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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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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毅一摆手,“殿下少安毋躁。”一转头,对着张春说道:“仆若罪孽深重,你可以上书弹劾,若真是道理充分,自有刑部三法司论处,只是未审先判,可不是君子作风!”
“哼,朝堂之士虽然众多,却多为平庸之人,哪里看得出你的险恶,上书又有什么用?至于本官所说,自然有所依据。”
张春突然站起,大声说道:“启禀殿下,近日顺天府爪牙四出,街巷之上,要饭的花儿乞丐通通赶出了城外,寒冬将近,连要口饭吃都不成,真不知道他们如何过得去冬天?”
裕王也是一愣,下意识看向了唐毅,心说不会是真的吧?
哪知道唐毅果然点头,“没错,本官的确在整顿市容治安,乞丐流民自然要驱逐出去!”
张春得意一笑,“还算诚实,光是如此也就罢了,你还强令商贩缴税,哪怕是吹糖人,卖油条的,也不例外。小本经营,不过是为了糊口而已,换了多少任顺天府尹,从来没人和他们为难,唐大人果然好魄力,竟然拿他们开刀,从穷苦人手里收银子,我想要请教唐大人,如此盘剥无度,敲骨吸髓,比之严党又如何?”
张春慷慨激昂,一番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把裕王给吓到了,他不停看唐毅,自然他希望唐毅能否认这些指责,哪怕说是下面人所做的,唐毅并不知道,裕王都能接受。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当初为自己仗义执言的忠臣义士,对待老百姓竟会如此刻薄?
“怎么,唐大人,你不敢承认是吧?”
唐毅颔首,道:“此事的确是本官下的命令,顺天府上下,正在严厉整顿。”
承认就好,张春自以为得计,厉声质问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唐大人读了那么多书,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似唐大人一般的作为,冷血无情,险恶贪婪,纵使能收到一些银钱,也会伤了民心,动摇社稷根本。以唐大人的作为,东南敛财,还不知道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无有立锥之地,整日哭嚎……”说到了伤心的地方,张春竟然摸了摸眼泪。
“殿下,我的王爷!如此心黑手狠之人,如何能成为王府讲师?臣以为应当立刻驱逐此人,还要把他的罪行告诉陛下,请求圣上严惩不贷!”
还要告御状啊,裕王可没有那个胆子。
可是面对张春言之凿凿,他又不知道如何应付,只是不停摇头,“孤王不信,孤王不信!唐师傅是高师傅推荐来的,是孤王的手足股肱,他绝对不会戕害百姓的!”裕王求助似地看向了唐毅,可怜兮兮道:“唐师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赶快说清楚了,不要再误会下去了。”
唐毅突然呵呵一笑,“王爷,您让臣解释,臣当然求之不得,只是臣斗胆卖个关子,能不能三天之后,对了,也就是张师傅下次来讲课的时候,臣也过来,一起把话说清楚,您就什么都明白了。”
“还要三天啊,干嘛不是今天。”裕王有些不快,可是他又不会反驳,只能低头默然不语。
唐毅转向张春,道:“你说本官所作所为是错的,那你以为该如何做?”
张春一愣,心说既然问到了我,就让你小子长长见识,该如何当一个好官。
“俗话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百姓是官员的衣食父母,身上官府,家中粮米,具是百姓供养,自然应该心存百姓,以万民为念,为政修德,于民休息,令百姓安居乐业,而不是搅扰百姓,不得安生!”张春故意鄙夷地扫了一眼,“只有常怀一颗仁心,才能天下大治,废孔孟,用韩非,敛财无度,纵使一时好看也会动摇根基,伤害国本……”
张春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再去看唐毅,鼻子差点气歪了,这位闭着眼睛,正在那养神呢!
“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张春气得一跺脚,“唐大人,三日之后,本官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说的!”
他又冲着裕王拱了拱手,“王爷,臣告辞了!”
“师傅慢走。”裕王沉着脸,难得没有亲自送出去,而是羞惭地对唐毅说道:“张师傅是刻薄了一些,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殿下客气了,见怪不怪了。”唐毅淡淡笑道:“王爷,臣做事一向不愧于心,张大人既然说我错了,我自会反躬自省,若是他错了,也希望他能勇于认错。”
裕王拍手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这事掀过去,又谈到了学业,唐毅负责讲解《易经》,这也是裕王最差的一门功课,他一想到什么“潜龙勿用”,“飞龙在天”,“亢龙有悔”……就一团乱麻,五官都缩成了包子。
“殿下请放松些。”唐毅笑道:“王爷又不用做八股,考科举,寻章摘句,那是腐儒的作为。日后臣上课,殿下什么都不用准备,也不会留任何的作业,王爷只管带着耳朵就是了。”
“好啊!”
裕王高兴得拍手,可转念一想,又显得太不爱学习了,讪讪说道:“唐师傅,孤王记性不好,高师傅还说要检查孤王的功课哩!就怕什么都记不住,让高师傅失望。”
“哈哈哈,王爷要是记不住,那是当师傅的罪责,臣去找中玄公请罪就是了!”
唐毅的豪气感染了裕王,两个人谈了一个多时辰,唐毅妙语连珠,句句说到了裕王的心头,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掌灯时分,裕王依依不舍,把唐毅送到了门口,摆手作别。又让冯保送唐毅一段,生怕老师找不到路。
冯保跟了出来,在唐毅背后低声说道:“唐大人,您老整肃顺天府,张师傅的几处生意,原是不用交税的,眼下每个月要出二十两银子,故此他迁怒大人……”
怪不得张春一上来就找自己麻烦呢,原来是动了人家的奶酪。
唐毅点头说道:“多谢冯公公提醒,我都知道了。”
……
三天时间,转瞬而至,张春年过五十,很重视保养,早早起来,要打一趟太极拳,刚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油烟味道,呛得他咳嗽连连,眼泪长流。
怎么回事,着火了吗?
张春挣扎着出来,各种各种的味道从院墙外面飘进来,熏得人脑仁生疼。张春气呼呼到了院外,一眼看去,好家伙,就在他家的道路两旁,出现了好几十家小摊位,有炸油饼、油条的,有卖混沌的,有卖面条的,有卖烧烤的。就在对面,还有一个羊肉摊,老板穿着破皮袄,手里攥着明晃晃的菜刀。
见到张春探出头,急忙把刀一顿,兴奋喊道:“大人,来点羊肉不?口外的,新鲜着呢!不信您瞅瞅!”
他一指背后,木头架子上鲜血斑斑,“还挂着羊皮,心肝,地上都是污物脏水,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张春气冲冲跑了过来,大怒道:“谁让你们来的?有辱斯文,都滚得远远的!”
“别介!”大汉连忙摇头,不服气道:“你怎么赶人啊?顺天府的大老爷说了,在别的地方摆摊,要交银子,唯独这里不用!这里有一位最好心的张春张大人,他说了,我们摆摊不容易,你凭什么赶我们?”
张春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第601章第一堂课
三日之约转眼到了,前一天唐毅特意赶工,把顺天府的大事处理一番,无关紧要的交给了韩德旺,他早早乘坐马车,赶到了裕王府。他来得早,有人比他来的更早。在府门口,高拱捧着一块烤红薯,正大口大口啃着。
“中玄公,好胃口啊!”
见到唐毅,高拱连忙三口两口,把红薯吞掉,胡子上还沾着碎屑,却浑不在意,几步到了唐毅面前,突然深深一躬。
“行之,老夫给你赔罪了!”
“中玄公,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唐毅急忙伸手,他可不敢受高拱的礼,上次见面,裕王一提到高拱,又怕又敬,简直把他当成了亲爹,唐毅扪心自问,想要取代高拱,几乎是不可能的。
高拱愧疚道:“行之,张春那个蠢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委屈你了,早知道他那么不是东西,老夫就该跟着过来。”
唐毅大方一笑,“中玄公,日后都是一家人,些许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两个人携手揽腕,到了府里,裕王在二门等着,他们先给裕王行君臣之礼,接着裕王给他们行师生之礼,寒暄之后,高拱就问道:“王爷,张春张师傅来没有?老夫要领教一番他的伶牙俐齿,是何等颠倒黑白!”
语气之中,愤怒不可遏制。好不容易把唐毅拉来,要是因为张春这个笨蛋,把唐毅给气跑了,高拱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裕王陪笑道:“高师傅,张师傅还没有来,不过应该也快了,今天是他讲《论语》,往常这时候就到了。”
“嗯,去大厅等吧。”
高拱带着头,落座已毕,有侍女奉上了茶水,左等不来,右等不到。高拱的脸由红转黑,眼看着日上三竿,一拍桌子。
“真是岂有此理,讲学竟敢迟到,还懂不懂规矩!”高拱看了一眼在旁边伺候的冯保,低声道:“派个人去张师傅家里,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嘞!”
冯保答应的很痛快,他急匆匆离开,就剩下唐毅、高拱和裕王三个,裕王偷眼看看高拱,低声道:“高师傅,上次唐师傅和孤王说,以后他上课,孤王只要带着耳朵就成,不用留课业的。”
裕王还真是乖宝宝,生怕高师傅找麻烦,主动交代了。
一贯脾气暴躁的高拱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殿下,唐师傅学究天人,他怎么教学,臣可管不到。想来唐大人这么安排,一定有深意。”
“中玄公又取笑我了。”唐毅笑道:“殿下读书的日子不短了,微言大义,学了很多,应该多学学治国之道,不知道中玄公以为然否?”
高拱用力点头,“是啊,严党把持朝政二十年,天下大乱,东西南北,战火绵延,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国库空虚,民力凋敝,偌大的江山社稷,已经是千疮百孔,不堪重负,老臣每每思来,汗透衣衫啊!”
高拱仰起头,对着唐毅说道:“行之兄,你干了那么多大事,又在南北都做过官,可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裕王也一脸殷勤,盯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比自己活的精彩一万倍的唐老师。
唐毅呵呵一笑:“殿下,中玄公,国事蜩螗,就先择一点来说,历代亡国教训,都离不开一个字:钱!国库空虚,无以养官,则官员离心离德,无以养兵,则军无斗志,无以赈灾,则遍地烽火……寻常人家都说没钱万万不能,由此可见,理财之重要。”唐毅先阐发了一下观点,而后说道:“要想增加税收,就要多征税,可向谁征税,如何征税,就有大学问。”
高拱深以为然,赞道:“行之一针见血,依老夫看,征税就要从大户征,从有钱人征,损有余而补不足吗!”
“中玄公一语中的,不过,我还想补充两句。”唐毅道:“有钱之人,多半有权,从他们手上征税,必然招致反对,历代冲突矛盾,多半都集中在此。”
“大户无耻,贪得无厌,要想让他们交税,必须行霹雳手段,方才成功!”高拱说的杀气腾腾。
他的想法倒是和历代文官十分接近,唐毅道:“中玄公,行霹雳手段,还要有菩萨心肠。不妨站在大户的角度想想,他们积攒家业也并不容易,很多人辛勤劳作,靠着几代人苦心积攒,才有了偌大的产业,结果朝廷伸手白白从他们腰包里掏出银子,能心甘情愿吗?”
见唐毅帮着大户说话,高拱和裕王都绷着脸,十分严肃,显然并不赞同,看来某些观念真是根深蒂固,难以动摇。
唐毅意味深长道:“为政不能只看是非,还要问一问现实。光从人们手里掏钱,阻力很大。可若是用这些钱,做一些他们想做而做不成的事情,让他们的利益增加更多,得到的好处更多,阻力一下子就小了。譬如眼下的顺天府,就向所有商贩征税。”
听唐毅主动提及,裕王就是眼前一亮,干巴巴的道理谁都会说,可是如此去做,那才是真本事。
就连高拱都对唐毅施政非常感兴趣,笑着说道:“行之兄,最近顺天府动静不小,你可要给老夫好好说说啊!”
唐毅对自己的举措还是很满意的,道,“京城的商贩并不容易,除了朝廷的官差不时敲诈之外,还有各种地痞无赖,都把他们视作肥肉,肆意勒索。这一次顺天府征收税负,所得拿出三分之一,奖励衙门中奉公守法的老吏,依靠他们,去清理遍布城中的帮会教众,减轻商贩身上的负担。”
区区几句话,高拱却快速脑补出了唐毅的思路,不免拍案叫绝。
真难为他,怎么能想得出来!大明朝俸禄少得可怜,人所共知,想要混得下去,官吏必须盘剥百姓,差别只是多少而已。
往往越是凶悍狠辣的官吏,捞到的越多,越是老实巴交的人,活的越难。
无形之中,就形成了劣胜优汰,好人受苦,坏人得意,长此下去,难怪下面小吏越发奸猾无耻,没办法,都是逼得!
唐毅却把整个过程逆转了,他奖励那些守规矩的良吏,就造成了正向激励,奉公守法,心存善念的人,就该多得。
做好事也能多得银子,又何必当恶人呢?
衙门的风气快速逆转,得到提拔奖励的官吏对府尊大人感恩戴德,做事用心,他们都是地头蛇,没什么不清楚的,为了报答府尊大人知遇之恩,办起事来,格外卖力气。
原本盘踞在京城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组织,统统一扫而光,即便还留有一些漏网之鱼,也不敢冒出来。
市面干净了,对于商贩来说,感受最明显,他们虽然缴纳了税负,可是对比往日的重重盘剥,其实还是省钱了。
尤其是税是固定的,经商最怕的就是不停变幻,没有依循,现在规矩明白了,大家伙做生意也就放心了。很短时间之内,顺天府的税收就增加了一大块。
“有了钱之后,能做的事情就多了,比如商贩分散在各处,既扰民,又不规矩。正好选择几十处,就近建立临时市场,让商贩们都过来做生意,对百姓也方便,还容易管理。要筹建市场,就要劳力,征调民夫,容易影响百姓生活。正好,京城中有太多的乞丐流民,其中有真的,也有假的,还有明面上是乞丐,暗地里干一些偷鸡摸狗的营生,败坏风气。索性就把所有乞丐集中起来,在其中挑选四肢健全,能够干活的,全都充足劳力。建设市场,打扫卫生,收拾垃圾,虽然挣得银子不多,至少能够吃饭……”
高拱听到这里,不由得站起身,深深一躬。
“行之兄,心思缜密,此举真是大恩大德啊!”
裕王好奇道:“高师傅,唐师傅的办法好在哪里啊?”
“王爷,多少年来,每到冬天,城里都有人冻死,饥一顿饱一顿,救不了乞丐流民。唐大人给他们找了事情做,今年城里多半不会死人了。”高拱笑道:“这么做还有个好处,真正过不下去的都有了活路,剩下的乞丐多半好吃懒做,或是行为不端,这样的东西,就算冻死,饿死,也没什么可惜的!”
仔细思索,还真是这么回事,唐毅的措施,环环相扣,面面俱到。虽然征了税,却不损害商贩的利益,相反利用税收,整顿市场,打扫卫生,整修道路……这些都是商人想做而做不了的。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难怪别人征税弄得天下沸腾,唐毅征税就安然无恙!
裕王明白过去,气哼哼道:“这么好的办法,张师傅为什么说的那么不堪啊!他,他简直让孤王失望!”
提到了张春,高拱立刻脸就黑了。
“哼,这么长时间,还不过来,他想干什么?”
高拱厉声咆哮,这时候冯保气喘吁吁,从外面跑了进来。
“殿下,高师傅,唐师傅,怕是张师傅来不了了。”
“怎么回事?没脸见人吗?”高拱怒道。
冯保急忙躬身说道:“他摔了。”
“哦?摔得还真是时候,别是装蒜吧?”高拱说话可一点不留情。
冯保想笑不敢笑,回答道:“张师傅的轿子从家里出来,也不知道谁在胡同口扔了一大堆的白菜帮子,轿夫踩上了,把张师傅从轿子里摔了出来,四仰八叉,可惨哩!”
第602章拉着王爷做生意
裕王听说张春摔了,焦急道:“冯保,严重不?要不要找几个大夫过去?”
冯保陪笑道:“殿下,要奴婢说,或许身上的毛病没事,麻烦在这。”他指了指心口,裕王不解。
冯保只好仗着胆子说道:“王爷,张师傅口口声声说唐师傅视百姓为草芥,不管百姓生死,结果呢!在他们家门口,摆摊经营,做生意,他就跳着脚的骂,还要官府的衙役把人驱赶走,这算什么啊!不是表里不一,两面三刀吗?说的好听,落到自己头上,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冯保摇着头,不无嘲讽说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看来这两句诗要留给张师傅自己了!”
裕王沉着脸,怒道:“多话的奴婢,还不滚下去。”
冯保老大没趣,屁滚尿流跑了,裕王脸色阴沉,显得很不高兴,他不停摇头,失望感叹:“张师傅实在是过了,太过了!”
高拱一直没说话,只是偷眼看看唐毅,在心里头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这家伙够黑的!
很显然,张春家门口的那些人都是唐毅有意弄过去的,你不是标榜爱民如子吗,你不是标榜无为而治吗,你不是说顺应民心吗!好啊,就把人送到你家门口,就让你忍受油烟刺鼻,腥臭满街,杂物乱扔,看你能不能受得了?
没事的时候,只管一张臭嘴,看谁都不顺眼,天底下就他一个好人,别人都是草菅人命,不管百姓死活的赃官,等到事情落到了自己身上,就变了一张嘴脸,原来赃官至少表里如一,他们是既想当表字,又想要牌坊,名利双收,连赃官都不如!
唐毅收拾张春,简直是大快人心,要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手段还要更狠一点!
像这种小人,根本不配留在王爷的身边,高拱心说,找个机会,一定让张春滚蛋。高拱给张春判了个死刑,当然他更感兴趣的是唐毅的为政之道,隐隐约约,他觉得唐毅所作所为,和他的想法有相通之处,只是唐毅已经变成了具体的措施,他还是些朦胧的想法。
“行之兄,下一步的政务,你还有什么高见啊?”
“中玄公问起,正好请您参详一二。”唐毅含蓄道:“百姓肩上负担不少,除了苛捐杂税之外,最重者,莫过于借贷利息,驴打滚儿,印子钱,借了之后,大半一辈子也还不起,最后被逼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好不凄惨。”
唐毅所说,高拱也深有体会,别以为在天子脚下就是多大的喜事,能占多少便宜。这些年修宫殿,修道观,工程不断,往往都要就近征调民夫,顺天府,还有周边的百姓首当其冲。
几乎年年都要给朝廷无偿劳动,白干活也就算了,还会因此耽误农时,收成锐减,可是苛捐杂税不会少,很多百姓被逼无奈,只好大量借贷。
民间普遍的利息都在五分,也就是百分之五,可不是年息,而是每月!折合到一年,假如借十两银子,就要还十六两!
这还算是手下留情,有的利滚利,驴打滚儿,直接翻上了天,不知道要还多少。
这还只是高利贷最小的危害之一,在唐毅看来,由于高额的利息,使得有钱人只要把钱借出去,什么都不干,就能获得丰厚的回报。
好逸恶劳是人的天性,有容易的钱不赚,谁也不会傻傻去赚难挣的钱。过高的利息,直接回影响投资工商的热情。
实际上,唐毅在东南组建交通行,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压低了社会利息,使得投资工商作坊,比单纯的借钱更有赚头。才使得大量的士绅蜂拥投入到工商领域,而且靠着市舶司的贸易,赚来大量的金银,东南市面上货币充裕,进一步压低了借贷利息,才形成了良性循环,东南的生产力快速爆发出来。
唐毅也想在北方复制东南的成功,只是显然北方的条件远远比不上东南,唐毅的动作小心翼翼。
“我准备针对中下等农户,只要他们在顺天银行,存款五钱银子以上,即可成为银行会员,三个月之后,向银行申请贷款,五十两以内,年利一成五到两成。存入的银行的银子,每年按照百分之五的利息计算……”
高拱雄心勃勃,恨不得明天裕王登基,明天下午他就当首辅,好一展胸中的抱负。他以才华自诩,天底下能看上眼的没有几个。
可是听唐毅说起银行的设想,高拱顿时就惊呆了,他以往可从来没有想过,立刻来了兴趣,让唐毅把想法好好说一说。
唐毅没什么保留,顺天银行是他早就构思多时的一个想法,类似农村信用合作社。资金主要是吸纳中下农户的存款,这些人手里或多或少,还有一些钱,只是远远不够放贷,只能留在手里。
顺天银行,利用百分之五的利息,把钱吸收起来,农户能获得一些利息不说,一旦他们有了婚丧嫁娶,或者遇到了天灾人祸,可以从银行获得相对低息贷款,还不至于背负庞大的利息,被逼得倾家荡产。
兼具理财和保险的双重性质,显然十分划算。
唐毅计划着把银行运作起来之后,不只是针对农民,他还要把遍布京城的小商小贩,都纳入进来,这些人的财力比农民更雄厚,吸纳充足的资金之后。顺天府衙就可以向银行借款,修建市场、道路、水库、水渠……建成之后,比如市场,就可以出租摊位,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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