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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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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严嵩老脸铁青,当中被儿子忤逆,他是又气又恼,和严世藩对视了半晌,严世藩就是不低头。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严世藩斩钉截铁道:“冻死迎风战,让我向徐阶低头,做不到!”
“你行啊!”
严嵩又险些被气晕,好不容易喘上了气,严嵩似乎认了,又道:“既然如此,你就去给唐顺之写一封请帖!”
“什么?”
严世藩激动地站了起来,要说徐阶,还和他们严家有儿女亲家的情分,和唐顺之唐毅那一对师徒,只剩下仇恨了。
这些年栽在唐毅手里的严党干将,比起徐阶还多,几次严党被逼到了墙角,都和唐毅脱不了关系。
也正是那个小子跑到东南开海,给嘉靖找来了滚滚财源,才使得嘉靖对严党的依赖越发降低。
时至今日,倒严最起劲的正是唐毅,向他投降,比起徐阶还要难一万倍!
“爹,我就不明白,您老为什么求外人啊,他们都巴不得咱们死呢!这世上只有咱们父子才是同心同德的。”
“呸!”
严嵩狠狠啐了严世藩一口,怒骂道:“蠢材,唐顺之已经是次辅,遍观朝堂,唯有他能抗衡徐阶,不找他,还能找谁!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不去,不去,死也不去!”
严世藩一甩袖子,就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一回头,露出受伤野兽才有的表情,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爹,您老有您老的打算,儿子有儿子的打算,您放心,儿子不会牵连您的。拼着一百多斤不要,我也要把这个天给逆了!”
说完,严世藩一推门,就往外面走。
后面还挺听到严嵩叫他回去,可是严世藩头也不回,直接离开了相府。
他不知道,刚刚出了府门,严嵩就昏死过去。
万寀他们急忙找来医生,折腾了一个下午,严嵩才悠悠转醒。看到了严嵩重新睁开眼睛,这几个人差点哭了。
就在严嵩昏迷的手,他们的面前不断闪过严世藩和老爹咆哮的场面。忤逆父亲,胁迫皇帝,无君无父,严世藩究竟是何等的怪物啊!
三纲五常大如天,他敢和严嵩这么说话,就代表他心中没有了一丝敬畏,也没有一点惶恐,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他不是人,更像是一个邪魔!
和这样的人搅在一起,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扪心自问,一个个都惶恐到了极点,见严嵩醒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干爹,您老可要撑住啊,大家伙都指着您。”
“是啊,您要是有了闪失,我们这些人可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
严嵩的眼珠艰难转动,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行了,你们也都别哭了,一个个好歹都是部堂高官,只要你们拧成一股绳,还没人能欺负你们。老夫退了,你们需要一个能和陛下说得上话,又懂得陛下心思的人,帮着你们掌舵,撑着大局。老夫选了唐毅作为托孤之选,一来是他手段高超,二来是他和徐阶有矛盾,你们正好倒过去,抱在一起,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懂吗?”
听着严嵩的谆谆教导,万寀他们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干爹,您老才是深谋远虑,儿子们要是早听您的,何至于到了今天的地步啊!”
蔡云程不免问道:“干爹,让我们倒向唐毅,他会接纳吗?”
“会的。”严嵩十分肯定说道:“唐毅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每做一个官职,都拉拢部下,安插亲信,表面上温良恭俭让,实则是个地地道道的野心家。他和徐阶相比,缺少的就是部堂一级的高官,肯定会善待你们的。”
众人听到这里,安慰了许多,万寀又不免问道:“干爹,儿子们投靠唐毅,可是小阁老怎么办?”
一提到儿子,严嵩脸上全是痛苦,光凭着刚刚的一番话,严嵩都想杀了他,可父子天伦,加上刚刚去世的夫人,严嵩根本不能拿严世藩如何,可是他心里却彻底绝望了。
“由他去吧,没了老夫,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只会作死!”
似乎觉得太过无情,严嵩又叹道:“只要你们都在,互相帮衬着,严世藩还不至于丢脑袋。”
第636章不能弹劾
二月的北方从冰冻之中苏醒,河流解冻,麦田返青,鸟雀飞腾,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
田间地头,很多勤劳的农人已经开始了劳作,看起来欣欣向荣,只是离近了就会发现,他们脸上遮掩不住的愁云,更有人破衣烂衫,宛如乞丐,枯瘦的小孩子晃荡着大得过分的眼睛,茫然跟着大人,傻傻地看着一片片的麦田,幻想着美味的馒头,不由得嘴角流出了长长的口水。
自从严嵩秉国以来,户部亏空越发严重,即便是有市舶司弥补,可是也落不到普通百姓身上,各地的税负还是不停增加。
有的地方已经征到了嘉靖五十年,沉重的赋税逼迫农民破产,轻壮都各奔生路,留下来的都是走不了的,苦守着田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儿。
“唉,东南为官十年,看得都是繁华盛世,再度回来,方知民生艰难!”杨继盛扬天长叹,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当年他抱着必死之心,弹劾严嵩父子,一转眼,将近十年过去了,严党还在祸国殃民,而他呢,也从一个满腔热血的小官,渐渐变成一个成熟的封疆大吏。
境界的提升,使得杨继盛平和了很多,可是他却不后悔当年的举动。
“大帅,严党倒了大明未必好,可是严党不倒,大明一定不会好,你以为然否?”
胡宗宪脸色阴沉,一带马缰绳,立在田间,沉默了许久,只是没头没脑地说道:“杨大人,不要叫我大帅了,从此往后,只有兵部尚书胡宗宪,没有东南总督胡汝贞!”
愣了一下,杨继盛苦笑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扬鞭奋蹄,一路风尘,赶到了京城。
刚到城门口,就看到一队兵丁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欢迎胡部堂的字样,还有好些乐器,看起来热热闹闹。
“没想到朝廷还是挺想着我的。”
胡宗宪暗暗想到,他高兴地走过来,有人急忙迎上来,单膝点地,“您老就是胡部堂吧,小的奉了唐大人的命令,前来迎接大人,请部堂前往兵部一叙。”
是唐毅派的人啊!
胡宗宪莫名地失落,倒是杨继盛,满不在乎,笑道:“你们大人费心了,这回咱们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可要好好吃他一顿!”
两位大人来到了兵部衙门,唐毅一身官服,在二门等候,一见他们,连忙迎了上来。
“默林兄,椒山兄,小弟有礼了。”
唐毅深深一躬,杨继盛要去伸手搀扶,胡宗宪没有动作,他只好收了手,干笑了两声。就听胡宗宪呵呵一笑,“行之,我们风尘仆仆来了,怎么连大门都不出,莫非小瞧老哥哥?”
胡宗宪语气带着玩笑,可是唐毅何等敏感,胡宗宪这家伙腹黑,表面上却热情洋溢,豪爽有礼。
一见面就发难,绝对不是他的风格,或者说,胡宗宪和以往不同了。
唐毅突然有些担忧,不知道把胡宗宪弄到京城,到底是好还是坏?
心中一闪念,唐毅就自嘲道:“我说默林兄,你还愿意看我啊,满京城的人都把我当成瘟疫,离得越远越好。”
杨继盛惊问道:“行之,这话怎么说?”
“咱们到里面谈吧!”
拉着两个人,到了尚书的客厅,唐毅把胡宗宪推到了主位,他和杨继盛左右相陪,唐毅又给他们满上了酒。
三杯酒下肚,唐毅才长叹一声,“上个月我就接了查案的差事。”
“什么案子?要你兵部侍郎出手?”胡宗宪疑惑道。
“还能是什么案子,小阁老严世藩的案子呗。”唐毅也没有隐瞒,将大概查出来的情况,能说的都告诉了这两位。
首先杨继盛眼睛冒光,兴奋说道:“哎呦,行之,我可以替天下的百姓谢谢你了!”
说着他深深一躬,拦都拦不住。
“一路行来,京畿之地,十室九空,百姓面有菜色,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肩上的担子,重如山岳。严家父子,还有他们的党羽爪牙,贪墨无度,早已经是国库空虚,民怨沸腾。如今行之手握大权,正是为国锄奸,扫平奸党的天赐良机!贤弟可不能错失良机啊!”
杨继盛笑得开心,可是胡宗宪却止不住的叹息,神情之中,颇不以为然。杨继盛就是一皱眉,想要说什么。唐毅却是一摆手,转而对着胡宗宪笑道:“默林兄,旅途劳累,小弟已经安排好了府邸,您过去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让他们下人再去安排。”
胡宗宪突然自嘲一笑,“行之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胡某随遇而安,能有片瓦遮顶就很知足了,还有什么奢求啊!”
说完,竟然扬长而去,留下了唐毅和杨继盛两个,那个尴尬就不用说了。杨继盛沉着脸,“这个胡汝贞,还当京城是他的总督府,真是野性难驯。”
“咳咳。”唐毅咳嗽了两声,“椒山兄,我要是胡宗宪,也会耍脾气的!”
这话一出,杨继盛设身处地一想,脸也红了。
胡宗宪在东南这些年,俨然南方的皇帝,手握几十万大军,生杀予夺,全凭自己一心,何等舒服,何等畅快!
年前的时候,他赶到了危机,唐毅帮着他运作入京,起初胡宗宪还是高兴的。可是真正要放弃东南的事业,他突然变得惆怅起来。
距离抗倭大功告成只有一步之遥,而且到了京城,他只是六部尚书之一,上面还有司礼监,有内阁,更有皇上。
无数的婆婆压着,车不过一辆。随从不过两三人,云泥之别,胡宗宪早有估计。
他不想让手下跟着受罪,就把两位最重要的谋士,沈明臣和王寅留给了赵炳然,还向他极力推荐,说这两位都是当世大才,熟悉东南情况,正好给赵大人充当左右手。
说得很好,可是转过天,胡宗宪正要离开杭州的时候,却听人说起,赵炳然接手总督府之后,立刻把所有人都给辞退了,胡宗宪的幕府也不例外。
胡宗宪憋了一肚子气,他有心去找赵炳然闹一番,可转念一想,大印都给了人家,还有什么可折腾的,只能感叹人走茶凉。
赵炳然是徐党的,当初唐毅和徐党合作,把他调进了京城,胡宗宪就把账算在了唐毅身上,以为他不够朋友,没有交代清楚,故此到了京城,胡宗宪才会表现出格。
唐毅猜出了一二,可是他有苦自知,短短的年前年后,猪样变色,他和徐阁老之间,早就貌合神离,而且随着严党岌岌可危,胡宗宪这个曾经的严党,受到越来越多的议论。
尤其是朝廷中的清流,很多人都磨刀霍霍,还开列出什么严党二十寇的名单,胡宗宪赫然在上。
面对汹涌的民情,唐毅也是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堵上每一个人的嘴,关键还是在胡宗宪,他必须适应从东南总督,向兵部尚书的转变。
只是这些话当着杨继盛,唐毅不好说,他只能请徐渭帮忙,去和胡宗宪好好谈谈,把这段时间的变化告诉胡宗宪。
接风宴因为胡宗宪,草草收场。
兵部两位大人来了,唐毅也总算能卸去千斤重担,专心致志处理三泰票号的案子。
唐毅顺利查清楚,严世藩利用三泰票号为掩护,往来日本,大肆走私,套取黄金暴利。并且设计内廷诸珰,把他们拉进来,作为他的罪行掩护。
用心险恶,可见一斑。
唐毅又派遣杨安带兵前往登州,查获严世藩的船队,把负责人严明给抓了起来。
大网逐步收紧,罪证也越发完整,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
事关严世藩,注定是青史留名的大事情,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唐毅反复斟酌之后,才提笔写下了结案的文书,准备呈交嘉靖。
好不容易处理好了文书,唐毅锁在了办公的签押房,然后才转回家中,到了第二天,唐毅亲自带着文书,送到了内阁。
从内阁出来,如释重负。
没走多远,正好迎面碰上了董份,他是会试的副主考,离着老远就说道:“唐大人,正要找你呢,今科会试,为国取才,务必要公正公平,杜绝作弊,少不了兵部帮忙,我正好有事情和唐大人商量。”
他的话音很高,显然是说给别人的,唐毅就是一愣,这家伙不是严党的干将,吴鹏的女婿吗?
当年吴鹏之死,双方还是仇敌,多少年都不说话,无事献殷勤,肯定有问题。
唐毅加着小心,两个人一起到了兵部,一进签押房,董份就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道:“唐大人,我是奉了阁老的命令来的。”
“哪位阁老?”唐毅问道。
“还能是谁,严阁老呗!”董份叹口气,“唐大人,您是聪明人,咱们开门见山。阁老年纪大了。他是真心想退,他和我们说,朝中诸公,可堪托付的唯有唐大人和令师荆川先生,求大人开恩,收下我们吧!”
说着,董份竟然大礼参拜。
要知道他可是比唐毅的资格老多了,只能说真的变天了。
唐毅半晌没说话,突然一笑,“董大人,咱们都不是三岁孩子,你说投靠,我就信了,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董份仰起头,“唐大人,我们是有诚意的,严世藩的底牌,我可以告诉大人。”
“讲!”
“他手上有大人,还有徐家走私的证据,您千万不能拿三泰票号的事情,攻击严世藩,不然,必受其害!”
第637章抓捕
由于是钦案,三泰票号的调查结果连内阁都没有资格看,必须先送给嘉靖过目,时间不算长,只有两天。
可就是这两天,仿佛一辈子那么漫长难熬。
无数人的性命身家,荣华富贵,都系在上面,漫长的严徐党争,也会在这个时候决出胜负。究竟是徐阁老能彻底上位,还是严家绝地逆袭,大家伙都屏息凝视,拭目以待。
严世藩躲在了别墅里,拥着美女,饮酒作乐,和平时一般不二,可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双眼茫然,不时发呆,双手像是木头一般,随便搭在了美女的肩头,仿佛干涩的蜡像,全然没有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潇洒。
环顾四周,就不难理解严世藩的落寞了。
往日严嵩的那些干儿子,都像是苍蝇围着,嗡嗡乱叫,赶都赶不走。可是自从和严嵩吵过之后,那帮人全都走了,连面都不敢露。
严世藩终于明白了,狐假虎威,他平时张牙舞爪,应者如云,并非是他人品爆发,魅力无限,而是靠着老爹!
因为有一个首辅的爹,毫无功名的他才能颐指气使,号令天下。当严嵩把权力收回去之后,严世藩就像是被打回了原形的狐狸,失去了人的容貌,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小野兽。
追随者都跑了,唯一剩下的人就是罗龙文,他还跟随在严世藩的身边,事实上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离开了严世藩,外面都是唐毅的人马,随时可以把他拿下,万劫不复。
“小华,娘死了,爹不管了,皇帝,还有那么多人要弄死我?你说我这是众叛亲离吗?”
罗龙文号小华山人,他低着头喝闷酒,听到严世藩叫他,急忙抬起头,“小阁老,您这话小的不好回答,可是小的知道,无论如何,您都不会放弃的!”
“好,说得好!”
严世藩又喜笑颜开,刚刚的落寞一扫而光,他把美女推到了一旁,主动到了罗龙文的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
“小华,果然没有看错你!”严世藩得意狂笑道:“他们都想我死,我才不会死呢!唐毅那小子他有致命的把柄攥在我的手里。”
罗龙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好奇问道:“小阁老,是什么把柄?”
“结交近侍,收买天子亲军!”严世藩神秘兮兮说道:“小华,唐毅当初和陆炳穿一条裤子,他们在天津开海的时候,捞了一个脑满肠肥,唐毅把不少好处都给了锦衣卫上下,故此陆炳才不停说唐毅的好话,不要命地帮着他。”
“原来如此!”
罗龙文眼前一亮,他和唐家父子的仇那是多年积攒的,上一次他和严世藩去唐毅的家,没抓到何心隐,反而把《清明上河图》给毁了,闯出了大祸。
后来唐毅扭着严世藩去西苑,罗龙文等人落到了谭光的手里。
杀了官差谭光没有那个胆子,可是双方冲突,难免有些误伤,别人就不好说什么了。
谭光抓着罗龙文,提到了胸口,然后对准门槛,轻轻一松手,罗龙文的要命处正好撞在了门槛上。
当时他的脸就绿了,活生生疼得昏了过去。
足足养了两个月的伤,他才保住了一条命,只是他损失了男人的标志,按照民间的说法,他死后都没法入祖坟。
切齿之仇,听到唐毅两个字,罗龙文浑身激动到战栗。
收买锦衣卫,结交天子近侍,身为朝廷大臣,处心积虑,想要干什么?不用联想,就能猜到图谋不轨,居心叵测,欺君罔上,蒙蔽圣听……等等一系列的可怕词汇。
罗龙文激动地抓着严世藩的胳膊,“东楼公,你怎么不发动弹劾啊?把唐毅干掉了,咱们就翻了一半的盘了!”
严世藩轻蔑一笑,“你懂什么?咱们的嘉靖皇帝是个怪物,直接弹劾,他只会当成党争,天下之恶,莫过于此,更何况,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嘉靖不待见我的。”
原来严世藩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一个玩弄嘉靖十几年的家伙,他不是傻瓜,相反,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是在玩火,即便是闯过了眼前一关,也未必能闯过下一关。
可是严世藩顾不得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权力,他要用尽一切办法,哪怕拼一个鱼死网破,只要多抓着权力一刻,就是一刻,多嚣张几天,就是几天。
至于什么身家性命啊,什么老父儿孙啊,家国天下,甚至是朋党爪牙,严世藩全都不在乎,他就像是发了疯的赌徒,除了输掉所有筹码,甚至是性命,否则他绝不可能下赌桌。
“小华,唐毅拿三泰票号的事情做文章,我就让他做,最好把我关起来。”
罗龙文吓了一跳,“东楼公,你傻了不成?”
“当然没有!”
严世藩断然说道:“我进了大牢,就没法兴风作浪。朱厚熜对我的猜忌才会降到最低。我再告诉你,三泰票号还有一半和东南商人交易的账册都在我的手里扣着,我进了大牢。这些东西都会爆出来,变成泼天大案。还会有人把嘉靖花三泰票号钱的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候嘉靖肯定会名誉扫地,迁怒唐毅,这时候再把锦衣卫的事情捅出来,唐毅就再也别想活了!”
严世藩说完,仰天狂笑,分外的得意,“这叫做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背水一战!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胜过我严世藩!他们都要死!”
罗龙文听得目瞪口呆,不得不说,严世藩这家伙真够疯狂的。
唐毅办三泰票号的案子,始终没有牵连太多,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要真是按照严世藩所说,把东南的士绅商人都牵进来,为了脱罪这些人的亲朋好友势必反扑,到时候内廷牵连进去的珰头一个也跑不了,舆论的风向还会攻击嘉靖。
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尚且如此,凭什么只办他们。
到了那个时候,唐毅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而且嘉靖一旦觉得圣誉有损,就会对唐毅不满,到时候,再抛出绝杀的一击,唐毅就别想跑了。
唐毅倒台,严世藩就成了被奸贼陷害的忠良,到时候咸鱼翻身,重回巅峰……
罗龙文有些歪才,很快明白了严世藩的打算,给小阁老竖起了两个大拇指,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东楼公,您老就是算无遗策,这天底下还有谁是您的对手啊!”
这两个人哈哈狂笑,好像一对夜猫子,让人毛骨悚然。
严世藩把心中的筹谋说了出去,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他伸手抓起两个美人,就往卧室里走。一回头,对罗龙文喊道:“小华,咱们一块乐呵。”
罗龙文屁颠屁颠跟着,可是没走两步,却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传来,管家慌里慌张,跑了进来,“大爷,不好了,官兵来抓您了!”
“啊!”
严世藩猛然一惊,双手用力,两个美女吃痛,惊呼出来,气得严世藩用力一推,两个弱女子摔在地上,强忍着疼痛,连叫都不敢叫。
这时候外面传来的声音更大,有人翻进院子,把大门打开,外面的兵丁一拥而入,严世藩的爪牙也不敢抵抗,步步后退。
“大爷,小的们挡不住了,您快拿个主意!”
“哼,挡不住就挡不住,没什么了不起的!”
严世藩扬起了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刚刚和罗龙文说的信誓旦旦,可心里却没有几分把握,不过事到临头,唯有赌一把!
“随我出去!”
严世藩在前面,罗龙文紧紧跟着,到了院子里,迎面正好看到霍建功和周硕两个,他们抱着肩头,仿佛看着猎物一般。
“呦,是老三和老七啊,你们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抓人!”霍建功淡淡说道。
“抓谁?”
“当然是你!”霍建功道:“严世藩,锦衣卫有什么手段,你最清楚,想少受点罪,就乖乖跟我们走吧。”
语气轻蔑,好像面对一个死人。
严世藩这个气啊,你们算是什么东西,陆炳活着的时候,也不敢和我这么说话,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老三和老七,本官乃是三品侍郎,朝廷命官,你们如此无礼,不怕本官弹劾你们吗?”
“哎呦!”周硕仿佛听到了最好玩的笑话,笑得肚子都疼了。
“严世藩,拜你所赐,弟兄们这些年抓的尚书侍郎,总督巡抚多了去了,哪一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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