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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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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毅默默听着,除了赞叹吴凯的见识高明,突然也想起了一件事情,他上辈子曾经看过报道,一匹铁岭挽马能够拉动二十吨的火车,三匹就相当于一辆卡车。在火车和内燃机车出现之前,挽马就是最强大的运输工具。
说来惭愧,大明朝缺少战马,更缺少拉车的挽马,在北方的马匹多一些,也就是从马市买来的蒙古马,到了南方,很多马车都是用的滇马,那玩意耐力再好,还没有驴子大,放到辽阔的北方,一点用处没有。
唐毅记得铁岭挽马的血统来自俄国,而俄国重挽马的血统有阿拉伯马,还有西域马……倘若真如吴凯所说,眼前这个健壮的大家伙,是西域马和天山马的后代,没准可以用来培养挽马,如此以来,战马和挽马全都有了,铁骑的两个翅膀也就全了。而且挽马比战马的用处更多,商业价值更大,不说别的,就是京城和天津之间,每天都有上千马车来往,如果都换上了力量惊人的挽马,至少能提高一倍的运力,能带来多少收入?有了强悍的挽马,是不是可以试着建造铁轨马车?运力岂止倍增!
唐毅越想越兴奋,铁背这家伙做梦也想不到,被他视作弃子的垃圾,竟然有着比阿拉伯马更高的价值!
“吴凯,给你给任务,把它养好,给你升官晋爵,要是养不好,本官可不客气!”
吴凯小脸苦兮兮的,“大人,实不相瞒,经过了比赛,还有银针用药之后,这匹马估计是再也没法拉车了,小的……”
“谁让它拉车了?”唐毅道:“我是让你帮着,把血脉延续下去,繁衍更多的后代。”
“原来是做种马啊!”吴凯眼前一亮,“小的明白,一定做好!”
他凑到了近前,抱着马儿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马脸。
“好好养身体啊,等以后巴巴给你找好多媳妇儿啊!”
马儿还以为他是好心,傻乎乎伸长了舌头,添了吴凯满脸口水……
战马的事情,总算能告一段落,开了一个头,接下来就能顺理成章了……是不是该再找一点事情干,嘉靖四十四年了,要是没记错,伟大的朱厚熜还有一年多就能回归他爹的怀抱。再干一件大事,老子就能王者归来了!
唐毅满心想着美事,从马场回到了小站,离着老远,就看到了一片旌旗,还有各种牌子,锣鼓场面,是哪个大人物又来了?
唐毅信步到了村子外面,正有人等在这里。
“参见唐大人。”
“起来吧。”唐毅淡淡说道:“是哪位大人的仪仗?”
“回唐大人,是李阁老到了!”
朝廷的阁老就三位,还是姓李的,不用问,就是李春芳了,小站虽然庙小,神仙可不差,四位部堂不够,还来了一个阁老,唐毅从驴背上下来,先到家中,换了一身崭新的官服。
虽然李春芳不怎么样,谁让人家是阁老呢,还是要尊着一些的。
等到收拾妥当,唐毅才赶到了行辕,通禀之后,他走了进去,大帐之中还挺热闹,李春芳居中而坐,抱病的江东也赶来了,高拱,老爹唐慎,都在两边陪着。
在中间的桌子上还供奉着圣旨,好家伙,李春芳还是钦差大臣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不给一道圣旨,李春芳面对未来的帝师高拱,老帅江东,功劳泼天的唐家父子,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
别人敬你是阁老,说穿了就是个青词宰相,装什么大瓣蒜。
果然李春芳还是懂事的,见唐毅来了,他主动站起,快步走过来问好。
“行之,许久未见,真是想念啊!”
看李春芳那个热乎劲儿,就仿佛两个人是多年挚友一般。唐毅满脸堆笑,寒暄了几句,由于有老爹在,他只能敬陪末座。
刚坐下来,就听李春芳说道:“这一次赛马大会,大展国威,甚好,甚好啊!仆代表陛下,代表内阁,向诸位有功之臣道贺。”
李春芳说了一大堆没营养的废话,最后笑道:“我刚去看了铁背台吉,他苏醒过来,乌木儿台吉也在,他提议比试马球,如果也不敌大明,才会彻底心服口服,老夫答应了他们……”
唐毅的脸色突然一变,李春芳啊,你可坏了大事!
第774章别有用心的规则
“李春芳实在是愚蠢透顶!”唐慎从行辕回来,刚走近唐毅的书房,就气哼哼说道。
“他不是蠢,而是坏!用他的蠢,掩饰他的坏!”唐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抓取铁壶,给自己和老爹都倒了一杯茶。
唐慎没心思喝,反而眯缝着眼睛,做沉思状,半晌咧嘴笑了笑,“你还总是一针见血,李春芳的确是坏!坏透了!”
赛马比赛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不同的赛道长度,不同的地形环境,都会影响比赛的结果,比如阿拉伯马适合中距离的竞速,唐毅把赛道长度设定在三千米,就可以扬长避短。而蒙古马善于长途奔跑,把赛道的距离增加一倍,结果就不一定了。
同样都是竞速赛,光是改了比赛的距离,结果就可能不一样,李春芳直接改了比赛的类型,从竞速变成了马球,连商量都没有,竟然直接答应了!
提到此事的时候,他还一脸不以为然,嬉笑着说道:“唐大人寻来神驹,大展国威,老夫身在内阁,心驰神往,恨不能亲自观看,马球比赛听说更加热闹激烈,想必我大明健儿一定会所向披靡,再立大功,到时候老夫亲自向陛下和徐阁老请功……”
李春芳目光诚恳,言语真切,又把身段放得非常低儿,就像是一位和善的长者,可唐毅就是想撕碎他的嘴脸,把他狠狠塞在脚底下,踩进烂泥里。
马球又叫击鞠,曹植就写过“连骑击鞠壤,巧捷惟万端”的诗句,证明至少从汉朝开始,中华大地就出现了马球运动。
到了唐朝,马球更是风靡天下,上至皇族贵胄,下至普通军民百姓,无不如痴如醉,达官显贵更是争相豢养马球,每逢年节,帝后的寿辰,军队凯旋,都会举行盛大的马球比赛,举国欢腾。那时候有些家底儿的武官骑士一般标配四匹战马,其中三匹是打仗用的,剩下的一匹就是马球专用。
只是马球的盛况随着盛唐的终结,也趋于衰落,比如宋朝,丢了所有马场,还怎么玩马球啊,干脆来蹴鞠吧,所以就出现了伟大的高俅高大人……囧!
到了元朝,蒙古人入主中原,马球又再次兴起,到明初的时候,还有很多人玩马球,只是近一百年来,天下承平日久,最重要的是勋贵武将被压制到了极限,彻底成为了边缘。
文官靠着不屑的努力,把皇帝圈禁在宫中,把勋贵吃得死死的,把武将变成了奴仆……社会上流行的变成了戏曲,曲艺,杂耍,马球这种对抗激烈的运动越发衰败,乏人问津,当然了,也是明朝缺马,好的马匹价格太贵,甚至有价无市,组织一支马球队成本太高,别说小富之家,就算是达官显贵都不成。
据唐毅所知,九边各军当中,只有马芳的部下还有马球比赛,至于勋贵当中,只有他舅舅朱希忠豢养了两支马球队,其他的几乎都没有耳闻。
蒙古人再衰败,人家也有几十万的骑兵,马匹无数,每年的那达慕都会举行马球比赛,至少比起大明,水平不知道高了多少。
李春芳随便答应了蒙古人的提议,还不是等着输啊!
“行之,去问问成国公,还有马栋,看看他们成不成。”唐慎建议道,声音之中就没有多少底气。
朱希忠也在小站,不多一会儿就请了过来,他这个喜欢吹牛,可面对唐家爷俩,哪敢胡说八道,两手一摊,他老人家纯粹是玩票,马球队就是花架子,为了表示他们成国公还是勋贵世家,靠着马上得来的富贵,如此而已。
“上场我是不怕的,可是赢就没把握了!”
废话,不能赢用你干什么!
唐毅无奈,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马栋身上,一问之下,马栋摇了摇头,他们的马球队或许能比朱希忠好一些,可是缺少好马,而且只有过年的时候,比赛几场,训练也不成,实在是把握不大……
“马球吗,马占了七成,人只占三成,咱们不是有十几匹天马吗,交给马栋他们,未必不能和蒙古人一战。”唐慎提议道。
只有这个办法了,又把朱山叫来,朱山的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一样。
“大人,天马活泼好动,控制不容易,适合竞速,可是却未必适合马球比赛。马球赛场需要机动灵巧,而且温顺听话的马匹,速度不需要太快,可是动作一定矫健,机打马球的时候,人马配合要好。我和手下的骑士都没打过马球,至于马栋他们,恐怕没法和天马配合。再有……马球比赛十分激烈,人和马都会受伤,蒙古人居心叵测,万一暗中下手,损失了天马,岂不是追补不及……”
朱山说了一大堆,归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不要比赛,竞速赛已经赢得彻彻底底,不但是压倒性的胜利,铁背出阴招,把自己坑了,半条命都丢了,里子面子大明都赚得足够。而且赛马运动也声名大噪,各地的富商世家纷纷掏钱,支付巨额的定金,只为了尽快得到一匹天马……所有事情都朝着完美的方向发展,一切顺理成章,为什么节外生枝,多此一举,还给蒙古人一个机会,干脆把他们都逐出大明算了。
当唐毅不想这么干啊?
这就是李春芳“坏”的一面,他身为内阁大学士,嘉靖派来的钦差,地位尊崇,他答应的事情,如果作废了,蒙古人会怎么看大明,保证会有人说唐毅有失国体,大肆攻讦。
可是按照李春芳的要求去比赛,输了也是面上无光,同样会挨骂。
最绝的是到时候李春芳只要两手一摊,说自己不懂战马,或者随便找个借口,把责任推给唐毅,说他们准备不周,最多挨一顿骂,还是阁老一枚,可唐毅的面子却丢了一个干干净净。
这就是典型的拍脑门决定,拍屁股走人……
“行之,咱们好不容易大胜一场,国威军威,民心士气大振,尚武之风重新兴盛,岂能毁在李春芳的手里。”唐慎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去去找高部堂和江部堂,联手逼迫李春芳,取消马球比赛!”
唐慎还是个行动派,说着就往外面走,唐毅急忙起身赶快把老爹拉住了。
“爹,我敢说您老去了,李春芳保证点头,他还回去找铁背和乌木儿,把比赛取消了。”
唐慎一愣,“那不好吗?”
“畏敌避战,胁迫阁老,您说能好吗?”唐毅苦笑着说道。
从李春芳的招数中,唐毅品出了一丝徐阶的味道,咽不下,吐不出,让你左右不是,看起来一年多不见,徐阶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唐慎回到了座位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这个老师啊,咋就这么能算计呢!要是徐阶能把他算计的本事,拿出一成用在朝政上,天下也不至于如此。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唐毅面色严峻,看了看朱山和马栋,“马栋,立刻带着你的人,去熟悉天马,好好练习,我想办法争取一点时间。”
“大人,能给我们多长时间?”两个人急忙问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必须确定了。
“三天,最多三天。”
唐毅也想时间长一些,可是赛马大会前后已经小一个月,再拖延下去,人困马乏,会耽搁正事的,必须尽快结束。
他走到了马栋和朱山的面前,用力拍了拍他们的肩头。
“千斤重担,你们一定要扛起来啊!”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用力点头,“请大人放心,输了,我们提头来见!”
……
三天时间,转瞬而至,唐毅安排了人手,整修赛场,马球的赛场十分宽大,大小相当于十个足球场,比赛还没开始,高拱就先来到了看台,见唐毅和唐慎都来了,高拱主动凑了过来。
“怎么样,有把握吗?”
“不好说。”唐毅脸色凝重,“中玄公,马球比赛,关键在马,咱们的天马力气大,耐力好,还英勇善战,大不了把蒙古人的马都给弄残了,让他们打不下去!”
“嗯,这个办法好!”高拱嬉笑道:“行之办事,老夫还是放心的,正好这些日子下注,前后赢了五百两银子,老夫再押一宝,实不相瞒,年前的时候,我就看中了一方宋砚,总算能到手了。”
高拱满心乐观,只是唐毅却眉头紧锁,心里堵了一个大疙瘩儿。从竞速赛来看,铁背台吉这伙人里面绝对藏着一个阴谋高手,他们提出马球比赛,就不会没有准备。
正在唐毅思索的时候,突然有人跑了过来,在赛场的中间,提出了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比赛的规则,十分醒目。
唐毅不由得起身,走到了近前,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
每一队九个球员参加,一共七场比赛,每局先得到十分为胜利者,累积四场胜利,为最终的获胜者。
这些都还算平常,当唐毅看到了最后一行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爱惜马力,每匹马最多打两局,然后更换新马。
唐毅扫了一眼落款处的钦差大印,从两个眸子里面放出彻骨的寒光,心中涌起一个念头,疯狂喊道:李春芳啊,你是大明的阁老,还是俺答的阁老?有你这样的钦差,还用得着敌人吗?
第775章巨兽
高拱问过了唐毅,十三匹阿拉伯马之中,经过挑选只有十匹适合参加马球比赛,而比赛采取九人制,换句话说,只能上场一轮,最多打两节,就因为“爱惜马力”必须退下来,剩下的五节没了阿拉伯马,凭着明军的本事,和蒙古人对拼,不用问,一定是输多赢少。
把规矩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高拱就怒了,唐毅控制情绪的本领很不错,看过之后,默默回到了座位,高拱可是一个炮筒子脾气,他二话没说,直接冲到了钦差大人临时歇脚儿的帐篷,把帘子撩开,人还没进来,就嚷嚷起来。
“李阁老,李阁老,高拱有事情请教!”
他哪里是请教,简直是兴师问罪,面对着高拱,李春芳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头,人家登科比自己早,又是裕王的老师,眼下把持着礼部尚书的位置,是未来的储相,朝廷潜在的巨头,李春芳不过是末位阁老,哪敢怠慢。
慌忙从里面跑出来,一边整理着官服,一边陪笑道:“高部堂,您怎么过来了,我正要造访,说话就过去。”
“哼,老夫等不及了!”高拱走到了桌案前面,仰起头,强压了压心中的怒气,“李阁老,外面的比赛规则是你首肯的?”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高拱把眼睛一瞪,“你是想要让大明赢,还是想让俺答赢?”
李春芳没想到高拱如此不客气,被噎得够呛,尴尬地咳嗽两声,“身为大明的官员,本阁自然希望大明的健儿赢了。”
“好,那老夫要请教,你为什么制定有利于蒙古人的规则?”
“误会,误会了!”李春芳连忙摆手,拉着高拱坐下,一脸的苦笑,“高部堂,我也是没有办法。”
高拱愣了,堂堂阁老,谁能为难你,莫非是?
见高拱脸色怪异,李春芳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前面的赛马比试,规矩都是咱们定的,我去探望铁背台吉,人家就抱怨了,说是要想公平,就要让他们定一次规矩,一人一次,公平合理。我以为泱泱大明,不应该占他们的便宜,故此也就答应了……”
李春芳见高拱脸色越来越黑,他手脚发凉,又说道:“高部堂,老夫也不是没有争,乌木儿台吉之前建议比赛九场,每一场都要更换马匹,老夫给改成了七场,可以连续上两场,还是好了不少。”
呸!
高拱真想啐他一脸,争回来个屁!
还不是换汤不换药,依旧对蒙古人有利,大明这边,能指望的就是十匹阿拉伯马,反观蒙古方面,光是铁背台吉和乌木儿台吉,合起来就有三百多匹战马。
人家摆明了要玩田忌赛马的游戏,先输两场,而后再赢过来,一比八和二比五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输吗!
亏你还是大学士,朝三暮四的小把戏就带沟里了,废物,饭桶,弱智,蠢材!
一瞬间,高拱的心里涌出了无数的词汇,没有一个能形容李春芳的。高拱眼睛通红,啪的一拍桌子。
“李阁老,麻烦你告诉铁背和乌木儿,在大明就要守大明的规矩,他们制定的规则不作数!比赛就一场,怕输现在就给老夫滚回草原去,顺便告诉俺答,我大明的铁骑早晚要踏平大板升!”
说到底高拱只是礼部尚书,比起阁老差着一块,换一个脾气暴的,早和他骂起来了,李春芳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只是低头叹息。
“高部堂,按照他们的规矩,也未必会输,再说了,何必那么争强好胜呢?”
高拱眉毛旋转,由平的,变得立起来,怒火冲冲,高万丈,都把帐篷顶给点着了。
“李阁老,大明和蒙古的比赛,这是争强好胜吗?敢情我们的健儿奋不顾身,扬我国威,竟然和大街上打架斗殴的混混儿一样了?”
“我,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李春芳心虚道。
“不是最好!”高拱把嘴角一撇,“李阁老,你可知道,那些天马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是将士们不远万里,从海上运回来的,一路上病死,战死,多少船员水手?这些天马到了大明,又会繁衍出多少后代?有了强悍的骑兵,我大明又会少死多少无辜的百姓?”
高拱连珠炮一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砸向了李春芳。
“李阁老,高拱以为,这一此的赛马大会,就是我大明胜过俺答的开始,就是我大明铁骑重兴的标志,不光是高拱如此想,只怕天下的军民百姓,也都是如此,你的作为,和阁老的身份太不适合了!”
话到了这个份上,再往下说,就是请旨斩杀晕官了。
李春芳被说得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黑,脸色丰富的和川剧变脸似的。他仰起头,半晌长叹一声,显得十分无奈。
“高大人,你所言本阁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可是本阁也有一番道理,本不该说,既然高大人如此视我,本阁也不得不讲。”
高拱一扭头,没有说话,且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李春芳低头,沉吟许久道:“你说大明铁骑,可是铁骑在哪里?不还是纸上的吗!更何况兵书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对待蒙古人,关键是收其心。前面的赛马已经大胜了,大明的威风够了,让出去一阵,即便是输了,也是一比一战平,足以让俺答不敢小觑大明。再说了,铁背台吉重伤,命都差点丢了,要是不给一点面子,惹恼了俺答,他起大兵来找麻烦,兵连祸结,黎民涂炭,非是大明之福……”
……
从李春芳的帐篷出来,高拱跌跌撞撞,到了看台,脸色黑的跟锅底儿,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拳头也攥着,鼻孔都张大了,悲愤难平,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憋屈”。
唐毅吓了一跳,心说给李春芳十个胆子,敢欺负高拱了?下意识看看天,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啊!
“行之,你说我们这么多年念的书是不是都错了?”
“何以见得?”唐毅不解地问道。
“孔孟之道,竟然教出来一帮满肚子蠢猪式仁义的笨蛋,老夫羞与为伍!”
高拱用最简略的话把李春芳的意思说了一遍,其实也不是李春芳的意思,更多是徐阶的意思,甚至就是嘉靖的意思!
面对四夷,要仁义,要怀柔,要攻心,要讲道理,哪怕他不讲道理,你也要讲道理,上国就要包容,不要怕吃亏,吃亏是福……
赛马大胜蒙古人,伤了铁背台吉,俺答势必震怒,继续赢下去,万一惹恼了俺答,他起大兵报复,九边空虚,朝廷没有军饷,如何应付?
所以不如放点水,让他们赢回去,一比一,面子上都好看,也不会有麻烦。
至于唐毅请旨,比赛的战利品是一年的开边贸易权力,李春芳也和高拱说了,上面的意思不妨就赏给俺答,大家做生意,都有赚头儿,还能免去兵戈,有什么不好……
不好,不好,就是不好!
唐毅刹那间,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杀机,不只是李春芳,他真想杀尽天下间的犬儒懦夫!
他们的想法听起来很漂亮,可一言以蔽之,不就是打压自己人,讨好敌人吗?
试问古往今来,谁能靠着送礼,把敌人给消灭了?还不是要动刀子,要战场上见!
让俺答赢了,顾全了他的面子,就能换来和平?想什么呢!不把俺答打残了,任何议和书,都是一纸空文,随时能撕掉。
唐毅实在是无法想象,竟会是一群如此的蠢货,窃据朝廷,难怪一把好牌,让他们打得稀里哗啦。
“行之,老夫这就去上书,我要死劾李春芳,不把他砍了,老夫,老夫就回家种地,也好过在污浊的朝堂受气。”
“算我一个!”江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老头子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多少次了,我们这些领兵打仗的,提着脑袋在前面拼,流血流汗,后面的那帮人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扯后腿,廉颇老矣,风波遗恨,看起来忠臣孝子,都不会有好下场,老夫也该解甲归田了。”
两位大员心寒意冷,唐毅反倒是笑了起来。
高拱狠狠瞪了他一眼。
“中玄公,芳溪公,少安毋躁。”唐毅笑道:“他们不会得逞的。”
“我就知道!”高拱一下子跳了起来,惊喜交加道:“行之,你准是还藏着几手,是也不是?”
……
天津港外,十几艘巨大的帆船稳稳驶入,海冰刚刚化开不就,天津港就迎来了第一批客人,一个面色黑红的高大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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