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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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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人,动手了!”金丹兴冲冲走进了书房,只见唐毅仰着脸,闭着眼睛,张大了嘴巴,十分怪异,正不明所以,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震得金丹耳朵作响。
见金丹进来,唐毅连忙招手,笑道:“快来尝尝好东西,吕宋来的,提神醒脑,开窍通神,妙极了。”
说着,唐毅拿起青玉的鼻烟壶,给金丹倒了一点细细的粉末,金丹按照唐毅的指点,塞到了鼻子里一些,一阵痒痒的,连忙转身,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些日子事情多,忙得脑仁生疼,头昏脑涨,打了几个喷嚏之后,脑袋竟然奇迹般地清醒了,真是好东西啊!
“大人,这是什么宝贝啊?”金丹好奇道。
“淡巴菰,还有个更好听的名字,白丹桂,也就是香烟!”唐毅笑嘻嘻说道。
众所周知,烟草原产美洲,印第安人很早就咀嚼烟草,用来提神,新航路开辟之后,西洋人就把烟草带到了全世界,在数年前,东南就出现了种植烟草的百姓。
王寅就是最早的一批烟民,细细的烟丝,滴上两滴香油,加一点葡萄酒,抽之前还用茉莉花熏一遍。
那个味道啊,王寅十分迷醉,越抽脑袋越精神,唐毅几个却都讨厌得要死,奈何王寅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全指着香烟当药引子,只能忍了。
这一次席慕云拿下了吕宋之后,从西班牙总督的仓库里又发现了一些新鲜玩意,正是唐毅手里的鼻烟。
把上好的烟草碾成粉末,加入麝香、冰片、龙涎等等名贵药材,在陶罐之中,陈化一年左右,装到精致的鼻烟壶里面。
闻一点,提神醒脑,缓解风寒,消除疲劳,明目通窍,舒服享受!
唐毅笑着吟诵道:“碾成琵琶金屑飞,嗅处微微香雾起。海客售来价百缗,大官朝罢当一匕。”
念完之后,看了一眼金丹,“我这诗做得怎么样?”
金丹连忙说道:“大人的文采,盖世无双,好,就是好!”
“好个球球!”唐毅笑骂道:“回头还是让徐胖子和凤洲他们费脑筋吧,传播烟草的重任,就落在他们的身上了。”
金丹陪着笑脸,“大人,您费这么大力气,宣扬鼻烟干什么?”
唐毅呵呵笑道:“鼻烟哪来的?”
“吕宋啊!”
“吕宋在谁的手上?”
“大,大人!”金丹眼睛冒光,一拍手,大叫道:“哎呦,瞧我这个脑子,真是笨死了,感情这鼻烟是一条财路啊!”
岂止是财路,还是一个吸引百姓的法宝。
唐毅深知早期去海外拼搏,有多大的风险,没有足够的利益,是别想让大家伙心甘情愿,离开故土的。
见到席慕云送给他的鼻烟,唐毅一下子豁然开朗。
光是种水稻,一年到头,最多是饿不着,可是种植烟草就不一样,那可是十足的暴利。东番岛的糖,吕宋的烟。
完全可以成为两个响当当的拳头产品,而且只要有了好东西,就能让交通行大肆运作,挖掘价值,利用获利,资助海外开发。
头一批的移民唐毅敢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肯干,多半都能发一点小财,有了第一批成功者做示范,接下来移民海外,开拓进取的人就会如过江之鲫。
唐毅一直期盼的场景,在不久之后,就会出现!
想到这里,唐毅浑身战栗。
他本来是极为讨厌香烟的,可是没办法,为了能让吕宋的香烟大卖,移民获利,少不得要牺牲一下,做带头的表率。
当然了,好事不能只靠着他一个,那帮损友一个也跑不了,光是徐渭,唐毅就让人给他送二十斤过去,一点也不在乎大胖子会不会吸到挂掉。
……
华亭徐家,祖宗祠堂。
徐琨,徐瑛,还有一大帮徐家的亲族子弟,黑压压站了一大片,每个人都沉着脸,还有的攥着拳头,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二哥,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骑着脖子,拉屎撒尿,不能再忍了!”徐瑛大声说道,他的话得到了徐家子弟的相应,纷纷举起拳头,大声喊着。
“没错,吴时来算个什么东西,反咬主人的狗,无耻,下作,和他拼了!”
徐琨好歹年纪大一些,经验更丰富,感叹道:“吴时来的确不算什么,可是别忘了唐毅,那小子才是真正的豺狼虎豹!他还和大学士高拱有勾结,现在朝廷到处,都有人拿咱们家的田产说事,我爹的处境很不好。”
“二哥,正因为爹的处境不好,才不能忍气吞声,咱们要打回去!”
徐琨沉着脸道:“老三,你打算怎么办?”
“那还不容易,吴时来要把田归还原主,可是别忘了,现在那些田可是有佃户耕种的,生路没了,谁能忍得下去!”徐瑛得意地狞笑,“去年的事情大家不会忘了吧,苏州闹了一通,把钦差都给打死了,结果呢,还不是找五个替罪羊,轻轻松松就过去了。唐毅别看吹得了不起,说到底,也是个怂货!有我爹在,他还敢大开杀戒不成!就让那些佃户去闹,去冲,我看他有什么办法应付!”
徐家人全都露出了猖狂的笑容,吓得祠堂外面的乌鸦乱飞,嘎嘎怪叫……
第846章拐人
徐琨权衡再三,终于点头同意了。
“干了,要是不拿出点本事来,还把徐家当成面捏的!”他杀气腾腾说道:“告诉下面的人,集中人手,和他们拼了!”
徐家的人就等着这句话,哄然领命,纷纷下去动员人手,准备大干一场。
祠堂骤然空了,徐琨却心里空落落的,坐在了椅子上,两眼发直。
“二哥,你怕了?”徐瑛不解道。
“唉,爹已经来信了,只要不动到咱们两个,那些奴才啊,亲戚,只管让唐毅和吴时来下手,公道自在人心,他们越惨,越倒霉,就会有人不满唐毅的行为,到时候群情激愤,老爹就能光明正大对唐毅下手,咱们这么干,是不是有些急躁了?”
“不!”
徐瑛大摇其头,“爹想的很不错,可他老人家毕竟几十年没有回来了,弄不清楚东南的情况。咱们家的田,有一大半都是人家挂靠过来的,所图者,就是咱们家树大根深,能罩得住。如果退了一步,把田交出去,哪怕只有一亩,别人就会小瞧咱们,琵琶别抱,春山再画,转投门庭。一二十年的辛苦,也就白费了,无论如何,田不能退,人不能丢。”
徐琨张了张嘴,他当然也不愿意失去田地,“三弟,道理如此,奈何唐毅势大,硬碰硬,我怕吃亏啊!”
“没事的!”徐瑛得意笑道:“哥,唐毅不过是东南经略而已,别忘了总督赵大人还是站在咱们这边,有他帮忙,就吃不了亏!”
总督对经略,的确不算吃亏啊!
徐琨总算有了笑容,兄弟俩正等着呢,突然有人跑进来。
“二少爷,三少爷,可不好了,吴时来带着人进了华亭了,好些刁民跑到了田里,要重新画界线呢!”
“好大狗胆!”
两个人怒火冲冲,这下子可是吴时来欺负到了门上,不拿出点真本事,还拿我们是面捏的。
没有话说,他们立刻带着七八百家丁,风风火火,杀向了外面。
就在县城外面的旷野上,两伙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边是徐家的家丁,那边是吴时来带着一千名士兵,后面还跟着黑压压的人群,都看不到边界。
从人数上,吴时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二位公子,又见面了。”吴时来难掩轻蔑,笑着看着他们,好似再看待宰的羔羊。
“姓吴的,别给脸不要脸,赶快把你的虾兵蟹将带走,不然有你的好瞧!”
吴时来没搭理他们,而是转头,看着那些百姓,大声喝道:“听见没有,他们说你们是虾兵蟹将,大家伙作何感想?”
还用说吗,徐家抢了他们的田,杀了他们的人,霸占了他们的妻子,还有女儿,虽然未必都是徐家人干的,但是都打着徐家的旗号,仗着徐家的势力,才能为所欲为,因此把账算在徐家的头上,一点不冤枉。
“大人,徐家无耻,把田还给我们!”
“青天大老爷,他们的心才黑呢。”
“我们都活不下去了,大老爷给小的们做主啊!”
七嘴八舌头,声音越来越大,徐琨和徐瑛的脸色终于变了,千夫所指的滋味并不好受,天知道这些发了疯的百姓,会不会涌上来,把他们都给撕碎了。
徐琨气急败坏,指着吴时来,怒骂道:“你身为朝廷命官,煽动乱民,你想造反不成?”
“哈哈哈,真是笑话,他们怎么是乱民?依本官所见,他们都是被人欺压,有冤无处诉,有苦无处说。放任不管,才会真的造反,本官秉承皇命,牧守一方,就要为民做主,让他们重新相信朝廷,相信公道!”
论起嘴皮子,十个徐琨也斗不过吴时来,被问得哑口无言。
吴时来又对百姓说道:“按照你们告状的顺序,找到相应的地块,本官一会儿就过去把田产都还给大家伙。”
百姓们感动坏了,不顾地上的泥水,跪倒就磕头。
被人敬仰的感觉真好,吴时来闭眼睛体会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狰狞,他冲着徐琨冷笑一声,“二公子,你们徐家也派人过去,归还土地的时候,重签地契,你们也要签字画押。”
徐瑛咬了咬牙,“姓吴的,我们不签,你是不是就不拿走土地了?”
“哈哈哈,签不签是你们的事情,本官不能不让。而且你们要是不签,没准原本属于你们家的田也都分了!”
说完,吴时来一甩袖子,就奔着田里杀去,留下了徐琨和徐瑛两个,面面相觑,怎么办,动手,人数太少,不动手,田被分走了,再想弄回来,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二哥,拼了吧!”
“嗯!”徐琨点点头,“告诉大家伙,都到田里去,把吴时来他们给围了。”
徐家在华亭首屈一指,势力庞大,一呼百诺,很快就有闻讯而来的,纷纷拿着锹稿锄头,气势汹汹,奔了过来。
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徐家的人,徐琨兄弟两个渐渐露出了笑容,有了人就有了胆子。
他们带领着家丁,奔着吴时来就冲了上去。
“姓吴的,你不让我们活,你也别想好过,乡亲们,上啊!”徐琨大声叫道。
徐瑛也扯着嗓子大喊,“大家伙听着,他们要把田都拿回去,你们当不成佃户,没有田种了,大家能忍吗?还不拼命吗?”
他们俩个叫了半天,见四周的百姓只是远远看着,也觉得纳闷,怎么没人动手啊?光是傻愣愣站着,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害怕,去年苏州那么多人闹事,朝廷又能怎么样,有我们撑着,天塌下来砸不到大家伙,都给我上啊!”
他不说还好,提到了去年的事情,这些百姓互相看看,一掉头,纷纷做鸟兽散,剩下的人少的可怜,他们看了看徐琨这边,又瞧瞧吴时来那边,一缩脖子,赶快跑吧!
人都撒丫子了,就剩下徐家兄弟,傻乎乎站在当场,他们俩脑袋很方,到底是咋回事,莫非都中了邪不成?
……
“乡亲们,这叫白丹桂,俗称烟,或许有人种过了。看见没有,这么一小壶鼻烟,在苏州的市面上,就要一钱银子,还别嫌贵,有价无市。一亩烟,晒干了,能卖二十两银子,比起一亩田,足足多了七八倍!大家听到这里,想不想种烟发财呢?”席慕云成功把老百姓的兴趣调动起来。
“只要去吕宋,立刻每个人分一百亩上等好田,要是有力气,肯干活,再开多少,没人管,反正吕宋荒地有的是!你们一家有多少田,七八亩算是多的吧!差了十几倍啊,你们到吕宋种一年烟,顶得上在东南干一百年,大家伙算算,是不是这个理儿!”
百姓们将信将疑,纷纷蹲在地上,等着村里头最见多识广,会算账的,拿着小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算得脑袋都炸了,的确如同席慕云所说。
可是不少百姓还有些迟疑,“俺们没本钱,不会种,俺们也没钱坐船。”
“大家伙不用担心,都给你们想好了,这是交通行和南洋公司共同起草的协议,你们只要签了字,交通行会发给每人二十两银子,十两用来去吕宋安家,十两买种子农具。条件是你们十年之内,种出来的烟草都要交给交通行代理销售,放心,交通行会按照市价收购,决不让大家伙吃亏。南洋公司的大海船就在港口等着,只要签下协议,立刻就可以上船出海,到了吕宋,就可以拿到一百亩田了。”
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在场的八成都是佃农,往上几辈子,都没拥有过一亩田,一下子就给一百亩,还有二十两,天上掉馅饼啊!
他们幸福得头晕,“大人,出,出海很危险吧?”一个年轻佃户,仗着胆子问道。
席慕云呵呵一笑,“本官在海上混了小十年,除了晒得黑一点,貌似还没有别的毛病。”百姓们会心一笑。
席慕云又说道:“当然了,出海还是会有威胁,如果你们有三长两短,那二十两银子,就算做保险,交通行会交给你们的亲人。”
年轻的佃户低头看了看露着脚趾头的草鞋,二十两银子啊,足够买自己五条命了,值了!
他二话不说,第一个抢过来协议书,吭哧咬了手指头一口,连印泥都没用,直接按上了一个血指印。
席慕云深知千斤买马骨的道理,立刻让人带着年轻的佃户过去,没有多大一会儿,再回来完全不一样了,冲了一个澡,换上了新麻鞋,新裤子,上身穿着一件特制的马甲,前面写着南洋,后面则是垦殖,他手里拿着两个肉包子,咬一口,直冒油!
其他人看着都流口水,还愣着干什么,签吧,不吃亏!
大家伙争先恐后,生怕错过了机会。
签完了协议之后,换上了新衣服,互相看着,咧嘴傻笑,掩饰不住的幸福。
趁着吴时来和徐家闹腾的功夫,席慕云来了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把徐家手下的佃户多一半都给争取过来,足有五六万人。
虽然距离着五十万的目标差得很远,可是席慕云总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五六万人,就能抽出五千士兵,再加上吕宋现有的人马,一万出头,西班牙人就算倾巢出动,能来多少,老子什么都不怕了!
片刻都舍不得停留,赶快让人带着签约的百姓,上船走人……
第847章高拱服气了
终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利益吸引,再说了有些人给徐家当了几十年的佃农,竟然还当初了感情,舍不得背叛旧主。
有的人还跳出来,追打那个带头去签约去吕宋的娃儿,要不是席慕云护着,没准命都丢了。他们试图靠极端的办法,表示对徐家的忠诚,等到徐家的人再度得势,还能捞到一点可怜兮兮的好处。
可是当他们遵从徐家的命令,赶过来,看到成千上万的苦主,围着朝廷来的大老爷,去清查徐家的田产,要都归还原主。他们都傻眼,朝廷怎么回事,小老百姓哪里弄得清楚,可他们知道一点,貌似徐家要倒霉了,田产都被收回去了,自己岂不是也没有田地可种了?
要怎么办?和朝廷拼命吗?
傻瓜才干呢,赶快签约出海种丹白桂吧!
万一好事没了,这辈子还不后悔死。
百姓们一哄而散,争抢着去签约,人都有从众心里,生怕晚了抢不到。
敢情对徐家的忠诚仅此而已,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鸟兽散。
这么一闹腾下来,只剩下徐琨兄弟俩,还要家丁,以及少数的恶奴,加起来还不到一千多人,跟吴时来的人马比起来,相形见绌。
徐琨简直要炸了,他一把揪过来一个仆人,抡圆了巴掌,左右开弓,打了二十几个。
“怎么回事,人怎么都没了!”
这家伙捂着肿胀的腮帮子,跟吃了苦瓜似的。
“小的也不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徐琨飞起一脚,把他踢出了一溜滚儿,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叫人啊!”
恶奴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小肚子,转头刚要走,吴时来带着差役,直接把他拿下了。有几个老百姓跑了过来,指着恶奴的鼻子,大声喊冤,就是他,带着人到他们村子肆意横行,还抓走了五六个女孩。
“徐二公子,本官以为你们只是巧取豪夺,侵占田亩。结果案子越来越多,你们还抢男霸女,逼着良家子弟,给你们当奴仆,更有谋财害命,残杀无辜,种种恶行,天理不容!”吴时来怒斥道:“你们立刻回府,闭门思过,本官会详细调查,如果是下面的人胡作非为,你们只是约束不严,否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们两个兔崽子,骂了老子多少次了,别以为有个首辅的爹,我就不敢动你们!
吴时来暗暗砸心里膜刀子,叛徒往往比对手更可怕。比如吴时来,就远比唐毅更希望徐家完蛋,只有徐阶身败名裂,万劫不复,他才能保住性命和前程,甚至还能平步青云,如果老徐翻身了,恐怕连死都会成为奢侈!
“来人,把他们赶回徐府,看管起来!”吴时来大吼道。
“你敢!”徐瑛出离了愤怒,破口大骂:“你这个猪油蒙了心的畜生,枉费我爹那么提拔你,你敢反咬主人一口,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他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嚎叫。
吴时来根本不在乎他,就凭着你们两块料,还有几百个恶奴打手,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士兵们蜂拥而上,黑乎乎的火铳对着他们,徐瑛攥着拳头,想要拼命,蹿了几蹿,到底没有胆子。
只能讪讪认输,被赶回了家中,关了起来……
内阁,值房。
“哈哈哈,哈哈哈!”
高拱爽朗的笑声,不停回荡,笑得他都捂着肚子,几乎摔倒椅子下面,非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堂堂大学士,也不至于如此。
笑了好半天,高拱总算坐直了身体,拿过来奏报,反反复复看着,嘴角越咧越高。
不由得感叹道:“这个唐行之啊,还真是有主意!”
他站起身,到了门口,眺望着最里面的一间值房,恐怕老徐这时候正揪头发哩!
想到徐阶吃瘪,他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准备酒菜,老夫要喝一杯。”
一壶烧酒,四个小菜,高拱又把郭朴叫过来,两个人对面而坐,把酒言欢。几杯酒下肚,郭朴笑得十分开心,“肃卿,唐行之这一手,只怕比上次还厉害三分。”
“那是自然,老徐不是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吗,几十万亩的田,没人耕种了,我看他怎么淡薄得下去?”高拱嘴角上扬,大胡子都跟着颤抖,显然这么阴损的主意他是想不出来的,却不妨碍他欣赏好戏,其乐无穷!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去吕宋种烟,有十倍百倍的利润,谁不想去?
徐家再霸道,还能拦着人家发财吗,世上还有这个道理吗?放在平时也就无所谓了,可是唐毅盯着,他们再胡来,不是自己找死吗?
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下的佃户跑得一干二净,气得肚子疼。
有人要问了,东南有那么多人,徐家的田总不会空着吧,还真别说,就是没人来租。
谁也不是傻瓜,如果真像宣称的那样,去吕宋就能得到一百亩田,不种烟也好,种水稻,种桑树,怎么都够一家人吃饱肚子了。
租徐家的田,要七八成田租,还要忍受那帮恶奴的敲诈勒索,妻子女儿,都被被他们抢走,糟蹋。
是个男人,就不会容忍。
以前是没有办法,只能一棵树吊死,现在多了一个选择,谁还去犯傻啊!
当然了,还是有许多人,不愿意出海冒险,还是想留下了老老实实种田,可是现在他们也不会去租徐家的田。
人都喜欢追涨杀跌,以前大家都抢土地,能租几亩田,花再大的代价都成,可眼看着徐家倒霉,没人租田,大家伙都盼着他们能把田租降下一点,从嘴里吐出一点肉,不然忙活了一年,所有收成都给了徐家,出的汗比收的粮都多,结果吃糠咽菜,忍饥挨饿,谁受得了啊!
人心如水,作为东南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华亭的徐家,竟然守着良田万顷,无人耕种,不得不说,实在是超级讽刺。
不止如此,徐家还面临着两面追杀,吴时来加紧清查田亩,把不是徐家的田都归还原主,曾经挂靠在徐家的田地也被清查出来。
对那些挂靠投献的人,吴时来没有客气,同样按照规矩办,土地是巧取豪夺的,一律归还,是他们自己的,清算历年逃漏的田赋,全都补交,差一点,立刻加倍惩罚,没有二话。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吴时来就追讨了七万多两银子。
看起来不多,可是仔细想想,却很骇人。一个徐家,清查了不到一半,就出了这么多银子,天底下有多少个徐家,又亏欠朝廷多少赋税?为什么大明朝始终财政窘迫,入不敷出,原因就在这里。
太多的利益都被一层层盘剥,落到朝廷手里,就是那么一点可怜巴巴的银子。
高拱历来主张清丈田亩,把藏匿的土地找出来,解决朝廷的财政危机,当然了,他也只能想想而已,可是唐毅偏偏就做了,而且还是拿徐家开刀。
唐毅所用的手段,实在是太值得研究推敲,以后推行改革,保证能用得上。
高拱和郭朴两个大学士放下了酒杯,凑到一起,仔细研究起来。看着看着,两个人都露出了深思的模型。
“肃卿,唐大人的手段,似乎暗含至理,我却想不明白。”
高拱皱着眉头,一转身,拿过了《国富论》,手脚麻利,翻到了《地租》一章,他们一面看书,一面琢磨。
渐渐的似有所悟,高拱和郭朴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四个大拇指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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