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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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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听不明白!”李春芳心虚地不停摇头。
张居正暗中察言观色,李春芳是状元之才,他只是胆子小,并非脑子不够用,自己的话是能领会的。
“元翁,索性直说了,按照唐毅的设计,大学士各自负责一方,直接统辖各部,已经严重超出了辅臣的权力。其次,就拿整饬吏治来说,高拱和陈以勤直接统帅吏部、礼部、都察院,大权在握,六部科道的界限也被打破了,你难道看不出危险吗?”
不愧是张居正,眼光真够敏锐的。
在内阁的时候,他对唐毅的手段充满了惊讶和敬佩,但是回去仔细一想,只剩下彻骨的寒冷,都是夏季了,身上还冒了一层白毛汗。
张居正仔细思索一番,他才猛然惊醒,唐毅的新法新政不是什么军制,也不是一条鞭法,真正重要的是内阁的新规矩!
这才是唐毅变法的核心所在!
历代官制的核心都是制约平衡,维持皇权的超然地位,哪怕是相权最厉害的汉唐,依旧有御史台牵制。
到了大明,朱元璋废掉丞相,虽然内阁代替了相权,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强如严嵩和徐阶,皇帝一道旨意,就能把他们罢免了。
奥妙何在,就是大臣之间相互分权牵制。哪怕徐阶那样精于算计,老于权术的家伙,也不能铲除唐党和晋党,大臣不和,君王才能拉一派打一派,左手强了敲打两下,右手弱了,拉拔一把,总而言之,维系着朝局平衡,皇帝就能永远超然物外,把控一切。
可是唐毅的安排呢,正好破解了千百年来帝王权术的核心密码。
他的方法说起来也不复杂,就是互相协商。
还是拿整饬吏治来说。
按照以往的方法,主要权力在吏部,科道从旁监督纠正。
一旦有什么人事争执,就要闹到内阁,甚至闹到皇帝那里,由皇帝进行裁决,皇帝就可以根据他的心思,倾向于不同的方面,达到朝局平衡。
如今呢,唐毅把整顿吏治的权力交给了高拱领衔的五位大员。
遇到了事情,他们首先就要协调一致,拿出意见。如果他们内部摆不平,或者出了篓子,作为监督的赵贞吉,就会把问题拿到内阁,经由七位阁老协商,唐毅作为裁决者,拿出最后的方案。
注意啊,这个方案和以往由吏部单独弄出来的方案,完全不一样。
比如说上一次京察,杨博算是秉公处置,结果还被胡应嘉鸡蛋里挑骨头,一顿猛攻,直接造成高拱滚蛋。
这一次可不会了,因为在考察之中,已经纳入了科道的声音,最终结果还要由分管监督的大学士,以及内阁全体成员背书。
拿出来的结果就代表着整个文官集团的意志,这下子就妙了,前面已经说过,文官一旦达成了一致意见,皇帝孤身一人,是没法和所有文官抗衡的。
唐毅名义上把权力下放,交给了其他阁老,实际上他却是化身为整个文官集团的代言人,他把文官的力量做大了。
看起来,唐毅是所有阁老里面,最不揽权,实力最弱的一个,实际上他却是影响力最大,权柄最强,真正能做到一言九鼎的那一位!
按照朱元璋和朱棣的设计,这个说一不二之人,只能是君王,可是唐毅以辅臣之尊,架空君王,集大权于一身。
对于这等精妙的算计,张居正是赞叹不已,甚至五体投地。但是作为徐阶的弟子,张居正的心里,想的还是致君尧舜,眼睁睁看着君父大权旁落,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元翁,眼下能扭转乾坤的只有您了,咱们都是一师之徒,实在是不能坐视唐毅,将祖宗规矩都给废了啊!”张居正掏心掏肺道。
李春芳摇头苦笑,他真后悔见张居正,听他的这番话。
“太岳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连高拱和赵贞吉都站在唐毅一边,凭着你我两个,又能做什么?唐毅打着变法革新,还有师相的三还誓言,想弹劾都没有借口啊!”
“百官已经废了!”张居正咬着牙道:“不要指望着他们会去和唐毅作对。”
“那指望谁?”李春芳傻傻问道。
张居正没有说话,而是立起了巴掌,在面前恶狠狠用力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
“真是荒唐,陛下是怎么想的?”
敢拿这种口气说隆庆的,除了高胡子,别无分号。内阁商量好的几项改革,送到了御前,准备批红之后,立刻颁行。
哪知道隆庆竟然以有违祖制为名,留中不发。
“我等一心谋国,老夫这就去找陛下论理,看看是哪个奸邪小人,在陛下面前进谗言!”高胡子转身就要走。
“慢!”唐毅突然拦住了他,“中玄公,此事还是交给小弟吧。”
第925章准备看风景的唐毅
内阁要有一个声音,可不是唐毅高高在上,指挥别人去干事就成了,关键的时刻,他必须扛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像徐阶那样,凡事都躲在后面,推着自己的小弟当炮灰,又哪里来的真正威信!
虽然以高拱和隆庆的感情,他去或许比自己还要好,但是唐毅却不能退缩,他冲着其他几位阁老,含笑点头,让他们继续议事,唐毅随着小太监出了内阁,直奔乾清宫。
话说这时候隆庆正在书房来回走来走去,唉声叹气,他后悔了,非常后悔。将内阁交给几位师傅打理,推行新政变法,他都点头的。
结果内阁拿出了方略,却被自己叫停了,要是师傅们来质问,自己该如何回答?
隆庆恶狠狠瞪了一眼滕祥,怒骂道:“该死的奴婢,你说,要怎么办?”
滕祥连忙趴在地上,“皇爷,奴婢觉着天大地大,祖宗家法最大。太祖皇爷何等英明睿智,他老人家留下来的规矩,要是给破坏了,动摇的还是皇爷的江山,您琢磨着,是不是这个意思?”
滕祥仗着胆子问道,隆庆一下子没词儿了。
给科道言官调查的权力,有人不高兴,谁啊,锦衣卫和东厂呗!
本来稽查百官民众,随意逮捕审讯,正是厂卫的权力,如果科道代劳了,把他们置于何地?
滕祥哭天抹泪,把事情一说,隆庆当即动摇了,没错啊,内廷和外廷,是朝廷的两大支柱,眼下外廷的几位阁老都是顶尖儿的人物,又是自己素来敬重的老师,外廷权力已经到了顶峰,若是把内廷给压制下去,朝局不就彻底失衡了吗!
隆庆懂得为数不多的帝王心术,最重要的就是平衡。
故此,他选择留中不发,没有立刻批准新法。只是隆庆想不出如何面对师傅们的质疑,故此才会满腹疑惑。
“皇爷,唐阁老到了。”冯保躬身报信。
隆庆一哆嗦,之前还拍着胸脯,要支持变法,结果翻脸比翻书还快,实在是不够君子。
可是又不能不见,隆庆咬着牙,说道:“快请。”
唐毅满脸春风,从外面走进来,要施礼,隆庆一步过来,拉着唐毅的胳膊,急急忙忙,让他坐下,神色之中带着慌张,好似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人心都是肉长的,隆庆对待几位师傅,的确是真心实意,弄得唐毅有时候都羞愧不已,他的手段都是挖皇帝陛下的墙角儿,结果还要装模作样,用花言巧语哄骗隆庆……好在唐毅已经把厚黑心法点到了满级,愧疚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陪笑道:“陛下,臣此来是想询问,是否内阁的方略有所不足,还有什么要调整的,请陛下示下,臣立刻去修改。”
隆庆本来就不好意思,唐毅又如此谦卑,弄得他脸上通红,犹豫了半晌,冲着滕祥一瞪眼,“你过来!”
滕祥脑袋嗡了一声,他嘴咧得跟吃了苦瓜似的。
陛下啊,您老也太不靠谱儿了,这就把奴婢给卖了,要是让唐阁老记恨上奴婢,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啊!
滕祥满肚子委屈,却不敢抗旨,只好到了唐毅面前,笑嘻嘻道:“唐阁老,司礼监这边有些疑问,想请阁老解答一二。”
唐毅连忙抱拳,略带惭愧道:“是我一时疏忽,竟然没有请几位珰头去商议沟通,实在是抱歉。”
“哪里哪里。”滕祥连忙摆手,“唐阁老不要折煞奴婢了,奴婢觉得科道的那些人已经够可恶了,还给他们调查的权力,不得上天啊?奴婢就是看着他们欺负皇爷,心里头难受,都是给皇爷办事的,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皇爷,您说是吧?”
是你在捣鬼,唐毅云淡风轻,含笑道:“公公忠心陛下,让人钦佩,不过您说的调查权,却未必如此。”
“怎么讲?”隆庆发问道。
“陛下,是这样的,您可注意看过,臣给科道配属的是精通律法、财务、营建的人才,换句话说,就是让他们盯着刑部、户部、兵部、工部,毕竟变法革新,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出差错。太祖爷当年设立都察院,六科廊,就是要盯着十三省,和两京六部。至于担心他们搅扰陛下,我看大可未必。臣已经写明,日后科道上书,必须有真凭实据,不能随意夸大,无中生有,一旦查出有人讪君卖直,沽名钓誉,要严惩不贷!”
什么叫宰辅之才,唐毅几句话把滕祥肚子里那点好容易凑出来的理由,给化解的一点不剩。
让科道监督官吏,当然是老朱同学的初衷,不会违背祖制,把六科十三道的目光放在朝堂上,自然不会烦皇帝。
滕祥最大的理由全都不攻自破,隆庆听着,频频点头,看起来唐师傅还是站在自己的一边,这个滕祥就是多事!
他恶狠狠瞪了滕祥一眼,“混账奴才,唐师傅都解释清楚了,司礼监还有什么说的?”
滕祥满肚子委屈,有史以来,我算是最倒霉的司礼监掌印了,皇帝站在师傅那一边,胳膊肘儿往外拐,让我们可怎么办?
突然唐毅起身,吸了口气,“呀,陛下,臣突然想起来,监督百官,乃是厂卫之责,臣当初只是想着厂卫精通刑名案件,未必懂得六部的政务,就授予了科道权力。现在一看,却是臣少了思量。”
说着,唐毅对滕祥说道:“的确是本阁疏忽,司礼监这边,可有什么想法,若是把监督大权交给厂卫,合适吗?”
合适!
滕祥就想一口答应下来,多少年了,内廷都被外廷吃得死死的,好不容易隆庆登基了,这位皇帝没别的好处,两点,念旧,耳根子软。
滕祥、孟冲、李芳等人都是跟着隆庆多年,最苦的时候,他们陪着熬过来。等到隆庆登基,这几位都鸡犬升天,宫里最肥的几块肉都落到了他们的嘴里。
人心不足蛇吞象,太监尤其如此,得到了最想更多,想要超过刘瑾八虎,那是不可能了,最起码捞点银子总成吧!
变法革新,涉及到多少银子,岂能让外廷专美。宫里的十万太监,那么多张嘴,都嗷嗷待哺呢!
不过滕祥也不傻,隆庆对唐毅的敬重可非比寻常,不能傻乎乎就往前冲。
“皇爷,奴婢恭听圣断。”
皮球提到了隆庆的脚下。这下子轮到隆庆发愁了,唐毅说的明白,是要监督各部,落实新法。
隆庆听师傅们讲过王安石的变法,之所以失败,三大原因,第一自然是所谓的新法欠缺可行性,经不起推敲,就像是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充满了漏洞;第二是王安石性格执拗,不能海纳百川,兼听则明;第三,则是用人不明,以致奸邪小人,打着支持变法的旗号,混入其中,大捞其利。
比起宋神宗,隆庆要幸运的多,唐毅有容人之量,识人之明,所拟法令,具备极强的可行性,盼望中的中兴盛世,的确可能出现。
隆庆从本心来讲,当然希望新法推行。
他之所以犹豫,是担心外廷架空内廷,进而架空他这个皇帝,但是唐毅表现出来的大度谦恭,让隆庆打消了怀疑。
“唐师傅,监督六部,还是要交给科道来办,只是内廷这么多人,让他们闲着也不好,您说——是吧?”
唐毅笑道:“陛下有什么安排,只管说就是。”
“唐师傅,是这样的,历来都会安排中官监督军镇人马,自从先皇召回,已经废止了几十年。朕想着,先在京营增加几位监军,若是可行,再推广,若是不行,就立刻撤销,也不会出大乱子,这也是师傅的试点改革之法,您以为如何?”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隆庆都学会用唐毅的话,来堵唐毅的嘴了。
“陛下圣明,臣回头和其他阁老,还有兵部的商量一下,既然是祖宗成法,想来不会有人反对的。”
……
次辅值房,高拱和赵贞吉,两位阁老都在,高胡子更是脸色铁青。
“唐阁老,你这事办得不好,京营何等之重,先帝撤回监军中官,算是为数不多的德政之一,你怎么能放太监去监军啊,这不是添乱吗?”高拱来回搓手,不停埋怨。
赵贞吉翻了翻眼皮,不屑道:“高大人,你别满肚子道理,说到底,太监是伺候陛下的,就是比臣子来得亲近。眼下多少人都盯着内阁,说咱们大权独揽,要是再硬顶陛下,到时候只会说咱们削弱皇帝羽翼,引起了陛下猜忌,我看你怎么推行新法?”
老赵的一番话,噎得高拱哑口无言。换成高拱,可以去争,可是唐毅不行,他的势力摆在那里,稍有不慎,就会惹来非议。
“唉,行之啊,算我胡说八道,我给你赔不是。”
唐毅苦笑一声,“中玄公,的确是小弟无能,可眼下京营毕竟还不算至关紧要,陛下已经给新法批红,你们二位要立刻推行,拿出业绩来,说话才能硬气。”
高拱和赵贞吉思索了一阵,纷纷点头,带着复杂的心情去下去办事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唐毅丝毫没有感到气馁,相反,还略有得意之色。
滕祥竟然想抢京营,算盘不错,只怕没有那个好胃口!如今的京营,那可是一个大火盆,谁踏进去都要倒霉。唐毅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唱了起来:“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腾腾……”
第926章自作聪明
“弟子见过师相。”申时行躬身施礼。
唐毅依旧在写着东西,他十分乖觉,垂手侍立一旁。
差不过过了一刻钟,唐毅才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汝默,世人都羡慕翰林官清贵,不用受案牍劳形,你入仕也有六年了吧?”
“回师相,六年零七个月了。”
唐毅含笑道:“数月之前,太子册封大典的时候,陛下就说过,要选拔德才兼备之士,教导太子,还询问过,要派何人,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一听这话,申时行的血液骤然加速流动,小白脸都变得微红。
当今陛下对太子的喜爱溢于言表,早早册封太子,储位极稳,如果去教导太子,就是未来的帝师,凭着这份感情,加上他状元出身,入阁拜相,几乎是板上钉钉。
师相这是给自己铺路啊,申时行脱口而出,就想答应,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发现唐毅笑得有些高深莫测,申时行迅速转动脑筋,试探着问道:“师相,弟子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唐毅回答的很干脆,“除了给太子当老师,你还可以去汉中,接知府一职。不过汉中那里路途遥远,很是辛苦,加之你到了地方,人生地不熟,远不如在京里面安稳舒服,再说了,堂堂状元郎,哪有外放那么远的,根本是受罪……”
唐毅还要往下说,申时行突然笑了起来,“师相,弟子想好了,我要去汉中。”
“为什么?”唐毅含笑道。
“师相,您费了那么多吐沫,弟子还不明白,岂不是成了笨蛋吗?”申时行感叹说道:“宝剑锋从磨砺出,师相当年独自下江南,才闯出了一片天地,弟子不敢和师相比,但是也不能弱了师相的名头,您说是吧?”
唐毅满意地笑了笑,“汝默,从翰林骤贵的官吏不少,他们入阁拜相,执掌大权,可是推究这些人的作为,多半都是太平宰相,甚至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可以说是于国无益。不在地方真正走一遭,是不会体会到老百姓真正的疾苦,也不会知道那些小吏究竟是何等奸猾贪婪。想要宰执天下,就必须在地方好好历练,不能管好一府,一县,就别想入朝柄政,你明白吗?”
申时行连忙站起,“多谢师相教诲,弟子谨记在心。”
“嗯,你觉得去汉中,首要的任务是什么?”
“师相,弟子以为汉中乃是一条鞭法试点的四府之一,自然是要推动一条鞭法,增加朝廷税收。”
唐毅摇摇头,申时行不明所以,心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汝默,近些年来,北方灾害不断,陕西是重灾区之一,那里民生凋敝,百姓过得极苦,在那里进行改革,最重要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改善民生,稳定地方。关中是炎黄苗裔兴起之地,是汉唐盛世的精华所在,陕西不稳,则天下不稳,这一点你务必要记在心头,不可忘却。”
唐毅当然不能告诉他,陕西米脂有个李家,在几十年后,会起义兴兵,灭了大明,逼得隆庆的重孙子在煤山上吊……当然这也毫无意义,李自成是偶然的,可是起义是必然的,连年天灾人祸,使得西北各省越发贫瘠凋敝,朝廷的官吏没有人愿意去艰苦的地方当官,他们宁可花大价钱,去东南当一个知县,也不愿意跑到西北,西南当知府。
结果就是一些被贬官的,一些名声不好的,非科甲正途的……总之就是质量不高,问题一堆的官吏,仿佛发配一般,硬塞到了西北。
这帮人到任之后,自知升迁无望,就自暴自弃,拼命狠捞,哪怕弄出了民变,只要下狠心压下去,也不会惊动朝廷。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长期忽视,甚至漠视的结果,就是西北凋敝,百姓没有活路,不得不起义造反。
唐毅派遣爱徒申时行过去,一方面是历练他的本事,为日后培养人才,更大的方面来说,他要扭转整个用人选材的方式。
唐毅就找到了高拱,让他考察官吏的时候,对云贵,陕甘,广西等地的官吏,只要做出业绩,要优先提拔,大力奖赏,环境艰难,更需要优秀的人才,朝廷要是忽视这些地方,早晚会尝到苦果。
高拱深以为然,在这一次整顿吏治的行动当中,将一大批很不错的青年进士,国子监生,都安排到了西南和西北。
申时行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唐毅花了一个多时辰,仔细交代要注意的问题,谆谆教导,让申时行感动不已,发誓一定不辜负师父的期望和栽培。
刚把徒弟送走了,有一个中书舍人就急匆匆跑过来,满脑袋是汗。
“阁老,大事不好了。”
“有什么事情?值得大惊小怪的!”
“是这样的,京营闹饷了。”
唐毅眉头一皱,显得十分焦急,“去把其他几位阁老都请来。”
中书舍人转身跑出去,他一走,唐毅的脸色就缓和下来,甚至带着淡淡的笑容。
京营一定会出事的!
唐毅早就算定了,其实自从南军北调,军制改革,虽然没有碰触京营,但是京营上下早就人心惶惶,他们也嗅到了变革的味道。
至于这一次,隆庆听信了滕祥的话,派遣内臣监军,更是一大败笔。
自从嘉靖革除京营内臣以来,几十年间,太监都没法碰触京营这块肥的流油的大肉!试想一下,一群恶狼被关在笼子里,突然放出来,会有多么疯狂,简直不敢想!
另外呢,勋贵们在这几十年间,已经和文官结成一体,牢牢把持着京营,水泼不进,针扎不透,突然多了一群抢食的对手,你说他们能不拼命吗?
上山虎遇上了下山虎,非要斗出一个你死我活不可!
这也是唐毅放手把京营让给太监们的原因,闹吧,不破不立,大破大立,要是能把京营给解决了,也算是消灭了一柄头上的利剑。
毕竟他们再饭桶,欺负手无寸铁的官吏还是足够了……
很快,几位阁老全都赶到了。
“情况怎么样?”唐毅问道。
唐汝楫连忙叹口气,“唉,坏事都坏在了苏伟森身上,对了,他是滕祥新认的干儿子……”唐汝楫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苏伟森原来是织造局的管事,自从吴太监在苏州被打死,他就吓得夜不能寐,生怕自己也被打死。他拼命活动,正赶上隆庆登基,潜邸的这些人都鸡犬升天,苏伟森刚进宫的时候,和滕祥一起认得干爹,算是老交情。
他一想,干脆把历年贪墨的银子都送给了滕祥,还自愿低一辈儿,认滕祥当干爹。滕祥一高兴就把他调到了御马监。
这一次往京营派监军,滕祥就想到了他。
滕祥把苏伟森叫到了身边,“小森子,能插手京营,是虎口拔牙,咱家可告诉你,一定要把差事干好了,让京营来一个脱胎换骨,不然连干爹都没法交代啊!”
苏伟森笑嘻嘻道:“干爹,您老在陛下身边那么受宠,还怕什么。”
“哼,小森子,咱家可告诉你,长点心眼,福和祸是连着的。不管陛下怎么看重,咱们都是奴婢,那几位师傅才是陛下真正看重的人。尤其是唐阁老,别看他笑呵呵的,温良恭俭让,可是真的发起狠,谁也不是他的对手,想当初……”滕祥突然停了下来,凶巴巴道:“不许给干爹丢脸!”
苏伟森见干爹狰狞骇人,只能频频点头。
他毕竟在东南待过,耳濡目染,知道想要练出好兵,就要赏罚分明,处事公平,自然就无话可说。
第一天上任,苏伟森就要求检查三大营,校场响起三通鼓声,除了陈大成统辖的神机营悉数到齐之外,其他的神枢营和五军营只来了一两百人,而且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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