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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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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怜见,唐毅真的只想吓唬吓唬李朝,却不成想,这一次行动引来了海峡另一边的岛民注意。
本来一群家伙为了几个村子大的地方,杀得昏天黑地,不可开交。突然发现离着不远,一海之隔,竟然有一个流油的大肉包子,还面得要命。
他们就好像一下子从冬眠中醒来的黑熊一般,擦着满嘴的口水。咱们还折腾什么啊,干脆去抢邻居算了。这一次的直接结果,就是“壬辰倭乱”比历史上来得要早太多……
只是眼下的唐毅还没有心思在乎那些小朋友,从松江出发,一共一百艘商船,满载货物,漂洋过海,在济州岛停泊。
这些商船全都带着武器,一言不合,就能开战。
面对明军海陆两边夹击,李朝很快就低头了,答应开放济州岛作为自由贸易区。同时也答应派遣世子前往大明,觐见隆庆皇帝。
成功来的如此容易,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大明的朝堂还沉浸在惊讶之中,简单粗暴的对外模式,让他们很不适应,大家都选择回避这个话题。
可是商人们却浑不在意,他们只知道积压的货物总算有了销路。
皇甫洋这一次携带了两艘商船,装着五万匹本来准备出口西洋的呢绒,他的货在松江足足压了一年,幸好拥有了水泥之后,能够建筑庞大而防水的仓库,不然这些东西都会发霉。他就亲眼见到有人的丝绸被水泡的掉了色,茶叶烂掉了,那些可怜的家伙哭都找不到地方。
他还算幸运,当年唐毅担任宣大总督的时候,皇甫洋冒险充当使者,去面见俺答,还丢了两根脚趾头。
有过这段缘分,加上唐毅不愿意让晋商独自吞下毛纺的暴利。他授意顺天银行给皇甫洋提供贷款,他建了二十个毛纺作坊,每年能生产十万匹呢绒。
谁知道刚生产出来,海外的商路就断了。
皇甫洋差点跳了井,背着上百万的贷款,东西没有销路,这不是要了老命吗?唐大人啊,您老点石成金,可不能坑我啊!
所幸吴天成帮忙打了招呼,让他少安毋躁,还帮着联络了仓库。虽然暂时没事,可是肩上担着一座泰山,皇甫洋唉声叹气,都成了小老头,差点郁闷死。
总算时来运转,转机到了。
他是北方人,最不喜欢坐船,这一次却咬着牙,亲自出海。指着那些西夷太不靠谱儿了,必须把一切都抓在自己的手里。同样都是人,老子不差别人啥!
出海半个月了,皇甫洋差不多瘦了十五斤。他敢发誓,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出来!
好容易盼来了短暂的风平浪静,他懒洋洋躺在甲板上,从酒气熏熏的水手那里接过一个海碗,灌了一大口浑浊的米酒,精深为之一振。
在海上航行,清水有个三五天就会变质,难以下咽,所以酒水就成了最好的饮料,又能御寒,又能解渴,所有的水手,都是彻头彻尾的大酒鬼。
“兄弟,回头我给你带点山西的汾酒,比这个带劲儿!”
皇甫洋毫不吝惜地开着支票,他似乎不在乎能否兑现。
实际上他早就想好了,如果这一趟失败了,他就只有跳进大海,一死百了,什么承诺啊,债务啊,都一边去!
如果成功了,他就抓到了摇钱树,聚宝盆,别说请客喝酒,就算请大家去青楼也没有什么问题。
水手们无暇揣测他的心里,他们只是关心着船只能否安全到达,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半年没什么工作,如果这一趟成功了,他们也能拿到一笔银子,家里头的老婆孩子就能过一个好年,不然啊……搞不好就要出海当海盗了。
实际上他们之中不少就曾经跟着王直干过,重操旧业,一点不困难。
怀着各样心思,一座巨大的岛屿出现在面前。
终于脚踏实地,皇甫洋激动的哭了好半天,当真是劫后余生一般。
在距离码头五里左右,有一片巨大的空地,用木板搭建了临时的交易场所,差不多有五百多个摊位。
皇甫洋还算来得早,他抢占了一个靠边的位置,缴纳了五百两银子,租了十五天的使用权。
真他娘的贵啊,棋盘天街的最好铺面,也没有这个价钱。
不过皇甫洋没有任何犹豫,他从登上岛屿的那一刹那,就充满了信心。唐相爷一贯神机妙算,他安排的事情,多半不会差。这不好些心疼银子的商人,稍微一犹豫,就失去了最好的位置,只能到角落等着,或者随便摆个地摊。
“连五百两都舍不得花,真不是做大生意的人啊!”
皇甫洋摇头叹气,他休息了三天,正式贸易的日子终于到了,天还不来,码头上鲸油的大灯熊熊燃烧,一大圈朝鲜商人踏着坚实的地面往前走,很快就发现了不同寻常。
二里多的路段,居然都是石头铺成的,坚硬无比,到底是上国啊,就是厉害,这才多久,就修出了一条石板路。
只是这石板路太神奇了,竟然没有一点缝隙,浑然一块,这是多大的石头啊,他们怎么做到的?
越想越神奇,竟然有人趴在地上,用手摸摸,冰凉邦硬,用力敲敲,还挺疼的。像是石头那么坚硬,可是形状又不对劲,到底是什么玩意啊?张开大口,吭哧咬一口,崩掉俩门牙,疼得嗷嗷叫唤。
商人滑稽的举动,旁边的士兵绷着脸,强忍着笑,不就是一条水泥路吗?真是少见多怪!
天光方亮,商人们回头看去,一条长长的灰白色道路,蜿蜒如龙,延伸到了码头,他们就是踏着这条路,来到交易区的。
多么神奇的道路,多么了不起的创举。
只有大明,才有人如此神奇的力量!
激动的人群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还有人小心翼翼脱下了靴子,在路上缓缓走过,双眼迷醉,一副享受无比的神色。大明的水手实在是不明白大冷天,光着脚丫子,有什么美的,也不怕冻得肾虚!
他们吭哧吭哧,推着小车,满脚泥水,从水泥路上走过,将精美的货物,摆放到了摊位上面。
多结实的地面啊,那么重的车子,都没有留下车辙,不怕泥水,不会变形,多么了不起的东西。
后面来的商人竟然不敢在水泥路上走了,只能在两旁,怀着敬仰的心情,眼神不断在水泥路上逡巡流连,不时发出啧啧称赞。
皇甫洋等人差点把鼻子气歪了,他们带来了这么好的东西,结果风头都被一条临时建的水泥路抢走了,这算什么事!皇甫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行了,以后不织呢绒,改烧水泥算了。
他也只是在心里抱怨。很快就没有功夫了,商人们呼啸着冲到摊位面前,看着满眼的好东西,口水流出老长。
一个字:买!
不过他们可没有西洋商人那么豪气,口袋里都是银子。
好在皇甫洋等人也都被折腾狠了,有什么算什么吧!
银子可以,粮食可以,甚至高丽参也行……
到处都是热络的砍价之声,不断有交易谈成,大家都乐得合不拢嘴。
皇甫洋的五万匹呢绒,由于天气渐渐寒冷,需求大增,深受各方欢迎,竟然每一匹卖到了三十两银子,足足比丝绸贵了五成,气得苏州商人都没脾气了。
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当然对方拿不出这么多钱,皇甫洋只得到了五十万两银子,两万两黄金,剩下的都是粮食,高丽参,木材,珠宝,皮草等物,皇甫洋估计,到了大明,这些东西脱手,少说能换来一百万两银子。
一切顺利,他的借款都能还上了不说,还净赚了两万两黄金,五十万两银子。
他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了,老子还要投资扩产!
皇甫洋大声呐喊着。
这一次来的商人,差不多都是如此,喜气洋洋,也是老天保佑,竟然一艘船都没有出事,腊月的时候,他们乘着东北季风,回到了松江。
沉寂许久的码头终于迎来了欢声笑语,大冷天船工们脱了一个赤膊,浑身的筋肉泛着油光,将货物搬下船,堆成小山。
立刻就有等候的商人过来,接手之后,运输到各地,银行的职员在办理结算,车行船行砸搬用东西,酒饭茶肆,大开门户,欢迎八方客人。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活过来一样,持续了一年的阴霾,终于开始散去……
第1009章唐慎的担忧
纷纷扰扰,时间过得总是飞快,转眼又到了隆庆四年的冬天,离着新的一年,只剩下不到一个月,寻常百姓之家都要盘点一番,庞大的明帝国也不例外,唐毅要求各部总结一年成绩和不足,他同样如此,请了三天假,关门闭户,反躬自省。
坦白讲,接任首辅也有一年多了,真正的值得称道的业绩还拿不出来多少,各项改革或是刚刚开始,或是进入攻坚阶段,总之都没有收获成果。最大的成绩就是搞垮了晋党,把自己的心腹都拉拔上来,莫非这就是自己的追求吗?
唐毅苦笑着摇摇头,他心里烦躁,所幸从书房走出来,信步到了后花园,到了门口他就后悔了,都是大冬天了,有什么看的,瞧自己这个脑子,都浆糊了。
刚要转身离去,突然听到了两声咳嗽。
“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
循着声音看去,正好看到了老爹,立在一株松树的前面。显得有些孤独,唐毅暗骂自己该死。
急忙走到近前,“爹,这儿太冷了,回屋暖和。”
唐慎摇摇头,“不必了,爹的身子骨没那么娇贵,你也一样,外面清冷,脑子也清醒,不会犯糊涂。”
怎么,老爹的语气不善啊?
唐毅连忙说道:“爹,孩儿的确太忙了,早就念叨着要去看您,结果内阁一件事挨着一件,孩儿该死……”
唐慎摆摆手,“行了,你爹也牧守一方,知道有多忙,更何况你管着偌大的朝廷,我不会为了这点事情怪你。”
“多谢您老体谅。”
“唉,行之,爹有些话,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唐慎犹豫道。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就像小时候一样,哪怕您看着不顺眼,打两巴掌,孩儿也不敢不从。”
唐慎气得笑了,“你啊,小时候我几时打过你?你娘在的时候,护着你,你娘走了,我就更不舍得打你了。人都说棍头出孝子,我儿不用打,照样顶天立地,而立之年,入阁拜相,不说前无古人,也是古今罕有,爹骄傲啊!”
唐慎说到了高兴处,拉着唐毅到了一个石头桌子前面,唐毅将披着的狐裘垫在了石头墩子上。
“我穿得厚实,不冷。”
唐慎看了看,伸手把另一个墩子搬过来,狐裘铺在了两个墩子上,爷俩并肩而坐,一如小时候,爷俩就这样坐着背书,唐慎念一句,唐毅便跟着念一句,一遍下来,就记了个七七八八。
“行之,你从小就聪明,到了十几岁,心智大开,无人能及,咱们唐家能有如此兴旺,都是你小子的功劳。”
唐毅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好闷着头不说话。
“唉,爹今天不想说以往的事情,就想问问你,以后该如何是好?”
“以后?您老是?”唐毅不知道老爹想的什么。
“高处不胜寒啊!”唐慎突然十分感慨,“吾儿,有些事情就不用瞒着爹了,你和当今圣上差了几个月而已,大明的皇帝历来没有长寿的,偏偏今上又是个好色入骨的,外面都盛传,活不了多长时间啊!”
咕嘟!
唐毅咽了一口吐沫,老爹还真敢说。
当着父亲,唐毅也不瞒着,“爹,虽然外边传说未必对,可是咱们的陛下,却是不是长寿之人,说起来孩儿也有责任,这几年宫里的花销我尽量都想办法满足了。又是‘十美图’,又是‘百花谱’,陛下越玩心越野,最近还跟着滕祥偷偷去了粉子胡同。”
“什么?”
唐慎真的吓了一跳,声音都变了,“行之,那种地方多脏啊,是天子能去的吗?”
“爹,我何尝不知,可是我现在的身份,劝了就难免得罪内廷的那些小人,甚至惹来陛下不快。不劝,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胡来,损害龙体,没奈何,我只能暗中安排人手,确保陛下接触的人没问题,儿子也是难啊!”
唐慎思量一阵,也明白了唐毅的艰难,感同身受,“这正是爹今天要说的事情,我儿权柄胜过历代首辅,恩泽四海,威望泼天,号令百官,莫敢不从……”
嘚,唐毅都成了倚天屠龙了。
话锋一转,唐慎忧心道:“陛下一旦难以支持,他断然不会放心吾儿,到那时候,该当如何?”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唐慎闲了下来,天天总在替儿子担心。
隆庆继位已经四年了,人也三十多了,大明历代的皇帝,能超过四十岁的没有几个。万一隆庆出了事情,以唐家如今的地位,一旦新君继位,唐毅就是最年轻的三朝元老,手握大权的首辅重臣,比起当年的杨廷和,还要可怕无数倍。
唐毅不止在京中有庞大的势力,地方官吏,领兵武将,甚至商民百姓,他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声望。
说句不客气的,天下人知道唐状元的,绝对比朱皇帝要多!
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盛极必然衰败……
“爹,您老想得有些远了吧?”
“不远!”唐慎果断摇头,“总不能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要布局也要好些年呢!”
唐毅眼珠急速转动,突然用力点头,“老爹说得对,待到来年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咱们现在就该下手了!”
扑通!
这回轮到唐慎吓趴下了,“臭小子,你要干什么?”
唐毅一脸无辜,“您老的意思难道不是让孩儿造反吗?”
“呸!”唐慎气得啐了唐毅一口,“你小子别逗你爹,都说知子莫若父,你要是有造反的心思,早就起兵了,何至于拖到今天。爹的意思是咱们要留一条后路,万一,万一变法不成,咱们要学范蠡,不能学商鞅啊!”
不得不说,老爹这些年的进步的确飞快,别人都看到了兴旺,他却嗅到了危险。唐毅难得严肃起来,按照历史,隆庆只有两年好活,虽然看起来他还不像离死不远的样子,可是世事难料,哪能说得准。
唐毅的确准备了不少,但是却没有针对隆庆驾崩进行布局,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疏漏,“不要以为六部九卿都是自己的人,督抚道县都唯命是从,就可以高枕无忧,皇帝毕竟是真龙天子啊,不是凡人!”
话越发打动唐毅,他更加虚心起来。
“爹,您老有什么主意,只管说出来吧,儿子洗耳恭听。”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唐慎苦笑道:“惹不起躲得起,你不也常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爷俩都留在京城,实在是太危险了。”
“您老的意思……”
“找个由头,把我外放了。”唐慎干脆道。
“去哪,东南,还是西北?”
唐慎摇头,笑骂道:“你也昏了头,那些地方和京城有什么区别,我要去海外!”
“不行!”
唐毅果断拒绝,开玩笑,海外多大的风险,有土著,有虫蛇,有西夷,光是水土不服就能要了命,只有犯罪的人才会被流放海外,他哪里能舍得老爹去受罪。
更何况唐慎已经不算年轻了,漂洋过海,万一有点差池,还不被唐毅心疼死。
布局海外,留一条后路,那是必然的,可是不必让老爹去,他的心腹有的是!
唐毅顽固,却没想到,唐慎更顽固。
“行之,什么心腹,也没有你爹值得信任!再说了,我出海之后,不但给你留了一条后路,还能免除别人威胁你的可能,一举两得,干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你要是有点差错,儿子还有脸活在世上吗?去海外不是郊游,这一次去济州岛贸易,一艘船没沉,还有十几个水手或是落入大海,或是染病,死在了海上,连尸体都没找到!”
“你爹不会那么倒霉的!”
“我不想冒险!”
……
这爷俩越吵声音越大,最后干脆不欢而散,唐毅气呼呼回到了书房,当年言听计从的老爹跑哪去了?
人越老越顽固,古人诚不欺我!
气了一会儿,唐毅又后悔了,老爹担心的其实也是害怕的,只是他舍不得让老爹出海搏命而已。
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竟没有了主意,转过天,假期过去了,唐毅琢磨着去内阁看一下,回头给老爹请罪。
谁知他刚到内阁,就见到人们三三两两,正在议论,见到唐毅赶到,连忙都闭上了嘴巴。
“罗万化,你说,出了什么事情?”
罗万化躲不开,只好到了唐毅近前,低声说道:“师相,陛下降旨,要杖责给事中李乙。”
“打他做什么?”唐毅问道。
“他,他上书,劝阻陛下,不要购置珠宝。陛下不听,已经把人拉到了午门之外了。”
唐毅脸色就是一变,他早就严令,科道言官必须有的放矢,不能随便胡说八道,风闻言事。至于谏阻皇帝,唐毅更是制定流程,要求必须由佥都御史以上,核准劝谏内容,然后交由内阁,面君之后,批复结果,交由上书之人。不准随意上书,以免因为误会,造成君臣隔阂,猜忌。
说穿了,唐毅就是不想走徐阶的老路,夹在皇帝和言官之间两面不是人,可是这个李乙竟然越过内阁,直接上书,实在可恶!
唐毅一怒之下,懒得管他们的破事,哪知道中午的时候,罗万化赶来,悄悄告诉唐毅,李乙被打死了……
第1010章再战阉竖
“怎么就打死了!”
唐毅摆摆手,让罗万化退出去,把自己关在了值房里。
区区一个给事中,唐毅不会这么烦躁,只是他比别人看的都长远,能嗅出异样的味道。自己柄政以来,其实最大的努力就是提高文官集团的地位,树立官员的自信。
相应的,自信心膨胀的官员肯定不会甘于臣服,和皇帝,还有皇帝的爪牙,冲突只会越来越多。
要求解决宗藩问题是一个例子,如今的李乙的案子只怕又是一个。
自己不想走徐阶的老路,可是偏偏自己比徐阶走得更远,和皇权的对抗更加直接,到底该如何自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唐毅差不多思量了半个时辰,才让人递牌子,求见隆庆。
死了人,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找皇帝论理的,不然还算什么百官之师。
唐毅到了乾清宫,就明显感到了一阵肃杀,太监和宫女都有些变颜变色,看着他的眼神不停飘忽,显得十分恐惧不安。
隆庆很快请唐毅进去,到了里面,就发现滕祥、陈洪、冯保三个大太监跪在地上,尤其是滕祥,脑门红肿,脸蛋子上面带着指印,另外两个神色也不好看。隆庆脸色铁青,手足还在颤抖,见唐毅到了,长出口气,“唐师傅,这几个畜生真是可恶,朕,朕几时让他们打死人了?”
“陛下少安毋躁。”唐毅淡淡一笑,“老百姓常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臣此来只是想问问情况,让几位公公也说说清楚,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倘若真是李乙胡来,臣也不敢包庇,愿意一同领罪。”
隆庆更显惶恐,“师傅为国操劳,哪里来的过错,都是这几个奴婢混账不争气!”隆庆让人搬来了椅子。
普通大臣在君前只有站着的份,德高望重的才有个墩子,至于唐毅的椅子,是带着靠背的,满朝文武,唯独他和高拱是这个待遇。
坐下来之后,唐毅满脸笑容。
“滕祥公公,你先说说吧。”
“是!”滕祥偷眼看看唐毅,说不怕那是笑话,曾经为了京营的事情,他不知轻重冲了出来,结果弄得损兵折将,差点被赶出宫去,好长时间都抬不起头。别看唐毅笑呵呵,这是个十足的笑面虎,黑着呢!
“启禀唐相,奴婢不敢隐瞒,转过年就是陛下御极五年,百姓人家逢五,逢十,还有庆祝一番,堂堂天子,岂能一点动静没有?再有明年四皇子就要加封藩王,按照常理,宫中要有赏赐,李娘娘那里也要赐宝,以示开枝散叶,光大天家血脉之意。双喜临门的大事,司礼监哪能不操办,奴婢已经拟了条子,送到户部,户部押了一个多月,不批银子不说,还怂恿言官上书,名曰劝谏,其实包藏祸心,他们根本没把皇爷放在眼里,奴婢就是气不过,这大明的江山到底是谁的……”
“够了!”
隆庆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滕祥,朕让你置办珠宝不假,可是朝廷艰难,国库空虚,你身为司礼监掌印,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吗?”
皇帝暴跳如雷,滕祥把脑袋埋在胸口,浑身震颤。
可是唐毅看来,却微微摇头,自己的好徒弟啊,也会耍心机了。
隆庆当了四五年的皇帝,越来越会玩,宫里的人越来越多,花销开支也越来越大,他这是和滕祥扮黑白脸,管自己要钱啊!
想到这里,唐毅淡淡一笑,“陛下,这一年来,国家多事,户部开支限制严格,许是怠慢了宫中,臣代户部请罪。”
“唐师傅,你这是何必呢!朕知道先生不容易,朕也不是不懂事……”
就是想要点钱花,隆庆没有把话说出来。
唐毅云淡风轻,胸有成竹,“陛下,走户部的账儿是不成了,不过臣这里正有一笔银子,不多,二十万两,要献给陛下。”
二十万两啊,可不少了,滕祥要求户部拿出来的也不过是十八万两而已!
“唐师傅,这钱是怎么来的?”
“陛下,前段时间不是派出船队,前往朝鲜和安南,开辟市场吗?”
“朕知道,莫非有了赚头儿?”
唐毅点头,“赚了一些,两地的贸易量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五百万两左右吧。”
“卖了这么多?”隆庆顿时来了兴趣,“唐师傅,那朝廷赚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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