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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4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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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四次早朝,万历就像是一个神像一般,一句话都没有。

可是到了第五次,突然出现了问题,在早朝的时候,御史张鹤鸣突然上奏弹劾宁远伯,辽东总兵李成梁。

谭纶的脸色一沉,“李成梁乃是国之重臣,岂是轻易可以弹劾的?还不退下!”

面对谭纶的呵斥,张鹤鸣丝毫不惧,挺直胸膛,大声说道:“李成梁奢侈无度,贪婪成性,又滥杀无辜,罪恶滔天,如此之人,竟然能执掌辽东重镇,肆意胡为十几年,正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庇护!”

“你说谁?”谭纶须发皆乍。

张鹤鸣面对滔天威压,额头也见汗了,却还在硬顶,“谁替李成梁说话,就是在说谁!”

“放屁!来人,把违背议事规则,擅自言事的张鹤鸣拿下!”

这些年来,唐毅早就强调,弹劾臣子,尤其是重臣,不能光凭着风闻言事,必须有切实证据,走完整的流程。不管有罪没罪,要经过都察院,内阁,参谋部,刑部,有十足把握再抛出来。

张鹤鸣贸然在早朝捅出来,有罪只会打草惊蛇,没罪呢,又动摇军心,实属不当,谭纶要处罚他,名正言顺。哪知道王家屏竟然站了出来。

“谭阁老,自古以来,言者无罪,张大人言之凿凿,要是不听他把话说完了,只怕会让人心生疑窦,反而不美。我也相信李成梁将军是国之干成,十分可靠,把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许国和吕调阳这时候也站了出来,纷纷打圆场。

“张鹤鸣,你既然敢攻讦李成梁,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要是有一个字胡说八道,国法无情!”许国貌似在训斥,实则却给了张鹤鸣说话的机会,他立刻抓住,大声说道:“在去岁冬月,李成梁攻击女真王杲部失利,损失人马三百有余,他竟然杀了五六百普通百姓,向朝廷报功。三个月之前,李成梁又纠集部众,攻击王杲之子阿台,建州左卫都指挥室觉昌安携子塔克世入城劝降。谁知李成梁贪功心切,丧心病狂,竟然偷入城中,斩杀阿台不说,还杀了觉昌安父子,以致辽东女真各部人心惶惶,烽烟遍地。李成梁视国法如无物,大胆妄为,肆意杀戮,败坏大明天威。如此罪将,竟然扶摇直上,并且加官晋爵,位尊权重,简直岂有此理!”

张鹤鸣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份血书,举过头顶。

“这是塔克世之子送来的鸣冤血书,恳请朝廷做主。”

一直端坐在龙椅上的万历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真是天赐良机!

李成梁是唐毅任用的铁杆心腹,当年除掉李氏一党的时候,别的领兵大将都没动,唯独李成梁杀到了京城,替唐毅充当打手爪牙,灭了东厂,除掉内操兵丁,都是李成梁下的手。

这家伙心黑手狠,从来不留情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万历想起来还记忆犹新,总算是找到了对付他的机会。

李成梁可不只是一个人,他消灭了阿台,还向朝廷请功,很多人都得到了赏赐嘉奖。不说别人,唐毅已经是太师之尊,升无可升,还得到了左柱国的荣衔,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如今李成梁出了问题,他们肯定都难逃干系。

万历真想一声令下,就让人把李成梁抓起来,话到了舌尖儿,他生生咽了回去,发难的时候还不到,且看唐毅一党如何应付吧!

要是他们敢包庇李成梁,到时候下手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

“张鹤鸣所言,是真是假?”唐毅幽幽问道。

谭纶犹豫道:“元辅,辽东情况复杂,下官一时说不好。”明显,他在提李成梁遮掩。

唐毅看了看申时行,“汝默,你说说。”

“回师相,我以为应该是真的。”申时行道:“李成梁好大喜功,为人又猖狂贪婪,不知道收敛,杀戮几个人不算什么!而且弟子觉得他杀的人不是多了,而是少了,比如塔克世的那个儿子,就不该留在世上,还弄出了血书,简直太大意了!”

谭纶本以为申时行要埋怨李成梁几句,结果一听这话,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反而瞠目结舌,张了半天嘴,只能说道:“真没想到,申阁老这么有见地!”

申时行抱拳道:“谭阁老,向外扩张本就是血腥的,对待异族,也不能光靠着仁慈怀柔。李成梁杀良冒功不对,可是他杀的多半都是女真人,并没有汉民。这些年向辽东移民数百万,汉民和女真人抢夺土地牧场的事情时有发生,双方互相攻击,总体上来说,汉民吃了不少亏。李成梁所作所为,也是替他们报仇雪恨,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申时行先亮明了态度,谭纶频频点头,十分赞许,他以往觉得申时行太书生气,还担心他有些腐儒的见识,难以承担大事。现在看起来,是自己多虑了,唐毅选中的继承人,又岂会是个草包!

“师相,谭阁老,现在的关口不是咱们怎么看!毕竟觉昌安和塔克世名义上是大明的臣子,已经归附大明,李成梁无故杀了他们,在道义有亏。方才弟子讲的道理,只能在台面下说,不能放到台面上,更不能用来给李成梁辩护。这一次他们抓的议题很准确,我们一下子就处在了道德的下风,情况很不妙。”

毕竟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就拿向各处移民来说,削减当地土著的数量,推动融合,这是必然的选择。在辽东已经算是客气的,南洋这些年被灭了多少部落族群,简直数之不尽。

只是一旦拿出来说,未免就落人口实。

“不管怎么样,李成梁几次越过黑龙江,开疆拓土,身负大功,如果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被拿下了,我是不答应的!”谭纶大声嚷嚷道。

唐毅深吸口气,“汝默,我也是这个意思,李成梁必须要保,至于该用什么手段,你自己拿主意吧!”

第1116章理想与现实

十几骑在直道上飞驰而过,好像闪电流星,快的让人瞠目。为首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汉子,壮硕魁梧,满脸的尘土,被汗水冲得一道一道的,十分狼狈。战马浑身是汗,长大了鼻孔,不停喘息,眼看着要撑不住了,骑士们还在拼命向前……

这伙人正好从辽东而来,跑在前面的家伙就是李成梁的长子李如松,从张鹤鸣弹劾李成梁开始,整个朝堂就掀起了一股浪潮,纷纷上书攻击李成梁。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些年李成梁也的确很过分,他大肆屠戮,抢占牧场草原,提拔亲族,李氏家族在辽东枝繁叶茂,光是在军中一大堆子弟当官还不够,还涉足毛纺,霸占港口贸易,抢占金矿。据说光是李成梁名下,就有牧场不下两万顷,牛羊十万只。

李成梁早年素狠了,一旦发迹起来,贪得无厌,为所欲为,哪能不招恨。

现在保皇党已经把李成梁视作千里长堤的蚁穴,只要干掉他,进而就能推翻唐毅的殖民扩张战略,然后从根本上扳倒唐党。

这是一环扣一环的,紧密相连。

最初他们弹劾李成梁贪墨、滥杀、冒功,渐渐的挖得更深了,有人甚至找出来在万历六年的时候,土蛮部岱青台吉已经投降了大明,结果李成梁贪图人家的妻子,岱青忍无可忍,重新反叛,李成梁顺势灭了岱青一部,将男丁杀了一个精光,还把草场据为己有。

因为一己之私,就浪费国帑民财,随便发动战争,岂不闻好战必亡!

再有,这些年来,朝廷处处以利为先,抢夺杀戮,各个藩国渐渐失去了对上国的尊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战祸不断。

从极北到西域,再到印度,南洋,每一处都战火连绵,朝廷每年光是军费就要支出三五千万,还要发行上千万的战争债券。

军队就好像一个吞金的猛兽,占用了太多的财政,长此下去,早晚会拖垮朝廷……

这些论调借助报纸,铺天盖地传播,很多人出来痛陈,说是大明已经丢掉了仁义,失去了藩国的尊重,道德沦丧,国将不国。

他们列举,说是光是万历八年,就核准了四千多死刑,向海外流放了十多万人,如此严刑峻法,自从成祖爷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百姓战战兢兢,小吏凶狠如虎,原本的家族崩解,子女不孝顺父母,老人被遗弃街头,比比皆是,天下混乱不堪,社稷颠倒,黑白不分……千言万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隆万新政,就是首辅唐毅!

……

“看起来他们的确是有备而来啊!”唐毅微微叹口气,这几年的变法相对来说,的确是太快了,太猛烈了,很多冲击都是想不到的。

比如唐毅为了鼓励发展工商,移民海外,为了激发更多人的创造性,必须摧毁宗法体系,他要求司法下乡,把原本被族老家长把持的宗法大权收上来。

相应的,很多动辄几百口,四世同堂,五世同堂的超大家族纷纷崩解。

儒家向来主张相亲相爱,一家人都要住在一起,小辈要在老人面前承欢,人越多越兴旺,越安康。

可是这种大家族问题太多,比如家族成员的劳动所得都要进入公账,由长辈进行分配,难免就出现不公平的情况。

多劳不能多得,结果就是游手好闲的人越来越多,真心干活的人越来越少,而且大家族之中,往往顺从一个长辈的意见,认为老人吃的盐比小辈吃的米都多,经历多,有见识,凡事都要借助他的智慧。

可是别忘了,如今是什么时候?

三千年未有的大变局,老人的经验非但没有丝毫用处,相反还会成为负担。开明的老人主动放权,可是有些顽固不化的,死抱着规矩不放。

比如在顺天府,就发生过一个案子,一个十岁的女孩,偷了邻居的一只母鸡,结果被家中的老辈儿给抓了起来,在祖先祠堂先是打了二十鞭子,接着还要把偷东西的手给剁去。

正巧当时王用汲率队巡视地方,发现之后,立刻予以制止。

经过调查,王用汲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女孩的父亲在一年前病逝,家中的族老认为他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就把他的家产收归族里。

只剩下女孩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数月之前又病倒了,家里头一贫如洗,饿得几乎要死。女孩去哭求,族里也不肯拿出一点粮食接济她们。

无奈之下,女孩才偷了一只母鸡,要给母亲补身体。

案子不大,可是王用汲认为非常有代表性,立刻向内阁呈报,得到唐毅批示之后,王用汲立刻处理。

女孩偷了一只鸡,虽属偷窃行为,但是金额很小,且情有可原,并且得到了原谅,仅予以口头批评教育。

相反,家中的族老窃取财产在前,又私设公堂在后,拷打未成年人,损害身心,手段残忍,行为恶劣。族老被判处十年徒刑,其余参与者,分别三到五年不止,另外勒令他们立刻归还被侵占的家产,还要承担一切诉讼费用。

结果出来,天下大哗,整个大明都分成了两派,有人力挺,认为这是司法的一大胜利,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并且应当作为判例,日后在分家析产,以及保护未成年人上,多有借鉴。

反对的一派则认为这是以下犯上,而且涉及到财富继承权的问题,妻子是外姓人,无权继承财产……

双方口诛笔伐,闹腾了好几个月,最后内阁经过数次会议,最后拿出了方案,认为继承权的优先次序是配偶、子女、父母、祖父母……并且日后处理案子,不光要看性质,还要看程度影响,决不允许私设公堂,决不允许任何长辈以势压人,欺凌后辈。

显然,内阁是坚决支持王用汲的。

自从隆万新政以来,这种新旧交锋,就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双方唇枪舌战,杀得不亦乐乎。

如今借着李成梁的事情,旧派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反扑,势头之猛,比起以往都要强无数倍。

身在漩涡中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李如松都感到了彻骨寒冷,都说唾沫星子淹死人,一点不假,光是看那些报纸上,一个个耸动的标题,一篇篇杀气腾腾的檄文,简直要把他爹挫骨扬灰了不可。

李如松深深吸口气,也顾不上饿得痉挛的胃部,赶快到了相府,没敢走大门,从后门进来,递了二百元的门敬,没敢说见唐毅,只说求见二公子。

等到平凡出来,李如松扑通就跪了下来。

“二公子,救命啊!”

平凡也认识李如松,这些年来,论起往相府送礼,首屈一指的是席慕云,这位唐毅的好学生向来舍得花钱,珊瑚、玳瑁、猫眼、钻石,什么好送什么。

近年来,李成梁的势头更猛,甚至超过了席慕云,他送貂皮、硕大的东珠、百年山参、还有外东北的黄金,数额之大,仅次于席慕云。

平凡收礼的次数多了,自然熟悉李如松。

“可别给我行礼,赶快起来吧。”

平凡拉着李如松进了府邸,李如松满脸通红,局促不安。

“二公子,您可要救命啊,他们这是要弄死我爹啊!”

平凡深吸口气,“李兄,人家不单要弄死你爹,还想冲我爹下手呢!”

“不会吧?”李如松瞪大了牛眼,他真的害怕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能难住唐毅的事情,莫非他老人家都顶不住了?

那自己爹会不会有麻烦啊?

李如松越发惶恐,额头上满是汗水。

“不用怕!”平凡突然笑道:“他们有张良计,咱们有过墙梯。”

“元辅有主意了?”李如松惊喜交加道。

平凡伸出手指晃了晃,臭屁道:“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我爹,光是他徒弟就够用了!”

……

攻击李成梁的势头越发猛烈,在许国等人的坚持之下,朝廷派遣了督查御史,前往辽东,彻查李成梁的问题。

不到一个月之间,就传回了消息,拿出了更多的证据,李成梁一下子就成为全民公敌。大有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势头。

李如松是心急如火,他甚至都觉得老爹是不是被唐毅给抛弃了,弄到了这个份上,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就在这个时候,都察院掌院邹应龙上书,他认为李成梁的确罪大恶极,应该严惩不贷。同时李成梁侵占的田产,拿到手里的森林,牧场,河谷,矿藏,都应该交还给女真各部,同时要向土蛮部赔礼道歉,赔偿损失,以彰显大明知错能改,虚怀若谷的决心。

同时还要暂停移民,防止双方冲突,将辽东的数百万移民迁回内地,放弃黑龙江以北的庞大国土,不要开垦金矿。

至于冤死的觉昌安和塔克世父子,应当建祠祭祀,收拾建州部落人心。

邹应龙早年弹劾严嵩,名满天下,他拿出了意见,好些保皇党的还跟着起舞,一起嚷嚷着要严惩,可是再仔细看一遍,他们全都傻眼了。

邹应龙哪里是弹劾李成梁啊,分明是替李成梁保驾护航。

你们攻击李成梁滥杀无辜,到处抢占土地,无恶不作,那好啊,不杀人,不要土地,还赔礼道歉,看你们愿不愿意?

第1117章华丽致仕

直接去庇护李成梁,显然是愚蠢的行为。这家伙做了太多胆大包天的事情,加之不知道收敛,哪怕唐党内部也有人对李成梁有意见。

保皇党选他作为突破口,其实是深思熟虑,很有见地的。

申时行经过短暂盘算,就知道用寻常手段,即便保下了李成梁,也会影响唐党的声望,得不偿失。

他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等到保皇党把声势造起来,把招数用老,他才发动反击。保皇党想用李成梁链接唐毅,进而推翻新政,申时行则是干脆把新政获利的人都卷进来。

李成梁是错的,要纠正错误,就要退还土地,就要赔礼道歉,就要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

这下子可好玩了,原本沉默的人再也坐不住了。

开什么玩笑,这些年大家伙谁没有从殖民扩张中获利?

就拿辽东来说,每年向朝廷进献十万两黄金。

靠着这一笔黄金,大明储蓄银行才能顺利发行大明金元。如今大明已经初步建立起三层货币体系。

最底层的是铜圆,靠着吕宋的铜矿支持,中间就是银元,主要是贸易盈余,还有倭国的白银,至于最顶层,是金元,基本上就是辽东黄金再撑着。

辽东关系重大,涉及到货币安全。十几年前,西班牙制裁,造成大明白银短缺,直接使得晋商土崩瓦解。

惨重的教训,殷鉴不远。谁也不是傻瓜,一旦动了李成梁,动了对外的殖民的国策,造成货币动荡,谁能承担责任?

哪怕对李成梁有意见的人一琢磨,孰重孰轻,也是分的明白的。

很快一股强大的挺李的力量出现了,他们利用报纸舆论,彻底展开反击。他们痛批某些朝臣一味空谈,不了解辽东的情况,竟然将女真视作自己人,为了蛮夷出头,欺负自己的将军,简直让人寒心,是在自废武功,毁掉大明的万里长城。

甚至有人说这是大明版的风波遗恨,好家伙,直接被李成梁说成了大明版的岳飞,那害李成梁的,不就是秦桧吗?

“岂有此理!”

许国暴跳如雷,王家屏唉声叹气,吕调阳也无精打采,他们筹划了许久,好容易发出的致命一击。

就算动不了唐毅,也能削弱唐党的声势。

哪知道前一半很顺利,结果在制胜的关键时刻,让人家彻底翻过来了。现在很多从变法收益的人猛然惊觉,原来一旦让保皇党上台,改变国策,他们的利益就会收到严重冲击。这些人仿佛从睡梦中醒来,立刻评估唐毅离开之后,可能产生的影响。

大家算来算去,越发惊恐。

他们发现保皇党几乎反对唐毅的所有主张,新政该何去何从?所有人都失去了方向,变得迷茫起来。

甚至越来越多的呼声,要求唐毅继续留任,千万不要辞去首辅之职。

“我一定会按时辞官!”

唐毅面对着所有的知县,认真说道:“从嘉靖年间算起,前后二十多年,宦海生涯。唐某深知恋栈不去,贪图权位,会带来多少严重的后果!隆庆变法以来,改的东西很多,而最关键的就是吏治。吏治改革的核心就是形成一套完整的系统,官吏的培养、考核、升迁、一直到致仕退休,都要有严格的规程,能者上,庸者下,保证选拔的人才能够真正负担责任。要给予他们足够的时间做事,而有幸扛起重担的人,也要知道进退。长时间处在高位,与底层隔绝,不懂老百姓想什么,不知道天下情况的变化,就难免会出错误。从隆庆二年入阁,十几年的光阴,该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了,有些已经完成了,有些正在关键时刻,还有很多刚刚开了个头儿。”

“隆庆新政,并非是唐某一个人的,而是集合了无数人的心血,未来的朝堂,也绝非某一个人的,而是所有官吏百姓的。你们每一个人肩上都挑着沉甸甸的担子。有人说知县是芝麻官,当年我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知县,这个官职可不小,治下几万,十几万的百姓,无人不仰望,他们的福祸就系在青天大老爷的一念之间。”

“你们做官,要首先对得起治下的百姓,要对议政会议保持足够的尊重,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议政会议来自民间,他们是民意的体现,只有引导遵循民意,把百姓的福祉装在心头,才能做好父母官。”

“大明朝很大,可以说是地大物博,可实际上,真正富庶的地方并不多,哪怕最繁荣的浙直两省,也有太多贫穷的百姓。光靠着大明的土地,是无法供养这么多百姓的。尤其是自从万历元年开始,大明的户口就在快速增长,我们必须为了百姓找到更多的土地,种植更多的粮食。”

“闭关自守是没有出路的,必须昂首阔步走出去,在对外扩展空间的时候,难免会出现碰撞摩擦,究竟该如何选择,考验着当政者的智慧?我认为应该寻求双赢,最好的目标是大家都获益,可是坦白讲,实际的事务,和我们的理想是有冲突的。我以为作为一个大明的官员,一个接受百姓供养的官吏,必须为了大明的百姓而奋斗,这是做官的基本要求,他枉顾大明子民的利益,就应该受到惩罚。”

……

唐毅前后花了三天时间,同各省的县令进行交流,听取他们的意见。

这里面有进士出身,心学的门下,也有多年的老吏,没有新政,他们一辈子也当不了县令,还有很多国子监生,经过多年培训历练,成为了一方百里侯。

大家经历各异,出身也很不相同。但是唐毅对每个人都是和蔼可亲,同大家谈论政务,往往一针见血,话不多,却让每一个人拨云见日,获益匪浅。

“归根到底一句话,就是要富民,要让百姓有生计,有钱赚儿。每一个县都要发挥优势,寻找产业项目,扩大贸易交流,互通有无。不能光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邻近的区域要整合,要沟通,把大家的力量集中起来,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三天的会议结束了,数千个县令却获益匪浅,他们和大明的传奇面对面。唐毅的和蔼,唐毅的睿智,让他们大开眼界。

尤其是唐毅秉承一颗公心,实在是让人动容。

以往做事艰难,主要是因为不论做什么,都有一些人在旁边掣肘,拉后腿,添麻烦,当搅屎棍子。

官场规范之后,什么都有了规矩,就能减少内斗,把心力都用到一起。

只要大明自己不乱,就没人能够撼动我们!

毫不夸张地说,唐毅和所有县令畅谈,彻底扫除了新政的障碍,哪怕保皇党再上蹿下跳,也无济于事。

整个大的趋势已经彻底落到了唐毅的手里,万历任何折腾都显得可笑非常。

万历九年,按照唐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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