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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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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茶杯随手放在桌子上,依旧淡淡地笑道:“关先生,我没有多少时间浪费,说正题吧。”
关老爷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好,好。”
“嗯,老伯母年纪大了,不方便给你们做事,文长兄过来,就是要把人接走,行个方便吧!”
“这个……”
关老爷眉头紧皱,徐渭老娘在他们家做事十多年,勤勤恳恳,而且由于出身大户,什么东西都会做,心灵手巧,关家几个公子少爷的衣服都是她亲手绣的花样,比起买的体面多了。就拿过年来说,几十号人,就指着她一个煮福礼,一丝不乱。
最难得人极为守规矩,平时连院门都不出,要不是孙妈腰扭了,她都不会去买菜。
任劳任怨,又心灵手巧,关老爷当然不愿意放弃,偷眼看了看唐毅,陪笑道:“好说好说,公子要讨人,老朽哪能阻拦。只是也在家里这么多年,还是让她收拾一下东西,和家里人道个别,您看成不?”
唐毅没有话说,只能看向徐渭,徐渭这家伙自从见了老娘,就不想分开,顽固地揪着胳膊不松手。
老娘脸色一红,忙说道:“儿,别让人看笑话。”
“有什么好怕的,这些年笑话我的还少了,不差这一个!”
一句话,老娘又垂泪了,只能为难地看着唐毅。
“文长兄,这样吧,你和沈林陪着伯母,光明正大地来,就要光明正大地走。再有,我和关先生有点话说。”
别人的话不听,唐毅的话不能不听,徐渭拉着老娘,亦步亦趋离开了客厅。
转眼屋子里只剩下唐毅和关老爷,唐毅只是淡淡看着天棚,没有主动发言。关老爷一双老眼,不停瞄着。
“呵呵呵,公子,还没有请教贵姓高明,您在交通行是做什么?”
“闲云野鹤,想起来就看看,没心思就扔在一边。”
关老爷不由得吸了口气,交通行多大的生意,谁能不尽心尽力,可是在这小子的嘴里,竟然不痛不痒,莫不是他在吹牛?
徐渭那家伙虽然落魄,可是有些名气,不会故意装大,来哄骗自己,就为了把他娘赎走吧?
关老爷犹豫起来,又试探着问道:“公子,老朽虽然不敢说家财万贯,可是在绍兴也小有名气,长子经商有成,此子是县学的生员。俗话说玉皇有事问土地,老朽怎么也算是土地公,若是交通行想在绍兴设立票号,老朽愿意帮忙,公子以为如何?”
“不必!”唐毅突然呲着牙笑道:“关先生,我劝你一句,天边的彩虹虽好,不如你手上的一截狗尾巴草,癞蛤蟆怎么膨胀身体,都比不上牛,人贵有自知之明!”
“你!”
关老爷脸色霎时间变得紫红,和庙里的关羽有得一拼。
他好歹是知名的士绅,要是有事情都能直接找到县太爷,竟然被唐毅如此羞辱,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顶着交通行的名号,谁知道是真是假,想随随便便就吓住我,真是痴心妄想!
啪!
关老爷一拍桌子,豁然站起。
“年轻人,话说得太大,对你没有好处!”
唐毅翘着二郎腿,睥睨地瞧着他。
“这话应该留给你自己!”
关老爷咬牙切齿,突然气得笑了起来。
“好胆量,老夫也不说别的,徐渭他娘是奴籍,卖身契在老夫的手上,只要老夫不愿意,你们就算别人带走了,也没有用。再有,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徐大才子的娘是奴婢,我看哪个考官敢录取他!”
“你住口!”
徐渭老娘突然瞪圆眼睛,直勾勾盯着关老爷。
老太太在关家十几年,除了换洗的衣服之外,哪怕是一针一线都不是她的。住的是柴房旁边的棚子,四面漏风,一床被褥还是当初被卖的时候,苗氏给她的,早就破旧不堪。徐渭在房间里转了三圈,愣是没有找到可以拿走的东西。
最后只能含着泪,搀着老娘,回到了客厅,善良的妇人拉着徐渭的手,笑道:“儿啊,娘能活着,能看到你,吃再多的苦都心甘,关老爷待人虽然严厉,娘不是活的好好的,咱不能恨,不能怨,要懂得感恩!”
只有如此的母亲,才能让徐渭这个偏执狂始终保留着真心,保留着正气,哪怕受再多的困难,都顽强地活着。
可是龙有逆鳞,再善良的人也有底限。
听到关老爷竟然用科举威胁徐渭,天可怜见,那是她可怜儿子唯一能翻身的机会,你都要剥夺,还是人吗?
老太太突然冲过来,伸出双手,抓向了关老爷,十几年积累的怨气一朝爆发了!
“姓关的,我儿是大才子,是文曲星,他要考举人,要考状元!”老太太疯狂地吼道:“不许你毁了他,不许!”
粗糙的手抓在了关老爷的脸上,霎时间出了五道深深的血痕,关老爷愤怒无比,他想要挥手打死眼前的妇人,只是他没有机会,戚继光伸出铁钳一般的大手,把他的双臂死死扣住,连一步都退不了,只能任由老太太没命地抓打。疼得关老爷一个劲鬼叫,脸上都成了花瓜。
过了好一会儿,妇人力气耗尽,颓然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徐渭从没见过,柔弱像水一样的老娘,发起火来,进士如此可怕,他都吓傻了。
突然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向一根房梁撞去。
“快拦着!”唐毅猛喊道。
徐渭仓皇间,飞身挡在了老太太的前面。还真别说,老太太劲头真的,差点把徐渭撞得闭过气!
“咳咳,娘,你怎么了?”
老太太心疼地落泪,痛哭道:“让我死了吧,我活在世上,就是你的耻辱,堂堂大才子怎么能有一个当奴婢的娘,娘死了一了百了,谁也不能要挟你了!”
“不!”徐渭真的疯了,他怒吼道:“绝不!儿子已经没有亲人了,再也不能没有娘!哪怕我一辈子不考科举,一辈子不当官,儿也要好好照顾娘亲。”
“傻孩子,干嘛为了一个没用的人,毁了一生的前程啊!”
说着老太太突然转身,猛地跪在关老爷的面前。
“老爷,奴婢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关老爷满脸是血,神色狰狞,突然冷笑道:“名动江南的才子如何?你娘就是我们关家的奴隶,就是下贱第二卷。,难怪一辈子考不上科举,朝廷有眼,怎么会用你这种卑贱的东西!”
啪!
响亮的嘴巴,狠狠抽在了关老爷的脸上,把他打得在地上转了三圈,一张口,血水狂流,夹杂着十几颗牙齿。有这样功力的只有戚继光了,他是实在忍不住,老太太苦了一辈子,挨了一辈子,到了这时候,不知道成人之美,还想威胁人,简直牲畜不如!
戚继光喘着粗气,怒道:“赶快把卖身契拿出来,我饶你不死,不然我打烂你的脑袋!”
还真别说,关老爷经营家业多年,也够强横,一挺胸膛,牙齿没了,说话虽然不清楚,可是那神态再明白不过:有本事你打死我算了,想要卖身契,休想!
戚继光还要动手,唐毅笑着拦住了他。
“元敬兄,你这双手是杀倭寇的,文长兄一双手是写诗文的,我这双手,差一点,也是几十万银子上下,和他浪费功夫干什么。”
唐毅笑着走到老太太近前,低声说道:“伯母,小侄不敢说有势力,但是区区一个奴籍还难不住我。您和文长兄都不用担忧,赶快到家里头,让李太医给您好好看看身体。以后有您的好日子,可千万不许想不开了。”
徐渭经历大喜大悲,脑筋都不够用了,听到唐毅这么说,他才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娘,不用怕的,行之可有本事了,咱们就指着他了。”
老太太总算吃了定心丸,慈祥地笑道:“说得什么混话,到什么时候你自己都要争气!”
徐渭傻乎乎挠挠头,和唐毅一起搀扶起老太太,往外面走去。
他们的举动早就惊动了关家的人,关老爷的一群妻妾,两个儿子,还有一大帮打手,闻讯都冲了过来,一见老爷满嘴流血,脸上都是伤口,嘴肿得和馒头一样,他们都傻了。
“谁这么大的狗胆,敢跑到关家闹事,他们不想活了!”
三姨太太忙说道:“大少爷,二少爷,刚刚徐妈的儿子来了,说要接走她,准是徐渭那个臭穷酸干的。”
老大一听,忙蹲在关老爷的面前,急切问道:“爹,是不是真的?”
关老爷叽里咕噜说不出来,记得一阵阵翻白眼。老二说道:“爹,您点头就成,是还是不是?”
关老爷急忙点头,关家的人熬得一声,就向外面冲去。十几号人,拿着各种奇奇怪怪武器,到了大门外面,唐毅刚刚扶着老太太上车。
“站住,敢抢管家的人。别想活着离开!”
唐毅懒得看他们,只留下一句话:“别在大街上丢人,你们关家有本事就去兵备衙门,在那里等着你们,记得,你们要是不来,等着我再来你们家,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说完,唐毅就钻进了马车,车把式扬鞭,迅速消失在街角。
第211章最强书童
“文长兄,伯母身体可好?”
徐渭默默摇头,一屁股坐在了唐毅的对面,见到桌上摆着酒,抓起来就喝。正巧唐慎端着猪头肉走过来,显然人家爷俩想要小酌一番,让徐胖子给搅了。
“唐大人,我……”
唐慎呵呵一笑,“没事,三个人更好,我去拿酒。”说着他笑着离开,不过却没有急着回来,毕竟有些话他在场是不好说的。
徐渭又灌了几口酒,勇气上来了,突然抡起巴掌,狠狠抽了自己两下,嘴角都冒出了血。
“行之,我不孝啊!”徐渭哭着说道:“刚刚李太医帮着娘诊脉,说她身体精气亏虚,神思耗尽,要是不好好调养,就在两三年之间。我该死啊,竟然不知道早点把娘亲接出来,让她受了这么多苦。行之,你不知道,娘的胳膊上都是鞭痕,新旧相接,层层叠叠,还有拿火钳子烧出来的疤痕!”
说到这里,徐渭声色俱厉,怒吼道:“早知道关家如此不是东西,白天的时候,我就该亲手杀了他们,给我娘报仇。”
这位还是人来疯,说到这里,起身就要往外面走,被唐毅一把拉住。
“文长兄,你着什么急,死人是不知道痛苦的。要想报仇,就该和猫学习,抓到了耗子不要急着吃,要戏弄、恫吓、折磨、蹂躏,把他们拥有的一点点剥夺,然后再把他们送到关门鬼前转悠着,让他们生不如死。”
“这个办法好!”
还没等徐渭说话,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唐毅忙回头,来的人正是李时珍,刚刚的话都被他听到了,可把唐毅吓了一跳,这位对自己的印象本来就不好,不会更糟吧?
李时珍笑着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李某又不是是非不分,关家实在是过分,你怎么干,我一点意见没有。”
徐渭倒不怎么关系关家的事了,焦急地问道:“李太医,我娘……没,没事吧?”
“没事?”李时珍轻笑道:“事大了,你娘年轻时候身体底子差,连年劳累,气血虚耗,又遭到毒打,加上她想着你,忧思郁积,是虚实两亏,内外齐伤,已经到了药石难救的程度……”
完了!
往下的话徐渭啥都听不下去了,泪水滚滚而下,莫非刚刚团圆,就要阴阳两隔!
“泥垢了!”唐毅瞪了一眼李时珍,“给句痛快话,你到底能不能治,别在这里吓人。”
难道李时珍没有驳斥唐毅,他笑道:“我李时珍手上还没有死人,徐文长你放心就是,我已经用针灸之法,让你娘陷入沉睡,睡觉养人,身体好得快。不过要想完全恢复,必须要用最珍贵的药材,补齐气血,要不然令堂恐怕会折损寿数。”
一听到珍贵药材,徐渭就傻了,他一个子都没有,上哪弄钱去。当然李时珍也不是给他说的,唐毅乖乖拿出一张银票,一共是三万两。
“李太医,伯母要是能活过七十,这银子就是你的,要是不能,我就砸了你的招牌。”
“好,咱们成交!”
李时珍接过银票,又抄起酒壶,拔腿就走。
亭子里又剩下唐毅和徐渭两个,沉默了半晌,徐渭突然双膝一软,跪在了唐毅的面前。
“文长兄,你这是干什么?”
“别搀我!”徐渭泪眼朦胧,哭道:“你要把我当朋友,就让我磕几个头!”
唐毅无奈,只听砰砰砰,他都替徐渭疼得慌。
“行了,可别把老天给你的脑袋磕傻了,那我就造孽了。”
徐渭爬起来,破涕为笑,“我脑袋结实,用斧子都劈不开。”斧劈脑袋,这不是徐渭用的自杀方法吗,唐毅猛地想起这位历史上的疯狂举动,用斧头劈脑袋,用锥子刺耳朵,还用大棒大下体,想想唐毅就浑身发麻,不寒而栗。
“文长兄,你可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徐渭嘿嘿一笑:“以后不会了。”至于以前,那就过去了。
一夜的时间飞快过去,第二天唐毅早早爬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又练了一会儿字。自从那天和徐渭联手对对联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书法提升很快,每每写起来酣畅淋漓,有种欲罢不能的冲动。
不过唐毅还是停了下来,因为有些人该来了。
实际上唐毅还是猜错了,不是该来,而是已经到了。
自从听唐毅说到兵备衙门,关家人就傻了,关老头的长子四处打听交通行的事情,究竟里面有没有一个年轻的管事的。至于二儿子,则是找到县学的同学,询问新来的兵备大人是何许人,与徐文长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问可不打紧,有人立刻拿出了一份小册子。
“看到没有,这本《精卫集》就是唐大才子和青藤先生两个时辰之内,所对对联的合集,多大的才情,天上的文曲星也不过如此,真是恨不能亲身领略。”
“唐大才子,他又是什么人?”关二公子傻愣愣问道。
众人一听,全都是你OUT了的神色,充满鄙夷。
“唐大才子是荆川先生的高徒,知道吗,现在流传的昆腔曲子,有一多半是他为了琉莹大家所做。”
“你说的太旧了,人家唐公子文韬武略,和父亲唐慎唐大人一起练兵,取得沙洲大捷,还面见过皇上呢!”
嚯,又引来,一阵唏嘘惊叹。
最后有人说道:“这算什么,唐公子一手创办运河票号,刚刚扩充成交通行,试问东南的世家,谁不知道!”
完了!
关二公子脑袋里只闪过两个字,仰面摔倒,直接摔成了脑震荡。消息传回了关家,关老爷腮帮子还和皮球一样,就吓得光着脚在地上蹦来蹦去,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现在满心苦水,唐毅啊唐毅,你要是早点报名,哪里会阻拦,不带这么坑人的!关老爷也不想想,要不是他倨傲无知,唐毅又岂会不和他说清楚。现在什么都晚了,天还没亮关老爷就带着两个儿子,跪在了兵备衙门外面。
逢人就磕头,见人就作揖。
“我们错了,让我们见见唐公子吧,见见青藤先生也成,我们认罪来了!”
看门的士兵被他们弄得烦了,干脆在不惹眼的地方画了一个圆圈。不准出来,不准喊叫,老实呆着。关家三人还真就不敢动弹,只能直溜溜跪着。
……
一天,两天,连着过了三天,关家父子水米不沾唇,关老爷直接昏过去了,两个儿子咬着牙撑着,也是摇摇欲坠。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真好啊!”徐渭坐在酒楼三层的雅间,俯视着如同蝼蚁一样的关家父子,感叹非常。
唐毅坐在他的对面,笑道:“文长兄,还有更好的感觉,想不想体验?”
“哦?快说。”
“简单,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关家大罪虽然没有,但是他们抢占过三千亩桑田,还吞并了二十台织机,期间都打伤过人员,靠着疏通之后,才免了罪。只要文长兄想,旧案立刻翻出来,关家就要被没收财产,发配充军,女眷都要被贩卖到教坊司,做最卑贱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发配之后,你还可以用尽各种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徐渭听得眼红心热,就想张嘴同意,可是话到了舌尖儿,却咽了回去,懊恼地说道:“我娘昨天醒了。”
“伯母说了什么?”
“嗯,她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徐渭苦笑了一声,“我读了那么多圣贤书,竟然还比不上我娘的心胸,真是惭愧啊!”
唐毅微微叹口气,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刚刚死里逃生,竟然能想到别人,徐母的确非同小可。
“文长兄,怎么处置就依你的心思吧。”
徐渭眨眨眼,突然兴奋地叫来小儿,拿过笔墨,挥毫泼墨,写下了一副对联。
“走,请坐,请上座:茶,泡茶,泡好茶。”
写完之后,徐渭得意洋洋,“关家把卖身契还给我,我送他一幅字,让他们家世代挂着,不许摘了!”
说完,徐渭撒腿跑下了楼,欣欣然送给了关家父子。
……
一转眼,纷纷扰扰的嘉靖三十二年又要过去了,徐母的身体已经大好,老太太执意坚持,不想麻烦唐家。唐毅只好出钱,帮着他们重新拾掇了老宅,徐渭这家伙整天躲在家里头,孝敬老娘,已经许久不露面。
唐慎一直忙于练兵,反倒是唐毅闲了下来。早饭的时候,老爹就说道:“毅儿,今年过年我是回不去了,你就回家一趟,给你爷爷和你娘烧烧香……中不?”
唐慎讨好地说道,他哪里是让唐毅祭祖,真正的目的是让唐毅和续弦的朱夫人见一面,好歹是一家人了。唐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唐毅翻脸。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大呼小叫的声音,闪目看去,徐渭气喘吁吁跑来,他头戴着方巾,身穿着蓝衫,腰系丝绦,足下蹬着福履,怀里抱着书包,活脱一个大号的沈林。
“文长兄,你这是要返老还童不成?”唐毅十分诧异,心说这位的药不能停啊!
哪知道徐渭得意洋洋,笑道:“行之,我娘说了,做人要知恩图报,可是呢,我徐文长一无所有,想来想去,唯有帮着你解决终身大事,才对得起哥们义气!”
“终身大事?我已经和王小姐定亲了。”
“你当我说结婚啊!”徐渭翻了翻白眼,“兄弟,科举才是一辈子的大事,试问天下,谁的科举经验比我更多——有哥哥给你当书童,保证你所向无敌!”
第212章有点尴尬的见面
科举!
听到这两个字,唐慎吓得一哆嗦,乡试会试惨痛的经历又在眼前晃过,虽然他两次都明知必中,可是那酸爽只有自己知道。
“青藤先生,行之刚刚守丧除服,不用急着考试吧?”
“怎么不急!”徐渭大声说道:“行之现在连一次科举都没参加,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嘉靖三十五年的会试就到了,这期间行之要先冲过县试府试院试三关,拿到秀才身份,而后还有岁考和科考,才有资格参加乡试,通过乡试,才能参加会试,也就是说,从明年开始,两三个月就有一场考试,当然如果行之只想试试手,倒不用这么着急!”
“不!绝不!”
唐毅一下子蹿了起来,“爹,俗话说谁都有吃屎的时候,只要不嚼就成!孩儿一定从速咽下去,绝对不拖延!”
噗,唐慎一口粥喷了出来,差点呛得背过气,怒骂道:“你小子能不能说点干净的话,好好的抡才大典,竟然说成吃,吃……”唐慎气得要死。
而徐文长则是泪流满面,行之说得太好了,只是哥哥十几年,不光嚼了,还细细品味,反复咀嚼,想到这里,徐渭郁闷的好几天吃不下去饭,人都瘦了一圈。
徐渭提醒的的确不错,县试府试是每年一次,不过院试则是三年两次,掰着手指算算,在乡试之前,只剩下一次机会,万万不能错过。有人要问了,像唐慎的乡试和会试都走了不少巧门,不也顺利通过了吗,唐毅就不能学老爹吗,更何况如今唐家的地位更加尊崇,操作起来应该不难。
有这种想法,那就大错特错了,唐慎能走到今天,只能说是机缘巧合,如果他继续立功,继续走下去,做到巡抚总督是一点问题没有,甚至能入朝担任尚书。但是,但是……他这一辈子也没法站到文官的顶点,别想入阁拜相,真正操纵帝国大政。
经过一百多年的演化,文官集团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强大的规则,和运作逻辑,哪怕强如嘉靖皇帝,也要通过旷日持久的战斗才能勉强惨胜。
唐毅可不想一开始就被文官集团是异类,更不想把自己有限的精力都放在内斗上面。唐毅对自己有着清楚的定位,我就是大明的一个文人,凡事都要依照规矩来办,只要这样才能赢得文官集团的肯定。
至于兴利除弊,大刀阔斧的改革,则是要等自己爬到了高位,有了足够的势力才会推动。还没进入官场,就想标新立异,那纯粹活得不耐烦。
想到了这些,唐毅越发觉得时间紧迫,忙说道:“爹,孩儿怕是要立刻返回太仓,准备县考了,只是乡勇才刚刚开始编练,孩儿担心……”
唐慎把眼睛一瞪,气势汹汹说道:“怎么,不相信你爹的本事?”
“不不不,孩儿总觉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或有一得,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行了,别捡好听的说!”唐慎凶巴巴说道:“就是不信你爹的本事,离开了拐棍,你爹就不会走路了是吧?”唐慎须发皆乍,徐渭吓得一缩脖子,心说这爷俩不会干起了吧,哪知道唐慎接下来的话让徐渭差点喷饭。“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写信啊,再有还能请教荆川先生,再不行,你给我安排几个助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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