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官人-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又不是让你亲自收。”李晟冷声道:“收解都是粮长的事儿,你只是去监督该收的都收上来罢了,这样简单的差事,你要是再干不了,趁早就滚出衙门吧!”说着不待他答应,便转身进了里间。

回到公房,王贤见几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虽然只相处了短短数日,但许是同情弱者的心态,许是王贤为人处世周到,总之众人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尽管慑于李司户的压力,不敢和他太近乎,但正常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怎么,有什么不妥?”

“唉,这次你麻烦大了。”众人叹气道:“想办法告个病假吧,不然非得吃不了兜着走……”言尽于此,说完便摇着头各自做事了。

“至少告诉我,下面该干什么吧?”王贤苦着脸道。

“去粮科找张典吏,他会告诉你的。”吴为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大伙的话,你得听。”

“多谢。”王贤感激地笑笑,离开公房往粮科值房走去。话说户房事务最杂,三个经制吏下,又有三十多名非经制吏,并专设一粮科司夏秋两税,张典吏便是粮科的头目。

王贤进去时,张典吏已经准备好白册、签牌、并完税告示,一并交给他道:“放松点,别有压力,我找个人和你一起去。”说着叫个秦守的白役进来,吩咐道:“你跟王书办走一趟,他是头一回当差,有什么事你提醒着点。”

秦守点头哈腰地应下,又朝王贤行礼。白役是正编差役之外的临时工,各房都有,专供跑腿,地位自然比书办还低。

王贤让李司户磨成了小豆腐,也很客气地与他见礼,这让秦守受宠若惊,连称不敢。

两人先拿着户房的文书,去壮班房要两个民壮,套了辆骡车,出县城往北十五里外的长新乡而去。

路上,王贤见秦守和两个民壮一脸笑意,似乎很期待这趟差事,不禁奇怪地问道:“有啥好高兴高兴?”

秦守三十多岁,白白胖胖,一撮狗油胡,七根朝上,八根朝下。两只小眼睛,很是聚光,一看就很精明那种,闻言笑道:“像我们这样的白役和民壮,都是没有钱拿,白给官府干活的。除了上面定时给点‘呆出息’,全指着出这种差事,能有些花头。”

“哦。”王贤点点头道:“那为何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像看死人一样呢?”

“呵呵……”秦守笑笑想含混过去,却被王贤逼问不已,只好说实话,“这不明摆着么,长新乡是头一个复核完的,别的乡都还没出结果呢。他们一看白册,发现不仅比原先的税额多,甚至还比去年要多,肯定要拖下去,等别的乡也复核完了,看看他们什么情况再说。”

“原来如此。”王贤点点头,跟他猜的一样,便问道:“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没办法。”秦守干脆地摇头道:“粮长都是鼻孔朝天的人物,别说王小哥这样的书办,就是咱们李司户也不放在眼里,人家都是跟三衙甚至大老爷直接说话的。咱们能奈若何?”

“……”王贤想想那何常的嚣张气焰,简直把胡捕头骂成猪头了,自己一个白衫书办,人家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要我说,咱们就去吃点喝点拿点,然后回来交差。”见他满面愁容,秦守为他支招道:“然后明天开点巴豆吃上,跑几天肚子,司户自然会换人。”

“好主意。”王贤苦笑道:“实在不行,只能这样了。”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李晟可以变着花样整他,这根本不是办法。

傍晌时到了长新乡,王贤持着户房文书,找到了此区晁粮长家。果然又是个狗大户,光看台门就跟何员外家不相上下,门房也带着乡绅家丁的优越感,对王贤爱答不理。

待王贤亮出了文书,门子才正眼瞧他一眼道:“我家公正去访友了,倒让官人白跑一趟。”

“啥时候回来?”秦守心咯噔一声,不会连腿脚钱都没了吧。

“这个没数,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个月,也是有可能的。”门子不紧不慢地答道。

“那不什么都耽误了。”秦守急道:“去找找不行么。”

“这可没法找,我家员外交友广泛,有可能在桥山寺和方丈下棋,也可能去仙霞岭寻幽探胜,每次都是尽兴而归,我们可找不到。”门子说着皮笑肉不笑道:“家里只有夫人小姐,就不请几位爷进去了。”说着从靴页中抽出一摞半新不旧的宝钞,递给王贤道:“不能让几位爷白跑一趟,小小心意,几位喝茶吧。”

那种浑不把你当盘菜的表情,让王贤恨得牙根痒痒,奶奶的,李晟瞧不起我,你个门卫也瞧不起我!但是看看左右三人,都被那摞钱馋得口水直流,估计自己发作起来也只是自取其辱……他终是强忍住怒火,转头就走。

秦守赶紧接过来,笑嘻嘻道:“多谢多谢,我们走了。”

三人跟着王贤离开了庄门口,那门子轻蔑地撇撇嘴,转身进去,来到后院,便见个穿着道袍的老者,正在那里打太极。

“老爷,已经打发走了。”门子耐心等到他收招,才恭声禀道。

“嗯。”老者便是据说出游去的长新乡粮长晁天焦,闻言捋着胡须道:“本来听说要咱们乡头先纳粮,我还有点懵。孰料李司户又派人来说,只管搪塞过去,一切有他担待。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爷不懂,小的自然也不懂了。”门子笑道:“不过来的是个小后生,带着几个白役,像打秋风的多过来催收税的。”

“呵呵。”晁天焦接过毛巾擦擦汗道:“管他耍什么花枪,反正今年按之前谈好的解送,多出来的二一添作五,这个就是他李司户也改不了!”

“那是,咱们大明朝皇权不下乡,官府不能插手税粮收解,收上来多少,给他们多少,还不全是老爷说了算?”门子阿谀奉承道。

“唔哈哈哈……”晁天焦得意地大笑起来。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晁天焦大笑的时候,王贤正郁闷地走在回城的路上。秦守建议在路上打个尖再说去,也被他置若罔闻了。

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非被活活玩死不可!姓李的,这是你逼我的!

想到这,王贤摸摸怀里,那里有他审计出来的九大财务问题,就不信干不死你个老王八!

回到县城,已经过了饭点,王贤不理他们三个,跳下车就回家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似乎街坊们跟他打招呼,都不如往日热情了。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被姓李的整得死去活来,估计全县都知道了……

果然,六叔不再给他橘子,七哥没有鱼送,更别提朱大昌的猪蹄子了。大家虽然仍客气地叫他小官人,但他一走过去,便窃窃私语:

“李大官人真要对付王二?”

“那还有假,当年王二他娘跟了王兴业,没跟李晟,他记恨一辈子了。现在可逮着机会,能不发落小二么?”

“那小二可惨了,还不像蚂蚱一样任人捏?”

“可不,唉,这孩子运气真差……”

“可惜我那橘子,唉……”

“你闭嘴,我四个猪蹄都没说,你两个烂橘子算个屁!”

他们以为是背着王贤说,殊不知那些话顺着风,全都飘到他耳朵里了。王贤叹口气,看来还真是没人看好我呢……

胡思乱想着,他进了巷子,推开家门道:“娘,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被辞了?”老娘正在纳鞋底,冷笑地看着他道。

“娘……”王贤郁闷得要拿头撞墙,俺在外头就够郁闷了,回来还得受你奚落……

谁知老娘拿起鞋底,照着他的脑袋就抽,一边抽还一边骂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别个要搞你,你就让他搞?把他搞死不就得了!还回来求安慰,你还没断奶啊你!”

王贤抱头鼠窜,大叫道:“我没被开,我是正好回来看看……”

第三十八章如何挤走上司(三)

老爹也正好在家,笑眯眯地喝着茶,看着老婆追打儿子。银铃也在一旁高呼加油,弄得林清儿哭笑不得,只好躲进屋里。

待老娘终于放过自己,王贤坐到老爹身边,问道:“爹,你啥时候回来的?”

“傍晌,”老爹笑着打量他道:“这身白衫不好穿吧。”

“唉。”王贤叹口气道:“我先吃点饭吧……”

“喏,爹从杭州买回来的麻糍。”银铃献宝似的捧出个荷叶包道。

“你们吃吧,这玩意儿粘牙。”家里仍旧不宽裕,王贤在衙门里吃得不错,哪好意思跟妹妹抢食,“还有没有剩米饭,泡点水就行。”

“看你这样,下乡去了吧。”老爹眯着眼道:“没人管饭么?”

“管饭了。”王贤拗不过妹妹,只好拿一个麻糍尝尝道:“不过是闭门羹。”

“球,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老爹闻言大怒:“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见老爹拿起鞋底也要抽自己,王贤一面躲一面郁闷道:“还不都是爹造下的孽。”

“唉,”老爹一下没话了,收回手道:“姓李的虽然恨我,但他做事向来阴险,这次怎会如此猴急?”顿一下道:“应该是做给姓刁的看的……”

“甭管给谁看。”王贤苦笑道:“反正儿子要被活活玩死了……”

“没出息!”老爹瞪他一眼道:“我的儿子要是连富阳县衙都混不下去,我把姓倒着写!”

“爹,王字倒着写还是王……”银铃小声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跟你姐姐去学绣花去!”老爹把女儿轰走道:“把这些天来的事儿,都跟我说道说道。”

“好。”王贤早就憋坏了,终于找到机会大倒苦水了。

王兴业听着儿子的描述,一双眼睛越瞪越圆,硬把那张憨厚的脸,变成了怒目金刚。刚要发作,却听老娘一声怒喝:“欺人太甚了!敢这么整我儿子,老娘不出马,他李狗子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你少掺和!”王兴业一辈子被老婆管得服服帖帖,唯独在李晟这事儿上,保持着高度敏感的自尊。见老娘瞪眼,老爹忙软下来道:“杀鸡不用宰牛刀,愚夫出马就足够了……”

“哼,先把你的事儿放放,给儿子弄利索了。”老娘发号施令道:“不说还不知道,小二竟被李狗子欺负成这样!”

“好好好,”王兴业摆手道:“你先进屋去,我跟儿子细说。”

“一定要让他死得难看!”老娘下了命令,抱着簸箩进了屋。

看老娘关上门,老爹擦擦汗,尴尬道:“你娘这两年,简直变成女大王了。”

“不然怎么撑下这个家?”王贤叹口气道:“儿子那时候那么不懂事。”

“知道知道,要不我这么让着她?”老爹很在意在儿子面前的形象,只是有越描越黑之嫌:“说你的事儿吧,晁天焦那老东西一定不知道你是我儿子,不然他不敢欺负你。”

“爹要陪我去一趟?”王贤问道。

“放屁!”老爹一脸‘我怎么有你这样儿子’的表情,怒道:“老子是官,他是民,啥时候都该是他来见我!”说着指着儿子数落道:“小子,你这衙门混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才混了几天,还光被欺负了去了……”王贤郁闷道:“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唉,也是。”王兴业点下头道,“先过去这关,再慢慢教你吧。”说着摸摸下巴道:“晁天焦那你先别去了,这几天就在家里歇着吧,等他上门来求你。”

“啊……”王贤瞪大眼道:“怎么可能?粮长都牛哄哄的……”

“哼哼,”王老爹冷笑道:“你且看着吧……”

见老爹这样信心满满,王贤也放心了,心说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真多啊。

“不过这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除不了根。”却听老爹一边抠脚一边叹气道:“李狗子办事儿汤水不漏,从来不落把柄,要不我早把他整死了。”这都是在盐场养成的毛病,也不知买麻糍之前抠没抠脚……

“说起来,爹先看看这个吧。”王贤从怀里,掏出个纸袋,递给老爹道,“就看第一页就行。”

老爹拍拍手接过来,掏出里面的一摞纸打眼一看,就再也拔不出来,良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抬起头道:“这是哪来的?”

“我自己弄的。他把陈年老账拿出来让我算,我从里面查出来的。”王贤道。

“你还有这本事?”老爹不信道。

“也不看我是谁的儿子。”王贤讨好笑道。

“那倒是……”老爹点点头,还是不信:“这是谁给你的吧?”

“唉,甭管哪来的了。”王贤不禁暗叹,怎么说实话就是没人信呢,“总之这上面的结论,都是以永乐五年的账册为依据,绝对错不了。”

“要是这东西流出去……”老爹面色凝重道:“从县太爷到书办,没一个逃得了,都得掉脑袋!”

“所以让老爹拿主意。”王贤叹口气道:“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这富阳县里上下勾结,营私舞弊,实在是无法无天!”

“唉,其实哪个衙门不是这样?”老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叹口气道:“大明朝的官俸低、吏禄更低,就靠那点工食银,哪能养家糊口?何况大老爷还得养师爷、养门房、讲排场,这些钱从哪来?朝廷不给发,大家就要想办法,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衙门里的人自然要吃手里的权了……当年太祖皇帝多狠呐,贪污二十两银子,就要剥皮充草。知道县衙的土地祠,为啥又叫皮场庙么?那是因为几任知县的皮囊,还在里头挂着呢,可这还挡不住上下其手,所以这里头,也不光是我们的错……”

王贤听得不寒而栗,小声道:“爹,你不用急着辩白,我没说要把这些捅出去,我让你看看,有没有能拿来整治李晟的。”

“你不早说!”老爹这才大松了口气,端起茶壶一饮而尽,骂道:“小兔崽子吓死我了!”

于是再次仔细看了一遍,琢磨道:“衙门的钱粮进出,九成九要经过户房,是以户房司吏其实是在给大家擦屁股,你要是随便拿笔假账告他,他定能够一推二五六,说我就是大丫鬟带钥匙,当家不做主。衙门里的县太爷、二尹三衙四老典都拿过钱,自然要帮他遮掩……”

“但其实,官老爷们拿的是小头,大头都让他揣怀里了。”王贤冷声道。

“这是肯定的,李晟这厮看着小心,其实贼胆包天!”老爹恨恨道:“这是让老爷们担恶名,他来捞好处做好人,老爷们知道了,肯定恨死他!”顿一下又摇头道:“老爷们还是得保他,这么些年来,谁从公中捞了多少好处,从库里拿了多少东西,他全都一清二楚,老爷们要是不保他,难保他会说出什么来!”

“这真是……”王贤叹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总之,这个大管家不是这么好整的。”老爹也叹道:“也幸亏就是你爹,干了一辈子刑房,才能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噗……”王贤一口茶水险些没喷到老爹脸上,苦笑道:“爹,你能不能不自夸?”

“嘿嘿。”老爹笑笑道:“想不想听?”

“想!”王贤立刻谄媚地凑过去,给老爹端茶道:“洗耳恭听您老的高招。”

“唔。其实也是他自找的。”老爹接过茶,摇头晃脑,就差拿把扇子装孔明了:“这两年,因为那个案子,县里上下懒散惯了,上下哪个把公务放在心上?光想着怎么捞钱去了。我听说,魏知县上任后,因为想要做一番政绩出来,颇有刷新之意,无奈那帮人懒惯了的,不愿配合,更不愿吐出到口的肥肉,于是处处跟他作对,给他使绊子。李晟因为是大管家,很多恶人最后都是他当了。是以县老爷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

“是啊,所以司马求才让我到户房搜集证据。”王贤点头道。

“哦,是么?”老爹瞪大眼道:“你咋不早说?”

“现在说晚么。”王贤奇怪道。

“早说我还用费脑筋?”老爹怒道:“你个头一天进衙门的新丁,人家能指望你搜集到什么要命的证据?无非就是想寻他个小错,好借故撤了他!人家不是让你整出这种大杀器来的,人家只要你找出他一点小毛病!”顿一下,强调道:“没听你说之前,我就判断出来了,你话只是印证了我的判断,你爹十几年的老刑房……”

“多小的错?”打断老爹的自吹自擂,王贤问道。

“那种他瞒着大家,自己独吞,但数额不大,不至于身败名裂的。”老爹想一想道:“有没有?”

“有!”王贤指指纸上的某处道。

“唔,极好。”老爹一看,点点头道:“再就是,让谁把这事儿捅出来了。”

“我觉得张典吏不错。”王贤小声道。

“不愧是我儿子,果然有天分!”老爹闻言大喜,比知道王贤有查账的本事还高兴。

第三十九章如何挤走上司(四)

王贤毕竟二世为人,深谙职场斗争之道,知道职场如战场,初入这方战场的新人,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比如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上司。被欺压得狠了,自然会想到反击,但这样的反击十次有九次以失败告终,剩下一次是同归于尽。

直接斗争胜利者,从来没有新人。因为你一个新人,就敢于挑战上司,必然会给人‘以下犯上’的好斗印象,谁还敢和你共事,关键时刻,又有谁为你说话?

所以要么先做好媳妇,等着熬成婆再说,要么学会更高级的斗争手段——借势。在一个职场、一个衙门里,因为资源有限,利益相关,不可能没有矛盾存在。尤其是正职和副职,往往都是面上亲密如夫妻,心里却恨不得对方出门就摔死。

借势还有个好处是不需要亲自上阵搏杀,可避免成为斗争的牺牲品,亦能保全自己的名声。不管是职场还是衙门,能力并不太重要,至少远不如口碑重要……

只是借势是一门艺术活,既要保护好自己,又要提供足够的弹药,使被借势者有信心、有能力赢得这场战争。哪怕你有必胜的把握时,还要时刻牢记,不能伤害自己的人品。因为人品一旦坏了,你就算赢了眼前,也必定输了将来……

所以王贤这些日子,一直摆出一副‘司吏虐我千百遍,我待司吏如初恋’的小受面孔,就是在给自己攒人品,没办法,谁让他是新人,没有人品积累呢?只能靠这种方法,来唤起人们的同情心。

因为无论他如何小心,都不可能瞒天过海,衙门里是什么地方?那是一群人精所在,一切鬼蜮伎俩都无所遁形之处。所以只能用阳谋,让大家知道他不反击只有死路一条,这时候,就算是以下犯上,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反而要赞一声,应该的、有血性!

其间分寸的把握,运用的精妙,非得像王兴业这样的积年老吏,或者王贤这种二世为人者方能把握,我辈没有此等阅历者,还是老老实实做媳妇,等着多年熬成婆吧。

见儿子竟然无师自通这样高深的学问,王兴业乐不可支,“果然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啊……”

王贤这个汗,啥时候不自夸,就不是老爹……

“不过似乎还少点什么……”王兴业一手抠着脚丫子,一手摸着腮帮子道:“周公瑾草船借箭之前,先用了一招什么计?”老爹平生最爱三国,大多数智慧,也是从三国学到的。

“苦肉计呗。”王贤说着看看老爹道:“爹,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虽然已经够惨了,但还不够惨,”王兴业又换只脚丫子道:“得更惨点,才好用这一计。张华这小子,虽然是我的老部下,但这些年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你不能指望他来护着你,得自己保护好自己。”

“怎么讲?”

“置之死地而后生!”王兴业双手一拍,咬牙道:“只有这样,才没有后患!”

“……”王贤苦着脸道:“不过是个饭碗,要牺牲这么大么?”

“错,不是饭碗,是人生!”王兴业瞪他一眼道:“你得在衙门里干一辈子,要是起步就走偏了,这辈子就完了!”

于是老爹料理晁天焦的计划推后,让王贤先演他的苦肉计。

所有计策里,苦肉计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因为你只要够蠢,就总有吃板子的机会。

但凡衙门里派的公差,不是派了就算完,而是要限期完成的。如果不能按期完成,上司就会打板子以示警惩,叫做追比……

李晟要料理王贤,自然用最严苛的三日一追、五日一比要求他!王贤每天一趟往上新乡跑,每次都灰头土脸的回来,五天时间很快过去。

见王贤仍旧空手而归,李晟勃然大怒道:“五日一比,期限已到,你却一无所获,分明偷懒耍滑,虚应差事!”说着立马签票发往刑科。

上午时,上次那个典吏又过来,将王贤带走,来到刑房后,李观道:“二郎,上次我饶了你,结果被李晟告到大老爷那,好吃了一顿骂。这次不能再徇私了,你忍着点吧。”

“啊……”王贤不禁紧张道:“意思意思还不行?”

“不行。”李观让人往地上铺了个毯子,命王贤趴上,又让四个书吏按住他的手脚,然后朝两个皂隶点点头。

两个皂隶一龇大黄牙,咧嘴笑道:“二郎,得罪了。”说完操起板子,朝王贤雪白的屁股打去。

伴着啪啪的打板声,王贤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六房书吏听得清清楚楚,全都面面相觑,这是谁挨打了?

不一会儿,十二大板打完了,俩皂隶用块门板,把王贤抬出刑房,正赶上吃饭的点儿,六房大小书吏百多人,都看见王贤被打得满腚是血,雪白的吏衫都打破了,一条条血布条,触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