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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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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威胁本镇抚?”庞瑛脸一下黑了:“有种你就射!”
“嘿嘿,”二黑怪笑一声道:“有种你就射,你射我就射!”
“你射啊!”
“你射啊!”
双方激烈地对峙起来,一场惨剧看上去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庞瑛等人身后紧闭的仪门轰然洞开,所有人不禁都望过去,只见本该困在贡院中的王贤,黑着脸出现在那里。
“镇抚大人回来了!”北镇抚司的人登时喜出望外,王贤就是他们的主心骨、顶梁柱,他一回来,便意味着,这种被人欺负上门的日子就结束了。
庞瑛等人却感觉浑身冰凉,对王贤这个敢拿火铳指着大都督的疯子,他们是不敢惹的。这次敢来北镇抚司拿人,就是仗着王贤被困在闱中,起码十天半个月出不来。现在被这凶神堵在他家门口,还不知会被如何折辱呢……
“王、王老弟回来了……”庞瑛想说点硬气的,但他跟王贤接触了不少日子,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自己要是敢充胖子,他一定会帮自己打肿脸的。想到这,庞瑛情不自禁地放低姿态道:“误会,这纯属误会……”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本来南镇抚司的官兵,还憋着一股劲儿,要好好跟北镇抚司掰掰手腕,但见人家王镇抚还没开口,自家镇抚大人就先萎了,官兵们也一下就泄了气。不待下令就先把手中的弓弩放下了。
王贤冰冷的目光扫过庞瑛等人,见对方放下武器才挤出一丝笑,但怎么看都像是冷笑,“庞兄有什么事么?”
“没没,哦,有,下官奉大都督命,来提李春等人过去……”庞瑛已经知道,今日断无得逞的道理,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不过要是王老弟还要审问他们,我这边可以再等等,再等等……”
“那就再等等吧。”王贤冷着脸道:“庞兄进来喝茶?”
“改天改天,老弟刚回来,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庞瑛忙赔笑道:“改天再来叨扰老弟。”
“也好,”王贤点点头道:“我送庞兄。”
“留步留步,千万别客气。”庞瑛忙拦住他,带着手下灰溜溜地撤走了。
转眼间,南镇抚司的人便走了个干净,衙门里只剩下北镇抚司的人。
“恭迎镇抚大人回衙!”锦衣卫在朱九和吴为的率领下,齐刷刷单膝跪下,向王贤行礼。
“诸位请起,这几日委屈你们了。”王贤这才露出真挚的表情道:“不过你们放心,你们受过的委屈,改日我会为你们加倍讨回来!”
“多谢大人!”众属下这才站起身来。
“好了,这阵子辛苦大家了,现在可以该回家回家,该放假放假去了。”王贤微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朱九和吴为几个身上道:“九爷你们几个来一下。”
北镇抚司签押房中,光线有些昏暗。
王贤在大案后坐定,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才想起自己一宿没合眼。
自从当上这个北镇抚司的镇抚后,他的官威一日重过一日,倒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在这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位子上,自然而然地生成的。
几位北镇抚司的头脑人物立在堂下,都不敢胡乱说话。
“贡院出了舞弊案,”揉了一会儿,王贤感觉舒服了不少,方定定神道:“考试中止,所以我就早回来了。”
“早晨听说贡院那边乱成一团,属下便和闲云几个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大人,后来听说大人向阳武侯求援。”吴为这才开口道:“我们合计着大人应该是不想用北镇抚司的人,便撤回来了。”
“做得不错。”王贤赞许地颔首道:“我确实不希望你们插手。”
“大人……”吴为迟疑一下问道:“贡院那边的案子,对大人有什么影响?”
“无甚大碍,纪纲那老东西想阴我,好在我保持了警惕,非但没让他阴成,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王贤淡淡道:“接下来是刑部都察院会审科场舞弊案,目的是查清考题是不是梁潜泄露的,胡广是否提前得到了考题。”说着正色道:“如果让他们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对胡广梁潜来说就很危险了。有道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们应该帮帮他们,把主审官的注意力,往纪纲是否栽赃陷害、刑讯逼供上引。”
“好主意,只要能抹黑纪纲的事,我们就要大干特干。”签押房的气氛终于渐渐热烈起来,帅辉热烈响应道:“这叫什么来着?对,围魏救赵!高,实在是高!”
“马屁精。”二黑白他一眼道:“大人我们具体该怎么做?”
“两方面着手,一方面暗中调查胡广和梁潜这边,如果发现什么线索,要立即破坏掉。不能让纪纲那边查到什么东西。”王贤说着看看周新道:“这件事交给五处来做,周智那边还是嫩了点,你和他一起行事吧。”
“遵命,”周新想一想道。“可是大人的安全怎么办?”按说闲云是最佳人选,但一段时期内,闲云少爷需要坐镇北镇抚司,防备对方狗急跳墙,须臾不能离开。
“这你甭操心,我找个高手保护就是。”王贤道:“另一方面,就是搜集纪纲这边栽赃陷害的证据了,这个交给二处,吴为你帮下二黑,他干这行没你有经验。”
“是。”吴为干脆应下,又问道:“大人既然回来了,那齐大柱的案子?”
“不问。”王贤毫不犹豫道:“本官现在还未洗脱嫌疑呢,不适合开堂问案,等科场舞弊案水落石出再说吧。”
“是。”吴为就知道王贤会这么说,又问道:“那别的案子呢?”
“别的案子是我们衙门内部的事情,自然该问就问。”王贤剑眉一挑道:“不仅要审而且要从快从重,持续不断!”说着看看朱九和帅辉道:“二位辛苦一下,和本官一起把那些重审的案子了解,咱们好掀开北镇抚司的新篇章。”
“敢不从命!”两人神情一肃,恭声领命。
将任务分派下去,王贤和他的心腹们便开始分头行动,去找罪证的找罪证,去消灭罪证的消灭罪证,王贤则和朱九、帅辉两个日夜提审那些被关了快一个月的锦衣卫官员。
那些家伙原先之所以能硬挺着,是因为相信王贤一定斗不过纪纲,但过了一个月,王贤依然屹立不倒,纪大人的援兵却依然遥遥无期。这一个月来,他们一天三顿吃清水煮萝卜,没有一天例外的,吃得他们闻到萝卜味儿就想吐,可不吃就得饿着。一开始还糙米饭管够,后来直接是一顿一个窝头……这一个月下来,所有人都瘦脱了形,平均减重二三十斤,实在是快饿疯了……
饥饿和绝望像饿狼一样,撕咬吞噬着他们的意志,等到王贤提审时,这些之前负隅顽抗的家伙,全都软得像面条一样,毫不抵抗地就招认了他们栽赃陷害、套取口供、李代桃僵、杀人灭口等一系列罪状。
“这才像话么。”王贤吩咐帅辉道:“晚上的萝卜放点盐,一人两个白面馒头。”
“多谢镇抚大人开恩,多谢镇抚大人开恩……”众锦衣卫军官登时磕头如捣蒜,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因为两个馒头感激涕零到给人磕头……
把那些锦衣卫军官带下去,王贤不禁松了口气,自己甫一上任,便顶着莫大的压力开始平决冤狱、改革机构,被纪纲一伙人骂成是借故清理异己、培植亲信,许多朝臣也这样认为,就连他的魏老师,都觉着他有些操之过急,让人带话给他,希望他徐徐图之。
王贤当然知道所谓的中庸之道,讲究的是润物细无声,自己这样狂风骤雨似的搞法,肯定让很多人看不惯,也给了敌人攻击自己的口实。但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很清楚,皇帝让自己掌北镇抚司,就是为了制衡纪纲。以自己这样根基浅薄的小年轻,想跟权势滔天的纪都督抗衡,除了把北镇抚司完全掌握在手里,根本别无他途。
而想完全掌握北镇抚司,则宜早不宜迟,只有趁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来个快刀斩乱麻。因为一旦拖延久了,自己就会深陷在孤立无援的处境中,四面受敌、无从发力,恐怕连个李春都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第五百七十章
王贤玩的这一手,叫‘先上船、后补票’。趁着自己新官上任,皇帝不会马上撤掉他,短时间内对他的容忍度比较高,把该办的事儿一鼓作气都办好,然后再收敛爪牙,慢慢消化成果。
他亲自将审理结果整理出来写成奏章,一份上呈皇上,一份关白纪纲,也算是回击了纪纲对自己无中生有、清除异己的污蔑。不过王贤知道,这些陈年旧案顶多能再恶化一下皇帝对纪纲的感观,基本不会影响到纪纲的地位……不过话说回来,积羽沉舟、积毁销骨,只要自己不间断地给纪纲抹黑,相信总有一天能让纪都督在皇帝心里的形象,比那猛张飞还要黑。
其实纪纲说得也没错,对王贤来说,这些案子的真正意义,还真就是排除异己、培植亲信,把那些纪纲的徒子徒孙扫到垃圾堆里去,自己的人才好完全接收北镇抚司。这种事情每个当官的上台都要做,只是程度不同,水平有高有低罢了。不过像王贤这样一上来就彻底大清洗的,还真是不多见,也幸亏纪纲那帮徒子徒孙的屁股都不干净,才给了王贤擎正义大旗、行清洗之事的机会。
无论如何、言而总之,完成大清洗的北镇抚司彻底清静下来,一应内外事务由王贤所设的内签押房和五个处室分工负责,而各处室所用之人皆是年富力强、忠心耿耿之辈,虽称不上多出色,但无不兢兢业业、都是很称职的。尽管目下要是开展什么大行动,可能就要露了怯,但仅是衙门日常事务,开展一点小打小闹的行动,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贤自然知道一口吃不了个胖子的道理,他对自己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虎口夺食,把北镇抚司控制在手中,已经十分知足了,再不能贪得无厌、搅风搅雨。他给各处室制定了严格的演练计划,命其加紧练内功,争取能早日派上大用。
这边北镇抚司风平浪静,那边朝廷却因为科场舞弊案闹得不亦乐乎,连皇帝都因此推迟了北上的行程,纪都督自然更是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王贤这头,才让他顺顺利利地把被镇抚司握在手中……
第一场会审是在刑部大堂举行,刑部尚书吴中主审,左都御史刘观陪审,因为涉案的都是朝廷命官,而且还是高官,在尚未定罪之前,皇帝也没有剥夺他们的官身,所以无论受审的还是举告的,都是坐着说话的,主审官也是客客气气,不愿意把被告当成犯人看待。所以场面看上去不像是会审,倒向是在部议似的。
先传上堂的是主考梁潜,梁潜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泄露考题,至于考题是如何泄露的,他也是很想知道。又传唤了副主考和几名同考官,以及负责保护监视他们的官兵,都证明主考大人这些日子和他们形影不离,根本没机会向外传递考题。副主考还专门就贡院对主考的监视,向主审官做了介绍,以此说明梁潜从接到主考任命起,就一直处在严密的监视下,根本不可能瞒着守卫向外传递消息。
主审官倒也认这个解释,又问作为举告方的纪都督有何异议,纪纲对江西佬那一套了若指掌,当即就指出,考题是在梁潜被任命为主考之前泄露的。
“这真是荒谬,”梁潜冷笑道:“我还没当主考时,哪里来的考题?”书生的特点是心思细密,虽然缺少急智,在贡院中的表现比较跌份,但距离案发已经有几天时间了,足够梁主考想清楚利害,把能遇到的问题和该答的话都统统考虑到位。
“这看似荒谬,但对你们江西帮来说,却并非不可能!”说话的是庄夫子,他今日也以锦衣卫参议的身份陪同纪纲过堂,其实干的还是讼师的活。“从洪武朝到现在,你们江西人基本垄断了三鼎甲和庶吉士的人选,以至于现在朝中文学之臣尽说赣语,高官显贵皆籍江西。加之担任会试主考的条件十分苛刻,符合条件的人选不会太多,且十有八九是你们江西的官员,你们完全可以提前约定好考题。”顿一下,庄敬沉声道:“这也并非臆测,今年正月初二,你与杨士奇、胡俨、金幼孜等七人齐聚的胡阁老家中,大门紧闭、斥退奴仆,不知在密议何事?”
“这……”梁潜早知道锦衣卫的厉害,但真被查到自己身上,才感受到那种附骨之疽般的可怕,“过年期间同乡聚会,互道一声新年好,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过年聚会需要大门紧闭么?需要把从旁伺候的下人都撵走么?”庄敬冷笑道。
“大门紧闭是不想有人打扰,斥退下人是为了说话随便,谁知道里头有没有你们锦衣卫的密探。”好在梁潜早想好了说辞,面不改色道:“当时我们还想商量着如何营救同乡解学士,当然不能让你们知道!”
“解缙被关在牢里五年,也不见你们营救。”庄敬不屑道:“这种说辞实在站不住脚!”
“我们是想等皇上消气,过年时听说皇上有开释解缙的意思,我们这才激动地聚在一起商议如何营救。”梁潜双目含泪道:“谁承想尔等锦衣卫丧心病狂、欺君罔上,居然把他害死了……”
“咳咳……”虽然谁都知道解缙之死应该是纪纲下的手,但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出自皇帝的授意。堂上的吴尚书不得不打住这话题道:“今天问的是科场案,不要偏题太远。”
双方应下,不再说这件事。
“纪大人,你认为梁大人在入贡院前,提前泄露考题,可有直接的证据?”吴中把问题扯回案子上。
“当然有。”纪纲冷笑一声道:“本座在今年二月初三,便经人介绍,从胡广胡阁老的公子胡种手中,花费两千两银子,买到了一份考题!”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让人递给吴中道:“这件事,是本座命一名叫陈周的举人,与一个跟胡种过从甚密的举子叫季严的进行交易,两人交割银两的日期可以在万通钱庄查到,乃是开考前三天!”
第五百七十一章倒戈
后世有城管钓鱼执法,今世有纪都督钓鱼取证。
当初纪纲之所以要找陈周出面买考题,而不是直接用锦衣卫的人去钓鱼,是因为那季严行事也很小心,手里的考题并不是有钱就卖,而是要甄选买家的,只有同样要参加今科会试的举人才行。季严这样做倒也很有道理,因为这些人买了考题是用来考进士的,如果让旁人知道他们买到了考题,就算考中进士也会被人瞧不起,而且还会有伴随终生的后患。就算是不会走漏风声的好友,那也是竞争对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抢名额,所以真正要参加会试的举人,在得到考题后,是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的。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纪纲竟找了个真正的举人去套题,而且陈周和季严之前也有过几面之缘,虽说不上有多少交情,但至少是熟识的。加上胡种对季严太过小心颇有微词,嫌他有钱不赚。季严只好放松审查,把考题卖给了不算太熟悉的陈周,结果就中了计……
这些事情,梁潜原先一概不知,不过这几日,一直有人暗中为他传递消息,他这才总算是了解到,到底是谁坑了自己。梁主考恨不得扒了胡种那小王八蛋的皮,不过这会儿,他自然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眼看着纪纲在那里翻云覆雨。
“吴大人请看,这是那陈周的供词。”庄敬又拿出一份供状,让人转呈给吴中道:“上面将交易的时间地点经过交代得清清楚楚。”至于那季严,则是从贡院里直接被收监的,但因为当时王贤带人闹场,纪纲的手下仅来得及审问胡种,并没有顾得上他,之后刑部和都察院接手了这个案子,将其羁押在刑部大牢,是以纪纲也没有他的口供。不过这无甚大碍,因为在这样全国最高的法堂上,任你胆大包天也要先被吓破半个胆。到时候只要让陈周和他当堂一对质,这小子必然乖乖招供。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下一刻,吴尚书将那陈周和季严传唤到大堂上。
须臾,两名举人被带上堂来,只见两人外形截然相反,一个身材高瘦,一个矮小敦实,不过两人的神情倒是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魂不守舍。
“堂下何人?”毕竟两人还是举人,吴尚书没拍惊堂木,言语也算客气。
“学生陈周,拜见诸位大人。”那高瘦的举子叫陈周,案发后,他并未被抓到牢里,而是在家等候传唤,但气色看上去比那季严还差,似乎这几天也很难熬。
“学生季严,拜见诸位大人。”矮壮的自然是季严,他操一口带着吉水口音的官话,一听就知道是胡阁老的同乡。
“季严,你可知罪?!”吴尚书眯起双目,用他那多年练成的,能降妖除魔的目光冷冷注视着季严道。
“学生,”季严咽口唾沫道:“不知何罪之有……”
“呵呵,你可要想清楚,哪怕最后罪名一样,但主动交代和被迫承认,在量刑上是天差地别的。”吴中冷笑道:“本官再问你一遍,到底知不知道?”
季严登时额头见汗,但沉默一会儿,仍是强自摇头道:“确实不知道……”
“那这个人你认不认识?”吴尚书一指那陈周道。
季严转过头去看着那陈周,面色越来越苍白,脸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内心的惊惧显然越积越重。他的反应让在场众大人都暗暗不屑,心说还以为这小子要顽抗呢,原来是嘴硬而已。但梁潜的心却坠到谷底了,只要这季严一招,再加上胡种和陈周的口供,就算自己不开口,也足够被定成死罪了……
“说!”吴尚书终于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案道。
“我说,我说……”季严被吓得一哆嗦,好一会儿才定下神道:“原先见过几次,但他叫陈周还是头次听说。”
“荒谬,你卖考题给他,难道不问他的名字么?”庄夫子插嘴骂道。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季严的考题都卖给了同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呢?
“我卖考题?”季严却瞪大眼道:“大人何出此言?学生一个区区小举人,哪有那样的神通?况且,就算我能弄到考题,也会尽力保密,保证自己能考个前几名,不比赚多少钱都划算?”
“你不说也没有用!”庄敬骂道:“陈周已经把你们之间的勾当全交代了,你不开口只能死得更难看!”说着转向那陈周道:“把你从他那里买试题的经过,原原本本说给他听!”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陈周身上,季严更是汗如浆下,一看就是到了崩溃的边缘。片刻的死寂后,那陈周终于开口了,“学生没有从他那里买过试题……”
“听到了么,他没有从你那买过试……”庄敬一脸得意地重复着陈举人的话,说到最后才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死死盯着陈周。
纪纲等人同样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陈周,嘴巴里能塞进去个蛋……至于什么蛋,却跟个人嘴巴的大小有关系。
季严和梁潜的脸上,却浮现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季严这种小年青也就罢了,就连四老五十、修身养性到了‘八风不动’的程度的梁潜,都无法克制自己情绪了,可见这陈周倒戈,有多么的令人意想不到,有多么的令人喜出望外!
其实梁潜和季严都是在硬扛着罢了,前者硬扛着,是因为他深知以永乐皇帝的暴戾,自己的罪名一旦定下,想留个全尸都不可能,而且极可能祸及家人,所以他必须要撑到最后……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是撞了南墙也不能回头。
至于后者,可没有梁潜那么强的意志,他能撑着不松口,一是一直被关在刑部牢中,没享受过锦衣卫的大刑伺候;二是审讯毕竟才刚开始,他的意志还没完全崩溃;还有最重要,也是最隐秘的一点,就是在开审前一天,给他送饭的狱卒突然开口说,上头说了,明天你只要矢口否认,就可以逢凶化吉。季严当时正是彷徨无助到极点的时候,陡然听到这种话,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但再想问时,那狱卒已经走远了。
昨天一晚上,季举人就没合眼,满脑子都是那狱卒和他说过的话,他回忆起,那狱卒竟然从没来送过饭,那就是说对方是专门冲自己来的。季举人一点也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当然事关生死,也由不得他不聪明。想来想去,季举人确定那狱卒不是为了害自己的,因为这个案子自己招认了,那就是死路一条,别人根本没必要再画蛇添足,所以那狱卒一定不是在害自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季举人才决定嘴硬到底,不然刚才就被吴尚书和庄夫子连番诈唬给吓秃噜了……
但那陈周开口前,季严还是险些被吓晕了,因为他很清楚,只要陈周招认了,吴尚书就有充分的理由,剥夺自己的举人出身,三木之下,自己必招无疑!
这就好比断头台上,刽子手已经举起刀来了,却突然有人大喊‘刀下留人’,虽然最后留不留还两说,但对脑袋已经搁在砧板上的人来说,却会激发出他们无穷的希望和力量!
“你再说一遍?”庄敬回过神来,毒蛇般盯着那陈周的眼,一字一顿,冷得掉渣道。
“学生没有从他那里买考题,”陈周被盯得满头大汗,嘴上却越说越顺溜道:“当时纪大人的手下以高堂的安危威逼学生,去找季兄买考题,但季兄只是很错愕地看着学生,把我骂了一顿,批评我不想着刻苦用功,尽想着歪门邪道!把我灰溜溜地骂了回来。”顿一下道:“回来后,学生怕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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