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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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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会!”汉王终于露出笑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下下拍着韦无缺的肩膀的道:“本王就说嘛,搞这些阴谋诡计,你最在行!”
“多谢王爷夸奖……”韦无缺忍着肩膀的疼痛,挤出一丝笑容。
第二天,王贤干脆下令全军按兵不动,这自然又引来众头领一阵非议,但这次非但唐长老,连佛母也开了口,让他们少安毋躁,众头领只好住口,只是散去时,难免少不了说几句难听的话送给王贤……
“阿嚏!”王贤此刻并不在营中,而是在一众兄弟陪同下,来到营外十几里处视察。他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戴华赶忙关切道:“先生小心着凉,还是到车上去吧。”
“没事儿。”王贤却不在意,依然坐在轮椅上,定定看着远方,信口说道:“估计是有人骂我呢。”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招人恨。
“来了!”闲云公子目力最好,突然说了一句。
“哦?”王贤扶着轮椅扶手,站了起来,手搭凉棚看向远方,果然见地平线方向有烟尘腾起,十几骑快马正急速向这边驰来。
转眼间,那十几骑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为首之人的面貌——不是二黑和莫问又是哪个?!
“先生!”二黑和莫问也看到王贤,远远便激动地喊起来。飞奔到近前,两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地,双目含泪看着王贤。
二黑也就罢了,莫问可向来都是一张万载不变的冰霜脸,此刻也如此罕见地激动起来。
“好好!”王贤的眼里也含着泪,忍着伤痛上前,紧紧抓住两个人的胳膊,三人激动得都语不成声,干脆抱头痛哭起来。
戴华闲云等人也无不眼圈发红,其实同样的场景,在闲云、心严来到王贤身边时,都曾上演过,这种大劫后的重逢,就是铁打的男儿,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哭过一场,两人才发现王贤的伤势,二黑忙问道:“你怎么又受伤了?”
“为什么要用‘又’?”王贤苦笑着,在戴华的搀扶下上了车,又招呼二人与自己同乘。
二黑和莫问坐上马车,一行人便往左前军的大营行去。
马车上,二黑久久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一个劲儿地埋怨王贤,为什么来山东不带着自己。
殊不知,这是王贤最庆幸的事,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恐怕多带一个兄弟就会多失去一个……
“行了,过去的事不要提了。”王贤给了二黑胸口一拳,笑问道:“怎么样?儿女双全的感觉不错吧?”
“嘿嘿……”二黑果然一下就顾不上埋怨王贤,摸着脑袋笑起来。却说他和龙瑶解开心结,也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先是生了个女儿,王贤出发前,龙瑶又怀上一胎,这也是王贤坚决把他留在北京的原因。前番闲云他们到来,已经告诉王贤,这一胎生了个男孩儿。
王贤这才得到机会,对恢复了常态,默然坐在一旁的莫问笑道:“怎么样?这一路上还顺利吗?其实我还担心,都督府能不能放行,心说要不要跟成国公打声招呼。”莫问如今也是从二品都指挥同知,正经的高级武将,离京的话自然需要都督府放行。
“顺利。”莫问笑着点点头道:“我说回乡探母,很容易就被都督府被放行了,然后跟着黑将军日夜兼程,就到了这里。”说着实在忍不住,自嘲一句道:“府军前卫到现在还是个空架子,我们这些将领无所事事,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准假说不过去。”
“哎,一样一样,不说那些糟心事了……”王贤叹了口气,府军前卫的现状,他再清楚不过,自从镇江一战后,朝廷就迟迟不给补充兵源。为什么会是这样,无非就是这支军队和太子的瓜葛太深。只是天家父子一个算计的念头,就让数千大好男儿陷入前途渺茫的痛苦,这又实在太残酷。
但王贤自顾尚且不暇,还能多说什么?他拍拍莫问的肩膀,振奋一下精神道:“我是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先生说笑了,以您的才干,只会比末将更加在行。”莫问笑笑道:“末将可是您带出来的兵。”
“哎,你不要也学他们拍马屁。”王贤却直摆手道:“我是吃几碗干饭的,自己很清楚。让我率领万八千人,打个突袭,烧个辎重,还能算是称职。这种指挥十几万人与敌人会战,我就不在行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王贤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在揣度人心,谋篇布局,阴谋阳谋是自己的天赋。至于军事上,自己就没有多少天分了,靠下死功夫的整军练兵还能勉强胜任,至于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指挥十几万兵马如指臂使,敏锐地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战机,及时察觉到溃堤千里的蚁穴,就不是自己所擅长的了。
不过为上者,本来就不应该事事亲为,知人善任才是最好的选择。纵观自己手下,毫无疑问,莫问便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军事天才!要想打赢这场艰难的战役,王贤头一个就想到他!
但直到看见莫问那一刻,王贤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原因十分简单,他毕竟是朝廷的高级武官,而自己却要让他离开北京,来偷偷指挥白莲教,进行一场绞杀朝廷藩王的战斗。事情一旦走漏风声,莫问前途尽毁都是轻的,弄不好都得人头落地。
然而,莫问一接到王贤的信,没有犹豫便跟着二黑出发了。这让王贤不禁感叹自己做人还不算失败,又感激得直想掉泪。
没有这班兄弟,他真不知自己要怎么撑下去……
但幸好,他有这样一班兄弟……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计将安出
回到军营,已经是日暮时分,莫问和二黑化妆成卫士,跟王贤下了马车。
一下车,王贤就看到佛母又来了,而且明显带着怒气。
“你跑到哪里去了?!”佛母等了王贤一下午,一看到他,满肚子的火气登时压不住了:“丢开军队一走就是一天,有你这样的主帅吗?!”
“我要观察敌情,在营里头坐着怎么观察?”王贤无可奈何道:“再说中军营离这里十里地,你一天一趟不嫌累啊?”
“你!”佛母被王贤说了个大红脸,幸亏她戴着面纱,没人看得见。
王贤身后,初来乍到的二黑和吴为,都是目瞪口呆,但见其余人已经习以为常,显然这样的场面已经发生过多次了。
“要不是为了我教子弟,你八抬大轿也请我不来!”佛母好容易才平复下心情,冷哼一声道:“告诉你一件事,刘俊的部队本该昨天就到青州,至今还没有踪影!”
“哦……”王贤点点头,气死人不偿命道:“这种事情,随便让人来知会一声便是,何劳佛母亲自跑一趟呢。”
佛母又被王贤气得浑身发抖,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本座是来质问你,刘俊不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会不来呢?”王贤却不以为意道:“他都说要来了。”
“你几岁了?别人说什么信什么?”佛母冷笑连连道:“还有,不要自我感觉太好,刘俊凭什么听你的?我看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根本就是敷衍你!”
“他为什么要敷衍我?”说话间,王贤坐上轮椅,示意戴华推自己进去。
“贪生怕死呗。”佛母见王贤又甩给自己一个后脑勺,气得跳脚道:“你给我站住!”
“太武断了。”王贤摇摇头,叹口气道:“我要是能站住,干吗还要坐轮椅?”
“你!”佛母真要七窍生烟了,见王贤越行越远,急得她跺脚道:“你还没说怎么办呢?不说清楚,明天我可不替你擦屁股了!”
“没了刘屠户,还吃不了带毛的猪?”王贤的声音越来越远道:“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早晚我要杀了你!”见王贤完全消失在营地中,佛母恨得咬牙切齿。
进去营帐,二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俩啥关系?咋她还替你擦屁股……”
“滚!”王贤一个字,把二黑的嘴堵住,对莫问道:“你先休息一下,吃完饭咱们好好谈谈军情。”
“用不着休息,歇了三年,骨头都生锈了。”莫问却摇头道:“先生,咱们直接开始吧。”
“好!”都是自家兄弟,王贤自然不需要客套,让人将沙盘抬过来,然后就着沙盘亲自给莫问讲解起两军的情形来。
谈到正事,二黑自然不再说笑,和莫问一起仔细听王贤讲解。莫问听得十分认真,还趁着王贤停顿的时候不断提出问题,王贤都一一给予细致的答复。
这样对莫问来说几乎完全陌生的两支军队,讲解起来确实十分麻烦。汉王军还好说些,白莲教的军队就复杂得让人发指了……几乎每一支部队都有自己的特色,从将领到士兵,千奇百怪无奇不有。要说起共同点来,恐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都算‘乌合之众’。
等王贤讲完全部情形,已经是深夜了。
“大体情况就是这些……”王贤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歉意地看着莫问道:“知道为什么要请你来了吧,这一仗让我打,估计就是个秀才搬家。”
莫问的眉头紧拧着,也没了和王贤客套的心情,他还在努力消化繁杂的信息。王贤耐心等了好一会儿,才听他抬头道:“确实不好打,我军虽然数倍于敌军,但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远逊色于敌军,而且这一带也应该是汉王精心选定的战场……”莫问说着,用手指一指沙盘上的博兴、滨州、高青等地道:“这些地方一马平川,十分适合骑兵机动,这样可以保证他们始终保持一击不中、随即远遁的状态。说实话,汉王只要不犯错误,单凭他的一万骑兵,我们根本没法赢他。”
“嗯。”王贤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只要他逃走,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说着苦笑一声道:“而且咱们真的……拖不起。”
“末将窃以为,先生多虑了。”莫问略一沉吟,字斟句酌道:“开战到现在有些时间了,如果汉王有逃走的想法,他早就脱离战场了。”说着莫问指指淄水河畔道:“但汉王和他的一万骑兵,始终在这一带徘徊,说明他还是抱着一举歼灭咱们的想法。”
“嗯,他应该是在等柳升的军队汇合过来。”王贤点点头,朱棣令柳升增援汉王,下的是明旨,他自然已经知晓。“如果柳升的军队汇合过来,我们麻烦可就大了,但要是柳升不出来,就怕汉王会打退堂鼓。”
“应该不会的。”莫问却摇摇头,眼前浮现出三年前镇江城那场染红长江水的血战道:“末将曾经和汉王在镇江苦战,对他有进无退的作风记忆犹新。只要站在这战场上,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他在一群农民军面前退却,毕竟在他眼里,我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他的自信让他确信一定会击败我们,他的脑子里,只有如何击败我们这一个念头,根本不会做他想。”
“唔。”王贤点点头,松了口气道:“我相信你的判断。”
“末将愿为自己的判断负责。”莫问沉声说道。
“用不着你负责,我负得起这个责。”王贤摆摆手,笑道:“好吧,既然对手不会逃脱,那咱们就说说,如何才能打赢这一仗吧。”
“要想打赢这一仗,必须要充分发挥我们的兵力优势。”莫问沉声说道。
“呵呵,老莫,你刚才还说,在骑兵面前,兵力优势等于不存在呢。”一旁安静听着的二黑,终于忍不住插话道。
“那得看如何调动这些军队了,如果站定了挨打,肯定等于不存在。”莫问笑笑,向二黑解释道:“但如果能动起来,以动治动,情况就不一样了。汉王追求的是同一时间内,面对我们的兵力越少越好,我们追求的是,同一时间内,面对他的兵力越多越好。汉王追求的是,和我们单一一部交战的时间越长越好,我们追求的是,单一一部和汉王交战的时间越短越好。”
“呃……”二黑有些蒙圈道:“还是没听懂。”
“呵呵。”王贤却兴奋地笑道:“恭喜莫兄又上了一层境界,已经勘破兵法之道了!”
“先生谬赞了,末将不过初窥门道而已。”莫问谦虚道:“而且知易行难,最大的问题还是这支军队的素质,如果确如先生所言,恐怕会在汉王的铁骑面前一触即溃,届时主动运动变成被动溃逃,就是神仙也没办法了。”
“这个莫兄不用担心,白莲教的军队是乌合之众不假,但有佛母在场,抗压性却是一般的军队无法比拟的。”王贤缓缓道:“如果交锋时间过长,可能会崩溃,但若真能做到,单一一部和汉王交战的时间越短越好,我想还是顶得住的。”顿一顿道:“只是不知,你能缩减到多短时间?”
“这要看推演了。”莫问道:“大人给我一天时间,我给大人一个明确的方略。”
“好!”王贤重重点头。
和王贤开完会,已经是下半夜了。但时间实在紧迫,莫问根本无暇休息,马上就投入到作战方案的制定中。王贤让戴华等人,保持中军帐的绝对安静,以免打扰到莫问的思路。
王贤也一直陪着莫问,以供咨询,到了第二天下午,两人正在为兵力的调配伤透脑筋时,营帐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
已经习惯了安静的王贤,不由皱起眉头,见莫问也被打断了思路,他便轻声道:“你先继续,我出去看看。”
坐着轮椅出了营帐,王贤就看到是佛母身边的小侍女在吵吵,不由往她身后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佛母的影子。
见到王贤出来,小侍女气鼓鼓地走过来,脚尖踢了踢他的轮椅道:“佛母命我告诉你,今天是她最后一次替你顶住议论,明天你要是还不动作,佛母也保不住你了。”
“多谢这位姑娘。”王贤笑着点点头道:“麻烦你请你家佛母晚上过来一趟,我有事找她。”
“什么?!”小侍女瞪大了双眼,气得大声道:“你这人有没有点规矩,有事情不求见佛母,却让佛母来见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把她赶出去。”王贤瞥一眼戴华道:“然后你自己去领二十军棍,下次再有人喧哗,就直接去死吧。”
“是。”戴华神情一凛,赶忙把气急败坏的小侍女拽了出去。见小侍女还待吆喝,戴华情急之下,竟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小侍女惊呆了,狠狠一口咬在戴华的手心上,疼得戴华龇牙咧嘴,但依然不敢松手。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捉人
济南城,钦差行辕中,垂柳花木树叶尽落,一派萧索景象。
签押房里,安远侯柳升穿一件黑皮袄,手里捏着火钳,一下下拨弄着炭盆中的火苗。幽蓝的火光将他的脸映得晦明晦暗,神情看上去很是凝重。
坐在对面的魏源同样面色凝重,两人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足足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没有说一句话。摆在两人面前的局面十分艰难,他们都很清楚汉王的企图,就是要吞并己方的部队,将山东打造成自己的独立王国。这样的结果,是两人都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直到炭盆中爆出一声脆响,安远侯打了个机灵,这才开口道:“必须要出兵了。”
“这时候加入战团,殊为不智吧。”魏源眉头紧皱道:“帮汉王赢了这一仗,就等于把山东拱手让给他啊!”说着魏源抬头看一眼柳升道:“那样,咱们就成了大明朝的罪人了!”
“嘿……”安远侯长长一叹道:“老夫要是不出兵,明天东厂那个死太监,就会把老夫解职,结果还不是一样?”
“哎!皇上怎么就不明白,如今二虎相争,正是我们坐山观虎斗的好时候啊!”魏源扼腕叹息道。
“皇上怎么会不明白?只是皇上对太子殿下的防备,超过了对山东局势的关注。”柳升摇头苦笑道:“在皇上看来,白莲教是在帮着太子消灭汉王,我们要是袖手旁观,就也是太子的帮凶了。”
“太子和皇上难道不是一体吗?”魏源气愤道:“防备太子若斯,实在是让人费解!”
“哎……”柳升是天子近臣,对朱棣的了解自然远超魏源,他深知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随着年岁渐长,龙体欠安,对臣子的猜忌之心也愈来愈重,偏生太子处处忤逆于皇上,让朱棣唯恐他会威胁到自己的龙椅。
只是这些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谨慎如柳升,自然不会从口中说出。“圣心难测,咱们就不要妄揣了,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出兵吧。”
“哎……”魏源叹息不语,站在他的立场上,自然不希望柳升此时出兵,破坏王贤的计划,但他也知道柳升一直顶着多大的压力,如今皇帝派东厂大太监亲赴济南,安远侯再敢抗命的话,恐怕就要自身难保了。此情此景,自己还怎么能强求于他?
“出兵的话,老夫有两个选择。”柳升知道魏源的失望,不紧不慢地说道:“一是夺取高青,加入汉王的战局。二是东进青州,开辟另一个战场,配合汉王的行动。这第二个方案虽然和皇上的旨意有所出入,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倒也说得过去。”
“哦?”魏源登时听出柳升的弦外之音,惊喜地看着他道:“您的意思是,佯攻而已?”
“当然不是。”柳升沉声道:“老夫既然攻打青州,自然没有攻而不克的道理。”说着压低声音道:“我们不想让汉王一家独大,但也不能让白莲教做大啊!”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不能再往下说了。不过柳升知道,以魏源的聪明,肯定能领悟自己的意思。
魏源确实明白柳升的意思,无非就是让王贤‘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大家各不相扰而已。可是能不相扰吗?一旦得知老巢被抄,唐天德那些人还能沉得住气和汉王死战到底?会不会调头回青州救援?王贤如何稳定军心,和汉王决战?
问题一个接一个涌上魏源的心头,但是他知道,柳升已经做到极限了——对方毕竟是朱棣的臣子,大明的山东巡抚钦差,要为朝廷为皇帝也为自己着想,不能再强人所难了。
“好吧。”魏源点点头道:“我会跟他说明白。”
“如此甚好。”柳升的神情终于松弛了一些,丢下手中的火钳刚要起身,就听外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老家人柳常到了门外,低声道:“不好了侯爷,东厂的人包围了忠勇伯的家眷!”
“什么?!”魏源一下站起来,脚尖不慎把炭盆踢得一歪,七八块通红的木炭掉下来,登时烧糊了贵重的地毯。
这时候哪顾得上地毯,柳升把皮袄脱下来,随手一扔道:“他奶奶的!老子罩的人也敢拿!他赵赢真以为这里是京城呐!”说着扯开嗓子道:“来人啊,抄家伙,跟老子救人去!”
“侯爷留步。”魏源却一把拉住柳升道:“还是先让下官去吧!东厂的人想在济南抓人,得先问问我这个山东按察使!”见柳升还要坚持,魏源又道:“要是我不成,侯爷再出马不迟!”
“也好。”柳升拢着胡子寻思良久,点点头道:“你先去趟趟水,看看那死太监是来真的还是虚张声势!”
“好!”魏源点点头,便快步往外走:“事不宜迟,下官这就带人过去!”
“骑老夫的马去!”柳升在他身后高声叫道:“要是死太监敢来硬的,你只管跟他拖着,等老夫收拾他!”
“好……”魏源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声音飘落下来。
“他奶奶的!”柳升虎着张脸低下头,这才发现地毯已经烧了起来,赶忙跟柳常一起连跺带拍,好容易扑灭了火势。安远侯爷随手一抹嘴巴,登时满嘴炭黑,他却浑然不觉,依然恶狠狠道:“敢在太孙头上动土,活腻了!”
话分两头,却说林清儿带着儿子还有玉麝,是九月份抵达济南城的,到了济南她才从魏源口中知道,王贤陷落葫芦谷,生死不明。林清儿一阵天旋地转,登时就晕了过去,醒来后,茶饭不思,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身子本来就弱,又旅途劳顿,再闻此噩耗,当即就一病不起,若非灵霄很快就回到济南,告诉她王贤依然活着,也没有落入白莲教或者汉王的手中,林清儿恐怕连命都要丢在济南城。
见她已经弱不禁风,灵霄都没敢告诉她顾小怜生死未卜,只说她陪在王贤身边,一起在设法为兄弟们报仇……林清儿这才重新开始进些汤水,又吃了太医开的药丸,才算还过阳神来。
之后她便带着孩子在济南住下,一边调养身子,一边苦等王贤的消息。不知不觉夏去秋来,又秋去冬至,却依然没有见到王贤的影子……见她的身子一直没有大好,灵霄尽管无时无刻不牵挂着王贤,却不得不一直留在济南,没有跟哥哥到青州去。
这天,她正在院中,带着三岁的王佑摘柿子玩儿。王贤虽然不在济南,但柳升等人绝对不会亏待他的家眷,将坐拥天下第一名泉‘趵突泉’的万竹园拨给林清儿母子居住。这万竹园乃是元代所建,虽然规模无法与王贤原先的行辕相比,但精巧雅致更胜一筹,到了这初冬时节,依然林木葱郁,风景幽邃,尤其是院中几棵果实累累的柿子树,初雪之后,枝上的柿子通红似火,就像一个个小灯笼一般,惹得王佑十分眼馋,吵着嚷着让姑姑带自己摘柿子。
两三岁的孩子最是可爱,灵霄十分溺爱王佑,便拉着他的小手到了树下,托住他肉嘟嘟的屁股蛋,双臂一抬,便将王佑高高托起。小家伙登时便到了满树的柿子前,看着眼前头一个个胖乎乎、红彤彤的大柿子,伸出手来摸摸这个,捏捏那个,咯咯的笑声洒满庭院。
灵霄宠溺的看着王佑,眉宇间却有淡淡的忧色,她知道前线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知这一次的结果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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