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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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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这些年做过的恶事,殿下能留他一条性命,就已经是仁慈了。”王贤轻声说道。

“是啊,孤恨这三弟还甚于高煦,是他一直躲在暗处挑拨离间,才加重了我们父子兄弟间的隔膜,他又暗中捣鬼,把我们逼上了自相残杀的绝路,不死不休。”朱高炽缓缓点头,冷声道:“这些年来,孤不知在心里折辱了他多少回,只觉得将天下最大的侮辱加在他的头上也不解恨。”

“夙愿得偿,殿下感觉如何?”王贤轻声问道。

“不好。”朱高炽脸上流露出苦恼的神情道:“孤本来以为,那样会让孤痛快,然而看着高燧凄惨的样子,心里却很不好受,感觉自己和父皇也没什么区别。”他看着王贤,满目挣扎道:“孤的心思,这世上也只有你明白,我不想成为自己最痛恨的那个人!”

“……”王贤呆了一下,显然也被太子的话触动了心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但这很难。只要和那人处于同样的位置,时间会把人渐渐改变那个样子……”

“是……”朱高炽长叹一声,苦笑道:“这一个月来,孤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变化。”说着他看看自己的双手道:“当所有人都顺从你,不敢违抗你,所有人都向你展示他们的忠诚,让你感觉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天地的至尊!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王贤点点头,听太子继续说下去。

太子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倔强道:“可我不想这样,过去二十年里,我不知多少次发誓,将来有一天,等我当上皇帝,不要像他那样唯我独尊、顺昌逆亡、损天下万民而利己身!”太子眼里的目光愈加坚定道:“我要做一个和他不一样的皇帝,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告诉他,皇帝不是这样当的,父亲更不应该是他那副样子!”

“殿下能这样想,实在是天下万民之福。”王贤轻声说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释放

“可是,我担心,自己会迷失,会忘记昔日的志向。”朱高炽定定看着王贤:“所以,孤今天给你道旨意,当感觉到我变化时,就当头棒喝一声:‘你想变成先帝吗?!’”

“这……”王贤沉默一下,方摇头道:“殿下还是另寻他人吧。”

“怎么,你有顾虑?”朱高炽失笑道:“我还以为只有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才敢接下这种捋虎须的任务。”

“臣确实不敢。”王贤笑笑,正色道:“但更重要的是,臣已经不能再侍奉殿下了,请殿下恩准为臣退隐,让为臣平平安安度过此生。”

“为什么?”朱高炽一惊,见王贤并非以退为进,急的提高声调道:“你为孤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能有今天吗?如今正是你我同心协力,大展宏图之时,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说着重重一拍桌案道:“孤是绝对不会放你的!”

“殿下,您即将登基为帝,不再是以前的局面。”王贤摇摇头轻声道:“以前,有先帝猜忌,兄弟算计,忠于殿下之人,不是横遭惨死就是被下了诏狱,剩下的不是碌碌无为,便是心怀叵测之辈,是以为臣这样勉强有点才干,又能保证忠心的人,才会得到殿下的重用。其实是因为无人可用,不得不用罢了。”

“仲德何须妄自菲薄。”朱高炽一摆手道:“孤好歹也经了几十年的风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你这样才干,你这样胸怀的,孤却找不出第二个!”

偏殿中,太子在竭力地挽留王贤。王贤却是去意已决。

“殿下,为臣能吃几碗干饭,自己最清楚。”王贤摇头轻声道:“您登基之后,天下的能人大才,尽可为殿下所用!那些人比为臣强之百倍,名声更是好上百倍。殿下,国政艰难,为臣将来能帮的忙,远远不如给殿下添的麻烦多!”

“你原来是在顾虑这个……”朱高炽叹了口气道:“莫非孤今时今日,还无法替你遮风挡雨吗?”

“殿下,这又何必呢……”王贤也叹气。

“当然是必须!”朱高炽撑着桌面,颤巍巍站起来,王贤想要起身搀扶,却被他摆手阻止。只听太子殿下斩钉截铁道:“抛去那些恩情赏赐,单说孤要接的这个烂摊子!”朱高炽说着神情一黯道:“你应该最清楚,大明朝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若不大刀阔斧地革除弊政,尽快让老百姓看到希望,甚至有社稷倾覆的危险!”

王贤点点头,表示认同。

“孤本来就身体不好,能力也极其有限,只能依靠你们这些股肱之臣,来拯救社稷于水火!延续宗庙于旦夕!”朱高炽一把抓住王贤的手,沉声说道:“仲德,尤其是你,你是无可替代的!这个时候,你不能弃我而去啊!”

“哎,殿下……”太子这样挽留,王贤纵使心如铁石,也无法把话说绝,只能叹口气道:“为臣实在是身心俱疲,而且朝野上下对我敌意甚重,为臣留在京城也只能是添乱……”

“怎么会呢?”太子听出他语气的松动,大喜道:“你只要人在京城,就能替孤镇住妖魔鬼怪!”

“殿下,京城,为臣真的是待不下去了。”王贤却断然道:“至少请恩准为臣先退一退,如果几年之后,殿下还是需要为臣,为臣再出来就是。”

“这……”太子见王贤去意已决,转念一想,让他暂时退隐一段时间,对大家也都有好处,终于松了口,道:“此事先搁着,你我都好好想想,若是登基大典之后,你还是去意坚决,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说着看一眼王贤,似笑非笑道:“你总不会连孤的登基大典都不想参加吧?”

“为臣不敢。”王贤轻声道。

“谅你也不敢。”朱高炽这才松开王贤的胳膊,坐回位子上,正色道:“对了,问你件事,怎么没有看到杨师傅他们?”太子所指的杨师傅,自然不是杨荣、杨士奇,而是已经入狱八年的杨溥。

“杨师傅仍然在诏狱里。”王贤答道。

“什么?!”朱高炽怒气隐现道:“为什么还不放他们出来?!”

“当时,有大臣提过此事,太孙殿下只准许释放大行皇帝昏迷后入狱的官员,对之前的那些……”王贤轻声答道:“殿下认为那是大行皇帝在清醒状态下定罪之人,做臣子的不能推翻。”

‘哼!’太子怒哼一声,一掌拍在桌案上:“孤重新任命你为锦衣卫大都督,这就去放人,看看谁敢阻拦!”

“是……”王贤只好领命而去。

锦衣卫诏狱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除了人们印象中阴气森森、血色斑斑的地牢,其实地上也有关押轻刑犯的牢房。甚至有的牢房类似于平民百姓的住房,甚至还有小院可供散步透气。

通常,最后一种牢房乃是供奉旨羁押于诏狱,随时都可能出狱的达官贵人所住,锦衣卫虽然神鬼不怕,但能卖那些暂时落难的达官贵人个好,何乐而不为?

不过最近八年,最后一种牢房中,还有十几个常住户,跟着锦衣卫从南京到北京,都是最受优待的一伙犯人。这些人便是八年前东宫迎驾事件后,被朱棣下狱的杨溥、黄淮等东宫属官。

一直以来,王贤一直对他们十分照顾,折磨苛待从来没有,饮食衣被供应周全,除了不能踏出牢门,完全不限制他们自由。甚至杨溥等人所要书籍纸张,都有求必应。积年下来,几人的牢房中已经堆满了经史子集,让不明就里的人看了,还以为这里是锦衣卫藏书的地方。

所以当王贤出现在杨溥等人面前,宣布他们可以出狱时,几人居然在惊喜之后,流露出几分不舍。杨溥看着满屋的书籍道:“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样可以专心读书的大段时间。”

“是啊,几位此番平反,必获重用!”王贤微笑着拱手对杨溥等人道:“某在这里提前恭喜几位了。”

“侯爷,请受我等一拜!”杨溥等人看着王贤,一起跪在地上,施以大礼道:“多谢侯爷八年来的庇护,否则我等必定早就死于牢中,断无重见天日之时!”

“快起来,这是干什么。”王贤赶忙扶起杨溥等人,温声道:“要谢就谢太子殿下吧,他今天才进京,就下令释放几位。”

“都要谢,都要谢……”杨溥等人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道:“侯爷,再受我等一拜!”

当王贤领着杨溥等人来到西苑时,正碰见杨士奇和杨荣,昔日同僚见面,自然不胜唏嘘。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杨荣流泪拍着杨溥的肩膀道:“这些年受苦了。”

“受苦的是你们,我等在侯爷庇护下好吃好喝,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惭愧啊!”杨溥等人笑道。

看着杨溥等人气定神完、皮肤白皙的样子,金幼孜大感羡慕道:“想不到坐牢还有这待遇,我们当初怎么没这么好运?”

王贤闻言淡淡笑道:“金学士这是在怪罪我咯?”

“岂敢岂敢。”金幼孜忙笑道:“当时侯爷也在牢中,自顾尚且不暇,哪管的上我等?”

“知道就好。”王贤笑道。

众人也是一阵大笑,旋即才意识到,国丧期间,在皇帝灵堂外如此欢笑,实在说不过去。不过,他们这些或明或暗的铁杆太子党,苦熬多年,今日终于得以苦尽甘来,想让他们不笑逐颜开,实属强人所难。

众人便陪着杨溥等人到灵堂去见太子,太子在偏殿召见杨溥等人,君臣时隔八年后重新见面,自是恍若隔世,抱头痛哭起来。朱瞻基陪在一旁,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太子毕竟是在守灵,不能离开太久,好在日子还长着,朱高炽让杨溥他们先回家和妻儿团聚,自己则在朱瞻基的搀扶下重回灵堂。

走在回廊上,太子突然问道:“你有意见?”

“儿臣不敢。”朱瞻基低声道。

“不敢,那就是有了。”朱高炽看一眼朱瞻基道:“那就说出来,孤不会像你皇爷爷对我那样对你的。”

“是。”朱瞻基本来就憋不住,太子这样一说,马上开口道:“杨溥他们是皇爷爷下旨关押的钦犯,父亲就算要放他们出来,是不是也应该由三法司重新审定,确认无罪才能释放?”

“有这个必要吗?”朱高炽面无表情道:“当初,先帝也没有经过三法司,就把他们直接下狱了。”

“儿臣以为,有。”朱瞻基也面无表情道:“皇爷爷那样做,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如今皇爷爷尸骨未寒,父亲在这件事上,是不是应该更慎重一点,以免有人说三道四。”

“除了你,谁敢说三道四?!”朱高炽压抑不住地喝道:“你不要总开口闭口先帝,孤看来,先帝固然丰功伟绩、震古烁今,可犯的错一样不少!孤要改正,你每次都要说三道四吗?”

“儿臣本不打算说的,是父亲让儿臣畅所欲言。”朱瞻基说完,闭上嘴。

“哼!”朱高炽憋得面色发青,忍着没有发作,到了灵堂门口,便推开朱瞻基的手,让太监扶着自己进去。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史上最强登基诏

回京之后,太子除了接见王贤,释放东宫旧人,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大行皇帝的后事上。虽然大行皇帝已经驾崩一个多月,但太子没回来,很多的事情都没法进行,只能暂时搁在那里。

首先是给大行皇帝和先仁孝皇后上尊号,先皇后乃中山王徐达之女,也是朱高煦兄弟三人的生母,素来对三个儿子一视同仁,并无朱棣那般偏心。朱高煦对这位早逝十几年的母亲,也是十分追思,会同礼部官员并大学士研讨数日,字字必究,务求尽善尽美,才定下‘仁孝慈懿诚明庄献配天齐圣文皇后’的尊谥。

对于大行皇帝的谥号和庙号,礼部官员和诸大学士就压力极大了。他们自然知道,这对父子二十年来早无骨肉亲情,而且观太子回京之后的举止,似乎也没有要放下恩怨的意思。这盖棺定论的谥号庙号,会不会成为太子发泄的对象,谁也吃不准。

经过一番私下纠结,礼部上奏,拟为大行皇帝上尊谥曰‘体天弘道高明广远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庙号‘太宗’,是为太宗文皇帝!

‘太宗’者,王朝第二代皇帝也;‘文’者,经纬天地、慈惠爱民、修德来远、万邦为宪、坚强不暴、声教四讫也。乃是一等一的美谥。

原本,大臣们窃以为,太子殿下会驳回这个美谥,到时候再换一个‘武’报上去,太子就不太好意思驳回了。‘武’字为谥,自然远不如‘文’,却也贴切大行皇帝的一生,算不上恶谥。这乃是官场上对付上司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太子并未在这上面纠缠,礼部官员一行呈上,便立即批准了。这让大臣们大大松了口气,不单是先帝的谥号和庙号有了着落,关键是这似乎预示着太子殿下已经意识到,任意发泄对先帝的不满,并没有什么好处。

接下来,是公卿大臣、耋老外使、僧人道人轮番上表劝进,都被太子以悲痛难耐,不忍相从拒绝。公卿大臣、耋老外使、僧人道人们‘只好’到西苑外俯,阙跪求太子殿下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要再沉迷于个人悲痛中了。少回圣心,早正天位吧!

太子这才只好勉强答应,君臣相对,痛哭流涕,心中却又齐齐松了口气,算是演完了这一出劝进大戏。礼部马上安排典礼,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太子殿下即皇帝。老天爷自然不会反对,这便算‘受命于天’了。

紧接着,钦天监马上看好了日子,礼部、鸿胪寺等衙门也全力以赴,要赶在吉日前,将新皇登基仪式筹备完毕,虽然大行皇帝尸骨未寒,自然不能大操大办,可要在短短几天做到礼仪完备,不出疏漏,却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不,就登基大典的举行地点,礼部和鸿胪寺就发生了激烈的争议,礼部尚书金纯认为,应当在紫禁城中举行,鸿胪寺卿却认为,三大殿至今仍是废墟,在紫禁城举行有碍观瞻,应当在西苑,大行皇帝的灵前举行。

礼部则坚持认为,继承大统必须在紫禁城举行,哪怕三大殿已成废墟,乾清宫还完好无损,依然可以举行大典!

甚至还有官员认为,应当回南京举行登基大典,毕竟大明朝之前的三个皇帝,都是在南京登基的,而且南京的皇宫完好无损……

最后争执不下来,只能请太子殿下钦定,朱高炽其实中意于第三个方案,但也知道根本不现实。一番沉吟后,他对礼部官员道:“孤意已决,在紫禁城举行大典。”

“殿下英明!”金纯有些得意地看一眼鸿胪寺卿,高声道:“那就定在乾清宫……”

“不是乾清宫,是奉天殿。”朱高炽却沉声说道。

“是奉天……”金纯顺嘴说了一半,不解地看着朱高炽道:“殿下,奉天殿烧毁之后,一直没有重建,还是一片废墟呢……”

“孤要在废墟前登基!”太子殿下斩钉截铁道:“就是要让臣子明白,我大明如今百废待兴,再恶化一步就要变成一片废墟了!”

“这,殿下……”金纯等人大惊失色,哪有在废墟前举行大典的道理?

“不要再说,孤意已决!”朱高炽断然道。

现在是太子殿下最大,登基大典的地点只能按他的意思办。礼部的官员挖空心思,既要让典礼庄重美观,又不能忤逆了太子殿下,最终将御座和金台帷幄设于奉天门前。紧接着,钦天监设定时鼓,尚宝司设宝案,教坊司设中和韶乐而不作。所有人开始了昏天黑地的忙碌,终于赶在大殿前夜,所有准备工作就绪。

大典当日凌晨,太子在有司引导下,穿孝服拜祭了天地、宗庙、社稷,然后在太监的服侍下脱掉孝服,穿戴起衣帽针工局赶制的衮冕服,在锦衣卫全副卤簿引导下,在钟鼓齐鸣声中,于吉时赴奉天门继皇帝位。

这时,公卿百官已经各具朝服入午门,在仪仗如林的奉天门外分班列队,恭候新君驾临。

按照祖制,先帝驾崩,藩王是不准进京奔丧的,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在登基大典上,所以公卿百官以几位国公为尊——站在首位的是今上的表兄,定国公徐景昌。徐景昌乃中山王徐达之孙,靖难之役中被建文处斩的徐增寿之子。朱棣登基后,感念这位小舅子的功劳,封他的儿子为定国公。看在自己老婆徐皇后的面子上,也没有废掉保建文的长房一系的魏国公爵位。

这样徐家就是一门两国公,论尊贵自然远胜其他公爵,只不过魏国公一系终究是站错了队,被朱棣留在南京,没有一起迁到北京,算是淡出了一线。现在二房定国公才是徐家的代表。只是徐景昌是个不能骑马开弓的书生,所以徐家地位虽然尊宠,但权势却远比不上站在他右侧的英国公和成国公。

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能,这两位便是如今大明将门勋贵、武将集团的左右领袖。

让百官公卿没有想到的是,与三位公爵并列的还有一人,乃是乐安侯王贤。但旋即,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这是太子殿下在表明对王贤的态度——他不是大明的千古罪人,而是本朝头号功臣!

一时间,官员们心思各异,有人在琢磨,应该改变对这位本朝第一红人的敌对态度了,有人盘算着该如何去巴结王贤,也有人愤愤于王贤背了那等嫌疑,居然能洗白上岸,还有人忧心忡忡,担心王贤将彻底无人能制……

公卿百官的心思有成百上千种,就是没有一个人,觉得王贤不配站在那里!甚至他站在三位公爵之前,都是理所应当的!

吉时一到,朱高炽在太监的搀扶下,在金台帷幄升座。持鞭太监甩动丈许长的皮鞭,抽出银瓶炸裂般的鸣鞭声,三声鸣鞭之后,百官跪拜、叩行大礼!

行礼之后,官员起身肃立,看着翰林官手捧诏书,穿过殿前广场,捧到御前用印,然后授予礼部尚书金纯,由金纯在奉天门前开读继位诏书。

一开始,自然是朱高煦宣布自己在大家的恳劝下不得不告祭天地,继位登基!奉祖考之洪祐,仰圣明之永图,所以定年号为‘洪熙’,次年改元。

登基诏书骈散华丽,乃题中应有之意,群臣听得昏昏沉沉,待听到年号时,才精神了一些,本以为这就要结束了,谁知金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继续念道:“所有合行事宜条示于后……”

‘登基诏书中还有施政方略?!’众官员一下瞪大眼睛、直起耳朵,唯恐听漏了一个字,错过第一时间体会新皇意图的机会。

“自今日前,官吏军民人等,除谋反、大逆、子孙谋杀祖父母父母、妻妾杀夫奴、婢杀主不赦外,其余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罪无大小,咸赦除之!”

‘这是大赦天下,题中之意……’百官并不在意此条,听金纯继续念道:

“永乐十九年十二月以前,拖欠税粮尽行蠲免!”

‘这是免除积年欠税,皇上登基,总要让百姓雨露均沾……’

“各处逃移人户,悉宥其罪,许回原籍复业,免其差徭二年,所欠税粮尽行蠲免。”

‘这是让流民返乡,皇上还真是迫不及待,’

“下西洋诸番国宝船悉皆停止,货物交南京有司典卖,原差去内外官员速皆回京,军民人等各发宁家。”

这条一出,百官脸上表情精彩极了,万万没想到,新皇一登基,就把先帝引以为豪的下西洋给废了!

来不及细想这一条的后果,金纯又接着高声念道:“往西域各处买马者;往云南缅甸等处采买宝石、木材者;各处修造下番海船;及买办买办诸色纻丝纱罗宝石等项,及一应物料、颜料等,并苏杭等处织造局,各处抄造纸札磁器、采办黎木板造,诸品海味果子等项悉皆停罢!其差去官员人等即起程回京,官军各回原卫,着役不许稽留!”

这下,官员们彻底忍不住了,全都面面相觑起来,皇上这是要停尽天下采买啊!尤其是那些公侯勋臣,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那可是他们的财路来源啊!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封公

奉天门前,金纯继续宣读诏书。谁也没想到,新君的登基诏书中,居然会有这么多内容,停禁天下各处采买,罢掉各处造作,非奉朝廷明文,不许一毫擅自科扰军民!

诏书中,还提出逐步废掉钞法,不许朝廷再增发新钞。减免百姓徭役,将被发配充军做苦力的犯人送回原籍为民。等等等等,林林总总几十条,直指朝廷种种弊端,非是太子殿下这样监国二十年,对朝野上下一览无余者无法明了。

众官员都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太子殿下的施政纲领,条条都会引起朝廷地方的剧烈变动,很显然,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他们已经没法逐条记下,只能头昏脑涨地继续听下去,直到听金纯念道:“今后逮捕犯人一律依《大明律》,厂卫不得干涉司法。”

众官员齐刷刷望向王贤,心说这是要废掉厂卫啊!只见王贤如老僧入定,看不出有半分波动。

金纯顿了一顿,也不知是累了还是下一条难于出口,咽了口唾沫才颤声念道:“凡建文时期,因靖难而被罚没为奴者,一律赦免为民,并发给土地,令其安居乐业……”

‘轰!’这下群臣彻底按捺不住,爆发出一阵嗡嗡声,这是要建文余孽平反啊!而且不跟任何人商量,直接在登基诏书中宣布!这让文武百官情何以堪?!要知道,除了寥寥几人,今日在场的公侯伯爵,尚书侍郎,皆是跟随朱棣靖难而起的新贵,给建文余孽平反,岂不是在否定先帝,也在否定他们吗?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如何自处?!

不少高官显贵嘴唇翕动,竟想出言反对,可这是宣读继位诏书,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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