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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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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没有扑通声传来,紧接着几个黑衣人也跳到河里,王贤他们这才看清,原来河上有一艘无篷船!

第一百二十九章钦差到

一众黑衣人刚跳上去,船就驶离了岸,等王贤他们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江边时,那船已经驶出数丈远了。

“放箭放箭!”班头一声令下,机兵纷纷解下弓,搭上箭,瞄准船。

“放个屁!”王贤一脚踢在班头的屁股上,骂道:“船上还有自己人呢!”

“就眼看着他们逃掉?”胡捕头中年发福,好容易气喘吁吁跟上来。

“放心,跑不了。”王贤露出招牌般的狐狸笑容。

话音一落,便见芦苇荡中划出数艘快船,包抄围住了那艘黑黢黢的无篷船。

马巡检一身战袍,手持盾牌,立在当先的一艘快船上,大声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配合巡检大人的威吓,快船上弓手纷纷放箭,尽管大多数箭支射落水中,但仍有几支箭射在船舷上,发出令人胆战的砰砰声。

那船上的黑衣人不敢托大,竟也取出盾牌举起防护。这下把老胡惊呆了:“这是军队的制式长牌,这伙贼人来头不小!”

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只见黑衣人放出一枚红色的烟花。那烟花在夜空炸开不久,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响,一丈多高的水柱冲天而起,险些掀翻了一艘快船。

听到打炮声,快船上的官差全都惊得趴在船上,哪还顾得上放箭?

岸上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艘大船从上游驶来,那船虽大,速度却很快,方才那一炮,便是这艘船打出来的。

胡捕头眼尖,看到那船后,脸色煞白道:“这不是备倭的水师战舰么?怎么跑咱们来了?”

“难道他们是官府的人?”王贤也惊呆了,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好在他越是紧张就越是镇静,吩咐胡捕头道:“情况有变,让兄弟们都停下!”

其实哪用吩咐,水陆两路的官差都被这阵势吓呆了,他们只是县里的民兵而已,哪敢惹朝廷的水师!

在明朝人看来,打炮是王师的专利,有炮打的一定是朝廷的精锐部队……

战舰越来越近,足有三层、两丈多高,月光下黑黢黢极具压迫感,如移动的城堡,缓缓逼近了蝼蚁般的富阳官差。

无篷船靠了上去,紧贴上战舰的侧舷。这时候战舰上垂下软梯,黑衣人扛起几个捕快,要登梯上舰。

“我们是富阳县官府的,这几个是我们官府的官差!”突然岸上的官差一齐大喊道:“你们是哪部分的,有话好好说,先把我们的人放了!”

黑衣人却丝毫不理会,登船扬长而去……

岸上,王贤和胡捕头傻了眼,这到底是哪路神仙?怎么就这么牛?

“追!”王贤最先回过神来,红着眼跳上一艘快船,先不说别的,要是这么回去,怎么跟那被掳去的几个兄弟的家人交代?

“可是大人,他们有炮……”操船的水手怯懦道。

“下次你让人抓去了,老子掉头就走!”王贤一脚把他踢个跟头,暴喝道:“要是跟丢了,他们的爹娘娃娃你们养!”

这句话还真管用,几艘快船陡然加快速度,追赶那艘水师战舰而去……

那艘战舰最上层,立着十几名精壮的大汉,全都面孔冷硬、肩宽腰细、双腿粗壮。他们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腿上打着绑腿,脚下蹬着快靴,立在甲板上纹丝不动,却让人感觉像是十几头择人而噬的黑豹,充满了危险的爆发力。

可这些强悍的家伙,却对紧紧缀在身后的几艘快船毫无办法。他们船上的大炮,虽然可以轻易将这些小船轰成渣,但对方毕竟是官差,闹大了肯定要被姓胡的骂……

大汉们望着为首的一个面孔焦黑的中年武士,那人眯着眼道:“三个道士的身份查明了么?”

“回九爷的话,他们说自己是富阳县的捕快,为了查清最近僧道被掳案的真相,才假扮成了道士。”一名黑衣武士恭声道:“他们身上有捕快腰牌,应该是真的。”

“他妈的,这富阳县还真奇葩。”中年武士骂一声,“把三个家伙还给他们。”

“胡大人还没看过呢。”另一名黑衣武士小声提醒道。

回答他的,却是中年武士重重的一脚,那武士不敢躲闪,砍麦秆一样跪倒在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记住,镇抚司姓纪不姓胡!”中年武士语气肃杀道:“再有人敢拿姓胡的压我,就不是踹一脚这么便宜了!听明白了吗!”

“喏!”众黑衣武士齐声应道。

王贤的快船正紧追不舍,便见战舰上接连抛下三样人形物体,扑通扑通落进水里。

“快救人!”王贤也顾不上追了,马上命人下水。

好在南方人水性好,几十名民壮跳进水里,不一会儿工夫就捞上三条汉子,正是那三名倒霉的捕快……

“万幸,都还喘气。”

听了胡捕头的禀报,王贤方长长舒了口气。

“可惜那艘战舰已经没影了。”马巡检假装尽职道。

“没影就没影吧。”王贤却不在乎道:“你还真想跟神仙打架啊?”

“呵呵,不想。”马巡检摇头道:“你说这是哪路神仙?”

“管他哪路神仙,”王贤耸耸肩膀道:“别让咱们再碰上就好。”

“说得对!”马巡检大为赞同道:“收工收工,回去睡觉去!”

王贤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家里的灯早就灭了,他拿火折子点着一根蜡烛,才发现小茉莉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王贤过去拍拍她,想叫她去床上睡,玉麝却一下子惊醒了,用手背擦掉口水,揉着惺忪的睡眼道:“公子,你回来了,我给你打水洗脚……”

“太晚了不洗了,赶紧去睡吧。”王贤摇头道:“明早晨再说吧。”

“不行啊,要是小姐知道,婢子让公子没洗脚就睡觉,会骂死我的。”玉麝却坚持道:“公子坚持一下哈,很快的。”说完手忙脚乱地去打水准备,王贤只好在椅子上坐下。

玉麝端来水,麻利地给王贤脱鞋。说起来,人没有享不了的福,一开始小茉莉要给王贤洗脚,他还不好意思地拒绝说,我自己洗就行了。结果小茉莉当场就哭了,王贤问你哭啥?玉麝说公子嫌弃婢子……

王贤这个汗啊,好吧好吧,你要洗就洗吧。有个小美人给洗脚,是个男人就求之不得的,他只是还不习惯,不付钱就有人给洗脚……

打那之后,王贤就再没自个洗过脚、洗过头乃至洗过澡,腐化堕落之快,着实愧对党和人民的教育。

别看小茉莉年纪小,但手上很有些功夫,捏得王贤浑身舒坦,整个面容都松弛了下来,“玉麝,你这手法长劲不少啊。”

“婢子跟隔壁的含烟姐姐学的……”玉麝抬起头来,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小脸写满认真道:“她说婢子只要学到一半的功夫,就不用担心公子会撵我走了。”

“你跟她学……”王贤不禁苦笑,那含烟姑娘是兵房冯司吏的小老婆,据说原先是扬州瘦马,被个富商养了七八年,后来富商死了,大太太就把她转卖给了冯司兵。

一想到含烟姑娘那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流,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走的媚态,王贤咽了口唾沫,再看看清纯稚嫩的小茉莉,竟要拜她为师,他就忍不住想大喝一声……一定要好好学!

一阵胡思乱想,王贤的心思又飘到那艘战舰上。浙江省能出动战舰的,除了那位唐伯爵外再无别人,可唐伯爵抓那些假僧道作甚?莫非是为纯净本省的宗教队伍做贡献?

再联想到那个说来不来,拖拖拉拉的胡潆胡钦差,也是为了和尚道士而来,还要验看他们的度牒……富阳这种小地方,又没有什么高僧大德,恐怕胡钦差也是在找某个或者某几个假和尚或者假道士吧。

再想到胡潆已经找了将近五年,那假僧道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要朝廷花费如此工夫寻找?

王贤想不明白,或者他不敢去想,不想去明白,因为揭开真相的同时,自己这个小虾米,也很可能会被吞噬进去……

‘无论如何,胡钦差已经走了上百个州县,都没发生什么意外。’王贤暗暗拿定主意:‘我管他找神仙还是鬼怪,全力配合就是……’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王贤刚起床,玉麝正给他梳头,他安排在县境的眼线慌张来报:“大、大人,钦差座舰抵达我县,转眼就到码头了。”

“快去通报二老爷!”王贤慌忙自己穿衣提鞋,发现还是自个动手来得快。

不一会儿,王贤奔到衙门,和同样慌慌张张的蒋县丞碰上头,两人便带着仪仗护卫奔到码头。气还没喘匀,就见几艘战舰逆流而上,离着码头越来越近。

看着那些水师战船,胡捕头小声对王贤道:“第三艘就是昨晚那艘……”

王贤点点头,和蒋县丞赶紧向那艘树着官衔牌的旗舰迎去。

旗舰缓缓靠岸,一名六品服色的中年官员,在几名僧道的陪伴下,立在甲板上,朝二人微笑。

第一百三十章项庄舞剑

富阳码头上早已扎起了彩棚,清空闲杂人等,地上铺好红毯,一众民壮穿着簇新的号服,手持红缨长枪,昂首立在红毯两侧。他们身后,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乐队,身前则是富阳县一众官吏。

“都记住自己该干啥,千万不可乱了章法!”事到临头了,蒋县丞还不放心的叮嘱一众属下。

“明白了。”众官吏哄然回答。

官船一停稳,还没开始下锚,蒋县丞就赶紧率众跪下。那厢间,王贤朝乐队一挥手……这支由本县各寺观、青楼的乐人混编起来的锣鼓班子,就一齐敲打吹弹起来。锣鼓爆仗声中,更有十八支大唢呐呜呜丫丫奋力吹响,竟奏出了恭迎天使的《引凤调》。

这让船上的钦差不禁淡淡笑起来:“想不到富阳县的礼节还很周到。”

“可惜走音了。”他身后一个英俊的青年道士却眉头轻蹙道。

“要求不要太高。”钦差大人笑道:“我走过这么多州县,这已经是极好的了。”

“胡大叔的要求可真不高。”青年边上,是个俊俏到不像话的后生,闻言嬉笑道。

“没规矩!”却引来青年的呵斥。

“无妨。”钦差大人笑道:“是我让这么叫的。”

这让那小后生开心极了,朝青年挤眉弄眼。

“那也不能不分场合!”青年颇为尴尬道。

“好了好了,你回头再训,我们要下船了。”钦差大人笑着踏上船板,青年赶忙住口跟下去。那小后生也绷住脸,尾随青年下了船。

“富阳县丞蒋三理,恭迎钦差大人。”蒋县丞率众大礼参拜,恭迎钦差下船。

那钦差缓缓踱步下船,虽然船板又窄又晃,但他如履平地,长长的袍袖一丝不动,稳稳走到码头上,见只有两名穿官服的迎接,他淡淡道:“请起。”

“谢钦差大人,”蒋县丞爬起来,先为魏知县解释道:“适逢浙江饥荒,我家知县大人被省里委任为粮米委员,到湖广筹粮去了,这段时间由下官署理县务。”

“嗯。”这位叫胡潆的钦差大人,长得十分普通,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认不出来的,但身为天使,自有一股威严在。他点下头道:“救灾要紧,本官此来代皇上颁布御制诸书,敕封各道观寺庙,也是皇上为受灾百姓祈福,县里一切从简,切不可扰民。”

“皇上慈悲,钦差大人仁厚,富阳父老必将感恩戴德!”蒋县丞马屁拍得山响,却不敢把胡潆的话当真,万一人家只是客气一下咋办?

不过胡钦差说的似乎是实话,他拒绝了蒋县丞请到县衙居住的安排,选择与一众从人在驿馆下榻。

侍奉着钦差大人并随行属官上了轿,蒋县丞吩咐王贤招呼好其余的吏员和侍卫,便也上了自己的轿子。

“请诸位大人上车。”王贤赔着笑,请胡钦差的一众随员上马车。他几乎将富阳大户所有的马车都弄来了,如今他说话分外好使,他说要追狗,大户们绝不撵鸡,他说要借车使使,大户们一句废话不多说,赶紧将家里的马车收拾干净了,送到官府来待用。

那些胥吏差役之流的上了车,但一众护卫并不领情,王贤再三邀请,却热脸贴了冷屁股。他们冷淡地说道,我们坐在车上,谁来护卫钦差大人?

王贤只好也只好由着他们,目送一众护卫拱卫着轿子缓缓而去,这时帅辉凑过来,小声道:“大人,你看那个侍卫,是不是挺眼熟?”

王贤忙着照看全局,哪有心思注意单个人,顺着帅辉的目光,他看向走在左边第三位的那个侍卫,因为只能看到背影,他也没看出像谁来。

“我怎么觉着他像何常……”帅辉又道。

“何员外?”王贤目光一凛,让他这么一说,这背影倒真是相仿,却又觉着荒谬……姓何的去岁已经被秋决了,怎么可能又冒出来。

“也许是我看错了。”帅辉小声道:“但那两只牛眼实在太像了,而且他看向你的眼神,也恶狠狠的。”

“哦?”王贤相信帅辉的话,这个昔日的伙伴虽然本事不济,但眼尖心灵,是不会无的放矢的。

“要不要试探他一下?”帅辉问道。

“……”王贤想了下,摇头道:“不,这帮侍卫很可能是锦衣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招惹他们。”顿一下又吩咐道:“让小的们都擦亮招子,把他给我盯紧了。”

“是。”帅辉点点头,赶紧去布置了。

王贤目光微凛,在码头立了片刻,看到胡捕头经过,他招呼一声,示意对方上了自己的马车,两人轻声嘀咕起来。

富阳县的会江驿地处要津,屋舍众多,要不还真容不下钦差一行人。

饶是如此,富阳县上下也是竭尽全力,才能保证钦差一行的食宿。待安顿下来,胡钦差便命蒋县丞不必随时伺候,切莫耽误了公务。

“钦差大人有命,下官唯有遵从。”蒋县丞应一声,将王贤推出来道:“这位是本县户房司吏,署理典史事务的王贤王仲德,钦差大人这段时间在富阳,便由他全程陪同。”

王贤忙深深施礼道:“钦差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人。”

胡钦差深深看了王贤一眼,点点头道:“这段时间有劳了。”

王贤心说这位钦差待人接物挺客气,应该不算难伺候。

蒋县丞离去后,胡钦差便让王贤,将本县的僧会、道会请来。王贤赶忙命人去传,盏茶工夫,青藤道长和闲溪和尚便来了。

一僧一道见过钦差后,胡潆客气请两人坐下,端详一番,笑道:“二位气度着实不凡,想不到这小小一县,竟也藏有真人大德。”

“阿弥陀佛,大人谬赞。”闲溪和尚合十道:“不知大人召我二人前来,有何吩咐?”

青藤道长也缓缓点头。

见两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胡钦差并不意外,便对两人讲起了颁布御制诸书,敕封各道观寺庙之事,请他们将寺观的僧道名录呈上。

两人已然带在身上,便由那青年道士转交给胡钦差。

胡潆接过来翻看几页,微微皱眉道:“难道本县只有一寺一观,各二十僧道?”

“洪武二十四年,太祖皇帝命各州县只许保留大寺观一所,僧道集中居住,限各县僧道各二十人。”青藤子缓缓答道。

“但据本官了解,”胡潆眉头紧锁道:“各县原有寺庙道观并未废弃,有大量没有度牒的僧道存在。”

“在山野寺观中或许有之。”青藤子道:“至少县城里没有。”

“呵呵,青藤道长不必多心,本官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胡潆笑笑道:“恰恰相反,当今圣上仁德广厚,特命本官考察天下寺观,只要没有太大的问题,都会给予敕封的。”顿一下道:“至于其中的僧道,经本官当面考试合格,也会颁发度牒的。”

“善哉善哉。”听了胡钦差这话,两人都有些动容。

“所以请二位,给本官一份详细的本县寺观清单,”胡潆一字一顿道:“不要再敷衍我。”

“是。”两人面有惭色,告辞下去。

胡潆凝目望着他俩的背影,很久才收回目光,低声问道:“你怎么看?”

“应该没问题吧,”青年道士低声道:“如果有问题,他们应该不敢来吧。”

“那不见得,”胡潆缓缓摇头道:“要是本官一到,他们就望风而逃,岂不不打自招?”

“他们哪里不妥?”青年道士反问道。

“这两人太淡泊了,虽说出家人淡泊名利,但淡泊到他俩这样,实在是少见。”胡潆道:“这是多大的恩典啊,他俩却只说了个善哉善哉,哪像是外县那些僧会道会?”

“也许真是高僧大德也说不定。”青年道士道。

“呵呵……总之盯住他俩。”胡潆笑笑,压低声音道:“但不要打草惊蛇,我敢断定,那人绝对不会在富阳,这俩人就算是他的手下,也肯定是最外围,动了他俩,就会把那人惊出浙江!”顿一下道:“到时候就难找了!”

“大人为何断定,那人就在浙江?”青年道士不解道。

“明教的狗鼻子最灵,既然他们最近一直在这一片寻找,那人应该就在浙南。”胡潆轻声道:“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往西去,然后绕到江西,要让那人以为,我们已经放过浙江,把重点放在江西福建,这样他才不会继续南逃……万一把他逼到海上去,就太糟糕了!”

“然后我们再暗中查访,确定他的最终位置?”青年道士终于明白了。

“不错!”胡潆点点头,不无感慨道:“想在大明朝找那个人,看似不难,实则难比登天。有太多人不想让我们找到他了……”

青年黯然道:“是啊,他毕竟是……”话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

“所以得找一个,和过去没有瓜葛,也不太讲礼义廉耻的厉害角色,来替我们办这件事。”胡潆缓缓颔首道:“我这次来富阳,其实多半是为了他……”

第一百三十一章地狱的来客

钦差一行虽然从简,也有四五百人,照顾这么多人吃喝拉撒的重任,便全落在会江驿丞和驿吏两人身上。虽然他俩手下有县里派来的五十名民夫,依然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直到下半夜,准备好明天的早饭,两人才累得跟死狗一样,各自回屋准备睡他俩时辰。

李驿吏进到自个房间,一边捶着背,一边摸出火折子,吹出红光来,点着了桌上的蜡烛……

烛光一起,屋里登时明亮不少,李驿吏看见一条黑衣汉子,纹丝不动立在窗前……

李驿吏吓得掉落了火折子,大张着嘴巴两腿直筛糠,待看清那黑衣汉子的面容,他竟直接吓晕过去了……

本打算来个震撼出场的黑衣汉子,不由大为尴尬,只好将李驿吏弄到床上,又掐人中又捏虎口,好半天终于听到李驿吏的呼噜声……驿吏大人实在太累了。

黑衣汉子彻底失去耐心,正反两巴掌将李驿吏扇醒,揪着衣领把他拎起来道:“看看我是谁?”

“鬼……”李驿吏惊骇欲绝、声音微弱道。

“不错,我就是鬼!”黑衣汉子恨声道:“来向仇人索命的恶鬼!”

见李驿吏又要吓晕过去,黑衣汉子只好说人话道:“别害怕,我是何常!”

“何……何员外?”李驿吏眼睛瞪得比黑衣汉子还大,牙齿打颤道:“那还是鬼啊……”

“鬼有影子么?”黑衣汉子抬起手,烛光照出的影子,便笼罩了李驿吏的脸。

“你竟然没死?”李驿吏相信他是活人,依然难以置信道:“你是怎么逃过秋决的?”

“嘿嘿。”见他终于相信,黑衣汉子拉个杌子坐在床边道:“早跟你说过,我是锦衣卫!”

“那为啥早不亮明身份?”李驿吏历经磨难,变得敏感多疑道:“平白受这份折辱?”

“嘿,”黑衣汉子叹口气,说实话道:“其实我也没想到,先父传下来的身份,到现在还好使……”说着便简单讲出前因后果:

“我家三代粮长,我爹我爷爷都是洪武朝的粮长。太祖皇帝时,粮长比现在受重视多了,我爷爷我爹每年都会进京面圣,太祖爷除了问些收成风物的问题之外,也会问他们当地吏治民情之类。为了拉拢他们,太祖皇帝将天下所有粮长都编为锦衣卫,命其暗中监视地方官员……”

“可惜太祖晚年,误信文官谗言,处死了锦衣卫的指挥使,解散了镇抚司,我父亲这些锦衣卫的密探,一下子失去了组织。他老人家临终前才告诉我真相,对我说,如今皇上重建锦衣卫,我们这些密探说不定早晚有恢复身份的一天。我起先并不在意,日子过得不错,谁还想当探子?”黑衣汉子何常恨恨道:“直到那姓王的小贼,害得我家破身亡,自己也要被处斩时,我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可惜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那后来是怎么回事儿?”李驿吏小心问道。

“其实还是有人听到心里去的,那位参与会审的锦衣卫千户,亲自查明了我的身份,认定我确实是锦衣卫百户后,便把我提到了京城的诏狱,然后给我改名换姓,把我放出来!”如此隐秘之事,何常却毫不掩饰地说出来,并不怕惹出麻烦……锦衣卫的身份,让他的胆子十分肥壮。

“那现在员外是?”李驿吏惊叹道。

“现在没有什么何员外了。”何常板着面孔、一字一顿道:“我姓常,锦衣卫镇抚司小旗常在是也!”

“不是百户么……”李驿吏小声道。

“嘿……”何常,现在叫常在,常小旗尴尬地瞪他一眼道:“这是活命的代价,用三级官阶换来的!”说着又强调道:“镇抚司的小旗,地方知府也得尊着恭着!”

“那倒是。”李驿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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