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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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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鸭子,也算是心意十足。
又是一番好生招待,酒足饭饱之后,三叔公让族人们到外面去待着,要和王贤父子说点私房话。
“叔公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老爹被捧得晕晕乎乎,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转过年来,又要开科考了。”三叔公双手拄着拐杖,和蔼地望向王贤道:“听说仲德已经报名了?”
“是,”老爹点点头,吹牛皮道:“这孩子现在上进哇!我说你都是官身了现在,还考个什么劲儿?”说着看看王贤道:“但他说不,老王家还没出个秀才呢,为了给咱家争个脸,也得考!”
“……”王贤这个汗啊,是这么回事儿么?说反了吧您老。但那是他爹,也只能任由他信口雌黄了……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三叔公赞不绝口道:“要是王金他们几个浑小子,有仲德一半的聪明,咱们王家光大门楣也就指日可待了!”
“呃……”老爹咂咂嘴道:“王金几个也要考秀才是吧?”
“你看你这当爷爷的。”三叔公笑嗔道:“光顾着自己儿子,都忘了三个孙子也要考的。”
“没忘没忘,”老爹的酒醒了一半,讪讪笑道:“叔公的意思是?”
第一百九十五章试探
“我没什么意思。”三叔公呵呵笑道:“就是让他爷爷看看,那三个娃娃有秀才命不?”
王兴业什么人物?粘上毛比猴儿还精,他能不知道三叔公的意思?
族人们可知道王贤昔日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虽说如今浪子回头,但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半,这期间还经历了从临时工到正式工到官员的超级三级跳,就不信他能有多少时间读书!
但他却敢报名考秀才……要是秀才那么好考,那些几十年的老童生,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再联系到传说中科举的那些黑幕重重,达官贵人的子弟总能榜上有名等等,王氏族人们猜测,他父子肯定找到了终南捷径,有让王贤中秀才的法门!
本着一个蛤蟆也是抓、三只蛤蟆也是抓的朴素想法,三叔公想让族里几个小子,搭顺风车来着!
王兴业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哪够资格去影响科举的结果,但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得,因为王金三个也算他的孙子,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能一口回绝,那样就太无情了。没办法,王兴业只好装着思考,沉吟不语起来。
见他颇为难做的样子,三叔公终于忍不住道:“莫非他们三个没那福分?”
“唉,叔公,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王兴业叹气道:“以为我给王贤打通什么关节了,可是我向祖宗保证,没有!老侄我在省城,不过是个九品小官,根基又浅,根本两眼一抹黑,真没有这份能量。”顿一下道:“至于王贤为啥敢考秀才,其实是他自己的造化,去年上元节他作了首诗拔了头筹,省里的大员都赞不绝口,因此跟提学大人混了个面熟,这才想试一试的。”他终于说出实话了:“这是他的造化,别人强求不来的……”
“那么说,”三叔公难掩失望道:“他们仨真没福分了?”
“我不是说两眼一抹黑了么,科举那池水里有啥,行还是不行,我都不知道。”王兴业把话说得进退有余道:“您总得容我打听打听,回头过年回家,再给您个信儿,成不?”
“那有啥不成的。”三叔公点点头,嘱咐道:“试试看,别太勉强,不成就算了。”
“我有分寸。”王兴业颔首道。
打点上大包小包,送走了满载而归的族人们,王兴业让王贤跟自己到书房,刚要开口,王贤就举手道:“别找我,我没工夫操心这事儿。”
“臭小子,我也不愿意沾这破事儿。”王兴业叹气道:“可是族长开口了,咱们总得想想办法。”
王贤很少见老爹如此不自信,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跟老爹的出身有关。王兴业是刀笔吏出身,你让他操弄刑狱、变造账册那是一点不打怵,但科举那是文化人的事儿,跟他根本不是一国的,小吏出身的老爹难免气短。
“爹,这事儿太麻烦了。”王贤叹气道:“县里我还能想想办法,可要取得秀才功名,得练过三关啊!县里只是入门,然后府里要考,最后督学还要院试……咱们哪有那本事一一打通?”
“别跟我说这些规矩套子,”老爹闷声道:“老子就知道一个理儿,规矩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一定是握着印把子的那个说了算!”
“是……”老爹也不只是看《三国》学谋略,还信奉实践出真知。对于他以几十年经验得出的结论,王贤只能点头称是。
“那么趁着过年的机会,去提学大人家走动走动,探探口风!”王兴业恢复了霸道,下令道:“再说也得混个眼熟,别让提学大人忘了你,到时候可就傻眼了!”
“好吧。”王贤无奈应下。
“你也别太勉强。”成功将包袱丢给王贤,王兴业浑身轻松道:“打听一下,让我有话回给三叔公就行。”
“知道了。”王贤点点头。
“成,那我回衙门了。”王兴业龇牙笑道:“在家好好念书啊!”
“我念得下去么!”王贤终于忍不住了:“这家里头门庭若市,简直比我在浦江当典史还忙。我得换个地方看书,不然啥也看不进去。”
“别价。”王兴业却不许道:“念书么,毕竟是个副业,考不上又何妨……”言外之意,耽误了收礼就不划算了。
“合着重不重要,都在老爹这一张嘴。”王贤郁闷道。
“好了好了,”王兴业笑道:“人来的也差不多了,往下就清净了。”
“清静得了么?”王贤郁闷地嘟囔一声。
果然是清静不了,没两天,李观和礼房书吏张济来了,两人代表富阳县衙和蒋县令,来看望曾在衙门当差的王贤父子。
两人所带的礼物还算丰富,但一看就是临时凑起来的,不过谁关心这个呢?王贤请两人吃酒……话说他最近天天请人吃酒,整天醉醺醺的,还背个屁书?一面吃酒一面叙些别后之情,在两人的马屁声中,王贤开始吹嘘自己在浦江的经历,又跟周臬台整天在一起,又和郑藩台结成良好的私交,还成了胡钦差的朋友,把两人听得一愣一愣。
两人半辈子在县里当差,藩台臬台也是见过几次的,但每次都是俯首跪着,大气都不敢喘。听王贤却跟他们成了朋友,都不禁咋舌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缘分呗。”王贤笑道:“其实他们也是普通人,只是咱们平时没机会接触罢了。”
“那你这造化可不小。”两人不禁肃然起敬道:“日后少不得烦请大人拉兄弟一把。”
“好说好说。”王贤满口答应下来,继续劝酒不停。
待到酒过三巡,张济终于忍不住道:“对了,前段时间那些商号的人来过吧?”
“嗯。”王贤点点头,笑道:“那帮家伙吃水不忘挖井人,还算有点儿良心。”
“倒是难得……”张济咋舌道:“他们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王贤淡淡道:“拉了拉家常而已。”
“大人别误会,”张济意识到自己问的冒昧,赶忙改口道:“小人的意思是,他们没胡说八道吧?”
“什么意思?”王贤皱眉道。
“是这样的,”张济轻声道:“县里最近发生了些事情,大人千万不要听一面之词。”
“是这样啊。”王贤缓缓道:“那我听听两面之词。”
“这……”人的名、树的影,王贤给张济的压力太大了。他看看李观,意思是,你别光让我一人说啊!
哪知李观却像傻瓜一样,只是笑,却绝不搭腔。
心里暗骂几声,张济只好硬着头皮道:“当初魏大人在县里时,成立的两家商号,本意上自然是很好很好的,但是外人不能体谅,净说些‘官商勾结’之类的怪话,还有御史上本参劾,大老爷现今压力很大。”顿一下道:“而且两家商号的账目,也存在很大的问题,为了少向官府交钱,他们把大量的收入转移,将盈余压得很低很低……”
“所以呢?”王贤语调益发清淡。
“所以,”张济咽口唾沫,小声道:“知县大人想看看,是不是过年请大人回县里商量一下,重改一下章程……”
“怎么个改法?”
“让商人们退股……”张济强笑道:“当然不是断他们生路了,退股之后,官府还会优先授权他们经营的,”见王贤没什么反应,他大着胆子解释道:“这样官商分开,物议会少很多。官府只拿固定数额的包卖钱,多赚了都是商人的,这样双方也不会有争执了。”
王贤听了不禁暗叹:‘谁说古人没有经济头脑,这不满是办法么?’不过这就是他孤陋寡闻了,这种包税制也叫商包制,在宋朝尤其是南宋盛行。到了元朝,更成了不懂经济的蒙古人,收取利税的不二法门。当时几乎所有收税和专卖的权力,都被蒙元政府包卖出去,由豪族商人承接,来替官府收税或者专卖。
但这不影响他的判断,因为这里面的猫腻他太清楚了——蒋知县折腾来、折腾去,肯定是为了给那些不死心的狗大户,制造取而代之的机会,让他们获得商号的控制权!
张济说完好一会儿,见王贤沉默不语,脸色却越来越冷淡,心下不禁抽搐,用脚尖使劲捅了捅李观。
李观却一脚踩在他脚尖上,痛得张济忍不住‘哎哟’一声。
“怎么?”王贤皱眉道。
“没事儿,我,我……”张济苦笑道:“脚尖踢在桌脚上了。”
“小心点,”王贤淡淡道,张济刚要应下,却听他接着幽幽道:“我是说你们大老爷。”
“哦?”张济一凝,低声道:“大人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官府得讲信用,已经公开宣布的事情,就不好改了。”王贤冷眼冷面道:“蒋知县只想到自己的脸面了,前任魏大人的脸面呢?”顿一下,毫不掩饰地威胁道:“魏大人如今身为翰林,随侍皇上左右。”
第一百九十六章红袖添香夜读书
“你说魏大人要是知道,自己被昔日的下属,如此不留情面地打脸,会是个什么心情?”王贤朝北面拱拱手道:“魏大人是讲体面的人,出了这种事,他还有脸在皇上面前待么?”
“这……”张济瞠目结舌。
“还有郑方伯,富阳县立粮号的店名,就是他亲笔所提的。”王贤接着道:“这是为了嘉奖几位粮商,在年初粮荒是所做的贡献。这才一年不到,官府就眼红想据为己有,你说郑方伯会怎么想?”
“这……”张济额头见汗,他被王贤的危言耸听吓到了。
“当然,大人们生不生气,咱们谁也说不准。”顿一下,王贤黑着脸道:“但有个人很生气,我却可以跟你打包票!”
“谁?”张济颤声道。
“我!”王贤冷哼一声道:“你回去跟姓蒋的说,王贤很生气,让他看着办吧!”
什么叫狂言,这就叫狂言!蒋知县原先当八品县丞时,王贤还是个正式身份都没有的小吏。如今人家已经是七品正印了,王贤也不过是个赋闲的不入流官员,有什么资格和他叫板?更别说威胁上官了……
可王贤就是威胁了,而且听者丝毫不觉狂妄,反倒替蒋知县担忧起来,这真是奇谈一桩——但你要是了解两人的过往,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在富阳人的印象中,王贤就是个天生的煞星,每次他挑战的,都是比他强大太多的对手,看起来根本没希望取胜!可他偏偏,都赢了……凡是被王贤威胁过的人,无一例外都下场很惨。那些想对付他的人,非但没有成功的,还都把自己赔了进去!
辉煌的战绩铸就赫赫的威名……当然是在富阳县范围内,又在外面结交了一帮大佬……尽管估计也谈不上啥交情,但依然可以让他的威胁更加有力!
听了张济带回来的话,蒋知县把自己关在签押房一整天,尽管不知他有没有想明白什么,但下人们都知道,大老爷这个年,是别想过痛快了……
但王贤的这个春节,过得很愉快,越往年根,客人就越少,他终于有时间好好享受一下‘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意境。
雪落无声、寒冬料峭,书房中却烧着暖笼温暖如春,夜读书时无需臃肿的棉袍,只需春衫单鞋即可。林清儿身穿高竖领、斜对襟的鹅黄长衫,下着一袭素雅的长可及地的白色罗裙,如瀑长发简单用金簪盘在脑后,更显得脖颈修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她捧着个精致的香盒,步态优雅地步入书房,先朝专心读书的郎君浅浅一笑,然后款款跪在书桌旁的案几前……古人焚香,必在深房幽室、矮桌置炉,与人膝平。搁下香盒后,她用竹筷从炭盆中,挑出一片特制的银丝炭,小心置入几上的三角紫釉香炉中,然后用细香灰填埋,以细细的竹签在香灰中戳些孔儿,再覆以薄薄的云母片。
做完了这些,她才打开香盒,以食指与拇指轻轻捻一粒如鸡头米的小小香丸,点入香炉。那优雅的姿态,让王贤看直了眼,兀然想起两句诗道:“一双十指玉纤纤,不是风流物不拈……”
“要专心呢……”林清儿回眸一笑,轻笑薄嗔道。
“我很专心的……”王贤正色道:“在欣赏红袖添香,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焚坏了香,我可不管了……”美人轻嗔,风情婉转。林清儿说完转回头去,专心看那香炉。
所谓焚香,并非直接把香烧掉,而是将香丸搁在炉中云母片上,以炭火微薰,缓缓散发出香气。焚香的过程相当烦琐,焚上了还不算完事,因为香一旦焚起,还需要不断加以观察。否则,香烟若烈,则香味漫然,顷刻而灭。
从外面看不到香炉里的情况,所以林清儿将纤纤玉手放在香炉顶上,凭手感判断炉中火势是过旺还是过弱。所谓‘几度试香纤手暖,一回尝酒绛唇光’,总之是让人极度赏心悦目的风景……
整个焚香的过程琐碎,如果是男人或是丫鬟来作,难免让人心烦。唯有红颜知己,于案塌之畔、夜半焚香,才能让人感到无上曼妙的享受。
不过红袖添香再美好,夜读书才是目的。美人焚香之时,七分心神却都在王贤身上,一旦他懈怠走神,便花容戚戚,虽然不言不语,那一双眸子里的伤心,便让他乖乖投降,专心背他的八股文。
若是王贤表现得好,林姐姐亦不吝赏赐。香茗点心、磨墨按硗,甚至奉上香吻,把个血气方刚王二郎,给哄得火力全开,一晚上背三篇,还有空和他的林姐姐卿卿我我!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真是话糙理不糙也。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这天王家来了一群道士。看门的老秦这阵子被客人奉承得找不着北,见对方空着手,也不对自己意思意思,还以为牛鼻子们是来化缘的呢,便摆出个冷脸道:“快走快走,我家主人信佛,见不得道士!”
谁知众道士闻言,竟面色大变,为首那个劈手就把老秦抽了个大马趴,然后带着众师弟气冲冲进门去了!
“哎呀,有道士擅闯民宅啦!”老秦倒也敬业,死死抱住个道士的腿,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几个护院闻声跑了出来,手持棍棒,拦在众道士身前。王家原先是没有护院的,最近给王家送礼的人络绎不绝,王兴业自然要防备贼惦记,便雇了几个品性端正、武艺高强的壮丁来家里。
可惜他一个月二两银子雇到的高手,实力远不如卖相,也不见牛鼻子怎么费劲,就全都给打趴下了。
王贤听到前面的动静,但他没有武功,而且关键时刻,灵霄那死丫头竟跟银铃出去疯了,家里再没可用之人,又不能一走了之。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朝众道士笑道:“诸位道爷有话好说,伤了人更不好讨债。再说这家人是官府的,万一他们反咬一口,咱们在牢里过年就不划算了。”
“你是干啥的?”为首的一个道士牛高马大,打量着他冷声问道。
“我是来讨债的。”王贤笑道:“诸位道爷也是吧?”
“我们不讨债。”那道士冷哼一声道:“我们找他算账的!”
“那还是差不多。”见对方并不怀疑自己,王贤便知道他们之前没来踩过点。只要不是光天化日、入室抢劫,就总能应付过去。“这小子欠了我五十两银子不还,不知道拉了道爷多少饥荒?”
“这小子忘恩负义、欠债不还,真是该死!”道士闷声道:“他在哪,我们揍他的时候,你也来几下出出气!”
“那感情好,可惜他躲出去了。”王贤心肝直颤道:“不知他怎么得罪诸位道爷了?”
道士断然道:“那小子忘恩负义,我们少爷为他到现在醒不来,他家里人却说最见不得道士!”
“呃……”王贤突然有些明白了:“诸位来自武当山?”
“嗯。”道士闻言警惕道:“你怎么知道?”
“我虽然是债主,但也得替他说几句公道话,”王贤面不红心不跳道:“说王家最见不得道士,那纯属造谣!王家上下对闲云少爷那真是铭感五内,不仅请了最好的大夫,王贤那小子还衣不解带地在床前照料他,对他妈都没这么孝顺,这些都是我亲见的。”
“那为啥门子说,王家信佛,见不得道士?”另一个道士问道。
“肯定是门子瞎说八道,”王贤道:“王贤这人最崇拜的就是张真人,正准备去武当山朝拜,看看能不能收他个记名弟子呢!”
“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为首的道士奇怪道。
“因为我是他大哥的二弟,也是他姐夫的小舅子。”王贤咽口唾沫道:“总之,他的事儿,我比谁都清楚。”
“难道是误会了?”道士们面面相觑道:“我们大小姐在哪,把她叫出来问问。”
“灵霄和王贤他妹妹逛街去了。”王贤笑道:“等等就见到了,诸位道爷不妨坐等,看你们风尘仆仆的,肯定累坏了吧。我让人泡茶备饭。”
“你个讨债的瞎掺和什么?”谁知马屁拍到马脚上,为首道士冷声道:“不就欠你几十两银子么,就把这儿家当自个家了?”
“……”王贤险些吐血道:“道长教训的是……”
既然不确定王贤忘恩负义,道士们便没有擅闯后宅,而是耐心等主人回家……见他们蛮守规矩,王贤想先去后面看书,却被他们拦住,训斥道:“后宅是女眷住处,你个男人岂能擅闯?”
王贤大张着嘴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闷头陪他们枯坐着,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把满载而归的银铃和灵霄盼回来。
一看灵霄开心的样子,众道士才放下心来,起身行礼道:“大小姐!”
“吓,你们怎么来了?”灵霄一看几个道士,就开心笑道:“我爷爷呢,他来了么?”
第一百九十七章过年
“大小姐也知道,几十万民夫在咱们山上大兴土木,掌教师公实在没法走开。”那领头的道士一见了灵霄,就像老鼠见了猫,大为紧张道:“所以叫我们来,看看少爷和大小姐……”
“然后呢?”灵霄的笑容渐渐敛去,小嘴却嘟起来。
“然后看看大少爷的情况。”道士说着拉过身后一个老道道:“先让云南子师伯给大少爷看看吧。”
“嗯……”灵霄这才点点头,对老道士还算客气道:“白胡子师伯,你快去看看我哥吧。”
“好好。”老道士宠溺地看着灵霄道:“大小姐请带路。”
“跟我来。”灵霄便带着一众牛鼻子进去了,倒把王贤晾在外头。王贤挠挠头,也跟着进去。
房间里,老道士给闲云号了脉,也说情况还不错,等他自己醒过来就好。“这段时间先不要动了,等少爷醒了再说。”
“跟没说有啥两样……”灵霄撇撇嘴道:“还有别的事儿么?”
“大小姐已经下山快一年了,是不是该回山了。”为首的道士小声问道的。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我爷爷的?”灵霄看他一眼道。
“是掌教师公的意思……”
“你让他自己来跟我说,别人带话不算。”灵霄断然道:“回去告诉我爷爷,我得守着我哥哥,不回去!”
“大小姐……”为首道士硬着头皮劝道。
“少废话,”灵霄小脸一绷道:“不然我让小贤子饭都不管,就把你们撵走!”
“大小姐你误会了……”为首道士赔着笑道:“掌教师公的意思是,如果大小姐实在不想回山,就让我们留在这儿,保护大小姐和公子。”
“用不着!”灵霄却气哼哼丢下一句。
“用得着用得着。”自从得罪了明教和锦衣卫,王贤就寝食难安,他坚持想考秀才,未尝不是给自己增加一层保护的意思,尽管这种保护聊胜于无。
王贤正愁着没处找可靠的高手呢,忙出声道:“诸位只管留下,我这就让人收拾住处,日后好吃好喝,绝不慢待!”
“你怎么又瞎掺和?”为首道士受气朝王贤撒,瞪着他道:“怎么还不走?”
“这是我家,我能去哪?”王贤笑道。
“你家?”道士们糊涂道:“你不是讨债的么?”
“是啊,没听说过,儿子是爹娘的讨债鬼么?”王贤笑道。
“你不是说,你是他大哥的二弟,姐夫的小舅子么?”道士们又问道。
“笨蛋,那不还是他么?”灵霄大感丢脸,朝王贤气呼呼道:“小贤子,你这个叛徒!”一跺脚便跑掉了。
“你真是王贤?”众道士面色不善地打量着王贤:“那刚才为何戏耍我们?”
“诸位道长凶巴巴,在下怕挨揍啊。”王贤苦笑道。
“现在一样揍你!”为首的道士举着醋钵大的拳头,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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