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帝业缭绕-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魏良媛低声说完当时的情形,抬眸却见微浓正盯着自己看。那目光清澈如流溪,锋利如冰刃,仿佛有穿透人心的力量,能看清楚她所有肮脏的心思。

魏良媛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位妃面前无所遁形。

“你在说谎。”果然,微浓戳穿了她。

魏良媛咬了咬下唇。

“当时我命你护送金城公主回灵犀宫,一上,你有的是时间与她单独说话,你甚至可以要求与她同辇而回。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选在临出东宫之时传递消息?”

微浓食指轻敲桌面:“须知公主的鸾轿当时就在东宫外候着,人前人后众目睽睽,根本就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你如此聪明,又怎会想不到?”

她话音甫落,魏良媛已是脸色发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我猜想你必定是在门槛上滴了什么油渍,才能让金城公主滑倒。你故意当着众人的面使这一招,好让人证替你撇清干系。而公主收了你的纸条,必定以为你是明尘远的人,也绝不会疑心你害她,反而还会维护你。是不是?”

“您真是好眼力。”魏良媛无奈地承认了。

微浓也无心对她的手段穷追猛打,只是质问道:“如今,你还要咬定你的主是明尘远吗?”

“妾身羞愧……但妾身的确是二公的人。”魏良媛轻轻阖上双眸,往事渐渐浮现在她眼前,凄清而绵远:“妾身本是明府家奴,十二岁以前,一直在二公身边当差。后来……相爷选中四个女孩送去教坊艺,因缘际会之下,无意中看到了妾身的舞姿,便宠幸了妾身……”

“原本我们去教坊艺时,用的都是新户籍,因此殿下一直不知妾身出身明氏。后来明良娣进了东宫,妾身便与她互相照应。”魏良媛跳过了细枝末节,直接说道:“直至今年明氏落败,明良娣因此与妾身有了龃龉,妾身才改投二公的。”

“明良娣知道你跟了明尘远,竟不戳穿你?”微浓将信将疑。

魏良媛笑了笑:“她原本是想告发妾身的,可一旦告发,妾身从前与明氏的关系便会被翻出来,届时后果更加严重。”

微浓恍然大悟,的确如此。

“那你为何还要加害金城公主?你难道不知,明尘远很希望留下这一胎?”微浓再问。

“那孩是大公的。二公虽然不计前嫌,可只要明良娣在,妾身就不能放心。万一明良娣日后挑唆孩报仇,便会对二公产生威胁。与其将这祸患留下,不如快刀斩乱麻。”魏良媛如实答道。

“你这些想法,好似逾越了本分。”微浓不客气地评价。

魏良媛又笑了,眸中落寞之意一闪而过:“金城公主是有福之人,以后……他们还会有孩的。”

微浓没再问下去。

“您看看金城公主,再看看妾身,便该知道相知相许多么不易。”魏良媛几不可闻地轻叹。

“你是来给聂星痕做说客的?”微浓毫不客气。

魏良媛沉吟片刻,只答:“妾身不知您与敬侯殿下究竟是何关系,但您的近况,晓馨都会定期送出去。二公每有新的指示,也必定嘱咐妾身护您周全。”

“原来我的消息,聂星痕都一清二楚呵。”微浓朱唇浮起一抹轻嘲:“我不会帮他的,你走吧。”

“那您是要帮吗?”魏良媛立刻反问。

微浓再次看向她的小腹:“他毕竟是你孩的爹,你真要背弃他?”

魏良媛眸色一痛,抚上自己的小腹:“这已不是妾身第一胎了……妾身福薄,根本留不住孩。这些年……也已经习惯了。”

她真的没有垂泪,虽然她的表情已是泫然欲泣。微浓见状沉默良久:“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万一……万一敬侯反败为胜,你当如何自处?”

魏良媛早已想过这个问题了,不禁苦笑:“万一敬侯反败为胜,妾身是良媛,怎么可能再跟着二公呢?”

“你可以换个身份,重新来过。”微浓将自己的经验传授。

岂料魏良媛摇了摇头:“这宫里认识妾身的人多了,教坊里也是……妾身自知配不上二公,届时会效仿青城公主,入道求去。”

好久没能听到自己这个封号了,微浓竟也感慨万千:“若非向道之人,还是不要去搅乱道门清净为好。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思,你可以不听。”

“妾身明白,多谢您。”魏良媛缓缓点头:“其实妾身所求不多,有生之年,能为二公一用,无论是成是败,妾身总是对得住他的。即便他败了,妾身还是良媛,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又是一个痴人儿……微浓已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了。

倒是魏良媛先反应过来,再次笑叹:“妾身原本是有备而来,没想到对着您倾诉一番,有些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那就不要说了。”微浓态很坚决:“我与聂星痕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去告诉他,我不会帮他的,我恨不得看他死。”

“二公已猜到您会如此说了,他只让妾身带了一句话给您。”

“什么?”

“但望您能袖手旁观,不要助纣为虐。”魏良媛道。

“助纣为虐……”微浓重复着这四个字,很是迷惑:“到底谁才是‘虐’?敬侯既然知道的手段,却能对生父见死不救,难道他就是好人了?”

“敬侯如今自身难保,根本无力挽救。”魏良媛眉心微蹙,抿唇思一瞬,又劝:“娘娘,您正直,也单纯。妾身在宫中生活良久,有句话想要告诉您,不知当讲不当讲。”

“咱们已交谈至此,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微浓相请。

“世事并不是非黑即白,它是五彩斑斓的。”魏良媛诚恳说道:“您无欲无求,故而纯良如白;可世人皆有所求,便不可能清清白白。敬侯殿下有悖于您的原则,但并不代表他是个坏人。”

“久居宫廷之人,都是五颜六色。只不过,渐趋于黑,而敬侯殿下独属于灰色。”魏良媛见微浓已露出思之意,

便也点到为止:“妾身没什么问,也不知这比喻恰不恰当。您是剔透之人,必定懂得妾身的意思。”

“我总算知道,魏良媛为何能盛宠多年而不衰了。”微浓无比感叹地道:“你才是真正的剔透之人,相比之下,我很汗颜。”

“您别折煞妾身了。”魏良媛盈盈笑道:“凡事总要换个心思考虑,那么如今,敬侯殿下与二公的请求,您肯答应了吗?”

微浓垂了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动摇之色:“我会考虑一下。”

魏良媛知她性执拗,也不泄气:“登基在即,殿下与二公都不想让您受到任何伤害……还望您尽快做出决定。”

“我会的。”微浓仍不肯松口,只道:“你也好生养胎,若有我力所能及效劳之处,千万不要客气。无论彼此立场如何,我都希望你保重。”

“我会的。”魏良媛不觉改了自称,慢慢从座上起身,一瞬间,她又成了那个恪守礼节的良媛:“逗留久,会惹旁人起疑,妾身先行告退了。”

微浓也起身颔与她见礼,目送她步态轻盈地走出殿门。若是聂星逸不说,微浓根本看不出来,魏连翩这婀娜纤细的身段,竟然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个自称没读过书的女,以低微的出身傲立于东宫众姬妾之上,以她独有的处事方式,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与喜爱。

也许,魏连翩是对的。这世事纷繁复杂五彩斑斓,并不是非黑即白。是自己过有棱有角,便要求所有人都认同自己的处事原则。但其实,自己也已经不是纯白如纸了,又如何能苛求别人呢?

“良媛且慢,”就在魏良媛即将推开殿门之时,微浓忽然唤住她,“我想好了,烦请你告诉明尘远,我可以袖手旁观,甚至什么都不说。但我有两个条件。”

“一,楚王室不能受此事牵连;二,事成之后,让聂星痕放我离开。”

第95章珠胎暗结(一)

隆武十九年八月十六,燕王聂旸因患心疾久治不愈,午时刻驾崩于龙乾宫,上谥号“武大圣大广皇帝”,庙号“高宗”。监国聂星逸宣读先王遗旨,授封位顾命大臣,因宣诏时不胜悲痛,以致罢朝日。

八月十八至二十,群臣次奏请复朝登基,谓曰:国不可一日无君。

八月二十一,聂星逸应奏复朝,正式继位,改元“天德”,大赦天下。尊王后赫连璧月为后,册封妃暮微浓为王后,加封敬侯聂星痕为天策上将,建邸天策府,命其长驻京州。

八月二十,高宗梓宫在殿停满七日,新王聂星逸亲自扶灵送入王陵下葬。丧葬典仪持续日,举国致哀。

此后一月,新王以雷霆手段整饬朝纲,整肃调动了一批朝臣,有擢升,有启用,有外派,有发落。因发生在聂星逸继位之初,燕史称之为“天德朝案”。

转眼已是十月底,微浓的封后仪式也在平稳中进行完毕,毫无疏漏与差池之处。对于朝中所发生的一切,她秉持了一个态,便是“袖手旁观”。

聂星逸见她顺从地接受了王后之位,还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也并未多想,更无暇多想。两人依旧不甚和睦,聂星逸继位以来,只在册封大典前见过微浓几次,之后一个入主龙乾宫,一个移居凤朝宫,两座宫殿隔得又不近,二人便各自忙碌,互不相见了。

微浓觉得,当初建造这座燕王宫时,时任燕王与王后必定感情不和,又或许是夫妻做得久了,积攒了一些不欲为枕边人所探究的隐秘,才会将两夫妻的寝宫修建得相望。

不过,这正合了微浓之意。

宫人们对此议论纷纷,都疑惑于新王对王后的态。若说王后不得宠,可国丈定义侯却得到了重用,得以时常出入王宫,与新王私下商议朝政;可若说王后得宠,新王继位以来几乎从不踏足凤朝宫,每每有宫人提起王后,新王也总是沉了脸色。

与王后的失宠形成鲜明对比,明丹姝与魏连翩恩宠日盛。明丹姝从良娣一跃成为明淑妃,魏连翩则因身孕之功,升为九嫔之的昭仪。微浓心里清楚,作为聂星逸登基以来的头一胎,魏连翩无论生男生女,封妃都不过是早晚而已。并且,聂星逸必定会将这个孩视为福星,宠爱至。

如此不咸不淡地过着日,燕王宫看似又恢复了平静,除了明丹姝偶尔的挑衅之外,一切尚算安闲。只是聂星痕一直未见什么动静。

说来也是奇怪,去年十月底时,京州气候骤然转冷,聂星痕遇刺重伤的那个月,更是史无前例的严寒,滴水成冰。而今年的这个时节,京州城却是气候怡人,毫无冬季到来的征兆,日日暖阳。

唯有遍地枯黄的落叶,诉说着季节的凋零,还有人心的凋敝。

冬月初,一个消息打破了这种难耐的平静——金城公主聂星彩再次有了身孕!

自从驸马明重远赐死之后,金城公主一直住在燕王宫里。从养胎到落胎,从燕王病重到新王继位,她好似越发懂事起来,对一切风波都不闻不问,每日除了去燕王榻前侍疾,便是安安分分地呆在灵犀宫日。

怎么突然就有了身孕!她明明今年六月初一才落了胎!前后算起来刚满五个月而已,又重新怀上了!

是明尘远频繁出入了燕王宫?还是金城偷偷溜了出去?微浓猜想无论是哪一种,金城珠胎暗结之事,都足以让赫连后与聂星逸大发雷霆。

显然金城自己也做此想,她根本没敢将有孕之事告诉母亲与胞兄,第一个便想到了微浓。经过上次在东宫含紫殿小产之事,她也聪明了,这次没有亲自过去,而是差人去了一趟凤朝宫,请微浓过来。

微浓听到消息后,立即赶往灵犀宫。由宫人引着进了偏殿,便瞧见金城斜斜倚在一张鎏金乌木榻上,衣装朴素,长发披垂,满是娇弱无力的模样。可让她未曾料到的是,聂星痕居然也在。

前一次正式相见,还是在长公主的寿宴之上,后来她怒闯宣政殿时,明知他也在殿上,却没有看他一眼。

世事难料,这半年里彼此都经历了多变故,从前的恩怨情仇仿佛都已消磨殆尽,唯独那种陌生而熟悉的疏离感,始终依旧。

微浓明白了,必定是明尘远不方便进宫,才让聂星痕来代为探望金城。她忍不住打量对方,觉得他又瘦了,比从前还要清朗嶙峋,而这也更加显得他一张俊颜棱角分明。眉如墨裁,鼻梁挺直,似将山川河流锦绣巍峨都融在了这一张脸上,气质沉着,姿态沉稳,却是夺人心魄。

尤其,是他望着她的目光,令她无所遁从。

当着宫人们的面,她也不好表露什么,只得与聂星痕略微客气了几句。

金城也是有眼色,当众自责:“我身不适,还要劳烦王嫂凤驾,实在是过意不去。”

“无妨,总不能让你病中来回折腾。”微浓语气有些僵硬。

“下个月便是王兄的寿诞了,我这做妹妹的备了件礼物,也不知能不能拿得出手。恰好王嫂与二哥今日都在,能帮着参谋参谋吗?”金城口中如是说,目中已流露出企盼之意,眸光闪烁地看着微浓。

微浓抿唇沉默,聂星痕便低声调侃金城:“难为你一片苦心,做哥哥的怎能不帮你?”

金城瞥了一眼微浓,见她仍旧不表态,便只当她是默认了。于是,金城屏退了殿内所有的宫婢,连同微浓带来的人也一并赶了出去。

眼见殿内四下无人,金城才哭丧着脸,表露出几分怯懦:“王嫂,二哥,你们快替我想想法啊!这孩……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生下来。”聂星痕面色不改:“我会尽快去向母后请旨赐婚。”

“母后会打死我的!”金城急得险些落泪,又将目光转向微浓:“王嫂,我该怎么办呀?”

“实话实说。”撇开对赫连璧月与聂星逸的厌恶,微浓对金城尚算关照,也不想将她母兄的作为算在她头上。她知道,聂星痕也是这么想的。

“你同明将军是彼此倾慕,如今又有了孩,以王后对你的疼爱,再加上驸马一案的愧疚,她即便再生气,也不会拆散你们的。”微浓如是分析。

“可是……”金城抬眸看了看聂星痕,欲言又止。

聂星痕是何等的聪明,自然晓得她的意思,承诺道:“只要母后同意这门婚事,我会立刻将仲泽调离,短期内不再见他。你不必担心母后因我而恼他,毕竟,他还是明氏孙。”

聂星痕口中的“仲泽”,正是明尘远的表字。

这寥寥数语,打消了金城公主最大的顾虑,她不禁长舒了一口气,面露感激之色:“二哥,做妹妹的在此谢谢您了。这个人情,日后我与尘郎必定加倍偿还!”

“不必日后再还。”聂星痕笑着摆了摆手,毫不客气地道:“你若想谢我,现下就让我与王后娘娘单独说两句话,借你个地方,如何?”

金城沉吟片刻,

想起聂星痕对微浓的杀夫之仇,一时有些踌躇。但转念想起自己方才承了聂星痕这么大一个人情,她也不好再回绝,只得抬手一指宫婢夜间值守的小屋,道:“我在这里替你们望风,不要久。”

金城答应得痛快,反倒让聂星痕有些诧异。但他并不是个细究原因之人,他更懂得把握当下,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独处。

他转看微浓,无言地伸手相请。

微浓迟疑片刻,到底还是顺从了这个安排,与他一并走入值守的小屋。聂星痕走在后头,顺势关上屋门,却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既热烈又思慕,既深沉又灼热。

微浓难以忍受他这种目光,撇过头看向虚空之处,淡淡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上次你让魏连翩带给我的两个条件,”聂星痕沉敛神色,“第一个,我必当竭尽全力;但第二个条件,我不同意。”

“可她当时带回的传话,你分明是同意了。”微浓大为不满:“你想反悔?”

“当时情势危急,我没法不同意。”聂星痕顿了顿:“再者,我也不想让她知道多。”

微浓垂下双眸,只道:“你若不同意,一切免谈。”

“就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非走不可?”聂星痕蹙起眉峰。

“你们兄弟间的手段,我受够了。”微浓仍旧不看他,语气寒凉:“既然你是晓馨的主,那当日将我送入龙乾宫密道里的人,必定是你无疑。我明白你的用意,你想让我亲耳听一听他们母的用心……”

微浓顿了顿,深蹙娥眉:“但我实在无法想象,你既然掌握了龙乾宫的动向,又知道了那条密道,却能忍着不救你父王,眼睁睁看他被赫连璧月折磨死?”

第96章珠胎暗结(二)

“你总是把我想成十恶不赦。”聂星痕听闻此言,只得耐着性解释:“那个密道,我是今年八月初才听宝公公说的。赫连璧月盯得严,宝公公一直苦无联络我的机会,直到金城进入龙乾宫侍疾,他诱骗金城给仲泽捎了两句话……我这才知道,原来父王一直属意我继承王位。”

话到此处,他又自嘲地笑笑:“宝公公将父王的安排都说与我听了……你是知道了父王的心思,才答应嫁给聂星逸的,是不是?”

“是。”微浓没有否认。

“那你竟也瞒着我?”聂星痕终于有些恼了:“你知不知道,你若早点说出来,我们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也许我们……”

“没有也许。”微浓干脆利落地打断他:“除非时光倒流,楚璃死而复生,否则你我注定成仇。”

聂星痕目光懊丧,又暗藏伤情地看着她。

“我不想与你谈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微浓意态坚决地转移话题:“既然你让我袖手旁观,咱们还是就事论事吧!无论你是成是败,我都要离开燕王宫。你若赢了,我少费点周章;你若输了,我也能逼着聂星逸放我走。”

“他会放了你吗?”聂星痕勾起冷笑,似在嗤嘲她的天真:“即便聂星逸肯,定义侯会肯吗?他才刚当上国丈,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走?”

微浓性阖上双眸,不再答话。

“还有,”聂星痕开始咄咄相逼,“如今你已接近了真相,就此一走了之,你难道不觉得有愧?你良心上能过得去?”

两句质问,使微浓的身形猛然一颤,旋即她睁开双眸,终于正视他:“你也猜到了?”

聂星痕又笑了,不答反问:“长公主寿宴之前,你我曾见过一面。当时我说她的镯很眼熟,你的表情是吃醋吗?”

微浓闻言轻嗤:“你若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

“其实你误会了。”聂星痕看着她,正色解释:“那只镯,我不是见明丹姝带过。”

微浓眸色一凝,看了看屋门的方向:“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聂星痕也看向屋门处:“应该是的。”

两个人,四道目光,交汇之处仿佛有闪电乍起,似能穿透屋门,照见外头的某个女。

正想着金城公主,她的声音便恰好传了进来,隐隐带着几分急切:“王兄!您怎么来了?”

微浓与聂星痕立刻对视——是聂星逸!

燕国对嫡庶向来看得很重,金城是嫡出的公主,聂星逸也是嫡出,而聂星痕是庶出。因此,金城唤前者是“王兄”,称呼后者是“二哥”。

“王兄!王兄……”屋外想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像是聂星逸在到处翻找。金城慌忙地阻止他:“您在找什么?我正病着……”

“让开!吃里扒外!”聂星逸声音冰冷彻骨,似蕴藏着巨大的怒意,话音才刚落下,小屋的门已被他一脚踹开。

微浓与聂星痕相对而立,齐齐转看向他,俱是无话。

聂星逸目光骤冷,在两人之间徘徊一阵,瞧着他们“并肩而立”的情景,只觉得异常刺目。可到底,他克制住了,缓缓浮上莫名的笑意:“我当是谁,原来是二弟在此。”

微浓听着这话更觉刺耳,眸色渐冷凝在他面容之上:“王上这话是何意呢?”

“见过王兄。”聂星痕也不急不缓地回笑:“金城身抱恙,臣弟从圣书房出来,便顺来瞧瞧她。”

“那是王后来得凑巧了。”聂星逸隐晦地指责。

微浓双手收于广袖之中,语气清淡直言不讳:“人心龌龊,看人皆是龌龊;人心坦荡,看人则坦坦荡荡。”

如此反将一军,聂星逸也不恼怒,冷冷笑问:“王后所言是。敢问王后,你与二弟‘坦坦荡荡’地说完了吗?”

微浓回忆片刻,在聂星逸突然闯入之前,她与聂星痕正说到她的去留问题。而这一时半刻怕也说不出个结果,她便朝聂星逸回话:“臣妾与敬侯不过是闲话家常,怕吵着公主而已。”

聂星痕也适时附和:“都是些琐事,臣弟先告退了。”

“这段日你身不好,不必事事亲力亲为。组建天策府之事,孤会找人代劳。”聂星逸似笑非笑看向聂星痕:“你先安心养病,是不是少了一位正妻照顾,才总是病痛缠身?”

“府中姬妾也不少,臣弟这身骨,不敢拖累哪家小姐。”聂星痕看似恭谨地笑回:“王兄方才登基,废待兴,臣弟不敢劳您费心。”

微浓听闻此言只觉得好笑。聂星痕这句话,分明可以换个意思说——你还是看好你的王位吧。

本是威胁之意,却能被他如此体面地说出来,也真是不容易了。微浓心里这般想着,唇畔不自觉地微微上翘,似是淡笑又似讽刺。

聂星逸见她这表情,却误会她是在讽刺自己,遂沉下脸色对聂星痕道:“你去吧!既已受封天策上将,便要把握分寸,以后无诏不得入宫。”

聂星痕听后无甚反应,只是再次重复:“臣弟告退。”言罢他便迅速退出门外。

目送他走远,聂星逸立刻抓住微浓的手臂,凤目阴鸷,面色阴沉:“我说过的话,你都当成了耳旁风是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