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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沈栗-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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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淳郑重道:“此言有理。奸商易处置,滑吏难应付。你此去不要只顾着埋头筹办差,须得防备小人从中作梗。”

商人有钱,但地位低,以官对商,占着身份优势,总有几分先机。怕就怕官商勾结。税权从来是块肥肉,如今要教当地布政使司吐出来,指不定便会有人鼓动商人闹事。

“儿子记下了。”沈栗恭声应是,随即笑道:“此行还有于大人做主,想是不妨事的。”

沈淳点头道:“于枕为政多年,颇有干练之名。若逢疑难处,不妨多加请教。”

“谦礼,”郁辰自怀中取出一封信:“龄州同知祁修文乃是我家祖的老部下,听说你要往那里去,家祖特意休书一封。若有用得着此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却是个人情,沈栗连忙接下:“多谢老国公惦记,还请辰兄代愚弟致谢。”

郁辰笑道:“咱们两家什么样的交情,不需言谢。”

几人还在攀谈,多米过来道:“侯爷,七少爷,时辰差不多了。”

沈淳道:“去吧,为父不送你。”

沈栗遂告别亲友,启程远去。郁辰与霍霜二人也随即告辞。

走出好远,见郁辰仍频频回望沈栗去向,神情恹恹。霍霜拍着他的肩膀道:“千苦万苦,自苦最要不得。走,听说十里杏花的女娘们又添了新曲子,愚兄请你喝酒去。”

郁辰忍不住叹息道:“咱们三个,如今属愚弟最清闲……”

郁辰如今虽有东宫属臣之名,任着从五品司经局洗马之职,其实却不得用。同是勋贵子弟,同时选为伴读,沈栗的官职是自己挣来的,郁辰却是凭着恩荫。他比沈栗还大些,心中难免郁郁。

如今正逢湘王谋反,朝廷用兵,郁辰原还惦记奔赴军前,好歹立上些军功,也好谋前程,不料又被玳国公拦下。眼看着堂兄弟们纷纷跑去杀敌,好友虽是文官,却也在筹办大事,独自己无所事事,郁辰思来想去,又是急躁,又觉心酸。

霍霜默然,忽挑着眼看他:“老子生来就要闲着,又能如何?”

郁辰正自难过,不意霍霜忽然转了语气,吃惊地望向他,好一会才明白这人的意思。

今上看似温和,抓权却抓的厉害。对外戚、宗室虽然厚待,却绝不肯委以重任。晋王与皇帝那般亲近,也多年不去封地,一应事务俱都托付皇帝差人代管,其中微妙之处,大家都心知肚明。

亲弟弟尚且如此,出身公主府的霍霜又该是什么境遇?

这是自出生起就有爵位,注定要被“荣养”一辈子的。

也难怪玉琉公主平日里对皇帝父子表现的那般奉承,甚至教人觉着有些阿谀求容的意思。子孙压根没有前程一说,不让霍霜尽早跟着太子,混些子少年交情,将来拿什么维持家族尊荣?单凭着爵位俸禄,几代就要没落下去。

“霍兄……”郁辰喃喃道。

“想的开些吧。”霍霜笑道:“好歹总有爵位在身,吃穿花用俱都不愁。这世上许多人蝇营狗苟大半生,图的也就是这个,咱们可是出生就有了。”

那怎么能一样!郁辰心里道。我想杀敌立功,想一酬心志,甚至想……有一天能青史留名!

“承恩侯府如今也起来了。”郁辰忽道。

“边商府第!”霍霜冷笑道:“上个朝都要人人侧目!你见过承恩侯世子是个什么德行吗?”

仔细看了看郁辰,霍霜轻声问:“令祖如今已是国公,令父又倒了军前,听说贵府子弟也多有在南方任职的,等平湘之战结束,想来贵府的荣耀要盛极了……郁兄想过皇上要怎生犒赏贵府吗?”

郁辰愣了愣,思量半晌,悚然而惊。

平叛是大功,非重赏不足以酬劳。然而要怎么赏呢?玳国公世子本就是将来的国公,还能怎么加恩?还有那么多郁家子弟,难不成都要高官厚禄?军中高官都姓郁,皇上便是舍得,怕也是不放心的。

“看来,敝府倒是清闲一两代才是好事?”郁辰颓然道。

回忆起自因郁杨事被参后,玳国公有时便劝自己不要太看重兵事。原来那时祖父便有拦着自己出头的意思了。

为什么祖父不直接同自己说呢?郁辰恍惚想,随即叹息,祖父知道我看重什么,自然是不忍心的。

郁辰是玳国公一手教导出来的,打小就告诉孙子要为家族争功,要勇于任事,将郁辰教的****想着赶赴疆场,杀敌立功,如今反要改口告诉孙儿不成啊,你日后得守拙……任谁也说不出口!

“若非与郁兄交好,在下不会多话的。只是郁兄****行走东宫,如今这样子教人见了不好。”霍霜深意道:“咱们做臣子的,最忌讳的就是给皇上出难题——无论有意无意。”

沈栗出门一向是轻车简从。礼贤侯府的世仆大多是当年军中跟随来的,因此家生子们也都会两下子,爬得上马背。他又没有家眷拖累,只听妻子安排带了香栀和一个叫甜杏的半大丫头伺候。连丫头带行装,两辆马车便装下。多米与飞白两个长随领着几个个仆人。还有一个来路可疑的童辞。

童辞自半年前赖在沈栗手下,做了个账房先生。别说,这人还真有些才能。将往来账目清算的明白,甚至还揪出了两个蛀虫,做起生意来也是一把好手,颇展了些手段。固然知道此人来的蹊跷,掌柜的还是忍不住在沈栗面前为他赞了一声好。

教人盯了半年,这人倒也安生,因自觉形容可怖,除非必要,童辞便自己安静地待着,也不特意与人结交,连出门都很少。

唯有听到沈栗要远行时,童辞忽然跑来自荐,言说大人到了那难免要处理些账目问题,带个自己人总是必要的云云。况本人这些年也曾南来北往,龄州也去过,知道些当地风物,势力人情,总之是要跟着。

沈栗笑问:“你觉着本官会信你这番言辞吗?”

童辞坦然道:“鄙人自知来的蹊跷,大人一定要防着我。然而鄙人可以保证,绝不会做于大人有害的事。鄙人在大人手下也当了半年的差,不敢自傲,却也敢说自己并非庸才,大人何不一用?”

沈栗幽幽道:“你不是家仆,我若不允,想你还要自己偷偷跟上。罢了,你非要赖着也可以,不过,你该知道本官不是什么‘仁德’的,若被我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可要小心性命。”

飞白总看着童辞不顺眼,见他躲在车中眯着,驱马赶上沈栗:“少爷,这人……您还真答应带着他?”

沈栗晃了晃马鞭,笑道:“原觉着他可能是朝廷派来‘参观’咱们家的缁衣卫,后觉着这也太‘光明正大’了些,看来多半不是的。此人非赖上来,多半是有所求的,若拒了他,反怕他躲在暗处生事,不如索性就留在眼前。”

飞白道:“少爷放心,奴才一定把人看好了!”

他们一行人走得快,出了城门,正巧赶上于枕的行程。

于枕是李意一系的,见了沈栗倒也客气。此次任事以他为首,固然有被委以重任的荣耀,也承担着最大的压力。因此,于枕言谈间也透露出担心当地官员因被减了税权不满而生事的担忧。

“下官也觉着大人所虑确有可能。”见于枕面色越发沉重,沈栗安抚道:“大人无需为此担忧。筹建市舶司是皇上的意志,凡有阻碍者便是违逆圣意。做臣子的,哪有给皇上出难题的道理?”

第二百六十八章卖身何所图

越向前走,队伍的规模便越大。

沈栗这边固然轻车简从,于枕却是带着家眷的。他与沈栗不同。沈栗的主职在詹事府。因兴海贸事的条陈出自于他手,才被皇上派去龄州‘暂代副提举’,纯属出主意的,待事情妥当自然要回来。于枕则是堂堂正正第一任龄州市舶司提举,正经要在任上坐几年,家眷俱都跟着。

后来又有才茂带人赶上。如今这活宝是缁衣卫千户了。先前因他一声不吭跑去湘州,才经武差点与邢秋火并。待他气息奄奄爬回来,才经武无论如何都要他解职。为这个,才经武也不嫌他爱女色了,反叫牙人带来高矮胖瘦一串儿莺莺燕燕。

才茂活了小半辈子,才找到了人生真谛,少年意气强不羁,虎胁插翼白日飞,他偏要飞,谁拽得住?教才经武拘的紧了,急的抓耳挠腮,在养父面前赌咒绝不再去做探子,才经武见实在拗不过他,无奈撒手。

朝廷筹办新官署,皇帝便想着教缁衣卫派人跟去,一则为观察情况,一则为震慑地方——虽则龄州当地也有缁衣卫卫所,然而皇帝担心地方卫所会有偏袒之举,兹事体大,小心些也不为过,故此要邢秋在景阳调人。因沈栗名列其中,邢秋便暗示手下派遣才茂。缁衣卫在官员中名声不堪,有个熟识的,至少能得个好脸,少些为难处。

于枕果然不待见缁衣卫。才茂在景阳又是出了名的夯货,于枕越发嘱咐儿子妻女远着他,又劝沈栗交友要慎重。

才茂也不在乎,他养父才经武就是太监,原和这些正途官僚就不是一路人,如今做了监视百官的缁衣卫,不视他为仇寇便是好的。何况沈栗又不特意疏远,待他几个手下也和气,倒教他在属下面前颇有面子。

一路上也无甚大事,沈栗闲时便与于枕对弈,或请教些政事。于枕能被皇帝特意挑选出来,自然不是庸才。唯叹他两个儿子却天赋一般,如今还在为乡试发愁。见了沈栗这个聪慧的,又看在李意面上,自然有问必答。待邻近龄州时,两人已很是熟悉了。

眼看将至龄州,于枕便与沈栗合计,先不叫人通知地方官府,暗暗进入境内,沿途查访一番。沈栗自无不可。

不想教官府知道,便不能再往官驿里去。众人换下官服,向乡人打听,找了一家客栈投宿,计划着明日赶到龄州。近海之地,鱼鲜是不缺的。伙计见他们是远客,尤其热情,开口一串菜名出来。因龄州在望,众人倒也放开些,好生享用一餐,酒足饭饱,各自睡去。

第二日便碰上要自卖自身的。

沈栗闻声出来时,正看见才茂坐在大堂中,两眼放光看着客栈前头跪着哭泣的女子。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沈栗伸头打望几眼,没吱声,自顾自上前坐下,叫伙计上些粥菜点心。

“给我也来些,昨儿那个蟹黄包子不错。”才茂转头道,随即又望向那女子:“哎呀,这些看热闹的,怎么给挡住了。”

于枕的长子于舒忘今岁十八,一脸悲悯从人群里回来,见沈栗与才茂吃得正香,上前施礼打过招呼,迟疑道:“二位大人,那女子父亲去世,因没兄弟,被族人连她母亲一起赶出来。如今投亲不遇,她母亲又重病而亡,正要自卖自身呢。”

沈栗笑问:“你待如何?”

“学生想资助她些银两,”见沈栗挑眉看他,于舒忘连忙补充道:“学生也不收她做仆人,给她二十两银子,足够其寻个落脚之处了。”

“倒是纯善。”沈栗不置可否,向才茂扬扬下颌。

才茂慢条斯理用帕子擦了擦嘴,方笑道:“也就糊弄些你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放心吧,她可不缺你那二十两银子!”

于舒忘满面不解之色。

二十两银子,足够让普通百姓家过上一年颇为富庶的日子。于舒忘还担心给的太多,她单身女子不住钱财,教人夺去。

这女子都沦落到自卖自身了,听才茂的意思,竟是少了?

才茂此时已用罢了朝食,见一路上遵父命躲着他的于舒忘两眼望着她,颇有请教之意,不由眉飞色舞,忍不住卖弄道:“她那张脸像是不施粉黛,嘴上涂得胭脂却很特殊,叫做霜枫,只景阳一家铺子有,到这边该值多少?再看看她那身衣服料子,那叫春蕊布。这一身上下看着朴素,也远不止二十两了。”

“许是原来家里富裕,被赶出门时带的。”于舒忘争辩道。

才茂冷笑:“衣服胭脂可以是往日有的,可谁家落魄的还有心思细细打扮?你是近前打量过的,就没看见她的手指?就算她是享福长大的,可陷入困苦后总要自己伸手吧?那是干活的手吗?”

“许是……干活的时日不长,那手还没来得及变粗糙?”于舒忘嗫嚅道。

才茂不意自己说一句,于舒忘便驳一句,顿时气急,向桌上一拍:“嘿,我还当自己足够怜香惜玉了,今日竟碰上了个中魁首!”

于舒忘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还是忍不住大胆道:“这女子哭得可怜,当是真情流露。再说,就算看着有九分假,倘若有一分可能是真的,也不当袖手旁观。岂有因噎废食之理?二十两银子便能救人于水火,我辈读书人,自当仗义相助。”

才茂教这一声“读书人”听得刺耳,怒道:“老子却非读书人。你有割肉饲虎的慈悲,自去赴死,左右不****事!”

于舒忘面上讪讪,心中腹诽,父亲说的果然没错,缁衣卫中多是凶顽无赖之辈,没有道理可讲。

沈栗这时也用完饭,拍了拍才茂,向于舒忘道:“贵府上若要添仆人是向哪里寻?“

于舒忘道:“自然是找牙人。”

“正是。”沈栗道:“买卖仆人,都要找牙人,这是为了保证仆人来源清白,不会有作奸犯科之辈或逃犯、奸细。同理,要卖身做仆人的,通常也愿意去寻个好牙人,也是为了保证自己能寻个正经人家。这姑娘正值妙龄,自己跑来自卖自身,就不怕落到坏人手中?”

才茂冷笑道:“人家未必就想着做仆人领工钱,这是要给自己寻个好主顾呢。”

于舒忘小声道:“大人想的也太不堪了。”

“没什么不堪的!”才茂不屑道:“你刚说这女子父母皆亡,如今她无从依附,又立不得女户。你向官府打听打听去,这样的女子通常便是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她便是去做仆人,出来后不还照样没有依靠?空误青春而已。她又不肯嫁,又要自卖自身,这不明摆着不要为穷人妻,甘为富人妾?”

“她哭得是可怜,看起来令人心生同情。”沈栗微笑道:“然而实在太好看了。舒忘贤弟当知道一个词叫做痛哭流涕?人若是发自肺腑哭出来,都是眼泪鼻涕齐出,不会太美观。这女子哭了半晌,泪如雨下,却只鼻尖微红,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也挺不容易的。”

才茂喷笑道:“没错!我家那几个通房在我面前就这样哭,这叫梨花带雨,哈哈。”

于舒忘面色微红。

“贤弟说只打算给钱,不打算收仆人,”沈栗笑问:“您请教过那女子的意思吗?”

“这书生一看就是心慈的,家境又不差,谈吐风雅,相貌堂堂。”才茂冷笑道:“本官可以断定,你前脚给了钱,后脚这女子就赖上来‘报恩’,少不得添一段以身相许红袖添香的佳话。”

“两位大人说的有理。”却是于枕过来,沉着脸看着于舒忘道:“你才见过几个人?两位大人都是朝廷嘉奖过得能臣,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小小书生见识多?好声好气教你,偏要固执己见!”

于舒忘慌忙垂手道:“儿子不敢,如今知错了。”

“还不回去温书!”于枕喝道,又向沈栗二人道:“犬子无状,贻笑大方了。”

沈栗恭敬道:“令公子宅心仁厚,并非坏事。只是如今我等还有要事,这女子看着又蹊跷,不得不小心为上,以免横生枝节。”

第二百六十九章行踪已泄

第二百七十章偏要作死

第二百七十一章此地水深

第二百七十二章古府亲家

第二百七十三章失帕还帕

第二百七十四章乘夜话割肉

第二百七十五章找茬

第二百七十六章意蕴深沉

第二百七十七章挑唆

第二百七十八章巧遇

第二百七十九章渐行渐远

第二百八十章打地铺

第二百八十一章谁更可恨

二百八十二章务求一乱

第二百八十三章障目

第二百八十四章诈唬

第二百八十五章内讧

第二百八十六章苦求无果喟且叹

第二百八十七章各有选择

眼见商人们仍无动静,沈栗找上于枕:“大人须得早作准备。”

于枕不信道:“市舶司有理有据,难不成这些人真敢胡闹?姜大人也由得他们?”

现下市舶司秉承上意,真正怕事情闹大不可收拾的,该是姜寒才对。

“尊卑颠倒,必生其乱。”沈栗淡然道:“只怕如今姜大人已经失去对海商的控制力。他原是这些人的靠山,但同时也约束着他们。如今姜大人反受胁迫,会使海商们愈加失去敬畏之心,在趋利的本性下,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

于枕叹道:“姜大人原也堪称能臣……可惜了。”

廖乐言冷笑:“咎由自取而已。杂家原在运转司多年,也没收什么孝敬啊。”

沈栗轻声道:“公公清廉。”

廖乐言做运转使时确有些无能,对付不来海商,但其对朝廷的忠心是可取的,为了坚持上书向朝廷禀告海贸事,他可谓付出了惨痛代价。偏那份折子在内阁转了一圈,没人看重,竟被默默打了回来!满龄州都看笑话,因他是个内监,这份轻视又带了些鄙夷之意。郁郁多年,如今沈栗这一句简单夸赞,霎时教廖乐言热泪盈眶。

见沈栗和廖乐言相处得好,于枕心下就有些不舒服,咳了一声,转言道:“若商人执意抗命,当如何应付?”

沈栗笑道:“大人带来的匣子可打开了。”

于枕叹道:“只恐打击过度,使龄州商市衰退。”

沈栗道:“倒也不是坏事。如麻高义之流,往日就有劣迹,他不肯闹,要收拾他还要费些心力,如今却可趁机除去。”

市舶司兴海贸事,需要扶植的是听话的商人,麻高义等人内里藏奸,又在龄州搅风搅雨,沈栗自是容不得他们。

于枕净了手,领着沈栗与廖乐言拜了复拜,亲自将匣子打开,捧出匣中朱谕。看了眼廖乐言,向沈栗道:“本官须得留在衙中坐镇,廖公公身份特殊,难以取信于人,此事还需谦礼辛苦一趟。”

沈栗看廖乐言气得脸色发白,暗觉于枕过分,微微迟疑:便是不能尽信廖乐言,何苦捉人痛脚?

廖乐言勉强道:“杂家确实有些不便之处,正事要紧,谦礼跑一趟吧。”

市舶司暗地筹谋,海商们也磨刀霍霍。

作为地位低微的商人,麻高义对“官”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便是发迹后找上姜寒做靠山,麻高义也一直是恭恭敬敬地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在姜寒面前取得优势的经历仿若为麻高义打开了新世界,原来所谓朝廷大员,牧守一省的布政使,只要找对了方法,也照样能让其乖乖听话。

布政使尚且如此,市舶司那几个又有什么难对付的?廖乐言不是已经被姜寒、乌庆等人设计过一次吗?这一次姜寒出师不利,便由自己带领海商们亲自出手吧!

十日之期已过,海商们只当市舶司不存在,连原先登门的几个也不见踪影了。

于枕按规矩找上布政使司,要求姜寒派人协助市舶司缉拿海商,并查封海商资产,结果得到姜寒病重的消息。于枕原以为他是装病,还找上门去探望,未料姜寒果真病卧在床,气息奄奄。

这老大人在市舶司与海商的双重压力下,终于支撑不住。

姜氏连忙同丈夫一起回门探望父亲。见姜寒陡然衰老样子,姜氏哭道:“父亲为官多年,威风凛凛,眼下小小风波何至于此!”

姜寒苦笑,与其说他是惧于他人逼迫,倒不如说他是在如今的形势中看出末日将近,陷于绝望才一病不起。

望向古逸节,姜寒温言道:“我如今已无退路,只好跟着麻高义等人一路到底,只我预料此次胜算不大。你既掺和的不深,就不要再理会了。待事情过来,若我无恙更好。倘若姜家倒了,你要好生相待我的女儿……”

古逸节原还担忧岳父再有吩咐该如何推脱,不想姜寒反劝他收手,忙应道:“您放心,若果事有不虞,小婿顾好妻子乃是应有之意,还要照顾好岳母并内弟。”

姜寒真要倒台,大约只有女眷并幼子能逃过一劫。

姜寒欣慰道:“好。”

姜氏听姜寒竟有嘱咐后事之意,不禁大哭:“郎君恁地心狠,不思相救父亲,竟想冷眼旁观!”

古逸节霎时满脸通红。

姜寒斥道:“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又向古逸节道:“她任性惯了随口乱说,不要介怀。”

古逸节窘迫道:“小婿知道。”

姜氏仍瞪着丈夫,颇有依依不饶之意。

姜寒叹息道:“不成体统!贤婿出去稍待,今日老夫要好好教教她为人妻子的规矩。”

古逸节猜想姜寒必是有话嘱咐妻子,连忙应是。

见女婿离开,姜寒道:“若为父倒台,你便失去依仗,日后不可再慢待女婿。”

姜氏抽泣道:“冷心冷肺的东西,还能指望他什么?”

“他又不姓姜,”姜寒淡然道:“因觉他无能,为父原待他也不算亲善,如今也不期望更多。日后若家族倾覆,家里便靠着你了。”

“不会的,咱们家一定能度过难关!”姜氏哭道:“父亲再想想法子。”

“尽力而已。”姜寒道:“你还记年少时为父常带你去曲沅溪边玩的那片树丛吗?那里有你爱吃的果子。”

姜氏含泪点头:“出嫁后女儿也去的。”

“市集上买来的好果子不吃,偏爱那一口。”姜寒笑道,随即低声嘱咐:“为父在那里埋下些体己,若为父失事,这便是咱们家再起的本钱……不可教女婿知道。”

姜氏咬牙应道:“父亲放心,真有那么一天,女儿一定护着弟弟平安长大,将这笔资财交到他手中。”

“你们平分吧。”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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