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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沈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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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荔枝便道:“夫人息怒,实在是奴婢们看不过眼,好好的表小姐不做,偏学些不入流的手段要做姨娘,奴婢们也觉得她不自重。”
杨桃道:“就是这话,奴婢妈妈是跟着夫人来府里的,早和奴婢讲过这林姨娘,原是老太太怜她父母双亡,战乱中族人也死的死散的散,才接来养在身边的,本可以嫁出去做正头夫人,非要赖上侯爷,谁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她如今一个哥儿没生,才叫老天有眼呢。”
李氏叹道:“我只看在老太太并侯爷面上。你们也谨慎些,她再不好,也是府里的姨娘,不是你们能议论的,在我面前也就罢了,杨桃,你到七郎身边,也是这样的口舌?”
杨桃笑道:“哪敢呢,奴婢也知道夫人慈善,又看在我妈妈的份儿上给奴婢几分颜色罢了。到了观崎院还这般,就是给夫人丢脸呢。刚儿七少爷还说夫人身边调教的是再妥当不过的,还要奴婢管着账本钥匙呢。”
李氏方缓了脸色道:“所以我肯给他们做脸,颜姨娘不说,七郎就是再淘气,也知道尊敬我这个嫡母,偶尔他父亲还说不听呢,只要是我的意思,从来没有反驳的。林氏那样的,我就是把心掏出来,也要说我是个刻薄善妒的。”
杨桃道:“可不是,七少爷刚见好就知道要过来问安,哪就差这一回呢,不过是心意罢了,对了,七少爷还叫奴婢拿了方砚台给世子,好像是世子和什么人打的眉眼官司,七少爷给世子爷出气呢。”
李氏奇道:“什么砚台?”
杨桃把来看了,是方雕的状元及第的玉砚,颜色青翠欲滴,一汪儿水似的,倒真是件好东西,只是不知有什么来历。
李氏笑道:“正好这百纳被也做得了,不妨一起去,也瞧瞧他们兄弟做的什么耗。”
遂一起去了延龄院,世子沈梧见了,笑道:“这原是父亲的东西,说是原军中的袍泽送的,不是什么古物,也不是真砚台,不过是玉好,匠人又琢么个状元及第的寓意,当个把件玩玩罢了。那日父亲闲时叫人从库中翻出来拿给我,可巧二弟见了,爱的不行,我还会和他争这个!大约小七以为我受了委屈,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弄回来送我。”
李氏听得沈枫竟从沈梧手里争东西,不禁气道:“自你三叔去后那边越发眼皮子浅了,样样都要争,好像府里专门刻薄他们似的,这原是你父亲拿给你的,不与他又怎么样,他稀罕,叫他管他五叔要去,那才是亲的呢。”
沈梧道:“值得什么呢,出了府,外面看我们都是一家。想要就给他玩去,难不成我还为这伤心气恼。我自己又不是没兄弟。”
杨桃笑道:“可不是,七少爷叫我跟世子爷说‘这是我给大兄赢回来的,那人算哪个,也敢抢我们家的,非让他吐出来不可’。”
李氏叹道:“难为他一个小人儿,竟然有这份心意,知道给他兄长出气。”
杨桃道:“要不怎么说打虎亲兄弟,七少爷自来和世子爷好,旁的在他眼里,连世子爷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就是平时有些争执,也不过是玩闹,这不,到了节骨眼上,还是自己兄弟得力。”
沈梧笑道:“说的就是,舌头还有碰牙齿的时候呢,小七看着淘气,平日里也只争些吃喝玩具罢了,见真章的时候,哪次不是为我说话,这才是兄弟呢。”
李氏心下也熨帖,这也是颜姨娘精明之处,她自己只认李氏一个,也叫沈栗头一个和沈梧亲,李氏又不能生了,沈梧总要兄弟帮衬的,沈栗待他老子都没对沈梧恭顺,他们又不像林氏那么贪,只管安安分分地做姨娘庶子,等着日后分家,相比之下,只要沈栗不挡沈梧的路,李氏和沈梧自然肯给他们几分颜色。只是小孩子哪有不嫉妒的,原主儿本来是要拿着砚台向沈梧炫耀的,倒叫现今的沈栗卖了个乖,他是穿来的,眼界不同,又还没把侯府当家,只想讨好嫡母嫡兄以后日子好过,也算没浪费颜姨娘的心思。
沈梧得了砚台心中也高兴,叫杨桃:“回去和七弟说,多谢他费心思,叫他好好养着,改日我亲自谢他。”
杨桃领了命,又去找叶嬷嬷领了大小丫头婆子,高高兴兴回了观崎院。
侯府少爷按例有四个大丫头,四个管事嬷嬷,八个小丫头,十二个粗使丫头,另有四个粗使婆子。世子每样加两个,庶子每样少两个。因之前沈栗叫小厮诱去爬树,沈淳怕再有下人做大,沈栗镇不住,不叫放管事嬷嬷了,又有先来了杨桃樱桃两个,加加减减后杨桃乌乌泱泱带回来二十人。沈栗在现代见惯了都市繁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升斗小民,如今见这二十来人只为伺候他一个,也不禁有些咋舌。
樱桃太小管不了事,沈栗索性把二等丫头都交给她,挑了一个叫青藕的做了大丫头,青藕的老子在李氏手下管着采买,想是没什么人不服。因天色擦黑,沈栗催着杨桃给下人们找地方安置,至于规矩之类,自然用不着他宣讲。
第四章同病
沈栗因穿越而来,心里到底不踏实,这些日子一向觉浅。及至三更时分,隐隐约约听得南边府门处铜铃响起,这铜铃是特制的,铃声清越,府门开时自然响起,意为提醒府中人前门客至,该回避的回避。只是盛朝是有宵禁的,夜半开门自然稀奇。
果然,不一会渐渐有喧哗声响起,听着是往延龄院去了。沈栗心中一动,听见守夜的杨桃似乎也被惊醒,一把扯开睡帐,翻身滚了下去。
杨桃刚刚被吵醒,还没来得及分辨外面吵嚷什么,就听见沈栗内室里扑通一声,唬了一跳,忙进了内室一瞧,就见沈栗正伏在地上气喘不止,忙扶了起来,不防沈栗哇的一下呕吐起来。把杨桃惊得魂飞天外,大哭叫到:“快来人啊,樱桃,青藕,少爷不好了,快来人啊!”
观崎院热闹起来,延龄院更加热闹。原来这府门就是为了延龄院开的:世子沈梧原本见好了,不料自亥时起忽然口中叫冷,添了几床被子也不管事,一个时辰都不到,人就倒了。李郎中看了直言恐是疟疾,自己治不了,急得沈淳不顾宵禁,硬是半夜飞马敲了相熟柯御医的门,方才府门铃想就是在迎柯御医进来,此时沈梧果然已高烧起来。
李氏见柯御医诊治半晌,摇头不语,面色沉重,心知真是疟疾,时下这病算是疫疾重疾,并没有什么好验方,不过开些截疟散之类,还是要凭身体底子挺过去,可沈梧久病体弱,十有八九是挨不过去的,与沈淳四目相对,两下里不由心生绝望。沈淳忍痛道:“无论如何,还请柯兄尽力一试。”
柯御医道:“老参怕世子这会儿受用不住,不能用了,我还收着一只雪莲,你着人拿我的条子去我家里取,先开个温补清虐的方子和截疟散吃吃看吧。”
李氏忙叫人照方子煎药,一面又忍不住落泪。
身边荔枝也陪着难过:“世子才得了七少爷送来的砚台,下午还高高兴兴的,才几个时辰过去……”
不管说者有没有心,听者却是有意,沈淳和李氏心下正悲痛不已,听了这句都不免心下存疑。李氏一肚子邪火,对沈淳道:“侯爷,世子不会无缘无故得了疟疾,虽然栗儿也是我的孩子,可妾身就这一个亲生的,若是日后查出什么不虞,还望侯爷还我公道。”言下之意,如果真是沈栗送的东西有问题,李氏是一定要下狠手的。
沈淳道:“六亲不认的儿子我也不需要,但事情还要查清楚。”
夫妻两个正商量着,猛听得有女子一路哭号而来,李氏大怒道:“世子还没死呢!是谁这么没规矩,怎么没人拦着!”
一转头,却见是杨桃闯进来,在院子哭叫道:“侯爷,夫人,七少爷不好了!”
沈淳大惊:“你说什么?”
杨桃哭道:“七少爷病得厉害,已经吐了两次了。还喘不过气来,脸色都泛紫了。”
李氏抚着胸口道:“这都是怎么回事,侯爷,您快拿个主意。”
沈淳脑袋里嗡嗡直响,叫上李郎中又奔向观崎院。
观崎院里没有主子镇着,这会儿正乱成一团,二十来个下人团团乱转,听着像蜂窝。沈淳喝了一声才止住。沈栗这会儿闭着眼睛正在床上倒气,嗓子里呼噜呼噜的。李郎中先上手扎了几针,倒是见效,沈栗慢慢回过气,脸色也渐渐变回来,才又伸手诊脉。诊过左手诊右手,又思量半晌。
沈淳急得火上房,问道:“如何?可要紧?”
李郎中道:“气喘和呕吐倒还罢了,看脉象倒还不致危急,只是似乎与世子一样患了疟疾,还未到真正发病的时候,大约也就是明后天吧。”
沈淳一屁股坐下,两个儿子都得了要命的病,当初在战场上陷入包围时都没这么绝望过。
李郎中道:“正巧柯大人在府中,那边忙完了不如请过来看看,论医术在下是不如的,或有误诊也不一定。”
沈淳摆摆手,无力道:“哪个是大丫鬟,去请。”只坐着发呆。
杨桃并青藕去了。
沈栗半闭着眼,皱着眉不知思量什么,忽然看向沈淳:“父亲,大兄患了疟疾?”
沈淳深吸一口气,道:“只管顾好你自己,其他事不要操心。”又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沈栗道:“下疟而已,你自小跟个皮猴儿似的,至多遭些罪就过来了。”
李氏听得沈栗也患了疟疾,吓了一跳,也未曾拦人。柯御医知道沈淳这会儿正心焦,倒未在意只有丫鬟来请,快步来到观崎院,朝沈淳点头示意,先去看沈栗。
柯御医的诊断结果也没什么不同,只好安慰沈淳道:“好在此子底子好,又未发病,现下就煎药吃着,应当无虞。”
沈淳胡乱点头应着,沈栗道:“父亲,我有话要对您说。”
沈淳看向沈栗,沈栗摇头道:“只对您说。”
沈淳叫杨桃引着两位郎中到隔壁拟方子,把下人都轰出去,门一关,又看向沈栗。
沈栗道:“父亲,我方才的呕吐和气喘是装的。”
沈淳乍一听,都没转过弯来,奇道:“装的?难不成李兄和柯兄都陪你撒谎?”
沈栗摇头道:“不是,我是说,呕吐和气喘是装的,疟疾却不是。”
沈淳拍拍头,走过来坐下道:“你慢慢说,先说说为什么要装病。”
沈栗道:“我前几日病着睡得太多,晚上反而睡得不踏实。府门开时我就醒了,听到有喧哗声是往延龄院里去的,就知道大约是大兄又病了。我想着,我刚好大兄就不好了,偏我才送了方砚台去,谁知道会有什么闲话传出来,不如我自己先病着倒好,就装着气喘呕吐,看着行情随时病随时好。”
沈淳点头道:“你倒懂得避祸了,你病着,别人也不好拿你做筏子。”
沈栗道:“先前掉下树后我院子里的人都不见了,我猜一定是有什么不对的事才会一下子处置了那么多人,我装病原也不过是图省事,只是不知自己竟得了疟疾。方才李先生诊出来时倒真是吃了一惊。”
沈淳叹道:“你们哥俩真是要我的命啊。”
沈栗摇头道:“父亲,您说,要是我没装病,会怎样?”
沈淳问道:“倒是有人提到你送的砚台了,你觉得呢?”
沈栗道:“这就是了。我不装病,就不会有李先生来诊治,现在就不会知道自己这两天就要发疟疾,既然有人提起了砚台,就说明有人希望我来背这口锅。大兄病着,母亲正伤心愤怒,无论这件事最后查没查明,我都落不着好。我猜,没查明白之前,我是要被关起来的。嗯,父亲最常关我的地方是祠堂,门一锁,又阴又冷又没人,府中在为大兄忙乱,我要是正赶上发病,有谁知道呢。”
要真是这样,长子不测,黑锅扣到幼子头上,为防妻子气头上处置不当,也为了暂时给府中一个交代,沈栗的确会把沈栗先关起来,争取时间查明真相。一个十岁孩子,在阴冷的祠堂中突发急症,只要耽搁几个时辰,就是身壮如牛也要交代了,侯府的孩子都是娇养出来的,说是底子好,也不过是相较于他几个堂兄弟活泼些而已,何况沈栗昨天才从床上爬起来!沈淳一边想着,一边两眼渐渐红起来,目露凶光道:“好儿子,你只管好好养着,有父亲在呢,我沈淳沈慎之是交了兵权,可也不能让人当了面儿人!”
沈淳送了柯御医,看看天色已到上朝时候,他如今清闲,早朝可去可不去,但他昨夜为请柯御医闯了宵禁,今天必然要有个交代,回头叫大管家:“沈毅,世子和栗儿患了疟疾,为防过人,把两个院子封起来,去和各房说,不要过来看望了,若是送了药材补品什么,你都着人收好了,另外,去和夫人把她身边的荔枝连她爷娘老子一起要过来,看好了!等我上朝回来。你亲自去办!来人,取我朝服来。”
沈毅是老侯爷给沈淳留下来的老人,当初跟着沈淳一起上过沙场,府中机密多有他参与,他跑去和李氏要人,李氏就知道事有蹊跷,奴婢再得脸,牵涉到儿子,李氏没当场撕了荔枝都算镇定。
沈淳平日上朝一向都是当背景板的,今天叫人点了名。巡街御史何泽、给事中黄承望参礼贤侯沈淳夜半纵马,路遇南城兵马指挥司指挥容置业带队阻止,竟叫他一拳打了个乌眼青,不可理喻,居心叵测!
皇帝邵英颇为惊奇的看向沈淳,当初扶邵英登基端明皇太后和礼贤侯府是下了死力的,沈淳少时即是邵英跟班,就像老侯爷沈勉追随太祖皇帝一样,邵英登基后想要兵权,沈淳二话没有头一个上交,故而邵英自负了解沈淳:这是个把规矩当饭吃的死心眼!夜半纵马,稀奇呀;居心叵测,不可能啊?
眼见沈淳眼角留下泪来,伏地哭道:“万岁,臣膝下两子皆重疾将死,臣要绝后了!”
第五章送药拒药
“什么?”邵英惊道。沈淳已三十六岁,却只有两子,算是子嗣稀薄了。况沈梧小时邵英还抱过的,只是近年因他体弱才见得少了。
“这么说,沈卿昨夜纵马该是延医去了?”邵英问道。
“正是。微臣两子昨夜突发急症,府医诊治后惊言似有疟疾之状,微臣一则担心真有疫情发生而不知,危及京城安全,一则担心二子病情危重,故而匆匆夜奔柯御医府上。微臣违反宵禁,惊扰巡城兵马,自知有罪,请圣上治罪。然而京中或有疫情发生,还望圣上并有司众位大人警惕。”沈淳奏道。
邵英点头道:“沈卿本是为子延医,况遇疫情发生原该速速处置,以免扩散京中。夜半纵马,冲撞兵马司官员,纵有有不当,然而沈卿单人独骑,说居心叵测,这话重了,罚银二百两,此事揭过吧。”
沈淳再拜道:“微臣谢皇上隆恩。”
得,南城兵马指挥司指挥容置业昨夜白挨一拳。
京中发现疫病不是小事,邵英叫顺天府尹:“顾临城,近日可有疫情上报?”
顺天府尹不好当,顾临城天天恨不能装空气,没想到言官参人也能牵涉到他头上:“万岁,顺天府并未发现疫情,微臣罪该万死。”
邵英叹道:“自从你当上顺天府尹,越发胆小,也不知死了多少万次了。只盼你把忙着死的时间用来办事,叫我也放心些。”
又叫:“太医院?各有司?都没有?”
殿中大臣面面相觑:你那有消息不,没有?我这儿也没有。这可稀奇了,一般来讲疫病多为大灾后贫民流民中发生,然后才有可能扩散,京中重地贵族之家极少有染疫的情况。如今景阳城及周边各地并无疫病发生,养在侯府深宅的孩子是怎么得上的,摆明是有内容啊。
巡城御史何泽又参:“臣参沈淳治家不严致使府中爆发疫病,危及京师……”
邵英:“彼其娘之,滚!”
说起来何泽和礼贤侯府还是姻亲,他妹妹何氏就是三老爷沈涵的继妻。可惜沈涵三年前早逝,当时何氏所出九少爷沈枞刚刚两岁,何泽本来就认为妹妹一个世家嫡女与侯府庶子为继妻是嫁的低了,没成想竟守着幼子成了寡妇!从那以后,何泽就孜孜不倦地找礼贤侯府的麻烦,邵英和满朝文武都习惯了,反而不当回事。
邵英:“着太医院院使往礼贤侯府查看疫情,着有司查访京畿各处有无疫情。退朝!”
一边向外走,一边向身边掌印太监骊珠道:“告诉张茂,好好诊治,若用药太医院没有的就向內库寻,不必另外奏报,沈淳就这两个儿子,经心些!”
张茂就是太医院院使。沈淳是邵英铁杆儿,这些年虽闲置了,却照旧很得圣心。政事是政事,交情归交情,皇帝未登基前也是有几个知己好友的。说到底,邵英收纳兵权是为了集权,也不独沈淳一个;再者,因端明皇太后故礼贤侯府着实出了一番风头,邵英不想沈淳当靶子,索性不叫他领官职。可一旦有兵事,沈淳是一定要启用的。身为帝侧近侍,骊珠门儿清,少不得要细细提点一下张茂,所谓查看疫情还在其次,只两个病人有什么好查的,重点是人一定要给治好了。
可惜这提点没什么实际作用。疟疾这病太棘手,贫民得了,请个游方郎中,开的是截疟散;侯府公子得了,请来太医院院使,开的还是截疟散,没别的办法!张茂一筹莫展,索性什么天山雪莲、百年灵芝、滇南红景天、关外蛤蟆油等等药性温和的补药开了一大堆,心说反正捡着好药用吧,到时候真病重不治,也算是尽力了。
当然这年月好药也不是批量生产的,有的只有一株两株,按规矩自然是可着世子先来,可按着张院使的意思,世子久病体虚,这会儿治愈的希望已经不大了,倒是沈栗还在潜伏期,底子还好,说不定反而能挺过来,当然这主意是背着侯夫人李氏跟沈淳偷偷说的。
沈淳:“……”
沈淳前半生都在战场上,二十一岁才得了第一个儿子,这算是晚婚晚育的了,又过了五年才站住了沈栗,尊礼教分嫡庶,可哪一个儿子不是心头肉,现在硬要他放弃一个,舍不得!沈淳早朝在大殿上是假哭,这会儿真要流泪了。
张茂催促道:“时不待人,还请沈侯早拿主意。”
沈淳道:“把药给……给栗儿吧。”
大管家沈毅把药偷偷藏在袖子里,去了观崎院。张茂陪着沈淳站在堂前发呆。
沈栗昨夜把包袱甩给便宜老爹,踏踏实实补了个觉,此时已服了截疟散,见大管家亲自又送送药来,奇道:“这又是什么?”
此时观崎院已封闭,沈毅隔着门递过来:“是太医院送来的灵芝,已有百年。还有雪莲和雪蛤油”吩咐杨桃:“你就在这院中开火,用小炭炉,一次掰下一小块,细细煎好给七少爷服用。”
沈栗道:“这些药珍贵了。一下要拿出两份给我们侯府,怕是要心痛很久。”
沈毅嘴角一抽,沈栗心思转得快,见他神色游移,狐疑道:“等等,这药有什么缘由么?”
沈毅低头回道:“七少爷太多心,侯府用药,都是精细的,不会有什么不妥,七少爷尽管用了就是。”
沈栗摇头道:“不对,我倒不是担心药有不对。只是以前我用药都是府里大厨房煎好了送过来,怎么这回是大管家你亲自送药,还要在院子里小炉煎药,我怎么觉得有些偷偷摸摸的意思。等等,我问你,这药是大兄也用呢还是单我有?”
沈栗见沈毅不答,知道想必沈梧是没得的,不禁心下感慨,疟疾在现代也不算小病,在古代就要逼得堂堂侯府弃一保一了。
只是沈栗是经过现代信息轰炸的,各种药品宣传和各种科普打假简直能就饭吃,自然不像古人迷信神药,什么某某食了千年人参万年黄精坐地成仙之类。这药材,甭管长了多少年吧,或许有药性大小的区别,但不能治的病,它照样治不了。
沈栗叹道:“杨桃,把药还给大管家,这些药我不用。”
沈毅惊道:“七少爷,这不是闹着玩的,况是侯爷的意思。”
沈栗道:“延医用药,自不是玩笑。但这些药大兄没有,我是不肯用的,便是父亲之命也一样,你回去吧。”
沈毅迟迟疑疑地走了,不一时,引着沈淳过来。
沈淳道:“你又胡闹,这是关乎性命的事,听话!”
沈栗道:“父亲,正是关乎性命,我才不肯听话。大兄既是我的兄长又是我们侯府世子,但有一线可能都要尽力救治,如今若救治不力而致大兄夭亡,就算我侥幸得活,又有何面目面对世人,又叫父亲对母亲如何交代。况且婚姻乃结两姓之好,李氏外家痛失大兄这个外孙又怎肯与父亲轻易干休。”
沈淳难过道:“你大兄……怕是不成了,总要叫我留下个儿子。”
沈栗摇头道:“父亲,你是关心则乱了,这些药我知道的,都是补气安神,增益气血,延年益寿的,适宜年老体弱者服用。我身体本来就不差,吃了不见得好,不吃也不见得差,倒是大兄体质虚弱,正是需要这些的时候,父亲还是叫人送到延龄院去吧。”
沈淳犹疑道:“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些什么!”
沈栗道:“反正这些药我是不吃的,不给大兄用父亲就还给太医院吧。倒是茶叶叫人送来些,要绿茶。对了,还有种叫做青蒿的植物,是种野草,父亲不妨吩咐人找来些,多多益善。”
沈淳道:“你要喝茶只管叫人取来。青蒿我见过,你找它做什么?”
沈栗笑道:“父亲,青蒿和茶叶是可以治疟疾的。”
沈淳惊道:“青蒿和茶叶!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栗心说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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