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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沈栗-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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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坏了沈栗的名声,说不定还能牵连上东宫。
马司耀厉声呼喝看守号舍的兵丁开了门,急不可耐迈步进去想要掀了沈栗的桌子,刚走到近前,还没等马司耀伸手,沈栗噌的一声站起,打袖子里抽出个匕首对着马司耀。
巴掌长的匕首,看着像妆刀,却闪着蓝盈盈的幽光。
几个考官都吓了一跳。
马司耀要找沈栗的麻烦,大家既没有支持,也不曾拦阻。
沈栗不是个无根脚的,就算对他有些看法,众人倒也不知于就去找他的麻烦。但马司耀既然揪住了由头要出头,众人也由着他,左右都不得罪。
谁成想沈栗就能抽出匕首来!书生们的确有随身携带裁纸刀或李朝妆刀的习惯,可哪有给这东西淬毒的!
考场上睡觉可以无视,考官驱逐考生也不算大事,考场上闹出了人命可就要捅破天了!
马司耀也没想到沈栗能来上这么一出。能惦记夺嫡的,胆子都不至于很小,但也不意味着被人用刀指着时还能无动于衷。马司耀颤声道:“沈栗,你敢……敢……老夫要参……参……”嗯,他还想着参人呢。
手持利刃的是侯府子弟、东宫伴读,被指着的是礼部尚书、皇子外家,简延志大为头痛,忙劝道:“沈栗,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子放下!”
沈栗甩了甩头,看着还有些迷糊,睁着眼仔细辨认一番,才放下匕首,赧然笑道:“咦,大人们怎生在此?学生在三晋日久,养成个睡不踏实的毛病,旁人一靠近,学生便会攻击。方才睡蒙了,还请众位大人见谅。”
众人望着沈栗一张满是无辜神色的脸,一阵无语。
简延志半垂眼目。且不说沈栗究竟有没有这警醒的习惯,就是有,方才马司耀喝令兵卒开门时那么大动静,沈栗就没被吵醒?直到马司耀离得他近了,才忽然醒来抽刀子?
看了看惊魂未定的马司耀,这位礼部尚书方才那一份气势汹汹已经被打断,非但如此,在沈栗那小刀子的威胁下,马司耀进退失据,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着实丢了些脸面。
瞟了一眼神色僵硬的马尚书,沈栗不向被他用刀指过的马司耀道歉,只含糊道请众位大人见谅,啧啧,马尚书这脸色。想找别人的麻烦,叫人干扰了情绪还不自知,还能指望接下来的剧本能按自己的意思走吗?
嘴角微露笑容,都说这沈栗天性狡黠,如今看起来的确有些意思。确定沈栗不至于真在考场中弄出乱子,简阁老后退一步,眯起眼看戏。
沈栗心中也有些懊恼。在考场还能上犯迷糊,沈栗自己也没料到。但睡意上来实在难忍,又有先前柯太医断言他已经疲累至极的诊断,沈栗也不打算委屈自己。仗着礼贤侯府为他准备的充足,衣物保暖,炭火又多,把自己裹成个蚕茧,沈栗还真是说睡就睡。
要是先注意到考官中还有马司耀,自己……还是会睡,但至少也要注意些。
马司耀缓过劲来,满脸通红,厉声喝道:“沈栗,你敢攻击考官?”
沈栗躬身施礼,微笑着轻声道:“马大人,请低声些,别的号舍说不定正在答卷呢。学生又不会逃跑,有什么话,大人慢慢问就是。”
马司耀一噎,不由转头去看外面站着的同僚们,脸色更红了。
如今正是考场中自然是禁止喧哗的,马司耀被沈栗一吓,又一气,早顾不得注意了——作为考官,竟还要考生来提点规矩!
外面的考官有低头咳嗦的,有两眼望天的,都装作没听见。马司耀心中有数,这反而说明这些人都听到了。
马司耀眼都红了,气得要死,还得压低声音,重新问了一遍:“沈栗,你攻击考官,该当何罪?”
沈栗恭敬道:“回大人问话,学生并非攻击考官,只是在被惊醒时阻止别人掀了桌子——学生的答卷还在桌上,总不好被人损坏了。”
马司耀只觉和沈栗说话这个费劲儿:“你攻击的是我,我是考官。”
沈栗漠然道:“哦。学生现在知道了,是大人要掀学生的桌子。大人,乡试三年一次,学生自然不能轻易叫人毁了答卷。”
马司耀怒道:“谁要掀你的桌子!本官是有话问你。”
沈栗奇道:“大人有话要讲,只管叫学生起来便是。为何开了号舍进来,直奔学生的桌前?大人,学生只听闻号舍一经关闭,若无大事,非考试结束不可再开,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言下之意,谁叫你乱跑?就算你是考官,也不能没规矩。一声不吭直接跑到桌子前,被人误会也是活该!
马司耀原是打算出其不意直接将沈栗逐出考场,所以直接进了号舍,没想到,竟教沈栗抓住了把柄。
马司耀:“……”
众人心里都有些失笑。大家都知道马司耀是想说什么,但沈栗频频打岔,话题总是能偏离马司耀的预想。
马司耀气得手抖:“沈栗,你在考场中大睡,这是失仪,老夫要逐你出考场!”
马司耀决定不与沈栗打机锋了,直接表明目的。说着,马司耀就要回头吩咐兵卒赶人。
沈栗怪叫一声:“马大人,你要为难与我,也要找些好点的借口吧,您这算什么道理!”说着,沈栗忽地站到椅子上:“众位大人,你们可要为学生做个见证,学生今日就要被马大人无理赶出考场了,学生委屈!学生要去告状!”
沈栗这一嗓子可不小,别的话听听也就罢了,一声“要去告状”出口,考场就有些乱了。
考试之中,出现一两个被逐出考场的并不稀奇,哪年都能碰见。或是作弊被发现的,或是犯了病的,或是忽然发疯的,总之,都得自认倒霉。
景阳乡试的考官大多都是从二品以上的朝廷大员,考生能理直气壮地喊出告状,人们心里都先觉着,这多半是真有冤屈。
科考向来引人注目,乡试已经是影响很大的考试了,沈栗这一嗓子喊出来,呼喇一声,周围号舍里的考生们都扑到门口,能看见的就扒着门缝儿窗缝儿墙缝儿向外瞅,离的远的就将耳朵贴着墙壁,生怕听漏了一句半句的。
马司耀吓了一跳,心里终于隐隐约约感到后悔。
方才冷丁抓到由头,脑袋一热就做了决定。怎么就忘了,这小子是告过御状的!而且看起来还真不不介意找皇帝再去告一状的。
马司耀想着坏了沈栗的名声,他自己就不怕声名有损吗?以乡试不公为由叫人告一状,别管能不能赢,马司耀的声誉也好不了。
简阁老这回不装木头人了。太子的势力和三皇子的势力相互碰撞,简阁老可以置身事外。但沈栗要去告状,可就关乡试主考简阁老的事了。
作为主考,但凡乡试被人挑出来一点毛病,简阁老也会被牵连。马司耀要是理由充足,将沈栗辩驳的哑口无言,不留后患,简延志也由着他。但如今马司耀竟教沈栗频频压制,最后恼羞成怒利用职权把人赶出去,别说沈栗去告他,就是如今考场中的考生,怕是心里也会有些看法的。
“马大人,沈栗,都稍安勿躁。”简延志道:“先把话说清楚了。”
“对对对,”顾临城又开始和稀泥:“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动怒,有什么误会,大家慢慢说清楚,沈栗,你先下来。还有你们,”
顾临城示意几个兵卒:“先退下去,告诉考生们好好考试,不要耽搁了时间。”
第一百八十八章立身不正休怨人
马司耀沉默不语,他现在是进亦忧退亦忧,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哪边都不好走,哪边都不想走。
顾临城嘴上劝和,得空用眼角斜了他一眼。顾临城一向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人还有看热闹的心情,顾临城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方才马司耀奔着沈栗去,顾临城没胆子拦着他,但心下就知道不好。
这些人中,顾临城与沈栗接触的最早,对他了解的也更多些。几年前何家在沈栗县试的时候也找过他的麻烦,那时沈栗还是个孩子尚且不惧,何况如今?何家什么样的根底,家中还有个阁老呢,何密亲自登门赔礼还愣是让沈栗冠冕堂皇地咬下块肉来,沈栗会怕你马司耀?
你要和东宫的人掐架,什么时候不行。非赶着乡试,想连累多少人,皇子外家了不起啊?
简延志压了压事态,又闭口不语了。若是普通考生和马司耀对峙,不用说别的,单他用匕首指着考官这个罪名简延志就能逐人,考生对上考官天然气短,这是解决事情最快捷的方式。但沈栗和马司耀的身份太敏感,分属两个皇子的阵营,简延志是主考官,又是阁老,反倒不好说话,怕被人认为是倒向了哪一边。
简延志有这个顾虑,旁的人也一样。一时半会儿的竟无人先开口,马司耀竟没找到台阶下,越发尴尬。
有不爱站队的,自然也有愿意烧冷灶的。终于,有人给马司耀递了个梯子:“这件事嘛,依老夫看,马大人是心急了些。不过这位沈公子也有错处,科考乃为朝廷取士,何等重要?沈公子既然应试,为何不好生答卷,反而呼呼酣睡?”
马司耀等了半天,终于等着个台阶,也不再趾高气扬,连忙顺阶而下。缓了语气道:“不错,老夫身为礼部尚书,得蒙皇上信任,擢为本科乡试考官,不敢不竭尽全力,一丝不苟。今日惊见竟有考生如此狂妄,老夫心下气愤已极,故此有些急躁了,唔,此乃老夫疏忽之处。”
马大人对自己的行为作出检讨,随即语气一转,道:“沈公子,想我等读书人尊礼仪教化,读四书五经,沐浩荡之皇恩,得父母之抚养。乡试三年一次,何等难得,竟叫你这般睡过去,岂非辜负所学?出了考场,有何面目去见父母,有何面目觐见皇上?
沈贤侄,老夫知你出身富贵之乡,并不缺少进身之阶。但考试之事,还请认真对待。须知才学有短,还可勤学弥补,人品有缺,将来如何立于朝廷之上,如何善待万民,如何……”
马司耀简直痛心疾首,越说越觉着有理,越说越慷慨激昂,越说越……
“哎,等等。”沈栗笑嘻嘻道:“马大人,你又忘了,这里是考场,还请轻声些。”
简延志一扭头,真是不忍目睹。给别人讲道理,结果叫人家用同一个理由打断两次,马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马司耀狠狠吸了口气,压抑道:“沈贤侄,咱们现在说的是……”
沈栗点点头:“咱们现在说的是学生在考试时睡觉的问题。”
马司耀闭了闭眼,说的一佛出世,气得二佛升天,终于说到重点,沈栗,我看你怎么解释。
沈栗仍是一副恭敬样子:“首先,学生问个问题,学生入场时也听过门口宣讲了考场上的律例,入了号舍,开考之前,也有差役来往宣讲了几遍,嗯,这些律例是有成规的吧?”
简延志点点头:“不错,考场律例已定,年年如此。”他已经知道沈栗要说什么了。
沈栗朝简延志拱拱手:“既如此,学生若没记错的话,律例有如下几条。”
沈栗的记性也好,律例是固定的,他既然要参加乡试,以前就有所了解,入了考场又听人念过几遍,自然可复述下来。一条条背下来,又恭敬问道:“请问各位大人,学生可有错漏之处?”
几位考官互相看看,点点头:“没有。”马司耀铁青着脸。
沈栗问道:“学生想了想,这律例之中并未提及考诗中入睡应当如何处理?”
马司耀冷笑道:“老夫知道你是想说律例之中没有,就不算犯错吧?”
“律例之中没有,自然不是不错,但也不能就算错,至于到底错不错,这要好生分辨才是。”沈栗环视各位考官,轻声道:“敢问驱逐学生出场的决定,是众位大人商量过后的意思吗?”
必须不能是啊!沈栗这等于是在问“你们都是三皇子那边的?都想找东宫的麻烦?”
顾临城先沉不住气道:“本官却没听过马大人提及此事。”
简延志又一扭头,得,又是一个缺漏。
沈栗微笑道:“这么说,马大人是在律例中没有明确规定处理方法,又没有与其他考官商量的情况下,就轻易做出要驱逐学生出考场的决定?”
考官们沉默了。原看着沈栗与马司耀顶起来,考官们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悦。不管怎么说,沈栗如今是以考生的身份说话,同为考官,自然是不喜欢考场中出现这么个敢于和考官对上的。
但教沈栗这么一问,考官们才意识到,哎呦,马司耀,要驱赶考生你得和别人商量啊,最起码,这种事情是应该由主考官来宣布的。
在考场纪律中,驱逐考生出场是比较严重的惩罚了,不单会使考生这届成绩作废,一般来说,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名声都坏了,被驱逐的考生这辈子就很难再参加科考了。
因此作出这种决定,就算不和其他考官商量,也绝对不能绕过主考官。
考场上大睡不起,看起来是叫人不顺眼,但也没影响到别的考生,大家都在自己的号舍里,马司耀不这么折腾,其实此事不会太引人注目。这件事放到别的考官手上,多半就是提醒一声,再严厉些的告诫一声也就罢了,真不至于就要驱逐出去。
看不顺眼的事情多了,考场上的奇葩从来都不缺,考官们的权利也不是可以滥用的。
马司耀冲着沈栗去的时候,众人都想着这是三皇子的势力要与东宫势力相互碰撞,两人闹大了的时候,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如何平息事态上,直到现在才想到,马司耀他处理事情的方法本身就不对!
考官自己有问题,能怪考生不服吗?关乎功名的大事,你说赶人就赶人,任谁都得拼命,能怨人家要告状吗?
几位考官看看马司耀,又瞅瞅主考简延志。
简延志抿抿嘴。马司耀若是能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叫沈栗无话可说,简延志倒也不在乎这件事马司耀是否绕过了他。但如今马司耀简直就是个筛子,浑身都是漏洞,为了不被人连累,简延志必须表态:“马大人,你可有何话说?”
这句话一出口,说明主考官并不支持,马司耀的做法立时就成了违反规矩了。
沈栗微笑道:“律例中没有说明学生在考场上大睡是错,因此学生的做法还有待商榷。但大人贸然闯入学生的号舍,总是违反律例的的吧?大人两次高声扰乱考场总是违反律例的吧?”
马司耀:“……”
沈栗道:“大人口口声声维护考场律例,如今却是大人屡屡违反律例,打扰考场清净。大人也说乡试重要,今日考生们都只顾着看热闹,搞得人心惶惶,若各位同年们考的不佳,回头说起来,岂不要挑考官们的不是?”
沈栗没急着先与马司耀死掐在考场上大睡到底是对是错,这样的事没有成例,争执起来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太耽搁时间,作为考生与考官掐架本来就处于劣势,时间拖得越长越显得自己胡搅蛮缠,就算最后辩出个接过来,自己的形象也好不了。
因此沈栗索性另辟蹊径,先从马司耀身上找毛病。你自己立身不正,违反规矩,浑身上下都是小尾巴,叫人一抓一个准儿,无论你做出的行为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站不住脚。
把马司耀先驳下去,再来谈自己的事,剩下的考官态度总会比马司耀好些,至少不会抓住人不放,非得把自己赶出考场不可。
不得不说,沈栗的策略非常有成效,马司耀倒是想不依不饶,可惜,没脸了,别人也不教他说下去。
沈栗说的有理,一般来说考生们落榜时,能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学识不佳的很少,大多会找些理由糊面子。什么题目太偏了,号房离厕所太近了,带的食物不好拉肚子了,考官长得太丑吓到了……
总之,没有理由也要找出些理由来表明并非自己学问粗浅,而是时运不济,太倒霉了。这回几位大人都能想出那些书生们嘴里能冒出什么话:“还不是有个考官进退失据,没事找事……”
考官那么多,考生们被关在号舍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多半是分不清究竟是哪个考官大声喧嚷,最后这黑锅肯定是大家一起背,谁也跑不了。
想到这里,几位考官只想赶紧平息此事,绝不允许马司耀再闹下去。
马大人被“劝”走了。几个考官也无心再揪着沈栗不放,这小子牙尖嘴利,靠山还硬,又有胆子告御状,没仇没怨的谁也不想得罪他,爱睡睡去,多大点事。能走的都走,留下主考收尾。
简延志看着沈栗叹道:“马大人行事是有些偏颇,不过作为主考,本官还是希望沈公子能认真答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风平浪静藏隐忧
沈栗恭敬道:“大人说的是。不过,学生已经答完第一场的试卷。”
“什么?”简延志惊道。
沈栗微笑,双手将答卷捧过,递与简延志。
简延志颇为惊异地接过,仔细审读。
不怪简阁老吃惊,此时乃是乡试第一场,距离开考不过一个多时辰。别的考生大多还在思量题目,或小心翼翼地打草稿,沈栗他就答完了?
试卷上果然秘密麻麻,已经写满字迹。简延志抬头看看沈栗,只见眼前的年轻人神色温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简阁老心里暗叹,果然不愧奇葩之名。
若是让简阁老自己来答卷,要他一个时辰之内答完,能不能做到?说实话,能!
但谁会这么做呢?
乡试三年一次,是读书人难得的晋身之途,哪个不是如履薄冰,精心以对?那字迹恨不得一个个精雕细琢,那语句务必求华美瑰丽,墨要细细的磨,生怕浓淡有差,草稿需谨慎的打,唯恐纰漏仍存。斟酌再斟酌,审慎又审慎,但凡发现半点不妥之处,都恨不得满地打滚。要不怎么说许多考生一出了考场就要大病一场呢,除了在号舍里须得忍受各种生活上的不适,心理压力才是最熬人的。
哪个能像你沈谦礼,这么一会儿你就捣鼓完了?你这考卷是胡乱画上去的吧?
简延志又仔细看了看手上答卷,嗯?别说,虽然字迹上看着的确匆忙了些,公道地说,沈栗这份卷子还说得过去,能入眼。
简阁老又从上到下打量里一遍沈栗。这年轻人倒是有些急智。
沈栗仍是一脸谦恭。一个多时辰说来不算多,但沈栗前世可是经过高考绞肉机的人。论起答题速度,和这些为了一个词能纠结一天的文人自是有些不同的。换句话说,沈栗应对大型考试的经验和技巧是远远领先于这个时代的。他又不求能考个多好的名次,凭他的学问,凭他的家世,只要考官公平以对,上榜还是可能的,自然也不会患得患失,考题下来,埋头去答就是。
沈栗是能允许自己耽误一次乡试机会的人吗?他真要放弃考试,干脆留在家中休息,岂不睡得舒服,何必来这四面透风的号舍里受罪!既然来了,卷子还是要答完的。因此固然倦怠已极,沈栗仍是撑着眼皮,写完了卷子,才放心安睡。草稿简略些,答题匆忙些,但笔下还算是有准儿的。
众人都按照一般经验来衡量,才开考一个多时辰,你这般大睡,分明是不恭敬,不严肃,不成体统,朽木不可雕也……所以马司耀才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找麻烦。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这小子已经答完了。
简延志心中苦笑,沈栗若是未曾答卷,大约还有轻忽乡试之嫌,但试卷已经摆在这儿,人家写完了——只要不打扰到别的考生,梦会周公也好,生火做饭也罢,你管他做什么?
有错无错,这还用得着辩驳吗?幸亏没叫马司耀继续犟下去,不然,这小子指不定有什么后招呢。
沈栗恭敬道:“众位大人的教诲,学生谨记。其实学生并非有意如此,大人不知,前些天,学生还身在大同府,为了赶上此次乡试,不得不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因路途颠簸、寝食不济,实在疲乏已极。方才答卷时精力集中,还可勉力支撑,试卷答完,学生不知不觉就……“
简延志恍然。沈栗跟随太子前往三晋的事简延志自是知道的,而且作为阁老,他对三晋的情况了解的还不少,虽然其中详情只有皇帝才完全知晓,但阁老们心里也都有些猜测。至少,沈栗在其中应是耗费了不少心力的。再算算太子回程的日子……沈栗不提,简延志自然忽略过去,如今提起,简阁老就有些理解沈栗了,这是累的,没错,前儿才听说皇上为沈栗宣了太医呢!
简阁老脸色立时就缓和了:“沈公子如今可还好?号舍简陋,只怕不能熬药的。”
沈栗越发恭谨道:“多谢大人问候,汤药是没法用了。但劳烦柯太医,开了些丸剂,乡试这些天,学生还支撑的下来。”
说着,沈栗微微露出赧色,又强调一次道:“原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柯大人也道学生年轻,注意休息也就好了。学生也不以为意,谁知竟闹出这样的事,若是早知道会在场中睡着,学生定然注意些。”
简延志心里舒服了,这年轻人很讲理嘛,看来不是什么狂妄之徒。摇了摇手,和蔼道:“俗话说疼痛好忍,困乏难当,睡意上来哪里是注意些就能止住的。何况你如今又病着,原就该好生将养,硬撑着下场,已是不易。既然已经答完了第一场,休息片刻,也是应该的。”
沈栗忙道不敢。又带着愧色检讨了几句,努力博取简延志的好感。
沈栗能疾言厉色地和马司耀对峙,但绝不会去得罪其他考官。沈栗作为东宫属下,只要马司耀还惦记夺嫡,沈栗与他就没有半点和解的可能。其他考官就不一样了,方才大多数人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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