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首辅沈栗-第8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邵英悠悠道:“可是,沈栗并未向朕喊过冤啊,他也没有向朕告状。”

马司耀一噎。

沈栗这一回还真就没喊冤。会试考题一到手,沈栗就知道皇帝的意思,这是一种不能摆到台面上的奖赏,是君臣之间的默契。他一朝会试落榜,先坐不住的是皇帝!还用得着自己喊冤吗?皇帝自然会调查个清楚明白。

邵英转头问封棋:“封卿呢?你是如何看的?”

封棋迟疑了一下,歉意地看了简延志一眼:“回皇上,这篇策论中一些语句,臣似乎有些印象。”

什么意思?

马司耀顿时抓住了救命稻草:“封大人,可是听人提起过此篇策论?”说着狠狠盯向沈栗,沈栗面色不变,仍是微微低头,一副恭敬样子。

封棋轻叹:“不是,老夫说的熟悉……是因为曾经在皇上这里见过一份差不多的信件。”

邵英轻笑道:“骊珠,去,把那封信拿来。”

说是一封信,其实是紧紧扎成一卷儿的纸轴,打开来一看,其实是很多书信的卷在一起。

邵英脸上微现怀念之色,对太子道:“与众卿解释一下这卷书信的来历。”

太子赧然道:“吾在三晋时,丁、安等人竟能暗地里检阅吾向朝廷里发出的信件,幸而父皇后来派了邢秋去,吾才能偷偷将三晋的消息传回来。唔,奏折不便携带,欲说的事情又多,索性就卷成这一个纸轴。”

虽然还在担心自己的前程,简延志仍赞了一句:“可恨丁、安等人猖狂,殿下在那等凶险的局势下,仍能保境安民,惩恶扬善,不愧吾皇教导,此诚万民之福也,臣等当为陛下贺!天下贺!”

众人跟道:“臣等当为陛下贺,为天下贺!”

到底在邵英眼皮子底下混了这么多年,简延志还是比较了解邵英的。果然,一听到赞他把太子教的好,邵英的神色顿时缓和了些。

邵英在纸卷中挑出一张,递给骊珠:“念给诸位大人听听。”

骊珠是识字的,读起来清楚明白。众人听了,俱都无语。

这一篇文章是太子向皇帝汇报赈灾情况的条陈,上面引用了一些话,太子提到,这些话都出自于沈栗。也就是说,太子是“参考”了沈栗的书文写成的条陈。

偏被太子引用的这些话,竟与所谓杨苎的策论有许多雷同之处。

马司耀的汗下来了。

事情还没完,邵英道:“太子把沈栗当时的文章一起捎回来,骊珠,找出来念念。”

这篇文章一出,众人皆无话可说。但凡长眼的,都能分辨出,所谓杨苎的策论完全脱胎于这篇文章。

封棋叹道:“当时三晋之事未决,这些书信都被保密,只少数几个人看过。简大人当时已被授命筹备会试,因此未曾得见。”

头一篇文章问世时,会试刚刚开始筹备,考题更未拟出。两篇文章如此雷同,有些语句甚至一模一样,若说出于两人之手,只能是杨苎抄袭了沈栗的。策论无疑是沈栗所作。

邵英抬抬下颌,问道:“诸位,说说吧,这会试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回连马司耀都无话可说。

皇帝这是手握证据,才来兴师问罪。

沈栗的名次既然有问题,其他人的呢?众位考官汗如雨下,看来舞弊这个帽子是要实实在在地扣在头上了。

汗如雨下的还有杨菽、杨苎两兄弟。

宴请匆匆散去,杨苎都不知自己是怎样飘到杨菽府上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情义如何

门子来报杨苎登门,杨菽不觉皱眉。匆匆来到前厅,劈头指责道:“为兄不是特意嘱咐过你这阵子千万不可来我府上。吗?便是别人不知你我二人关系,新科贡士与誊录官有来往也会令人疑心的。”

杨苎焦急道:“二哥,顾不得了——皇上忽然宣召了会试考官!”

“什么?”杨菽大惊失色,上前一把拽住杨苎的手腕:“你确定?”

此事干系太大,杨菽下意识不愿相信,自顾自否认道:“你可是听谁乱说的?不要惊慌,每年都有落榜的考生编造流言,都是假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我的二哥啊,弟弟并非道听途说,此事乃是我亲眼所见,那些考官是在今日宴请上被宣召的!”杨苎急的团团乱转道。

今日新科贡士宴请坐师杨菽是知道的,心下还曾因自己官卑位低,不如考官风光而自怨自艾了好一会儿。杨苎如此言之凿凿,看来此事是真的了?

杨菽顿时身形一晃,就要摔倒。杨苎忙扶住他:“二哥,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杨菽之妻刘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见杨菽面色铁青,被杨苎扶着瘫坐在椅上,失色道:“这是怎么了?”

上前倒茶给杨菽饮下,见丈夫好容易顺了气,回头埋怨杨苎道:“叔叔怎这是与我们老爷争执起来了?不得了,叔叔如今高中,脱胎换骨了……”

刘氏虽不知道丈夫为杨苎做了掉脑袋的事,却不耽误她讨厌这个小叔子。刘氏是杨菽过继后的父母为他选的妻子,自然和那边是一条心,在她看来,丈夫实在太过于厚待亲生父母一家,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偏杨苎一家过的一天不如一天,但凡登门,必有所求,久而久之,刘氏自然心生厌恶。得着机会,便要开口刺几句。

刘氏还待再说,忽听丈夫厉声喝道:“滚!”

刘氏一惊,回头见丈夫直直指着自己道:“滚出去!”

杨菽平日里对待妻子还算好,从不曾在人前如此下刘氏的面子。丈夫忽然凶相毕露,刘氏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刘氏有个毛病,一絮叨起来就没完没了,杨菽平日里还能应付一二,如今火上房,急着与杨苎商量,自不耐烦与刘氏周旋,故而要轰她走。

见刘氏仍没动弹,狠狠一拍桌子:“叫你出去,没听见吗?”

刘氏这才不可置信,“哇”地一声哭着跑了。

杨苎一时也惊住了,眨眨眼,方欲开口劝解,杨菽摆摆手道:“顾不上了,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苎哪知道什么详情,说来说去也只是宫里来了太监宣召,还被缁衣卫警告不许离开景阳。

听杨苎提到出动了缁衣卫,杨菽大吃一惊,立时意识到不好:“你可是散席后就直奔这里?”

杨苎莫名点头,眨眨眼,忽也反应过来,心下一咯噔。

“快!”杨菽惊慌推着杨苎道:“不行,你得赶快走……你登门时可被外人看见过?”

杨苎拔脚就跑,来不及了。

“不好了!”院子里忽地喧哗起来:“官府来抓人啦!”

杨菽扯着杨苎要往后跑,已有缁衣卫冲到眼前,哈哈大笑道:“果然如大人所说,跟着杨苎,自会钓到上家。原来竟是个誊录官,这么说,那些考官老爷是为这杀才背锅了?”

那小头领慢慢走来,嗤道:“这才哪到哪儿,你当换试卷是那么容易的事吗?查案那是上面的事,咱们就只管抓人。”提高声音呼和道:“都给老子警醒着些,不要走脱了一人!”

底下人立时应答:“大人放心吧,咱们的人把他们府上围的严严实实后才进来抓人,就是钻进水沟也跑不出去。”

杨菽脸色苍白,听着府中到处是仓皇哭声。忽刘氏抱着儿子被人驱赶过来,见到丈夫,刘氏冲上来哭道:“这是为什么啊?老爷,咱们家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啊,呜呜,老爷,你是被人冤枉的,是不是?你说啊,说啊!”

杨菽神色木讷,是了,妻子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此时杨菽才有些惊醒,会试舞弊,这是破家之罪,要连累妻儿的。歉意地看向刘氏:“我……对不起你们娘俩。”说着,杨菽也留下泪来。

刘氏哭倒在地,丈夫究竟是犯了什么事,竟教缁衣卫气势汹汹找上门来?无意间看到杨苎,刘氏忽回忆起方才杨苎与丈夫神态可疑的样子,丈夫还一反常态,斥责自己。呀,丈夫一个小小的誊录官能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就是想跟着掺和些坏事,人家还看不上他呢。唯有会试他能插上手,唯有这便宜小叔子杨苎要参加的会试啊!

“是你!”刘氏牙龈都咬出血来,声色俱厉地瞪着杨苎。

此时刘氏已不是方才体面少妇的样子,劈头散发,泪水将脸上胭脂混做一团,嘴角渗血,目露凶光,形如恶鬼。

杨苎平日里就害怕这个嫂子,他如今又正心虚胆怯,被刘氏这般满怀怨念地仇视,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却道:“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是二哥,我什么也不知道,都是二哥做的,你们去问他,真的不关我的事……”

众人顿时一怔,谁也没想到,缁衣卫还未问话,杨苎就自露阵脚,还一推二五六,万事不关己。

刘氏哈哈大笑,又向着杨菽哭道:“老爷,你常怪妾身劝您疏远这个兄弟。如今再看,妾身可曾说错?呜呜,你抛下妻子儿女不顾,竟为这么个东西做下这破家之事,他也配!听听你这好兄弟说什么?他说都是你做的,他不知道,哈哈。”

杨菽望着杨苎,大受打击,一时失魂落魄,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杨苎满面羞愧,嗫嚅着躲避着杨菽的目光,然而到底没有改口。

一众缁衣卫也看不上杨苎的德行,俱都皱眉,那小头领冷笑道:“关不关你的事,你说的可不好使,到了缁衣卫,自然有人判断。”

缁衣卫抄家抓人都是熟手,没一会儿,整个杨家上下人等都被抓住,一律押往大牢。

杨菽两手被缚,在缁衣卫的驱赶下踉跄而行。清晨还是体面的朝廷官吏,下午就成了戴罪之人,被沿途平民指指点点。十年寒窗,十年官场,一朝成空。

耳旁仍时时传来妻子刘氏的嚎哭,一时骂杨苎良心狗肺,一时怨杨菽识人不清。间或有儿子的呼唤父亲的声音,刘氏恨道:“别叫,他才不稀罕你这儿子,但凡他念着你一点儿,也不会轻易做下这掉脑袋的事。”

儿子尚小,并未意识到究竟出了什么事,听了刘氏言语,惊恐道:“掉脑袋,那父亲不是要死了吗?我岂不要没爹了?”

杨菽听了心中大恸,他原是因为被过继后觉得在新家庭里无处容身,方才越发惦记亲生的父母兄弟,儿子这一句童言让他意识到,因为帮着杨苎舞弊,如今只怕倒要让儿子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庭了。

“啊——”杨菽大哭一声,一头栽倒。

乾清宫里的气氛越发凝重了。

骊珠匆匆上来,在邵英耳边说了几句。邵英点点头,道:“如今誊录官杨菽及新科贡士第六名杨苎均已到案。”

马司耀两腿都站酸了,闻声连忙道:“这肯定是杨菽与杨苎胆大包天,协同作案,致使会试出了这样的纰漏。皇上,这两个小人偷梁换柱,罪大恶极,臣请皇上严惩此二贼,以正视听。”

邵英哼道:“还有呢?”

“还有……”马司耀愣了愣,恍然大悟道:“额,臣等身为考官,马虎疏漏,也是有责任的。”

一旦关系到自己,马司耀又含糊了。

顾临城张了张嘴,到底把冲到口边的“罪该万死”咽了下去。

邵英狠狠瞪了马司耀一眼:“沈栗!”

“学生在。”沈栗立时应道。

邵英冷笑道:“你来说说,还有什么?”

殿中有太子,有阁老,邵英偏挑着身份最低的沈栗来问,是存心奚落马司耀。

下马司耀的面子,沈栗倒没什么犹豫的,两个人私仇公怨解不开,有机会干嘛要错过。

沈栗微微低头道:“学生以为此案疑点颇多。第一,听说誊录官杨菽杨大人已经做了好些届了,从未出过差错,应该不是能够轻易被人收买的角色,为何此届偏就出手了?总该有个缘由。”

封棋微微点头。马司耀是急于脱身,听说抓到了人就喜出望外。然而舞弊案不是小事,如今景阳怕是已经轰动了,不查清细节,给考生们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只怕会不断有人质疑下去,事情反而会愈演愈烈。

马司耀方才若是能表现出一查到底的态度,说不定还能在皇上心里挽回些形象;若是学简延志等人一句话不说,只等圣裁,勉强也算老实;可惜,他只急着填土,结果反把自己埋进去了。

相反,沈栗身为受害者,如今仍能冷静分析案情,倒不愧皇上另眼相看。

果然,邵英面现满意之色,道:“接着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封阁老的担忧

沈栗道:“第二,杨誊录到底是怎样动手的?试卷究竟是什么时候被置换的?单是这一届管理疏漏,还是会试的规程本身就有漏洞可钻?若是前者,警示后人小心就是;如是后者,则需完善条令才是。”

“不错。”封棋道:“皇上,一时风波总可平息,然而若是规程有差,只怕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邵英点头道:“还有吗?”

“有。”沈栗道:“第三,杨菽、杨苎虽已归案,却不知是他单独作案或是还有其他帮手没有被找出来?”

“骊珠。”邵英唤道。

骊珠连忙躬身道:“皇上,缁衣卫那边正审着呢。”

邵英点点头,又去看沈栗。

沈栗恭敬道:“第四,杨誊录既能置换杨苎的试卷,会不会也置换了其他考生的试卷?学生得蒙皇上看重,因此才得发现成绩有误,只怕其他人却没有这个机会。”

没错,杨菽这件事虽然做得胆大包天,竟敢向沈栗这样的狠人下手,然而若非皇帝将此次会试当做是给沈栗的奖赏,咬定沈栗必然榜上有名,不中就是有问题,出动缁衣卫详查,说不定还真就让杨菽给糊弄过去。

若是杨菽一不做二不休,还帮着其他考生舞弊呢?会试的试卷,得中的还会有人去琢磨,那些落榜的,谁会追根究底。

邵英沉声问:“还有吗?”

沈栗赧然摇头道:“学生才疏学浅,只想到这么多。”

邵英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马司耀,似笑非笑道:“不差了,总比那些一问三不知的好。”

马司耀满脸通红,他不是蠢人,只是太过急于撇清自己,反而进退失据,惹了皇帝厌烦。

邵英环视众人,问:“你们呢?有没有要说的?”

几个人顿时打起精神。皇上刚刚借着沈栗奚落了马司耀,他们要是再说不出个一二三四,皇上指不定要对哪个发飙。

邵英是个好脸面的皇帝,会试这一遭算是狠狠打了邵英的脸。他原是在太子面前打包票沈栗一定上榜,结果沈栗榜上无名,这只算诱因,真正令邵英勃然大怒的是爆出了“会试舞弊案”。舞弊案会让读书人质疑科考取士的公正,打击朝廷的威信,这才是皇帝所不能忍的。

简延志几个心里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像马司耀那样试图捂盖子,恰恰相反,只有配合查清案情,自己这些“无辜受累”的才能洗刷污名,转移皇帝的愤怒。

“杨誊录出手的动机,微臣这里倒是有个猜测。”简延志先开口道:“照理说,科考之时所有与考生有瓜葛的人员都需要回避,杨菽既然有资格主持会试誊录,想必他的籍贯是没问题的。然而若将杨菽,杨苎这两个名字若是放在一起看,却又像是有些渊源。”

两个人同姓,名字又都从草旁,看起来确实像是出自一个家族。

邵英阴着脸道:“会试之前就没人发现吗?”

简延志苦笑。如今特意把两个名字提出来放在一块儿,自然能觉出蹊跷,但当时考生的名录有多少?谁还能一个个去对照?都是根据户籍,或是他人上报,若是两项都没发现问题,也不能因为姓名相似就令人回避。

马司耀方才失了颜面,连忙出言补充道:“启禀皇上,臣记得杨誊录的籍贯乃是泓州,杨苎……杨苎似是祖籍郦阳。臣等当初确实没有发现他二人有何联系。”

邵英诧异道:“杨菽身为誊录官,你知道他的籍贯并不出奇。想杨苎不过是一考生耳,又非头会元,你怎么对他如此清楚?”

马司耀的脸又红了。

“启禀皇上,会试过后,马大人比较关注杨苎,该是那时打听过杨苎的籍贯。”在邵英的注视下,顾临城略显不安道:“嗯,今日上午的宴请中,马大人还称赞杨苎的文章,说是此次会试单论策论当属此子第一。”

众人无语,俱在心中偷笑。

杨苎的策论,那不就是沈栗的策论吗?马司耀一再贬低沈栗,说人家不无学术、狂妄,结果他极力称赞的文章还是沈栗的。

沈栗颇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朝马司耀谦恭地笑了笑。

马司耀头发都要烧起来。

太子两眼望天,深深吸气,暗笑沈栗这是有意无意都在打脸。

经这一打岔,邵英的脸色倒是缓和下来,哼道:“既然还有疑点,就要仔细探查。朕已经把此案交给缁衣卫,若是需要尔等配合,不许推脱。”

封棋不觉皱眉,出言道:“皇上,既是会试舞弊,不如交给大理寺详查。”

邵英道:“知道你看不上缁衣卫。”

封棋忙道:“老臣并无此意。只是缁衣卫手段狠厉,不可轻易动用,不然只怕令百官惊恐。”

“他们惊恐。”邵英冷笑道:“朕还惊恐呢。朕就没想到,有一个阁老坐镇,还有礼部尚书、顺天府尹出面的会试竟然能出了舞弊案。若非出了沈栗之事,你们如今还做梦呢!朕的朝廷就是这个样子的?”

“臣等惶恐,罪该万死,皇上息怒。”

皇帝对大臣的能力表示失望,众人都跪下请罪。

“朕用不着你们万死,真犯了死罪,一次也就了结了。”邵英怒道:“舞弊案交到大理寺,指不定就拖到猴年马月去,朕没那个耐心等,天下的读书人也等不及。此事交由缁衣卫调查,就这么定了!”

皇帝拂袖而走,留下一地大臣面面相觑。

太子咳了一声,看完了戏,朝沈栗点点头,也施施然回东宫去了。

封棋起身叹息,皇上说的也有理。如今刚刚放榜,各地的考生们都还在景阳未曾离去,会试舞弊的消息一出,读书人怕是要沸反盈天了,不快着些拿出一个结果,说不定会出大乱子。与大理寺相比,缁衣卫的行动是迅速些。

几个考官也垂头丧气地爬起来。年轻些的还好,简延志年纪大了,方才在殿中把腿都站的僵直,如今又来了这一跪,一时半会儿竟站不起来。

沈栗连忙上前掺起来,扶着他向外走。

简阁老拍拍沈栗的手,叹一声:“沈公子,对不住啊。”

沈栗微笑道:“简大人严重了,您这是无辜受累,学生心理清楚。”

简阁老摇摇头道:“老夫身为主考,哪有无辜受累之说,只盼缁衣卫快些查明此事,好对考生们有个交代。”

几个考官都有些难过,舞弊案就是个大坑,谁沾上谁倒霉。就算是清白无辜,也一样要负责任,算是朝廷为平息天下读书人怨气的祭品。若只降职还是好的,千万不要丢官砍头才是。

首辅封棋则另有担心之处,皇帝进来越发倚重缁衣卫,这令封阁老有些担心皇上戾气过重。

沈栗回府的途中,发现一些读书人已经开始三五成群地聚集起来,大声谈论会试舞弊案。落榜的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得中的,榜上有名的则尽力做出一副坦荡的神情。会试一过,一只脚就算是踏进官场了。事关前途命运,谁也淡定不起来。

郁辰已经在府中等着沈栗。

沈栗笑道:“今日贵客登门,说起来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我算哪门子贵客。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郁辰懒洋洋道:“为兄想着,若是来看你,又要劳你来回换衣裳见人,怪折腾的,反而不好。听说你能起身了,为兄就琢磨着该来一见。可巧今日听说出了会试舞弊案,你是知道为兄的性情的,我哪儿憋得住!这不就登门了?”

郁辰一厢说,一厢打量沈栗的神色,半晌气道:“算了,你们读书人就讲个泰山压顶不变色,叫人看不出端倪。我也不是个能察言观色的,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栗笑了笑,此事也不需保密,便一一讲给郁辰听。

郁辰咋舌道:“这么说,竟是个小小誊录官下的手?他哪来这么大胆子?”

沈栗笑道:“誊录官虽然品级低,在这国都里怕是都没几人人会正眼相看,但他偏偏就这个机会。他也不是傻大胆,会试之后,满景阳都道我必然落榜,又有我在贡院里一睡几天的表现,应该说,杨菽的选择还是有些把握的。”

郁辰哂然道:“他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

“若是我自己都没有发现试卷被换了呢?”沈栗道。

郁辰楞道:“怎么可能。”

沈栗摇头道:“若非那考题恰是我做过的,还曾在皇上那里过了眼,杨菽的手段其实并不容易露馅。”

没有考题的那桩巧事,沈栗就算落榜了,难道还能不依不饶地说一句此试我就该上榜,没中就是出了纰漏,应该把所有文章拿出来检查?会试无常,名满天下的才子落榜的例子也不少,沈栗哪来那么大自信?杨苎只要不把文章拿出来炫耀,多半不会露馅。

就算沈栗真厚着脸皮去闹,也不会有人信,相反,为了维护考官的名誉,简阁老几个会尽力把事情压下去。沈栗再有后台,也不能乱用,考官们的官职也不低。

小人物下起狠手来,照样能叫人喝一壶。

郁辰皱眉道:“照你这般说,简阁老会保杨菽?”

沈栗又摇头:“若是事情没有被揭出来,简阁老或许会如此,如今此事已经传开,简阁老只会希望尽快查明真相。”

郁辰挑眉:“这是为何?”

第一百九十九章均为家族计耳

沈栗笑眯眯指着点心道:“一堆果子摆上来,人的目光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