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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吃三国-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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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胡遵、黄华、魏平等魏将也齐声附和了起来。

“这样吧!本帅也不想犯守株待兔,坐失良机之误。”司马懿搓着双手,有些焦躁地在营帐内踱来踱去,“梁机,你马上悄悄通知咱们安插在蜀营里的所有眼线,让他们给本帅查一查诸葛亮这一次究竟要在上方谷耍什么花招。谁能查得出,本帅将上奏朝廷赐予他世袭罔替的关内侯之爵的重赏!”

……

四天过去了,魏国设在蜀军的所有眼线几乎都发回了讯报,对诸葛亮在上方谷内的施计方案,他们几乎什么都没有探查到。

这更让司马懿大感震惊,难道诸葛亮就是要利用自己素来严谨持重、务求周密的性格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真真正正地耍一出“空谷计”?他算准了本帅不敢轻易冒险,于是反倒大大方方地将上方谷主仓暴露在自己的眼前,任他蜀卒从中运粮来去自如?

同时,司马师、胡遵、黄华、魏平等要求伺机主动劫击上方谷的呼声也愈来愈高,严重地扰乱了他的全盘决策——该不该择机劫击上方谷,成了他此刻无法回避也无法跨越的一个核心难题了,几乎所有的将士都在催着他尽快拍板定案。司马懿这一次面临的压力之大,几乎超过了他先前的所有决策。弄得他左右为难——去劫吧,恐怕会有埋伏;不去劫吧,白白看着敌人大模大样地在自己眼皮底下招摇过市,这让他脸上怎么挂得住?万一别人再借题发挥,攻击自己是明目张胆地“养寇以自重”,曹叡那里会怎么想?自己也不好自圆其说啊!

当然,司马懿也曾考虑过派遣一名偏将去劫袭上方谷粮仓。但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麾下的任何一员将领在用兵之术上都不是诸葛亮的对手——如果他们前去,说不定又会被诸葛亮大摆“迷魂阵”,反倒越陷越深;到时候自己亦会落个救也不是,弃也不是!然而,倘若自己亲率大军前去,诸葛亮又派人来自己的后方偷袭渭南大营,又该如何是好?这也让他颇有投鼠忌器之感。

就这样犹犹豫豫过了几天,司马懿最终在胸中暗暗决定了,派遣牛金、魏平率领二万人马前去劫袭上方谷粮仓,而自己则坐镇渭南大营在后方应变。无论如何,都要豁出去试一试了!

第5卷三国归晋第37章大破火攻计,攻诸葛之心第231节攻心之计

二更时分,周宣突然掀开门帘闯进了司马懿的寝帐,将他从被窝里睡眼惺忪地拉了起来,将一札短短帛书塞到了他的手里:“启禀大将军,周某刚才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你那个同乡宿友写的?”司马懿只问了一句,便展开那卷帛书埋头阅看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就渐渐变了,狂喜之意一下涌上了眉梢:“好!好!好!周师兄——您和您这位老友可真是为我大魏立下了一桩大大的奇功啊!原来诸葛亮在上方谷里设下的是这样一出毒计……厉害!厉害!怪不得他在上方谷粮仓里到处都装了水桶,他也害怕玩火自焚啊!”

说罢,他心神一敛,立刻恢复成一尊铜像般的冷峻表情,既像是对着周宣,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也好!他既要绞尽脑汁吸引本帅进入上方谷一观,本帅就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让他的斗志从此彻底瓦解!让他懂得这一切乃是天不佑汉,天命有革,不可逆转!”

然后,他的语气略略顿了一顿,又道:“周师兄,这几日里您且替本帅好好观测一下天文气候。最好能够推算出未来哪一天会有降雨之象。”

周宣嘻嘻一笑:“仲达,我这位义弟不是在这封飞鸽传书里点到了吗?十日之后,也就是八月初三那天可能会有一场暴雨骤然而降。”

司马懿一把握住了他的右手,目光直直地正视着他,语气和缓而又不失刚劲:“他的确是在这封帛书当中明确点到了这一点。但此事关系甚大,与本帅所施的攻心之计成败胜负息息相关,来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本帅拜托周师兄您从今日起定要精心观测天文气候,务要占卜准确,绝无差池。”

周宣从来没有看到司马懿这般严肃郑重过,不禁脸色一紧,重重地答道:“仲达勿忧,待会儿周某便去后营观星台认真观测和捕捉天象气候的变化之兆。一有异动,便随时赶来向你禀报。”

在以后的六七天里,司马懿仿佛完全忘记了去上方谷粮仓劫粮一事,但却连续派兵去向渭河滨的蜀军屯田地带进行了多次骚扰,一直吸引着蜀军主力盘踞五丈原而难以分兵南下。

终于,在八月初二这天下午,司马懿才将诸将召入帐内,部署任务如下:调派胡遵、黄华、魏平等大将齐率四万兵马分左右两路合抱围攻五丈原,阻截蜀军的南下要道;同时,他亲自带领司马师、司马昭,统率三万铁骑,以牛恒、牛金为先锋大将,衔枚疾走,连夜前去奇袭上方谷粮仓。

行到深夜寅时初刻之际,魏军已经杀到半途,司马懿却猝然让牛恒兄弟退到中军队伍里来。他将他俩召到路旁一处树荫下的隐秘地方停了下来,说有要事吩咐。

“大将军有何钧令?”牛金朗声而问,“牛某兄弟但凭驱驰。”

司马懿欲言又止,瞧了瞧身边的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二人,挥了挥手向他俩说道:“师儿、昭儿,你俩且去这周围为本帅把好风。除了周大夫留在此地之外,任何人士也不许无故靠近!”

牛恒看着司马懿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正自惊讶之时,却见司马懿盘腿坐在一块岩石上,直盯向他来。一瞬间,牛恒感到了他那两道目光沉重如山,压得自己的呼吸不禁一紧!

“牛恒君,我司马家与你牛家这些年来交情如何?”司马懿缓缓开口了,说得很慢很慢,却挟裹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劲道。

刹那之间,牛恒仿佛一下明白了什么。他马上腰板一挺,毫不犹豫地说道:“大将军!您待俺兄弟俩恩重如山!俺兄弟俩都永远记着呢——俺兄弟俩原本都是河内温县的奴隶出身,祖祖辈辈都给别人家做牛做马,若不是碰上了您和老太爷他们,一辈子都别想出人头地!是您司马大将军不拘一格,唯才是举,摒弃曹安、夏侯儒一流的贵戚要员不用,将俺兄弟俩从为奴为婢的卑微出身中拔擢而起,一路做到了今天官秩中二千石、爵位关内侯的将军地位!俺兄弟俩的一切,都是您一手赐予的!俺兄弟俩纵是粉身碎骨也难以为报啊!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俺兄弟俩若是皱一皱眉头就遭天劈雷打!”

司马懿听罢,虎目噙泪,神色慨然,凝视着牛恒,道:“好!好!牛恒君真乃无双国士也!本帅能够结识到您这样一位义薄云天的硬汉子,真是三生有幸!别的话也就不多说了——周大夫,您给牛恒君、牛金君讲一讲咱们此番对付诸葛亮的攻心之计吧!”

一直像影子一样隐在树荫底下的周宣,这时才应声走上前来,拈着胡须,微眯着眼,不慌不忙地言道:“牛恒君、牛金君,明早咱们前去奇袭蜀军的上方谷,本是一条中中之策,表面上看起来算不得什么奇谋妙计。但在这条中中之策中,我们还蕴含着另外一条极为微妙的攻心之计。牛恒君、牛金君,您二位心里须得作好准备。这一次诸葛亮在上方谷粮仓内早已掘出深堑暗窟,埋下了为数千百桶的干柴、烟硝、火油、炸药等,只待咱们杀进谷中,他们再火矢齐发,来个‘瓮中烧鳖’,将咱们一网打尽。”

“好毒辣的计策啊!”牛金一听,面色顿变,“既是如此,那咱们还去奇袭上方谷干什么?这不是去送死吗?咱们何不速速退兵而回?”

周宣却不理他,仍是双目寒光闪闪地看着他俩,道:“但是,依大将军的高见,咱们值此之际,恰恰应当不退反进,来一个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一步一步借着诸葛亮的火攻之策而反击他自己。他不是在这一出‘火攻上方谷’之计中费尽了所有的心力和精力吗?他不是在这一出‘火烧上方谷’之计中寄托了所有的期望吗?他不是决定把这一出‘火烧上方谷’之计作为对我大魏王师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吗?司马大将军就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这最后一击白白落空而无可奈何!所以,司马大将军决定亲自带兵杀进上方谷,并最终无比巧妙地从诸葛亮的眼皮底下在四面火墙围堵之中安然脱身而出……”

“周大夫,俗话讲,‘水火最是无情物。’诸葛亮本就是擅用火攻的绝顶高手,司马大将军若被围在谷中,便成釜底游鱼,又焉能确保安然脱身而出耶?”牛恒摇了摇头,“您这一计说得实在是太过冒险。”

“这个……牛恒君,你有所不知,本座已经卜算了九天九夜,测出明日午时上方谷那里必会骤降暴雨,这样一来诸葛亮的那把烈火就休想烧得起来!所以,这三万大魏王师定能从那上方谷中安然脱身而出!”

牛恒半信半疑地看了周宣一眼:“真的?您真的推算出了明日中午会有暴雨降下?”

“此事关系到数万魏军儿郎的生死存亡,本座焉敢稍有怠忽?”周宣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上,“你瞧本座的这一对眼圈,这八九日来早就熬得黑如焦炭了。”

“周大夫既是这么说,我等也只有勉力冒险一试了。”牛恒转头看了他弟弟牛金一眼,毅然道。

周宣的目光这时却倏地一下锋利起来:“牛恒君、牛金君,你俩自是可以杀进上方谷冒险一试,但司马大将军他乃三军元首,社稷柱石,却万万不宜亲临险境。”

牛恒面色一正,坦然自若地接过他的话来:“这个自然。牛某与司马大将军年纪相仿,身高相近,而且容貌也粗看相似……待会儿牛某再稍加易容改装,穿上大将军您的盔甲之后,便假扮成您率兵杀进上方谷之中,来一个‘瞒天过海,李代桃僵’之计,迷惑住诸葛亮的耳目,最后给他一记斗转星移、反手一击的攻心之策……”

他正自说着,一抬眼间却见司马懿两眼泪水涟涟,蓦地从岩石上站了起来,奔上前来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双手,哽咽而道:“牛恒君真乃本帅麾下代主赴难的‘纪信’也!您这番舍身报主之恩,懿永世难忘!”

当炽红的火光如同巨幕一般从上方谷底缓缓升起之时,诸葛亮正坐着四轮车在山谷西面高高的方岩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谷中的情形,紧张得连手中的羽扇都忘了扇。

他以异常敏锐的目光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明晃晃的专属于司马懿所用的红缨虎头纯银盔正在那片火海中腾跃飞奔,仿佛一条亮丽的银鱼要拼命地挣脱烈焰的束缚!

再添三四通火箭下去,司马懿就一定在劫难逃了,本相平生最大的劲敌就从此不复存在了,大汉天军挺进关中,收复两都,就指日可待了!大汉王朝的重振复兴就不再遥远了!昭烈皇帝的殷殷重托,自己终于圆满完成了……想到这些,诸葛亮感到自己那本似枯竹一般虚弱的身体,不知从哪里一下平添了许多的力气和精神,满脸都放出灼灼的红光来!他竟一跃而起,俯视着上方谷底的熊熊烈焰,长吟道:“炎炎大汉,赤运正隆。区区伪魏,尽亡此役。灭此巨寇,挥师东进。匡复中原,九州归一!”

随着他的吟哦之声,周围的士卒们也情不自禁地举起槊矛齐齐扬声应和起来!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侍立在四轮车旁的谯周,眼角却溢出了愈来愈浓的忧色——他一直仰天而望,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这时,烈日当头的湛蓝天空突然起了一丝异样的变化,一条条游蛇般的云彩钻行过来,在半空中像扭麻花一样紧紧地纠结着,盘绕着,颜色也渐渐由白变灰,到得最后竟已黑得就似铅块一般……

正在手舞足蹈,兴奋流泪的诸葛亮全身蓦地一僵,接着他的惊讶之色掩不住地从脸上直溢而出。谯周怯怯的、低低的声音如蚊鸣一般飘进了他的耳中:“丞相大人……这……这天快要变了!”

诸葛亮的身形一个踉跄,又疾速稳住——他抬头仰望上去,天色沉沉地暗了下来,四宇之间已然变得一片灰蓝。只有那谷底的熊熊焰光还在不屈不挠地跃动着……可是,那漫天的乌云翻滚着,犹如铁板一般压将下来,窒得那满谷的火光也似缩成了细细的一簇……

“糟了……”诸葛亮的面色愈来愈加铁青,手中那柄鹅羽扇的扇柄都快被他捏得碎裂开来!

一道钢亮的闪电“刷”地撕开层层阴云劈了下来,照得诸葛亮脸上一蓝!接着便是“轰隆隆”一串滚雷炸响——瓢泼大雨哗哗降下!

“丞相快避雨!”姜维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急忙脱下身上的甲衣准备遮在诸葛亮的头上——诸葛亮却一把推开了他,依旧石像一般呆呆站立在方岩的边缘上,静静地望着谷底的烈烈赤焰在倾盆大雨的泼灌之下渐熄渐灭……

谷底,魏军的欢呼雀跃之声顿时响遏行云!而那个红缨虎头亮银盔也依然在一片黑色的魏军玄甲之中安然自若地穿行着,那一份恰似闲庭信步的自信几乎是溢然可感。

诸葛亮双目一闭,手中鹅羽扇颓然落地,两行清泪混合着额上的雨水似断线珍珠一般潸潸而下……他就像一株孤松般站在雨幕之中,一直待到上方谷内内外外尽皆归于一片沉寂,一直待到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一片雨声——而那雨声,莫非就是悠悠上苍流泪而叹的声音?

但是,诸葛亮没有看到——在上方谷东面的那座突兀耸峙的“青鹰岩”上,一柄乌罗伞下,身穿士卒衣着的司马懿和他的两个儿子正静静地遥望着他的一切举动和情形。

司马师、司马昭都看到,当暴雨初降之时,父帅的狂喜之情可谓溢于言表;当雨下得越来越大之时,父帅的喜色渐渐也随之淡去,透出来的是一种愈来愈浓的莫名的、复杂的表情;到了最后,父帅竟和诸葛亮一样也微垂着头,双肩抽搐得厉害——这一点,他俩谁也没想到,他们那一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父帅,此刻居然也在涕泪横流,抽泣不止了。

“父帅,您不必这般太过激动,免得伤了自己的身体……”司马昭上前轻轻劝道。

“你不懂!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的!”司马懿用力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透过蒙眬的泪光,凝视着对面山谷方岩上那个峻挺的身影,声音哽哽咽咽的,“孔明!孔明……为兄真的不想这么对你啊!真是‘既生亮,何生懿’啊!这……这是天命攸归、大势所趋,你我谁也违逆不了啊!”

司马师哪里知道父亲与诸葛亮当年的那些恩怨情结,却是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兴奋之情跨前一步,眉飞色舞地说道:“父帅,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古语有云,哀莫大于心死。如今诸葛亮已经明明白白地觉察到他和他的大汉乃是天之所弃、人之所离,他的进取之心自此必亡无疑,也不再将是我大魏之劲敌……父帅的这一记‘将计就计,随君入瓮,反手一击’的攻心之策终于立竿见影了!孩儿甚为父帅高兴!”

“啪”的一声,司马师话犹未了,还没反应过来,耳鼓里“嗡”地一响——原来他竟被自己的父亲莫名其妙地抽了一记耳光!

司马懿像一头受了伤的野狼一样恶狠狠地看着他:“蠢材!你以为诸葛孔明的心死了,为父就会很高兴吗?他的心死了,为父的心里也有那么一大块跟着他一齐死了……将来,将来为父的日子会是多么寂寞、多么荒凉、多么乏味啊!”

就在这时,司马昭慢慢开口道:“父帅,请听孩儿一句宽解的话。即使是诸葛亮真的死了,您将来的日子,也永远不会寂寞,永远不会荒凉,永远不会乏味。因为,因为孙权、陆逊他们都还在。‘肃清四海,一统六合’的大业正等着父亲去底定功成呢!”

听罢司马昭这番话,司马懿全身微微一震。他若有所思地抬起眼来,往司马昭脸上瞄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看来我的昭儿真的是长大了……”

第5卷三国归晋第37章大破火攻计,攻诸葛之心第232节魏国老汉

“炎炎大汉,赤运正隆。区区伪魏,尽亡此役。灭此巨寇,挥师东进。匡复中原,九州归一……”

五丈原的阵阵秋风播扬起蜀兵们苍凉而激越的歌声,飘过营帐的上空,在浓郁的夜色中淡淡地散去。

军中的金柝敲过了二更,姜维一路从连营西面夜巡过来。经过中军大帐时,他停下了马,下意识地往大帐望去。果然,那里的灯一如往常般亮着,丞相倚门而立的瘦削身影正投在帐前的地面上,拉得像他胸中的绵绵思绪一般悠长。

跳下坐骑,姜维轻轻地走过去,唤道:“丞相。”

“是伯约啊……这么晚了,你还……辛苦你了……”诸葛亮的声音轻弱得仿佛连一阵风都能吹散,头却有些倔强地仰起来遥望苍穹,习习的夜风撩动着他的宽袍大袖微微作响。

姜维情不自禁地顺着他仰望着的那个方向抬头看去。只见月如银盘悬空而照,西北的天际却有几点弱弱的星光在孤独而执著地闪烁着。

他的心头不由得蓦地一紧,他记得太史令谯周有一天晚上曾经向他指出过——那西北天边的几颗星辰便是丞相的本命将星!从今天夜里看来,那些星辰的光芒已是微弱得如同风前残烛,忽明忽暗的,瞧着便让人揪心不已!

“丞相……”姜维有些惊疑地收回目光,看向了诸葛亮。诸葛亮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仍像雕像一样木然站立着,静静地盯着那些星辰一闪一亮,久久不动,任那帐内倾泻而出的灯光映得他枯瘦的面颊一抹昏黄,脸上的愁容和那深深的皱纹亦是纤毫毕见!

许久,他才转过身迎向姜维。他的眸光失去了平日的明澈,现出了黯然之色:“唉!司马懿说得不错——本相食少而事繁、体弱而任重,确是不能持久了……”

“司马懿这老匹夫……他不过是在危言耸听罢了。他是故意诅咒丞相您的,您别往心里去。”姜维急忙开解道,“您福德齐天,岂是他心怀妒意便能中伤得了的?”

“唉……司马仲达真是了解本相啊!他可能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本相的人了……”诸葛亮苦笑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本相原本希望在这次北伐中能够为你们搬掉他这个大障碍,可惜上方谷那一把火终究没能烧得起来……天意!天意啊!”

他说到这里,面色却是一变,突然用鹅羽扇掩住了口,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姜维连忙上前扶住他,发觉他的身体确是清瘦得厉害,好似这垄地的一束秋稻已然退尽了鲜绿的生机,只剩下干枯的茎干在秋风中瑟抖。他心中一酸,却没注意到自己指尖传来了隐隐的一暖,似乎沾上了什么温热的液体。

“本相没事儿的。伯约,你去休息吧!”姜维把诸葛亮扶进内帐之时,诸葛亮侧头对姜维说道,“明天辰时,咱们一起去渭河滨巡视军屯。”

“丞相……”姜维望着他,却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去吧!”他慈祥中透着一丝虚弱地笑了笑。

姜维退出营帐,一扬头间,还见西北的星辰依然在摇摇欲坠地闪亮着,他的泪不禁徐徐流下。

迈着沉重的步伐,姜维漫无目的地在营垒中徐徐穿行。士兵和将校们都已安睡,起起伏伏的呼吸声从一扇扇半掩的帐门中传出,又在带着凉意的空气中融汇飘散。一排守夜的火把红红亮亮地在大寨栅门上跳动。再往外远去,渭水的岸边,就是魏国对峙的十余万大军的驻地了。

或许司马懿也正在仰望这同一片星空,寻找着对应于丞相大人的那颗将星的光辉,并且窥伺着——窥伺着丞相大人的不能长久。姜维的内心忽然感到一阵刺痛,仿佛是逃避已久的事实一下跃现到了眼前:丞相肩上所承受的压力真的已经远远超过了常人的极限了——前几天,孙权使者送来急函,声称他遭到了满宠、田豫、王观等魏军将领的腹背夹击和三面包抄,再加上河道水枯、退路告急,他已经不得不决定撤兵江南了!而丞相大人这一次在上方谷非但没有烧死司马懿,反而还白白折损了数十万石粮草,更是为军中形势“雪上加霜”……难道丞相大人只能又像上一次北伐一般再度无功而返?可是……可是丞相大人这一次还能退得回去吗?他连大汉的正统名分都让出来换取与东吴的联手攻魏行动了,他怎么回去面对陛下和整个大汉朝廷?他承受得起别人如狂潮般袭来的“腹诽口谤”吗?想到此处,姜维觉得自己心头沉甸甸的。他脚下一个趔趄,未及站定,便瞥到一个黑影匆匆向营地深处跑去。

“什么人?站住!”姜维劲喝一声,右手倏地按上了佩刀的刀柄。

那个人影似乎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身,缓缓回过头来。在月光下,姜维有些惊讶地喊出声来:“魏、魏将军!”

“伯约?”魏延盯着姜维,眼神中的骇异一闪而过,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了两步,凑近姜维,低声问道,“伯约——我问你,丞相大人他、他是不是病得有些厉害?”

姜维双眉一扬,拿眼直盯回去,冷冷地并不答话。

魏延素来是敬服姜维的忠勇刚直的,便斟酌着字句继续问他:“丞相大人如果返回汉中养病,大军也会跟着撤回吗?不过,伯约,你知不知道眼下各营里流言纷纷,都说丞相已经不能撑到回汉中郡之时了……”

“魏将军!丞相大人是一定能带领我等取得北伐的最终胜利的。”姜维一字一句地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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