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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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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蕙眼前渐渐模糊。
她碰到了变态吧?既然要东西,你来我往的试探还没有开始,这人居然下死手打她!
视线里形成了漩涡,阿蕙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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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被杀,阿蕙回程的车子被人劫持,一个小时过后,就有人偶然路过,把这桩案子报道了警备厅。
赵家在茂城也算是有些人脉的。
茂城谁不知道孟督军的独子孟子楠是赵四**的追求者?就算赵四**订了亲,孟少帅还是时常上门,不甘放弃。
死的是赵家的司机,车子是赵四**的专座,警备厅的万厅长又是宁雍的朋友,这件事最快速度引起了警备厅的注意。
而宁雍在茂城黑|白两道都是有些面子的。
万厅长派人告诉了宁雍,又派人告诉了孟子楠,再给赵家大了电话,反而根本无视赵四**的未婚夫何礼。
大约在众人心中,阿蕙那所谓的未婚夫,名存实亡。
接到电话的赵家,顿时就乱成了一团。老太太忍不住哭起来,大太太和二太太陪在一旁抹泪;大爷急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二爷也担心起来;三爷赵嘉林更是坐立不安。
姜锦华这个客居者,也在一旁跟着担忧。
孟子楠接到电话后,亲自去了警备厅。
宁雍也连夜赶来了。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他的爱女宁嫣然。宁嫣然虽然没哭,却是焦急不已,见到万厅长就问:“阿蕙呢?她怎么样?”
“找不到赵**……”万厅长解释了好几遍,“没什么痕迹,对方好似不像是劫财的,司机一枪致命。没有防抗过,四周车来车往的,根本找不到蛛丝马迹。我们已经通知了报社,制造舆论压力,倘若有人留意,一点会报案的……”
“这样行吗?”宁嫣然急道,“倘若歹徒被逼急了,会不会伤害阿蕙?”
“这是最好的办法。”万厅长叹气道,“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倘若歹徒是求财,早就和赵家联系了。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足见歹徒根本不想放人……”
第二十七章意外(3)
和宁嫣然的关切相比,孟子楠显得很沉默。
他坐在一旁,整个人放佛陷入了沉思。
千丝万缕,没有半点头绪,才让人绝望。
孟子楠仔细回想前世他们经历的事,想了很久,孟子楠也想不起这一年阿蕙和谁结下了重仇。
他猛然站起来,去了赵家。
尚且是凌晨四点,茂城的夜已经归于安静,整个城市孤寂冷清。孟子楠坐在车里,想起自己逃亡的那些日子,心念浮动,又生出恨意:他到底为何这样替赵嘉蕙奔波?
他当年急着把赵嘉蕙弄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孟子楠有些头疼。
车子出了城,没过多久就到了赵家。赵家门口也是灯火通明,一家人围在客厅,等着警备厅的电话。
看到孟子楠进来,众人都是一愣。
阿蕙的二哥露出愤怒表情。
孟子楠也不看他,只顾和阿蕙的大哥道:“咱们书房说话……”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赵嘉越倒也没反驳什么,起身说了句请,就把孟子楠往客厅旁边的小会客厅带。
两人坐定,孟子楠把小会客厅的门关上,才问赵嘉越:“赵家到底和什么人结仇,牵连到阿蕙,请您仔细想想。万厅长说,对方可能是想要阿蕙的命,而不是求财。”
赵嘉越脸色骤变,猛然站起身:“什……。什么?难道不是绑架?”
他急得不行。
孟子楠摇头。
赵嘉越脸色逐渐灰白。他从抽屉里拿出雪茄点上,手却不停发抖。阿蕙是他妹妹,自幼父亲就告诉他们兄弟,只有一个妹妹,要疼爱她。赵嘉越的确也很疼爱阿蕙。
阿蕙懂事,听话,是赵嘉越至亲的人。赵嘉越放佛是自己的孩子被人绑架的焦急。他都打了电话找公司里的财务,让准备好钱。不管绑匪开价多少,赵家都会按数赎人。
“……。阿蕙只是个女孩子,怎么会惹事?”赵嘉越一直以为是索财,突然听说是要命,他声音都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最可怕的是,你关心的人生命垂危,而你却什么都做不了。
赵嘉越现在就这种感觉。他不知道阿蕙在哪里,他没有本事去找阿蕙,只能这样眼睁睁等待。
“就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不可能惹事,我才来问你!”孟子楠见赵嘉越这样婆妈,语气也变得不耐烦,“她自己不可能惹了那么大的事,只能是你们家……你仔细想想,你们家里、或者公司,最近和谁有大仇吗?”
赵嘉越努力想了很久,还是摇头。
阿蕙就是一待嫁姑娘,她能惹什么事?
孟子楠走了一趟赵家,没得到任何信息,反而更加迷惘。他派出了家里的二十多名副官,宁雍手下的人也在全力以赴,加上警备厅的人,四个多小时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足见对方手段不一般。
孟子楠胸口一直沉寂着一口气。
他站在赵府门口,半晌没有挪脚。
是怎么一回事,他不知道,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当年赵嘉林出事,阿蕙指着他骂,他也是这种感觉;他父亲的死,得知是何礼出手的,而阿蕙是何礼的妻子,他也是这种感觉;他在安徽成家立业,借助岳父和父亲老部下的势力东山再起,遇到狼狈不堪的阿蕙,他也是这种感觉。
胸闷,喘不过气来。
他靠着车门,半晌没有动。
抽出一支雪茄点上,却感觉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动。
孟子楠上前几步,突然发觉有人影。
他掏出了枪,在身边两名副官的掩饰下,冲了过去:“是谁?”
黑暗中没有回音,只感觉脚步很快,片刻就跑得无影无踪。
而他们似乎丢下了什么。
孟子楠要上前查看,副官却拦住了他:“少帅,我去拿手灯,您稍等。”还在凌晨,什么都看不清楚。
孟子楠没有逞强,等待副官去拿了手灯。
往远处一照,似乎是个麻袋。
孟子楠的副官上前,小心翼翼打开了麻袋,急忙喊孟子楠:“少帅,是赵**……。”
孟子楠错愕,急急奔了上前。
麻袋里的女人,衣衫虽然皱皱巴巴的,却没有撕破的痕迹;她唇角有血,鼻青脸肿的,狼狈不堪。
半袖雪色玉臂全是瘀伤。
孟子楠心口一滞,也不顾通知赵家人,抱着昏迷不醒的阿蕙去上车,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孟少帅在茂城的特权,连德国医生都要给三分面子。德国教会医院连夜开了诊所,替阿蕙医治。
孟子楠这才让人通知赵家和警备厅。
一直等在警备厅的宁雍和宁嫣然急忙赶来,只见阿蕙已经全身上了绷带,昏迷不醒,宁嫣然眼泪簌簌坠落。
她问孟子楠:“你在哪里找到阿蕙的?”
孟子楠没有回答。
他只觉得阿蕙的事很蹊跷。
德国医生的翻译对孟子楠说:“赵**断了四根肋骨,身上还有多处外伤。有没有内伤,还要明日再验……”
孟子楠的手紧紧攥住。
随后,赵家的人也赶来了。
阿蕙是怎么消失的,被谁绑架的,为何打她,又是如何找到的,作为赵家的亲人们,居然是一头雾水。警备厅的万厅长也是糊里糊涂的。
阿蕙是孟子楠找到的,应该只有孟子楠是知情者。
可不管是警备厅的万厅长还是赵家的亲属,也不管上前询问孟子楠。孟子楠守在阿蕙床前,沉默不语,脸色却是铁青的,任何都不敢开口。
病房里除了赵家女人和宁嫣然偶尔的抽泣,就是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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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蕙再次醒来,没有闻到刺鼻的腥臭,而是病房里消毒水的气息。室内有阳光照进来,很温暖舒适。她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她的床边,趴着一个宽阔的背影。
是孟子楠趴在阿蕙床前睡熟了。
她没有动。
好半晌,孟子楠才慢悠悠醒来,看到阿蕙冲他展颜一笑,孟子楠心头放佛被什么击中了般,令他半晌没动。
“你是怎么回事?”孟子楠诘问阿蕙。
阿蕙疼得厉害,却也笑着和他道谢。
“……是西园赌场。那个席爷是个太监,他说我拿了他的东西。我只说没有,他就踢我。我昏过去,后来迷迷糊糊醒过来,就闻到了血腥味,席爷和三个保镖都死在船舱里,都是被人割喉。然后就有人打我的头,我又昏了。”阿蕙因为疼,说话很慢,跟孟子楠说着当时的经过。
“你没看到什么人?”孟子楠问。
阿蕙摇头:“没……。就看到四具死相恐怖的尸体……”
她虎口脱险,心里是高兴的。虽然她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见孟子楠问的一本正经,就笑着和他开玩笑。
孟子楠狠狠瞪她。
阿蕙就敛了笑容。
孟子楠随后又问了些细节,才出去了。
没过多久,宁嫣然、宁雍等人来看阿蕙,而后又是警备厅的万厅长来问案情,最后才是赵家人轮流进来看她。
老太太和两个嫂子眼睛都肿的厉害。看到阿蕙全身是伤,还笑着安慰他们,更是心疼不已,几个人又是落泪。
这件事很快就在茂城传开。
事情的经过很扑朔迷离,几家报社想要采访阿蕙,都被孟子楠拒绝。
何礼也来医院看阿蕙。只是何礼来的时候,孟子楠丝毫不避嫌,在一旁像丈夫监督妻子回见朋友一样,盯着阿蕙和何礼。
何礼很不自在,看阿蕙也有了几分恨意。
阿蕙无奈笑了笑。
等何礼一走,她就问孟子楠:“你是想要怎样?倘若你想何礼死,不如早下手,免得你恶心,我也恶心。”
孟子楠不悦瞟了她一眼,道:“事情还在筹划中,你着急什么?倒是你被绑架的事,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阿蕙说没事。
阿蕙这次出事,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曲家的生日宴自然没有去成。宁嫣然和宋欣怡时常来看她,孟子楠干脆住在医院。半个月后,她的伤情缓解,德国医生说可以回家静养,阿蕙就出院了。
赵家众人准备了一个欢迎会迎接她。
一家人愉快吃了饭,大家又送阿蕙回了小院。
等众人散去,阿蕙的大哥赵嘉越留了下来。
“小四,你说那个绑架你的人,是个太监?”赵嘉盈问阿蕙。
阿蕙也有些不肯定,道:“我只是看着像……。”这种事当然只能凭猜测,难不成她要主动去问?
赵嘉盈沉默不语。
“大哥,你想起什么了吗?”阿蕙问。
赵嘉盈犹豫一瞬,才道:“前些年,每隔半年,家里就会有人来看望爸。我遇到过几次,总感觉那人是个太监……。”
第二十八章探究
“谁?”阿蕙问。
她倒真没想到,父亲居然跟太监有联系。
大哥说几年前的事,在阿蕙的记忆里已经过去四十多年。年轻时逃亡的生活太刻骨铭心,那些记忆反而把平静美好的记忆冲淡了。大哥说前几年的事,阿蕙没什么印象。
“……爸爸叫他陆先生,说是爸爸的故友。那人很奇怪,说话阴阳怪气,而且每次都是晚上来,带着一个大手提箱。他从来不在我家吃饭,和爸爸在书房说完话就回去……”赵嘉越回忆着,“我撞见过好几次,每次问他是谁,爸爸总让我别多话。”
这些话,倘若阿蕙没有出事,赵嘉越是不可能提起的。
父亲连他都隐瞒着的人,赵嘉越是不会多嘴说出来。毕竟是父亲的隐私,被他撞见了已经不妥,说出来就更是对先父的不敬了。
阿蕙不由一怔:总是晚上来,每次来都不吃饭……。既然是这样,就不算是赵家的朋友啊。
还每次都带着个手提箱……。
阿蕙又想起来父亲院子后厢房的那些珍贵字画来。
难不成父亲的字画,都是这位陆先生送的?
他送父亲那么贵重的礼物,应该是求父亲办事才对。那么父亲一直在帮陆先生办什么事?
“我大概记得席爷的样子,画出来的话,大哥帮着看看,是不是陆先生的容貌?”阿蕙总觉得这其中,牵连着什么事。
孟子楠和警备厅已经查了很久,还是没查到阿蕙说的那个船舱。虽然绑架阿蕙的人已经死了,却是死不见尸,身份仍是个迷。
倘若大哥认识绑匪,那么正好可以查出对方的身份,阿蕙绑架案也能有点头绪。
赵嘉越自然说好。
他道:“我去打电话,让推荐一个画师来……”
赵家没人学画,而且阿蕙是口述,让对方画出来的话,需要经验丰富的画师。赵嘉越也希望能帮上忙。妹妹被打得这么惨,赵嘉越和赵嘉林兄弟俩是非常恼火的,连和阿蕙有间隙的二爷都气愤不已。
“不用,我自己画。”阿蕙道。说罢,她起身上楼,拿了一只铅笔和一个小本子下来。
赵嘉越眉头微蹙。
画人脸是件非常难的事,西洋画师比较擅长。阿蕙从小没学过西洋画,她怎么会?
赵嘉越还在疑惑,阿蕙已经坐下,用笔在小本子上勾勒。
很快,就有了大概的轮廓。
赵嘉越见阿蕙画工娴熟,笔下生风,错愕不已:“小四,你从哪里学过西洋画?我怎么以前没见你画过?”
“常往我院子里跑的人是三哥,你和二哥都很忙,你又怎么会知道?”阿蕙笑道。
赵嘉越顿时语塞。他比阿蕙大十四岁,阿蕙会走路说话的时候,他忙着求学;阿蕙童年的时候,他在学着帮父亲做生意;后来阿蕙长大了,他也成家立业。和三弟相比,赵嘉越虽然心里疼爱妹妹,平常却对妹妹的关心不够多。
他事情很多,而时间太少,实在腾不出来关系幼妹。
阿蕙会什么、不会什么,他还真的不太清楚。
被阿蕙这样堵回来,赵嘉越看她脸颊尚有伤痕没有消退,又想着她半个月前浑身是伤的模样,心里透出酸楚。
他还记得母亲的样子,而阿蕙才两岁,母亲就去世了,她大概从来不知母爱吧?
没有母爱的女孩,有些会孤僻怪异。幸而阿蕙生的如此活泼可爱。
阿蕙越是不计较,赵嘉越更是觉得对不起阿蕙,对她的关心太少。
他思绪飘渺间,便看到阿蕙正在描绘的小本子上,已经渐渐有了基本的画面。赵嘉越仔细看着,觉得不太像。
等阿蕙画完,赵嘉越端详片刻后,摇头道:“不是,这不是陆先生。陆先生长着一张长脸,嘴巴也厚,不是这个人……”
阿蕙也有些失望。
估计线索又要断了。
她沉思须臾,问赵嘉越:“大哥,你记得陆先生的容貌吗?”
赵嘉越肯定的点头:“应该记得……。怎么,你要画出来?”
阿蕙前世的时候,生意比较成功。后来她聘请了经理,自己不参与经营。闲暇的时候,她主攻绘画和钢琴,对素描也系统的学习过。虽然没有开过画展,可是朋友里有享誉盛名的画家,都夸阿蕙画工了得。
重生后第一次拿起笔素描,却也是信手拈来,丝毫不觉生疏。
“我试试吧……”阿蕙道。
兄妹俩商议了大约一个钟头,阿蕙的小本子上才初见成效,是一张很普通甚至有些丑的脸。
阿蕙给赵嘉越看,赵嘉越给了很高的评价:“这就是陆先生,画的一点也不差。小四,你真是深藏不露。”
阿蕙微笑,她也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放佛这陆先生哪里见过?
可两世的记忆有很多重叠,她自己都混乱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阿蕙收了小本子,索性先放一放。
赵嘉越见时间不早,就起身告辞。临走前他对阿蕙道:“不如把这两张照片都给孟少帅,也许你被绑架案能提供点线索……”
阿蕙笑道:“我有分寸的。”
其实她并不打算把这两个人的照片交给孟子楠。
陆先生自不必说。他和阿蕙的父亲有来往,却是每次都夜里来夜里去,倘若真的要查他,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到先父不光彩的事,岂不是得不偿失?阿蕙知道大哥是关心她,才没有想到深处去。
而且陆先生是不是太监,也是大哥的猜测。
阿蕙不会用这种猜测给赵家带给任何可能的危机。
而席爷,她就更加不会说出去。
一来席爷已经死了,他对阿蕙根本没了危险。可万一把他公开,他的追随者以为阿蕙是凶手,找阿蕙报仇。我在明敌在暗,那简直防不胜防。
二来,席爷说阿蕙拿了他什么东西。倘若是件宝物,而其他人也想得到。可他们只知道那间宝物在席爷手里,并不知道席爷弄丢了。公开席爷是绑架阿蕙之人,那些嗅到蛛丝马迹的人,本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心理,大约会找上阿蕙。
那才是后患无穷。
假如席爷丢掉的东西真的是宝物,阿蕙也想独吞,她不想更多的人知道。
既然这样,就敌在暗、她也在暗,慢慢磨,才是最安全的。
送走大哥,阿蕙又拿起陆先生的画像看了半晌,仍是觉得熟悉。特别是那嘴巴和鼻子,阿蕙一定是见过的。
可是她想不起来。
除了这位陆先生,让阿蕙放不下的,还有杀了席爷、救出她的人。那个人是谁,阿蕙根本不知道。
为何要救她又不出现,如何找到她的,她都是一片模糊。
对自己不清楚的事,心里想放下,却怎么也放不下,不停会想起。
一夜辗转,阿蕙居然梦到很多前世的事。
模糊的,清晰的,走马观花在脑海里闪过。沈永文的那些美化记忆又涌上来,让清晨醒来的阿蕙又片刻的失神。
沈永文啊……
短暂的伤感之后,阿蕙起床梳洗一番,就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正在吃早饭。薏米粥配水晶饺子,让人看着食欲大振。阿蕙呵呵笑着:“老太太,有我的份吗?”
老太太也笑,让身边的女佣去厨下看看,是否有多余的。
厨房也是备足三四个人的份,怕家里的孩子或者阿蕙、亦或者姜锦华来蹭饭。片刻,女佣用红漆描绘的托盘端了一小碗薏米粥,一碟饺子进来。
“今日要不要去医院复查?”老太太问阿蕙。
阿蕙摇头,笑道:“医生让下周再去。”
她饭吃的很香,老太太看着也欣慰。
“爸爸书房里的那些信件、文件,都搬到哪里去了?”阿蕙一边吃饭,一边和老太太说道。
父亲死后,他的书房腾出来给大哥用了。
阿蕙想从父亲书房里找一找关于“陆先生”的情况。那个陆先生,她就是觉得眼熟。
老太太却是一愣。她大概没想到阿蕙会突然问这个。
她有些担心,问:“有什么事?”
阿蕙语气有些伤感:“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爸爸了……”
说罢,她眼眶有些湿。
倘若可以重生再早几个月,她或许能多陪陪父亲。父亲对阿蕙,的确是疼爱至极的。
老太太顿时不敢多问了。关于孩子们和赵先生的感情,是老太太的禁区。她从来不敢参合进去,怕做的不好被人诟病,反而过犹不及。
“都在后面的厢房里。”老太太笑着把阿蕙的伤感带过去,“上次你找字画≮ 奇书网电子书≯的那间厢房。都堆在一起的,你大哥叫人搬来的。我也是怕将来你大哥要看,就原封不动放在那里。你等会儿自己去瞧……”
阿蕙见老太太没有再追问,忙露出笑容,说了句多谢老太太,又道:“粥还有吗?”
她吃了两碗粥,才去后面厢房。
父亲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他去世之前,将日记的一部分烧毁了。除了日记之外,他还有写随笔的习惯。
他的日记和随笔,满满两大箱子。
阿蕙翻来翻去,没有找到关于陆先生的记录,反而在父亲的日记里,找到了关于何礼的片段。
阿蕙读了起来,不禁眉头轻蹙。
有一段是记录三哥和何礼打架,三哥把何礼头打破的事件。父亲写道,他很伤心,觉得愧对何礼,让他受到这样的屈辱。
父亲还说,世道不古。倘若是以前,看到何礼受到这样的对待,父亲应该已死谢罪。
不过是孩子打架,父亲居然写得如此严重,阿蕙不由想起一个成语来。
这个成语在她脑海里一转,让阿蕙打了个寒颤。
何礼难道不是阿蕙父亲老友的儿子?
那他是谁?
阿蕙也想起前世的时候,何礼总有贵人相助。他不过是一个寄养在商户人家的孤儿,到底有什么资本让那些人都帮助他?
前面老太太正屋传来吵闹声和哭声,打断了阿蕙的思绪。她回神,侧耳一听,放佛听了姜锦华的声音。把父亲的日记整理好,阿蕙关上了箱子,走了出去。
这个姜锦华,老太太根本搞不定。对于亲人,老太太太过于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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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捧(求首订)
阿蕙听到老太太院子前厅传来姜锦华的哭声,便起身往前厅去。
尚未进门,便听到姜锦华哭着道:“。。。。。。我虽是离了婚的,却也带着几千块钱在身上,倘若不是看着姐姐,我何苦住在这里?我在城里买栋房子差多少钱?这三千块,只要茂城不打仗,足够我花好几年的,还过得排场。现在呢,跟前只有两个女佣服侍,我样样伸不开手脚,夜里也受你们大家庭的规矩,从来不敢出去交际。可谁说我一句好?还受人这样的气,说什么米多贵,油多贵,白养我这样一个闲人。姐姐,我定是要搬出去的,你若是不肯帮忙,我今日就去旅馆住着。。。。。。”
不用说,大哥那两个姨太太又刺刮姜锦华了。
阿蕙知道姜锦华搬出去是很简单容易的。
她离婚的时候,虽然陪嫁没带却带走了婆家给的三千块。
茂城现在的购买力而言,一栋号花园洋房,不足五百块钱;雇一个女佣,一年也用不了三十块。她搬出去的话,的确可以挥霍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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