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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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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无法兼顾兆禹和明芜了。

好在两个孩子原本就安静乖巧,不需要阿蕙操心。

酷热的时候,武馆放了半个月的假。

兆慎就不知道该干嘛了。

阿蕙天天拉着他,逼迫他念书。他不愿意,却不敢忤逆阿蕙,总是趴在那里睡觉。气的阿蕙恨不能拿把戒尺来。

廖士尧就劝阿蕙说:“你想想他以前,不弄点破坏就手痒,又好吃又好动。现在呢,虽然不爱念书,却也不调皮捣蛋,比以前好了……”

阿蕙就笑起来。

兆慎见二叔替他说话。一溜烟跑了,去了后面找兆年玩。

兆年不满四个月,小小的,兆慎拿手戳她,她就抓住兆慎的手不放。

阿蕙追过来时。兆慎大喜,说:“二婶二婶,年妹妹喜欢我呢!”

后来。他没事就爱到兆年这边玩。

他要抱兆年,乳娘不让,怕他力气小跌了孩子。

阿蕙道:“二少习武的,力气比你大!让他抱,兄妹之间多亲热些。”

乳娘就战战兢兢在一旁守着。

兆慎抱得有点紧,兆年哇的一声哭了。乳娘忙要上去接过来。

阿蕙就快步上前,教兆慎如何抱着,兆年才会舒服。

渐渐的。兆慎学会了抱孩子,兆年也不哭了,乖乖在他怀里。伸手往他脸上抓。

兆慎最没有耐性,如今居然能陪着兆年玩一上午。

半个月的假就在家里逗孩子玩度过了。

等武馆重新开馆,他那天早早就去了。

阿蕙无奈笑了笑。

送了兆慎去武馆。回家又看看家庭教师对小禹和明芜的功课,阿蕙准备回房去看兆年,佣人却突然跑来,对阿蕙说:“外头来了位夫人……她身边的人让您亲自去接。”

阿蕙微讶,什么夫人要她亲自去迎接?

难不成是总统夫人?

阿蕙没见过总统夫人。

她想着,到底是自己家,来了客人去迎迎也没关系。虽然心里觉得那位来客狂妄,还是跟着佣人去了大门口。

结果门房上的佣人说,那位夫人已经进去了,去了前厅。

这就有点失礼了,哪有客人这样闯主人家?

况且这也不是普通人家,这是元帅府!

阿蕙脸一冷,对门房的佣人说:“我说了请客人进来吗?你们怎么那么乖巧?以后不管什么人都能进府,咱们元帅府成了码头?”

房门上的佣人一个哆嗦。

夫人一向和睦,这还是第一次生气呢。

几个人正想赔礼,又听到阿蕙对管家说:“把他们换到厨房去打杂。以后倘若还是不知轻重,就辞退了。”

管家道是。

几个佣人忙上前求饶。

一个说:“夫人,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

另一个说:“……那位夫人身边的随从带着枪,小的不知道她的来历,怕得罪人。”

还有一个说:“夫人饶命,以后定会当好差。”

阿蕙见警示的目的达到了,训了几句,就让他们留下来。

她自己又往前厅去。

骄阳似火,明晃晃的刺眼,阿蕙走了几步,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

往里走了一段路,就是哨楼。

那位狂妄的客人被哨楼的副官拦下了。她身边的随从在发火,要见廖士尧,副官不予理会。

看到阿蕙赶来,副官才上前叩靴行礼,把事情禀告阿蕙:“这位女士要见元帅,却直呼元帅姓名,又没有名帖,属下不知该如何,请夫人示下。”

说着话儿,那位夫人目光就在阿蕙身上转了转,而后,很不屑冷哼着撇开了眼。

她的确够狂妄的。

阿蕙也看她,她带了四名随从,个个高大结实;她大概四十来岁,肌肤瓷白,神态倨傲。

“你去忙吧。”阿蕙挥手让副官退下。

然后她问那位夫人:“请问您是?”

“廖士尧呢?”那位夫人却很冷傲,不搭理阿蕙,“让廖士尧来,他知道我是谁!”

她说话的时候,让人感觉她是来寻仇的。

看这口吻,应该是廖士尧的熟人。

“元帅今日不在家。”阿蕙道,“要不,您明日再来?管家,送客吧。”

说罢,阿蕙转身就要往回走。

既然不肯跟她这个主人说话,那么她也没有必要接待她。

“放肆,在夫人面前如此不敬!”阿蕙刚走一步。那位夫人身边的随从就拦住了阿蕙。

这是廖府啊,阿蕙自己的家!

哨楼的副官们看到有人对阿蕙不敬,一起子弹上膛,对准了这些人。

那位夫人这时才纡尊降贵,看了眼阿蕙:“这是做什么?枪炮无眼,让这些人把枪收起来。小丫头。南京城可不是乡下地方,动刀动枪可是大事。”

“不错,南京城的确不是乡下地方!”阿蕙笑着回应,“该有的礼数应该有。张副官,请这位夫人和这几位去花厅坐坐。问问他们到底干什么来了,居然明目张胆闯元帅府!”

张副官立马叩靴道是。

十几名扛枪副官围了上来,把这位倨傲夫人和四名随从全部包围了起来。

说着话儿。几个人就要下随从的枪。

那个为首的随从看夫人的眼色。

那位夫人冷哼,点点头。

廖府的人就下了随从的枪。

“拿枪容易,还回来就难了!”那位夫人面色不改,“小丫头,你被廖士尧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吧!”

阿蕙也笑笑,挥手让副官把这位夫人和几名随从押了下去。

无缘无故的闹出这么一出,让阿蕙啼笑皆非。

这么一走路,她出了一身汗。回房换了件衣裳。

廖士尧直到晚上才回来。

阿蕙把今日的事告诉了他。

他先是一愣,继而想起什么,站起身问:“人关在哪里的?”

“看押在花厅。”阿蕙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倘若没有猜错,应该是位故人。”廖士尧笑了笑,“你居然把人家关起来?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语气里没有责备。

任何人闯阿蕙的家。阿蕙都有权利扣押她。

况且那个女人的随从带着枪,就算闹到总统那里,阿蕙都有理。所以那位夫人恐吓阿蕙的时候,阿蕙丝毫没有手软。

“既然是故人,咱们看看去?”阿蕙也笑。

廖士尧说好。

夫妻俩去了前面的花厅。

花厅里没有放冰,热得厉害,那位夫人却端坐着,不烦躁、不愤怒,神态阴冷。

她的鬓角都汗湿了。

倒是她的随从,个个面容带怒。

看到廖士尧,却没人敢发作。

看清了那位夫人的面容,廖士尧就笑:“表姐,果然是你。”然后向阿蕙介绍,“这是徐夫人,我的姑母表姐。”

徐夫人这才冷笑:“当不起啊廖帅!你这门,可是越来越难登了!”然后她也看阿蕙,“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在家里,妖妖冶冶的,你也不怕人笑话。你就不能正经娶个太太?”

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

廖士尧含笑的脸霎时就冷了:“这是我太太!”

徐夫人微讶。

感情她一直当阿蕙是小妾。

她对阿蕙态度不好的根源源于此啊!

阿蕙浅笑,没有说什么,安静站在廖士尧身边。

“今日是误会大了!”廖士尧敛了心绪,半晌才露出笑容,“表姐先去客房歇息,我让佣人准备晚膳。”

“不必了!”徐夫人道,“我说几句话就走。”

她看了自己的随从几眼,那些随从就退了出去。

然后廖士尧也让身边的佣人退出去。

阿蕙还在那里。

徐夫人就看阿蕙。

廖士尧故意装作不明白,亲自虚掩了大门,然后问她:“表姐有话请说。”

“不能私下里说?”徐夫人今日是气急了,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厌恶,又看了眼阿蕙。

阿蕙不为所动。

廖士尧却笑了:“这还不够私下?表姐是想找个密室说?”他故意不懂徐夫人的暗示。

徐夫人恨不能踹他几脚。

“我要带他去美国。”徐夫人见阿蕙不肯离开,只得开口说正事,“你准备一下。”

他,是指谁?

第198章离婚后的成就

徐夫人何许人也,阿蕙一时间真没想起来。

姓徐的权贵应该有,特别出名的就寥寥无几。

廖士尧表面上对徐夫人挺恭敬的。

只是等她说完要求,廖士尧的脸就冷了下来,再也没了笑容:“怎么可能?表姐,你这个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徐夫人却是笑了:“我求你了吗?我通知你罢了。”

“我大哥已经不在了,这件事我没法子做主!”廖士尧道,“孩子已经十五岁,他有权利做选择。倘若他愿意跟你走,我不会拦着。”

“那你去问他!”徐夫人厉声道,“问他,他的亲娘来了,他认不认娘!”

阿蕙就明白了他们在谁。

定是说兆寅无疑了。

兆寅一直说,他不知道他母亲是谁,而且廖士奇的夫人能容下兆慎和小禹,偏偏不喜欢兆寅。

再看面前这位说话就带刺的徐夫人,阿蕙隐约明白了一点。

廖士尧没有接话。

他不想和徐夫人吵架。

于是,他站起身,道:“你今晚是住在我这里,还是另有安排?时间不早了,表姐也累了一天,该休息了。”

徐夫人气的脸色大变。

她没有住在廖府。

阿蕙和廖士尧回房之后,她问廖士尧:“徐夫人是兆寅的生母?”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廖士尧自然是不会瞒着阿蕙的。

“嗯。”他道,“其实当年结婚也没有登报一说,家里三媒六证就娶了她。后来我大哥遇到了大嫂,想娶她做二太太,表姐不同意,就离婚了。离婚后,大哥就让大嫂做了太太。过了六个月,表姐把兆寅送了回来……”

阿蕙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她还以为这位徐夫人和廖士奇是私情……

不成想。中间还有这点曲折。

只是廖士尧说起来,怎么没有半点感触,反而轻松平常?

“原来是这样。”阿蕙轻声道,“你大嫂后来不能生育的,对吗?”

廖士尧点头,却不知她为何这样说。正要开口问,阿蕙又道:“焉知那不是插足旁人婚姻的报应?女人有时候,做事得有底线!”

说罢,她撇开了脸。

心里对那个傲慢无礼的徐夫人,居然多了份体谅和同情。

廖士尧先是不解。继而失笑,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廖士尧笑着和阿蕙解释,“当年大哥遇到大嫂的时候。很爱她。那时候和表姐的婚姻,是家里的媒妁之言,他们感情并不怎么深。大哥对表姐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所以他没有说离婚,只让大嫂做二房。是表姐没有容人之量……”

阿蕙猛然就推开了他,将他抵在墙上,盯着他的眼睛问:“廖士尧啊廖士尧,你这思想多么可怕!”

廖士尧从来没想过被女人这样。心里一悸,低头就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她唇齿间的清香缠绕着他,让他欲罢不能。

阿蕙却心里不太舒服。

廖士尧说起他大哥和两个女人的纠葛。好像还挺推崇他大哥的做派。因为对徐夫人还有点感情,所以没有剥夺了她的正室之位,给心爱的女人做偏房。

偏偏那位正室夫人还没有容人之量。不能忍受夫人娶两房,要离婚,多么不识好歹!

廖士尧字里行间都是这样意思。

这让阿蕙的后背有点凉。

廖士尧从小接受的教育,仍是封建士大夫时代的。

婚姻、爱情和专一,对于接受过封建士大夫教育的男人而言,都是陌生的。很多人为了新欢抛弃糟糠,把正室赶出家门。

廖士尧的大哥没有如此无情,在廖士尧心里就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阿蕙心里起了怒火,她推开了廖士尧。

“关于女人的容人之量,我要好好跟你说道说道!”阿蕙甚至有点咬牙切齿,“要是你……”

话音微落,廖士尧打横将她抱起,暧昧在她耳边道:“咱们好好说道!”

就把阿蕙抱回来房间。

欢愉过后,廖士尧将阿蕙搂在怀里,一脸的满足。

而阿蕙,仍记挂着刚才的话题。

“徐夫人真可怜……”阿蕙叹气道。她没有说廖士尧的大哥大嫂可恨,毕竟是故去的人,死者为大。

阿蕙也能理解为什么徐夫人来到廖士尧这里,那么大的架子。也能理解她误会阿蕙是小妾时对阿蕙的那种恨意。

她心里估计一直有口气没有发泄出来,廖士奇死了都不能弥补她心头的沟壑。

廖士尧说,徐夫人是离婚六个月之后把孩子送回去的。

那么,离婚的时候,她可能都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那样她都敢离婚呢!

“嗯。”廖士尧却很不想谈徐夫人了。此刻他满心里只有阿蕙,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事?

偏偏阿蕙现在说这种煞风景的话。

廖士尧就吻她的唇,想堵住她的嘴。

阿蕙把头撇开了。

她想说点什么,关于廖士尧大哥大嫂那段感情,阿蕙心里有很多评论,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捡哪一句说。

最后,她只是说:“倘若你敢爱上旁的女人,还假情假意对我说,对我尚有余情,我就宰了你!”

廖士尧哈哈笑起来。

他并没有把阿蕙的话放在心上。

“兆寅的事,你打算怎么办?”阿蕙问廖士尧,“徐夫人……哪个徐夫人啊?”

阿蕙才想起,她都忘了问现在这位徐夫人是什么身份地位。

看她那趾高气扬的回来要孩子,应该地位不低吧?

“是北方的人。”廖士尧笑着跟阿蕙解释,“陕西军阀徐詹可知道?”

阿蕙当然知道。

徐詹还做过北洋政府的内阁总理呢。后来府院之争,他受了牵连回陕西。

徐家在陕西也是名门望族。

“我知道他,他很有名气。他有妾吗?”阿蕙问。

廖士尧就笑:“没有。表姐那种性格的,容不得妾室。”然后声音肃穆,“徐将军一身铁骨,我很是钦佩他。表姐是他的继室。嫁给他之后生了两个儿子。去年就听说徐将军身子不太好,把军权交给了第一任太太的长子。看来传言属实了……”

阿蕙提在心头那口气,缓缓落了下去。

看看,不向旧式婚姻妥协的女人,也能这样一番惊人的成就!

阿蕙只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廖士奇的那个夫人把夺了徐夫人的位又能如何呢?最后,她不能生育。她的丈夫妾室数名,生了兆慎和兆禹吗?

阿蕙就笑了笑。

“兆寅的事,你帮帮她吧。”阿蕙伏在廖士尧怀里,恳求道,“不管兆寅能不能原谅她。你都替她说几句好话,行么?”

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和何礼。

那时的她,和徐夫人的遭遇多么相似?

徐夫人比阿蕙冷静、沉着。她没有枪杀廖士奇,让自己和家人陷入困境。她不为一时之气而毁了自己。

仿佛是同类,阿蕙对徐夫人多了份好感。

虽然白天她们闹得那么不快。

“好,我会亲自给兆寅发电报。”廖士尧答应了。

第二天徐夫人来了,阿蕙态度明显好了很多。她亲自给徐夫人沏茶,然后道谢:“昨日是我太过于莽撞,让夫人受委屈了。”

徐夫人昨日误会阿蕙是妾,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此刻阿蕙先服软。她就淡笑:“都是误会,没什么委屈的。我是士尧的表姐,都是亲戚。没必要称呼我为夫人。”

阿蕙道歉了,徐夫人也接受了,她们都不是小气不讲理的人。

阿蕙喊了声表姐。

徐夫人就褪了手上的玉镯给阿蕙做见面礼:“这声表姐不是白得的。这个给你。”然后又对阿蕙说,“你这么小,我还当你是个中学生,没想到你都是士尧孩子的妈了!士尧人不错,你要看好他。”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仍是强势的。

阿蕙就笑,接下了徐夫人的礼物。

中午的时候,廖士尧赶了回来,把自己的态度告诉了徐夫人:“兆寅在英国念书。我已经发了电报给他,告诉他你的事、他一直以为他的母亲是佣人……当时家里情况,你知道的……”

那时候家里廖士尧的大嫂当家,不允许旁人提起徐夫人。

徐夫人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你昨日就该告诉我,兆寅在英国,害得我又跑了一趟!你们廖家,没一个好东西!”徐夫人骂廖士尧,语气却轻柔了不少。

廖士尧昨日是很不想兆寅和徐夫人有关系。

只是跟阿蕙说了点前尘往事,突然也觉得徐夫人挺不容易的。

兆寅性格内敛腹黑,廖士尧觉得他可能不会原谅徐夫人。

所以,他也没有在为难徐夫人,直接把兆寅在英国的地址告诉了她。

“你这个媳妇不错。我看人最准了,那姑娘有骨气。你要是敢对不起她,可要小心。”临走的时候,徐夫人悄声跟廖士尧说,语气里有点幸灾乐祸,“我最喜欢这种姑娘。你们男人以为女人好拿捏吗?”

说罢,她挑衅看了眼廖士尧,扬长而去。

廖士尧本想问她,徐将军身体如何了,后来都没有问成。

只是,廖士尧一向不认为女人好拿捏!

赵嘉蕙不拿捏他就不错了!

第199章聚首

廖士尧给兆寅发电报,告诉他徐夫人会去找他。

兆寅很快回电,只说了两个字:不见。

剩下的事,廖士尧也无能为力。

他给兆寅回电,告诉兆寅,他尊重兆寅的选择。

日子就到了八月。

快要到中秋的时候,又有人组织了宴会。

有人去基层,有人高升入南京,迎来送往的,宴会总少不了。阿蕙常推脱,她不太喜欢这种应酬。

廖士尧向来宠爱老婆,不管阿蕙做什么他都不甚在意。

阿蕙却觉得很烦。

在南京,廖士尧算是高层里最年轻的,大家的视线都在他身上。阿蕙身为廖士尧的妻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双眼睛盯着。

而且那些人个个盼着廖府再出点事。

所以阿蕙不敢轻举妄动,怕给廖士尧惹麻烦。

她整日在家照顾孩子,照顾廖士尧的饮食起居。闲暇时,她也练钢琴、看书,练字。

可日子还是单调无聊。

她很想念在茂城的日子。她有家人,有朋友,还有自己的事业。闲时可以去宁雍的赌场玩,没人会觉得她的行为出格。

从小就是那么玩大的。

阿蕙想,忍到过年。过了年,她定要带着孩子们回茂城,不管廖士尧愿意不愿意。

她的生活里,不能只有廖士尧。

生活的圈子越小,心就越小。

把男人当做事业的女人,最终还是会失去男人。

阿蕙在后世生活过,她的思想再也不会局限在女人只能相夫教子这点狭隘之上。

八月中秋节的前五天,行政院那边打电话给她,说中秋节前一天有晚宴,请阿蕙和廖士尧赏脸出席。

秘书长很恭敬在电话那头对阿蕙说:“……陆军衙门次长两天前已经上任。不仅仅是中秋晚宴,还是欢迎陆军次长的欢迎宴。”

阿蕙就想起了前世的孟子楠。

新总统上台之后,他作为安徽军阀。被授予陆军衙门次长。

阿蕙答应了。

当天下午,行政院那边就叫人送了请帖来。

晚上廖士尧回来,阿蕙问他,陆军衙门的次长是不是孟子楠。

他们夫妻很少说起孟子楠。

廖士尧点头,道:“他和他太太前日才到南京的。你和他太太认识吗?有空也请她到家里坐。”

语气不咸不淡的,阿蕙听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在说气话。

她道:“不熟。他太太不是沈建聿的长女吗?沈家小姐自幼在安徽长大。我怎么会认识?”

廖士尧这才有了点笑容:“是次女,不是沈建聿的长女。”

前世,孟子楠是先娶了沈建聿的长女沈欢。沈欢难产而死后,孟子楠又娶了沈建聿的次女沈阅。

难道,才两年的功夫。沈欢已经……

阿蕙也快两年没见到孟子楠了。可是想起他,音容笑貌那么清晰在眼前,仿佛昨天。

他那么无赖。阿蕙给点脸色他就往上爬。想到他放低姿态去迁就阿蕙,那么努力追求她,闹得满城皆知,阿蕙的心顿时有点潮。

最后一次见面,他们各扇了对方一巴掌,算是一个不愉快的结局。

有些人,怕是注定有缘无分。

阿蕙就沉默了一下。

她很快掩饰好情绪,笑着道:“我记得沈家二小姐。当面在茂城见过一面,是个很直爽的女孩子。”

廖士尧笑笑,没有接话。

这个话题就揭了过去。

到了晚宴的前一天。阿蕙又把这个话题拿出来,跟廖士尧说:“假如我不想去,你会不会觉得我对孟子楠有余情。是心虚不敢去?我要是真的去了,你会不会多想,认为我是专门去会他?”

廖士尧就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他吻着阿蕙的鬓角,低声道:“咱们结婚都两年了,我知道你的性格。”

对着自己的丈夫,她的感情都向来淡淡的,何况已经离开了的孟子楠?

廖士尧承认心里有点膈应。

直到阿蕙这样开诚布公跟他谈了,他才感觉自己压在心头的一口气舒了出来。

中秋的晚宴上,阿蕙一进门就看到了孟子楠和沈阅。

沈阅穿了一袭浅红色苏绣山水旗袍,白净丰腴,像是刚刚产子不久的。孟子楠穿着铁灰色军装,闲闲松开领口的一颗扣子,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衣领;他鬓角整齐,脸上带着浅笑,俊朗不凡。

夫妻俩很般配。

廖士尧也看到了孟子楠。他现在眼底闪过几抹寒色,继而低声对挽着他的阿蕙说:“不用上前打招呼。”

他的官职比孟子楠大。虽然这是欢迎孟子楠的晚宴,还是应该照礼数,孟子楠前来给廖士尧和阿蕙行礼。

自从他们进门,就不停有人上前寒暄。

孟子楠那边围了一群人,廖士尧这边也围了一群人。

直到人群里有人指点,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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