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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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兄弟重逢

　　　　此时的叶宸玺，坐在玉座之上，身上盖着件柔软的貂皮，手托着腮，陷入一阵沉思。

　　　　人生面对这很多诱惑与挑战，任何人都无可奈何，他做梦都未曾想过，自己会拜在张桓门下成为他的弟子，也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如今鬼神府的少主。

　　　　然而，这一切又都不是梦，是命中注定的事实，历历在目，无法释怀。

　　　　机缘巧合，他拜在了张桓的门下，张桓见他骨骼惊奇，武功底子不错，于是倾囊相传，传他衣钵。

　　　　张桓确实是一位武林高手，他唤作“贪破飞龙”，手中的链子飞龙刀冠绝天下，自创了《贪破飞龙》刀法，也是技压群雄。

　　　　这一年，叶宸玺刚满十八岁。

　　　　他师父并不知道，叶宸玺在拜他为师前，就是名冷血杀手，他只知道自己的徒弟身世可怜。但是，当他得知自己的徒弟，是一名杀手，且是位居鬼神府少主的时候，勃然大怒，一气之下，便将叶宸玺逐出门墙。叶宸玺自知他与师父缘分已尽，并谨遵他的教导，对天起誓，从今往后绝不用飞龙刀法四出杀人，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从那时候起，坐上少主位置的叶宸玺，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鬼神府，也没再杀过人，更没有使用过飞龙刀法。

　　　　如今，居然有人想要谋害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师父，他岂会袖手旁观？

　　　　他从玉座上站了起来，将貂皮披在身上，准备离开修罗殿，木管家上前问道：“少主，你这是要去哪？你的身体，可不适合跋山涉水，不然……”

　　　　“不用你管！”他推开了木管家，想去见见自己的师父，可是，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老人家？

　　　　他真想即刻便跑到张桓身边，告诉他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在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紧盯着他，想要他老人家的性命呢！

　　　　但，当年张桓将他逐出门墙，并且以老死不相往来为由，拒不在与叶宸玺相见，如果他此刻贸然前往，就算见到他，也会惹的张桓大发雷霆，怎么可能听他的劝告？

　　　　“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叶宸玺淡淡的说道。

　　　　木管家问道：“谁？”

　　　　“快刀手——程斌！”

　　　　这时，他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他的师弟，江湖人称“快刀手”的程斌了，两个人这些年互通信笺，从未间断过。

　　　　听说这小子，现如今，已做了将军，成了羽林卫中郎将，现驻守在帝都的北大营为将。

　　　　他想到将事情告诉给师弟程斌，让他转达给张桓，这样他自己就不用与张桓相见，也就不会惹张桓生气了。

　　　　于是，他跟木管家动身前往帝都北大营的驻地。

　　　　没过多久，二人骑着马便来到了北大正门口。

　　　　“站住！”

　　　　几名守卫营前哨兵，见两名来历不明的人到此，一拥而上，将他们围了起来。并对他们二人说道：“军营重地，休要乱闯，速速离开。”

　　　　二人甩蹬下马，叶宸玺冲着他们言道：“我要见你们程将军。”

　　　　“你要找哪个程将军？我们军营姓程的将军，怎么也有个十个八个。”一名哨兵见他面戴冰雕面具，以为是名此刻，便蛮横着驱赶他们。

　　　　木管家笑了笑，说道：“程斌，我们要找的是羽林卫中郎将的程斌。”

　　　　“原来是要找负责防卫京城军务的程大人，您稍等，小的马上就去通禀。”那哨兵一听是找程斌，刚才的傲慢无礼的劲头，立刻卸了几分，脸上带着笑容冲着二人问话。

　　　　“你就说故人叶宸玺来访，他就知道了。”叶宸玺又嘱咐了那名哨兵，叫他速去通传。

　　　　“是！小的这就给你通传去。”说完，他转身跑进军营，向着程斌的营帐而去。

　　　　等了半晌，从大营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将军，那模样清秀，唇红齿白，大有儒将之风。

　　　　“师哥，几年没见，想死我了。”他看着一袭白衣披着貂皮的叶宸玺，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时间紧迫，你我长话短说，我今天是为了师父的事情，转来找你的。”叶宸玺情绪有些激动，开门见山想将事情讲给程斌知晓。

　　　　程斌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问道：“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

　　　　“鬼神府接到了长史侯风龄的书信，说是要花重金雇佣杀手去杀师父，我怕师父遭不测，所以特来叫你去通知他老人家，一定要多加小心。”

　　　　程斌一听，勃然大怒，愤怒的言道：“这个卑鄙无耻的奸贼，我非要杀了他。”

　　　　“我已经派人把他给杀了。”叶宸玺轻描淡写的说道，“长史贪污受贿，早被鬼神府盯上了，只是隐忍不发而已，借此机会，将他除掉，也是为民除害。”

　　　　程斌攥紧拳头说道：“死有余辜！”

　　　　叶宸玺点了点头，说道：“你速去师父家中，提醒他老人家，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平时出行，也要注意安全，提防有人偷施暗算。”

　　　　“师哥，你怎么不亲自去告诉他老人家呢？你若自己去对他讲，他必定欢喜的很，之前，他也时常把你挂在嘴边，只是……唉！”程斌无奈的叹了口气，如今木已成舟，事与愿违，就算二人之间还有师徒情分，也是回不去了。

　　　　叶宸玺叹道：“我愧对师父的一番良苦用心，没脸见他。”

　　　　“好吧！事关紧急，我这就亲自跑一趟。”程斌点了点头，转身命令身边的一名副将，

　　　　“给我备马，我要进城一趟。”

　　　　“是！”

　　　　程斌转过身，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我就不留你了，放心吧！你嘱咐的话，我会亲自送到。”

　　　　“嗯！”叶宸玺欣慰的点点头，与木管家翻身上马，挥手与程斌告别，也不知道何时才会与这位兄弟再见。

　　　　在叶宸玺心目中，他一直把程斌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小时候，程斌受欺负，他挡在前面，程斌没吃饱，他分一半吃的给程斌，程斌小时候体虚多病，他亲自熬药给程斌喝。程斌就是他的弟弟，他久别重逢的兄弟，然而相聚却如此的短暂，叶宸玺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楚。

　　　　“师弟，后会有期！”他与程斌挥手告别，挥鞭纵马，在木管家的陪伴下，离开了帝都北大营。

　第22章　张桓遇刺

　　　　二人连夜返回鬼神府，李猩红早在修罗殿前等候多时。他将侯风龄的笔录，交给了叶宸玺，里面详述了张桓，身居要职，处处跟侯风龄作对的事实。

　　　　这份笔录也就成了侯风龄的认罪书，铁证如山，杀他一点都不冤枉。

　　　　叶宸玺做了两件事，其一：他派木管家去查一查，鬼神府内的杀手，有没有私自接到过要杀张桓的委托，以及其他杀手组织，有没有类似的帖子，一旦发现，就以鬼神府的名义，将帖子全都收上来。

　　　　其二：如果查到有人收到杀张桓的密函，那么就一定要查清楚对方的身份，然后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上报给他。

　　　　他想，在江湖上，除了鬼神府，敢暗杀贪官污吏，朝廷重臣外，其他的杀手集团，就算接到暗杀张桓的密函委托，他们也不敢擅自去暗杀一位朝廷大员，而且还是位曾经武功卓越的大侠。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那么风平浪静。

　　　　此时，在寂静的街道上，风呼呼地吹过，街头寥寥几人，只见一行人前呼后拥，提着灯笼，敲着锣，跟着四个抬着轿子的人走着。

　　　　几个路人站在一起，听到锣声时，都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心中想着，不知是哪位大人的轿子，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呀？他们知道，这锣声一响，闲杂人等，就必须回避，散去，不然是要有大麻烦的。

　　　　一个卖混蛋的老人，猛地抬头一瞧，认识那抬轿子的一个轿夫，指着抬轿子的那个轿夫说道：“这是御史大人张桓张大人的轿子，那左边抬轿子的人，我认识，他经常在我这里馄饨摊吃馄饨。”

　　　　几人一听是张桓张大人的轿子，都面面相觑，也不多言，各自散去，那老人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摊子，扛起来向自己家走去。

　　　　护卫见那几个人行踪诡异，想要上前进行盘问，只听得坐在轿子内的人，突然开口吩咐道：“不要扰民，锣鼓就不要敲了，这么晚了，街上也不会有什么人拦路了。”

　　　　“是，大人！”护着饺子的护卫统领，面面相觑，唯唯诺诺的应了声。

　　　　突然，狂风嘶吼，只听得这风中夹杂着女人凄凉的哭声，陡然，又传来一阵男人的狂笑。

　　　　顿时，护卫们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都看得极为清楚，眼前一个身穿白色素服的女人，披头散发，耷拉着脑袋，手脚上拴着厚厚的铁链，当啷，当啷的响个不停，一边凄惨的哭泣，一边朝着他们缓缓走了过来。

　　　　众人脸色煞白，相互看了一眼，胆战心惊，心想这身打扮的女人，不会就是坊间流传，在夜间行走索命冤魂的那个女鬼吧？

　　　　此刻，远处又传来那个男人“哈哈”的狂笑，突然又变成个女人“嘻嘻”的娇笑，那声音让这些护卫听了都毛骨悚然，浑身都感觉有些发麻。

　　　　“什么人？连御史大夫张大人的轿子，你们也敢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护卫头领见那耷拉着脑袋的女人，步步紧逼，朝着他们走来，立刻喝住了她，想不到，她真的停下了脚步，突然，手中的铁链猛地向那护卫甩了过来，不正不偏，正好缠住护卫统领的脖子，犹如一条巨蟒，死死的缠住了自己的猎物一样，只听咔嚓一声，那护卫头领的头颅，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扭断了。

　　　　护卫们见统领被杀，一阵惊愕，顿时抽出佩刀，朝着那女人杀了过来，那女人双手铁链猛地向前一抛，铁链快如闪电般当啷几下，就将眼前的护卫一扫而光，尽皆打的血肉模糊，尸横遍野。

　　　　四名轿夫见护卫都死于非命，心中胆怯，弃了轿子，就往身后逃跑，后面早就站着一个满脸烧伤，右脸颊带着铁面具的男人，他扛着一个铁锤，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不时地哈哈狂笑，又不时地嘻嘻娇笑，有男人的恐怖，也有女人的可怕。

　　　　“你们要要去哪呀？”这男人看着四名轿夫，声音让人极为恶心。他见四名轿夫全身颤抖连一句话都不敢讲，他阴柔的笑着，“不如，让我送你们一程吧！”

　　　　说完，锤子猛然挥了过去，电光火石间在每名轿夫胸膛上狠狠得锤了一击，这力道的确猛地惊人，竟然能将这四名轿夫的胸膛震得粉碎，简直惨不忍睹。

　　　　杀了这四名轿夫，那男人二话不说，直接冲到了轿子前，猛地又是一锤砸来，轿子被锤子的刚猛劲风撕裂开来，里面端坐着一位不怒自威，样貌俊伟，双眉倒竖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贪破飞龙——张桓。

　　　　只见那锤子向他横扫过来，张桓从容不迫，只是一只脚猛踢了过去，居然挡住了锤子，抬脚又将锤子踢开，一个转身，自己仍是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白骨碎心锤不过如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两位就是臭名昭著，排在恶人榜第七位的白骨骷髅——无颜律与白寒馥，是吗？”

　　　　“老娘在江湖上消失十几年来，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白寒馥突然抬起头，那惨白的脸上，显现出来的是极其厌恶的表情。

　　　　无颜律没有回应，仍然阴森恐怖的朝着张桓笑着，陡然，一锤子又砸了过来，白寒馥也将铁链抛了过来，两边相击，当的一声，张桓轻身跃起，躲了过去，两人的锤链相击，相互瞪了彼此一眼。

　　　　铮——

　　　　张桓从腰间亮出了自己的那把寒刀，刀锋凛冽，瞬间朝着白寒馥砍过去，白寒馥双链一挥，当啷常驻了张桓的腰，张桓挥刀一砍，寒光一闪，铁链被斩断了一截。

　　　　白寒馥大吃一惊，正要反击，却被赶到跟前的张桓，挥起一刀，向她左肩劈来，恰在此时，无颜律杀到，用锤子挡住了张桓的刀锋，白寒馥趁势将铁链一甩，向张桓打了过来，张桓侧身一躲，又将刀锋送出，看向无颜律，无颜律招架不住，连连后退，白寒馥想趁势偷袭，却被张桓奋力击溃，两人前后夹击始终都未占到上风。

　　　　远处，一双冷眸正盯着张桓看着，那凶狠的眸光，露出的是层层的杀气！

　第23章　提线木偶

　　　　突然，他出手了，只见几道刺眼的红光从他手中飞出，张桓措手不及，那数道红光接二连三的打在张桓身上，从穴位上贯穿过去，定睛一瞧，原来打在他身上的，竟然都是一些红色的细线，他一阵疼痛，却也无可奈何。

　　　　忽然，全身开始不听使唤，时而手舞足蹈，时而乱蹦乱跳，活像一个***控着的傀儡，不由自主的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此时，一个黑衣男子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手中还舞动着红线，把玩的很有乐趣，夜太黑，看不清他诡异的神情，只知道他很享受现在的快乐，他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中，竟然玩的非常疯狂。他只需轻轻动一动手指，张桓就会万分痛苦，想要挣脱束缚，却被红线控制，无法动弹。

　　　　无颜律趁此时机，用自己的白骨碎心锤，猛地朝着张桓后胸打来，张桓一声惨叫，吐了口鲜血。白寒馥也甩了铁链，硬生生将张桓的双脚打成残废，张桓痛不欲生，缓缓抬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仍然被红线控制，自己却一点只觉都没有，他感觉不到那双手是自己的。

　　　　陡然，他见右手的寒刀缓缓的抵住了自己脖子，而他全无抵抗的能力，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多好的提线玩偶，多么精彩的真人皮影戏呀！”一边说，一边像拨动琴铉一般，挥舞着自己手中的红线，他每动一下，张桓就会被折磨得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终于，他玩腻了，双手的食指猛地用力一勾，张桓双目一怔，只觉得全身经脉都被他给挑断，血脉倒流，冲破了他的天灵盖。

　　　　“南宫城……弑神……提线木偶……你……你是……”话还没来得急说完，张桓就倒在了地上。

　　　　夜风仍在嘶吼，猛然间，叶宸玺从梦中惊醒，叫了一声“师父”，早在门外候着的李猩红，冲进他的房间，问道：“怎么了？”

　　　　“没，没怎么！”叶宸玺汗流浃背，冷汗涔涔，他又做了一场噩梦，梦见师父被数十名武林高手围攻，重伤倒地，他正要相助，却被人用力一推，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你又做噩梦了！”李猩红见他喘着闷气，就知道他还是在担心他师父，不由得自己也触景伤情。

　　　　“你，你怎么还没睡？”叶宸玺运功调息好自己的气息，看着冲进自己房间的李猩红，淡淡一笑。

　　　　李猩红说道：“我不放心你，所以一直在外面守着！”

　　　　“我没事！”

　　　　“可是，我看出来，你有心事！”李猩红冷眸看着叶宸玺，那种眼神，不由他不承认。

　　　　叶宸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程斌有没有把消息告诉给师父。”

　　　　李猩红说道：“你在害怕什么？这么多年，我可从未见过你这样慌张。”

　　　　“呵呵……也许是我多虑了，可能现在师父早有准备了。”他站了起来，与李猩红走出房间，看着远处明亮的月光，心里始终有些忐忑不安，真想知道，师父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是否也会像他这样，看着同一片天，和皎洁月色。

　　　　程斌送走师哥叶宸玺后，就快马加鞭进入帝都，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知给了师娘皱蕴，皱蕴惊呼，告诉程斌，张桓连夜被福王叫去府邸，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情，让他连夜赶去商议，二人就在大堂等到五更十分，也不见张桓回来。

　　　　“啊——”

　　　　陡然，后院传来一声惊叫，是一个府内丫鬟的声音。

　　　　张府上下的人都很吃惊，前往后院查看究竟，只见后院的亭子内悬挂着一具尸体，众人都不敢相信，那尸体竟会是老爷张桓的，只见他面露平和，四肢都被红线贯穿栓亭子的中央，满亭子里，也不知道哪飘来的鲜红玫瑰，覆盖了整个亭子。

　　　　皱蕴尖叫一声，当场晕厥了过去。程斌狂吼一声，将红线逐一砍断，把师父的尸骸轻轻的平放在地上，双眼垂泪，难以置信，自己的师父就这样死了。

　　　　“师父！！！”

　　　　程斌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看着满亭子的玫瑰花，他狠狠得念道着，“花神，是他，杀手榜榜首李猩红。”

　　　　就这样，他派人星夜兼程，去了趟鬼神府，将张桓的死讯告知给了叶宸玺。

　　　　叶宸玺听到噩耗，只觉得胸口闷疼，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惨叫一声，吐了几口鲜血，从自己的玉座上跌了下来。

　　　　木管家将他扶起，见叶宸玺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见他伤心难过，便安慰道：“少主，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我不是说过，要密切注意可疑人的动向吗？府内的人为什么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叶宸玺哽咽着，又气又恼，突然，一拳捶在地上，整个修罗殿都被这一拳震得摇晃了起来，他浑身颤抖，心有不甘。

　　　　木管家低下头，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说道：“应该不是咱们府上的杀手，我也向其他杀手组织问过，也并没有接到过要杀张桓大人的密函。”

　　　　“那为什么师父还是遇刺身亡了？”叶宸玺反问了一句，却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不行，我要去张府，我要去见师父。”

　　　　木管家劝阻道：“少主，三思呀！”

　　　　“走开！”叶宸玺将木管家推到一旁，大踏步向外走去。

　　　　“少主，请你冷静。”李猩红皱着眉，拦住了叶宸玺的去路。

　　　　叶宸玺道：“连你也敢拦着我？”

　　　　他没想到李猩红会拦着他，他以为在鬼神府，能够体会到他此刻心情，能够理解他此刻的痛苦的人，就只有李猩红。可他，却拦住了自己的路，不让他离开鬼神府。

　　　　李猩红缓缓开口道：“如果你心意已决，我不拦你。我陪着你去张府，木管家留下来打理事物，怎样？”

　　　　叶宸玺凝视着李猩红，过了很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也好，你陪着我，咱们走一趟。”

　第24章　白骨骷髅

　　　　初七，张桓下葬的日子。

　　　　在张府的那扇朱漆大门上，悬挂着两盏白纸糊的灯笼，门前站着几个家丁，每个人都披麻戴孝，正迎接前来吊唁的人，有武林名宿、有江湖侠客、有王公贵戚、以及富商大贾。

　　　　“我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也没时间换件适合的衣服。”李猩红提着墨羽剑，理了理自己的绯衣，突然想到，他是随着少主来奔丧的，怎么可以穿着一身红衣进去？于是，抬眼瞧着正向张府走去的叶宸玺，喃喃的说道。

　　　　“那，那你在外面等我？”叶宸玺没有回头，他的目光都在张桓府邸的装饰上。

　　　　“我会进去，但不会让人发现。”李猩红默默的解释道。

　　　　叶宸玺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穿的衣服不对。”说完，李猩红就消失在了叶宸玺的身后。

　　　　“神出鬼没，想吓死人？”叶宸玺倒吸了一口气，移步向前，独自一人来到张府大门前，

　　　　“站住，你是什么人？哪门哪派的公子？怎么戴着面具，难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名年轻的家丁，见叶宸玺戴着面具，风度翩翩的向张府走来，便与几个家丁一起，将他拦下，一阵盘问。

　　　　“烦劳小哥通传一声，就说鬼神府的叶宸玺，前来吊唁。”

　　　　“原来是叶公子呀！”一位年长的家丁认出了叶宸玺，走了过来，眼中含泪，冲着府内喊道：“叶，叶宸玺公子，前来吊唁。”

　　　　叶公子？哪个叶公子？

　　　　以前，这里的家丁都会喊他一声“叶少爷”的，现在是怎么了？难道，自己身为弃徒，连以徒弟的身份，送师父最后一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叶宸玺心里一阵凄凉，却装作充耳不闻，在踏进张府的瞬间，他犹豫了一下。

　　　　他在犹豫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时，程斌从大堂内走出来，见到叶宸玺便迎了上去，他身上披麻戴孝，走到叶宸玺跟前，附耳说道：“师父的灵堂，就设在大堂之上，来了不少武林人士。”

　　　　程斌的话多少给了叶宸玺一点暗示，这群武林人士，觉不单单是来奔丧那么简单。他暗自松了口气，恐怕这些人都是冲着李猩红来的。他有些佩服李猩红的洞察力了，考虑的这么周全，没跟他一起进入张府，确实是明智之举。否则，他敢断定，这些人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除非交出墨羽剑。

　　　　“无所谓，我就是来看看师父。”

　　　　在通往大堂的石板路上，左右两侧，尽是目露杀气，凶神恶煞盯着他看得人，叶宸玺仿佛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张桓的府邸，这里即将成为炼狱的修罗场。

　　　　进入大堂，里面除了几位平素与张桓来往的官僚，尽皆都是武林中声明远鹤的各派掌门。而张桓的灵柩，就设在大堂中央，灵柩旁，温柔贤淑的师母，正跪在地上一边烧纸，一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