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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皇妃.TXT-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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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呼一声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只是昭凤宫吗?”
  “嗯。”
  我看着苏思云的怒火被祈佑的柔情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满足与甜蜜,这就是祈佑的手段吗?或许,曾经的那段时间,苏思云与祈佑就是这样过来的。
  “好了,朕现在陪你去长生殿看看咱们的焕儿。”他将苏思云揉入怀中,随后朝莫兰与心婉道,“送辰主子回昭凤宫,好生伺候着。”
  “是,皇上。”二人齐声道。
  看着苏思云与祈佑远去的背影,我的笑容终于缓了下来,站在似火的明日之下,强烈的阳光让我觉得有些刺眼。我看到的,一直都是苏思云与祈佑那甜蜜的背影,真是……让人妒忌。
  自嘲地笑了笑,我转身朝昭凤宫走去。
  这个昭凤宫原本是我与祈佑共同拥有的一个地方,而现在,长生殿才是他与苏思云共有的一个地方吧。
  偌大的殿宇依旧如当年那般金碧辉煌,只是常年未有人在此居住,疏于打扫,色泽有些暗淡无光。我踏进了宫门槛,宫门两侧依旧是那香气怡人的花圃,可惜生了些许杂草无人整理,有些凄凉的味道。奴才还是以往伺候过我的奴才,那满庭的花草依旧栩栩生长,如此繁密茂盛。我走至花圃后的小苑站着,屏退了左右,置身于茫茫柳絮间,暖风揉青萼,淋漓尽日。回首笑春风,暗自思量。
  我不敢踏入寝宫一步,或许是担心吧,如今的我还有资格住这昭凤宫吗?里面有太多太多与祈佑的回忆。可为了这个孩子,我必须住进来,我必须保护我的孩子,不能让任何人危害到我的孩子。
  “辰主子,您不进去?”不知何时,浣薇恭谨地出现在我的身后轻声问起,声音中有些疏离冷漠,很硬板。
  “浣薇,一别两年,又见面了。”没有回头,伸出双手接住飘落的几簇柳絮。
  只听得身后一声冷冷的抽气声,她朝我走近了几步,“你……”
  我用目光扫视四周一圈,见四下无人,便转身带着薄笑凝视着浣薇,“才两年而已,就不记得本宫了?”
  她双唇微微地颤抖着,眼角有些湿润,双膝一弯,拜倒在地,带着一声哭腔,“蒂皇妃!”
  我立刻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警告她,“如今的我不再是蒂皇妃。”
  她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激动之色,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您……您怎么回来了?”
  扶起她,轻握着她微凉的双手,“浣薇,你曾经的相助我一刻不曾忘记,如今我再次归来,能相信的只有你一人。只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帮助我,不是夺权,不是争宠,只是保护我的孩子。”
  “孩子?和皇上的?”浣薇将目光投放在我的小腹上,闪闪的水汽中有着异样的光彩。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笑,“这个孩子我把他看得比命还重要,我不能没有他。如果要保护这个孩子必须牺牲我的良心,我想,我会选择牺牲我的良心的。”非 凡 论 坛 提 供
  浣薇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随后点头,很坚定地说道:“两年前我都选择牺牲自己的一切帮您逃跑,现在当然会不顾一切地帮助您保护这个孩子,而且……在这个后宫,主子要是还抱着良心,抱着善良,您的孩子一定不能安全出生。我希望看到一个与以往不一样的主子!”
  “太后娘娘来了……”莫兰信步朝我们这儿走来,口里还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在离我们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她停住了,怪异地看着我与浣薇的神色,“辰主子,浣薇做错了什么?”
  浣薇忙将自己眼角的泪擦了擦,“没事,只是辰主子太像……奴才的姐姐,所以有些失态罢了。”
  莫兰不疑有他,掠过浣薇朝我说道:“辰主子,太后娘娘朝昭凤宫这儿来了,您要不要准备一下去迎接?”
  太后娘娘?
  我上前一步,脚踏过满地纷铺的柳絮,发出细微的声音,“不用了,直接去正殿晋见太后娘娘。”
  “可是……”莫兰上下打量了我的衣着一番,神色有些挑剔。
  “怎么?嫌我穿得寒酸?”我挑眉而望。
  “没有……辰主子穿什么都是最美的。”莫兰的笑容立刻变为讨好,毕恭毕敬地让出一条路,“辰主子请。”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我姗姗而到正殿,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回响着玉杯磕磕碰碰的声音,来回不断地蔓延着。正中央一鼎偌大的金炉有瑞脑香正冉冉而烧,将一殿绵延得恍如仙境。我昂首而入,越过金鼎正对上太后那风华不减当年的美眸。她起先的凌厉在看见我时立刻闪现出诧异,她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茶杯,倏地由椅上起身,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来回打量着我。
  对着她的审视,我丝毫未觉别扭,福了福身,“参见太后娘娘。”
  “潘玉?”她脱口而唤,随后露出了然的笑容,不断点着头,重复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知太后娘娘光临昭凤宫有何贵干?”我用平稳无波的声音问道。
  “原本是有挺多话想对你说的,可是见到了你,突然间发觉很多事都可以不用说了。”她后退几步,重新优雅地坐回了椅子,单手再次把玩着案几上的杯子,“哀家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我看着伫立在四周的奴才,突然觉得奴才多了也是个碍事的麻烦,“多谢太后娘娘夸奖。不知娘娘可否屏退左右,咱们也好单独说话。”
  她了然地笑了笑,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而我却独独留下了浣薇,因为我信任她。
  “太后原本是想来拉拢臣妾抑或是警告臣妾?”我猜测着唯一可能的两个理由,因为我再也找不到有什么好理由能让她移驾来见我。
  “目的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后宫,将是你的天下。”她的一番话让浣薇摸不着头脑,视线来回在我们之间打转。
  “太后谬赞了,我一直认为,掌控这个后宫的应该是太后娘娘您。”不是谦逊虚伪之言,我知道,她的势力早就不止蔓延着这个后宫,还有朝廷。光是手握金陵禁军的韩冥就已经是她很大的靠山了,除非祈佑有心诛杀他们,否则没人敢动他们分毫。
  “不不,在见你之后哀家就知道,这个后宫已经不会再受哀家的掌管了。一个女人想在后宫翻云覆雨,只有得到皇上的心,只有皇上才是你最大的靠山。”
  “太后,翻云覆雨我不想要,我想要的只是腹中之子能安全地在后宫诞生。太后,你一定有这个能力保住我的孩子吧?”
  太后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目光竟含着几分暗嘲,“谁的孩子?”
  “谁的孩子不重要,我只要这个孩子活下来。你是了解我的,我说过不会和你争权就一定不会去争,但是如果谁要动我的孩子,我会与她斗到底。”我的声音格外坚定,坚定到我都不认识这样的自己。如今这个孩子已经是我活下来的唯一希望,我只想好好保护他,因为我是这样爱这个孩子,因为我欠了连城那样多。我能补偿的,只有将自己所有的爱放在这个孩子身上,给他我所能给的一切。
  这次与太后谈得非常顺利,因为我们都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所要追求的,我要的是孩子,她要的是权力。这样,我们俩根本没有任何冲突,她没理由来加害我的孩子,我也没理由去分刮她苦心经营的权力。
  浣薇同我出来之时已是满满一头大汗,她一直说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很可怕吗?”
  “也只有您敢这样和太后说话。记得一年前,苏贵人仗着自己怀有龙子,竟当面顶撞起太后,太后当场给了她几个嘴巴子,打到她趴在地上,险些流产。刚才您对太后娘娘的态度是放肆的,奴才真怕她会冲上来也赏您几个巴掌,那您的孩子……”浣薇说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听到这儿我只是笑了笑,并不多做回答,只问:“苏贵人一向都目空一切吗?”刹那间又想到了苏思云当面阻止祈佑领我住入昭凤宫时的刁蛮劲儿,还有他们两人之间相互的“情趣”。
  “是的,皇上真的很宠她,宠到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浣薇有些感慨地神游着,似乎在回想着祈佑对苏思云的好。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她的一字一句,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低着头朝前安静地走了许久,又问:“现在朝中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新科文武状元是皇上钦点的。听说,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武功、学识都高人几等,相貌堂堂,很多官员都对他赞不绝口,说是将来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十六岁的文武状元?叫什么名字?”
  “听说,叫展慕天。”
  我的步伐倏地一顿,跟在身后的浣薇差点儿撞了上来,“怎么了?”
  “展慕天?”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为何这么熟悉?我一定在哪儿听过……
  夜里,一位自称是李太医的人来到昭凤宫为我诊脉,说是以后我的病情由他全权负责。他年约四十,小眼小鼻,胡须满腮覆了大半个脸。他每为我把脉多一刻,神色便忧虑一分。看着他的变脸,我的心跳漏了几拍,头一次我如此担心自己的病情,立刻着急地脱口问道:“我的身子如何?能安全待产吗?”
  李太医收回红线,将其缠绕,神色很是凝重,“辰主子,您的体内曾经中过毒,后来又经人诊治洗去大半毒素。”
  我收回手腕,暗暗佩服起这个太医,祈佑亲自请来的太医确实有点能耐,“嗯,李太医说得不错。”
  “只可惜了,并未完全清除完。敢问辰主子先前服的什么药,竟能如此神速地清除体内潜藏的毒?”他眉头松了些许,但是仍有着止不住的忧虑,难道我的病真的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每天喝一位郎中为我泡的冷香冰花茶,具体药方我倒不太清楚。”
  “这茶倒是第一次听说……”他垂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微臣会尽力诊治辰主子的病,您以后每日要服下臣给您开的方子。要保住孩子,每日切记不可动怒,不可跑跳,不可疲累。如心情压抑之时,去幽静的地方小走,吹吹夏日暖风,放松心情。”
  我认真地将他的话一字一句地记在心里,“李太医,那我的病……以后烦劳您多费神了。希望能尽快清除体内的毒,也好安心待产。”
  李太医将药箱收拾好,“微臣会尽力的。以后微臣每日早午晚会派人送一次药,辰主子若想保住孩子保住性命的话……务必服下。”
  我再次点头,还亲自将李太医送出寝宫,看他投身隐入茫茫黑夜中,我始终未将目光收回。轻倚在宫门之侧,浣薇上前搀扶着我,“主子,睡去吧?”
  “我想出去走走。”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她的力道朝外走去。
  夜幕流声碎,群壑鸟栖定,淡雾湿云髻,深竹暗香浮。在昭凤宫游荡了许久,我有些疲累,正想吩咐浣薇回寝宫之时,突然想到了杜莞与尹晶,我好奇地问:“杜莞与尹晶现在何处?”
  “在曾经关押先后的碧迟宫。”
  我突然兴起,便要浣薇带我去,她稍有些犹豫,随即便领着我朝碧迟宫而去。这条路很漫长,多年后再踏入碧迟宫又想起祈佑母亲死前那幽怨的眼神,黑暗无底的深渊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如今的碧迟宫比起当年破旧了许多,残破的屋檐下有即将掉落的瓦片,四周还有挥之不去的腐臭和潮湿的霉味。难道,杜莞和尹晶就住在这样邋遢的地方吗?祈佑,她们毕竟是你曾经的妻子,你宠爱的女子,为何你能这样无情地将她们丢在这儿不闻不问?说起来,尹晶才是最无辜的吧。当年陆昭仪的流产根本是祈佑一手策划,最后打击了皇后,再将罪名嫁祸给尹晶。她或许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谁害了她。
  门微掩着,四处的蜘蛛网随风飘扬着,浣薇伸手将其拂净,再将门推开,“咯吱”一声响,一个黑影突然蹿了出来,凄厉中夹杂着兴奋,“皇上终于要接我回宫了!”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浣薇被吓得连连后退,一下躲到我身后,伸出一只手指着那个身影,“主子……鬼呀。”
  我凝眸望着那个黑影一步步地踏出门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她的眼睛带着兴奋在我们身上来回打转。在月光的照耀下,将她的脸完全呈现出来——尹晶。
  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是当年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尹晶,难道进入冷宫之人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我正想上前开口询问,又见一个身影蹿了出来挡在尹晶前面,是杜莞。
  相较于尹晶衣着的狼狈,她算是正常一些的了,“皇上在哪儿?”她四处张望了许久,没有见到人影,便收回了目光,恨恨地瞪着尹晶,“做梦吧你,皇上怎么还会来……”
  “皇上是爱我的,他不可能丢我一直在此的,他会来接我回去的……”尹晶喃喃地开口,依旧不能接受自己将永远被囚禁在冷宫的事实。
  “哈哈,世间竟还有对纳兰祈佑那么真心的女人……”杜莞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是蠢货,纳兰祈佑根本没有心,根本没有爱,你们还这么愚蠢地去爱他,去飞蛾扑火。他的眼里只有权力,只有他的皇位,在他眼里任何人都能利用……我真为你们这群女人感到可悲。还是我的皓哥哥好……还是皓哥哥好。”杜莞笑着笑着流下一抹清泪,似乎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原来杜莞一直都不曾忘记祈皓,或许那是最初的爱恋,那才是刻骨铭心的爱。
  尹晶因杜莞的话后退几步,无力地靠在朱红大柱之上,杜莞将目光放到我身上,突然目露惊恐之色,“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娘娘还记得我。”我平静地面对着她的激动之色,浣薇也渐渐平复了恐惧之色,由我身后站了出来。
  “不知道是听谁说过的,你与袁夫人好像……不知道是听谁说过的,纳兰祈佑最爱的人是你……不知道是听谁说过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杜莞朝我走近了一步,“看到你,我突然觉得自己并不可怜。”
  听罢,我立刻问道:“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我也忘记了……忘记了。”她嘿嘿地笑了几声,“你想知道吗?想知道就帮我把皓哥哥请来这里,我要见他。”
  我看着她格外认真的表情,笑了笑,“好,我会把祈皓请来见你。但是,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谁和你说的这些话。”
  杜莞带着诡异的笑盯着我的眼睛,几乎要看到最深处,“我会的,只要你让我见到皓哥哥。”
  尹晶却突然朝我冲了上来,浣薇一见不好,连忙挡在我面前,“你干什么?”
  看着尹晶一步步朝我冲过来,目光中带着愤恨,杜莞一个上前,狠狠地抓住尹晶的头发,“臭女人,你要对她做什么?她还对我有价值呢!”
  “你说皇上最爱的人是她……你说是她!!”尹晶疯狂地尖叫着,声音凄厉,在这寂静的碧迟宫如此骇人。
  浣薇真的是被尹晶吓到了,连忙搀扶着我,“主子,咱们快回宫吧。太医说您不能受惊啊。”
  “杜莞你等着我,希望到时候你能把实情告诉我。”临走之时我又看了看杜莞,才同浣薇离去。步出碧迟宫,仍然可以听见尹晶的尖叫声。
  “七郎是我的,是我的,你们都别想把他抢走!”
  尹晶,真的如此爱祈佑吗?
  如果她知道把她送进冷宫,将罪名嫁祸给她的人正是她一直牵挂的“七郎”,她又会作何感想呢?
  次日,一大早我便向莫兰打听了一下祈皓,她告诉我说他正在与祈佑于御花园召见那位新科文武状元。一听到此我就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既可以见到那个让我觉得熟悉的“展慕天”,又可以见到祈皓。我随手披上一件薄衫,发髻上轻别一枚翡翠薰玉簪,便随着莫兰而前往御花园。
  碧玉妆,悒轻尘,露渐散。
  徐公公远远见着我来,立刻跑到祈佑身边通报了一声,祈佑点了点头,再朝我看来。而我的目光看的却是与祈佑、祈皓并坐圆桌之前的那位少年……渐渐走近,那少年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我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馥雅,你怎么来了?”祈佑起身朝我迎了过来,亲昵地执着我的手,我有些不自在。祈佑真是个善变之人呀,昨日还当着我的面对苏思云如此柔情,今日却对我这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突然有些怀念当初与他在小竹屋的七日,没有权力在身,一切都是透明如纸。
  “我听说新科文武状元年仅十六岁,所以一时止不住好奇就过来瞧瞧。”我再次将目光投放到他身上,说不出来的熟悉之感,“听说状元名叫展慕天?”
  这时,那名少年也由石凳上起身,朝我作了个揖,“回主子,正是。”
  听到他的声音,记忆突然如泉水般涌出。
  “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有谁知道下一句?”
  “姐姐我知道,这是唐朝李商隐的《石榴》,下一句为‘可羡瑶池碧桃树,碧桃红颊一千年’。”
  想到这儿,我不禁脱口而出:“展慕天,你父亲为你取这个名字一定有他的用意吧?出仕朝廷,慕得天颜。”
  他一愣,猛地抬头看着我,目光闪烁不定,仅仅望了我一眼便立刻将头低垂而下,似乎有些失望。原来他真的是那个孩子,当年真是没看错他,确实是个人才。十六岁而已啊,就能出仕为官,可见他的才学是真的高人许多。
  “主子说笑了。”他恭谦地笑了笑,声音平稳无波。
  “对了,有首诗的后两句我记不太清楚,不知能否请状元爷告诉我呢?”
  “主子请说。”
  “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
  此话一出,他始终低垂着的头再次扬起,怔怔地打量了我许久都不说话。祈皓笑着开口了,“怎么,这样一首诗就难倒状元爷了?”
  “下一句正是:可羡瑶池碧桃树,碧桃红颊一千年。我怎会忘记呢?”仿佛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展慕天立刻收回目光,低声回道。
  祈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人之间的异样,邀我坐下。当四人对面而坐之时,祈皓笑道:“没想到,潘姑娘能死而复生,对于皇上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呀。”
  我笑了笑,不语。如今对于祈佑,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们小坐了片刻,就有人来报,说是朝廷中有紧急的事需要祈佑亲自去处理,他匆匆交代一声便离去了。他的背影依旧是如此高傲令人难以亲近,但是却少了那份孤单……那份孤单早已经被祈皓的归来抚平许多了吧。
  恍惚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拾起桌上金盘里摆放的龙眼,剥开晶莹剔透白如雪,“不知礼亲王可还记得一名叫杜莞的女子?”
  祈皓怔了怔,“表妹她在冷宫吧。”
  “她浑浑噩噩地待在冷宫,心中却依旧想着你,希望能再见你一面。你知道,她对你的爱,从始至终都不曾变过。”说罢,我将龙眼放入口中,才一嚼,满口沁凉甜腻蔓延至整个舌尖。
  “我的心中只有姚儿,我从来只当她是表妹。”祈皓说起苏姚之时,声音突然转变得格外认真,目光中含着柔情。
  “可是她一直认为你是喜欢她的,一直认为你娶苏姚只是迫于先后勉强。如果你想让她解脱,亲自与她说吧,这样她才能真正地活下来,好好地活着。”
  祈皓低下头,双手相互摩擦着,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我继续道:“杜莞毕竟是你的表妹,她那样爱着你。”
  他霍然起身,金锦丝绸的衣裳摩擦着发出一声轻响,带起了一阵微风,“我会带着姚儿一起去见她的。”丢下这样一句话,便扬长而去,唯独留下一阵细若尘埃的泥土味。
  此刻的御花园内独独剩下我与展慕天二人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说话,四周被冷凝的空气充斥着。我不开口,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他先开口,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认出我。毕竟,见他之时,是毁容后平凡的我。如今,人面桃花,他还能认出?
  终于,他开口问了句:“你……是那个姐姐?第一次让我吃上桃子的姐姐?”
  第一次吃上桃子?
  我愣住了,难道当年的一个桃子,是他第一次吃?
  我不知道,一个桃子,竟能让他如此记忆深刻。
第四章 清然莞之死
  天街雷雨渐如珠,大风洋溢洒万物,皇都璃瓦弹簌簌。
  夏日就是如此,一场倾盆大雨就这样毫无预警地侵袭而来,风中带着潮湿的泥土气味,有些腥人之感。我斜靠在窗上回想着昨日与展慕天的见面,他真的不如当年那般稚嫩了,浑身上下无不充斥着成熟之感。曾经他还矮我许多呢,三年不见竟出落得比我还高,仪表堂堂。难怪宫人都说,他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后来,他与我说起家里的情况,只能用一个“苦”字来形容。父亲把积攒多年的钱全给他去上私塾,家里却衣食无着,好些次他都想要放弃念私塾,每次提起此话,父亲总会拿起木棍狠狠地抽打他,口中还喊着:“你这个孽子,老子为了你能上私塾,将来能出人头地,把家里仅有的饭钱都给了你。为了能让你进京赶考,将唯一一亩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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