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塑国魂-第1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许应骙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光绪对杨锐他们的偏袒之意,不禁委屈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冲动地道:“臣当然有错处!杨锐的折子是代康有为递的,而臣错就错在当初不该得罪康有为,说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品行不端,鄙夷他的为人!”
光绪极力抑制着自己,语气尽量缓和地道:“你这是批评朕用人失察吗?”
许应骙叩头道:“臣不敢,臣绝无此意!臣只是觉得康有为他们不该将个人意气带到庙之上来。臣自问数十年来,讲求西法,物通人才,是坚决主张维新变法的。如果这样还不能见容于人,那么臣只有请求圣上开恩,让臣辞去这礼部尚书之职,回广东老家去!”
杨锐在一旁大声呵斥道:“许应骙,你想要挟皇上么?”
光绪连连冷笑道:“朕不怕他要挟!朕若是怕要挟的,也就不配坐在这里了!”说着,一指许应骙,愤怒地说,“朕就不相信,朕诏定天下,独独诏定不了你?”
大臣们没有想到光绪会如此愤怒,早吓得黑压压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吭。
许应骙:“臣触怒天颜,罪该万死……”他抬起头来,已是满面泪水。
光绪见他这样子,心却软了,语气也和缓许多,“许应骙,你本来是个勤慎尽职的,却怎么糊涂了,生出这么多枝节来呢?也罢,这件事朕今儿个就不追究你了,但你以后不得再犯糊涂,更不得与新政、与康有为他们过不去,听见了吗?”
许应骙不敢再分辩,叩头道:“听见了,臣叩谢皇上不究之恩!”
一场闹剧似的风暴似乎被化解了……
散朝了,表情各异的大臣们纷纷从殿内走出来。好些个大臣走在许应骙身边,以一个手势,一个眼神,表达对他的同情。同为礼部尚书的满大臣怀塔布,怒视着杨锐几个人从面前经过,狠狠啐了一口!杨锐站住,涨红着脸,就欲理论。只是瞧着那一大帮子腐朽,自个儿旁边偏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何理论?
只得忿忿一摔袖子,上了轿子,直奔南海会馆而去。
刚到会馆,迎面就碰上了康有为。康有为瞧着杨锐惊诧道:“叔峤何以如此气愤?可是朝上吃了亏?”
杨锐抄起桌子上的茶壶,满饮了几口,这才将今日朝上如何情形表述了个清楚。而后有些恼怒地道:“广夏,杨某失察,竟然让许应骙占了个理字,诶!”
康有为这会儿皱着眉头,乱转着眼珠子在思索着:“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咱们变法还真没他许应骙什么事儿……”骤然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给他找点儿事儿!”
“哦?”
“礼部主事王照是咱们的人,回头咱们琢磨个变法的折子,让王照递给许应骙。就凭许应骙那个老古董,定然不肯上达天听,这样,咱们不就占了理字儿?”
杨锐琢磨了一下,觉着不妥:“广夏,什么事儿能轮到礼部?而且现如今已经引起许应骙警觉,他能上钩?”
康有为自信一笑:“走着瞧,咱们上书请皇上走访日本,我就不信他许应骙不急!”
二六九变法啦!(四)
光绪二十六年六月十二。京师。
整个礼部大乱成了一锅粥!礼部主事王照请光绪帝游历考察日本等国,礼部尚书怀塔布、许应骙不肯代送奏折。于是乎,康党总算找了个由头,在刘光第带领下,一大帮子康党子弟呼啸礼部公,与怀塔布、许应骙等在礼部大上吵了个天翻地覆。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帮人起初还记得点儿读书人的斯文,到了后来,事态已经演变得有些失控。康党纯心找茬,又嘴皮子犀利,万事都将皇上、维新两个字眼儿挂在嘴上,怀塔布、许应骙已经有些招架不过来。
以至于老羞成怒的怀塔布干脆叫了一帮子衙役,呼喊着:“来呀,都给本官叉出去!一群小王八蛋,给本官打,一人二十板子!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
突然,在一旁叫骂着,指挥手下将刘光第往外拖的怀塔布眼睛望着门口,呆住了。
人们循着他的目光往门口望去,也呆住了!只见光绪身后跟着两个太监,脸色铁青地走进来。
许应骙首先醒悟,连忙跪下道:“臣等恭迎圣上!”怀塔布等所有的人也慌忙一齐跪下。
光绪板着脸,站在大中间,看着跪在他身边的满满一屋子大小官员,气得浑身颤抖问道:“这是礼部大呢,还是市井无赖的斗殴场所?”
怀塔布叩头道:“禀皇上,这都因刘光第咆哮署,无理取闹而引起!”
肿了一只眼睛的刘光第一脸的委屈喊道:“皇上……”
光绪摆手制止他,“你先不要说,朕早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回过头,他问怀塔布,“你说刘光第因何咆哮署?”
怀塔布心虚地道:“他……”
光绪冷笑道:“朕早有明谕,一体官民,皆可上书言事,任何人不得阻挠,可你们礼部官,却故意从中作梗!你们是不是以为朕软弱可欺?朕的话你们可以不听?你们是不是以为你们都是一二品大员,朕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如果那样,你们就错了,彻底错了!朕要明白告诉你们,告诉天下人,凡反对变法阻挠新政者,朕决不姑息!”
着,他抬起头,大声道:“传朕旨意,着即革去怀塔布、许应骙等礼部六官职务,交部议处!刘光第忠勇可嘉,赏四品顶戴,为礼部主事。”
身后太监急忙应声:“嗻!”
所有的人都被震慑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消息传到南海会馆,康有为喜形于色,“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他面对着一众弟子兴奋道:“罢黜礼部六官,是皇上自亲政以来第一次在重大事情上行使权柄,也是自宣布变法以来以霹雳手段给那些顽固守旧者当头一棒!沉舟侧畔千帆过,我们登入庙,号召天下的时候指日可待了!”
个别弟子却有点担心,“不知太后将会如何反应?”
康有为冷笑一声:“她不是说过只要不动祖宗的牌位,一切都由皇上做主吗?自食其言,她得顾忌她在天下人前的面子。而且我觉得皇上此举既是在试探太后,也表明了他不甘受人制约,要做一代有为主的决心和魄力,这是令我们欢欣鼓舞的呀!”
颐和园东门,大门紧闭。
怀塔布和他的妻子率府内家眷数十人,在门外跪了一片。一个个都可怜兮兮地哭着。
颐和园乐寿,慈禧几乎是生气地对着李莲英道:“不见,就是不见!我早说过,不要大事小事,动不动就来找我。你们让我安安心心过几天消停日子好不好?”
大门开了,李莲英走出来。
怀塔布等人满怀希望地抬起头。
李莲英苦笑着摇摇头:“太后老佛爷懿旨:太后老佛爷说,‘不见,就是不见!我早说过,不要大事小事,动不动就来找我。你们让我安安心心过几天消停日子好不好?’”
怀塔布他们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军机处,铺炕和桌子上,奏折书信堆得像座小山。
光绪一件件翻看着,神情愈来愈激动,猛然,他将一份奏折往桌子上一拍,震怒地问道:“这么多好的奏折条陈,你们身为军机大臣,为什么不及时上奏?”
几位军机大臣讪讪的,谁也不吭声。
光绪更加恼怒,厉声道:“问你们话呢!”
军机大臣刚毅翻着眼白道:“人手少,忙不过来。”
光绪听了不禁冷笑道:“想占军机处这个位置,你们惟恐人多,办起事来,你们又说人手太少,朕倒要看看,你们对推行新政这样一味地搪塞拖延,到底打什么主意?”
世铎咳嗽一声回话道:“皇上这话臣不敢领受,皇上要推行新政,做臣子的只有遵旨照办,否则怀塔布他们就是前车之鉴,哪里还敢打什么主意?”
光绪愤怒了,指着世铎道,“世铎你不要太嚣张!朕知道你们对朕已是切齿的痛恨,但朕要正告你们,时至今日,朕早已不顾利害,誓死以殉社稷!”
当今天子说出这样决绝的话来,就是世铎等再怎么有恃无恐,也不禁惶悚跪下,叩头道:“圣上息怒,臣等知罪了!”
光绪余怒未息,继续道:“你们既然不肯办事,那好,朕要肯办事的来!”
殿外,雷声隆隆,那雨下得昏天黑地……
所谓军机处,是养心殿附近几间不起眼的平房,与旁边巍峨高大的皇宫一对照,显得矮小寒酸。房子虽然矮小,门上挂着的白木牌“误入军机者斩”六字,却将森严毕呈。
已是日上三竿,世铎才摇摇摆摆朝这里走来。像是约好了一样,其他几名军机大臣也都是姗姗来迟。几个人相遇在白木牌下,不觉会心一笑。
世铎故意对一个鬓发皆白的老臣道:“王大人,你看太阳升起多高了,你才来值班,是不是对皇上训饬不满哪?”
王军机呵呵一笑:“我哪里敢对皇上不满!实在是老了,手脚有些不便,因此来迟。刚大人你才六十多岁,在我们几个军机大臣间年纪最小,你怎么也来得这样迟嘛?”
另一个满军机从旁打趣道:“你还不知道啊?世大人新纳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夜夜风流,身子骨被淘空了,早上怎么起得来哟!”
几个人一阵大笑。
世铎得意地道:“还真不是自夸,我这个小妾呀,长得如花似玉且不说,床上更有一个别的女子没有的妙处……”
“什么妙处?”几个军机大臣都来了兴趣,齐声问道。
世铎瞥一眼不远处守卫的戈什哈,故作神秘道:“这可是秘不外传的事,在这外面讲,不怕别人听了去?”
王军机笑道:“世大人是说到里边去讲?”
满军机恍然大悟:“对对,里边最机密,任谁也听不去!”
另一个汉军机说道:“这叫做,军机处内说机密,且将房事作军事!”
几个人笑着走进屋里。他们几个进得屋来,一齐呆住了!
屋里的木炕上,方桌旁,已经坐了四名中青年官员,神情严肃而专注,有的在看奏折,有的在批公文。
几个军机大臣走进来时,他们甚至没人抬头看一眼。
世铎最先醒过神来,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军机处?”
四个官员根本不理睬他。
世铎喊道:“来人呀!”门外守卫的戈什哈应声跑进来。“给我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拉出去,斩了!”
戈什哈一听都快哭了,紧忙提醒道:“大人,斩不得,他们是皇上才任命的军机章京。”
原来如此!几个军机大臣一下子觉得心里满不是滋味。
王军机沉下脸,摆出一副老前辈的样子教训道:“你们虽然是皇上委派的章京,但毕竟是来服侍我们,给我们打下手的。怎么见了我们进来竟敢不理不睬?你们也太不懂规矩了吧?还有,军机处这木炕木凳,虽然简陋,却是无比尊贵,除了我们几个军机大臣,任他王公贵族也不敢坐的,你们居然大大咧咧坐在这里……”
任他唠唠叨叨教训,几个章京依然低头办他们的事,偶尔还会小声交换一下意见,就当没人在旁边一样。
世铎火冒三丈,一步跨过去,对桌边一个黧黑面膛,三十七八岁的章京喝道:“起来!”
那章京抬起头,刚毅这才发现他目光炯然,如火灼人。
“叫你起来,你听见没有?”
那章京将桌上的奏折轻轻一推,坐正身体:“我为什么要起来?”
“这个位子是你坐的吗?”
“不是我坐的,谁坐?”
“本大臣坐的!”
那章京讥讽一笑:“坐着不干事,占着位子又有什么用?”
闻听此言,不光是世铎,其他几个军机大臣脸色都陡然变了!
“放肆!”不待世铎伸手,刚毅从后头窜过来,咆哮着,伸手就来拽那章京。那章京轻轻抬手一格,刚毅便觉得自己手臂一阵酸麻,垂了下来。刚毅本是极蛮横之人,哪曾吃过这种亏?当下蛮脾气上来,将外面的朝服一脱,袖子一捊,就准备扑上去打架!
几个军机大臣给他助威连连。
“揍他!”“简直反了天了!”
而另三个军机章京见这情势,噌地同时站起,欲上前来。
只见那位章京伸手拦住他们,笑道:“不劳诸位,我谭嗣同一人奉陪刚大人足矣!”说着,推开椅子,站定了一个架势,等着刚毅。
刚毅见状,反而不敢轻举妄动,明眼人一眼就瞧出来这谭嗣同是个练家子。就凭着几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能打得过?只指着谭嗣同说:“你就叫谭嗣同?好,我认识你了!”说罢拔腿往外便走。
世铎喊住他:“刚大人哪里去?”
刚毅吼道:“从雍正爷设立军机处算起,到现在也有一百五十年了,哪曾见过四品的军机章京,反骑到了一品军机大臣头上的道理!爷受不了这个气,回家抱孩子去!”
“不能走,走了人家正求之不得!”
“对,不走,要闹就闹个够!看能把爷们咋办?”
大家伙一通七嘴八舌,总算是拦住了刚毅。吼着、嚷着,而后他们竟恨恨地坐下来。几个章京见这情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四十二岁的杨锐在章京中年纪最大,便走上前去,正色道:“诸位大人放心,我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抢大人们的位置的。杨锐奉劝诸位大人,以朝廷为念,以维新变法大计为念,不要再胡搅蛮缠了!否则,天颜震怒,会有什么后果,就很难说了!”
世铎气道:“能有什么后果?皇上总不能把咱们全撤了?”
二十四岁的林旭一下顶了回去:“难说!皇上对阻挠推行新政者,是决不会手软的!”
王军机站起来,颤巍巍指着林旭说道:“你休要诬陷于人!我们什么时候阻挠过推行新政了?”
“那你们看看这个!”谭嗣同把一份折子摔过来,“这份训饬两广总督谭仲麟的折子,皇上已批示几天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发下去?”
王军机一愣:“这个,这个……军机处的银印锁在这柜子里……”他指着墙边一个大柜,“而开柜的钥匙又由礼亲王掌管,而礼亲王呢,这一晌又病了,折子未盖军机大印,总不能发出吧?”
谭嗣同冷冷地道:“王大人找的好由头!我问你,倘若是发生了战争,你也能够以此推托吗?”
“这怎么可以和战争相比?”
一直没说话的刘光第插上来道:“这就是一场战争!”
世铎抓住了话柄,汹汹质问:“你说这是战争,敌人是谁?”他世老三就算脾气再好,泥人可还有三分火气呢,怎能任凭着一帮子乳臭未干的末学后进指着鼻子骂?
不想,对方的回答却在意料之外:“谁顽固守旧,反对新政,谁就是敌人!”
那头,刚毅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说道:“爷就顽固了!守旧了!怎么的?你敢咬下爷一根毛!”
谭嗣同一拍桌子,指着刚毅怒斥道:“刚毅!你自重些!好歹你也是一品军机大臣,怎么竟是这副嘴脸?这种德性?你以为你咆哮暴跳,我们就会怕了你?告诉你,我等上承圣意,下为苍生,你就是一头恶虎,也要敲掉你几根牙!”
激烈地争吵传出门外,吓得那些太监和侍卫一个个战战兢兢、面容失色……
二七零变法啦!(五)
天津,北洋大臣衙门。
已是深夜时分,昏黄的灯光下,北洋大臣府前的方砖地坪空旷而寂静。本来这直隶总督府跟北洋大臣府从来都是不分家的,自打设立以来,一直都是大清权臣所独揽。如今破天荒地将其权利一分为二,直隶总督归了北洋派系扶持的傀儡杨士骧,而北洋大臣则属了朝廷委派的荣禄。
杨士骧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一方督抚,在此时,真是出了何绍明之外大清国最为年轻的权臣。虽说如此,可杨士骧半点儿兴奋的架势也没有,接了委任折子,头一件事儿就是搬出了总督府衙门,就在后街盘了园子,踏踏实实地当起了他的总督来。是以,如今这宅子是荣禄在住。
深更半夜的,门洞的暗影里,几个带刀的戈什哈如钉子般鹄立。
突然,一辆马车朝这边驶来,车声橐橐在深夜格外惊心。几名戈什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将手按紧刀柄。马车驶到总督府大门前才停下。车帘掀开,下来好几个人,径直就往门口闯。
戈什哈执刀拦住,低声喝问:“什么人?”
前面一人道:“京师来的,找你们荣大人。”
“荣大人已安歇,有什么事你们明天再来。”
前面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帖,“睡了你们把他叫起来,把这张名帖交给他。他若责怪你们有我担着!”
听他说话的口气,再看他的举止派头,戈什哈不敢怠慢,连忙让一人进去禀报。
后的窗子内灯光一下子亮了。
荣禄一边披着衣服匆匆往外走,一边问戈什哈:“他们等了很久吗?”
“不久,他们一到奴才就赶快禀报大人来了。”
总督府大门口,荣禄执着怀塔布的手,诧异地问:“你怎么这个时候到天津来了?”
“不光他,还有我呐!”怀塔布身后暗影处,一个人说道。
借着昏黄的灯光,荣禄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更加惊诧:“刚毅大人,你们两个怎么……”
怀塔布凑在他耳边说道:“进去再说……”
荣禄见二人神色慌张,当即也不多言,引着二人往里就走。
后,漏夜更残,三人的密谈紧张地进行着。
“你想想,四章京大闹军机处,这是本朝从未有过的骇人听闻的事,我去找老佛爷,她还是不肯见我!实在没法子,朝里一些大臣元老一商量,就推举我们俩找你来了。”刚毅越说越气愤,整个脸如同杀猪一般成了酱紫色。
“我就纳闷,皇上一意孤行,太后老佛爷却不闻不问。莫非她老人家真的想撒手不管,就在园子里颐养天年了?”怀塔布满脸都是无奈。
如今的荣禄可跟几年前刚从西安回来那会儿不一样了。北洋大臣的衔头,朝里头还挂着个大学士,正经八百的权臣。上任之前在园子里头听了个多时辰老佛爷的叮嘱,这些事儿如今看的门儿清。见二人牢骚不断,他反倒微笑道:“太后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这么说,那二位可受不了了。
刚毅一拍大腿:“她就不怕皇上把她怎样?”说话间早就将臣子的分寸忘了个干净。
怀塔布丧气道:“这个说实话,我们这位皇上,你就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把老佛爷怎么的吧!”
刚毅冷笑道:“你小看皇上了!他今天敢撤掉你礼部六官,敢让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夺军机大权,明天康有为一撺掇,你能担保他不向太后老佛爷下手?别忘了,甲午的时候引何绍明南下的可就是皇上!”
荣禄沉吟道:“刚大人说得对,要让太后老佛爷感觉到这个危险!”
“这个时候皇上会向她下手?你说出大天来,她老人家也不会相信嘛!”
荣禄抚须而笑:“不用我们说,让康有为他们来做。”
刚毅光听荣禄在那儿卖关子,这会儿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仲华,你就别兜圈子了,该怎么样?你就直说!就是把我当枪使唤,我刚毅也认了。”
“刚大人言重了……”荣禄惬意地呷了口茶,这才缓缓道:“我的意思是要两头做文章,这头,要让太后在园子里的清闲日子过不成,感觉到危险的确一步步在向自己逼近,这样,她老人家才会下决心;那头,要引诱康有为他们一步步篡夺权力,最后,迫不及待地铤而走险。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怀塔布摸了摸脑袋:“仲华,可别闹大发了……这变法咱们也不反对,要不是康有为逼上门绝了咱吃饭的家伙,咱们犯得着跟他置气?这事儿得仔细思量,万不可让活曹操找了由头南下啊……”
“南下?”荣禄仿佛听了老大一个笑话般嗤笑不停:“何绍明才几个兵?铆大了劲十万出头,黑龙江、吉林边境就放了五万多提放老毛子,朝鲜还有三万多跟小日本对峙着,能南下的不过两万人!兄弟明说了吧,这一年兄弟给朝廷练了四万新军,一水的德国操练,再加上山海关的练军,这就是十万挂零!十万,咱们五个打一个还怕他何绍明?笑话!”
“十万?”闻言,怀塔布已经是满脸的喜色,转而突然皱眉道:“不对吧……我记着凯泰那小子手里头还握着不老少的新军……”
荣禄不屑地一摆手:“他?手里就七千出头的大头兵,吃朝廷的饷,跟活曹操有几个关系?嘿,真有事儿还指不定听谁的呢。”
怀塔布总算放下了心,随即兴奋道:“既然如此……好,那咱们就仔细合计合计怎么对付康有为!”
浏阳会馆,剑挂床头,琴置几上,谭嗣同将自己的住处题为“莽苍苍斋”。
康有为一进屋就兴奋地道:“复生,你们干得好哇!一入军机,就把那些家伙打了个落花流水!”
看清了来人,谭嗣同谦逊一笑:“这都是老师指导得好!”
康有为连连摆手:“我从未教过你,你却口口声声尊我为老师,实在叫我惭愧。”
“嗣同虽然没有得到老师亲为授业,却因敬仰老师的道德文章,一直以老师私淑弟子自许的。”
这几句马屁拍得康有为脑袋充血,脸色涨红,差点儿就失了理智。好半天才道:“这更让我惭愧了!唉,你们的老师没有用,虽蒙皇上信任,却于仕途上毫无进步,怎么好带着你们去完成维新大业啊!”说到最后那语气竟有些酸酸的了。
天可怜见,如今他康圣人只是皇上的私人幕僚,而他手下的人物却一个个飞黄腾达,这叫他康圣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