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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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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又如何?”裴纬道。

“奉天?那可是盛京将军伊克唐阿的辖地,咱这吉林将军署的告示怎能放到人家奉天?”哈尔哈奇问道。

“嘿,我等只是寻人,待到奉天地界,只需将告示贴上,无需告知当地官府,如此一来料那盛京将军也说不出什么。”裴纬轻蔑地一笑,道。

“得,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一大老粗闹不明白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弯弯道儿。”随即,哈尔哈高声吩咐:“小的们,裴先生说了,今儿到了磨盘山就歇下,早到早歇着啊。”

一众兵丁轰然叫好,转瞬,这队人马隐在北风卷起的雪雾中。

驮车摇晃,阵阵马铃声清脆悦耳。驮车内升着暖炉,微红的火炭将车内染上些许嫣红之色。一双白嫩的小手轻柔地拎起茶壶,刷了下杯子,倒在旁边的痰盂中,又斟了七分茶,轻放,前推,说不出的优雅。

“公子请用茶。”乔雨桐微笑道。

“恩。”此时的何绍明皱着眉头,转着手中的钢笔,盯着自己写的稿子呆。“这么着,乔家的复盛公主营皮草粮食等物对吧,可以先把大德通行的小额存票用在复盛公那儿。”说罢,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

“公子是说,可先行让复盛公相熟的商户牧民推荐此票据?果然好算计,如此一来,以复盛公在包头的威望,必能推行。”乔雨桐兴致颇高,美目连闪异彩。

“对,就是这样。以后这存票时间长了,自然有了信誉,流通之事自会水到渠成。”何绍明舒展了眉头。这位乔家小姐真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三天了,自打她看过自己的稿子,路上这三天是缠问不休。初时,何绍明觉得不错,起码引起了乔家人的注意。而且据这位乔家小姐自己说,她在家里还能说上些话。逐条讲解起来,滔滔不绝。毕竟,欣赏**那恍然大悟,又或是半是崇拜半是欣赏的眼神,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后来就不对了,何绍明对这些只是一知半解,知道个大概。就乔雨桐那刨根问底的性子,何绍明早就快倒光了胸中存货。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何绍明冥思苦想,乔家小姐红袖添香。

“小女子拜谢了,多谢公子解惑。那这里所说的银行体制之处,所述不详,还请公子解惑。”轻柔的笑,眼眸中流光溢彩。这样的笑容,怎能让人拒……恩……何绍明拒绝了。

“诶呀,乔小姐啊……”何绍明连忙推脱。

“公子称小女子雨桐便是。”乔雨桐双颊微红,眼眸却盯着何绍明。

“雨桐,这个,你我谈些别的可好?”紧接着。

“叫我绍明便是。”何绍明有样学样道。

“公子为何不告之表字?”乔雨桐奇道。

“表字?说来话长。当日被掳,头受重创,至今忆不起过往。这姓名住址还是我那仆人告知的。”何绍明措辞了下,说道。

“竟有此事?”

当下,何绍明将经过缘由述说一遍,只听得乔雨桐连连称奇。

“公子也算有福之人,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公子为何知道那西洋银行如何运作?莫非之前读过此类书籍?这也不对啊,公子前事皆忘,如何记得此书?”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这头部受创,只依稀记得一些事吧。”何绍明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含糊道。

一时无声,乔雨桐又换上了那戏谑的目光,看得何绍明浑身不自在。

“小姐如何称呼乔致庸乔老爷子?”何绍明赶紧转移话题。

“公子竟然知道我爷爷?是听伙计们说的吧。”

“对对,没错,前几天从伙计们那儿听来的。”赶紧借坡下驴。

“我爷爷可是好的很,为人宽厚,平日里对我也是宠爱的很。”说起乔致庸,乔雨桐脸上多了些小儿女之态。

“乔老爷子经商有道,以儒治商,乔家能有今日全靠了乔老爷子。”何绍明称赞道。

“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爷爷一生勤恳,奈何我父亲还有五位叔叔都不是经商之材,累得爷爷古稀之年还要操持家业。可恨我是个女儿身,否则……”乔雨桐本是担心的表情,瞬间变成飒爽,似醒悟到说多了,换上尴尬,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雨桐,我觉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看看,外面的伙计哪个见了你不是恭敬有加?”何绍明劝解道。

“那又有何用?父亲说,女儿生来就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又有谁会让一个女人抛头露面?若不是爷爷怜爱,只怕雨桐早做人妇,如今将近双十,只怕是……”

“怕什么?小姐若要嫁人,只怕求亲的人会踏破门槛。要是真没人要,那我娶你好了。”何绍明笑道。跟乔雨桐聊天,他觉得很有共同语言。人格魅力会影响沟通,更何况是一个**的魅力。所以,说话带上了前世的风格。

“你!登徒子!”骤然,乔雨桐面色白,站起身叫停了驮车。“公子自重,小女子不是公子所想之轻浮女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开玩笑的。”棉帘晃动,乔雨桐已然离去。何绍明心道,这算哪一出啊?了。

连续两天,乔雨桐没搭理何绍明,何绍明去道了两次歉,迎接他的是小翠那张怯懦而愤恨的脸。车轮滚滚,两日后到了盛京。

盛京,奉天府所在。地处浑河之北,元代以风水之说‘山北为阴,水北为阳。’命名为沈阳。到了清代,皇太极把名改成了盛京。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何绍明颇有些‘一回已百年身’的沧桑之感。

一进城,这队人马可算是十分有特色。几十号伙计身上都带着伤呢。有好奇的就问开了。

“爷们儿,你们这是遭胡子了?”

“是啊,别提了。”伙计道。

“这年头,胡子横行,你们死伤不少吧?”

“死了二十九个,伤的都在这儿呢。”

“你们这趟算白饶了,都给胡子送礼了。”

伙计撇撇嘴,“往后看,看见没有?东西一样没少。”又拿手指了指,“瞧那位,从驮车里探脑袋的那位。看见没有?知道他是谁么?”

的人一拨楞脑袋。“不知道。”

“记住了,这位可了不得。人称震关东,何绍明何公子!”这伙计好吹牛,搭上话就没完了。

“没听说过。”问的人一脸茫然。

“知道咱们这次碰到哪股胡子了么?雪里红!雪里红你听过吧。”

“那听说过,站北边儿雪里红,那咱知道。”

“爷们儿这次就是碰到雪里红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伙计不待那人回答,一脸傲然道:“咱何公子愣是领着咱两百爷们儿,杀得雪里红一千多人丢盔卸甲,屁滚尿流而逃。那何公子,没的说,绝对的爷们儿!一手快抢指哪儿打哪儿,手中一把厚背大环刀,抡将起来,三五十号人不敢近身。人送外号,震关东!爷们儿也跟着何公子手刃十来个胡子,这伤就是这么留下的。这回知道了吧。”

“诶呀,厉害啊!”那人掌握了第一手八卦,唏嘘几声,扭头向旁人八卦去了。

这商队一路走来,是引得路人指指点点。最后还有几个起哄的叫好。纷纷叫嚷着‘震关东’。何绍明哪儿知道那是叫他啊,见路人朝他挥手,也就笑笑,没当回事儿。

“何公子,您请进去休息吧。”伺候何绍明的,便是那个名字叫三儿的伙计。

车马停在一处大院之中,估摸着是大德通的产业。下了车,一瘸一拐地跟在三儿后面(何绍明不习惯让人伺候,**除外)。安置所在,是一处厢房。门窗染着暗红色的漆,里面一间书房连着卧房,古香古色,倒也舒适。

“三儿,乔小姐住哪儿?”何绍明问道。

“嘿嘿,小姐住正房。”三儿嬉笑道。

“得了,没你什么事儿了,玩儿去吧。”何绍明顺手拍了下三儿的脑袋,三儿呲牙笑笑,连跑带癫的走了。

罢了晚饭,何绍明琢磨着要不要再去道一次歉。转念又想,女人不能惯,无聊之下点着蜡烛,继续写他那稿件。美国人说,控制了一个国家的货币行权,也就不怕这个国家的法律。何绍明深以为然。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好的货币体制,很容易受到外界冲击。想想前世的日本,叫嚣着卖了东京的地皮可以买下整个美国。结果怎么样?老美一怒,日本二十年没缓过来。再想想前世的亚洲金融危机,老索一伸手,把整个南洋刮地三尺。

就说现在,国内国外的银价明显有差额,列强把这大清当成了蛋糕,一点点地吞噬。没有好的货币体制,展经济?纯粹做梦。不展经济哪来的钱让你建军队?当初gcd为什么也玩了个闭关锁国?还不是怕国内脆弱的货币体制经不起冲击。

写了良久,何绍明停笔思索。有些天马行空。

“这是写给我的?”乔雨桐那特有的嗓音响起。

“吓了我一跳,是写给你的。”何绍明侧头,乔雨桐俏生生立在身侧。“不生气了?”真不能惯。

“还生气呢,就是过来问问你打算白吃白住到什么时候。”乔雨桐刻意冷着脸心口不一道。

“嘿嘿,你什么时候烦我了,我就什么时候走。”何绍明嬉笑道。

“登徒子。”乔雨桐啐道,随即拿起稿件看了起来。

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在白皙的脸上,添了一抹柔和。轻蹙的眉头,专注的眼神,配上那微微蠕动的嘴唇,一切都那么美。

“雨桐,要不我娶你吧。”许是换了这幅十六七岁的身体,何绍明冲动了许多。

“公子休要说这种话轻浮于我,若是……若是公子有意,自去向爹爹提亲便是。”出奇地,乔雨桐恼怒之色只是一瞬,随即脸色微红,说到最后声音如蚊。

何绍明正在这儿心中忐忑呢,觉着怎么着这顿骂是跑不了了,没成想却得到了令人惊喜的结果。

“雨桐……”半是惊喜,半是浓情地去握乔雨桐的手。乔雨桐害羞抽手,扭头就跑,临出门说了声‘登徒子’,便飞一般地消失在门口。

这就算成了?何绍明忽然觉得,生活是那么的美好,空气是那么的清新……真是‘今夜做梦也会笑’!

第十一章霍元甲?

天气难得的晴朗,屯子里一片祥和。大公鸡领着小母鸡四处觅食,院子里的狗懒洋洋的趴着。东边的围墙用土石垒了起来,要想休起来,怎么也得开春化冻才行。

暮地,“镗~镗~镗~镗”一阵铜锣响起,惊的鸡飞狗跳。屯子里的汉子们无论老少,纷纷拿起家伙出门;女人们一脸担心,嘱咐着要小心。

“赵二哥,胡子又来了?”

“看样子不像,穿着官皮,怕是八旗兵来了。”赵二当家爬下哨塔说道。

“上墙上墙,这年头官匪一家,谁知道这帮子官军安没安好心。”一众汉子七嘴八舌,纷纷上了围墙。

少顷,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待一众兵丁站定,一将官模样出声道:

“这屯子谁主事?出来答话。”

“小人赵二,见过军爷。”赵二当家立在围墙上,拱手道。

“开门,我们是吉林将军署的,前来张贴告示,快快开门。”

“诶,军爷您稍等。”赵二当家纳闷,这奉天地界啥时候归吉林管了?无法,只得开门。不然的话,一个反抗官军,犯上作乱的大帽子扣下来,谁也受不了。

搬开栅栏(门被炸没了,前文有说道。),几十号人马缓缓而入。哈尔哈吩咐一声,自有兵丁去张贴告示。裴纬慢慢爬下马背,也顾不得形象,找了个墩子一屁股就做了下去。这连续几天骑马,大腿早就磨破了。

“赵二,我问你,最近可有陌生人来过?”裴纬揉着大腿问道。

“回大人,咱这屯子里可没有,乡里乡亲的都知根知底。除了往来一些商队,这大冬天的,谁上咱这儿来啊。”赵二当家小心地回答道。

“哦,没事了。”裴纬失望地摆摆手。

那边厢,两个兵丁张贴完告示,转头问老百姓要了草料,伺候起马来。

“这上头写的啥啊?”

“都不识字儿,装啥呀?咦,这不是何公子么?”

“我看看,嗨,还真是何公子。”

“噤声!”几个半大小子议论纷纷,屯子里的老人却怕那是海捕文书,连忙叫年轻人闭嘴。

那俩兵丁正喂马呢,耳朵可没闲着。一听,怎么回事?认识?还叫出名来了,有戏啊。

三两步窜过来。“怎么回事儿?认识上面的人?”

“军爷,咱可不认识,那帮小子瞎起哄呢,您别见怪。”

“胡说八道,老子听的清清楚楚,连名儿都叫出来了。”

这边一吵吵,哈尔哈与裴纬也赶了过来。

“吵吵什么?”哈尔哈斥道。

“两位大人,这屯子里的人认识何公子,连名儿都叫出来了。”

裴纬哈尔哈两人大喜,“谁认识何公子?刚才谁认出来的?”连问两句,底下人都噤若寒蝉。这时候,赵二当家也过来了。别人不识字,可赵二当家认识啊。把这告示一,吉林将军长顺亲的手令,这得多大能量?

“赵二,来的正好,你人不认识这画像上的人?”

“回二位大人,小的认识,整个赵家屯还承了何公子的恩情呢。”

“恩?怎么回事儿?他现在人在哪儿呢?”哈尔哈是个急脾气,上去一把揪住赵二。

“大人,您别急,我慢慢跟您说,这事儿……”赵二把这前因后果这么一说,裴纬那纠结了十来天的老脸,终于舒展开了。

裴纬哈尔哈对视一眼,心中均道:诶呀,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那大德通商号驻在哪儿?什么时候走的?”裴纬追问道。

“回大人,大德通商号驻盛京,他们走了有六七天了。”

“好好好,这一百两赏钱归你了。”裴纬这个高兴,也没等着回吉林批下赏钱,直接掏自己腰包给了。

赵二推脱半天,也就收下了。“大人,不知这何公子是何方贵人?”

“嘿,你算问着了。”哈尔哈抢着答道:“这何公子的父亲,早年随咱们长大帅东征西讨,结果平回乱的时候替长大帅挡了一箭死了,就留下何公子这么一个独苗。长大帅感恩,从小就把这何公子当亲生儿子一样养。你说,这算不算贵人。”

底下百姓议论纷纷,有的说何绍明天生富贵命,有的说何绍明是武曲星下凡,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而裴纬哈尔哈二人此时也不着急了,吩咐人准备饭食,喂好战马,俩人各自找了个房间休息起来。

吃完饭,一众人马分成两路,裴纬领一路直奔盛京,哈尔哈待着十几人回吉林报信。



八仙桌上摆着茶具,中间放着棋盘,一只手捏着棋子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清脆的‘塔塔’声在房间里回绕着。

“啪”何绍明重重地将棋子落下。“活三!”

“何公子,我这冲四您还没堵呢,怎么又活三啦?”乔雨桐抿着嘴笑道。

“恩?什么时候冲四的?算了算了,不玩了,每次都输给你。”何绍明老脸一红,随手拨乱棋局。

“那不如继续说那银行之事,小女子对这资产重组还不甚明了。”

“呃~,雨桐啊,我脑中就那么点儿东西可全被你掏去了,我是实在说不出什么了。”何绍明苦着脸道。这几天,两人关系一缓和,乔雨桐没事儿就往何绍明这儿跑。本来何绍明应该挺高兴的,可架不住乔雨桐没事儿总是追问银行之事。随即,五子棋粉墨登场。何绍明神神秘秘的拿过围棋盘,说是要教乔雨桐一种新玩法。说了半天,乔雨桐捂着嘴浑身颤抖。只一句‘公子可是说那连珠棋?’,顿时让何绍明觉得自己就是一傻子。

“小女子唐突了,也知道不该如此为难公子,怎奈公子之文不明之处委实太多。”顿了顿,继续道:“绍明若是助我乔家真把这银行办起来,小女子在这儿保证,少不得送您一成干股。”乔雨桐脸上满是热切。

“雨桐。”隔着桌子,何绍明抓住了乔雨桐的小手。“这还没过门儿呢,怎么就把嫁妆提前送来了?”何绍明戏谑道,手指不停在乔雨桐手背上画圈儿。

“登徒子!”抽回手,乔雨桐气道。

“怎么又生气?就咱们俩个在,别总是那么严肃。说说笑笑不好么?”何绍明不依不饶,起身走过去强拉住对方的手。

“真是跟你生不起的气!”乔雨桐气结道。“我如今都算老姑娘了,怕是比你大了不少。你又前事具忘,也不知成婚没有。现下你我如此,难不成我要嫁你做妾不成?”乔雨桐嗔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那仆人楞格里说,我有个世伯,是吉林将军长顺。好像我是个旗人……”何绍明思虑道。

“莫不是公子瞧不起我这商贾之女?”

“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不是有个满汉不能通婚么?”何绍明连忙解释道:“没关系,不行咱去国外结婚,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美。”

“登徒子!也不知你这脑袋是如何长的,满汉不通婚?那是老黄历了。只要你找个汉人认做义父,又或我找个旗人认亲戚,这事儿就结了。”(查了很多资料,从乾隆那儿开的先例。那老不休把自己闺女送给大臣做干女儿,随后嫁给了孔子第好几十代玄孙。打那儿以后,这规矩就没那么严实了。好像除了皇族,其他的没什么禁忌。)

还有这么一说?何绍明大喜,放下了一块心事。

“那感情儿好。雨桐,我那仆人还说了一件事儿,我好像还有个未婚妻,指腹为婚那种。”何绍明声音越来越低,乔雨桐脸色越来越青。

“你这浪荡子!定了亲事还来招惹人家,你当人家是什么?”一把推开何绍明,乔雨桐哭得是梨花带雨。

“诶呀,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失忆了么?”

“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

“走什么啊,我要走了怕是真就让你恨一辈子了。”拉过椅子,何绍明坐在乔雨桐身边。“这亲事呢,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等回了吉林我就把他推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这心里满满登登的,就装下了一个你。”边说,何绍明边左手拉过乔雨桐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右手则轻拭着乔雨桐的脸颊。

“登徒子,就会拿话哄人。”乔雨桐啐道。

“不哭了?那乔大小姐什么时候放我回去退亲呢?我可是接连错过两拨商队了。”何绍明戏谑道。

“腿长在你身上,要走要留还不是随你?”长出一口气,乔雨桐继续道:“再过几日我也要回祁县,那时再走吧。”

何绍明点头,随即轻轻揽过乔雨桐,个中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吉林,长顺府。

长顺半闭着眼,一双小手轻捏在其肩头。

“恩,舒服……”长顺道。

“阿玛,那混小子还能真转了性子?我合起伙来哄您呢。”小手的主人说道。

“胡说!”长顺猛地睁开眼,道:“那楞格里是阿玛以前的戈什哈,老实巴交一个人,最是实诚。他所说必为真。至于裴纬么,虽然把这事儿说的有些夸张,可也不是空穴来风。闺女,你少在这儿编排人,现在绍明还死活不知呢。”

“最好死了……”凝香小声嘟囔道。

一管家模样人匆匆走了进来,见长顺半闭着眼,哈腰低声道:“老爷,哈尔哈将军求见。”

“哦?那裴纬呢?”闻言,长顺挥手让凝香停下。

“回老爷,就哈尔哈一人。”

“让他进来吧。”长顺皱眉道。就哈尔哈一个人回来,莫不是没找到人,裴纬自己跑了?心下暗自揣测,不一会儿,哈尔哈披着甲装稀里哗啦的进来了。打了个千,满脸喜色道:“标下见过大帅!大喜事啊,何公子没死啊。”

“哦?人呢?人在哪呢?”长顺急道,绷着身子问道。

“大帅,人估摸着在盛京呢,裴先生领人追过去了,让标下先回来禀报。”

“盛京?怎么跑盛京去了?”长顺疑惑道。

“嘿,标下人粗嘴笨,您等着。”说罢,也不跟长顺客气,拔脚出门,没一会儿拎过一个戈什哈。“去,给大帅讲个明白。”

“小的见过大帅!”那戈什哈跪倒,道。

“诶呀,要急死我了,免礼免礼,快快道来。”

“大帅,要说起这何公子,咱可得从这雪里红这儿说起……”这戈什哈身材干瘦,一张马脸,别看干别的不行,这说起事儿来是口水翻飞,手舞足蹈。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把何绍明讲成了个智比诸葛亮,武有赵子龙之勇的了不起人物。

“……何公子使了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刀交左手,右手成掌,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那雪里红如风筝断了线般倒飞出去……就这么着,何公子遭了胡子暗算,打跑雪里红之后,身中七刀……随后,何公子就去了盛京。”这戈什哈说的精彩,长顺是听的津津有味。凝香在后面撇着嘴,心道,这不是说书么?谁信啊?

“好好好,下去领赏。”长顺喜眉笑眼地说道。打了戈什哈,长顺又看向哈尔哈。“哈尔哈,你这戈什哈这书说的是不错,不知有几成是真啊?”

“回大帅,大体都是真的,与标下在那赵家屯听百姓所言差不多。”哈尔哈道。

“好,这绍明真是出息了。哈尔哈,你先下去吧,回头本帅给你请破山寨的头功。”

“谢大帅,谢大帅。”哈尔哈欢天喜地地走了。

“阿玛,这帮子人又哄骗您。何绍明什么时候会的功夫?女儿怎么不知道?”人一走,凝香就忍不住道。

“虽不中亦不远矣。说起来,过了年这亲事也该定下来了。眼见着绍明转了性子,你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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