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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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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承庆一听郭父病危,顿时幸灾乐祸起来,脸色颇为欣喜道:“休想,孙神医乃是本官请来的,凭什么让与你?你父之病乃是病,难道本官所患之疾就不是病了吗?郭业,你还是乖乖滚回陇西,趁着还有时间,好好在你老父面前尽尽孝吧。”
说到这儿,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欢快,很自然地无视了郭业的存在,腆着大狗脸冲孙思邈说道:“孙神医,咱们继续,经你刚才一番针灸,本官后,后面的疼痛的确止住了不少。咱们继续吧……”
说着,跟挺尸一般主动地趴在床榻上,锦被盖住下半身羞耻之处,露出后背,让孙思邈继续扎针。
谁知孙思邈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转身蹲在地上自顾收拾起散落一地的金针金针和木针,然后小心翼翼装进木盒中。
收拾妥当之后,冲着卢承庆讲道:“刺史大人,你所患之症乃是痔疾,患处在后臀肛门处,在下替你针灸了一番,疏通了经脉,应该已无大碍。近期,您只要少吃辛辣忌杯酒,心情保持平和少动怒,再去抓上几幅清热降火之药材,熬成三碗水,早午晚各一碗,不出七日,必能恢复如初了。”
说着,停顿了一下,将之前早已写好的药方放置于桌上,叹道:“正所谓医者父母心,郭大人孝义拳拳,不远从陇西急急赶来,想必是家中老父不能耽搁。眼下刺史大人已无大碍,孰轻孰重,一览无余。”
这个时候,卢承庆哪里肯放孙思邈离去?能看着郭业倒霉,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丧父在当前,他乐此不彼。
急急不顾羞耻地光着屁股钻出被窝,速速穿起衣服,拉扯着孙思邈软磨硬泡,愣是不放行。
话里话外,都透着丝丝威胁之意,意思是说,孙神医,你明知道本刺史和姓郭的有仇隙,还要舍本刺史而去,前往救治郭父,那是相当的不仗义啊。以后你在益州走动,会很不方便的哟。
孙思邈无惧威胁,自顾继续收拾着药箱,显然要随郭业而去。
突然,郭业哈哈大笑起来,拍了下大腿惊道:“痔疾不就是痔疮吗?”
随即冲着卢承庆戏谑道:“哎呀我草,卢刺史你不是便秘吗?原来是得了痔疮这种令人羞愧的病啊。你这是有多缺德啊,竟然得了这种难以启口的顽症。要不要本官替你满城宣扬宣扬啊,看看咱们堂堂刺史大人,到底是得了什么顽疾,竟然遮遮掩掩若斯!”
“你他妈的……”
卢承庆此时也顾不得读书人的矜持,仅有的一张遮羞布都被郭业掀开,恨不得找上一条地缝钻进去。
别小看痔疮这种小病,在读书人眼中,痔疮与花柳病(性病)绝对是掉人品丧人格的两种病症,基本上连医治都是遮遮掩掩,生怕别人知晓的,更别提公诸于世,世人皆知了。
卢承庆恼羞成怒,郭业则是不咸不淡,问道:“怎么着,卢刺史?肯放孙神医出府了吗?”
“滚滚滚滚滚!!!!”
卢承庆气得满脸枣红如关公醉酒,将心中那团烈火一股脑都给咆哮了出来。
郭业嘴角一扬,再也懒得去看卢承庆一眼,冲着孙思邈请手恭声道:“孙神医,有劳了,咱们这便出发!”
孙思邈不想搀和两人的斗嘴,即便有些不喜郭业拿人家的隐私做文章,但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还是冲郭业点点头,随他一道出了卢承庆的房间。
刚走到门口,远处奔雷迅捷般闪来一名白袍士卒,郭业隐约记得,这是他之前安排把守刺史府门口的弟兄。
只见那士卒急急喊道:“都护大人,益州郡丞吴奎带来近千折冲都尉府的府兵,将整个刺史府给团团围住了,说咱们佩刀造反,欲图谋害益州府卢刺史。”
麻痹,郭业暗骂一声,又是吴奎这颗老鼠屎。
这老狗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而房中刚才还羞得满脸臊红见不得人的卢承庆,突然晴转多云,眉宇间多了几分兴奋,摩拳擦掌,脱口赞了一声:“好吴奎,来得正是时候,不枉本刺史一直对你信任有加。”
赞罢,心中沾沾自喜道,府兵前来救援,嘿嘿,总算是可以出口恶气了。本官这次一定要跟姓郭的小杂种,新帐老账一笔清个干净!
第319章对峙
孙思邈拎着药箱紧跟郭业其后,低头不管眼前事儿,默不作声,他赤子胸怀,心中只想着速回陇西,治病救人。
很快,郭业与手下数十白袍从刺史府内院径直而出,到了府邸大门口。
一见之下,
嚯哦,好家伙,竟然摆了这么大一个阵势。
近千府兵,刀枪剑戟,挽弓立盾,将整个刺史府大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大门口处,郭业手下的几名白袍手执横刀,将两名衙役控制在手中,倚为人质,退在门槛儿处,逼门外府兵不敢轻举妄动。
两边人马,相距仅仅十步之遥,僵持对峙着。
郭业还未现身,就听见躲在府兵堆中的吴奎歇斯底里叫吼道:“你们倒是冲杀进去啊,刺史大人就在府里,万一出个闪失,你们吃罪得起吗?听本郡丞号令,速速杀将府中,活剐了逆贼郭业,救出卢刺史啊!”
“杀呀,呃……你们倒是冲啊,混蛋!”
任凭吴奎蹦达得再怎么欢快,近千府兵仅做着防守防御的阵势,浑然没有一丝主动进攻的意图。
一个个虎视眈眈,目视着刺史府大门,全然将吴奎的喊话当成了耳旁风。
吴奎见着自己支使不动这些丘八,顿时大囧,仿佛自个儿又蹦又跳,哇哇大叫,就跟个小丑似的。
老脸没来由一阵儿臊得慌。
只得转了话锋,软软松口道:“折冲都尉府的勇士们啊,逆贼郭业率兵强闯刺史府,卢刺史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作为益州府兵,保护上官,当是责无旁贷啊,现在本郡丞下令,凡是杀入刺史府的府兵,一人赏银一两!!!”
……
一千来人,没人回应,连眼神都没有瞟一下吴奎。
吴奎咬咬牙,仿若大出血一般叫道:“一人赏银五两,五两啊!!”
……
还是没人回应,只管摆出防守阵势,连坑都没人坑上一声儿。
“你,你们这,这是要干嘛?想要纵容逆贼郭业兴风作浪不成?现在本郡丞最后再说一下,凡不听我号令着,统统视为逆贼一党,到时候,你们就等着朝廷的株连九族吧!!”
吴奎好说歹说,见来软的不行,只得拿出七品郡丞的官威,言语威吓,来上一手硬的。
“最后再说一遍,凡不听本郡丞号令者,皆视为叛逆!你们听清楚了吗??”
吴奎差不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声嘶力竭喊出了最后几个字。
话音一落,本来毫无反应的府兵阵营中泛起了几分涟漪吗,陡然从阵营中传出一声爆喝:
“吴奎,你算个鸡巴,咱老康手底下的儿郎,凭啥就要听你的?”
显然,近千府兵的直属上司,益州折冲都尉康岳山姗姗来迟。
紧接着,康岳山冲着有些驿动的阵营喊道:“弟兄们,维持原样,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喏!!!”
“谨遵都尉大人号令!!!”
霎时,
整个府兵阵营异口同声,齐齐吼出,回应了康岳山的下令。
吴奎见着康岳山一来,就跟自己抬杠作对,不由气道:“康都尉,你想作甚?难不成你要包庇郭业行凶不成?”
康岳山也不含糊,一个七品的郡丞给自己堂堂益州都尉叫板,这不是嘬死呢吗?
当即没有好脸地回了一句:“包庇你妈个头,行你奶奶的凶,你哪只狗眼看见郭家大郎对刺史大人欲图不轨了?”
吴奎拉扯了下自己胸前的官袍,衣裳之上满是脚印,显然就是之前郭业踩踏的。
说道:“你自己瞅瞅,瞅瞅,这都是证据啊,本官刚才就惨遭郭业逆贼的毒手。康都尉,你再不冲进去营救刺史大人,凶多吉少啊!”
康岳山轻轻捋了一把虬龙银须,鄙夷地斜眼打量了一下如跳梁小丑般的吴奎,哼道:
“什么狗屁证据?你说是就是啊?老子没看见!而且本都尉绝对相信郭大郎,他绝对不会做那危害卢刺史之事。不信,咱们走着瞧!”
“你……”
吴奎又是无言以对,麻痹的,这康岳山明显就是偏袒郭业那小杂碎。
只听康岳山冲着刺史府大门内高声喊道:“郭大郎?赶紧出来,好洗刷洗刷自己的清白,免得这藏头露尾小人没完没了的泼你脏水。”
吴奎听着康岳山指桑骂槐,气得牙根儿痒痒,又不敢对康岳山如何。
不过,康岳山的话很快就得到了郭业的回应,只见郭业大步从刺史府走出,冲着康岳山遥遥抱拳道:“哟,康老爷子,这么巧,您也在这儿啊?”
康岳山这老头冲郭业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拍了拍胸口,表示一切有老康在,你小子放宽心,啥事儿没有。
郭业微微颔首,将手掌贴在胸口,表示心照不宣了。
而后说道:“老爷子,家父的病情不容耽搁,小子这就陪孙神医先回陇西了,他日再来登门造访。”
康岳山听闻,立马脸色变得肃穆,不滞点头称道:“速去速去,这边有我在。”
郭业冲着随自己同行而来的白袍弟兄们大手一挥,喊道:“弟兄们,启程,速回陇西!”
不忘轻声对孙思邈请道:“孙神医,咱们这便出发。”
孙思邈唔了一声,轻声回道:“令尊的病情不容耽搁,越快越好。”
言罢,众人纷纷踏上返程,朝着益州渡口方向急急赶回去。
吴奎见着郭业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了,顿感煮熟的鸭子飞走,气急吼道:“康岳山,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康岳山哼道:“吼个球?他是火烧刺史府了,还是行刺卢大人了?刺史府里头,不是一切如常吗?如果卢刺史真出事儿,早有小人哭丧出来了,蠢材!”
蠢材两字,从康岳山口中而出,带着老康同志的吐沫星子,直接披头盖脸,喷到了吴奎的老脸上。
这时,从郭业离去的原路又返回四个白袍甲卒,飞奔而来,为首一人恭恭敬敬地冲康岳山抱拳道:“康都尉,我家都护大人有个不情之请。”
康岳山道:“但讲无妨!”
那白袍士卒凑到康岳山耳边,细如蚊声地呢喃了起来。
康岳山听罢,顿时脸上一阵苦笑,继而转头,一脸惋惜地看了吴奎一眼,叹道:“你家都护大人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白袍士卒脸上拂过一丝机灵,继续抱拳道:“我等也是奉我家都护大人之命,还望康都尉成全!”
康岳山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白袍士卒闻听,骤然转身锁定吴奎,对着同来的三名白袍兵喊道:“弟兄们,动手,揍死这个狗日的!”
说话间,四人如恶狼扑羊般对吴奎拳脚相加,很快就将他击倒在地,一顿猛揍狂踢。
“打死你个挑拨离间的老狗,砰砰砰……”
“扇烂你这张嚼舌根的破嘴,啪啪啪……”
“打你个老杀才半身不遂,好让你消停消停。”
……
……
转眼间,吴奎被突如其来疾风骤雨般一阵儿踢打,半晌开口讲不了话。
不过还是隐约能听见其咿咿呀呀呻吟叫道:“康,康大人,救,救命啊……”
不过康岳山装作未听见,未看见一般,喃喃自语道:“老子啥也没看见,老子啥也没听见。”
而后冲着近千府兵怪笑一声,吼道:“弟兄们,你们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没听见!”
“没看见!!”
康岳山老怀安慰,哈哈狂笑,大手一挥吼道:“听本都尉号令,撤兵回营!”
哗啦哗啦,
又是一阵兵行戈击,脚步嘈杂的行军之声,近千人,浩浩荡荡地撤离出了刺史府大门一带。
……
……
此时的郭业,已然和孙思邈等人登上了江船,等待着刚才那几名猛揍吴奎的白袍兵返回。
很快,几名白袍兵便功成返回,向郭业汇报着刚才的情况。
郭业听罢,甚是解气,又是一阵儿仰天长笑。
随后命令船夫,速速开船,返回陇西县。
桨动,船行,踏上返程……
甲板上,一直与郭业同行在一起,从未主动开口讲过一句话的孙思邈,突然开口问道:
“郭大人,你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郭业稍稍愕然,他知道孙思邈指的不仅是自己对付刺史卢承庆之事,还有派人痛揍郡丞吴奎之事。
不过他不以为意,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孙神医,你不在官场你不知道里头的凶险。恶人如恶犬,你若一味退避忍让,他就会变本加厉地反饲咬你一口。要么就不打,要打就要将他打疼,打残,打得他毫无反手之力。”
“孙神医啊,对恶犬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负责任啊!呵呵……”
孙思邈听着郭业这番讲话,心中充满好奇,如此凶残冷酷之人,怎得还能有如此拳拳孝义?
仿佛看穿了孙思邈的疑惑,郭业又是一声轻笑,说道:“孙神医,郭某并非你想象中那般残忍嗜杀,接触久了,你就能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了。”
孙思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在言语上与郭业继续下去。
相反,心中想道,接触久了便能了解?算了吧,我就一游方郎中,治病救人,何必与官场之人多过纠葛。
他暗暗下定主意,只要一治好郭父,立马离开陇西,不和郭业瓜葛下去。继续做他孙思邈想做之事,做一个快乐安逸如闲云野鹤般的游医郎中。
第320章守候
郭业一行走水路,从益州返回陇西,已是半夜三更。整个陇西县城内黑灯瞎火,寂静无声,偶有几声犬吠,也不过平添了夜幕之下的凄冷。
不过此时福顺巷郭府之中,却是灯火通明,无论是丫鬟仆役们忙碌不停,没有入睡。
就连忙乎奔波了一整天的郭业也是同样无心睡眠,守在老爹的病房之外,焦急地徘徊着。
与他同在房外的等候的,还有妻子吴秀秀,妹妹郭小蛮,老娘郭柳氏。
此时郭小蛮正偎依在吴秀秀的怀中,眼神担忧地望着屋内,哽咽着:“嫂子,我爹会没事的,对吗?”
吴秀秀轻抚着她的后背,将其紧紧裹在怀中,爱怜地说道:“小蛮乖,不用担心,你哥哥不是请来孙郎中在屋内替公公诊治了吗?没事的,孙郎中可是远近驰名的大神医呢。”
郭小蛮听闻吴秀秀的劝慰,抹了一把脸颊两边的泪水染,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倒是郭业的娘亲郭柳氏,显得极为老神在在,独自一人盯着紧闭的房门半晌,又见着郭业焦急担心团团转,不由开口说道:
“大郎,莫要如此慌乱无神。你爹如今病倒了,咱郭家就你这么一个男丁,你要学着扛起这个家,要学着做郭家的主事之人。”
郭业听得老娘话,小小震惊了一把,真没想到老娘竟然如此坚强。随后诧异地看了一眼老娘,轻声问道:“娘,你怎么一点也不……”
“担心有什么用,你爹的身子我还能不清楚吗?大娃呀,你爹跟我穷了一辈子,什么苦日子没有熬过?如今你长出息了,娶了媳妇,当了大官,置办了这么大一座宅子,我跟你爹这辈子算是值了。唉……”
郭柳氏微微一叹,继续说道:“可惜老东西福薄啊,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垮了。孙神医的名头,娘也听过,有他在里头诊治,娘也放心。如果,如果孙神医也治不好你爹,娘,娘……”
说着说着,郭业认为坚强若斯的老娘,居然自顾哽咽起来。
郭业见状,立马上前轻拍着老娘伛偻的后背,安慰道:“娘,没事儿的,我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熬过这关的。孙思邈的医术盖世无双,我相信他一定能医治好爹的。”
言罢,看着天色实在太晚,不能让老娘这么彻夜熬着。
不然屋里头的老爹还没好,屋外头的老娘又病倒了怎么办?
随即轻声在郭柳氏耳边柔声道:“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扛起这个家的,你先去歇息,一有什么情况,我再叫你。”
说着又冲吴秀秀招招手,交代道:“秀秀,你送娘和小妹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成。”
吴秀秀懂得郭业话中道理,嗯了一声,牵着郭小蛮的手走到郭柳氏身边,将其搀扶住,轻声说道:“婆婆,先去休息吧,这里有相公一人足矣。”
郭柳氏在夜风下干站着,身子骨也的确撑不住了,继而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在吴秀秀搀扶下,与郭小蛮一道朝着另外一处厢房走去。
走到半路,不忘转头冲郭业远远交代道:“大娃,你爹那个老东西醒来,一定要让娘知道啊。这老东西,好几天没听他骂人,娘,娘也……”
说到这儿,郭柳氏心里发酸,又是一阵抽噎哭泣起来。
郭业应了一声是,然后冲吴秀秀甩甩手,示意她赶紧将老娘搀扶走,省得老太太在这儿,又是心里难受。
母女三儿一走,房外小院中,又剩郭业一人独自站着,眼神殷切地望着房门。
此时的他,别无其他能耐,素来不信鬼神的他,也只有默默祈祷漫天神佛,多多庇佑老爹福泽绵延,同时暗暗期翼孙思邈一定要治好老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三更到四更,到五更,直到曙光乍现,天色朦亮。
可是屋内,还是没有动静传出,孙思邈依旧在房中忙活诊治郭老憨。
屋外,郭业就这么直挺挺地站了一宿。
过了一小会儿,郭府管家小寡妇贞娘,满脸憔悴地捧着一个木托盘,慢步来到郭业跟前,轻唤了一声儿:
“大官人,你站了一晚上,受了一宿的凉风,先喝完姜汤驱驱寒暖暖身吧?”
郭府上下,称呼郭老憨一声老太公,那么称呼郭业自然不再是小哥长小哥短了,皆尊称一声大官人。
郭业闻言看向贞娘,小寡妇还是一样的娇艳,越发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只待他人采颉品尝之。
不过娇艳的面容上多少显现出几分疲惫之色,郭业猜度,贞娘应该也是熬了一晚上没有睡觉。
随即唔了一声,从托盘上取过汤碗,将还有几分热气的姜汤一股脑灌入了口中。
热汤入了肚中,果真暖和了许多,郭业将空碗放回托盘,冲贞娘说了一声谢谢。
贞娘欠身道了个万福,将婀娜手段曲线而出,称道:“大官人莫要客气,这是奴婢应该做之事。”
旋即又发现郭业喝完姜汤之后,竟然又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满脸尽是焦急殷切之色。
贞娘心中哀哀一叹,郭小哥还是当初那个郭小哥,即便当了大官,身份显贵,还是一如既往的至诚至孝啊。
心中念想及此,贞娘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心中竟然生出几分暖意和丝丝的甜蜜。
自然而然地将到了嘴边的话讲了出来,说道:“大官人且宽宽心,老太公乃是忠厚长者,老天必有福报,定会让他渡过这一凶险劫难的。”
郭业闻着贞娘的软语相慰,安心了不少,再次冲着贞娘点头称谢。
然后信步走到一个木墩处,坐下来后小小歇息了起来。
郭业昨日奔波劳累,又守候房外熬了一宿,自然困乏难忍。恰巧木墩旁边有棵苍天大树,郭业顺势将后背轻轻倚了过去,不出几个呼吸声儿,竟然打起了盹儿。
贞娘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睡着的郭业,见其眉宇间皱成了一团,显然心有郁结,再看其满脸憔悴,眼袋泛黑,身体肯定疲累不已。
贞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望着,不由心疼了起来。
突然发现郭业的脖颈之处有几片落叶,好似刚才树上飘零下来。
贞娘见状走了过去,缓缓蹲下身子,凑近郭业身前,与郭业来了一个最近距离的面对面接触。
如此近距离,就连郭业打鼾呼出的热气,贞娘的脸颊都能分明感受到那汩汩的热度。
热气熏熏之下,贞娘的脸颊陡然生出几分酡红,心中生出几分紧张。
不过她还是伸出右手到郭业的脖颈,准备将那几片落叶摘掉。
嘎吱!
房门突然应声而开,一道声音传出:“郭大人,在否?”
“在!”
郭业的脑子本就高度紧张,闻孙思邈叫唤,霎时醒来,身子条件反射第一时间坐直了开来。
他这一坐直不打紧,却将整个面部都凑了过去,直接和贞娘的近距离,变成零距离。
吧唧~
脸贴脸,面对面,嘴唇对嘴唇,浑然贴在一切,密不可分。
“啊……”
郭业还有困意,贞娘却是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郭业推搡了开来,急急站起了身来,脸色极为惶恐地望着郭业。
郭业也被贞娘的推搡给彻底惊醒,总算知道刚才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讪讪地说道:“贞娘,这,这,我并非有意,还请你……”
“郭大人,请过来一趟!”
孙思邈的声音再次从房门处传来,郭业一听之下立马将贞娘之事抛诸脑后。
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事儿,比老爹的情况还要来得重要。
继而他豁然起身,不再关注贞娘,而是急急朝着打开的房门走去,径直冲着门口,满脸疲惫之色的孙思邈问道:
“孙神医,我父亲怎么样了?是否脱离危险,转危为安了?”
第321章父子对话
孙思邈面色疲惫地倚在门框边儿上,欲言又止,郭业心里咯噔一下,顿生不祥之感。
急急问道:“孙神医,我爹的情况到底如何?”
孙思邈忙活了一宿,全身不仅疲累不堪,还被汗水浸湿了汗衫,继而扯起袖口,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渍,实言相告道:
“令尊年事已高,的确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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