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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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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中有前来吃饭的食客,又呼朋唤友共聚一醉的酒友,更有在东市之中做生意的买卖人,嘈嘈嚷嚷,骂骂咧咧,不少有更是口出秽言,貌似群情愤慨,心生不平一般。

郭业三人走马观花东市中,穿了几条街巷,都或多或少存在着这个现象。

以至于东市中的酒肆饭肆与茶肆处处,都是熙熙攘攘,拥挤万分。

跟在郭业身后的魏叔玉和杜荷两人,随着郭二哥东游西荡,一时间搞不懂东市今天是怎么了。

魏叔玉赶忙问道:“二哥,真是邪了门儿!你说这些饭肆酒肆茶肆都是打开门做生意,怎么看情形好像是要将门口这些客人拒之门外,不让进去呢?”

杜荷也是迷糊问道:“可不,真是奇了怪了。人家真金白银进去花销,还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而且还不是一家,貌似整个东市的酒肆饭肆和茶肆,都如此这般。见鬼了!”

郭业莞尔一笑,随手指了一间饭肆的门口,提醒道:“你们俩真是个睁眼瞎啊,没看到人家饭肆门口挂着牌子吗?自个儿凑过去看看,到底写着啥。”

两人经郭业这么一提醒,立马细瞅了过去,只见饭肆门口悬挂着一副长条形的木牌子,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赌坊造孽,害人不浅。本店响应号召,概不招待赌徒赌棍。”

我了个去,两人看罢足足吃了一惊,一副不可置信地眼神转头看向郭业,好像要从郭业口中得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似的。

郭业抿嘴微笑,又指了旁边的一家茶肆……

又是一块长条木板高悬而起,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赌客止步!”

魏叔玉、杜荷两人眼神惊惧地彼此对望一眼,又在附近几家酒肆饭肆和茶肆寻摸了一遍……

“赌坊常客,恕不招待!”

“品茶高雅,赌乃腌臢。高雅与腌臢岂能混为一谈?”

“本酒肆不赚赌徒脏银,请绕道!”

“止步止步请止步,本店……”

天啊!

两人的眼睛都快被亮瞎了,任何一家酒肆饭肆和茶肆都挂着一块长条形的木板,上面的标语五花八门,什么话都有。

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便是凡沾赌之人,拒绝入内。

两人都是脑筋活泛之人,立马猜出了东市这一幕绝对跟长乐坊口之事如出一辙,肯定也是出自郭二哥的手笔。

但是两人实在不敢相信,郭二哥能让整个东市的酒肆茶肆和饭肆都听他号令?而且明显是看着亏本做买卖的听他号令?

偌大一个东市,乃是与西市一样,乃是长安两大贸易集散之地,店铺集市达数万家。

里头光饭肆茶肆酒肆,就多达近千家。

郭二哥的能量,居然能够强大若斯?

看着两人一副半夜撞见鬼的模样,郭业笑道:“瞎琢磨什么呢?让东市近千家酒肆饭肆和茶肆为我所用,我还真没这么大的能耐!”

魏叔玉惊疑问道:“那这个纯属偶然,碰巧之事?”

郭业摇头笑道:“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碰巧的事情?莫要忘了,这东市中近半的产业和铺子,都归一家所有。它们的主人姓梁!”

旁边的杜荷一听姓梁,立马诧异喊道:“莫非是号称长安首富,富可敌国,专产宫廷御酒的梁百万梁家?”

郭业点头,呼了一声然也。

这时魏叔玉才幡然醒悟,叫道:“我明白了,难怪二哥刚才让遗爱跑一趟东市,找梁二公子。莫非这位梁二公子就是梁百万家的公子?”

郭业白了他一眼,哼道:“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猜出来?”

“嘿嘿。”魏叔玉挠挠头,干笑道,“二哥莫要见笑,这梁家梁百万,包括这位梁二公子,咱们弟兄都只是听说而已,还真见过面。更别提有什么交集了。”

郭业闻言,想想也是,书学班这群官二代,跟梁叔宇这种实干型的富二代,还真不是一个圈里混得。

也许有可能彼此听说过,但是要说交集,还真够呛。

魏叔玉、杜荷二人从郭业的神情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梁二公子真是梁百万家的公子。

霎时,

两人脸上的神色又五花八门起来,变幻到了最后,殊途同归,两人的眼神彼此又交流上了。

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兴奋。

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念头,那便是郭二哥既然能让梁二公子配合他,让东市近千家酒肆饭肆和茶肆做出响应,宁可亏本做买卖也要响应二哥的举动。

那两人的交情肯定是莫逆之交了。

乖乖,梁家在他们眼中不仅代表着长安首富,还代表着今后混在郭二哥身边,肯定有花不完的银子啊。

真没想到,郭二哥这条大腿,如此的肥硕啊!

就在两人心中兴奋至极,感慨万分之余,突然迎面跑来一个人,冲着他们挥手致意打着招呼。

赫然正是早早被郭业差遣到东市的房遗爱。

这小子一来到郭业跟前,就雀跃叫道:“二哥,我已经通禀梁二公子了,乖乖,这梁二公子好大的排场呢。比我爹他们上朝还要讲究。”

郭业置之一笑,问道:“不错,干得好。二公子如今身在何处?”

“哦,对!”

房遗爱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讪笑道:“瞧我这狗记性,二公子让我来找二哥,说是在刚才那家胡姬酒肆等您,说是有话要跟你说说……”

刚才那家胡姬酒肆?

郭业知道,就是进来东市后左手第一家胡姬酒肆。

想罢,他让房遗爱前面领路,带着魏叔玉两人朝着东市口的胡姬酒肆走去。

入了胡姬酒肆中,魏叔玉和杜荷两人立马被门口负责迎客的胡姬给勾了魂过去,风骚入骨的胡姬正是这两人的菜。

郭业笑了笑,让他们三人自个儿逗弄这群骚娘们,而他自己则是大步入了酒肆。

一入酒肆,梁叔宇的侍女小桃红早已在那儿等候,每每见到郭业郭大人,小桃红都是一脸苦涩,生怕被郭业拿自己的名字取笑。

郭业示意小桃红带他去见梁叔宇,随后两人上了楼。

上了楼,整个二楼空无一人,压根儿见不到其他酒客的身影。

显然,酒肆二楼又被爱装逼爱排场的梁二公子给包场了。

小桃红将郭业带到一处雅间儿门口,推门而入。

梁叔宇赫然在室内,正自得其乐的喝着小酒,一见郭业进来,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招呼道:“郭大人,请坐!”

郭业打了声招呼,随手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梁叔宇替郭业斟了一杯小酒,推到对方跟前,唰的一声,手又立马缩了回来。

郭业知道这厮的毛病,早已见怪不怪了。

正好嗓子眼儿有些冒烟,渴得慌,继而端起杯盏浅尝了两口,酒味陈香,甘醇绵绵,看来应该是出自梁家的御贡美酒。

以梁叔宇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喝别人家酿造的酒水呢。

梁叔宇开口苦笑道:“郭大人,这近千家酒肆饭肆和茶肆一闹,我们梁家可算是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哟!”

郭业立马放下酒盏,回应笑道:“梁公子就别叫苦了,你们梁家怎么可能会做亏本的买卖?眼光放长些嘛!再说了,你们梁家还差这一天两天的银子吗?哈哈……”

梁叔宇见着郭业又开始口花花,不由问道:“郭大人,东市这种情形,还需要维持几天?这么一直拒客,我父亲可是轻饶不了我!”

切~

郭业知道梁叔宇这小子商贾的本性又发作了,随即说道:“梁公子,再替我撑三天的场子。三天之后,我便修书一封,你率人前往西川小都护府,找当地的小都护大人康宝,还有在阿里土城负责两国大集市的庞飞虎庞大人。到时候,他们看完我的亲笔信,便会知道怎么做!”

“好!”

一听郭业如是说,梁叔宇双眼立马冒出精光,大赞道:“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后,东市千家酒肆饭肆和茶肆,便会照常营业。不过郭大人,你今天这么一闹,可真够长乐坊吃上一壶的了。今后长乐坊的生意若还想恢复如初,颇为困难了。”

郭业听罢,笑道:“梁公子可别这么说,今天之事关我何事?长乐坊口是司马平邦他们自发组织,抵制赌博害人;而东市近千家店铺,跟郭某更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你可千万别瞎说,回头让江夏王知道,郭某可真就要遭殃了!”

切~

梁叔宇白了一眼郭业,奚落道:“郭大人也忒奸猾了。不过你们惧怕江夏王,却不代表我们梁家也要忌惮他三分,哼~!”

最后一句话,梁叔宇说得底气十足,显然他们梁家的靠山当真不简单啊。

郭业没有刨根问底,再去打听梁家后面那位到底是谁。

而是颇有遗憾地叹道:“唉,今天无论是长乐坊口,还是东市这边,都干得不错。不过若是加上娱乐报纸,八卦周刊啥的铺天盖地一阵报道渲染,也许还能有更大的效果。可惜了,咱手头没有这些玩意,不然,啧啧……”

“咦?”

商人的敏锐再一次在梁叔宇的身上发生,他惊疑一声之后,饶有兴趣地问道:“郭大人,你口中的报纸,是什么东西?怎么梁某从未听过呢?”

问到这儿,眼神中透着浓浓的炽热,仿佛要将郭业烧焦了一般地急急问道:“莫非,这报纸又是一门可以赚银子的行当??”

第443章罗四海入皇城

“呃……”

梁叔宇这么一问,郭业才发觉自己说秃噜了嘴,怎么在他面前说出报纸这个行当呢?

郭业一早就想过,等得在长安站稳了脚跟,就利用手中资源和渠道办一份报纸,连报纸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长安帝都报》。

办这个报纸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让自己在长安中,甚至将来在朝廷里掌握着话语权。

古往今来的历史经验告诉他,掌握媒体喉舌与宣传口,还是很重要的。

不仅能在顺境中造势,还能在逆境中做出反弹,端的妙用无穷啊!

他看着梁叔宇问话间,双眸犹如正午骄阳般发光发热,就猜出了这小子又闻到了铜臭味,钻进了钱眼儿中。

他心里很清楚,办报纸不仅是一朝一夕能搞定,也不是一人一力就能促成,还得需要找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

至于那位合作伙伴,绝对不是梁叔宇这个钱串子。

至少,那个人要有一定的名望和影响力,梁叔宇这个钱串子虽然趁钱,靠山也有,但绝对不是他办报纸的理想合作人。

随即,郭业搪塞道:“奶奶的,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再者,瞎子也看得出来今天东市这一幕出自你梁二公子的手笔,这两天我得离你远点,省得有心人看到传到江夏王的耳中,那就大大不妙了。”

果然,梁叔宇被郭业这么一转移话题,脸上立马露出有些不屑地神情,哼道:“郭大人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吧?江夏王纵是知道东市这边出自我的授意,他有能奈我何?我开门做生意,拒客不拒客,还需要他江夏王批准不成?”

郭业哈哈一笑,抱拳说道:“二公子,知道你牛逼,知道你家靠山硬。不过郭某如今只是国子监的一个学生,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监察御史。在江夏王眼中,要想对付我就跟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得嘞,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了,我先回了哈。”

说着,转身拔腿就出了雅间儿,到了雅间儿门口不忘回头冲梁叔宇喊道:“三天后,我派人修书派人送到你手中,届时西川一行,梁公子可以多盘亘几日,让康宝与庞飞虎二人替我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梁公子。走也~~”

拖着长长的尾音,人已经离去,噌噌噌,脚步凌乱愈传愈远,显然已经下了二楼的楼梯。

梁叔宇见着郭业人来疯般,一撩眼,人已经跑没了。

右手不由托着下巴,嘀咕了一声:“既然知道江夏王不好惹,你还敢触他霉头?你不知道长乐坊的数百家赌坊就是他的心头肉吗?郭业啊,你这是拿刀剜着江夏王的肉,自己不知道疼啊!”

……

……

因为天色黯淡,入了宵禁的缘故,长乐坊口的围观人群早已被右领军卫府衙门的士卒驱散,就连反赌斗士司马平邦等人,亦被苏定方连呼带喝驱赶了回家。

长乐坊口虽然早已没了人影,但是今天这么一闹,加上东市那边的连锁反应,今晚来长乐坊中耍钱的客流明显骤减。

罗四海早已回到总铺子中,之前派出去的伙计也调查完各个分号的客流,逐一站在他的跟前给他汇报着今晚各家分号的生意。

听罢众人的回报之后,罗四海脸色阴沉,顾不得拿汗巾擦拭身上的汗渍,只是一个劲儿地哆嗦着嘴唇,念念有词道:“该死,真该死,客流居然不到平日的七成。该死,统统该死啊!”

吧唧~

一怒之下,手中的汗巾被他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以作发泄。

在他口中,该死的不仅是司马平邦这个混账,还有从中阻拦的苏定方,更有远在东市给长乐坊添乱的梁家二公子。

见着生性彪悍的罗掌柜发怒,汇报完情况的一干伙计皆是寒蝉若惊,没有一个敢吱声说话的。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一名伙计瞬间跑到他的跟前,喊道:“掌,掌柜的,掌……”

“掌你妈逼啊!”

罗四海心烦气躁,见着又有人匆匆跑来,立马骂道:“又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司马平邦那狗杂碎又在长乐坊闹事了?草他吗的,他当真我罗四海是泥涅的吗?”

怒骂之后,罗四海凶相毕露,吼道:“来呀,跟老子去长乐坊口,老子今天非活扒了他的狗皮。去他娘的苏定方,爱谁谁~”

“不,不是。”那名报信的伙计显然被罗四海吓到了,急声出言阻喝道,“掌柜的,不是有人闹事,是,是江夏王府有人传话,说江夏王要见掌柜的,让您火速赶往皇城中,面见江夏王。”

啪~

罗四海抬起左臂,对那伙计反手就是嘴巴子,喝骂道:“王爷相召,你他妈还吞吞吐吐的?混蛋玩意,小心老子下次割了你的舌头!”

又打又骂这个冤枉至极的伙计后,罗四海才大步跑了出去,准备着前往皇城中的江夏王府。

很快,罗四海就让他的下人套好马车,急急出了长乐坊,朝皇城三道门赶去。

哒哒哒哒~~嘎吱嘎吱~~

马蹄疾飞,车轱辘滚动,罗四海的马车很快就抵达了皇城三道门的朱雀门外。

皇城乃是连接皇宫与长安城的城郭,不仅李氏皇族中人的府邸都在皇城中,就连大唐六部(吏、礼、兵、刑、工、户)衙门、各道各司衙门、所有朝廷重要部门都设在皇城之中。

可以这么说,皇城不仅是皇族的聚居地,更是朝中大臣们工作的地方。

而皇城三道门是长安城进入皇城的唯一入口,所以除了戒备森严之外,就连进入皇城都需要令牌、通关文书或信函。

罗四海手中有着江夏王府邸的令牌,可证明自己是江夏王府的人,随即将令牌给了赶车的下人让他前往三道门中的朱雀门进行交涉。

经过一阵问询和交涉,罗四海的马车又经过几名守兵的细致检查,朱雀门的守将才下令放行,让罗四海通关入皇城。

入了皇城,显然那赶车的下人亦非第一次去往江夏王府,轻车熟路地在皇城中走了几条街巷,很快来到了皇城西边的一条大街上。

江夏王府,就在这条大街的尽头。

到了江夏王府,夜色朦胧,早已看不清江夏王府门口如何如何气派,如何如何威武雄壮。

罗四海着急忙慌跳下车来,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刚才在四海赌坊的那股子暴躁与桀骜,而是循规蹈矩、蹑手蹑脚地走上王府阶梯,躬着腰言语恭顺地朝王府的守卫低声说这话。

门口四名守卫皆是披甲带刀的虎贲之士,其中一名带头之人听着罗四海自报家门,又奉江夏王之命前来拜见,低喝一声:“怎么现在才来?我家王爷早就等候多时了,赶紧的,随我来!”

人前吆五喝六的罗四海被这守卫一顿呵斥,居然没有半点回应,继续低头哈腰地跟在了守卫后面,进了江夏王府。

不过在路上,看着前边带路的守卫背影,罗四海还是心中腹贬了几句,你娘的,老子当年跟王爷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他妈的还不知道在哪里和稀泥的。

很快,守卫走捷径领着罗四海来到了江夏王平日会客的客厅之外。

低声说了一句:“进去吧,我家王爷一人呆在客厅都快半个时辰了。”

说完,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罗四海,便急急返身离开了此地。

罗四海正琢磨着对方为何会有这种脸色之时,突然——

“咣当~!”

“咚~”

“乒乒乓乓!”

“砰!”

客厅之中传来一阵砸东西,摔东西的声音,动静不小,而且是砸完一件又一件,摔完一样又一样。

嗡~

罗四海的脑中顿时响起一阵蜂鸣,头皮阵阵发麻,心脏没来由不争气地砰砰跳动,越跳越看。

他猜得出来,客厅之中的江夏王,心情非常非常糟糕,看来今晚自己八成是要遭老罪了!

第444章李道宗也头疼

罗四海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进去,不然江夏王正在气头上,如果一怒之下,兴许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随即,他就傻傻地站在客厅外头等候,等着客厅中不再传出砸东西摔东西的声音,他再琢磨进去。

约莫过了好一会儿,罗四海站得双腿发酸,有些困倦的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脱口而出:“喔……”

这一哈欠一打,发出了声响,罗四海吓得脖子一缩,立马抬手捂住了嘴巴,生怕惊到里面发飙的江夏王。

果然,里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带着满满质问地咆哮:“什么人?藏头露尾,鬼鬼祟祟,还不给本王滚进来!!”

完蛋!

罗四海真想扇自己一嘴巴子,关键时候咋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呢。

听着江夏王这般吼问,他怎么还敢在客厅外避风头?

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回道:“禀报王爷,是小的罗四海,奉王爷之命,前来拜见!”

“嘿嘿。”里头的江夏王又是一声阴恻恻的笑声,不冷不热的喝道,“既然来了,还在外面作甚?给本王滚进来!”

“喏,小的这就滚进来!”

罗四海心惊胆颤地步步向前走去,吱呀一声,推开了客厅的扇门,走了进去。

嘎吱~

脚刚迈进去,靴子底下好像就踩到了什么硬物,有些咯得慌,发出声响。

罗四海借着客厅四周的烛台映射,粗粗一扫客厅的地面,好家伙,碎了一地的瓷片,溅得整个客厅的地面到处都是坷垃。

心中暗叹,王爷这是砸了多少东西,摔了多少瓶瓶罐罐啊?

就在罗四海怔怔看着地上发呆之时,江夏王终于发话了:“罗四海,你倒是精明啊,知道本王正在气头上,居然在外面避风头不进客厅。怎么?明知道本王在等你,还敢在外面磨蹭,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江夏王吗?”

“啊?”

罗四海惊呼一声,躬着腰连呼小的不敢。

而后又偷瞄了一眼江夏王,头戴冲天冠,一身奢华蟒袍,腰系玉带的江夏王正站在客厅中,虽三十来岁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但满脸刚严不怒自威。

抛开王爵高贵,抛开主仆之分,单单冲江夏王这份威严气度,罗四海始终都慑服其下。

罗四海运气委实不错,看着满地的苍夷和凌乱,显然江夏王李道宗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

只见李道宗轻拍了几下有些褶皱的蟒袍,自顾走到客厅首座,自顾坐了下来,问道:“听说今天长乐坊出事儿了?”

听着江夏王直接问起正事,罗四海就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一劫。

江夏王的习惯他多少还记得,问罪或杀人之前,绝对不会问这么多。

而且他在来江夏王府的路上就预料到,江夏王突然召见他显然就是为了司马平邦率众大闹长乐坊口之事。

继而,他心中有了应对。

噌噌噌,上前几步近身来到江夏王面前,控诉道:“王爷,你可要为小的作主啊!这苏定方欺人太甚,这长安梁百万家,太目中无人了!”

随后,虎背熊腰的罗四海居然学那娇弱小女儿状,强行从眼中挤下几滴鳄鱼的眼泪,痛陈起司马平邦、苏定方,乃至远在长安东市响应的梁叔宇等人来。

神情得那叫一个受尽委屈,说话那叫一个荡气回肠,听得江夏王李道宗脸色越发地阴沉难看。

只不过罗四海太过投入表演,没有察觉而已。

待得他噼里啪啦说到尾声处,突然胸口感到一阵猛烈的冲击,嘭~~

李道宗陡然出脚,踹到罗四海的胸口,五大三粗的罗某人居然应声而飞,如断线风筝一般向后仰飞而出,跌倒在地。

“咳咳咳……”

罗四海捂着疼痛的胸口,一阵剧烈咳嗽,惊恐地望着江夏王,艰难地呐呐道:“王,王爷,你,你为何……”

“蠢货!!”

江夏王遥指着罗四海怒骂道:“罗四海,你就是个没脑的货色!!!那个姓司马的为何没有争对王五湖的五湖赌坊,而偏偏争对你?为何老是你四海赌坊频频出事,为什么?你真当本王是眼瞎耳聋,对长乐坊一无所知吗?”

罗四海胸口挨的这一脚委实不轻,强壮若斯的身子居然颤颤巍巍半天才从地上爬起,带着咳嗽急喘地辩解道:“王爷,王爷,你听小的说……”

“无需辩解,多说无益!”

江夏王继续一副阴沉的嘴脸,哼道:“你以为你逼死国子监博士之事,本王不知道吗?罗四海啊罗四海,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罗四海痛苦的脸上浮现茫然,难道自己收赌债也有错?在他印象里,江夏王一直是雁过拔毛的性格,就连王府的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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