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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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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瞪大了眼珠子,惊叫道:“我想起来了,是郭业,这长乐坊报社的东家,就是郭业!玄龄,你,你是说……”

“正是,就是出自郭业的手笔,长孙大人!”

房玄龄轻叹一声,说道:“也只有郭业这混账小子才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和做事。长孙大人今天应该是没有出府,你若走到长安城中一站就知道今天的长安城是何等的热闹。街头巷尾,酒肆茶楼,客栈集市,处处都在议论着报纸上的事情。你没发现吗?往上您府上都能收到长安晨报,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郭业有意为之啊!呵呵,如今百万人口的长安城,我们这些所谓的权臣外戚,都被这报纸推到了民间舆论的风口浪尖啊!”

长孙无忌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玄龄,你的意思是说,就因为这区区报纸,我们成了千夫所指居心叵测的逆臣贼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长安的百姓怎么可能会相信这报纸的无稽之谈?”

房玄龄郁闷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袍衫,说道:“长孙大人您没发现我今天都是穿着便服来你家吗?呵呵,我若穿着官袍走街窜巷,肯定不出一会儿就能被人认出来哟。而且,你远远低估了长乐坊的这三份报纸在长安城坊间的影响力。百姓不就喜欢凑热闹,做那人云亦云之事吗?而且你我还能不清楚民心、人心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众口铄金之词,传着传着,便成了舆论导向了吗?呵呵,郭业这小子出手可真够快狠准的,居然想到用这事儿来报复我们。”

“报复?”

长孙无忌眼中霎时泛出精光,脸色阴沉地说道:“你是说,郭业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报复当日我们的壮士断腕吗?”

“说好听点是壮士断腕,说难听点就是背信弃义,将他作为弃子般抛弃掉啊。”

房玄龄打心眼里还是颇为可惜郭业这个年轻人,聪明机智,而且与他家的孩子房遗爱还交情甚笃。

长孙无忌听着房玄龄自揭丑事,不由冷笑道:“玄龄,区区几份报纸而已,也无法让我们伤筋动骨。只不过是郭业心里有气,做些孩童过家家的小把戏罢了。他不会天真地以为,仅凭几份报纸在民间的传播,就能陷我们于万劫不复之地吧?小打小闹的小把戏,不足为奇。过几天上朝,本官就上奏皇上,将他这家长乐坊报社给查封掉,省得他还跳出来作祟,尽干些恶心人的把戏。至于郭业,哼,本官要他知道什么叫做一力降十会,他真以为本官不敢对他动手吗?”

房玄龄听着眉头微微一皱,劝道:“长孙大人,查封长乐坊报社无可厚非。但是郭业曾经好歹也是天策府系中人,这对他赶尽杀绝,是不是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要不,找个由头直接让吏部安排他到地方任个闲职好了。”

长孙无忌执拗地摇了摇头,拒绝道:“玄龄,他已经触到你我的底线了。有些东西他不该大张旗鼓的说出来,更不该大肆宣扬出来。本官倒是可以对他这个毛头小子网开一面,但是关陇世族的力量与利益,岂容他挑衅?玄龄,以大局为重,不要妇人之仁。哼,此子一日不除,来日我等必受其反噬。”

“关陇世族的利益……”

房玄龄沉吟了一声,默默地再次低下头来,不再替郭业求情辩解。显然,房玄龄已经默认了长孙无忌的决定。

突然,一阵剧烈沉重的脚步声从厅堂外响起,蹬蹬蹬蹬……

声音渐近,入了厅堂中。

“长孙大人,长孙大人,出大事儿了!”

一身明盔亮甲,腰佩横刀的大汉闯到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跟前,并非别人,正是统领左右领军两大卫府衙门的大将军殷天宗。

只见殷天宗满脸汗渍,手扶着横刀刀柄,气喘吁吁地直不起腰来。

显然,一路他是疾奔而来。

“天宗,为何如此惊恐狼狈?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长孙无忌率先发言问道,他的心中莫名升起了几分不详的预感。

房玄龄也是一边安抚一边问道:“天宗,你先顺顺气,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殷天宗喘了几口大气之后,大声说道:“长孙大人,房大人,大事不好了。现在,东市、西市两边近十万户商户闭门歇业,暂不营业,整个东西两市乱成了一片。还,还有——

通往皇城的朱雀门外,聚集了三千学子,这三千人就跟犯了病似的,统一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静坐在朱雀门外。他们宣称要见皇上,将整个三道门口堵得严严实实,车马无法通行啊……”

“三千人在大晴天气,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还聚众静坐在朱雀门外?”

长孙无忌满脸震惊之色,失声喊道:“这帮学子不好好在家苦读圣贤书,他们想干什么?”

第682章三千学子闹京华

长孙无忌心中升腾起的不祥之兆越来越强烈了,他紧忙对身边的房玄龄说道:“玄龄,皇上已经罢朝数日,现在进宫见皇上八成也是见不到,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你我一个是中书省的中书令,一个是当朝尚书左仆射,各为皇上的股肱之臣,这个时候应该担起责任来,不能让帝都长安出了乱子。”

房玄龄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称道:“是啊,长安不仅有百万大唐子民,更有各国的游者与客商。泱泱大唐的国都,不能沦为番邦小国的笑柄才是。不过长孙大人,房某倒是觉得奇怪,这东市西市一直都稳如磐石,怎么十万商户说闭门就闭门,说歇业就歇业呢?这突如其来的罢市,还有三千学子戴斗笠服蓑衣,齐聚朱雀门小,会不会有所关联啊?或者说,跟早上那三份报纸……”

“你是说是郭业在捣鬼?嗤……”

长孙无忌一声冷笑,连连摇头用鄙夷地口吻说道:“他郭业哪里来得这般通天的本事?他能控制东西两市的十万商户?他一个不学无术之人还能有如此号召力,能够邀聚三千学子齐聚朱雀门前?笑话!”

说着,他急急让下人送来双翅帽与紫金官袍,当着房玄龄与殷天宗的面穿戴起来。

穿戴完毕之后,他冲房玄龄宽慰道:“玄龄,你想多了,你太高估郭业这小贼了。现在,你我兵分两头,你去看看东市西市到底是什么情况。朱雀门这边的三千学子交给我来处置。”

言罢,他对殷天宗吩咐道:“天宗,你带着左领军卫府衙门的所有军士随房中书走一趟,不能让东市西市乱起来。如果遇到突发情况,你大可……”

说到这儿,长孙无忌满脸阴沉地比划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令殷天宗和房玄龄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殷天宗嗯了一声后,问道:“长孙大人,右领军卫府衙门的所有士卒皆以布置在朱雀门小,由右领军卫府衙门的苏定方将军坐镇指挥。此时,他应该带着人在控制着朱雀门那边的情况,以防生乱。”

长孙无忌应了一声好,拂袖率先走出了厅堂,在院里嚷嚷着“备车,备车”。

不一会儿,双方便在长孙府门口分道扬镳,长孙无忌乘车径直赶往朱雀门前。

哒哒哒……

长孙府的马车奔驰在朱雀大街之上,徐徐驰近朱雀门前。

还未到门下,长孙无忌掀开帘子一看,好家伙,乌乌泱泱黑压压的数千人齐聚在朱雀门前,将整个通往皇城的路堵死。

四周除了手持戈矛,负责围拢戒严的数千军士之外,还有围观的百姓。

而殷天宗口中所说的三千学子,长孙无忌下来马车之后,也看得真真切切。

三千学子,一水儿穿戴着斗笠蓑衣,静坐在朱雀门前,几乎是百人静坐为一排,鳞次栉比一排排,足足排成了一个方形静坐列阵。

长孙无忌并未第一时间钻进人群,也没有飞速来到正指挥领军卫府士卒戒严维持秩序的苏定方身边,而是静静地观望着里头的情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他现在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些学子要静坐齐聚朱雀门前,为什么三千学子要统一穿戴斗笠蓑衣的都不知道,他现在冒然冲进去也不知如何处置。

索性,他就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先看看现场的情况。

很快,三千学子静坐的方阵中就爆出异口同声的齐天震吼:“我们要见皇上,我们要见皇上!”

长孙无忌听罢,暗暗点头,正如殷天宗所言,这三千学子是铁了心要见皇上啊。可他们为何要这身打扮,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来见皇上呢?

很快,三千学子方阵中突然站起来一个人,此人傲然挺立于静坐方阵中,如鹤立鸡群一般的显眼。

虽然此人同样是一身蓑衣斗笠,但在长孙无忌眼中看来,此人颇有几分独领风骚的气质。

咦?

长孙无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这人他好像见过,居然是在长安名声卓尔的才子,射阳书院的山长,被誉为天下寒门学子项背之人物——陈康陈仲达。

长孙无忌之所以对他这么有印象,那是因为陈康与自己的儿子长孙冲素有往来,长孙无忌在府中见过此子,端的是个人才。可惜是个寒门子弟,他一直瞧不上眼罢了。在他看来陈康再有才华又能如何?不是关陇世族出身,将来的成就始终有限。

此时再见陈康鹤立鸡群一般站于静坐的三千人方阵中,长孙无忌心疑,莫非这次三千学子蓑衣斗笠齐聚朱雀门小,是他组织的?

他这是要干什么?就是为了要见皇上一面?

就在他心中疑云陡生间,傲然挺立的陈康摘下头上的斗笠,突然振臂呼喊道:“在长安的三千寒门学子们,我辈读书人,寒窗苦读十载,甚至数十载,为的是什么?”

唰~~

陈康一开口说话,整个三千学子的方阵中顿时鸦雀无声,安静了下来。

只听陈康接着高声喊道:“为的就是学有所成,好将来进入仕途,报效朝廷,报效国家。我们满腔热忱,为得就是为陛下牧守江山社稷,为天下苍生谋得福祉。正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三千寒门子弟们,你们说,我陈仲达说得对也不对?”

“没错!没错!!”

“正是!正是!!”

三千静坐的学子突然又是齐声高喊,回应着陈仲达的问话。

陈康展开双手示意众人噤声,突然口气凌厉,措辞狠辣地朗声道:“可是呢?可是有人就是不愿我们寒门子弟出人头地,不愿我们这些寒门子弟报效朝廷,报效皇上。”

这时,方阵中有人就跟事先安排好了似的,突然插嘴喊道:“仲达兄,是什么人如此可恶,居然用心如此险恶?其心可诛啊!”

陈仲达冷笑一声,说道:“这用心险恶之人并非一个人,而是好大一群人。每次科举,这些人都把持着各地乡试县试州府试,乃至长安会试的名额,而限制住我们寒门子弟的录取资格。偏偏他们还将这些名额给那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子弟,欺人太甚啊,同窗们!而且这还不止,那些出身官宦世家的纨绔子弟,他们不用在炎炎夏日和冰冷冬日下寒窗苦读,他们不用忍饥挨饿省下口粮来买笔墨纸砚,却轻易得到了我们梦寐以求的功名仕途。为什么会这样?”

“简直欺人太甚,凭什么他们就享有特权?这是为什么啊,仲达兄?”

还是那个堪比最佳影帝的托儿在方阵中适时插嘴喊问道。

陈仲达又是连连冷笑,眯着眼睛扫视着眼前的三千余人,缓缓沉声喊道:“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出身关陇世族,他们出身官宦门第。而我们这些人都是贫家魄户的子弟,都是出身寒门的学子。哪怕我们再努力,再用功十倍,对我们来说,科举之路都是荆棘坎坷,功名仕途都是难于登天。三千寒门学子们,你们说,我们家贫落魄,我们出身寒门,这些能是我们的错吗?这些能是我们求取功名的阻滞吗?这一切的一切,能怨我们吗?”

“不能!”

“不能,不能!!”

“我们要见皇上,我们要见皇上,我们要皇上为天下寒门子弟主持公道!”

霎时间,整个三千人的方阵再次沸腾了起来,本来还在静坐的三千人络绎不绝地站了起来,纷纷举起手臂摇摆,冲朱雀门后的皇城,皇城之中的皇宫方向高呼着。

喊声震天,洞彻九霄。

经过陈康的一番渲染,整个现场越发地群情激奋了起来。

哗啦哗啦~~

负责戒严维持秩序的数千右领军卫府衙门的士卒面色肃穆,逐一将戈矛指向三千寒门学子,以防他们情绪不受控的情况下,怒闯朱雀门。

嘎吱嘎吱……

形势严峻下,负责把守皇城三道门的守卒开始徐徐关闭大门,最后连朱雀门都关得严实起来。

长孙无忌听完陈康的喊话,差不多已经将现场的情况了然于胸。

原来是陈康这个寒门学子的领袖在抗议朝廷的不公,抗议朝廷优待关陇世族的子弟,抗议朝廷厚此薄彼,没有善待寒门子弟。

哼,寒门子弟也妄想跟关陇世族的子弟同等待遇?真是痴心妄想。

长孙无忌面色有些阴沉,眉宇拧了拧颇为狠厉,心中打定了主意,看来是应该给这些寒门子弟一番教训才是,不然今日纵容不作为,以后就会更加得变本加厉。

随即,他徐徐走向正坐镇指挥着士卒的苏定方这边。

来到苏定方身边,苏定方也察觉到了长孙无忌的到来,立马行礼道:“末将苏定方,见过尚书左仆射长孙大人!”

长孙无忌轻轻唔了一声,轻声说了句:“苏将军,辛苦了。”

这时,一名校尉突然跑来,向苏定方汇报道:“禀报将军,现场三千学子的情况越来越激烈了。前面负责挽弓把守朱雀门的几个校尉让卑职前来问询将军,是否先射上几轮弓弩,好让这些学子知难而退?”

“放你娘的狗臭屁!”

苏定方二话不说,破口大骂道:“你他妈脑袋让门个夹了,还是让驴给踢了?这里是战场吗?他们是我们的生死敌人吗?白痴!他们是寒窗苦读的学子,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更是我们同根同脉的大唐百姓,你心让狗啃了?居然想着用弓弩射杀他们?滚下去!”

“将军骂得对,卑职知罪!”

校尉被骂得满脸发青,仓惶地退了下去。

不过苏定方这些话落在长孙无忌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因为他刚才的想法就跟那校尉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苏定方的这番怒骂,在他听来就跟指桑骂槐般骂着自己似的。

霎时,长孙无忌看向苏定方的眼神有些不善起来。

但是,今天这场血腥镇压,他真打算让苏定方操刀了。

旋即,他张嘴说道:“苏将军,本官现在命……”

“哈哈,长孙大人!”

苏定方恰到好处的大声笑了起来,冲长孙无忌快速说道:“大人,您来得太及时了,如今这个场面也只有您这位德高望重的当朝显赫之人才能平息了。我这就通知这些闹事的学子,长孙大人来了。”

说罢,苏定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向方阵中的陈康喊道:“陈仲达,叫你的人止步噤声,不许闹事。我告诉你,当朝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大人亲临此地,与你们交涉了。赶紧的,大家都静下来,让开一条道好叫长孙大人过来……”

嗡~

长孙无忌见状,再闻苏定方之言,脑中一阵眩晕嗡鸣。这姓苏的居然在这个时候给他突然来这么一手,将他推向群情激奋的三千寒门学子跟前?

这,这是要将他往火坑里推吗?

当即,长孙无忌气得哆嗦着嘴唇,抬起手臂怒指苏定方的背影,断断续续骂道:“苏、苏定方,你、你想干什么?你要将本官置于险地吗?”

不过已经晚了!

他话音刚落,陈康便迅速地率领着三千寒门学子一涌而上,将长孙无忌孤零零的一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第683章取义成仁陈仲达

长孙无忌被苏定方推到了风口浪尖,被三千学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乌乌泱泱黑压压,肉眼可见之处皆是人头攒动,根本不见苏定方,还有右领军卫府衙门的军士。

此时,这三千学子正是群情激奋时,一个个眼睛瞪得如猎食的虎豹那般大,怒目圆睁地看着长孙无忌,虽然没有叫嚷喧哗,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长孙无忌顿感压抑与无助,一种兵临城下的气势压抑,一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无助。纷至沓来,袭扰在长孙无忌的心头上。

他暗暗揣测,这三千寒门学子不会在最愤怒之时突然失去理智,对自己不敬吧?

霎时,往日在朝堂上气定神闲,舌战武德旧臣皆丝毫不惧的长孙无忌,突然间,愣是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

当即,他抬起手臂,怒指着三千学子中的领头者陈康,厉声喝道:“陈康,本官乃当朝尚书左仆射,圣上钦封的赵国公,你们竟敢将本官团团围住,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陈康见状,嘴角微微噙着笑意,突然高举右臂,喊道:“列位学子,肃静!”

唰~~

鸦雀无声,真可谓是令行禁止,足见陈康在三千寒门学子中的威望鲜有匹敌。

紧接着,陈康目光坦然,丝毫没有做作的冲长孙无忌拱手长揖,平静地说道:“长孙大人无需紧张,吾辈皆是读书人,自然不会对大人做一些市井无赖的举动。今天,我们不仅心平气和,我们更是陈情讲理,我们只要求与皇上见上一面,向皇上陈述我们寒门学子的冤屈。”

“哼,本官何曾紧张过?”

长孙无忌一听完陈康之言,紧绷着的那根神经顿时释然,狠狠拂了一下袖,严厉苛责陈康道:“胡闹,皇上贵为一朝天子,身为九五至尊,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吗?散了吧,统统散了吧,一个个都是饱读圣贤书的学子,聚众撒泼成何体统?”

陈康轻笑一声,摇头表示着自己的不同意见,说道:“长孙大人,正因为我等都是圣人门下,才恪己守礼静坐在朱雀门外要求面见圣上。呵呵,不然的话,长孙大人被三千人这般团团围住,还能完好无损?”

长孙无忌闻罢,气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要对本官意图不轨了?哼,陈康,你们仅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纵是你们有三千人又如何?难道这沿街手执戈矛的卫府军士,难道这朱雀门上挽弓搭箭的守城将士都是摆设不成?你们身为学子当以学业为主,岂能如乱民一般聚众闹事?散了吧,皇上是不可能出来见你们的,若再不退散,本官就下令守城将士放箭了,哼,到时候出了人命由谁负责?这人命关天之事岂是你陈康陈仲达所能担待起的?”

“放箭?呵呵,长孙大人好大的口气,真是杀伐果断,不愧为当朝第一首辅啊,哈哈哈哈哈……”

陈康突然仰天长笑,笑得满脸通红,笑得手中斗笠猛然扔在地上,笑得幞头打乱头发凌乱,迎风飞扬。

笑罢,陈康以一介白丁的身份抬手怒指长孙无忌,狂声道:“长孙无忌,这就是你身为朝廷尚书左仆射当说得话吗?放箭,哈哈,射杀我等,哈哈哈,你下一个令试试看,你射上一轮乱箭试试看——”

陈康突然向前迈出两步,逼近长孙无忌,手指险些戳到长孙无忌的鼻尖儿上,叫嚣道:“今天,我陈仲达若是后退半步,定不当人子。长孙无忌,你问问我身后的三千寒门学子,今日来者谁会惜命?若是在乎一死,谁又会来这朱雀门前鸣冤?”

霎时,三千寒门学子再次沸腾,纷纷摘下头上斗笠狠狠摔在地上,齐声吼道:

“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子曰: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三千人一起将斗笠摔在地上,一起喊出这两句话,委实惊天动地,颇有山可崩地可裂,吾辈君子之风不可丧的绝决与无畏。

这突如起来的动静,也吓得长孙无忌好生一大跳,加上心中藏污发虚,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他退半步,陈康又逼近半步,冲长孙无忌反客为主地喝道:“长孙无忌,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今日,若不为我们三千寒门学子,不,应该是若不为普天之下无数的寒门学子讨回一个公道,讨回一个说法,纵是被你下令射杀,乱箭穿心,我等亦不会后退半步。”

“不后退,不后退!”

“不惜死,不惜死!”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取义成仁,吾辈向往之……”

三千寒门学子又是纷纷响应着陈康的豪言壮志,群情激奋的场面下,将陈康这个寒门学子第一人的威望推向了最高潮。

此时的长孙无忌虽然面色不动,但是心中却叫苦不已,正后悔自己一时嘴快让陈康抓住了话柄。

他懊恼自己说什么不好,非说什么要武力镇压,乱箭射杀的威胁话。

如果说几句软话,兴许现在就不是这般进退维谷的局面了。

他哪里敢下令朱雀门上的守将放箭射杀?先不说自己还被团团围在人群之中,万一飞箭不长眼把自己误伤诊治误杀了,那不是冤得慌吗?

就算自己现在不在人群中,他也不敢私自下令射杀这些学子啊。

三千学子啊,虽然都是寒门出身的学子,可始终都是圣人门下子弟。归根究底,天下读书人无论是学子还是士大夫,统统都是拜得儒家先贤孔圣人,算起来都是同根同祖。

如果自己亲口下令武力镇压射杀这三千学子,无异于将自己推向人人唾弃的众矢之的。

甭说他长孙无忌了,就连当今皇上也不敢亲口下令射杀读书人啊。

虽说如今大唐朝廷还没有刑不上士大夫的规矩,但是善待天下读书人,团结拉拢天下读书人,这都是历朝历代的潜规则啊。

毕竟皇帝坐江山,还得靠天下读书人替他教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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