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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第4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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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来了个通汉话的人。”百夫长道，“大将军，下面那人会说汉话。”
“老子耳朵没聋，听得真真儿！”
末叶鞨横了一眼百夫长，然后将他一把揪到身后，说道：“本将军自己亲自来问话。”
可怜的百夫长跟个小鸡崽似的，被揪到身后险些跌倒。
只见末叶鞨探出半个身子到城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郭业先是假装叽里咕噜跟卓远低声回了几句，然后再冲城上回道：“我们乃是高句丽使团，奉高句丽国之主婴阳王之命，不远万里之遥特来出使吐蕃国，并联络西域诸国。还望将军放行，让我们过贵城池，前往逻些城。”
高句丽使团？
奉旨出使吐蕃国，并联络西域诸国？
末叶鞨一脸惊疑，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吃不住，这时，身边的百夫长作死般地凑到他耳朵跟前，嘀咕了几句。
末叶鞨点点头，然后大声喝问道：“既然你们自称高句丽使团，那可有凭证？”
“嘶……”
郭业脸色微微一变，转头正与卓远诧异的眼神相碰撞，彼此暗呼一声，看来这个守城之将也是个精明之辈，压根儿不是那么好糊弄啊！
第1167章崔明珠使节城前痛骂末叶鞨
“完犊子！”
郭业压低着声音瞥了一眼身边的卓远，小声骂道：“这帮狗日的还真不傻。”
多罗尼尔城墙高八丈，将近二三十米，城下的窃窃私语，城上的末叶鞨自然听不清。
卓远不敢表现出有所惊惶的模样，小声嘟囔道：“大人，咱两手空空，上哪儿给他找凭证去？”
郭业突然灵机一动，急声示意道：“卓远，赶紧用高句丽话开骂，怎么难听怎么骂，骂得越凶越好，快，就骂城上那个二逼守将！”
“啊？”卓远声音有些颤抖，问道，“大人，万一他们恼羞成怒，下令乱箭射杀，可咋办啊？”
“扯犊子，你就是骂他们祖宗十八代，他们也听不懂，不是？”
郭业道：“再说了，我就是要你小子骂得他们心里发虚，快，别磨叽！”
“得嘞！”
卓远深吸一口气，在马上坐稳身子挺起腰膀，仰头抬手遥遥一指城上，叽里咕噜呱唧呱唧一阵破口大骂起来。
那劈头盖脸怒指苍穹的骂人气势，真当是虎躯一震，泼妇即来，顿时整个形象全毁了。
郭业暗里偷乐，不错不错，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这下，城楼上顿时懵圈了，尤其是末叶鞨与他手底下的那名百夫长，两人面面相觑，尼玛这种泼妇形象和素质，还是一国使节？
他们虽然听不懂城下个自称高丽使节的崔明珠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们看得出来听得出来，这孙子是在骂人。
城下骂得口沫飞溅，城上听得耳根痒痒。
末叶鞨按捺不住，冲精通汉话的郭业喊问道：“兀那通译官，你们家这位崔明珠大人在说些什么胡话？叽里呱啦鸟语一般，俺等可是听不懂劳什子高句丽话。”
郭业故作为难地回道：“那啥，我们家崔明珠大人生气了，在……在骂城上的守将大人您呢！”
“果然，本将军一见这架势一听这口气，就知道是在咒骂俺等。”
末叶鞨板着脸喝问道：“他在骂些什么？”
郭业将心里刚刚准备好的腹稿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我家崔明珠大人在骂守将大人您有眼无珠，竟质疑堂堂高句丽崔氏门阀大公子的身份！”
“我们家大人还骂您瞎了狗眼，竟连堂堂高句丽使节站在您跟前都不识。”
“我们家大人还骂您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质疑他的身份真假，你也配跟他索要高句丽使节的凭证。”
“而且，而且……”
说到这儿，郭业故意卡壳一下，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目光仰望着城楼上的末叶鞨。
城上的末叶鞨听完郭业的翻译之后，那叫一个暴跳如雷啊，哇哇叫骂起来：“好狗，竟敢如此轻侮本将军？”
而坐在马上的卓远心里一惊，暗暗懊悔，我咋就信了郭大人的鬼当呢？您这么一翻译，这不是逼得楼上那守将狗急跳墙吗？万一，万一这孙子下令放箭，咱们定是万箭穿心，尸骨无存啊！
当然，也有听完郭业这通翻译，心里暗爽不已的，那便是刚才屡屡被末叶鞨拳打脚踢的那名百夫长。但这厮心里叫爽，面上却是一副君辱臣死同仇敌忾的模样，愤愤不平道：“大将军，这高句丽使节真是好狗胆，竟如此羞辱大将军您？卑职这就下令，将城下这些人乱箭射杀！”
“射你麻痹啊！”
嘭！
末叶鞨又是抬腿一脚将身边的百夫长踹倒在地，将心里这通邪火直接发泄到了百夫长身上。
末叶鞨再是高昌国王的驸马，再是在高昌国内如何权势滔天，但面对着堂堂一国使节，他还不敢如此胡作非为，贸然行事。
毕竟高昌国在西域诸国中，仅次于柔然部落，都是实力比较弱小的国家。跟高句丽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
再说了，他心里也是犯贱，楼下这个使节骂得越凶，他觉得这些人的嫌疑就越少。不然，对方哪里会有这么足的底气骂他？
于是，他阴沉着脸看着郭业，喝问道：“而且什么？你家这位崔明珠崔使节还骂本将军什么？”
郭业见状，心里暗暗一喜，看来这孙子还是举棋不定，半信半疑啊。
于是，他趁热打铁，回答道：“我家大人说，守将大人枉为多罗尼尔城的守将，真是白瞎了您城中的数万精锐，竟然放任唐军在吐蕃国土上肆虐逞凶。要在我们高句丽，像守将大人您这样的无能庸将，直接就是被革职查办，永不叙用的。”
“哦？”末叶鞨心里虽愤慨，但他还是被郭业的话给挑起了兴趣，问道，“怎么说？”
郭业道：“将军你看我们这行人的打扮，有汉人衣服打扮，还有吐蕃藏袍打扮，连最简单的使节出使仪仗都没有，这是为何？”
末叶鞨早已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于是问道：“为何？”
郭业道：“就因为我们在进入吐蕃境内的时候，遇上了唐军，遇他们交锋了足足一天一夜，方逃出生天。就因为这次交仗，我们才折损了将近半数从高句丽带来的人马。而且还丢了我们高句丽婴阳王御赐我们的出使仪仗和献呈给吐蕃赞普和王后的御品。他们一路追杀我们，若不是我们崔明珠大人让我们换上汉人和吐蕃人的服饰，东躲西藏数百里，恐怕我们还未抵达多罗尼尔城就全部死于唐军手里了。”
说到这儿，郭业遥遥一指身后远方，道：“这个时候，唐军估计还在后面追杀着我们。呵呵，将军镇守此处，却由得唐军在吐蕃境内如此凶残嗜杀，难道这不算是将军大人您的失职吗？在我们高句丽，像将军大人您这样的作为，就算不被婴阳王斩了脑袋，也要被婴阳王革了职。”
“哦……”
末叶鞨听完这些来龙去脉之后，不仅有些趋于相信，不过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道：“那这么说，你们身上就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你们使团的身份吗？”
郭业暗骂一声王八蛋，然后故意转过身去背着末叶鞨，对卓远蠕动嘴唇，低语道：“这孙子还是没有彻底死心，继续骂，要表现出最大的愤怒！”
在末叶鞨看来，郭业这是在将自己的话翻译给崔明珠在听，于是等待着。
可谁知，卓远哇哇又是叫骂起来，愤怒之色较之刚才，又添了几分。
尼玛！
末叶鞨知道这孙子又在骂自己，郁闷地问道：“他，他又在骂什么？”
郭业回道：“我将将军您的话翻译给了我们崔明珠大人，他听后表示非常之愤怒。他说将军大人要凭证，真是瞎了你这对长在猪脸上的狗眼了，他说难道他就不是最大的凭证吗？他说堂堂高句丽崔氏门阀的大公子，婴阳王钦封的高句丽出访吐蕃的使节，会是假的吗？他说将军您这是在侮辱一个高句丽贵族，他会保留对将军大人的抗议！”
“呃……”
末叶鞨再次被骂懵圈了，看着城下这似真半真，却又半点都无法证明自己身份的高句丽使节，竟有些难以判断了。
就在这时，之前被他踢翻在地早已站起的百夫长突然指着城外远处，尖声厉叫道：“将军，将军，快看，骑兵突袭，突袭！”
末叶鞨闻声眺望，尼玛，又是黄土漫天，尘土飞扬，如乌云泼墨般滚滚朝这边袭来。
“军旗！”
“大唐的军旗！”
“绝对是唐军的骑兵，大将军！”
一时间，城楼之上的士兵们都瞧得真真儿，纷纷冲末叶鞨回禀而来。
末叶鞨望着由远及近不知数目几何的唐军，又看着城下这些不知真假的高句丽使团，心里犯难了，暗道：“刚才这高句丽人说，后面还有唐军在追杀他们，现在果真唐军骑兵来袭了。难道他们说得都是真的？万一是真的，那他们肯定要被唐军给歼灭，到时候老子肯定要替他们背黑锅。但万一是假的……”
“算逑！”
末叶鞨看着这支仅有千余人的使团，下定决心道：“就算这一千人假的又如何？老子城中有高昌国精兵两万，只要这些人敢轻举妄动乱来，老子半袋烟的功夫就能将他们全部剿杀殆尽。”
此时，李绩所率领的五千精锐骑兵越发逼近，稍纵即瞬的功夫，就能杀到城下来。
因为末叶鞨一直未下令，城上所有人都屏着呼吸，气氛为之紧张肃穆。
而城下的郭业一众人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纷纷祈祷这城楼上的二逼守将赶紧开城门，不然就要穿帮了。
“众守城将士听令！”
末叶鞨陡然举起右臂，握紧拳头高呼道：“传本将军令，打开城门，迎接高句丽使团进多罗尼尔城！”
“喏！”
咔~咔咔~咔咔咔~
城门缓缓被人从里头向左右两端推开……
郭业见状，暗暗松下一口气，可他妈算是混进来了！
第1168章今晚设宴
待得郭业一行千余骑进入城中时，李绩所率的五千精锐骑兵已经转瞬即至，杀到了城门口不足百步处。
真可谓是生死一线，悬之又悬！
城楼上的末叶鞨立马大呼道：“快，快快，快关城门！”
旁边那百夫长也是在城楼上奔走下令，疾呼：“放箭，放箭，放箭！快快阻止唐军骑兵的突进……”
啾啾啾啾~
泼天箭雨疾射而出，霎时阻住了李绩所部五千骑兵的前进。
喀喀喀……嘭！
多罗尼尔城大门，应声而关！
李绩坐于马上，只得望城兴叹，继而大骂起了城上的末叶鞨，还有侥幸逃过一命的高句丽使团。
李绩的望城叫骂都被城上的末叶鞨听进了耳中，李绩骂得越凶，末叶鞨越是心花怒放，不滞向城下放声大笑：“李绩，你不是能耐吗？你要追杀这高句丽使团，本将军偏生要搭救他们，哈哈哈，气死你，哈哈哈哈……李绩，你能奈我何？”
楼下，李绩唯有坐在马上挥舞着手中长枪，哇哇大叫以示愤怒。
当然，李绩这番表现都是郭业提前就安排好的，为的就是降低末叶鞨的戒备心，对他们伪装高句丽使团之事越发没有怀疑。
此时的末叶鞨不仅狠狠地羞辱了李绩一把，正倍感大爽，还对郭业等人此行的身份，不再有之前那么大的疑心了
气完了李绩，过足了瘾头之后，末叶鞨满脸喜色的冲身边的百夫长拍拍肩膀，命令道：“城楼上暂由你指挥，只要唐军敢冒然上前一步，就给老子狠狠地射杀，将他们挡在多罗尼尔城外！”
这是今天有史以来末叶鞨第一次如此器重这名百夫长，他自然受宠若惊，连连抱拳保证道：“多谢大将军信任，您放心，末将绝不让唐军靠近多罗尼尔城半步。五千唐骑，不过土鸡瓦狗尔！”
“嘿嘿，老子要得就是你这句话！”
末叶鞨心情不错之下连对这个百夫长都和颜悦色了起来，拍拍了他的肩膀以示鼓励之后，道，“本将军下城楼亲自会上一会这帮高句丽使团。”
声音落罢，末叶鞨已经带着几名随扈下了城楼，前去跟郭业等人照面。
……
……
打过照面，末叶鞨便自我介绍了一番自己的身份，不仅是镇守多罗尼尔城的镇守大将，更是高昌国的乘龙驸马。
这个身份委实让郭业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厮的来头竟然也不小。
卓远继续佯装着不通汉话的高句丽使节崔明珠，从头至尾张嘴就是叽里呱啦，随后让郭业一通胡乱翻译过去，反正末叶鞨也听不懂高句丽话。
简单地做了一番认识过后，末叶鞨突然说道：“吐蕃高原上这个季节昼短夜长，现在差不多近黄昏了，估摸着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天黑了。这样，不如贵国使团在我多罗尼尔城先歇宿一夜，明日天亮之后再启程出发？”
卓远心里一惊，尼玛，这厮这么好客？
当然，他猜到末叶鞨没这么好心，但他不敢冒然答应。于是继续用高句丽话问询郭业，听着是在问郭业对方说了什么，实际上是想问郭业怎么办？
郭业的心里也跟卓远一个想法，不过对方既然没打算这么快让他们通行离去，那么他们强行要离开就会惹来末叶鞨的猜疑。于是，他先是学着卓远之前教他的几句高句丽话，叽里呱啦一番做着戏，让末叶鞨误以为他在翻译自己的话。
卓远叽里呱啦一番回应后，郭业冲末叶鞨翻译道：“我家崔明珠大人说了，既然末叶鞨大将军如此好客，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自然不能拂了末叶鞨大将军的盛情邀请，不是吗？”
“哈哈，好，好~”
末叶鞨突然指了指城中央方向，说道：“本将军的府邸就在城中央，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我回去让人准备一番，设宴款待一番崔明浩使节大人？”
日！
还来劲了。
郭业暗暗细想，看来这个末叶鞨还真是多疑成性，到现在还是不放心我们的身份啊。
于是，他叽里呱啦冲卓远翻译一通，然后背着身冲卓远眨巴了两下眼睛，示意他点头同意下来。
卓远自然一切都听郭业吩咐，于是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连连回道：“口马思密达，口马思密达！”
口马思密达，谢谢之意！
郭业会心一笑，转身拱手回道：“我家崔明珠大人说了，感谢末叶鞨大将军的盛情邀请，我们先下去休整一番，晚饭时候我家大人必到！”
“好，好，好，一会儿会有人安顿你们。”
末叶鞨招招手，有随扈牵来坐骑，随后翻身上马拱手道：“把本将军就先回官邸让人准备一番，晚些时候在府中恭候请使节大人的莅临！”
说罢，一挥马鞭，末叶鞨便带着几名随扈风驰电掣般离去。
而几名高唱军校尉则带着郭业他们一行前往今夜的驻地，浩浩荡荡在城中游弋着。
来到今夜将要住宿的驻地上，郭业带着砒霜来到了卓远这个堂堂使节大人的房间，然后让五十名番子在房间外层层把守，防止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
卓远一见郭业进来，立马焦急问道：“大人，你怎能答应他今晚在这儿过夜呢？咱们要赶紧离开多罗尼尔城，否则夜长梦多，只会惹来对方的怀疑。到时候纸包不住火，咱们铁钉会被人识穿了身份。”
郭业摇摇头，叹道：“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些吗？可是这孙子的架势你也看到了，是铁了心要将我们在这儿强行挽留一宿。这明摆着还是没有对我们彻底放心，没有彻底信任我们啊。你说我这个时候不答应，成吗？”
卓远明白郭业说得道理，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唏嘘道：“也不知道今晚他设宴邀请我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宴无好宴啊！”
“哼，说白了还是想试探我们的身份！”
砒霜冷冷插了一嘴，道：“在没弄清我们身份之前，这个狗将绝对不敢伤我们半分。今晚这宴席，无非就是旁敲侧击呗！”
“砒霜说得对！”
郭业道：“事到如今，我们早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退路已断。今晚的宴席我们只需应对得体，见机行事，过了今夜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卓远道：“大人的意思，今晚的将军府筵席，我们三个人去？”
郭业唔了一声，道：“你是堂堂的高句丽使节，崔氏门阀的大公子，自然必须去；我这个通译官，也必须去。至于砒霜嘛……”
“我也要去！”
砒霜突然主动要求道：“我可以扮作高句丽使节的侍女。”
“侍女？你？”
卓远大吃一惊，诧异地看着砒霜，有些不敢置信这疯婆娘会主动要求假扮自己的侍女，一同涉险。
砒霜翻着白眼剜了他一眼，哼道：“难道你瞧不起老娘？姓卓的，你敢小觑了老娘不成？”
第1169章赴末叶鞨之宴
“嗯，这个主意不错！”
郭业直接无视卓远的打眼色，点头同意道：“砒霜化作你的侍女，就这么定了。不过砒霜，我可要提醒你，到了末叶鞨的官邸你不许再耍性子，不许跟卓远犯倔对着来。暂时放下私人恩怨，一切以大局为重！”
砒霜唔了一声，非常之不屑地又横了一眼卓远，回道：“大人请放心，砒霜晓得轻重，不会再犯当日格尔木城守将府的过错了。”
“唔，这就好！”
郭业微微颔首，道：“卓远，你这边有问题吗？”
卓远哪里还敢有问题？砒霜这番表态，他才巴不得呢，这疯婆娘不单单惹不得，还躲不得啊。
随即，他赶紧说道：“大人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呃不，属下绝对不会再与砒霜争执，暂时摒弃前嫌，一切以大局为重！”
“哼，谁跟你摒弃前嫌？”
砒霜皱眉啐道：“姓卓的，你少在这儿老孔雀开屏，在这儿自作多情感觉良好。我警告你，我之所以假扮侍女前往官邸赴宴，那是因为担心末叶鞨有所图谋，所以要保护郭大人的周全。你如果真拿老娘当侍女使唤，哼哼，小心到时候老娘活扒了你这身狗皮！”
卧槽！
这话就连郭业这个置身事外之人都听得头皮发麻，可想而知身为当事人的卓远，现在是什么心情了。
奶奶的，这疯婆娘真是愈发欺人太甚了！
他临近暴走边缘，但忌惮于砒霜这疯婆娘在东厂的凶名，真心是敢怒不敢言，憋屈啊！
于是，他强忍着胸中恶气撇过头去，瓮声回了一句：“你放心，我绝不使唤你半句，你爱咋咋地！”
砒霜冷冷回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若是想借机报复，就休怪事后老娘跟你新帐老账一起算！”
“哼，卓某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你来服侍。”
说到这儿，纵是泥人也有三分火，卓远忍不住讥讽了一句：“您砒霜姑娘号称东厂五虎，卓某怎么敢使唤您？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呢吗？”
“混账，你敢消遣老娘？”砒霜横眉怒对，娇咤道。
房中气氛又紧张了起来，火药味是越来越浓了！
“打住！”
郭业暴喝一声，拉下脸来斥责道：“你俩若再这般纠缠不休，就都不用去了，本官自己一人单刀赴会便是。你俩这种火药桶，去了也是白搭，背不住还会误了大事。我再说一句，一切以大局为重，若不能眼观大局，那就都给我老实呆在这儿。”
郭业说完这番话顿时后悔，自己这不是扯淡吗？现在卓远这个假扮的高句丽使节崔明珠已经亮过相了，末叶鞨也知道自己只是个通译官了。如果卓远这小子不去，而自己这个通译官过去，算是怎么档子事儿？
而卓远砒霜二人一见郭业动了真火，立马偃旗息鼓消停了下来。
随后不约而同地表态道：“谨遵大人吩咐！”
郭业见状足感安慰，语气也渐转柔善，和声道：“好了，强敌当前，我们更应守望相助同气连枝才是。再说了，今晚这场宴席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宴席，末叶鞨在试探我们的同时，我们何尝不是在试探他呢？”
卓远砒霜二人又是一愣，异口同声问道：“我们试探末叶鞨？”
异口同声过后又是一阵彼此瞪目，随后卓远不解问道：“大人这话何意？莫非大人还有更为深远的图谋，而属下不知道的吗？”
郭业笑道：“这只是昨夜我与英国公的一个设想罢了。如果能够顺利过了多罗尼尔城最好，如果这个末叶鞨刻意刁难质疑我们的身份，自然要想第二条路子。尤其是今天我听到他竟然自报家门，声称是高昌国王的女婿。而且刚才在来驻地的路上，我也向那几个校尉打听过，貌似这位末叶鞨将军在高昌国权柄很大啊，手执两万高昌国兵马，又是驸马之尊，地位不低啊！”
卓远哦了一声，而砒霜却道：“大人到底跟英国公还有什么打算啊？属下猜不出来。”
郭业神秘一笑，道：“不用猜了，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便是！”
“喏！”
“遵命！”
……
……
傍晚，天色已经昏暗不堪。
高原之上的气候诡异多变，进城时还尚算凉快，到了此时已是渐感寒意。
卓远这位高句丽使节当前，郭业与砒霜一左一右紧随着他身边，进了末叶鞨的镇守将军府邸。
三人一进将军府邸就被守兵一路带进了正堂，并告知末叶鞨大人将在正厅宴请高句丽使节大人。
郭业顿时纳闷，通常宴请宾客都有专门的厅堂，怎么会放在平日接待贵宾谈话的正堂呢？
有猫腻！
真是宴无好宴！
郭业心里立马打上了一个硕大的问号，愈发对末叶鞨此番的宴请起了疑心。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还是轻轻触碰了下卓远的衣襟，并给砒霜打了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露出马脚。
三人穿过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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