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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1909-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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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泽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他就是想用这种方法让叶开知难而退,也让那位远在紫禁城的摄政王知道,他的官衔前还缺些什么,然而,叶开接下里的话却让这位颐指气使的度支部尚书瞬间动容,“袁世凯能当上军机大臣,靠的是北洋军,那尚书大人要想当上军机大臣,应该靠什么?”

军机大臣。。。听见这几个字时,载泽的眼睛明显眯了眯。

“良大人,军机大臣人选自有朝廷定夺,你这样说总会给人一种持兵犯上的嫌疑。”载泽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不不,尚书大人,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望着这位即将落入陷阱的权欲家,叶开的手重重的推了一把,“我说的是。。。内阁总理大臣。”

当这个比军机大臣还要重千斤的词汇落入载泽的耳朵里时,整个人的身体轰然绷直了,半晌后,才如同脱力了一般重重落在了座位上。

“来人,给良大人看茶。”这是回过神后的载泽说的第一句话。

对权力一旦上瘾,比吸毒还要可怕,因为它不仅让你倾家荡产,还有可能让你搭上性命,毫无疑问,载泽已经上瘾,因为接下来的话如果被外人听见一个字,都随时有杀身之祸,叶开和载泽都心知肚明,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十章立宪狂潮上的危险冲浪者

第二十章立宪狂潮中的危险冲浪者

(第一更,粗略介绍一下满清的皇族阶层,大致分为宗室和觉罗,宗室中还可以细分为近支宗室,铁帽子王,一般宗室,闲散宗室,统被称为“黄带子”,传统意义上的天潢贵胄主要指的是宗室,还有一些就是普通皇族远裔,一般没有爵位,称为“红带子”,中国的皇族体系比日本更为庞大)

世纪之交的大清帝国如同一艘老旧的破船摇摇晃晃,不断触礁,先是以一个悬殊的比分惨败给了不怀好意的东洋邻居,随后在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中输得连底裤都不剩,在愤怒的船员罢工起义愈演愈烈的危险中,这艘破船的掌舵人不得已宣布对甲板上的设施修修补补,然而,船员们早已不满足于此,他们要的是彻底偏转航行的方向,而载泽想到的,除转变航向之外,顺带更换这艘破船的船长。

在1905年日本菊掀翻北极熊之后,世界舆论哗然,称之为继战胜清朝之后立宪对专制政体的又一胜利,也就在这个时间段,一股思潮如洪水猛兽一般,侵入到了大清高层的四肢百骸,欲脱困自强,必先行立宪之政。

作为立宪派的领袖,载泽一度成为当时最炙手可热的政治新星,三十多岁就官拜度支部尚书,然而时过境迁,慈禧死后,新一代的最高统治者似乎暂时对这位鼓吹立宪的皇族远亲并不感冒,在一帮元老和新贵中,年逾不惑的载泽一直处于不尴不尬的地位,在独自愤懑的同时,也只能感概老佛爷的赏识已是昨日黄花。

对于这位载泽的所思所想,叶开当然了如指掌,的确,作为清廷有名的开明一派,载泽既有出身,又有资历,思想上并不落伍,但似乎总还缺少那么一些临门一脚的运气,当然,叶开明白,在运气的背后,是派系之间的暗流汹涌。

手捧着一杯茶,叶开不急着展开接下来的对话,轻轻吹拂着杯中的茶水,饶有兴致地看着上面划出了一个个涟漪,始终无动于衷,而坐在他面前的载泽,同样没有急于求成,两人都明白这是一场怎么样的交易。

半天后,载泽还是耐不住这份微妙的寂静,首先出声,话一刚出口便油然而生一种艰涩尴尬的感觉,怎么说呢,自己刚才摆的谱哭着也要装完。

“良大人你刚才所言是为何意?”

叶开心中冷笑一声,请抿了一口茶,直言不讳的说道:“泽国公,什么意思你我都心知肚明,等我大清实行君宪,政体变更之后,军机处铁定要裁撤,摄政王也将退归藩邸,我皇帝陛下统而不治,届时,谁当上内阁总理大臣,那就是万古无一的真宰相。”两人的对话进行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拐弯子的必要,叶开直来直往。

载泽这时候也不在意称谓上的变化,单单刚才的一番话,就彻底改便了他之前对于叶开本人的种种“偏见”,此人并非载涛载洵不学无术荫亲靠祖之流,最起码对于朝中的政治风向标,把握的还是格外准确。

“不说立宪还有九年之期,就算将来政体变更,内阁成立,这总理大臣对本部来说也是镜花水月,良大人凭什么就这么言之凿凿。”载泽还不想就此将主动权教到叶开手中,既然是交易,就要先探清对方的诚意。

“良弼不过一军队偏将,自然没有实打实的把握,不过泽国公,事在人为,凡事预则立,早作谋划未必就没有好处。”话到这,叶开再接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转而说道:“泽国公可听说过,光绪三十二年,奕劻袁世凯奉命大行皇太后厘定官制,当时人人皆言,这未来的内阁总理大臣非奕劻莫属,协理大臣也将花落袁世凯家。”

叶开的话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摧毁了载泽心中隐藏的所有顾虑,同样作为参与者的他知道,这条消息早已超越了传言的范畴,几乎已经是不少人的心中默许,虽然因为袁世凯被罢免的缘故,协理大臣的位置已经少了一个竞争者,但载泽的胃口远远不止这些,他不想再等下去,那只会为别人做嫁衣。

“良大人有什么办法?”载泽的声音明显不如刚才那么强硬,已经演变成是一种商量的口吻。

“泽国公不妨瞧一瞧,庆亲王奕劻是如何在这领班军机大臣任上岿然不倒十几年,再瞧瞧,他袁世凯如何从一个军旅小卒变成权倾天下的首辅重臣。”叶开不动声色的反问载泽。

载泽没有说话,他等着叶开继续说下去。

“泽公啊,一人之力,终究是势单力薄,泽公的声音再大也挡不住一大群虫蚊鼠蚁整日鼓噪,泽公是君子,奈何周遭一群小人。”叶开声色具下,接着满脸慷慨地说道:“君子朋而党之,同志者互为援引,无可厚非。”叶开的意思拿捏得极为隐晦,说白了就是要载泽组建自己的政治集团。

余声入耳,载泽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他是聪明人,不可能不明白叶开话里的意思,但事关重大又需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不能轻易得出结论。

叶开没有着急,他小心翼翼的探察着载泽的一举一动,“泽公熟悉西洋宪政,又是出洋五大臣,奉命考察英,美,法,德,意,比,日各国内政,咱们大清国要立宪,没有泽公是万万不能,举朝之内,有谁可比,良弼真是遗憾,泽公如此硕才,却仅仅是一部尚书。”叶开表情丰富,几乎将戏演到了极致。

“良弼。。。”这般极具煽动性的话,载泽听后突然有些欲言又止,脑中缓缓回想起了一年多的考察各国宪政的奔波日子,当年就是他那一句“立宪始成,大清皇位自会万世不易,垂之无极”使慈禧太后最终下定了君主立宪的决心,实行自上而下的改革,所以,在即将到来的君宪时代,他自然不甘心当替补演员。

之所以选中载泽,就是因为叶开站在时代变局的交叉口,在国内立宪狂潮愈演愈烈的关键时刻,他清楚载泽有他的优势,并且足以掩盖他的劣势。

当然,对于载泽的顾虑,光口头上话是远远不够的,他很清楚要摧垮前者的顾虑,就要满足对方最急迫的要求,至于这个要求是不是可行,能不能行,已经不是今天讨论的话题了。

“宪法颁布还需时日,在此之前,泽公还要先谋划一件事?”叶开一脸我都是为你着想的面孔。

“什么事?”

“军机大臣”叶开缓缓吐出。

“军机大臣?良大人说笑了,那桐入直,指日可待,军机处已经无缺可补。”载泽不大相信,有些悻悻然的回答道。

“那桐刚入军机,可还挂着一个学习入直的名头,退一万步即便他当上了军机大臣,也是立足未稳,处于军机处的末席。”对于最高权力机构里那套排名,叶开十分清楚,后来者自然依次递补,威望慢慢累积。

“泽公可同意合作?”

话说到这,两个人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隐晦的利益链条,载泽也彻底摊牌,明说:“我如何信你?”

叶开缓缓露出了微笑,“四个月后,泽公入直,届时,泽公再细细考虑是否合作?”

对于叶开的自信,载泽半信半疑,“你用什么手段?”

“事情交给我,泽公静候佳音。”叶开没有回答,他还需要载泽的态度,“不管如何,泽公身边得需要一支枪。”

交易的筹码是什么,载泽心领神会,终于也缓缓露出了笑容,“本部知道了,禁卫军不会缺一枪一弹。”

“泽公放心,大人步入军机,权当是良弼的叩门礼。”

叶开用这句诱惑十足的话为两人的交谈做结束语,到此,第一桩生意做成了。

第二十一章经略陆军部

(第一更!)

“泽国公,良弼告辞了。”

重新恢复寂静的度支部尚书办公房,载泽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久久没有说话,半晌的时间,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目光直直的望着面前早已空荡荡的位置,心中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在完成一场涉及权力的黑色交易后,一连串的后续情绪还在继续影响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帝国财政大臣。

内阁总理大臣,军机大臣,奕劻,载沣,甚至是袁世凯。。。他细细地回想着刚才两人谈话中的只言片语,心情像过山车一般,此起彼伏,从叶开一进门到交易的最终达成,一切都仿佛是一场精心预谋好的幕剧,然而,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转折点却又那么的顺理成章,毫无生搬硬套的违和感,缓缓平静下来的载泽得出了一个清晰的结论,对方是有备而来,作为度支部尚书,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不会连这一点政治直觉都没有。

但进一步的问题却仍旧在困扰着这位尚书大臣,他不明白对方是如何知晓自己内心深处最隐晦的想法,关于内阁总理大臣,这个念头他也仅仅是在脑袋一闪而逝,从没有对外人说起过,难道真的是巧合么?那前面得出的有备而来又该做何解释?此刻,载泽仿佛进入死胡同般,怎么也想不通。

到最后他终于无奈的地叹了一口气,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解读,或许这个问题本身并不重要,对方说的没错,要想当上未来的内阁总理大臣,前提就是进入权力的最高层,而军机大臣自然是首当其冲,这才是载泽关心和在乎的,其他的可有可无。

既然这样,那这个合作或许真的没有必要担心,退一万步,即便是最后对方没有给他应有的承诺,自己没有什么赔本的地方,禁卫军的财政供给在自己手上,随时可以断掉,良弼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陆军部的三品司官,跟自己这个一品大员之间有天壤之别,归根结底这场交易的主动权还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想到这,载泽终于如释重负,起伏不定的心情缓缓静静下来,他已经做好了应对,对于良弼不可信也不可全信,至少在这四月内对他还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个人远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能有这份缜密心思的人什么时候都不能不留一个心眼。

“良弼,本部都要看看你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将这些胡思乱想统统抛出脑袋,看着案头上那一摞摞的公文,载泽抖擞抖擞精神,重新投入工作之中。

走出度支部衙门的叶开一脸轻松的笑意,他倒是并没有载泽想着这么复杂,作为操盘手,他的想法和目的一直清晰明确,打出手中的牌,换取更多的筹码,至于后者手上最终拿到了什么牌,花色是好是坏,这已经不是他的考虑问题。

当然叶开并不指望就这一次获得载泽的新人,实际上他本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充其量今天只是个破冰之旅,要想彻底打消后者的顾虑,就是要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在看到货真价实的利益面前,载泽不会乖乖就范,换句话说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还会持续下去。

不过,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他要花四个月去准备着这份大礼,而在这份礼品单上清晰的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那桐!

就像一早预谋好的,那桐意外步入军机,势必会招来不同人的目光,而在这些各怀鬼胎的目光中,叶开是那个最野心勃勃的,他要用载泽来替换那桐的军机大臣。

铲除掉那桐等于在军机处里摘掉了奕劻的一条臂膀,进一步压缩了奕劻的政治空间,更重要的是,将载泽扶上军机大臣,依靠他的影响力组建一支足以与前者匹敌的政治集团,这才是叶开的真实目的,到那个时候才能真真正正的将两人绑在同一辆战车上,然后,在这辆战车上添加上一根根羽翼,叶开的计划中,被深深地烙上车辙印的第一人,就是那个浑然未觉的体仁阁大学士。

“爷,您出来了。”看见叶开走出度户部大门,等会已久的韩春儿立马迎了上去,这几天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在独当一面前,叶开必须给予其慷慨和足够的历练。

“记住度支部的地址,今后就需要你替老爷过来。”叶开吩咐道,这次来度支部明面上出于公事,今后,再要亲自过来就会有很不便的地方,他需要在自己和载泽面前隔一层足以掩人耳目的毛玻璃,屏蔽掉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爷,春儿都记住了。”韩春儿左右张望了一眼,暗暗记下了。

“爷,咱们去哪?”

解决完载泽的事,他前进的步伐要暂时缓一缓,步子太冒进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另一方面,在这段时间他还要花大精力,把目光重新收回到自己身边。

“回陆军部衙门。”叶开摆了摆手,坐上了轿子。

铁狮子胡同,陆军部。

有很长时间叶开都没有在位于陆军部的办公室里办公,一来他正在家里专心谋划禁卫军的筹备事宜,二来,陆军部内部各派各系鱼龙混杂,耳目众多,消息极为容易走漏。

关上了门,翻看着军学司司员汇报上来的公文,他此前发下去的命令已经有了明确的反馈,那些日后影响中国历史走向的军事将才,不出意外将会充任禁卫军的底层军官,这对他们其中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是很高的起点,当然,更高的起点是否意味着日后更高的成就,叶开只能祈祷历史不要给他开玩笑,随后,从一叠厚厚沓沓的文件中,他找到了那位一直念念有怀的“大人物”,结果令人欣喜,从公文上反馈的书信上,这位保定武备学堂的年轻毕业生,毅然放弃去日本深造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帝国的征召,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叶开的私人招揽,特殊的命运和时代背景注定他不会像一般人那样成为普通的低级军官,在叶开的考虑中,已经为其量身定做了一套成长方案。

军队永远是政客手中最尖锐的矛,这个已经试验了无数遍的道理,叶开没有理由不去相信,曾国藩的淮军,李鸿章湘军,袁世凯的北洋军,叶开正沿着这条成熟的道路大步向前。

合上了公文,叶开捏了捏眉头,提醒自己振作起精神,作为一个军人,他的根基在军队中,他就是要利用手中这个指挥棒,让自己的未来盟友们知道,他的能量不容小觑,合作并非是谁赢谁亏,永远是站在一个对等的天平上,但这前提是,这个指挥棒始终牢牢拿在自己的手上。

拆分陆军部,是他下一个目标。

(关于禁卫军军官的人选,大家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考虑后会酌情加入。)

第二十二章改组军谘处

(第二更!)

分割陆军部的权力,叶开想到的第一个方法就是改组军谘处。

成立之初的军谘处仅仅是一个负责军事外交礼仪的部门,作为陆军部的一个下属机关,军谘处的作用是可有无可无,地位更是微不足道,而叶开要做的,是使军谘处彻底脱离陆军部的直接管辖,并且在此基础上,逐步扩大它的职能和权限,进而组建成一个全新的部门,最终升格为中国版最高参谋部的军资府,到那个时候,无论是职权上还是人员上,军谘处都有了和陆军部掰一掰手腕的资本。

按叶开的话说,他心目中的军谘处,不是附属于某个部门的寄生器官,而是独立自主的丛林食肉者,最好长满尖牙和利齿。

既然没有办法一下子达到架空陆军部到目的,叶开自然要步步为营,好好谋划一番,他要在这个幼生的部门上烙印上自己的印记,然后抽丝剥茧般的将原属于陆军部的权力转移过来。

当然,叶开的计划还不仅仅止步于此,在一步步壮大自身的的同时,他还要极力削弱陆军部的权力,避免后者进一步做大,进而威胁到军谘处的地位,最好能使军资府正是发挥作用之前两者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地步。

作为帝国最高军事机关,陆军部的权限实在庞大的有些可怕,在合并了兵部,太仆寺,练兵处之后,陆军部一跃成为整个国家名义上掌管全国武装的实权部门,并且,它还有直接指挥京畿北洋军一,三,五,六镇的权力,要兵有兵,要权有权,堪称清廷第一权力部门。

权力的过分集中,特别是由矛和盾牌组成的军权,都会让每一个位坐在最高庙堂的统治者感到如芒在背,毕竟,剑如果磨得太锋利,总有一天会割伤自己,即便始终装在剑鞘里也会让人隐隐忌惮。

载沣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实际上在军权问题上,载沣的意识不可不谓之敏感和先进,在早年德国访问期间,亲王亨利二世就亲自向载沣传授了君主制帝国强盛的秘诀,那就是皇族掌兵,只有将开启暴力机器的钥匙永远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皇室才能免于野心家和权臣中间沦为摆设,也正因为如此,刚一上台马载沣就不停蹄的组建皇家禁卫军,任命自己的亲信毓朗和七弟载涛为军队首脑,六弟载洵为海军大臣,在涉及到军权的问题上,但凡是有利的见解,他都会大开绿灯。

所以当这份改组军谘处的奏折出现在载沣的案头前,叶开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具体的机构配制乃至人员编制都轻松通过。

当然,有一个问题,叶开还是在奏章里有所保留,有必要当面陈述。

弘德殿,没有陆军部里那种剑拔弩张的生硬氛围,这座皇家的大殿内处处洋溢着古典威严的皇家气息。

此刻,站在载沣面前的,没有铁良,没有毓朗,甚至没有载涛,在军方的所有高层中,只有叶开一个人,这一不合常理的交谈规格无不向人证实着,他的角色已经不同于一般的军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成为载沣的幕僚之一。

相比于铁良,叶开的政治色彩并不浓厚,相比于毓朗,叶开的身份更为低调,同样,与载涛相比,叶开也有知兵实干的优势,提拔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载沣不用担心前者野心会膨胀到威胁自己的地位,然而,这一切充其量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你的折子,本王看过了,这个建议提的不错。”摄政王点着头应允,奏折里的内容很详细,实际上叶开花了足足一个晚上,才将这份军谘处策划编纂完成,可见他是极为看重。

“军谘处这事,还有什么要讲的吗?”载沣将折子合上。

“启禀摄政王,臣以为筹建军谘处应该派遣一位信得过的大臣去总理。”涉及到人选的问题始终是个敏感的问题,这也就是为什么叶开没有在奏折中明说的原因。

“军谘处既然有你提议,那军谘处管理大臣就由你来兼任吧。”

叶开没有想到载沣会提出让这自己去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一时间有些微微发愣,当然,这是不是一种考验,叶开就不知道了。

“臣既无资历,又无权威,摄政王应该挑选一位信得过的亲贵大臣,最好是宗室。”想了想,叶开还打消了自己担任军资大臣的念头,以叶开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没有的走上前台的分量。

“你觉得谁合适?”对叶开的推辞微微有些惊讶,载沣接着反问道。

“会摄政王的话,朗贝勒。”

“说说为什么?”载沣没有点头,他示意叶开接着说下去。

“朗贝勒担任步兵统领数年,久在行伍,知兵善任,最重要的是,朗贝勒是皇族,对摄政王忠心耿耿。”叶开说的这几条,样样正中载沣的心思,特别是有关皇族的那一句话,更是让他深以为然。

“毓朗是专司禁卫军大臣,再兼任军谘大臣公务似乎有些繁重。”想到了某些事,载沣还是有些疑问。

“回摄政王,练禁卫军不过是得一镇兵马,而筹建军资府,得的可是天下兵马。”叶开悄无声息的偷换着概念。

“摄政王放心,这军谘处一事,事关重大,有朗贝勒在前,臣也定会极力辅佐之。”

要完完全全掌握禁卫军,就要消除任何潜在的掣肘,叶开之所以提议毓朗充当军谘大臣,就是用这种明升暗调的方式悄悄将后者调离,再者,军资府,参谋部,这对整个军方高层来说都是个新鲜玩意,毓朗尤岂能玩的转,到时候,也便于叶开充当影子首脑的角色。

“就这么办吧,毓朗任军谘处管理大臣,你为首席军资使,这军谘处一定要办好了。”权衡了一下,载沣最终下定了决心,拍板定案。

“这筹备军谘处的事要不要知会铁尚书一句,毕竟军谘处原来可是隶属于陆军部,铁良大人性格直硬,怕是有微词。”

叶开的话看似不动声色顾全大局,实则又狠又辣的对着载沣旁敲侧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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