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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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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和那位姓程的县太爷搭上话了——好像是老头儿研究完了仓库,文庙,接下来就把目标盯上了县衙门。不过县衙毕竟不同于其它地方,那里面还有明朝官员在办公呢,他又不象小伙子们那么肆无忌惮,在门口转悠几次都没好意思跨进去。
然而那位县太爷却也关注这群外来人许久了,毕竟这伙人干的事情每一件都可以说是惊世骇俗。最让他感到纳闷的是这群人抢了仓库之后不跑,反而大模大样在城里住了下来,却又居然并不干涉原来官府的统治——不象流寇,却也从没见过这样造反的。
可如果说他们是良民,这些人对付大明卫所官兵的时候却又丝毫不见手软,先前临高上下都管这批人叫“短毛倭”,后来发现他们不抢东西不放火,言谈举止间也不象倭人,便把那个“倭”字给去掉了。
所以现在,临高城内外老百姓都称呼这些古怪外乡人一个通俗而亲切的名号——“短毛”。
程县令好几次都主动想要去跟这些人接触一下,探探他们究竟是什么意图。不过每次只要想起穿越众那强大无比的火力就感到心惊胆战,总是跨不出那一步去。直到门口衙役来报说“短毛”中那个最老的老头儿最近总在门口转悠,似乎是想要进来看看。
那些年轻力壮的短毛不好惹,一个老头儿似乎没什么可怕。而且程县令记得当初还抓住过这个老头儿,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总是好说话些,当初抓到时就打算好好询问下的,现在似乎也是个机会。
于是程县令客客气气但却偷偷摸摸的把老教授请进了门,请到书房里送上一杯浓茶,双方开始了初步接触……
第二十三章 大学教授VS明朝县令
“那县令能听懂我们的普通话?”
庞雨对此感到很不可思议,对此李教授只是点头微笑:
“我们运气不错,那位程县令恰好是北方人,祖籍东北辽宁一带,他们那儿的语言恰好跟后世北京话有点相像。大家说慢点,也基本能互相听懂——实在搞不清楚还能写字么。”
“难怪了,京片子不就是八旗子弟带进关的么。”
解席作恍然大悟状,而旁边唐健的脸色却不好看:
“嘿,这家伙狡猾。先前我审问过他的,他却作出一副语言不通的样子,蒙混过去了。”
“那时候当然害怕啦,换了我们能装肯定也装的。”
李老教授居然为他辩护几句,看来对这县令印象不错。实际情况也差不多,程叶高县令今年五十多了,古代人老得快,从外表模样看他比六十二岁的李明远教授还要苍老许多。海南这地方读书人少,整个临高县城里识字的人大概两只手就能数得出来,这县令平时窝在衙门里与之打交道的都是些粗人,估计也挺郁闷的。
难得遇到李教授这样的看上去年龄差不多却又能识文断字的老学究,双方都感到颇有共同语言。李教授想要通过程县令这个活生生的古代读书人探寻明朝文化习俗,而程县令又何尝不想通过老李了解有关“短毛”的详细情况。双方各有所需,彼此之间都对对方的经历极感兴趣,于是双方几次谈话都感到非常愉快。
程叶高在谈话中自是拐弯抹角想要打听穿越众的来历,以及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不过老李虽然是大学教授却绝非书呆子,北大历史系老教授的人生阅历用来应付一个明朝县太爷可是绰绰有余,程县令明里暗里打听了几次却只能知道这些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华夏子民,来自海上,具体何国何地仍然毫无概念。
“诶,教授您还是说多了,为什么要承认我们是华人呢,说是外国人多好,没准儿还能享受点特殊待遇呢。”
小屁孩叶孟言不知天高地厚的插嘴,结果反被包括解席庞雨凌宁等一大批成年人用看白痴的眼光盯了半天。这小子最近经过军事组的操练总算不象原来那么蠢,却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怎么?我讲错啦?”
一直负责教育新兵的王海阳毫不客气,一巴掌扇过小叶头皮。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不想做中国人,老子抽死你!”
“傻逼言论,你以为明朝人像清朝末年一样崇洋媚外?这时候洋鬼子在他们眼里才是二等公民!”
庞雨也很不客气的训了小家伙一通,然后回头跟杰克打招呼:
“Sorry,杰克,刚才没在意,我们完全把你当自己人的。”
老美医生哈哈一笑,摆摆手示意无妨。大家耐下性子继续听老教授介绍他从程知县那里得来的收获。
每次程叶高想要追根问底的时候,却往往被李明远教授随口提起一两个新奇无比的政治,文化,又或者是学术问题就把话题给扯开了。李教授在北大历史系就是专门研究中国古文化的,还出版过好几本相关著作,特别是关于儒家学术的研究。
他随口举出几个后世观点就能让程县令大起知己之感,又或者谈谈对东林党的历史批判——出身于东北那犄角旮旯的程叶高当然跟东林党扯不上关系,否则也不会一把年纪还被发配到海南来做县令。于是常常几句话就能让老程为之唏嘘,进而感情激荡不能自已,结果反倒被老李从他口中套出不少信息。
而对于这位大明朝知县官来说,和老教授的几次谈话反而更增添了无数疑惑。其中最令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一百多人居然个个都能识文断字,就连女人都能轻松阅读官府文告——李教授并没有专门向他炫耀这一点,但通过多日观察,这伙“短毛”文化程度极高乃是不容置疑的现实。
此外诸如这群短毛中的女人从不裹脚,反倒是男人们经常用布条把小腿裹得严严实实之类反倒是小事——程县令当然不能理解打绑腿的重要性,不过这些外表上的差异却是最引人注意。
“什么?他就关心这些?”
听李教授这么一说,大家都颇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们收集硝土,树立电机风扇,修建盐场……还有最近在白燕滩那边大动土木,这边本地人都是什么反应?”
解席似乎很在意穿越者在当地人心目中的形象,但李教授却始终很悠闲的微笑:
“他们不在乎这些,只要不是干涉到他们的切身利益,我们做什么他们不管的。哦,咱们收集硝土的时候他们觉得我们脑子有毛病,街巷有神棍传言说咱们这些‘短毛’天生五行缺土,经常要吃点粪土才能有生气……”
“靠!”
解席又好笑又好气的发出一声叹息,旁边庞雨却笑着点头:
“我们来自海上,果然缺土……这里神棍逻辑学挺好的。”
“盐场消息最近传播的比较厉害,说我们手里有一块仙布,只要放在海水里抖抖就能滤出大批雪盐来,传得很邪乎。”
“啊,这消息是我让俘虏劳工去传开的,说的神秘一点,免得那些明朝人盗版咱们的晒盐方法。”
阿德在旁边笑眯眯举手承认,引得大家开怀一笑。
“您在他面前写字了么?对于我们用的简体字他有什么反应?”
凌宁突然开口询问,李教授似乎早就预料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淡然一笑:
“没什么反应,简体繁体都写过,他理解简体字丝毫不困难,只是觉得我们的字缺笔多了点。说我们的避讳一定很多。”
“他没觉得我们的简体字离经叛道?”
看到凌宁显出很惊诧的样子,李教授反而呵呵笑了:
“你要知道,在古代写字有很多忌讳的,比方说你父母名讳中有的字,当你需要写这个字的时候就必须要故意少一两笔,算是孝道。古人写文章又喜欢用典,一有机会就故意找些生僻文字来替代本字,以显示自己的文章另有涵义……这样多少年下来,大多数古人在书籍中看到错别字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对方写错了,而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渊博,不知道这个错字的出处典范,之后反把它又当作一个典范来用……最后到永乐大典,康熙字典之类一古脑儿收录……‘回’字的四种写法就是这么冒出来的。”
“所以说,在古代除了写给皇帝或者上司的奏章公文不能写错字,很多时候写错别字未必是坏事,甚至会被视作风雅……我们的简体字很多是从古代草书中化来,古人本身用的也很多的。”
……
“关于明朝政府对我们这批人的态度,他们会不会派兵来攻打,您有没有了解到相关的信息?”
唐健在旁边已经忍了很久了,却只听到这批人净在扯一些废话,至关重要的军事情报一条没得,终于忍不住站出来直接询问。
老李教授一愣,凝神想了片刻之后终于点点头:
“哦,也问过一些。”
所有人立即安静下来,仔细听李教授通过聊天得来的重要情报。
明朝官员似乎没什么保密意识,在和老李谈的比较投机之后,就连那些关联到穿越众本身的军事情报也拿出来作为笑话谈资了——不过这些消息本身就在琼州府城四下流传,好像也谈不上机密。
一开始琼州府得到的消息确实是倭寇破城,这消息还是程知县亲自派家人送出去的,那天晚上在看到那辆鬼车冲破城门后,程县令确实是做好为大明朝尽忠的准备了。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一切却让这位县太爷不知道该怎么向上面写报告。
而且这位县太爷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大明朝的官僚系统中还算不算正式员工了——按照明朝规矩,地方官有守土之责,若某地失陷贼手,官员纵使逃出来也会被追究责任,至少官帽子是保不住的。
可临高县眼下这种状况到底算不算失陷于敌?城门是被撞破了,仓库也被抢走了,城里本来不多的几个守军也死的七七八八,就连县太爷自己花钱雇的一个内宅保镖都丢了性命——亏他还自吹精于弓箭。
但要是就此判断说这个县已经“沦于贼手”,程县令又感到很不甘心,毕竟他堂堂临高正堂还在衙门里坐着呢!而且也不是摆样子,平时民政上的事务照常处理,一应税收杂役也照常收取……这地方明明还在大明朝治下啊!
“有没有可能和那位县令商量一下,让他给上司发消息,就说先前有海盗试图劫掠县城,但是被一批海上客商驱逐,眼下县城里一切平安之类?”
庞雨立刻敏锐意识到这位程县令的尴尬之处值得利用,确实对这位临高县令来说,他也需要尽量把事情淡化下去,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天高皇帝远”“瞒上不瞒下”——这些著名谚语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
第二十四章 关于造反的理论性分析
然而老李教授却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如果刚刚进城时咱们就和他取得合作,那倒是有可能的,但现在恐怕不行了。明朝政府了解地方形势并不是只有当地官员一条渠道,他们有一个很著名的机构……”
“……锦衣卫?不会吧,海南岛这么偏远的地方也有锦衣卫?”
庞雨一听就知道老教授说的什么,但他却不太敢相信——明朝锦衣卫确实大名鼎鼎,这个组织的最主要职责也确实是作为皇家耳目,时刻把各地官员的小道消息详细报到远在北京的皇帝耳中——朱元璋从来都不信任大臣,包括他的后辈也是如此。
但锦衣卫的规模再怎么庞大也不至于细致到如此地步吧?临高县是什么地方?穿越过来的一百多号现代人,除了本地附近居民,绝大多数都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现代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古代了。连这种地方居然都能有锦衣卫?
老李教授耸耸肩,笑了:
“所以程叶高每次跟我谈话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别人抓住把柄说他通匪……明朝的特务政治确实很厉害,他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过去的,反正现在琼州府那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
“知道了又怎么样,明的军人咱们也算是见识过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王海阳傲气笑道,李教授看他一眼,很无奈的摇摇头:
“恐怕没那么容易,这几天跟他聊天得知:咱们先前对明朝海南岛的武装力量估计有所失误。明朝在海南岛上实际只设置了一个卫所,就是海南卫。儋州那里只是一个千户所,临高本地的应该是百户……”
唐健立即回头看了北纬一眼,先前他可是负责搞情报的。然而北纬却很无辜的耸耸肩膀:
“当初审问时连语言都不大听得懂,那帮人又都吓破胆子,我们问什么他们交待什么,我们先入为主搞错了称呼他们不敢纠正也很正常啊。”
“行了行了,还是听教授的。”
庞雨赶快把话题扯过去,当初还是他的分析“先入为主”搞错了编制,但这也难怪,自己又没抱一部明史穿越,完全是靠业余的历史印象,搞错也很正常么。
“明朝政府自己也知道卫所官兵靠不住,所以他们现在的主要武力不是卫所兵了。而是在各地镇戍制度下的营伍兵。体现在海南岛这边就是一个琼崖参将所部,还兼管着海口白沙水寨的全部水军。其职责就是抚黎剿叛。最近一次出动是崇祯二年三月协助广东水师攻打海盗李魁奇,很有几分战斗力的。”
“这个参将手下有多少兵?”
唐健立即追问,同时取出笔记本准备记录。不过这回李教授却爱莫能助的摇摇头:
“这种关系到军队编制数量的问题太敏感了,我不好直接询问,就算问了程叶高也未必知道,他毕竟只是个七品文官。”
唐健无奈,只好收起笔记本。
“您说的是,是我鲁莽了。”
“明制参将手下好像是三到五个都司,每个都司大概领一千兵左右。”
庞雨还是忍不住开口,虽然先前他的记忆颇有错误,但终究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这时候可不是在意面子的事情。不过说完以后还是补充一句:
“我只是大致记得,可能有错误啊。”
唐健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把数据记录在笔记本上。
五千人,还有水军——大家的脸色又一次变得很难看。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刚刚登陆立足未稳的那时候。老李教授大概是为了安慰他们,又补充道:
“不过据说现在那边的文武官员内部也比较矛盾,有人主张要剿杀我们,有人则主张缓一缓。因为我们前些日子杀败的明卫所军有一批人逃到府城去了,这些败兵把我们的武器装备说得很夸张很厉害。明朝官员想向西班牙或者葡萄牙人借火炮来对付我们,却被拒绝,所以事情就拖延下来。”
那位程县令为了自己的乌纱帽,派了不少人去府城打探消息,居然连这种情报都能搞到,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这让大家心头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无论如何,这口利剑始终悬在头顶上,终归不是好事。
“这支部队很危险,对我们是很大的威胁。”
唐健判断道,解席等人则眉头紧锁。威胁应该尽早排除,但凭他们现在的力量,就算所有人全部武装起来也才一百多号人,主动出击去攻打琼州府城显然很不现实。
李教授显然也想到了这些,所以在斟酌了片刻之后,试探着问道:
“小解,小庞,小唐,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和明政府谈判的可能性?”
“谈判?”
解席蹙起眉头,李教授则很肯定的点点头。
“是。这几天跟程县令谈话,他最奇怪的就是我们既然占领了这座城市,杀起官兵来也毫无顾忌,却为什么还保留他这个县太爷不动,抓到了又放。”
“我自己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们现在究竟应该做些什么——小庞你们造房子,搞炸药,建盐场,建发电站……都是非常有用的工作,但总觉得有些乱,似乎这些天来大家都只是在忙于应付眼前困难,而缺乏一个长远目标。”
庞雨张口想要辩解些什么,却被解席拉了一把只得停止,所有人都默无声息,静静听老李教授一人谈论。
“我们大家意外流落到这里,我想最大的目标应该是生存吧。在满足了生存这个大前提下,可能每个人都会有些自己的想法,比如说我自己就希望能更贴近到明朝文人的日常生活中去,切实了解这个时代的文化脉络。”
庞雨眨眨眼,心中又想起最初那个伟大的“实地测绘明代紫禁城”计划……不过这时候显然还谈不上。
“至于如何生存,你们这些研究工科和军事的年轻人肯定比我知道得多。这些天大家也都做得很好。在这里居然还能用上电灯,实在是很难想象的……”
老头儿笑着指一指头上那盏白惨惨节能灯,从轮船客房里拆过来的,功率不大,光线始终感觉不够亮堂,当然比蜡烛要强多了。
“所以我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我们这批人不需要占领县衙,驱逐官府——因为我们和普通造反者所需要的东西不一样。”
“古往今来绝大多数造反者,因为没有生产能力,就需要尽快利用到原本掌握在官府手中的物质和人力资源,所以每占领一地,肯定首先要把原来官员驱逐,这样才能取得官仓里的物资。破坏掉原有的秩序,让平民流动起来,这样才能调用当地人力……”
“但我们则不同,我们自己有生产能力,而且技术水准远远高于当地平均水平,所以本地官府手中的资源对我们并没有直接用处——就是这个官仓里面的粮食布匹,我们很快也能自己生产出更好的替代品。”
“但是我们还需要大量人力资源。”
凌宁忍不住插口,李教授温和看着他,笑了笑:
“是,我们是需要更多的人力,但我们要这些人并不是拉去打仗做炮灰的,所以传统造反者用的裹挟办法并不能提供给我们需要的人力。小凌,如果让你拿着鞭子去强迫本地人挖矿挖煤,你肯做么?”
“那效率多低啊,再说我们这儿不是有专家么?”
凌宁马上把高帽送给旁边阿德,赵立德同志则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一副志得意满之态——他有权自傲,那七十几个劳工都已经被管理的服服帖帖,工作态度很是积极主动。最近甚至已经有些本地平民主动去跟劳工商量,想要给穿越者们扛活儿。
“是啊,可见我们即使不踢开官府,不裹挟民众,也一样能解决劳力问题,而且裹挟来的劳动力素质也不能满足要求。从某一方面说,我们其实还要尽量保持本地的平静,免得打扰到自身的生产计划。”
李教授终于说出他最后的结论:
“既不需要抢掠官府手里的物资,也不必通过破坏当地秩序的方法来获得劳力,我们和明朝政府间并没有根本性的矛盾,这就是我们和本地政权共存的前提。临高县眼下的状况证明了这一点。而这,正是我们和明政府谈判的基础。”
寂静,长久的寂静。
很长时间里都没人说话,老李不愧是大学教授,讲起理论来头头是道。唐健等人开头放过那个知县官时可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杀了这家伙也没啥用,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也就放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如果当时他们的船翻了,大家没带什么物资器具单身爬上岸,恐怕就不得不杀掉县官扯旗子造反了,因为那时候他们将不得不使用“传统方式”来生存,包括抢劫仓库,驱使民力等等——也就是土匪那套。
被老李这么一分析,庞雨本来只是模模糊糊有这样一种感觉的,思路一下子就清晰起来。
“您说的是,我们的发展路线实际上和早期资本主义道路有些类似。我们不必直接去控制本地人,但我们需要有一定素质的自由劳动力,将来还需要自由市场……”
第二十五章 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程叶高在和我谈的时候几次提起想招安的话头,我都敷衍过去了。不过我觉得考虑谈判倒不是不可以,毕竟我们不必非要跟明政府敌对,只要有个安全的环境能容身就行了。”
房间里渐渐热闹起来,大家纷纷议论起李教授提出的观点。先前这位老教授扯理论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听懂了,但眼下提到谈判和“招安”之类却是人人都明白,包括小叶等一批九零后在内,就算没看过小说《水浒传》,“大河向东流啊……”总是听过的。
“招安不现实,来的第一天我和庞雨就商议过:如果只一两个人那还可以尝试改变自己去适应明朝官府的管制,但我们这一大群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融入进去的。真要勉强挤进去,我们中很多人肯定会被牺牲或是淘汰掉,咱们这里谁都不想死吧?”
解席说得很直接,李教授也点头表示赞同:
“不错,我们这些现代人不可能接受一个落后四百年的制度来统治,所以我也只说考虑谈判,平等的谈判,让他们接受我们的存在。”
“那可不容易。”
凌宁在旁边呵呵笑了。
“明朝在这类事情上向来异常强硬——满洲人占据东北那么多年,皇太极都自称天聪汗了。八旗兵次次都把明军压着打,可明政府依然拒绝跟他们谈和。咱们这类小虾米更不用提。”
“真要谈判也不是不可能,眼下的福建巡抚是熊文灿,海南这一带好像也归他管。这位老兄在历史上是以鸽派人士,酷爱招抚而留名,前年刚招降了郑芝龙,眼下正春风得意着呢……想必仍会对招抚感兴趣?”
庞雨提出一点有利因素,尽管日后这位熊文灿老先生调任兵部尚书后又跑去招降张献忠,结果人家先降后叛涮了明朝一把,导致这位鸽派大员黯然下狱,最后被明廷斩首。不过至少眼下,他还是掌握权力的。
“但熊文灿提出的只可能是‘招抚’吧?跟我们希望的和平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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