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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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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走马取登州(五)
登州府的叛军出了城,气势汹汹扑向琼海镇这边早已准备好的防御阵地。但首先开战的地方却并非陆地,而是在海上。
就在登州城门开启的同时,蓬莱水城的北门铁闸也在嘎嘎声中缓缓升起,一艘艘快船从里面疾速掠出,什么大海鳅,小海鳅,海沧,艟樵,苍山铁……叛军方面可也是有水军的!
叛军水师船型不少,但普遍吨位不高,操纵手段也很落后。有些竟还是要依靠水手划桨摇橹来提供动力,由此可见这些明船的落后——在江河上划划船也就算了,海上争雄,还靠人力驱动?那绝对是要累死人的。
好在今天海面上风平浪静,从水门冲过来距离也不算远,号子声中,船舷两侧橹桨此起彼伏,速度倒还不慢。相比之下琼海军这边的大舰因为要保持位置,在这海岸边也不能挂满帆全速行驶,反而显得有些笨拙了。
随着双方距离迅速接近,从旗舰公主号的船头上率先响起隆隆炮声,一场海上恶战全面展开。
从陆地上远远看去,这场战斗还真有点诗情画意的味道——蓝天之下,片片白帆点缀于碧海之间。随着一声声隆隆炮响,从琼海军各舰上飘起阵阵白烟,硝烟中一团一团的炮口火光时明时灭。而登州船队在靠近对手之后,则从那些大大小小快船上飞起来无数火球——叛军水师的主要攻击手段是火箭,名副其实的“火箭”:用弓箭把点燃的浸油布团射向敌船,希望借此把对手的船烧着。其效果如何姑且不论,那星星点点一拨一拨飞出来的火箭在空中划出道道亮光,宛如节日焰火,着实赏心悦目。
——如果用个木框子套住,取个景,这分明就是一幅还在不停变幻的精美油画。
然而若是靠近了看,尤其是在叛军舰船上,那真是标标准准的人间地狱——由于对手船只体积小,速度快,琼海军除开始远距离时用了几发普通炮弹,后面大都使用霰弹攻敌。一包一包的铁砂碎石被填入炮膛口,下面用一块木板阻隔发射药。当火药被点燃后,砂石包裹或是一出炮膛就散开,或是在空中才碎裂,反正总能形成一大片霰弹杀伤区,打到目标舰船上,立时就是一片鬼哭狼嚎。
碎头的,爆眼的,肚破肠流,筋断骨折……只要是挨了琼海军炮击的,甲板上无不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明代舰船分层不多,大部分只有一层单甲板。人都挤在甲板上面行动。琼海军舰船普遍高大,居高临下这么一炮轰过来,天女散花似的一打一大片。水手也没什么护甲遮掩,都是光膀子干活的,对于有些小船,只要挨上一炮,整条船上人员立马就能伤亡个七七八八,当场就失去作战能力了。
叛军水师也在拼了命的攻,他们的优势在于数量和速度:利用橹桨动力,无数小艇快速插入到琼州舰队阵形中间,对那些大船形成包围,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
只是在这个武器破坏力不足的年代,决定海战的关键还是在于船型大小,琼海军各舰的船舷普遍较高,在那些快要接近到海平面的小艇面前就好像一座座两三层的堡垒,纵使受到来自四面的攻击,却丝毫不显弱势。
明代海上最主要的作战方式还是接舷和冲撞,靠人冲上敌船去杀光对方人员获胜,真正破坏舰船的手段并不多。但琼海军的舰船却根本登不上去——为了防止对手接舷,以及明代水军那最著名的火船战术,琼海军所有船只周边都安装有一圈如同雨伞骨架一般的竹木撑杆,航行时平顺紧贴在船体两侧,到了打仗时就四散撑开,将任何企图靠近的敌船阻隔在一两丈之外。
这些撑杆并不是不能破坏,此时就有很多叛军水手挥舞着手中刀斧想要砍断那些可恶的竹竿,在平时这项工作并不难,但此刻却是要冒着极大风险——琼州船上那些火枪射手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躲在挡板后面,通过缝隙非常从容的用火枪将对面船上水手逐一射杀,而那些表现太活跃,有可能给琼州船造成伤害的勇敢者们,当然都是优先瞄准的目标。
近不了身,靠不上船,叛军唯一能对敌舰造成伤害的只有远程武器:弓箭标枪,以及火铳火球之类,可那些依靠人力驱动的小船上面能有多少此类武器?而且作为一支十七世纪的军队,却要和现代人所建立的军队拼远程,打对射,那实在太悲剧了——琼州舰船专靠远程打人,这方面的防御能力自是不差,船舷两侧的护板挡墙又重又厚,还挂上沙袋遮护,这边的箭矢铅丸射上去,无非噼噼啪啪听个响儿,根本打不穿。有人把箭矢用抛射方法越过挡板,但能不能打到人,完全是碰运气。倒是从对方船上偶尔扔过来几个手榴弹,每次都炸得这边甲板一片鸡飞狗跳。
火箭火团火标枪之类也扔上去一些,只是很遗憾的没起到什么效果——琼州舰队日常的海战训练中对于防火这条一向视作重中之重,舰体板材全部做过防火处理不说,船头船尾都设置有专门的压力式提水设施,末端使用水龙带与喷口相连,海战时有专门人员负责挤压唧筒,哪儿有火情立马一股水柱喷过去,就是丢个烧着的油罐子上来,用不了多大工夫也能灭掉,几乎不可能引发火灾。
眼看着小型船是不济事了,从登州水城门中又先后驶出几艘较大的船只,看型制和琼州军这边用的中型福船有些类似,但在叛军方面显然已是属于大型装备——总共不过出来三四艘。周围还有许多小型船环绕,众星捧月一般,其重要性自不待言。
这类双桅船已经不能再靠人力划桨,完全用风帆驱动,在速度和灵活性方面就与琼州舰船相差无几了。于是它们才刚刚离开水城墙上炮台掩护范围,便发现眼前天空忽然一暗——三艘琼州军的西洋式大帆船恶狠狠逼了上来……
“奶奶的,可总算碰上值得咱们出手的目标了!”
凌宁站在公主号船台上,望着前面那支还稍微象点样子的叛军主力船队,双手握拳重重挥舞几下,便让负责掌舵的黄晓东操纵迎上前去。同时指令一旁传令官用旗语通知附近“总督”与“伯爵”两舰,一同上前夹击。
公主号等三艘大帆船从一开始就位于舰队最前方,摆出了邀战架势,但先前从登州水城里涌出的那一窝子小艇却都不约而同绕过它们——对于这些小船来说,琼州水军这三艘主力大战舰实在太过于巨大,就好像三座巨大的海上堡垒,就是冲到船舷旁边也不可能攀爬上去,所以干脆避而远之,一心一意去围攻那些中型福船。
而大帆船上面除了用火枪和霰弹轰击不时从周边掠过的小艇外,却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攻击手段,在这里它们怕搁浅不敢加速,航行方向也要根据风势,移动起来小心翼翼的,面对那些用人力驱动,无视风向风势,随时可以掉头转弯的小走舸们,就好像三头大象看着在脚底下满地乱窜的耗子一般:无可奈何。
现在叛军终于也派出了他们的大船,这种四百料双桅帆船在明朝水军的装备序列中已是属于最大型号,上面装备的火器比较多。除了常见的弓弩火箭,投掷用火球,火砖,火药桶之外,还配有佛朗机炮,迅雷炮,碗口铳,喷火筒……等等,名称杂七杂八,其实都是类似于火铳的玩意儿。除此之外,在船头部位,还很少见的架上了一门红夷炮,虽然口径不算大,但那才是真正的火炮。
比起先前那些以点燃的长矛或弓箭作为主要武器的小艇子,这种大船已经有能力对琼州海军的中型福船构成伤害了,即使在武装上仍然比琼州军福船差了一截,却也不能就此放过去。毕竟,在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
于是,在公主号的居中调度下,总督,伯爵两舰先后横过船体,仿佛三面高墙般挡在水道上,稳稳堵住了那支叛军水师的前进道路。对面船上那些叛军水手们显然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巨舰,一个个仰头眺望,脸上充满诧异之色。
而更令他们惊恐的事情还在后面——随着木板滑动,盖板挪开,从那些巨船的侧面船舷上露出一个个方孔舷窗,从每一个窗口中都伸出来一截乌沉沉的炮管,随便哪一支都要比他们船头那门独一无二,引以为自豪的“红夷炮”要粗壮许多,黑洞洞的炮口直冲着叛军船队。三艘船,三排炮窗,形成了一道随时能够喷吐出死亡火焰的海上防线。
——在后世的海军术语中,这被称为“战列线”,而构成这种火力防线的大炮船,便是所谓战列舰了。
第三百七十章 走马取登州(六)
比起后世那些海军大国,动辄用几十上百艘三层火炮甲板的大炮舰所建立起的战列线,眼前琼州海军排列出的这条“山寨战列线”略显寒酸了一点。公主号等三艘大帆船虽然吨位够大,却都并非专业战舰,火炮甲板只有一层,三条船在海面上相互间距离也颇远,即使光封锁一条水道也是四面漏风,在现代人眼里纯粹吓唬人的玩意儿。
然而在这个时代的明朝水军眼中,却已然是铜墙铁壁一般——明军海战很少用火炮,因为他们的船只吨位太小,很多非关键接头处为了节省铁材还爱用榫卯结构——技术上是很精细的,却禁不住火炮的后坐力。若胡乱开炮,不等轰沉敌舰自己就怕是要散架了。船上那些乱七八糟以“炮”为名的火器大都只能算抬枪,无非尺寸大一点。
就是这几艘原先在登州水师中属于全军至宝的双桅大福船,它们船头上那门由孙元化亲自监制的仿西洋红夷炮在射击时也有严格要求,装药数量不能太多,虽然由此造成火炮射程,威力的减弱,但至少不用担心自家船体在激战中忽然解体。
此时一看对面,光一条船上就黑洞洞冒出来那么多炮口,三条船上的大炮恐怕比他们整个登州府装备的红夷炮还要多,那叛军水师几个头目都是打老了仗的,当然知道这种战斗根本没有悬念——己方必败无疑。想都不想便指令坐船掉头回撤,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对面琼海军的火炮射程,其实已将他们纳入火力范围之内,只是想等目标更靠近一些罢了。
此时一见对手要跑,便不再耽搁,轰隆隆一排炮火猛轰过来。虽说距离尚远,琼州军那些海军炮手的技艺也不太娴熟,但那几艘叛军福船正在转弯掉头,速度放缓,船体横过来目标变大……在这一系列有利或不利因素相互作用下,终究还是有几枚炮弹落在了船身上。
一般海战,船上挨了一炮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砸开几个洞眼,伤亡若干水手而已。但这琼州军的炮弹可挨不得——被轰到的地方无不立即发生爆炸。有些爆炸非常巨大,将木壳船体炸出无法修补的窟窿,而有些则是升腾起冲天火光,倒水上去都浇不灭……
——从琼州军火炮里打出的不是高爆弹就是燃烧弹,远非这个年代的普通铁球能比。
然而叛军的疯狂和勇猛到这时候也终于完全展现出来——在发现已经无法逃跑之后,他们干脆再次掉头,反而又向着琼州军船队这边猛冲过来。那几艘大福船规模不小,虽然被高爆弹炸得伤筋动骨,又或者船上已燃起熊熊烈火,但一时半会儿却也没那么快沉没。此刻摆出同归于尽架势冲过来拼命,倒也颇有点吓人的。
那四艘大型福船并不是单枪匹马,与它们一起向前亡命冲突的还有不少小划艇,靠人力驱动。有些小艇分成了前后两截,前面半截子上堆积柴薪,并装有一个金属倒勾,后面半截上则坐了十余名桨手疯狂划水,看样子是专业的纵火船。而另外一些普通船身则普遍狭窄轻巧,速度很快。船头往往有那么一两个赤膊汉子怀抱火药桶,看来是想玩自爆。
“狠狠的打,把它们全打沉!”
这边三艘大帆船上的战士也都沸腾起来,自琼州海军建立以来一直就是仗着坚船利炮欺负人,遇到的对手全都不堪一击——虽然这是参谋组尽力筹谋的结果,但对于那些接受了全套军事训练,特别是在士气方面屡受鼓舞的底层士兵而言,那些轻而易举得来的胜利着实有些“不过瘾”。
此时终于碰上一伙子敢拼命的,这边船上炮手水兵却都不惊反喜,立即加快速度装弹填药,三艘大帆船上火炮发射的愈发快速,乒乒乓乓响成一片。一时间只见那条“战列线”上白烟缭绕,火光迸发,而其正面相对的那片海域则是水波冲天,海面上被炸得波涛汹涌,巨浪翻腾。四艘大号福船固然是吸引了最多的炮弹,周围那些小艇遭受池鱼之殃,也被海浪掀翻无数。
在这火炮和枪弹组成的火网面前,仅靠人力就想要突破实在困难。其中三条大福船很快被炸得千疮百孔沉没下去。不过倒也剩下一艘仿佛有如神助的,居然被它连续躲过了好几轮炮击——大帆船上那些炮手终究还是菜鸟居多,兴奋之下经常判断失误,把炮弹砸到了该船后方海域。
当然那船运气再好也不可能毫无损伤,此时它已经吃了两发燃烧弹,船体后部,连同桅帆上都燃起了熊熊大火,迟早会被烧光。但在短时间内这火势反而助长风势,使得那艘火船以更高速度直向公主号扑来。船头上聚集的几十名叛军水兵也都不要命似的疯狂开弓射炮,就那门小小的自制“红夷炮”,在这么短时间内居然也装药发射了两次!只打得公主号船身外缘碎木横飞,倒也受了点伤。
在公主号船壳外侧,接近水平面处也设置有撑竿骨架,一般小艇无法靠近。但这么一艘大家伙高速冲过来光靠竹竿肯定挡不住了。对方显然也是这般打算:反正自家船已经烧起来了,索性当放火船用,冲上来与公主号同归于尽!
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很快就被彻底打破——正当那火船快要冲到公主号近前,船头上几个裸衣汉子已是面露凶光弯腰去抱火药桶时。从公主号以及旁边较近的伯爵号船头上几乎同时爆发出一团浓烟,烟雾中一团炫目火球疾射而出,屁股后面还拉着一条长长火烟尾巴,发出尖锐呼啸声,直扑敌船!
“飞天神龙!是火龙!”
看来这个年代的水手想象力都差不多,对于琼州军火箭弹的观感也完全一致,在叛军水手一片“火龙!火龙!”的惊叫声中,两枚火箭弹先后命中目标,将那福船船头炸了个粉碎。
船头一碎,方向就彻底无法控制了。终于,就在公主号脚下,那艘拼命火船万分不甘的横翻下去,在一片冲天大火中缓缓沉入水中。
以这最后一艘大型福船的沉没为标志,叛军水师倾尽全力对于琼州海军的攻击行动宣告彻底失败,剩下那些小艇连这边的中型福船都啃不动,更不用说三艘大帆船了,不一会儿便或沉或逃,散了个干净。
海面上遍布碎木浮尸,还有不少叛军水兵在抱着木板挣扎求生,对他们是施以援手还是补上一枪要取决于各船船长的兴致,凌宁黄晓东这边还无暇顾及——对他们而言,海战还并未结束。
“我们这边的活儿都干完了……不过郑家船队那里好像有点麻烦,要不要过去帮忙?”
——叛军水师的目标是阻止敌军“大部队”登陆,虽然派出主力舰队和琼州海军死拼,但对于郑氏海军的登陆场那边倒也没放松。海面广阔,琼海舰队十多艘舰船即使控制了很大一块面积,毕竟作不到滴水不漏。尤其是在海岸边缘,大船唯恐搁浅不敢过于靠近,熟悉本地海情的小艇却没那顾忌,趁着这边忙于缠斗的时候,倒也有不少军船朝着郑家水师方向冲过去了。
待此地分出胜负,发现无论如何也啃不动琼州海军,便有更多叛军改变目标,冲着郑家船队掩杀过去。郑家船数量繁多,原本看起来好像比只有区区十多艘大船的琼州军难以对付,不过眼下在那些叛军眼中却是倒过来了——打仗这种事情再也做不得假,战力如何彼此一交上手就清清楚楚。前面那支大船队虽说船多兵猛,也不是什么好啃的目标,但好歹还是用这些明代水军所熟悉的“传统”方式在厮杀,比这边漫天飞的火炮铅丸,连对手面都见不着便流尽了鲜血总要好得多。
于是除了一部分逃回水城或是往外洋流窜的,所有剩下没被击沉的登州水师都尽量远离这些挂着“琼”字旗号的大船,全部冲着郑家军杀过去,登陆场那边一时也杀声震天。
“要去帮忙?”
对于黄晓东的建议,凌宁却是犹豫了一下子,如果这边舰队加入战斗,获胜是毫无疑问的,但琼州海军从未与郑家水师配合作战,船队冒冒失失冲过去,原本最适宜炮击的阵形就不能保持了。那边又是以夺船缠斗为主,火枪还好,大炮打过去很容易造成误伤。而若是火炮威力不能全力发挥,被敌舰趁乱贴了上来,说不定反而吃亏。
想了想,他朝旁边的信号员发令:
“打旗号过去,且问问郑芝虎本人是怎么个想法。”
信号员立即跑向桅杆,先是打了一枚表示需要通讯的信号弹上天,吸引郑家船队那边的联络人员看过来,然后升降帆索,将一连串旗语信号发过去,询问是否需要这边帮助。
郑家船队上有琼海军派过去的联络员,白天旗语晚上灯号,彼此间通讯是非常顺畅的。不一会儿,从郑氏舰队的旗舰上面也飞起一枚代表回应的信号弹,然后那边主桅杆上同样回应了一串旗语,凌宁和黄晓东都是懂旗语的,从望远镜里看到信号,不用旁边信号员翻译就明白那位郑家二爷是个什么态度了。
——那是非常坚决的表态:绝对不需要!
第三百七十一章 走马取登州(七)
“二爷,那帮山东侉子冲得还挺猛,光靠外围兄弟们遮挡有些吃力了,既然不要短毛出手帮忙,是不是把岸边那些做戏的弟兄都抽回来?”
——确实是在演戏,只见一条条大划艇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吭哧吭哧冲到海岸边,登上沙滩,气势汹汹兜上一圈。然后……其中大部分又坐上船划回去了。只留下小部分人在海岸边稀稀拉拉排个阵势。远望过去好像海滩上密密麻麻尽是人头,实际上人员站的极其松散,东一块西一块到处都是,占地虽广,密度却很稀疏。
不过为了尽可能造出最大声势,郑家军连水手带战兵三千多人中也差不多有两千投入了这场声势浩大的“登陆战”,只在外围留了少量战舸作警戒之用,此时面临山东水军不要命的突击,纵使郑家军素来称雄海上,也难免感到吃力。
看到外围处于劣势,在郑氏旗舰上,当即便有几名水兵头目跑来请示自家统帅,要求增调援兵。郑芝虎此时已换了一身鲨鱼皮水靠,小腿上插两把短匕首,右手却握着一把金背大砍刀,左手还拿一把短铳,搞不懂他是想玩水战还是跳帮——反正不可能在后方待着就是。
听到部下询问,这位酷爱实战厮杀远甚于坐镇后方指挥的蟒二爷顿时现出满脸的不耐烦。
“操,我咋知道该不该抽回。解老大只让我派人做戏,可没说要做多久!”
眼珠子一转,忽然看到旁边笔挺站着的一个小伙子,立刻招手将他唤过来:
“对了,小五子,现在能联络到岸上吗?问问解老大庞军师他们是个什么意思,岸边孩子们还要来来回回折腾多久?”
那名被特派至郑芝虎身边的联络员立即行了个礼,然后再次跑向船桅,信号弹,信号旗……诸如此类一整套通讯手段发出去,过了片刻,便见沙滩上陆军阵地那边,一名通讯员手持两面鲜艳小红旗,走到一处醒目高坡上,双臂挥动,象做广播体操似的摆出一连串动作。
那位联络员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岸上人员动作,郑芝虎也拉开自家的千里镜看着那边,当然是看不懂——尽管上次合作时解席就曾经给过他一套琼海军联络信号的说明书,要他抽空多看看,可郑芝虎有空了宁肯去练武潜水,要他老实坐书桌旁边简直相当于上刑——反正打仗时人家会给他派联络员的。
果然,那边信号一结束,那名联络员就向他禀报了:
“报告长官,接受讯息如下:敌军大部已出城,欺敌任务已完成,贵军可自行决定此后行动,解。”
“哈哈,好!”
郑芝虎一声狞笑,丢下手中千里镜,重新执起武器,金背大砍刀在空中高高扬起:
“小子们,别演他娘的戏啦,跟我上,叫那帮山东侉子知道什么叫海龙王!”
……
正当海面上一片硝烟缭绕,拼杀得如火如荼之时,岸边陆上两军也终于进入阵战对垒阶段。望着一队队人马仿佛无穷无尽般不断从城门口涌出,头一次面对这种战阵的解席终于显出有点紧张的样子:
“不是说叛军主力都围攻莱州府去了吗?这儿咋还有这么多?……你估摸着对面有多少人?”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对庞雨所言,后者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不太肯定道:
“三千到五千左右吧,人都挤在一起看不太清。”
“应该有四千二百人——如果他们没有虚设旌旗的话,到目前为止我共数到了三十六面百户旗。我大明一个百户麾下连兵带将,实数应为百二十人。”
旁边举着千里镜的周晟插了一句口,作为明朝军队“行内人士”,他对于代表大明军队数量的旗号划分肯定比现代人熟悉得多。叛军的一切制度都是源于明军,想必不会有太大更改。当然这种部队在战场上肯定会有缺额或超编现象,不过此时只能看旗帜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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