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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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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接下来在核对具体赏银数目时,这帮行营官员们却又露出本性——话说得很好听,到最后真正拨付下来的钱数却并不多,只有千把两,不知道是叛军脑袋太不值钱还是这帮家伙克扣太狠。那谢三宝自己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直说当前还在战事之中,后方运来以军粮辎重为主,还拨付不出太多赏银,不足之数待战后添补。这边也不好细究,无非一笑而过。

于是,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行营主帅朱大典终于斟酌着开了尊口,要求也正如庞雨等人事先预料——他们想要借助琼州军的火力攻城。

不过这帮大明官员不知道是精明过了头还仅仅是缺乏常识,他们一开始居然提出说是想要向琼海军“暂借”火炮使用,谢三宝还很大方的表示可以支付租金,搞的庞雨这边哭笑不得——怕咱们琼海军抢功劳也不能这么干啊,那些火炮让大明军的炮手来操作,恐怕炮弹十有八九会落到自己人头上。

还是老解当过几年公务员,比较会说话,一开口就表示我琼州军既然来到山东为朝廷效力,全军自当奋勇向前,万万没有光看友军单独奋战的道理……诸如此类啪啦啪啦一通豪言壮语,反把在座那些明朝官员说的一愣一愣。

解席这家伙本事也挺大,一通胡扯淡愣是被他说的正气凛然,宛如在主席台上作报告的党委书记。仿佛一点不记得就在前两天,小山坡上举着望远镜兴高采烈看西洋景,大肆嘲笑明军官兵皆为废柴的围观群众里就有他……还是笑的最大声那个。

当然了,老解这人总体上还是个直爽汉子,在说了一堆务虚废话之后,终于还是把话锋一转,提到了实际方面——我们是很愿意为朝廷早日平定叛乱出把力的,叛军的实力咱也早掂量过,雷神火炮一出,扫荡掉那些小丑余孽不成问题。只不过……考虑到其他友军,大家辛苦那么大老远的过来平叛,若让我们一家都把事情做完了,恐怕各位同僚面上须不好看……

朱大典和其他那些武将一听都甚是高兴,想不到这伙向来硬邦邦的短毛这回却开窍了,知道不能吃独食,很好!早知道这样还说什么借炮呢,直接谈合作事宜了。

当然在这里的也都是些玲珑剔透人儿,知道短毛不可能平白无故给好处,于是纷纷上前打探:贵军是想要多少钱?抑或是当初招安时没谈好,几位头领得到官职嫌低了点,想要往上再升一升?——尽管提出来,都好商量!

解席庞雨两人则是笑眯眯不置可否,直待眼前众人把各种条件提了个遍,方才不慌不忙伸出一根手指头——咱们不抢功劳,金钱方面也好说,到时候随便支付点弹药费就行了,咱们只有一个要求:

——人!

琼海军千里迢迢来山东平乱,归根结底,就是为了在大陆上打开一个口子,尽可能多吸收大陆上充沛的劳动力前往海外诸岛开荒,他们不缺钱不缺粮食,也不缺技术或工具,唯一缺乏的就是人。

所以按照大家事先商量好的口径,解席向行营方面提出的要求很简单:我军帮你们打破黄县,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但在战斗结束之后,除少部分地位较高,需要押往京城献俘的重要囚犯外,其余活下来的俘虏都要交给咱们琼海军处置。反正按照大明朝的惯例,对这些叛军多半是要处以流放之刑的,流放地不是塞外就是岭南。咱们琼州府原本就是流放之地,大员吕宋等地更是属于化外蛮荒,把他们丢到那边去也算是一种惩罚。

“简单说就是咱们联手破掉黄县。死人归我们,活人归你们,我们得战功,你们得劳力——是这样吗?”

辽东军吴襄的脑子果然颇为灵活,不愧是马贩子出身,很快就把这方案的核心之处给指了出来,得到琼海军二人的首肯之后,诸将各自打开了小算盘……反正当兵的都是发死人财,只能拿死人脑袋报功,所以这个方案对他们的利益没有什么影响,他们当然都是乐得接受。只有朱大典和谢三宝两位文官脸上装模作样显出来几分为难之色:

“如何处置叛逆士卒,那要取决于朝廷的旨意,吾等不便自作主张。朝廷纵使想要往海外流放他们,也不会容许我们这边先斩后奏的。”

“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了,这方面如何处理,想必各位大人比我们要擅长得多。大家既然联手行事,当然是各自发挥所长。我们只管在前方破敌,后面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是要各位大人多多担当了。”

解席这话里涵义也很直接了——既然是联手,总要双方一起出力才对,不能说我们把麻烦都解决掉,你们一点事都不干,这种冤大头谁肯做?对面那两位都是人精子,一听之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脸上不约而同都略略有些泛红。

不过这种官僚都是老奸巨滑之辈,并不因为吃了解席一句挤兑便轻易松口,他们两个唧唧歪歪的扯了半天,最后终于露出口风,要琼海军方面保证到时候能拉上钱谦益,徐光启等东林党人一起在朝中发力,他们才肯考虑合作。

此外,如果朝廷有什么责难之处,也要琼海军自己承担下来——总之这些国家干部是一点责任都不肯负的,这一点倒是古今皆同。

解庞二人对此毫不介意,当即一口答应下来——反正弹劾他们琼海军嚣张跋扈的奏折估计早在北京城里堆成山了,也不在乎多上一两条罪名。他们在朝廷里有东林党这个强力奥援,到时候无非再打打嘴皮官司而已,在这方面他们不怕任何人。

合作协议就此达成,各方皆大欢喜。彼此都是爽快人,这种事情也不可能落下文字,于是大家以茶代酒干上一杯,就此告辞。

解庞两人走出中军帐,会合了北纬等人,一路返回己方营寨中去。在临出寨门前,却见朱大典又特地追出来,问了一句:

“贵军火炮,何时可以齐备?”

解席想了想,挥挥手道:

“明后天吧,等我们找个合适点的发射阵地就行。”

营帐中大明各军将领互相看一眼,脸上都显出不太相信之色。若按他们的经验判断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短毛军行事不能用常理视之,这一点行营将领心中都有体会,所以也不多说,各自回去加紧准备,只待后日破敌。

第四百一十章 反叛的终结

两天之后,正对着黄县东门约两三公里远的一片空地上。以两具相距甚远的火箭弹发射架为核心,琼海军又一次排列出了他们最擅长的铁丝网加沟壕矮墙高低搭配的防御阵地。

朱大典,高起潜,谢三宝,吕直,以及吴襄父子……等若干明军将领此刻都在此处阵地中,带着满脸好奇神色观察着这些短毛的行为。见琼海军并没有把那十多门看起来甚是威猛的两轮青铜炮推到战阵前方,而仅仅只搭起了两个古里古怪的金属架,他们脸上都显出难以理解的表情——神火飞鸽之类的火药助推兵器大明也有,但那玩意儿数量少了根本不顶事。因为准头太差,发射出去至少有一半不知道往哪儿飞。

眼下短毛排列到架子上那些金属圆筒虽然又黑又粗又长又直,数量却并不多,仔细数一数,一架才二十支,总共不过双廿之数,就凭这点子数量想要对付一座城市?哪怕仅仅是县城,似乎也太托大了一些。

不过在进入这处阵地之前,负责布置火炮阵地的马千山已和他们约法三章:想进来看热闹可以,但一切行动要听从指挥,不得携带太多护兵进来,另外就是别老象好奇宝宝似的东问西问!

这最后一句话虽然是用半开玩笑式语气说出,但那些明军文官武将都是些傲气十足的讲究人,自然不会丢这面子,于是不管看到什么,都高高昂起下巴,做出一副不屑一顾模样,最多口中“嗯嗯”两声,就算是给面子了。

倒是年轻人还不太在意脸面问题——吴三桂就丝毫没受马千山那句话的影响,老在阵地里头窜来窜去,一会儿跑去研究研究外围的铁丝网,一会儿又比划丈量那些锯齿形壕沟的宽度来——他显然已经意识到这种壕沟在防备炮击方面的独特优势。只看的马千山眉头大皱——这小子眼光毒辣得很,关注的尽是些要紧地段。可这时候却也不好驱赶他,只能暂时忍耐。

偏偏小吴得寸进尺,东看西看不算,过一会儿还跑北纬面前来了——因为上次北纬教了他一些关于射击的要领动作,吴三桂这人非常活络,立刻对比他也大不了几岁的北纬执起半师之礼来,倒一点没有寻常世家子弟的傲气架子。

“北师傅,贵军不打算用火炮轰击城门吗?”

面对这个将在未来史书上声名显赫,此时却还只是个勤学好问帅小伙的青年人,北纬也不好过于冷淡他,虽然皱了皱眉头,还是回应道:

“没那必要。”

“……?”

见对方还是满脸不解的样子,北纬无奈只好多点拨他几句:

“你以前有抓过兔子吗?”

“……当然是有的,每次出去游猎总能射到不少。”

吴三桂愣了愣,虽然不明白北纬的意思,还是老实回答。北纬嘿嘿一笑:

“那么,对于钻在洞里不出来的兔子,你们通常怎么对付?从洞口一点点往里头刨?”

“用火燎烟熏……噢!”

吴三桂终于有点明白过来,这时北纬忽然抬头看看侧后方,皱眉道:

“你们的骑兵距离发射阵地还是太近,回头战马很容易受到惊吓,最好告诉他们再离远一些。”

吴三桂亦回头观望,此时大明军的各路部队都已重新集结起来,准备打第三次攻城战。不过这次明军按照短毛的要求撤销了对黄县的全面包围,集结重兵于东面,南北两侧只保留少量部队封锁道路,而西北面往海边方向则彻底放开,不留一兵一卒。

很明显的围三阙一态势,再联想到刚才关于抓兔子的说法,琼海军的打算已经非常明显了。只是看看那几十枚火箭,小吴心想就算黄县是个大兔子洞,里面可也有好几万人呢,刻意留出的西门海边又分明是绝路,光凭那几十个大铁皮筒子就能把他们从老窝里赶出来?

小吴有点不大相信,在他心中依然觉得用火炮攻破城防,然后大军一拥而入的战术更加靠谱一些。故此把辽东军人马都安排在火炮阵地侧后方,距离阵地不太远,以便于及时接收到前方命令,好冲到前头去抢功。

所以此时面对北纬的提醒,吴三桂也只是呵呵一笑,满不在乎道:

“北师傅尽管放心,我辽东精骑也都熟用火器,战马都是听惯了铳炮之声的。如今相距已有一箭之地,必不会受到影响。”

北纬这人说话从来不重复第二遍,见他不肯听也只是哼了一声,不再多口。而吴三桂之所以对北纬甚是佩服,也正是觉得这位北师傅不但手上有真功夫,而且行事干脆爽利,不象一般人那样啰啰唆唆的——这很合自己的脾气。

于是两人都不再说话,只肩并肩站着,默默等待着发射时刻的到来。

……

此时在忙着找人攀谈的并不仅仅只有吴三桂一人,还有一位大明官员也正在做同样的事情——负有特殊使命的内廷监军吕直自从进入琼海军的阵地以后就一直在东张西望,好在这里不穿短毛绿军装的人并不多,吕直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他的目标——两名身穿锦衣卫服色,腰挂绣春刀的大明武官。

“廖千户,周千户,两位好啊。”

面对吕直那张笑眯眯的脸孔,周廖二人却是脸色双双一变,同时单膝跪倒,当即行下大礼参拜:

“卑职等拜见督公!”

“嗨,嗨,两位不用那么客气,都是自己人,咱们厂卫原属一家么。请起,两位赶紧请起,听说短毛这边不兴跪礼,还是不要引人注目的好。”

眼见周围那些短毛兵都把目光朝这边投来,吕直倒有点紧张了——人对于环境是很敏感的。若在外面随便哪个地方,人家朝他下跪那是天经地义,根本不当回事,偏偏在这短毛的地盘上,看到那些短毛军的目光,再想想先前短毛那两个头领为了高起潜坚持要他们下跪行礼居然不惜翻脸……哪怕这时候朝他下跪的乃是大明官员,吕直也总觉得有点心虚。

赶紧把周廖二人扶起来,吕直又絮絮叨叨笑道:

“咱家以前在东缉事厂混碗饭吃,与你们南镇抚司交往的不多。不过出京时骆指挥使专程来跟咱家打过招呼,说这次朝廷能顺利招降琼州海寇,咱们锦衣卫亲军可是在其中出了大力气的。尤其是两位千户,能在这支桀骜不逊的短毛军中存身下来,还与其一路同行,将其虚实窍密尽数观于眼中,可算是难得之至了……哈哈,待叛贼平定之后定要为两位请功,请大功!”

周廖二人互望一眼,脸上都是微微苦笑——夜猫子进宅门没好事啊,别听这吕太监说得好听,言下之意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们给咱东厂记挂上了,放聪明点罢。

想当年东厂在九千岁魏忠贤担任提督太监时那叫一个权势滔天,天下无人敢惹,锦衣缇骑在东厂蕃子面前就好像奴才差不多。当时的锦衣卫首领田尔耕更是直接拜了魏忠贤做干爹,所以才有所谓“厂卫原属一家”的说法——厂是爹,卫是儿子。

魏忠贤倒台后东厂的大小头目几乎都被清算,但这个组织本身作为皇帝的亲信耳目却不可能被取消,崇祯皇帝另外派了人接手。前几年还比较低调,最近随着皇帝对宦官的逐渐重用却又开始慢慢发展壮大起来。

说了一通闲话之后,吕直又貌似随意的问了一句,说咱们大明军到这边也这么多天了,为啥你们一直没主动过来联系?

周廖二人一时间却也无言可答,他们可不是孙昊那等书呆子——能爬到锦衣卫千户这个实权位置的人绝对不是头脑简单之辈,对于至关重要的站队问题早就考虑得清清楚楚——自己这几人身上虽是穿着大明官服,自出使琼州以来所取得的一切功绩却都是跟短毛息息相关。将来要想飞黄腾达,前途也必然是寄托在短毛身上,跟山东行营那帮人关系拉得再近又能如何?

故此他们俩人心中其实早有主见:来到黄县之后基本不离开琼海军营地,免得莫名其妙被哪位官员盯上引来猜疑。就连赵翼那个书呆子,跟他们待的时间长了,多多少少也学会做点权衡判断,一直都忍着没出门。

眼下东厂太监居然亲自找上门来,两人这下子可不好推托了。幸亏吕直当前对他们还没什么太多想法,在短毛的地盘上也不敢仔细询问,这次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言语之间也多以安抚为主。

最后只要求他们抽空多去行营大帐那边“坐坐”,周廖二人一听这话具是头皮发麻,但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

“这算是特务接头吗?”

不远处,正站在马千山吴季等人身边,看他们督促部下做发射前最后准备工作的庞雨恰巧见到这一幕,笑眯眯回头看向敖萨扬——老敖最初执掌城管队,在阿德不在的情况下理论上应由他负责穿越众的情报工作。

但敖萨扬显然对这方面没啥兴趣:

“我怎么知道,回头看那两位自己怎么说罢。”

“他们要愿意说当然好,不愿意的话……”

“那也是阿德的工作,别扯上我,我对你们那个什么保密局不感兴趣!”

敖萨扬皱眉道,在这次出兵山东之前,关于穿越众内部要求建立正式情报系统的传言已经越来越盛,一开始是叫情报局,后来有人嫌太直白,改了个名叫保密局。阿德当然是这个新部门的当然领导人选,但有人提出敖萨扬也不错,原因居然是他们觉得“敖局长”这个称呼听起来比较顺耳。

——想想看,某人对着一张惊恐万状的面孔,不慌不忙摸出一份文件抖一抖,慢悠悠来上一句:“这是保密局敖局长的手令……”——将是何等有意思的场面!

不过敖萨扬本人从不觉得这个笑话有趣,他掉头往马千山那边去,强行把话题给转移了:

“老马,你确信这些火箭弹不会把整座县城都烧了?”

感觉自己是躺着中枪的老马无奈摇摇头:

“总共不过四十发弹头,其中高爆弹,燃烧弹,烟雾弹的弹头都混杂在一起,平均分摊到那么大一座县城,你说能有多少真正杀伤着火的地方?无非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但是总觉得用火箭炮对付城市有点太过份……虽然明知道那城里已经没多少平民百姓了。”

敖萨扬叹息道,旁边吴季哈哈一笑:

“咱们已经尽可能的放水啦——这回用的弹头里面丁类居多,化学组那帮人说他们制造的这批烟雾弹不比催泪瓦斯差,这次正好看看效果……哈,谁提出来的‘赶兔子’说法,还真是贴切呢。”

说话之间,那些负责操作的士兵们已将最后准备工作完成,两具发射装置并联在一起的起爆器也接合完毕,只待前方一声令下,便要发射了。

马千山亲自去前头请示上级是否开火,却见前面正有一场小小喧闹,原来是从黄县城里又派来一个请求投降的使者,这会儿正在竭力向列位总宪大人述说他们的投降诚意——自打明军包围了县城,叛军已经几度派人前来接洽,表示想要投降之意。不过这帮家伙提出来的条件莫名其妙:一会儿要求明军后退多少里,好让他们有地方出来列阵投降;一会儿又说要行营中的高官前去黄县城中受降……总之都是些任何人一听就知道很不靠谱的言论,理所当然都被朱大巡抚赶了回去。

然而自从琼海军下山,在县城正面开始构筑炮兵阵地以来,从黄县县城里又接二连三派出了好几拨信使,这次的说法要实际多了——城中几位首领都已同意投降,只是部下将兵尚有不稳之处,请给一点时间说服他们——当然,在此期间请停止修建炮垒。

朱大典还是没理睬,于是到现在又来了一个,这次什么条件都不敢提了,只说城中军马立时出降,还请天兵暂息雷霆之怒,切勿动用短毛火炮!不过这回还没等朱大典开口,一直憋着一口恶气的高起潜率先跳了出来:

“尔等反贼杀才,还想欺骗朝廷到何时?真当我们都是白痴吗!”

高起潜盛怒之下越俎代庖了,他直接下令旁边军士将那哭着喊着乞求饶命的使者拖了下去,之后就冲着马千山这边大叫:

“杀杀杀!杀光他们!”

老马没理他,抬头望着解席,后者则看着行营主帅朱大典,直到这位山东巡抚缓缓点了点头,解席又冲马千山点点头。于是后者先要求大家都戴上耳罩,并躲入壕沟掩体内,待所有人准备妥当了,方才缓缓举起手中红旗,面向正前方目标,重重挥下:

“发射!”

第四百一十一章 京师(上)

深秋时节的北京城,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天气已不再炎热,却还没有严厉萧索的寒风到来。只要不下雨不刮风,天色就永远是那种深沉幽远的青,仿佛一块最是纯净无瑕的玉。

时已过午,大明王朝的核心紫禁城中照例是一片寂静——近来皇帝连续几夜批阅奏折,实在过于辛苦,到午间小憩时往往就会酣睡不醒,于是每到这时候,后宫中就要求全部噤声,不得有任何噪杂之音。别说是人,就是那些鱼虫鸟兽,例如在北京极为常见的秋蝉,这时候也早被一帮上蹿下跳的太监侍卫们粘了干净,鸟雀也全部赶走,当真是鸦雀无声。

不过此时,正有一员武将匆匆越过外朝内寝之间分隔的云台门,走向后面皇帝所在的乾清宫。按规矩他们这些外臣是不能进入内宫的,但此人身份特殊,门口守卫的大汉将军们见到他立刻躬身行礼,连问都没人敢问一声——那原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骆养性,东厂衰落后皇帝身边的第一耳报神。

骆养性匆匆入了宫门,脚步虽然依旧急促,却一下子变得轻柔仔细起来,行动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显然是顾忌着宫中的规矩。他手中捧着的一具圆型信筒乃是军中用来传递消息的专用工具,此时上面仍有汗迹俨然,想必是刚刚飞骑送到不久。

经过一条回廊时,忽听旁边一声低沉咳嗽:

“骆大人好匆忙啊,可是外头有什么喜报吗?”

骆养性回头一看,却是一位身穿大红团花圆领袍的白面圆脸胖太监,当即满脸堆笑,拱手为礼:

“曹公公好,确实有前方军报传回,乃大捷之喜报。”

——这位曹化淳曹公公自从沾上了钱谦益的光,近来在皇帝面前很是得用。短短数月内已经升迁两次,甚至有传言说皇帝有意令他提督东厂,把那一摊子给重新立起来!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消息——自从魏忠贤倒台后东缉事厂内部就是一片混乱,组织系统还在,里面趁机抓权抱团的小集体也不少,却绝没有谁敢站出来争那个提督位子——没有皇帝发话就想做魏忠贤的继任者?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但如果曹化淳当真得了那个位置,哪怕是权力大大缩水以后的东厂提督,他在大明朝廷权力版图中的地位亦将是非同小可。虽然当前东缉事厂的番子们因为“历史原因”,在皇帝面前还不如锦衣缇骑受信任,但太监们毕竟近水楼台,恢复关系也是迟早的事情。

故此骆养性在此时就放低身段,宁肯丢些面子,也不能落人话柄。况且这宫里的事情,也谈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他虽没亲眼见过他的前任田尔耕在上一任厂公面前是如何的卑躬屈膝丑态百出,但各种传言早就灌满了耳朵。

不过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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