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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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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自然形成的老港口不知道先进了多少年去。
由此,每日在这里出入停泊的各类船只也非常多,与广州,月港等地主要作东西洋贸易,每年根据季风气候有淡季旺季之分不同,白沙港这里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一年到头都有商船出入——因为这里的商品不仅仅是对西洋出口,就是一海之隔的大陆上对于琼州货需求量也极大。此外还有隔壁近在咫尺的安南——正在打内战的阮氏和郑氏两家都将琼州铁视为能够支撑他们取得胜利的重要军火来源,双方都派人携带了大量的金银物资过来换取铁器,有时候甚至出现两家使者在同一家商铺碰面的情形——但他们不敢在这里闹事,以前敢这么做的统统都被贸易公司的管理人员赶出港口,并削减其购买铁器的份额,这一条将直接导致他们回去后把小命送掉……所以现在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即使碰上了敌对方的人,最多只是怒目而视,却不敢再动手了。
……
出现在码头上的大都为货船,不过偶尔也会搭载一些顺路客人。此时此刻,正有一位新来客人登上码头,东张西望用充满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港口中的一切——那些装有反光镜的玻璃路灯,鹤嘴式滑轮吊机,以及不时从旁边经过,包着大头巾的阿拉伯客商与矮小黝黑的越南船户……所有这些,对于以前没有来过海南的人显然都是无比的新奇。
东张西望的同时,人家也都在悄悄注意她——没错,这个孤身一人出现海南岛码头上的远客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妙龄大闺女。看她自己背着个碎花布包裹,手中拎着一杆枣木棍,腰间还挎着一口短刀的架势,不象是跟家里人走散,应该就是一个人出来闯荡的单身客。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行商出门大都要成群结队,敢于孤身一人在外面跑的旅行者极少极少,更不用说还是个年轻女孩子了。虽然看这女孩子挎刀拿棍的姿势,想必手底下很有几分功夫的。但江湖上何等复杂,一个年轻女孩纵然身怀绝技,也有太多伎俩可以让她失去抵抗力,这小姑娘胆子真是大极了……无论她来自何方,能够独自到这里的,委实非同寻常。
码头上经过的几批人都在用颇有些诧异的目光看着那姑娘,这女孩子却并不以为异,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这种眼光。她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官府差役的盘问,不过等了很长时间却没人过来,这让女孩子反而有点无所适从。
又过了片刻,看到前头有一队身穿明军服饰的巡逻官兵走过来——这是白沙港的特色,专门保留着大明军的巡守者,包括悬挂在码头最高处的那面大明旗帜,都能让初来者感觉到这边还是大明地盘。
女孩子看见那些人眼睛登时一亮,径直上前拦住了他们。那队大明军在这里倒也不完全是起衣服架子的作用,他们平时也要负责管理码头秩序的。中国人素来怕官兵,一般人看见他们都绕着走的,敢于主动上前拦路的倒不多见。
不过这些人都给短毛调教过,并没有一般明军的那种坏脾气,被拦了路也不生气,只是有些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位姑娘,有事吗?”
“俺来找个人。”
女孩子一张嘴,满口的陕西腔,说话也直得很,那群官兵一听都哈哈笑了:
“小姑娘,这码头上每天经过的人没一万也有八千,谁知道你要找哪个啊。”
“俺找俺哥,他叫张陵,张汝恒,听说就是在海南琼州府这边,担任统兵千户官的。”
女孩子这番话说下来,那群明军眼睛立马都直了:
“张千户的妹子?……呃,请稍等,我们马上着人去禀报。”
——张陵可正是这些码头明军的顶头上司,女孩子问他们还真是找对了人。听说是上司的亲妹子千里迢迢从陕西过来寻亲,这帮明军也不巡逻了,赶紧张罗着把人请到值班哨所中,奉上香茶点心,先把这位姑奶奶好好伺候起来再说。
片刻之后,莫名其妙的张陵跟着报信人来到哨所,先还是满脸不高兴以为谁在跟他开玩笑,可见到那个女孩子的面容之后也傻了:
“小妹?当真是你!”
本能的四下张望一番,但除了自己那帮嬉皮笑脸的部下以外并没有其他外人在场。
“怎么就你一个?你该不是独自过来的吧?从宝鸡一路走到这边?”
在问清楚确实只有他妹子一个人之后,张陵也是目瞪口呆——从他的家乡凤翔府宝鸡县独自来到海南岛!这一路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将要遭遇多少困难和危险。前些日子短毛中有个成员执意要去陕西,那群同伴费尽心思给他安排了三十几个武装护卫不说,还从自己这边要走两名陕西本地人作为向导,又专门给他带了一门火炮!可他这个小妹子倒好,一个人溜溜达达的居然就过来了,她以为这是到邻村串门子?
“你疯了吗……你!”
张陵这个大哥在家里大概是很有威严的,举起一只手就要教训她。但随即想起旁边还有许多外人在,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得拉着他妹子先行离开。
军营宿舍不能带外人进去,张陵在街上找一家旅舍开了个房间,把妹子拉进去开始审问:
“你怎么敢一个人跑这么远?家里人肯定不知道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张陵是知道自己这妹妹的,虽是女儿身,性格脾气却与男儿无异。又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受宠溺惯了,行事来从来都是风风火火,想做就做,绝无顾忌。
而且她还有个坏毛病:一闯祸就爱外头跑。从三五岁开始就每每让家里兄弟姊妹,下人仆役们找断了腿,后来干脆也懒得理她了。反正张家几个孩子中,除了身为长子,原本将来是要继承父亲武官职衔的张陵外,就要数这个排行最末的小妹家传功夫学的最好,出去也吃不了亏。每次出去玩个三五天腻味了自然回家……可这次实在过了头,居然跑海南来了!就算她在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也委实太过份了!
面对大哥的质问,张小妹却只是摊摊手,给了他一个最是烂俗不过的理由:
“逃婚啦——你也知道的,大胡子叔叔家的那个书呆小子,明明和咱们一样出身武门却整天就知道念四书五经,身体弱的跟纸皮灯笼似的,吹吹风就倒了,俺可不想嫁给他!”
张陵叹了一口气,对于妹子自小定下的这桩娃娃亲他一直不看好,倒不是说自家嫌贫爱富,可两位当事人彼此看对方都很不顺眼。还不是一般青年男女之间的打打闹闹,而是彻头彻尾的互相瞧不起,这样的婚姻如何能美满起来?
在海南这几年,他已经潜移默化接受了不少短毛思想,对于短毛们,尤其是其中女性所高调提倡的“婚姻自主”说法也能够理解一二。自家妹子的行动在老家属于大逆不道,可在这里若是被那位妇联胡大姐知道了,没准儿还会被树立为女性独立自主的典型标杆而大加表扬呢……
想到这里,张陵全身上下一哆嗦——不行!决不能让自家小妹跟那些短毛女混在一起,这丫头本来已经够疯了,再要接受了那群人的古怪思想,天晓得会变成个什么模样!
只是要说再让妹子自个儿回陕西去,张陵也绝对没想过。且不说她本人肯定不愿意,就是她想回去自己也不能同意呢。一个女孩子家能安然无恙从陕西过来已经是谢天谢地,谁还敢让她走第二遍?
有道是长兄如父,既然妹子过来,自己肯定理所当然有责任要照顾好她了……嗯,还要赶紧写封信找人带回去,告诉家里小妹安然无恙,否则天晓得家中会闹成什么样……估计现在多半已经闹翻天了。
想到写信回家的事情,张陵脸色忽然一黯。他那小妹子素来最是个聪明伶俐善于察言观色的,不然也不会在家里最受宠爱,一见张陵的脸色便知道大哥在想什么。
“怎么?大哥是担心俺跑出来以后,家里没人给你写回信了?”
一下子被说中心事,张陵又叹了口气——自从家里那倔强的老父亲认定他是“屈膝从贼”之后,对于这个曾经给予厚望的长子已是彻底失望,甚至开宗祠宣布将他驱逐出家族,不再被承认为是宝鸡张家的子嗣。无论张陵在写回家的信中如何解释,都是不理不睬。
以前只有小妹偷着给他回信述说一些家中状况,如今连这个小细作也跑到了海南来,家里可没人再能帮他通风报信了。这些年来张陵人在海南,对于家中亲人的思念之情只能通过那一纸书信得以缓解,如果这条路断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熬。
面对老哥的郁闷,张小妹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拉住他大哥的臂膀嘻嘻笑道:
“别担心啦,俺出来以前跟看门的老王头说好了,以后哥哥寄回家的信件都让他悄悄送到王伯伯家去,让俺嫂子代为回信……嘻嘻,这个主意可好?也省得你们总要通过俺在中间传话了。”
——和他妹子一样,张陵自己身上也背着一门娃娃亲,他老父亲和以前同僚定下的。不过张陵是对这门亲事非常满意的,女方那边也一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用在他们身上再合适不过。
以张陵的年纪,本来在前来琼州赴任之前就该把亲事办掉的,只是他当时年轻气盛,总觉得凭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取得更大的功绩,把婚事办的愈发风光些。结果海南一场大败,连家都回不去了,本来他老爹都通知亲家说要把婚约解除掉,但女方却不肯,于是就拖延下来。
这几年靠着他小妹子从中传书递信,倒也跟未婚妻重新接上了头。虽然女方许诺说一直会等他,但张陵却感到很羞愧——他已经让女方等了她三四年了。这年头女人出嫁都早,虽然对方从来没在书信里抱怨过什么,但张陵猜也能猜到她在家中会受到多大压力。
好在随着琼海军接受朝廷招安,以及这次他们在山东立下莫大功勋。自己的身份也总算可以跟着洗白,到时候找机会把人接来海南或是自己回老家去成亲,想必都不会再有太大阻力。
先把这些绮思放到一边,张陵整了整姿势,恭敬问道:
“爹娘他们都还好吧?家里诸事一切如常?”
这是为人子必须尽到的礼节,尽管老爹已经不认他这个儿子,他必须要依旧恪守。同样的张小妹纵然在他面前可以撒娇顽皮,但此刻也要端正姿态老实回应:
“一切都好,只是近几年流贼愈发闹得厉害了。动辄就是好几万人的大绺子,有一回还围了县城,幸亏爹带人守住了,不然可真不知道会咋样。”
张陵脸色有些发白,跟短毛接触多了,也曾从他们口中听到过不少有点像是“天机”的预言之词。什么崇祯天下只有十七年之类的话早就传遍南粤官场,自也不必多说。而他们在平时言谈中对于天下各路兵马都视若粪土,唯独对关外建奴和陕西流寇的重视程度却是前所未有,有一回甚至有人失口说起什么李自成攻入北京城之类的话,虽然发现有他在场赶紧收了口,却让张陵疑惑不已。
李自成他是知道的,不过闯王高迎祥手下一路骑将而已。高迎祥的部队他曾经打败过,并不咋样,那姓李的有何能耐会令短毛都如此重视?
可短毛的郑重态度决不是假的,否则也不会为了他们一个成员执意要去陕西而闹得那么紧张,连火炮都要拉过去……再结合今天小妹的叙述,张陵心头愈发沉重,也许应该写信回去让家族尽快迁离陕西?可念头刚刚生出,他自己便知道此念纯粹痴心妄想,除非是自己继承了家业,成为族长之后才有点可能。
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驱出脑海,张陵冲着自己素来最是疼爱的小妹妹笑了笑:
“坐船很累了吧,先在这里歇会儿好了,等下午我带你上街去逛逛。”
“哈!不用不用,俺精神着呢,现在就去逛吧!”
小姑娘刚才被带过来时,一路看着街头的种种奇景早就眼花缭乱,此时一听有机会上街哪里还肯休息,当即拉着兄长的袖子撒娇不已。张陵也是挠头——自己这妹子还真是朵奇葩。从小在陕西长大,属于地道的旱鸭子,从海船上下来居然一点不晕——要知道就是他当初坐船渡过琼州海峡时还头痛了两天呢。
看这丫头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即使自己不带她肯定也会独自溜出去的——这可是她的强项呢。于是张陵只好苦笑一下,指了指房门外:
“走廊尽头有公用的盥洗室,你好歹去把脸洗一洗,头发梳理梳理再出门。既然已经到地头了,总不见得还象个走江湖卖解似的。”
张小妹朝他做了个鬼脸,从包裹里翻出一条洗手巾,端起架子上水盆就跑了出去。但没一会儿,便从盥洗室那边传来女孩子的大叫声:
“哥!哥,这里没有水井啊!”
张陵无奈摇摇头,走过去教她如何开启和关闭水槽上的龙头,想想看又把小妹带到厕所门前教她识别上面的男女标志,免得到时候跑错了门闹大笑话。
中途偶尔碰到几位男客经过,都朝他们兄妹投来诧异目光——就是投宿在旅店里,大多数女客也不会抛头露面出来干打水之类杂活儿,除非是下人仆役之流,否则多半是由同行男人出去打了在屋子盥洗的。更不用说使用公共厕所了——都是在屋子里用马桶解决的。张小妹出现在这里,反而让那些光着膀子过来擦洗身体的客商汉子们十分尴尬,忙不迭都躲开去。
不过张陵却知道自家妹子肯定不会在乎这些,能一路上走过来,这些“小”问题自然早解决了。果然见她大大方方就着龙头水擦了几把脸,显露出颇为皎好的容颜。又极有兴趣的在盥洗室那面玻璃镜子前扭来扭去的臭美了半天,方才被张陵拉扯着满心不愿意的离开。
“等等啊哥!俺还没照完呢,从没见过这么清楚的镜子……”
“这玩意儿在岛上不稀奇,大市场里有得是。回头给你买一面,爱照多久照多久!”
张陵不耐烦道,张小妹一听眼睛立刻就亮了:
“真的?哥哥可不许骗我哦!”
“当然,我张汝恒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兄妹俩一边吵吵嚷嚷的,一边走出旅舍,朝着琼海军控制下的白沙港街道走去……
第四百四十四章 妹子来了(中)
崇祯五年的十二月,公元一六三三年的一月,在海南琼州府这边是属于比较特别的一个时段。因为这里已经有很多人逐渐按照短毛的风俗,开始用西洋历法。
前几天,西历一月一日正旦的时候,市场中大凡有点地位的商户都放了半天鞭炮,为啥要放——因为这里最大的商业组织,琼海贸易公司在搞庆祝活动,所以他们也必须要跟进。
好在短毛虽然用西洋历法,对于中原的节日倒也上心,每年发钱最多,放假最长的日子依然是春节。所以现在每到了年末,从十一月起(农历),海南岛上的气氛都会变得非常热闹——岛上有钱商户都跟短毛学,中国节日西洋节日一起过。从农历十一月十四,也就是西历十二月二十五,圣诞节那天,各种各样节日都冒出来了,直到次年正月十五,元宵节后过完大年,这段“节日期”才算结束。
而这段时间也是个商家店铺的最佳黄金销售季节,从琼海贸易公司那里学来的各种促销招数层出不穷,不少商家起先还觉得贸易公司那个女老板简直是疯子——打折,赠品,会员积分制……这么多优惠送出去,就是想赔本赚吆喝也没这么干的!
但人家这些手段既然用出来了,贸易公司的强势又不是他们所能得罪,逼得他们也不得不跟进。几番拼斗以后却发现店里非但没赔还赚了不少,一些滞销货物也都用赠品名义搭送出去了,倒是尝到了甜头。
于是眼下,当张陵带他妹子走在白沙港外同往琼海大市场的那条商店街上时,满眼看到的都是过年优惠大减价招牌,还有各类新奇有趣小玩意赠送。张陵是看惯了根本不在乎,但张小妹这种从陕西乡下地方过来的傻妞儿一下子就花了眼睛。
“呀,哥!俺们去那边看看……不不,这边的铺子好像更好玩些……诶,先进这家好了。”
张小妹东张西望的,只感觉自家两只眼睛完全不够用。走在街上的路线完全是呈“Z”字形——街道两边的每一家铺面都要进去逛逛。小姑娘很纯朴,或者是出于某种乡巴佬初进城的恐惧心理,总觉得这里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只要看看那些货物就很满足了,倒还没提出要买。但也搞的张陵感觉很没有面子——他经常在这里巡查的,这些商铺主人大都认识他。
耐着性子又走了一小段路,张陵觉得不能再让妹妹用这副乡下人模样丢他的脸了,决定由自己来主导参观线路。当然,对这个骄纵惯了的小妹不能来硬的,得用点小手段……
“小妹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这边的铺子只是些外围野店,等下带你去琼海大市场里面看看,那里的东西才叫齐全呢。”
“不用不用,俺一点不觉着饿呢……”
果然如张陵所料,自家小妹这时候是肯定感觉不到肚子饿的。但他很清楚自家妹妹的最大弱点所在:
“这里有很多甜食噢……你来的时候应该听人说起过,咱们这边最出名的‘琼州三白’中有一项就是白糖吧。很多客商专程过来就是买糖的。”
一听到甜食,张小妹的耳朵立刻竖起来——她从小最爱吃甜的东西。只是陕西那地方实在贫瘠,虽说是出身在一个还算富裕的武将家庭,又是家里最受宠爱的老幺,平时能捏上一包糖豆子或是几颗麦芽糖就足够她开心好长时间了。
“甜的?有甜豆和麦芽糖没?”
“没有,那玩意儿太低极了,这边正儿八经的铺子谁卖这个。”
“啊啊……那冰糖葫芦和糖人儿有不?”
“那倒是有的,不过也属于孩子们吃的玩意儿,要去找小贩子才有得卖……小妹我带你去吃一种点心,非常高级的,包你吃了这辈子都忘不了。”
用这句话作为诱惑,张陵顺顺当当让妹子跟他走了,总算不用再为街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商铺浪费时间。
……
不久之后,当两人重新出现在街道上时,张小妹左手拎两串冰糖葫芦,右手提着一兜子水果蜜饯,嘴巴里鼓鼓的还塞着一块点心,含了半天都舍不得吞下去,犹自含含糊糊道:
“……好吃……太好吃了!哥,俺以前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小点心。”
“是啊,我第一次尝到的时候也很意外呢,真没想到天下还有这等美味。”
张陵一边回应着妹妹的感慨,一边拿出块帕子,替小妹擦去鼻子上和嘴角边的白色奶油沫,微微笑道:
“听说这种‘奶油蛋糕’以前是专供短毛中的女士们享用,最近才渐渐传到市面上来。味道是绝好,可价钱也高得很——就那两小块就要五钱银子呢,用这边的钱算是一块银元。”
“啊?”
张小妹一愣,伸手捂住嘴巴:
“我刚才那几口就吃掉了半石米?”
张陵嘿嘿一笑,拍了拍妹子的手臂:
“不止哦,咱们这边的米价是五钱一石,所以你刚才一口气就吃掉了一百二十斤大米……”
见妹妹一脸紧张模样,一向严肃的张陵也禁不住哈哈大笑:
“别担心,没事的。你大哥的俸禄虽然不是太高,请妹子吃几块蛋糕还是吃得起的。”
“噢,说起这个……”
张小妹虽然爽朗,却终究是个女人,是女人就免不了八卦天性。三两口吞下口中糕点,凑到兄长身边开始打听:
“哥你现在很有钱了吧?前几次让人捎回家的银饼子都让娘收起来了,说是成色好要留着应急……能有那么多闲钱捎回来,你手头一定很宽裕!”
张陵微微摇头,随口回应道:
“还行吧,每月连俸禄带各种补贴总有个几十两,短毛的官府从来不拖欠,也没什么折色交钞之类乱七八糟东西,都是用银元发放的。”
“啥,才这么点?哥你是千户官诶!手下人再少,也不会才几十两银子吧?”
张小妹一下子叫出声来,她虽然不谙世事,却毕竟是世家出来的,对军中规矩也了解一二。
不过张陵看看她,脸上表情有点古怪:
“不,这几十两只是我个人的俸禄,我部下的收入都不归我管,这边和陕西的规矩不一样。”
“那你的亲兵和家丁呢?”
“没有亲兵,没有家丁——这边不允许私蓄护卫,说实话我也养不起他们。”
“啊?那哥你这千户岂不是成了空架子,这么惨哪!”
“惨?”
张陵看着妹妹,忍不住嘿嘿笑起来,语气中却充满了自豪感:
“小妹,你也是将门出身,知道军中的陋习——咱大明的武官,号称千户,真正出兵打仗时手下能有三五个百户,十来个总旗……能超过四百人就算是不错的了。剩下都是空额,对不?”
“是啊,要不怎么养得起兵呢。朝廷给的粮食银子就那么一点点,大半还是霉变不能吃的,不吃空额空饷那还不全得饿死啊。”
张小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张陵哼了一声:
“我从前也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被短毛俘虏……嗯,不扯远了,小妹你猜我手下现在有多少人?”
不等妹子回答,张陵率先伸出一掌之数:
“五百六十一人,实打实的编制,上面每月就发下来五百六十一人的钱粮,一个都不多。但你知道我们每月要花多少钱?”
同样也不等回应,张陵自己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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