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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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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连造假都造得这么细致……”

严老头儿再次摸了摸额头冷汗。当他把那份表格拿去给下面人抄录,好发往各个县城时,下面办事小吏也都给惊到。

“哇,严主簿,这个……似乎……没必要吧?”

在小吏们看来,短毛此举实在是有些多余——开玩笑,官府什么身份?肯跟大户打个招呼,解释一下已经是非常开恩了。还开这样的单子给他们?那简直是丢脸。

但老于世故的严文昌却正容回应:

“不然,此举实在是高明之极……”

刚才老严一看到这份资料,就明白了对方此举的含义——和他在文告中特别注明那王家并未被灭门一样,短毛的目地也是在于安抚其他大户,免得他们起了兔死狐悲之心。但他们的做法,显然又比自己技高一筹。

——除了亲戚朋友之外,其他富户对王家人的生死问题其实并不在意,他们甚至也不会在乎王家家产的实际流向——反正也到不了他们手中。他们所最担心,最害怕的核心问题应该是——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而短毛则用这份非常详尽的表格回答了他们的疑惑,表格中的内容其实无关紧要,但这份表格本身却说明了一点:短毛不是土匪,他们是有规矩的,他们严格按照规矩来行事。只要大户们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自然就会放下心去。

只要有规矩存在,他们就可以想办法去学习,去适应——毕竟,这些人能够发家致富,本身就是能够适应大明朝规矩的结果。

“黑脸的解大爷知道穷人想要什么,白脸的庞先生则清楚富人心中所想……‘抓主要矛盾’……果然是目光如炬哪。”

严文昌再度为自己尽早下了投效决心而感到庆幸。时至现在,他已经渐渐有些适应短毛大爷们的行事风格了——法术势三道中,短毛们精通造物之法,做出来的东西样样精巧绝伦,这本身已经足够让人称奇。而在具体处理问题的“术”之一道上,这些人有时候显得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有时候却又身段柔软处事灵活。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介意使用一些小手段。而且在其中所表现出的严谨细致程度……实在是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然而这却不是他们最大的长处——喜欢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解决问题,按照短毛们自己的说法:是用正大光明的阳谋来解决问题。但在严文昌看来,这些人极其善于营造和利用大势,能够让整个时局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这才是最让他佩服到极点的本领。

所有这些奇异之处迭加起来,就构成了这样的奇迹——总共才一百多人,却轻松击溃了朝廷五千精兵的围剿大军,本身无一伤亡;仅仅出动了六七十人,就敢堂而皇之进攻府城并占据下来;而这边三十多个留守人员,在招募了两百余老弱病残后,居然就立刻取代官府,行天子征募之权!

每一个听起来都像是神话,却又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如果仅仅是听传言,严文昌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天下当真有这般奇人奇事存在。

而现在,他不但是亲眼看见,更是亲身经历了这一系列“神话”,短毛们似乎并没怎么大折腾,非常轻松的做成了这些事情,看起来还相当的游刃有余……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诚哉斯言。”

正当严文昌感叹的时候,耳边却听见几个小吏在恬噪。因为突然多了抄录那份表格的工作量,吏员们心里不满,于是又开始嘀嘀咕咕说那些诸如“短毛没吃粪土,脑子就不好使”之类街坊传言。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鸳雏竟未休……可笑,真是可笑!”

出乎老严意料,首先出口讥刺他们的,居然是那位王璞王介山。这位大明七品推官在这里品级最高,本应该是受到所有人巴结的。只不过现在琼州府成了短毛的天下,大明朝的官位品级已经不顶用啦,再加上此人脾气比较臭,在这些官吏中当然就不受待见。

一帮子杂佐胥吏们立即反唇相讥,唧唧呱呱的嘲笑起他来,言辞肯定不会好听,话说得很尖刻。如果换了从前,严文昌与王璞那是互相看不顺眼,此时肯定会兴致勃勃搭上两句。不过现在,在这个话题上,老严却觉得跟那些笨蛋坐在一起,实在是太丢脸的一件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们失去……我们得到

眼见那帮人越说越不象话——其实只要稍微摸到点脉络,任何人很容易就能看出:短毛们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着非常明确的目的性,他们到这里以后几乎没有浪费过哪怕一刻钟,每时每刻,都在用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扩大着自己的力量,这群笨蛋看不懂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嘲笑他们?

老严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了一声:

“统统闭嘴罢!”

小官厅中立时安静下来,严文昌在这伙人中间本就颇有威望,更何况短毛又明确宣布过他是这里所有人的头儿,发起火来还是挺管用的。

虽是震慑了众人,但严文昌却也没打算解释——这些事情不是仅靠言辞就能说明白的,如果以下面那些杂役的头脑能理解这些,也不至于当这么多年小吏了。

老严只是看了看王璞,心下暗自忖度……自己是跟短毛接触较多,受其熏陶,又能跟本地实际情况相对照,才稍微理解一些他们的作为。而这个王介山初来乍到,对本府州情都并不了解,更吃过短毛的大亏,却居然能平心静气,看出那些人的高明之处来……这进士老爷果然有点水平。

却不料王璞这时候也正在悄悄打量着严文昌。以前他只是把这个老头看作屈膝事贼的软骨头叛国贼。不过现在,在领教过那些髡毛反贼的与众不同之处,特别是马上连自己都不得不从这些短毛手里领工资之后,两榜进士王介山不得不承认:那些人虽为叛逆,行事却颇有章法,非寻常匪盗可比。

而眼前这个满脸山羊胡子,没有经过科考而是走偏途出仕的干瘪老头儿,居然还有几分长远眼光——当然了,这老家伙想要效法韩国公,诚意伯,那绝对是大逆不道,万万不可容忍的!

两个代表不同阶层的明朝文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他们的出身背景,脾气秉性截然不同,但作为这个时代中最有头脑的一群人,他们都已经敏锐觉察到——那群剃短了头发的海外来客,很可能将会给已经显露出末世气象的大明王朝,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庞雨等人当然不可能知道,他们仅仅是在拾遗补漏的这些举动,已经被某些有心人捧到了如此之高的位置上。要是知道的话,那帮人肯定会得意万分。

不过,现在,公元一六三零年十一月十七日,农历十月十四,很普通的一个星期天。已经执掌着一府大权,称得上位高权重的十三个正宗短毛却丢下手边所有事情,都围坐到安置了电台的那个小房间里,静静聆听着陆陆续续从音箱中传出的讲话和呜咽声。

“一周年……时间过得好快。”

“是啊,转眼间就是一年了……”

正是在去年的十一月十七日,琼海207号轮冲上了红牌港的沙滩,把这一百三十九的现代人送来这古代世界。从那一天起,无论他们原来的职业是什么,他们都不得不改行去做另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时空穿越者。

听起来挺时髦的,但真正身处其中的人绝对不会这么想。每个人都在想家,在这个特殊日子里自然更想。

主基地那边搞了一次纪念活动,一开始李教授的原意是给大家鼓鼓气,不过很快,这场活动就变了味道……

王娇娇是最先哭起来的,也最伤心,她本来都已经成功钓到金龟婿,眼看着就要嫁到豪门大户做少奶奶了,结果却流落到这鬼地方。没网络没电视不说,连购物都不方便,“我要回家”这四个字也不知被她喊了多少遍。

于是朱月月也跟着大哭了一通,她本就是个乖乖女,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家,头一回单独出来旅游就碰到这种事情,想家想妈妈是必然的。一年前就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到现在已经渐渐适应下来,但碰到这种气氛肯定是忍不住的。

接下来其她女生自然也熬不住了,稀里哗啦哭作一团。就连胡雯与冯宇飞这两位公认的女中豪杰都没能绷住,纪念大会正式转变为哭鼻子大赛。

女生的哭哭啼啼很快又影响到男生,一时间搞得那边所有人都很压抑。幸亏老李教授反应快,眼看大家的情绪都低落下来,索性放开思绪,让大伙儿各自谈谈自己原来的生活,发泄一下。按老杰克的说法——也算是某种心理治疗。

“如果当时没登上这条船……”这句话被作为所有人的开场白,大家各自假设:如果当初没登上这条船,仍然按原来的生活轨迹走下去,将是一个什么样子。

“按照谁主张,谁实施的规矩,我先说……”

老李教授带着淡淡笑容,同样用一种淡淡语调叙述了他和老伴宋阿姨的生活:一对老知识分子的退休生活本身是平淡无奇的。每天保持有规律的作息,偶尔出去走走,儿子女儿都在国外,本来联系也不多。

到了明朝之后这一切并没有太多改变,无非还是每天按时作息,打打太极拳健身。老朋友是联系不上了,不过新朋友也不少:县太爷程叶高,以及郊县一位姓刘的老进士……等等,和这些明朝读书人应酬往还,倒也是挺有趣的体验。

最重要一点:只要老夫妻仍然在一起,相濡以沫,就万事皆足。

……

老教授的淡然态度总算让会场气氛有所改善,之后大家总算能用比较平静的态度,各自谈谈自己的生活。

“我只是希望,项目组中的其他同志,能够继续把那个攻关课题拿下……其它都没什么。”——这是工程师徐慧的愿望,不愧是敬业的技术员。

“比起在农科所混个技术员熬资历,我倒更喜欢现在这样,能真正做些事情。”——这是吴南海,也是个上进心很强的小伙子。

“现在呢……感觉还行吧,好歹不用担心失业了……”——可怜的郭逸,以前从事网络行业,时时刻刻都会有危机感。

当然也有不乐意的,比方说刘明强——家里新介绍的对象黄了;又比如小叶,翘个家居然翘到了三百年前,而且在这里还总是被人教训!

一百多个人,大家遭遇相同,每个人的体会却不同……虽然有像王娇娇,深衙内之类从天堂掉落凡尘的倒霉蛋,但也有王若彬同学这样的幸运儿——这位恐怕是所有人中最应该感谢琼海207号轮的,因为学法律的苏芜香小姐曾经帮他推测过,假若没有这次意外的后果——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一条:

“走私武器、弹药、核材料或者伪造的货币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王老板的收藏品从一开始就足以武装一个排,大约是够得上“情节特别严重”标准了。所以王若彬干脆没发言,自己主动避开了,免得面对大家尴尬。

此外,老杰克也表现得有点没心没肺——杰克·汉德森的爱好是传统文化,从高中开始,他就把所有假期都用来前往世界各地,追寻和探究当地的古老文明上了。

古希腊,古罗马这些西方古典遗迹,早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去滥了;当年主动报名前往伊拉克很大程度上是想趁机去看看那里的古巴比伦文明;而中国之行则是从少年开始就有的夙愿……如果没有那一次的意外,那么一年之后的现在,老杰克很有可能还是钻在印度或是南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继续他的文化之旅。

“如果没有登上这条船,毫无疑问我将错过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奇迹。更不用说,我在这里还遇到了一生挚爱……”

身为一名心理学博士,平时专门开导别人的。这老外此刻却没怎么顾及旁人情绪,而是专注于表达自身的感受。他毫不掩饰——对于这场时空之旅,那是相当的满意。

……

倾听着音箱中传来的声音,琼州府这边众人脸上表情也各自不一。相比起主基地中大部分人,这边的十三条好汉都是那种最为达观知命的乐天派,从没什么伤春悲秋的负面情绪。纵有想法,也不会表露出来。

因此,当解席被要求作为这边十三个人的代表,也说上几句的时候,他接过话筒,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他本人而言,本来就时不时被大伙儿拎出来笑话一通的——要不是这场奇遇,他想要同茱莉大小姐打个电话都要由秘书转接,还指望卿卿我我?不过,那边茱莉正在哭鼻子呢,他可不敢乱说话。

想了半天,老解决定还是谈谈这边的生活。

大部分情况主基地那边都是知道的,他们经常要向上面汇报。老解只想随便谈些生活上的小事。然而本性难移,说着说着,眼看又要朝慷慨激昂长篇大论的演说上靠拢:

“在琼州府的这些天,大伙儿唯一的感觉就是忙碌,非常的忙碌……我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我们每天要做的事情非常多,而我们能做的事情则更多!”

于是庞雨轻轻从他手中拿过了话筒:

“我们都是些普通人,我们原先的生活温馨而平淡,虽然很舍不得,但既然已经失去了,那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稍微顿一顿,庞雨就用一句话结束了这次发言:

“我们失去的,当然不能说是枷锁;然而我们所得到的,却是一整个世界,真正的世界……”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终于打开了局面啊!

无论心情是好是坏,生活总是要继续。特别是对于掌控着琼州府的这批人来说,现在正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

以王家庄被破作为一个分水岭,之后的税收工作一下子顺利起来。即使那些当差多年的老税吏们也从来没想过——原来收税还可以这样容易的。

甚至用不着他们再下乡去跑腿,那些大户地主们纷纷把粮食,布匹,银钱等物堆在小车上,一车车主动朝州府送来。以前有拖欠朝廷税粮的,这次也一并统统补缴齐,至于这伙短毛能不能代表朝廷,大明王朝认不认这笔账……压根儿没人敢来质疑。

——因为他们根本没精力来跟短毛们打擂台了,反而还要来祈求官府的保护,无论这“官府”是否正宗。

一切都如同庞雨的预料:王家庄事件经过诸多无聊汉和有心人的传播,已经在海南岛各地发酵开来。海南这地方民风本就狂野,黎民暴动那是常事,汉族农民自然也不得不跟着彪悍——否则生存不下去啊。

于是乎,各地方,各村庄,小规模骚动持续不绝。一些村里的二流子,无赖汉之类都开始兴奋起来,这帮人整天都把“打土豪,分田地!”这条口号挂在嘴边,同时在村里四处串联,准备一有机会就去开大户家的库房。

仅仅这些无赖汉子,还没能力搞出大规模的暴动——本地民众剽悍,豪强大户自然更加强悍。如果没有外来势力介入,他们光凭自己的力量还是能够镇压住地方的。只不过,现在,在府城那边,恰恰正有这么一股无比强大的“外来势力”在盘踞着,而且他们已经证明过自己的决心和力量,这才是让大户们感到紧张和害怕的真正因素。

而这时候从州府发出来的文告,却让他们看到一丝转机——那伙短毛行事是有着章法可循的,并非一定要靠抢掠为生的盗匪。能够在豪门大户当家作主的,不会有笨蛋,几乎所有当家人都一眼就看出那份文告附录的真正用意——短毛这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啊,如果再不聪明点攀上去,那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于是“阖州上下,踊跃纳粮”的大好局面就这样形成了,在大户们看来这些钱粮物资可不仅仅是缴税,其中也带了捐输奉献的意思,更是用来表明他们对那群短毛的态度……这可是直接关系到自己身家财产性命的投名状!有王家庄先例在前,当然再也不敢怠慢。

如果没人缴税,那当然很苦恼,但如果交税的人一下子太多,那又是另一种苦恼——琼州府上下现在正在经历这种新的烦恼。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牛马车辆被牵进城,仓库眼看着全要塞满,而物资仍然被源源不断运送过来。

“不行了不行了,州府里所有仓库都塞满了,再多只能堆露天啦!”

负责统计的小吏满头大汗,琼州为海南首府,在华南诸府道中也算是比较富裕的地方了。但他却从没见过这么疯狂的景象——那些平日里向他们征一点点税要一点点粮就好像割肉似的大户们,如今却争先恐后赶着大车小车往官府送东西。而且他们送来的数量基本上跟那税粮册子已经没多大关系——只有多没有少的。

“连府城周边的社仓,义仓还有预备仓都快放满了……这可难得……”

几个陈年老吏窃窃私语,这些都是明代的常平仓,洪武皇帝朱元璋在制度建设方面其实挺完善的。这些仓库中本应该堆满粮食,用来调节平抑粮价,以及预防大灾之年。不过实际上,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些仓库从来没有真正放满过。有时候看上去是满的,但也仅仅是因为上面派人来检查……外面一层是粮食,下面很有可能都是干草,甚至泥土。

然而现在这些表面文章全不用作了——仓库里面连陈粮都给清了出去,全部用来堆放新米新稻谷还犹自不够。如果现在上头派人来检查该多好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个“卓异”考评……不止一个小吏心里这样想。

不过,在层次更高一点的人心目中,则又是另一番念头。

“仿佛当年洪武爷时候的光景……什么是新朝气象,这就是新朝气象啊!”

严文昌最近很有点走火入魔的感觉,看什么都能想到鼎革气运之类话题上。其实对于负责物资管理这一块的经济师林峰来说,这仅仅是个最小不过的小问题罢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已经同城里那几家大商户谈好了,如果需要就可以租借他们的仓库。如果仍然不够,还能租用民房么。”

林峰还挺得意的,当初正是他一力主张,未雨绸缪的提前预订了备用仓库,否则现在还挺麻烦。殊不知这句话听到严文昌等人耳中,却又是另一种念头——以官府身份调用民间资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换了这些本地胥吏,肯定会说征用一些民房,而根本不会考虑付钱。

但这些短毛却非常自然的选择了“租”这个词,似乎他们还并没有身为统治者的自觉,又或者,他们其实是非常高明的统治者,在这方面极其自律?

——有这种想法的并不仅仅是严某人一个,事实上,此时此刻,在府衙大堂中,那些心中忐忑不安,代表着各自家族前来向短毛们表示输诚的各家大户首脑们,心里也差不多是同样感觉。

这次缴粮纳税,各家大户既然出了那么多东西,人当然也要跟过来拉拉关系。带队前来的就算不是当家族长,至少也是在家族中能说得上话的首脑人物。

原本在来之前他们还是很紧张的。毕竟在传言中,这些短毛可是杀人不眨眼,仅仅百余人就轻而易举干掉朝廷五千大军,而收拾王大户家更是表明了他们的力量——数代传承,还牵扯到黎族土舍的大家族,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这是何等的果断与凶狠!

因此不少人虽然勉强过来了,却着实紧张得很,唯恐一言不合就被短毛们拿去祭了旗。有些人甚至在家里写好遗书,交待了后事才敢动身过来,很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

然而等到真正进了城,见了面,才发现和他们预想中大不一样:迎接招待他们的那个黑大个儿自称姓解,从一开始脸上就挂满笑容,面对每一个人都豪爽大气的拱手行礼。话语言辞中更是客气无比,开口闭口就是“感谢诸位大力支持!”“我们和海南人民一条心!”之类,仿佛他们才是送礼的一方。

原以为这家伙只是短毛专门派出来迎客的杂役一类,没想到找了相熟本地差役一问……这个姓解的黑大个儿,连同旁边那个貌不惊人,脸上总是微微带着笑容,甚至偶尔还在帮忙倒个茶水什么的庞姓白脸汉子,竟然就是短毛在这琼州府中地位最高的两人,名副其实的大头领,二头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对于刚刚接触到短毛那些新奇表现的土财主们,他们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条了。在点头哈腰接过那位“庞先生”亲手递送过来的茶水时,不少人已经开始盘算着,对方还打算从他们身上再榨出多少油水来?

不过作为陪客的那几个本地富户,如许敬,莫大鹏等人,与短毛打交道比较多,就明显要轻松许多。他们还笑着安慰了一些关系比较接近的世交好友之类,说短毛行事极有分寸的,既然这边依法缴税了,就不必担心再有新的要求。

甚至于,作为第一批主动前来投效的大户,短毛应该还会给他们一些好处——以那些人以往表现出来的精明,这种拉拢人心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果然,在稍后的会谈中,那位解大头领完全没有提出任何其它额外要求,除了对大家在这次完税纳粮运动中的鼎力支持一再表示感谢之外,就主要是在宣传他们的占领政策……现在应该说是施政纲领了。

对于这些政策什么,地主们感兴趣的其实不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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