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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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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本朝天子,不但周晟,就连有些醉醺醺的方文正都立刻肃然起敬,两人朝着北侧大陆方向,深深躬下身去行了个大礼,之后周晟才抬头肃容回应道:
“这是自然,此等珍宝,本非人臣可僭用之。王督必会上奏朝廷,着专人呈送。至于谈判之事,我等回去只能据实奏报,如何应对,自有上官定夺。”
很冠冕堂皇的话,没给什么具体承诺。作为外交使者,周晟这个锦衣卫实在比旁边那位安抚司俭事官员要高明许多——这些话本该是方文正来说的,但那位方大才子现在正捉摸着要作一首咏镜之诗,哪儿还顾得上此等俗务。
验看过实物之后,就有工人进来,把整座镜面屏风当着两位使者的面拆卸装箱,到了地头再把它重新组装起来。其实那些红木底座背衬之类都不是什么要紧事物,到时候北京城的能工巧匠另外重新配一套更高级的也说不定——既然上一代天启皇帝酷爱做木匠,紫禁城里的木工总体水平肯定很高。
关键就在于那三块大玻璃镜,都被反复用棉布和丝绸包裹起来,箱内也采用了最好的防震措施——中国南方港口常年对外出口瓷器,运送这类易碎品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不过两位使者依然特别小心紧张,登船时周晟亲自在旁边看着,直到监督船工把那箱子搬进了自己的睡舱,这才安心。
双方在码头上告别,不过现在只有周晟一位“天使”在此,方文正先前喝得太多,闹得太疯,一进船舱就躺下啦。反正该说的话都已说过,最后李教授只是朝对方伸出手去,微笑道:
“一路顺风,希望还能再见。”
毕竟在这儿待了两个多月,周晟已经知道这是短毛的握手礼节。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伸手和对方相握:
“我也希望如此,后会有期。”
在长长的启航号角声中,海船离开码头,径直朝广州方向开去。
……
海面上风平浪静,船行甚是平稳。大明使者,锦衣卫副千户周晟端坐于船舱内,桌子上并排摆着两个小木盒,床上是一个大锦盒,而在他脚边则又是一个大箱子,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客舱。
——短毛送的礼物都在这儿了,交给别人不放心,周晟要亲自看守。
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船舱门被推开,方文正打着呵欠走进来,脸上犹有倦色,见周晟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坐在舱内,先是一愣,随即失笑:
“诶,周大人还未休息么,真是好酒量啊。那短毛的菜品寻常,酒倒是不错。”
大明朝的文官和锦衣卫之间本来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关系,不过方文正和周晟两人一块儿在短毛的监狱里蹲了两个多月,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彼此有了一份交情在,说话自然随便许多。
“我们吃来是不怎么样,但你注意到没有:他们那边哪怕是贩夫走卒,只要能掏出钱来,就能吃到同样的东西,喝同样的酒……”
周晟语气低沉,似乎正有心事。不过眼见方文正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他也懒得多说,直接把一个小木盒往前一推:
“这是他们给你的,挺有趣的一套小玩意儿。”
借着舱外月光,周晟向同伴演示了那套随身工具的用途,果然引起对方莫大兴趣。
“真是有趣……哈哈,想不到区区剃须净面之物,竟也有这么多的讲究……真难为他们怎么想出来的,这么精巧的小东西,还要用钢铁制作,怕是比做金银首饰还麻烦些。若拿到市场上售卖,怕是价钱也不低……”
说到这里,方文正禁不住嘿嘿一笑:
“来了这么多天,也就今天不谈公事的时候才过的最舒心……这帮短毛,看不出来都还挺风趣,尚可一交。”
周晟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一叹——当初没来岛上之前,方文正是何等狂傲,口口声声对方不过一群海外蛮夷,只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就可将其折服。结果这两个月来被捏圆搓扁连个屁都不敢放,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而到现在,不要说最初的傲气被消磨得一干二净,竟然还并没有怨恨的意思,反觉得他们“可交”?这可真真是给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当然这种话是绝对不能当面说的,读书人个个死要面子,哪怕稍微露出一点点口风,熟归熟人家一样跟你拼命……只不过,看在大家患难之交的份上,周晟决定还是点醒对方几句,免得这位老兄到时候当真傻乎乎照此奏报上去,说短毛如何如何忠义,他本人倒霉不说,还要连累自家坏了前程。
“不谈公事?嘿嘿,怎么可能——就今天这一日,他们传递给我们的消息,其实要比过去两个月加起来都多……不过我现在倒是彻底相信了,这些人肯定是我华夏一脉。只有最正统的华夏子民,才会用上这套隐讳曲折的水磨功夫,还如此的熟练……”
见对方还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周晟不得不把话点明:
“雅斋兄,你可知短毛为何肯放我们走?”
方文正自号雅斋闲人,其实也就他家院子里一茅草棚。安抚司衙门平时没什么油水可捞,闲是很闲的,雅却未必了。听周晟一问,反而甚是诧异:
“不是说……要放我们回家过年么?”
“哈!所谓过年之语,其实是我们自己设的时限啊——雅斋兄难道忘了么,临行前我们怎么对王总督说的?”
周晟一句话总算让方文正回想起来——当初前来琼州下书的时候,正是短毛凶名最盛之际,总督王尊德是做好了战与和的两手准备,他们也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前来。
在送别时两广总督王尊德就问他们:几时可以归还?意思是我啥时候可以出兵攻打?当时方文正满脑子都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境,闻言便回答道:
“若年前不归,则遇害矣。”——过年前回不来,您老人家就发兵给俺们报仇吧。
……想到这儿,方文正不由一愣,失口道:
“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却见周晟用某种很古怪的眼光看着他,再仔细一想,好像是自己在监狱里闲得无聊,在下属面前吹牛时多次谈起过,还是作为自己的光辉业绩反复强调,短毛若不知道反而奇怪了,脸上顿时一红。
但他不肯在周晟面前示弱,便朝对方点点头,笑道:
“也难怪,这帮短毛贼得很,你不也连自己家中有个小女儿都告诉他们了?”
这下子轮到周晟脸红了,他这个锦衣卫专门审问犯人的,结果让别人随便一句话把家庭情况都给套了出去,实在是很丢脸的事情。
事实上关于情报获取这件事情,周晟到现在都很郁闷——他这次作为副使陪同前来,一半是帮助交涉,另一半职责就是要了解情报的。原以为这些短毛来自海外,对于大明朝的官阶体制应该不怎么了解,就没去造假身份。
没想到对方一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反应却是出奇的大,直截了当把他们一行人丢进了监狱不说;从此之后他们的任何动作都被严密监视;而且无论是谁,只要前来和自己接触,无不高度戒备,最起码三四个火铳手跟在后面,仿佛自己随时可以赤手空拳干掉一群?
这一切搞得周晟极其纳闷,因为那些短毛居然还非常坦然地向他说明——所有措施就是为了提防你们锦衣卫,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大明锦衣卫主要是震慑百官,说穿了也就一密探衙门而已。对官员威胁很大,可在民间其实并不怎么张扬,至少在他们自己看来是这样。所以周晟百思而不得其解——这帮人对于锦衣卫的概念是从何而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舟中闲话
念及到各自的失策之处,方周二人只能相对苦笑。大陆上一直认为这群髡人只是来自海外的蛮夷之辈,跟西方夷人一样傻乎乎的,想必很容易欺骗——大明沿海官员从前就多次假借谈判之名,把西方夷人的船长船员骗上岸后予以扣留,跟蛮夷是不用讲信义的。
可现在这两人都已经明白了——在那群人面前,反而是自己更像蛮夷。己方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对方预料之中,全都被提前压制住。
“还好还好,这些短毛还算客气,给了我们这几件东西,要不然回去还真不好交差……”
方文正终于回过神来,摸了摸脚边那大箱子,又擦了擦脸上冷汗,心有余悸说道——他先前出使的时候可是说了不少大话,什么不用朝廷动一兵一卒,自己定能让段毛自缚归降之类……长期郁郁不得志的小官吏么,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肯定要吹嘘吹嘘。
然而最终结果却是:他没能从短毛那里得到任何承诺,不要说自缚归降了,就连那份文书上所有条款,人家连一条都没答应——对方压根儿不承认自己是叛逆,他们白白在这儿耗了两个多月……
如果就这样空着手灰溜溜回去,即使总督大人不降罪,以后在同僚之间也休想抬起头来,将来前途恐怕也黯淡的很……幸亏短毛知情识趣,给了他们一件珍稀贡品,回去后好歹能有个东西交差。要是运气好,这件宝物当真对了万岁爷的胃口,来个龙颜大悦什么,没准儿还能往上升一升……
见方文正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周晟无奈摇摇头……看来思想简单点也不是没好处,至少总能保持个好心情不是?
其实周晟自己的情况也与方文正很类似,虽然他原先计划中的两项任务:与锦衣卫派驻当地的密探接头,以及与短毛官府中尚忠诚于大明的官员取得联系,这两条都没能实现——他根本没什么机会出门,偶尔能出去也是在公开而严密的监视下。但光是在最后一天所看到的一切,亦足够他写出一份能让上司满意的报告了。
然而周晟却并不因此而感到满意:他想要了解的情报,对方一点都没让他知道;而他所知道的一切,虽然也有些价值,却全都是对方主动透露出来的——自己完全被人控制着!作为一个情报人员,这种感觉实在非常不好。
再回头想想自己人这边,周晟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两个月来他们这群人的言行举止,特别是和短毛交谈时曾说过的一些话……最后很郁闷的发现,恐怕他们所知道的一切,短毛都能知道——只要他们稍微仔细点。
可这也怪不到谁,连自己尚且在无意间漏了嘴,手下那些人又有几个能守口如瓶的?更不用说安抚司那批只会说大话的文人了,怕是连自家老婆穿什么颜色的裤子,对方也已经摸得清清楚楚啦……
“一败涂地,一败涂地啊!”
见周晟忽然满脸沮丧之色,方文正虽然不怎么理解他的想法,但还是上前劝慰道:
“周兄弟,何苦呢。短毛不是也说了:这次不行,下面还可以继续谈么。成与不成,那是上面大人们的事儿,咱们不过跑跑腿罢了。现在看来那些短毛还算讲理,以后再来也没什么危险。多跑几次,拿些小礼物,不也挺好的吗……”
这句话却反把周晟给逗乐了:
“怎么,雅斋兄,你到现在还以为短毛送给我们的仅仅是礼物吗?”
“啊……这不是礼物是什么?我亲眼看着他们装箱的,难道他们掉了包?”
方文正先是不解,随后大为紧张——这可是要送到皇宫大内的东西,万一里面有什么不妥之物,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对于这位同伴动辄大惊小怪的举动,周晟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习惯了。随手阻止了他要撬开箱子做检查的举动,摇摇头道:
“礼物本身没问题,但我的意思是说:短毛送给我们这几样东西,每一件都是有其深意的……我也是刚刚才想到。”
知道对方肯定听不懂,周晟的手指先后朝桌上那两个小木盒,床上大锦盒,以及脚边的木头箱子点了一点,缓缓说道:
“首先说这最小的,雅斋兄,你觉得短毛做的这些东西,和我们大明的工匠所制,有何不同?”
方文正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精巧,非常的精巧……”略加考虑之后,又补充道:
“实用,他们所有的东西都很实用,包括这些礼品在内,没有一件是单纯的摆设,都有极强的实用性。我大明虽有能工巧匠,能做出比他们繁复十倍的饰物来,但那仅仅是装饰,没什么实际用途……”
周晟点点头,这位老兄总算还不是无药可救。
“不错,精巧而且实用——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个小盒子,仅仅用来剃须修面之物,他们尚且能做得如此细致精巧……那用来杀人的兵器呢?”
方文正一愣,而周晟却已经满脸羡慕之色:
“刚才在宴席上,我看到他们一把短刀,做的也是精巧无比。有几处古怪形状,我刚刚才想明白其用途……千百年来型制不变的刀剑都能如此,火铳火炮之类那还用说么?”
伸手在小木盒上拍了拍,周晟苦笑一声:
“来之前就听说短毛的火器犀利无比,可朝廷诸公,都以为不过是市井传言,或夸大其词罢了。然而这件小小东西,却是短毛在提醒我们——传言绝非虚妄,他们能做出远胜我大明工匠的物品,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火器!”
“啊……”
方文正一惊坐倒,而周晟却又指向床上那个锦盒:
“至于这两瓶酒,自然也有其玄妙之处。雅斋兄,你可能看得出来么?”
见周晟卖起了关子,向来以大才子自居的方文正自是不甘示弱。他打开锦盒,从里面把东西拿出来小心翼翼翻看了半天,除了不敢打开封口尝一尝酒味,其它都摸到了,最后犹豫道:
“有点象是西番红夷之物,但也没什么特殊啊……哦,比红夷人的东西要好很多。”
这位方大才子现在总算有了几分自知之明,猜测起来没什么自信。但周晟却一拍手,点头大笑道:
“雅斋兄所言不虚——这种玻璃高脚杯本就是西番红夷式样,我在总督大人府上曾见过一对,据说价值千金。但无论大小,光泽,透明,还是精美圆润,都远不如这盒中的四只杯子。”
“价值千金?才两只?那这里头四个杯子还有两个大瓶子岂不是更加……总督大人会收么?这万一给御史台参上一本……?”
方文正再一次的大惊小怪起来,收短毛的“小纪念品”是一回事,可价值千金之物……虽说东西不是给他们的,但万一总督被人参了,他们这些经手的肯定也没好果子吃——这就是大明官场,难混哪。
而周晟却毫不在意——开玩笑,他们锦衣卫抓贪污犯抓得多了,这中间分寸该怎么把握自然是清清楚楚。
“这也是短毛的聪明之处——他们送给总督大人的不过是两瓶酒而已,这西洋红酒当然要用玻璃瓶来装,再配上几个玻璃杯也是天经地义。总督大人收下的只是酒,其它不过附带。此乃风雅之事,就算再挑剔的御史也没法儿拿来做文章……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周晟拿起一个杯子,把它举到方文正面前,肃然道:
“虽是西番红夷的东西,短毛却能做得比他们更好——夷人不如短毛!如果朝廷还想借助西洋夷人之物去对付他们,必然无用——这就是他们这两瓶酒中所蕴含的意思,是对朝廷的告诫啊。”
——所有身处广州官场的人都知道,当初对于是否要出兵剿灭占据了临高县的髡匪,还是有过一番争论的。后来促使总督和布政使等几位大人下决心的原因,就是有红夷答应借给他们大铳火炮。
结果一战下来,那些看起来威风凛凛的火铳火炮一点用处没派上,朝廷五千人马全军覆没。据说人家短毛还随手把后面跟过来想占便宜的几条正宗西洋夷船都给收拾了,俘获一条“巨舟”,抓了一大堆夷人战俘……那时候临高知县程叶高还专门写了报捷文书送来,但这边根本不相信。
不过现在船上这批人肯定都是相信的——先前在白沙码头登船时那艘大家伙就在他们旁边停靠着呢。这边二百料的福船也不算小了,但对面仅仅船头的阴影就将他们完全遮蔽,如此强烈的对比,印象当然无比深刻。
而且这边众人当时亲眼所见:在那船上跑来跑去,干各种杂活的,少说有一半是西洋夷人,而对他们颐指气使,发号施令的却大都为黑发华人,这种景象在广州等地的港口中绝对不可能见到——短毛确实有役使夷人之能。
听着周晟的分析,方文正汗流浃背。他万万没想到从这几件看起来很普通的礼品中,竟还能看得出那么多门道……难怪自己科举正途出身,十几年下来却只能做个七品小官。而对方却在短短几年内突飞猛进,从一介布衣爬到五品千户……这人跟人确实没法儿比啊。
不过他的目光随即落到那口最大箱子上,当即问道:
“那这件呢?这件献给皇上的贡物,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这个么……”
周晟轻点着木箱,脸上却显出几分钦佩之色:
“这根本就是一条计策,不知道是那群人中谁想出来的,好一条绝妙的缓兵计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军事会议
差不多同一时刻,琼州府衙的会议室内,白天刚刚送别了明朝使者的众人都聚集在这里,商讨下一步对明王朝的策略。
这边之所以肯放那些明朝使者离开,除了探听到两广总督把过年当成了某种期限外,最主要原因还是阿德已经弄到了足够情报,再把人留着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这才同意把人打发走。
“形势比较严峻。”
这是阿德在第一次情况通报会上所说的第一句话。从明使那里得来的消息五花八门,肯定要经过分析筛选之后才能拿出来作为讨论的依据——情报分析远比情报获取更加重要,这一点每个现代人都清楚。
阿德前一段时间就主要在做这项工作,到现在总算是大致整理出一个脉络来。不过,他所得出的结论,却实在不能让人乐观。
“先前庞雨他们的推断没错,王尊德确实得到了来自云贵川湘一带的援兵——奢安之乱已经大部平定,明朝的南方军队已经可以腾出手来……收拾咱们了。”
——即将过去的崇祯三年,对于大明王朝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年份。在上一年闹得天翻地覆的几处大麻烦,在这一年中先后被平息下去。在北方,满洲人围困了京城数月之后,于五月间彻底退出了长城沿线。而在南方,自称“大梁王”的奢崇明,自号“四裔大长老”的安邦彦,虽有合众十余万进攻永宁,贵阳等地的辉煌,猖獗一时,但也终究逐一被总督朱燮元所擒杀。
不过在这种“形势一片大好,而且越来越好”的大背景下,海南岛上某处原本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火头,却是顽强的越烧越旺,到现在居然把整个琼州府都给占了,这就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此时的明王朝对辖下各省仍然保持着相当的控制力,还没到后期那种完全瘫痪的地步。南方各省的武装力量还可以接受统一调动——当总督王尊德发出调兵请求之后,通过兵部协调,西南各省的武装力量便纷纷开往两广地区。
虽然有点疲于奔命的味道,但在他们想来,这回多半也会和以往历次一样:大军一到,这伙胆敢占据州县的髡匪短毛就只有被剿灭的份儿——和其它地方动辄上十万的反叛力量相比,海南岛上这伙反贼的规模看起来可实在不怎么样。
首先被调回的是王尊德自己辖下的广西军,大名鼎鼎的“广西狼兵”——由江水、右江一带的瑶壮土司所组建的少数民族武装。这支部队当年在抗倭斗争中曾立下过赫赫功勋,打得东南倭寇望风而逃,到如今虽然没有那位巾帼英雄瓦氏夫人继续指挥了,却也依旧堪称精锐。
此外还有来自外省的几路援军,包括湘西永顺、保靖一带的土族,滇南,安南一带的彝族……等等。虽然这些“夷兵”纪律比较涣散,扰民较重,但士兵普遍悍不畏死,敢打敢拼,其战斗力相当强。
有了这支部队在手,王尊德的底气立刻足了不少。所以他才会发过来那么强硬一份令谕——他不怕打仗!
“根据那些使者泄漏的情报,多方印证下来,我推算王尊德召集了大约三万人的部队,绝大部分是少数民族武装。其中势力比较大的几个……有来自滇南阿迷州的普氏,来自安南长官州的沙氏等,都是在先前平定奢安之乱中立下大功,最能打的几个土司头人,直接从贵州给调过来了。”
“滇南普氏?是不是叫普名声?安南沙氏的首领应该是叫沙定洲吧?”
老李教授忽然插口问道,阿德翻了翻资料,有些惊奇的点头道:
“不错,滇南阿迷土司的名字正是叫普名声。沙氏土司名叫沙源,不过他的儿子叫沙定洲,军中以悍勇著称——他们在历史上很出名么?”
“——‘沙普之乱’,紧接在奢安之乱以后就发生的,规模更大的一场少数民族叛乱,而且叛乱者正是在先前平叛战争中立下大功的几个土司头人。这场叛乱宣告了明帝国‘以夷制夷’方针的彻底失败,直接牵制了明朝西南诸省的军事和经济力量,使得西南地区无力再援助明中央政府抵御陕西和东北的敌人,从客观上起到了加速明帝国灭亡的作用……后来是被大西军的李定国所镇压,但残部直到康熙初年,才被平西王吴三桂彻底剿灭。”
老教授也在翻阅他的笔记本——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老爷子就尽量把他还记得的一些关于明末的历史事件都记录下来,这些都是很有用的资料,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可算是作弊的金手指。
“要是我没有记错……好像是从崇祯四年就开始闹起来了——如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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