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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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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武备兴起,也是国朝之福啊。”塞尚阿捻须笑道,“如今军容之胜,连夺北海三城,打的俄罗斯毫无脾气,实在是大快人心。”
“总理衙门那边,还是要文山你继续盯着。”恭亲王对着文祥说道,“搞清楚各国的意思,接下去咱们怎么个态度,也有个依仗不是?”
“英国人是持中的,他们似乎不愿意涉及到中国和俄罗斯的对抗之中,但是他们隐隐说起过帕米尔一带的领土归属问题,我心里揣度,如果我们在那里保持沉默,他们应该会帮助我们。法国人强烈反对,不过他们还没有什么别的动向,只是限于嘴上抗议这倒是无关紧要,美国人也热情,要求调停,这倒是可以请他们帮忙说和一下。奥国对着俄罗斯的举动十分不满,已经准备出兵巴尔干帮助土耳其了。”
“这是好事儿。”恭亲王笑道,苏拉来报,“北洋水师的奏报。”
恭亲王打开一看,“恩?库页岛附近看到疑似俄罗斯军舰,警告无效,业已击沉?”恭亲王放下了奏报,“很好。”恭亲王笑道,“家大业大不怕事儿闹得大,海上的事儿也解决了。接下去就该俄罗斯人低头了。”
第505章 大捷之后(四)
“什么叫疑似俄罗斯军舰?”李慈铭看着翁同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里还有疑似一说?”
“是悬挂着俄罗斯的国旗,到底是不是俄罗斯本国的,如今倒是也不知道了。”翁同龢说道,“已经击沉了。”
“北边战事最怕的就是有海上之战,说到底朝中衮衮诸公,最怕的还是寇从海上来,所幸中国远离欧洲列强,北洋水师又是堪战。如今北边大胜,海上却有了纷争,接下去就要看谁让步了,不管如何让步,定局差不多已经定下了:朝中如今必然有一番攻城略地的大功在等着。”
“莼客,难道不以为俄罗斯要在水师这头报复吗?”翁同龢十分担心,“若是俄罗斯水师大举而来,些许的胜利又要烟消云散了。”
“俄罗斯人不可能为了北海区区之地而大动干戈。”李慈铭微微不耐烦,但是还是解释道,“正如中枢,其实对着北海之战要如此大动干戈,大约很多人还是不以为然的,只是皇帝一力主张,军机处又伴食画餐,自然能一力推行,可俄罗斯国内,倒也不是说他国皇帝无权,但是俄罗斯国中贵族势力颇大,凡事讲究无利不起早,若是为了这里头的蝇头小利,而要大动干戈,实为不智,俄罗斯人不是愣头青。”李慈铭继续说道,“我猜,大约又是西伯利亚总督自己的什么武装船只吧,不然北洋水师怎么说击沉就击沉了。”
“我原本以为莼客精通诗书,如今一看,才知道莼客大才,西洋诸国之事均如观掌纹,不由不叫老夫钦佩啊。”
“老大人谬奖,学生也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李慈铭笑道,“报纸上连片介绍西洋诸事,学生看的多,自然就会用了。如今借着北海大战,朝野谁不知道北洋之地,知道北海之水,苏武牧羊,徐达北伐的事儿?那里头的事儿,老百姓估计比俄罗斯人知道的还清楚了。”
“是啊,报纸之事,如今看来,抵得上一个翰林院。”翁同龢叹道,“以前无论是谁都看走眼了。高伯足干的好大事!”
“高伯足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太久了。”李慈铭神秘得笑道,“老大人有此意乎?”
“有心无力也。”翁同龢说道,“高伯足是皇太后的人。”
皇太后撤帘归政,可谁也不敢忽视于她,“是皇太后的人,但是也没有什么亲信几年之内没有升迁的道理。”李慈铭笑道,“当个报纸的提调官有什么前景?之前倒也是罢了,当着太后的北门学士,出谋划策,但是太后撤帘归政了,不能面见外臣,那这提调官也没什么意思了。王恺运在广西为官当得风生水起,吏部几年的考核都是卓异,只要还有为官之心的,必然是等的来不及了。”
“可太后当年掌握天下大权,都未见安排高伯足。”翁同龢说道,“可见,这其中必有什么缘由,或者高伯足不肯,或是太后不愿。”
“可既然是如此,老大人为何不试一试呢?”李慈铭笑道,“若是能移走高伯足,自然是最好,若是移不走,老大人保举皇太后的人,皇上不会不高兴的。”
“皇上?”翁同龢苦笑,“皇上自然是高兴的。”
“是啊,皇上高兴,自然就好办事。”李慈铭看了看自己椅子边的一叠报纸,随意翻看了一番,“言论之喉舌,若是掌握在正人手中,必然是澄清玉宇之利器。”
“那莼客你的意思?是如今就上折子呢?还是等着大胜归来再上?”
“学生以为如今趁着大家伙的注意力在北边,赶紧发动才好。”李慈铭放下了报纸,“看看风声如何?先动起来总不会错。”
翁同龢捻须笑道,“高伯足昔日号称肃门六子,海内名客,可较之莼客,实在是不配,若是将来若有进展,莼客可有意此位置乎?”
“老大人说笑了,学生还只是举人,未曾入仕,如何能担此重任?”李慈铭笑道,“高伯足虽然一直没挪窝,可品级已经有了五品,将来若是升迁,谁都明白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只怕是四品大员主管此事,都算的上是勉为其难,要学生的意思,排个侍郎或者是翰林院掌院士都尽可使得了。焉能轮得到学生呢?”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翁同龢安慰说道,“咸丰以来,国朝升迁为官者从未以论资排辈而主流,有军功升任督抚乃是大学士军机大臣者,有兴办洋务一跃成红顶戴者,也有从包衣奴才升任大进军封爵封伯的,就看高伯足,只不过是肃顺余孽,亦能有如此重权在手,可见时运之道,实在是令人惊讶。你乃是海内名望,只要中了进士,自然是无所不往之利,平步青云只在反手之间。”
“借老大人吉言了。”李慈铭不置可否,“明年就是春闱了,论理,我倒也不该说这个,只是老大人为何不试一试,当一次主考官??”
“我倒是想,可惜啊,贾帧之后,再无清流人物为主考官了,就是从考官也轮不上。”翁同龢说道,他也十分的担忧,“如此下去,清流必然要凋零啊。”
“老大人请放心,昔日老大人在勤政殿力陈要出兵北海,这事儿谁都瞧见了,皇上不会不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北海大捷,回来有功者必然要厚赏,老大人这时候求一个考官,有什么不可能的?”
翁同龢哈哈一笑,他委实惊叹,李慈铭果然是盛名之下,名不虚传,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政斗水平尚可,道德文章自然是不用多说,只是这眼界还十分紧缺,皇帝到底是皇太后的亲生儿子,他的许多心思,别说是自己,就连李鸿藻也不一定摸的着,所幸如今还有李慈铭,“莼客这双眼睛可真是毒辣啊。你说的有道理,皇上也喜欢说话坦白之人,老夫明说,他倒是有可能成全老夫,成全老夫,亦是成全莼客你啊。”
第506章 返京之前(一)
朱格列夫疲惫得拖着笨重的身子下了马车,东交民巷在德国大使馆边上的一个大院子,就是俄罗斯大使馆,另外一边是美国的花旗银行,本来东交民巷划拨洋人使馆和银行等机构,素来中国人是极少涉足的,可朱格列夫下了马车,随意一看,就看到许多留着辫子的中国人站在大门口,见到朱格列夫下了马车,纷纷大声朝着朱格列夫喊着什么,朱格列夫看着那些愤怒的面容,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负责治安的警察们隔开了两堆人,虽然他们的表情上看来,他们十分不乐意做这样的事儿。朱格列夫叹了一口气,无力发火,转过头,对着侍从官说道,“要是他们不拦着,我被他们打了几下,说不定接下去我们还有转机。”
“先生,这次中国人不肯让步吗?”
“是的,我已经退步到了乌兰乌德城以南的土地都归属中国人,但是他们胃口还是很大,坚持要贝尔加湖的全境,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贝尔加湖只能给中国人一点点,要是全部给他,那就不好了。”
“国内到底是什么意思?”侍从官问,“为什么还不愿意给一个明确的态度?要知道中国人可还是继续在北边继续做小动作。”
“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朱格列夫微微冷笑,“他们怕输,怕各国觉得输给中国人是很丢脸的事情,所以他们就像是一头扎进沙漠的鸵鸟,假装东边太平无事,他们可以全力和土耳其争夺黑海,可这样是没有用的,中国人的气焰会越来越嚣张,总理衙门的人已经暗示我,中亚三汗国的归属要一并解决,他们的胃口绝不会只限制在贝加尔湖这里了。所以我还在等国中的意思,准备听从沙皇陛下的吩咐,决定到底要怎么样。”
“我们拖不起了。”朱格列夫手写了一份奏报,“我们必须结束这里的敌对状况,俄罗斯经受不起两边同时开战的压力,国内也一定清楚这一点,就算现在先让给中国人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以后再慢慢算账。”朱格列夫已经准备退却,“国内一直没有派出代表处理这件事,只是让我全权受理,我大约就能猜到,我将来的下场,绝对是要当做替罪羊。”朱格列夫苦笑,“但是我没办法,只好这么一步步走下去了,对了,你去见过总理衙门的那个大臣了吗?”
“见过了,送了三千两的银票,银子他是收下了。”侍从官说道,“但是我还是没有打探出中国人的底线,这些该死的中国官僚。”
“中国人的底线,绝不会是现在那么高,但是也肯定比我说提出的要求高,如果实在不行。”朱格列夫烦躁的划去一段俄文,“乌兰乌德城也只好让给中国人了。但是绝对不可能以现在中国人占领的地方作为边境线,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我之前向您提过的将这些土地设为未定区,类似《尼布楚条约》那样的处理方式,中国人不接受吗?”
“他们接受,但是未定区设在了阿尔泰的牧场。”朱格列夫冷哼道:“他们打了胜仗,是不会接受这样的方式的。中国人的地理位置太好了,在陆地上只有俄罗斯才能给他压力,英国人对他们的海上有压力,但是英国人不想帮我们,他们难道忘了之前我们一起帮助过阿古柏吗?”
“听说中国人准备和英国人平分帕米尔高原。”侍从官说道,“英国人有了实惠,肯定是不会帮助我们了——起码是两不相帮。”
“还有该死的德国和奥国。”朱格列夫说道,“中国人只是去了一趟欧洲,就让我们这样难受,实在是该死。日本帮倒忙,反而给中国人有借口继续要高价,这些猪一样的东西。”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同意日本人帮助的,他后悔不堪,“现在轮到北洋水师逼近我们的东部海域了,我们只能是抗议,波罗的海海军现在要防备和挪威的战争,无法擅动,远东没有深水港可以驻扎。”
“拖不起啊。”朱格列夫摇摇头,“我们拖不起了,需要马上解决!”
……
“咱们也拖不起了。”沈桂芬对着皇帝说道,“皇上,咱们也要快点议和才好。”
“大军一日日就是银子花出去,这倒是其次——只是秋风将起,北边不宜大军驻扎太久,如今也已经扫清厄尔口城至乌兰乌德一带俄罗斯修建的城堡,之前定下来的目标也以达到,臣以为,如今可以稍稍退步,给俄罗斯一个台阶下就成。”
皇帝刚刚看了看伯王上的有关那达慕大会的折子,听到沈桂芬如此说,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只是这到嘴里头的肥肉,还要吐出去,万万是没有这个说法的。”
“俄罗斯若是一味拖延,咱们打下来的地方没有条约确认过,总归不是咱们的,若是小国,占也就占了,可这俄罗斯乃是万乘之国……”沈桂芬说话顿了顿,“还是注意点就好。”
“难不成中国就怕了俄罗斯?”皇帝挑眉,怫然说道。
“如今练兵的目的已经达到,诸王伴驾,更是去了外呕吐兜了一圈,正是见好就收,过犹不及,趁着咱们大胜,谈判有优势,若是日后俄罗斯再有不轨之举动,我们自然可以调集大军,再行惩戒之伐,横竖如今已经有了官道,不怕俄罗斯有什么坏心思,咱们能够极快的反应。”
沈桂芬说话十分温和且不讲大道理,皇帝倒是听得进去,点点头,“那传旨京中吧,稍可让步,你倒是也说得对,接下去马上就要回銮,母后皇太后的圣寿也要到了,趁着如今有个好结果,让老人家乐一乐,也是做儿子的孝心。”
“皇上仁孝。”沈桂芬退下了,陈胜文上前,“已经安排好了膳食,皇上您想要去那位主子娘娘去用膳?”
皇后几个人都已经到了库伦,皇帝摇摇头,“不用了,就在这里用膳,载澄他们去那里了?”
“澄郡王在车臣汗王帐内做客,桂大人还是在乌兰乌德,只有王大人还在。”
“那就让他来陪朕用膳吧。”
太监们鱼贯进了大帐,把膳食拿了上来,皇帝歪着身子坐在宝座上,默不作声,脸上却是喜气洋洋的,见到众人拿齐了膳食,看了看,“怎么没有酒?”
“这里头的酒都是蒙古的烧刀子,奴才怕皇上喝醉了。”陈胜文回道。
“无妨,拿一壶上来。”皇帝笑道,这时候王庆琪也进来了,皇帝指了指王庆琪,“仙卿亦是好酒量,我们分一分,不算多的。”
陈胜文见皇帝兴致颇高,不敢再劝,小太监瞬间就拿了一个银壶上来,到了库伦都是按照蒙古人的方式用膳,帐内摆好了一个长条形的桌子,皇帝盘膝而坐,招手让王庆琪靠着自己,坐在了长桌子的下手,太监们用小银刀把考好的羊肉切成了一条条,连同粗盐一同献到了皇帝的跟前,皇帝让王庆琪吃,“这是最好的小羔羊,味道甚美,且绝无膻味,你试试看。”
“谢皇上。”王庆琪谢过,夹了羊肉吃了起来,太监又给两个人倒上了烈酒,皇帝喝了一口,呛得满脸通红,王庆琪连忙抚了抚皇帝的背,太监们吓得脸都白了,皇帝用白毛巾擦了擦嘴巴:“无妨,只是没想到这样的烈,一不小心就呛到了。”
“皇上,不如换了马奶酒来吧。”王庆琪说道,“那个虽然口味独特,倒也比这个好喝。”
“那就换马奶酒。”皇帝挥挥手,让伺候用膳的太监都退下,只留下了一个陈胜文伺候,两个人无语用膳,“我瞧着你酒量倒是好,仙卿,怎么样,什么时候醉过?”
“也不是酒量好,只是素来喝酒的时候少。”王庆琪笑道,“比如在这样御前伺候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喝醉了,免得御前失仪。”
“怎么。”皇帝笑道,“自己在家难不成都是不喝的吗?”
“微臣都在宫里头伺候,寻常休沐的时候都往着琉璃厂淘淘旧书,除却同年之外,往来的人也少,这应酬自然更少了,臣也不是喜酒之人。”
“在御前有什么拘束的。”皇帝的脸红彤彤的,“你家里没人,想必也是无聊,这宫里头你如同家里一般就好,你既然能喝,就多喝几杯。”
“多谢皇上。”
马奶酒一下子就到了,陈胜文给皇帝斟酒,皇帝拿过了酒壶,“我自己来。”
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王庆琪倒了一杯,两个人碰了碰杯子一同喝了,王庆琪说起了来北边的趣事,又说白莲教的道士打探消息十分厉害,皇帝点点头,“说起来,劝降白莲教的事儿,我是不赞成的,只是那时候皇额娘定了主意,我也不好反对,如今看来,十分有用,特别是西北一战,和如今的北海征战,这些道士看来颇为厉害,传递消息,安抚蒙古诸部,前日库伦的活佛还找到朕抱怨了几句,说白莲教到了这里,于佛法无益,哈哈我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香火钱少了,我才不理他,只是好言安慰了几句。”
“可是到底也有忧虑。”皇帝说道,“这些人打探消息如此厉害,万一将来有了反意,怕还是后患无穷啊。”
“皇上乃是圣天子,无人会有异心的。”王庆琪说道,“白莲教传承千余年,到了皇上这里才名正言顺的传教,感恩戴德之心绝对不会少的。再者,如今理教院管的很是严格,又何须担心这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你说的也有道理。”皇帝听到了王庆琪说的话,十分高兴,接连又是喝了好几杯,陈胜文给皇帝布菜,“万岁爷,吃些菜,不然空腹容易醉,这马奶酒后劲最足。”
“啰嗦死了,滚一边去。”皇帝笑骂道,“今个高兴,北洋水师到了吉林海外,这样子,什么武装船只就没用了,北海又是大捷,朕在库伦,实在是高兴,今个多喝一杯有什么关系。”
陈胜文不敢说话,只是拿眼窥着王庆琪,王庆琪劝道,“皇上,这些菜我大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味道如何,皇上何不介绍一二?”
同治皇帝点点头,“让陈胜文一道道菜说来就是。”
于是陈胜文趁着机会把各样菜式一样样的拿上来献给皇帝看,又说清楚菜名,皇帝择了几样用了用,喝了小半碗斑鸠口蘑汤,又吃了几块奶豆腐。陈胜文这才放心了下来,继续由着皇帝喝酒。
酒有些多了,原本是冷冰冰的王庆琪也宛如春水解冻,露出了几丝红润的笑意出来,皇帝看的有些发呆,“仙卿,你跟在我身边有好几年了,我见你也不图宦位,金银珠宝也一力却之,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是奇怪,今个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了。”
王庆琪的表情微微一凝,“微臣所求者甚少,所需之物也少,故此如今倒也满意现在的日子,跟着皇上,见识了好些事物,说起来,也是心满意足了。难道皇上觉得微臣当差不力吗?”
皇帝摆摆手,“没有这个意思。”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的进来,伏在陈胜文耳边说了什么,陈胜文见到帐内暂时无事,悄悄的退了下去,“你当差很好,我很是喜欢。”皇帝伸手去拿酒壶,却被王庆琪一把按住了,“皇上,今日已经尽兴,却不可再饮了。”
皇帝的手似乎触电了一般,怔怔的看着那个银质刻狮虎豹的酒壶,“怎么叫尽兴呢,才这么一点,我还没喝够呢。仙卿,你陪我再喝几杯。”
“皇上您若是醉了,可是麻烦,还有政事要处置呢。”
“无妨,不是还有你照顾我吗?”皇帝拉住那个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王庆琪倒了一杯,“有你在,我可什么都不怕。”
陈胜文站在帘子外,焦急的等着,过了好一会,王庆琪满脸通红的走了出来,陈胜文迎了上去,“王大人,万岁爷喝醉了?”
“多喝了一点,眼下犯困了,你叫人预备好酸笋鲫鱼汤。”
“万岁爷一直睡得不安稳,如今若是能好好睡上一会,就是极好了。”陈胜文说道,“兵部来了公文,王大人,您看,是马上叫醒皇上,还是候着?”
“是什么事儿?”王庆琪抚了抚自己的袖子,他的袍子下摆湿了一大块,大约是马奶酒的痕迹。
“是北洋水师的动向,说是按照兵部的意思,去了日本。”
“既然是之前报备过的,就先不用叫醒皇上了。”王庆琪看了看左右,“你小心着点,免得叫外头的大臣知道你这样。”
第507章 返京之前(二)
过了两刻钟的时候,皇帝就醒了,叫陈胜文:“朕睡了多久了?”
“没一会。”陈胜文说道,“大约是半个时辰。”
“王庆琪呢?”
“见到皇上睡下,他也就退下了。”陈胜文小心翼翼的端上了酸笋鲫鱼汤,“王大人叫奴才备下了这汤,万岁爷尝一尝?”
“恩。”皇帝喝了一口,觉得烦闷之感稍解,“有什么奏报吗?”
“有一封北洋水师的,奴才原本是想叫醒皇上,王大人说不碍事,且放一放。”
“恩。”皇帝点点头,“拿上来给朕瞧瞧。”皇帝接过了折子,翻开一看,“再把江忠源叫来。”
“嗻。”
呜呜呜~汽笛声猛烈,几艘如同远古巨兽一般的军舰开进了长崎港,这是北洋水师第一次到日本境内,灰色的铁甲放佛是世界上最吓人的武器,就这样充斥了港口里头所有人的全部眼帘,除了天和地,海上就只有这些巨兽了!正在港口上搬运货物绑着头绳的日本苦力们目瞪口呆,有个人大叫一声,连忙朝着陆地的方向逃去,“西洋人的妖魔军舰又来了!”
港口的士兵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瞭望台,“大阁!中国人的军舰不听从命令,就闯进了长崎港!”他指了指不远处灯塔上一个拼命挥舞着信号旗的人,“完全不听从指挥!”
瞭望台上的海军次大臣默不作声的放下了望眼镜,神色默然,握着望眼镜的手却是青筋直爆,“他们有这个实力敢不听信号指挥。”他似乎看到了一座泰山压到了内阁,压倒了海军部的头上,压的喘不过气来,“让所有的船只都从停泊位里头让出来,不要和中国的舰队发生冲撞!”
士兵连忙传令下去,海军次大臣缓缓站了起来,“我需要去迎接中国的官员。”
海军次大臣等在码头上,不一会,为首的军舰大喇喇得停了下来,上面鱼贯的下了两排士兵,各个皮肤晒的黝黑发亮,神色彪悍,不屑一顾的藐视着迎接的日本士兵,突然一声炮响,轰隆一声,海军次大臣神色巨变,看着半空之中炸开的黑色火团,这些中国人要干什么?
地面上的日本士兵一阵哗然,不少人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海滨的骄阳,晒得人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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