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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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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林翼一说,江忠源立刻就出声附和支援,湘人原本在京中为官就是不少,如今湘人首脑就是胡林翼和江忠源,见到两人出声,其余的乡党亦是连声附和,一时间殿中的塞尚阿、庆海、穆扬阿、董元醇也大声同意,更是接连跪下恳求,惇亲王和醇郡王一是不愿帝系转移,二不愿那些废物点心跳出来滥权,三也不愿意恭亲王监国,于是也奏请慈禧太后临朝称制。一时间局面似乎难以控制,原本“监国”和“八王议政”两派势均力敌,如今突然又出来了“临朝称制”一个方案,一时间,湘人和后党合流,大有后来居上正本清源之势。
“李师傅。”慈禧太后淡然开口,她开始点名了,她第一个就找到了李鸿藻,“你是大行皇帝的师傅,大行皇帝在时,就视你为父,最是敬重你,你来说说看,接下来这朝政之事如何料理。是择亲贵大臣监国呢,还是复设八王议政,或者是别的?”
李鸿藻跪在地上泪如泉涌,他摸了摸眼泪不顾得御前失仪,抬起头看了看哀声隐隐的西暖阁,那里躺着他多年以来最敬爱的皇帝,和最爱护的学生,“微臣恭请母后皇太后临朝称制,以待皇子降生。”这个时候,他也只是希望原本不要干政的母后皇太后出面干政,把这些意图扰乱政局,颠覆朝政的跳梁小丑都震慑住,不至于让大行皇帝尸骨未寒,就有夺宫之变!
李鸿藻发话了,翁同龢徐桐等人也跪下,“微臣恭请母后皇太后临朝称制,以待皇子降生。”
有人从养心殿外走了进来,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睿亲王又惊又怒,“临朝称制,哈哈哈,你们这起子小人,接下去是不是准备撺掇着皇太后称帝了!?”
“吕后称制,惠帝少帝驾崩,诸吕称霸,汉室江山几乎不存;武后称制,建立武周,大唐灭亡。”睿亲王说了今日在金殿上最有水准的一句话,“李中堂,你可要看清啊!”
“那也比你们这些意图谋反之人要强!”徐桐连谋反都喊了出来,他上前一把抓住睿亲王的珊瑚朝珠,另外一只手戟指睿亲王,气的胡子都吹直了,“大行皇帝刚刚宾天,你们这些人就这么忍不住跳出来了?跳出来要篡位?母后皇太后乃是大行皇帝的生母,母子最是情深!我们这些忠臣良将,不信她难道信你们这些贼子!”
睿亲王用力得拉扯着徐桐拉住的珊瑚朝珠,翁同龢连忙劝住徐桐,睿亲王不屑的拉住徐桐指着自己的手,“大行皇帝到底是谁害死的,如今可是还不清楚,要知道,德龄可是母后皇太后的心腹,武后既然能杀子,未必别人不能!”
徐桐气的浑身发抖,他本是文人如何有力气厮打,结果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把睿亲王一脚踹在地上,睿亲王哎哟一声,趴倒在地,珊瑚朝珠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徐桐朝着身后仰面倒去,幸好有桂祥和翁同龢扶住,徐桐一阵眼花,定定神,发现是全副铠甲的武云迪傲然挺立,大约是他一脚把睿亲王踢倒在地,“睿亲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污蔑母后皇太后,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睿亲王德长瞧见了是武云迪动手,脸上红的如同天桥杂耍把式的猴屁股一般,恼羞成怒,“好呀,好呀!好大的胆子!武云迪,你这种包衣奴才居然也敢朝着主子动手了!别以为你有着军功就敢放肆!本王爷告诉你。”德长唾沫四溅,手指着武云迪的鼻子,“这个天下,这个大清,是我们祖宗打下来的,该怎么办,是我们这些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人说了算,轮不到你这个包衣奴才来指手画脚,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等着,看我不杀你全家!”
武云迪不屑的瞥着睿亲王,“你只不过是仗着祖辈的余荫如今才世袭亲王爵位,要论功绩,你算个屁!我且告诉你。”武云迪一紧握刀柄,“唰”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了长刀,这是养心殿从世宗皇帝作为临朝之殿以来,第一次在正殿见到了刀光,“谁敢对母后皇太后不敬,先问过我手里的长刀答应不答应。”群臣大哗,江忠源大叫:“武云迪你放肆,还不快快退下!”
武云迪手拿长刀步步向前,他瞪视睿亲王,睿亲王刚刚从地上站起来,见到武云迪的刀,腿肚子发软,跌跌撞撞的朝后面退去,“母后皇太后知道你这些起子们要为非作乱祸乱宫廷,早就准备好,让新军入宫,震慑宵小,睿亲王,我瞧着你就是反贼第一个!今日就在这里血溅金殿,诛灭了你,想必也是无人会有半句多话!”
睿亲王紧紧抓住了庄亲王,庄亲王满脸冷汗,“武大人,不可以鲁莽!”武云迪不答话,只是盯着睿亲王,睿亲王的脸变得惨白一片,“你,你放肆!”“没有什么放肆的!”武云迪一把上前拉住睿亲王的四团龙补服领口,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你以臣议君,该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该杀,又意图离间母后皇太后和大行皇帝之情,更是该寸磔!”他又把睿亲王掼在地上,一脚踩住,提刀欲杀,“想要杀我全家,不如我现在先宰了你!”
庄亲王这时候突然心福至灵,大呼,“武将军,太后圣驾前不可放肆!”
庄亲王又连忙朝着宝座之上的慈禧皇太后磕头,“请皇太后看在睿亲王心痛大行皇帝崩逝,言辞不当之罪!”
“好了,武云迪,不许放肆!”皇太后淡淡开口,虽然只是一句话,武云迪就放开了睿亲王,把刀放回了刀鞘,“在养心殿舞刀弄枪,成何体统!睿亲王只是担忧国事,言辞激烈些。”皇太后扫视睿亲王一样,心里微微冷笑,“不是乱党,你不许乱扣帽子,惊扰王爵。”
武云迪半跪下来,拱手大声回话,“是!谨遵母后皇太后懿旨!”
“你这时候来养心殿做什么?”
“微臣前来复命,紫禁城各门已经尽数换上丰台之兵,关防严密,请太后放心!”
“如此甚好。”慈禧太后环视众臣,众臣凛然。
这时候大家都想到了慈禧太后她手里有兵!原本骂骂咧咧的睿亲王被庄亲王连忙扶起来,这会子也不敢说话了,江忠源这时候还是要忍不住开口说话,“太后,调动兵丁未经兵部,武云迪擅自带兵入宫,实乃重罪!”
“大行皇帝有口谕。”慈禧太后默然开口,“本宫亦有此旨。”群臣默然无语,太后抬起头来,望着养心殿外,清晨的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得照进了养心殿,“大行皇帝骤然崩逝,其志受阻,在本宫膝前泪流满堂,悔恨无力回天,一恨无法继续洋务大计,二恨中兴之势受阻,三恨中国未有屹立西洋诸国之上!本宫已决,继承两代皇帝遗志,按大行皇帝之遗诏,临朝称制!”
“太后!”恭亲王喊了一声,“这……”
太后威严的眼神看着恭亲王,恭亲王微微有些畏缩,她缓缓说到,“恭亲王熟稔政事,复授议政王之位,总揽军国大事,恭亲王,本宫希望你一如同治初年,君臣同心同德,同渡难关!”
恭亲王微微犹豫,随即拜倒,“微臣遵懿旨。”
“庄献郡王辞世,军机处还有一名空缺,庄亲王老成谋国,熟稔政事,可堪大任,即日起简拔入直军机处,参赞政事。”
庄亲王目瞪口呆,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个还入值军机了?
沈桂芬看着庄亲王心里冷笑,“这些宗室若是还不识相收敛些,怕是死期马上就到了。”
“诸位臣工先留守养心殿为大行皇帝守灵吧。”太后下旨,“军机处和内阁,临朝称制的条陈快拟出来,今日就要下旨!不能再耽搁了。”
第528章 临朝称制(二)
睿亲王十分不忿,原想说什么,被庄亲王拉住了,他指了指环视众臣手握刀柄的武云迪,“臣才疏学浅,不堪入直军机大任。”庄亲王趁着恭亲王令旨下去,连忙说道,他也不是太谦虚,只是惯例要推辞一番,慈禧太后不耐烦这时候和他虚情假意的敷衍,连忙说道,“庄亲王可堪大用,毋庸推辞,宗室亲王,深得列祖列宗之信赖,乃是国之栋梁,大行皇帝去世,接下去的日子,还需多要宗亲仰仗扶持,国政才不虞有失。”
这话的意思说的明白,睿亲王虽然还嫌弃不足,但是也知道厉害,外头的兵丁巡逻来往,均是太后人马,这时候若是再做强项令,只怕身家性命难保,于是也只能是不做声,睿亲王看着胡林翼和江忠源,心里却是阵阵发凉,没想到啊没想到,皇太后如此精于权谋,一个庄献郡王,就引得湘人官员尽数折腰,又是皇后有孕,这么一来,塞尚阿为首的八旗老臣也俯首帖耳,弘德殿的师傅们自然是更是要护住皇帝的血脉,恭亲王复得议政王大权,上面又少了皇帝的肘掣,想必心满意足,而自己这里,皇太后也安排了庄亲王入值军机,这样以来,庄亲王也不好再说神马八王议政,两队人马的诉求,一下子就被消弭无影无踪!
好厉害的皇太后,不仅仅是睿亲王,别的人也心里暗暗咋舌,大行皇帝才宾天,皇太后就有如此完全之策,先让荣禄打头阵抛出临朝称制之事,又安排武云迪层层包围养心殿,威逼利诱之下,无人不敢不雌伏,又将所有重臣宗室拘在养心殿,就算有人存了异心,如今也是发作不出来了。
不少人抬头偷偷窥看皇太后的脸色,只见皇太后面沉如水,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戚色,“难道?这外头的传言是真的?”许多人心里嘀咕,却是不敢说话了。
“徐桐任东阁大学士。”太后继续说道,“与军机处一同商议大行皇帝遗诏,马上就要拿出来,就在这东暖阁拟旨吧!”这是谢徐桐和睿亲王对抗之功。
李鸿藻进了东暖阁满脸都是冷汗,翁同龢扶住了李鸿藻“兰翁,眼下可如何是好?”他的声音急切低沉,显然是十分焦急。
“不用急。”李鸿藻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和汗水,“皇太后到底是顾念自己的儿子的,已经让皇后安心待产了,咱们一定要保住大行皇帝的血脉!”
“可这外头有人说。”翁同龢见到没人理会自己,悄悄地说道,“说太后学武后……”
李鸿藻摇摇头,“不会的,这话只是小人在作祟罢了,武后有四子,杀废几个不碍事,可太后只有大行皇帝一子,绝不会行此残忍之事。别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先拟好大行皇帝的遗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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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皇帝之遗言,未有议政王之事。”塞尚阿说道,“军机大臣都是听见的,大行皇帝只是说凡事托付给母后皇太后。”
“那议政王之事,如何办理?”
“自然是先颁布遗诏,定下临朝称制之意,再由皇太后下懿旨,进恭亲王为议政王。”李鸿藻定了定神,继而说道,“如此表明皇太后临朝称制之程序,又彰显议政王之贵重。”
庄亲王原本想着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遗诏之内,见到众人如此慎重,一字一句的斟酌,于是也就歇下了心思,不一会,遗诏草稿已然拟定,出来献给太后,太后一看:
“朕蒙皇考文宗显皇帝覆载隆恩,付畀神器;冲龄践祚,寅绍不基。临御以来,仰蒙慈母后皇太后垂帘听政,宵旰忧劳;嗣奉懿旨,命朕亲裁大政。仰维列圣家法,一以‘敬天法祖,勤政爱民’为本,自维德薄,敢不朝乾夕惕,惟日孜孜?
十余年来,禀承慈训,勤求上理,虽幸官军所至,粤捻各匪,次第削平;滇黔关陇苗匪回乱,分别剿抚,俱臻安靖,外抗俄罗斯,亦得全胜,北海之地,复属中国。而兵燹之余,吾民疮痍未复,每一念及寤寐难安。各直省遇有水旱偏灾,凡疆臣请蠲请赈,无不立沛恩施。深宫兢惕之怀,当为中外臣民所共见。
朕体气素强,本年十一月适出天花,加意调摄,乃迩日以来,元气日亏,以致弥留不起,岂非天乎!
顾念统绪至重,亟宜传付得人。幸皇后与瑛妃有孕,江山后继有望,特奉皇太后懿旨,待后宫诞下皇子,入继大统,后宫未曾诞育时,请母后皇太后临朝称制,以慈禧皇太后之宝,称制发诏,中外侍奉母后皇太后,一如朕亲临,钦哉!”
太后看到了“顾念统绪至重,亟宜传付得人。”一行字,不免喃喃自语,潸然泪下,“传付得人传付得人,希望真的如此。”太后用帕子拭泪,“用印发下去吧!”
太后用“慈禧太后之宝”下达临朝称制以来第一道懿旨:说明自己临朝称制乃是不得已为之,先是皇帝遗命,再者群臣劝谏,故“暂从其请”,“待嗣皇帝降生,扶持幼主,再行垂帘听政。”再表明自己的志向,“秉承大行皇帝遗志,推行洋务,整顿武备,内抚万民,外御强敌”这差不多是慈禧太后的执政理念和纲领,虽然仓促发布,但也有其中内涵之意,这第一道下的懿旨就是文祥口述,沈桂芬执笔,沈桂芬存了一个心眼,加上了几句,“依照同治初年,外朝托付军机大臣之例,与垂帘听政无非隔一帘而已,毋庸赘言。”这话大有讲究,但是皇太后也不在乎,依旧明发天下。
第二道是:“硕恭亲王为议政王,仿同治初年之例,总揽朝政。”
第三道就是庄亲王进军机处,睿亲王进御前大臣,徐桐进东阁大学士,主持修撰同治大典,这典籍原本是囊括西洋诸书并历朝会典,大行皇帝在时就有编纂之意,只是拖延了下来,如今已经开始修撰,奈何皇帝已经崩逝,徐桐亦是不甚唏嘘。
忙到这里,群臣已经是呆了一个早上,金乌凌空,一道道旨意下发,中外都已经知道了皇帝驾崩的消息,京师满城缟素,是为国丧,既然以及定下了接下来朝政的处理制度,那么大行皇帝就应该移位了,遗体将奉到乾清宫停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慈禧太后突然想起来了昔日咸丰年间,自己就是在乾清宫的后殿生下了同治皇帝,没想到,出生和停灵的地方居然会都在乾清宫。
群臣依次退下,哭灵的人去了乾清宫,内阁去文华殿商议六宫的封号和皇帝的谥号,军机处回军机处值庐处理政事,为了大行皇帝驾崩的事,军机处已经停摆两日了,如山的奏折堆满了值房,大家纷纷散去,只留下来了荣禄和武云迪两个人。
太后无言的坐在宝座之上,中午的阳光照进了养心殿,太后的面容模糊一片,武云迪躬身行礼,“太后,为防止有人生变,请太后下旨,命丰台大营兵马入京驻守。”
“无需担心。”慈禧太后摇摇头,“能惹是生非的人都困在宫里头了,有着你在养心殿闹了这么一出,有心人也不敢有什么胆子再闹事,大军骤然入京,怕人心浮动,反而更乱,我现在就怕有乱子!”
荣禄跪下请命,“武大人在宫中主持,必然是万无一失的,臣自请命,任九门提督!”
慈禧太后点点头,“如此甚好,也不必经过吏部,我下一道密旨给你,你节制九门提督军务,九门提督若是不傻,必然知道我的用意,冯三保也是自己人,他执掌警察署,手里有人,你吩咐他,务必要维持京师秩序,不许出乱子,凡事以稳为上!”
“是!”武云迪已经下去巡视宫禁,皇太后从“中正仁和”牌匾下的宝座走了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荣禄,“如此就辛苦你了。”
“谢谢你。”
荣禄身子一震,“皇太后不要太伤心了,凡事有奴才在。”
荣禄也走了,养心殿的正殿上只留下了皇太后一个人,她站着发了一会呆,突然腹部一阵绞痛,有种慑人的嗜觉翻涌上来,皇太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了。
她慢慢得走出了养心殿,唐五福已经焦急的候在外头了,见到皇太后来不及行礼,“皇后娘娘在寿康宫动了胎气!”
慈禧太后一惊,“怎么样了?”
“太医已经瞧过,不碍事。”唐五福苦着脸,“可是一直不吃不喝,以泪洗面,这样难过下去,肚子里头的皇子怎么受得了?奴才不敢不来禀告主子娘娘!”
寿康宫里也换上了白色的布幔,一副哀伤的气氛,太后走进了寿康门,看到了两边的铜狮子上也绑着白色的绢花,太后叹了一声,“既然皇后在这里住着,就不用居丧了,免得皇后看了刺心,更是无心养胎了。”
慈禧太后进了正殿,看到东边满地的坑,皇后只是萎顿在炕上,默默低头垂泪,慈安太后坐在一边低声劝慰着,见到慈禧太后进来,连忙起身,皇后也起身请安,“不要多礼了。”慈禧太后拉住了皇后的手,“手怎么这么凉?不要冻到了。”
“娘娘,她已经许久没吃东西了,她伤心,我实在是劝不住。”慈安太后哀道。
慈禧太后摇摇头,就这样拉着皇后的手,一起穿过隔间,到了东配殿,这里是太后平时用膳的地方,只见热气腾腾的膳桌上已经摆满了膳食,太后放下皇后的手,把她按在座位上,“多少也要吃些东西。”
慈禧太后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太监们一样样的奉上膳食,她用筷子夹起了一个玫瑰芝麻豆沙卷,吃了一口,放下不食,又拿着勺子喝了一碗豆浆,不知不觉就默默的垂下了泪。伺候的太监连忙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后见到了太后流泪,她也越发痛哭了起来,皇太后让太监起来,依旧上菜,她慢慢的夹着筷子,慢慢哭着,嘴里丝毫不停下进食,把泪水和佳肴一同咀嚼,一同吞进了肚子里,像她的感情和全部的希望,都咽下了腹中。
太监们默默无言上菜,慈安太后默然呆坐不发一言,皇后见到慈禧太后这样,反而担心了起来,止住了泪水,“皇额娘请不要太伤心了,若是这样伤心,大行皇帝走的。”皇后哀声说道,“走的怕也不安心。”
“我知道你伤心。”慈禧太后努力得吃着东西,嘴巴塞的满满的,眼角却还是不住的流下泪,“我也伤心,我的伤心只有比你更多的,十几年的培养教导,我一心就是想让他成为千古一帝,光耀史册,强宗胜祖,没想到,他才二十出头,我才四十岁,就要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一生梦想和追求,就这样绝望了,皇后。”慈禧太后泪眼滂沱望着阿鲁特氏,“你明白这种感受吗?就好像农民辛苦了一整年,快到秋收的时候,天灾人祸把你的收成全部夺走了,我们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呢?”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太后喝了半碗鸽子汤,“十三年前,我把文宗皇帝送走了,今天,我又把大行皇帝送走了,青年丧夫,中年丧子,是一个女人最悲哀的事情,我当然要哭,我要狠狠的哭,或许只有哭泣才能让我们缓解这些不能用言语表达,除却大喊大叫之外无法宣泄的情绪。”
皇后慢慢的起身,跪在了地上,慈禧太后拉起了皇后,“我的心里和你一样的难过,你没有了依靠,我何尝也不是没了依靠,只是你还有依靠,就是你的肚子。”慈禧太后凄然看着皇后,“我刚才在养心殿和诸王群臣力争,这才把帝位空悬,直到你诞生为止,若是平安产下皇子,你就是皇太后!”
“你的后半生就有了依靠,你只要想到这一点,就绝不会不吃东西,饿坏了你自己的身子,让大行皇帝和你的子嗣受委屈。”
皇后扑在了慈禧太后的怀里,两个人抱成一团,痛哭出声。
第529章 临朝称制(三)
皇后终于能够强忍着悲痛用膳了,慈禧太后让慈安照顾皇后,独自出了东配殿,走在了正殿前的空地上,雪光照耀,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睛痛的厉害,安茜扶着太后进了东暖阁,上了坑,把热毛巾敷在脸上,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小安子呢?”皇太后隔着毛巾说话,话音闷闷的。
“在内务府那边忙着。”
“叫他过来。”慈禧太后放下了毛巾,“我有事要交代他。”
太后只觉得似乎少了一个人,她用手支撑着发沉的脑袋,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瑛妃呢?我怎么没瞧见她?”
“回娘娘,她在后殿歇息。”安茜说道,她有些奇怪,“似乎她不是很伤心,用膳起居都一如往日。”
“那就是她的长处了,虽然心系皇帝,但是知道轻重,不会一味只是伤心难过,这点来说,皇后就是不如瑛妃了。”太后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一样,有时候,太过重感情,总是自己受委屈。”
“娘娘。”安茜一脸忧伤,却不知道如何劝慰,“还是要保重自己身子才好。”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叫人安排好皇后和瑛妃,不许闲杂人等惊扰了两人,德龄虽然已经身死,但是我不知道宫里头有没有他的余孽,宫里头太大了,目前只能是安排在寿康宫里,安茜,她们两个绝对不能再出事情了,再出事情我就不知道这天下会闹出什么乱子,我要你盯住他们,一刻也不离身,直到我肃清了宫闱,明白吗?我也不知道谁还能相信,只能交代给你了。”
安茜听命离去,安德海进了东暖阁,打千跪在地上,“宣礼处的人,都控制了吗?”
“宣礼处有职位的太监都已经看管起来了,他们倒是识趣,知道德龄出了差池,不敢擅自行动,早就拘了一帮子人在东五所,准备太后娘娘发落。”
“他们就不怕我迁怒?”慈禧太后仰着脸,闭目养神,殿内的檀香点的有些多,她脑子阵阵发晕,“要知道德龄的罪孽,我就算杀了宣礼处所有的太监都不为过。”
“皇太后仁慈,想必不会这样的。”安德海跪在地上回话,“他们也把德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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