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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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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又开始饮宴,慈禧太后见到瓜尔佳氏和叶赫那拉氏兴致不高,也不愿意拘了她们两个,“六福晋,我瞧着你累了,不如先出宫回府吧?”她也不让瓜尔佳氏说话,“澄儿媳妇把你婆婆好生带回去,小心照顾着,小厨房的饽饽做好了吗?等会子让六福晋带一点回去。”
瓜尔佳氏起身谢恩退下,慈禧太后又对着醇亲王福晋说道,“咱们在这里头用膳听戏寻乐子,皇帝那里未免没人照顾,你去伺候皇帝用膳吧,用了膳,你也回府,不用再来跪安了。”
这是体恤自己妹妹可以和皇帝独处一会,醇亲王福晋心里十分感激,站了起来,微微一福,也就退下了,慈禧太后又仔细叮嘱孚郡王福晋和钟郡王福晋,“你们两个素日里头不进宫,今日就多乐呵一点,有咱们五福晋陪着呢,只管热热闹闹的玩一场吧。日后也别在乎什么君臣的分别,咱们可是妯娌,一家子总是要多走动的,我整日里头拘在这紫禁城,不好走动,你们时常进宫来陪我唠唠嗑,也帮我这个老婆子解解闷。”
瓜尔佳氏和费莫氏婆媳两人并两个丫鬟一同出了淑芳斋,李莲英特别命内务府准备的软轿已经准备妥当了,瓜尔佳氏上了轿辇,进宫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这个时候居然又阴了下来,片刻之间,天地一片茫茫,雪花又飞舞降落了下来,丫鬟连忙撑开雨伞,瓜尔佳氏带着手炉安坐在轿辇上摇摇晃晃,不过是一会,天地之间尽是碎玉片琼,银装素裹,红墙碧瓦掩映的十分漂亮,堪堪就要赶到顺贞门,已经有人守在宫门这里了,来人穿着一袭青色额大氅,暖帽宝石顶戴,领口围着黑色的狐狸毛,显得分外面如冠玉,器宇轩昂,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亲随,见到了恭亲王福晋的轿辇,一个干净利落的打千,“给福晋请安。”
瓜尔佳氏知道面前这位是慈禧太后亲弟二等公桂祥,不敢怠慢,吩咐轿辇下地,费莫氏扶起了她,回礼道:“承恩公您多礼了。”
“西圣知道福晋大约席上进的不香,故此叫奴才来,传西圣的旨意,赐议政王福晋克食一盒。”恭亲王福晋顿时又要行礼,桂祥温和笑道,“请福晋免礼。”
恭亲王福晋接过了桂祥手里的盒子,就在当地打开一看,原来是四个板栗磨成粉做的窝窝头,上面还有豆粉和芝麻粉撒了做点缀,恭亲王福晋不敢怠慢——赐食物,素来是要当场吃下的,她连忙吃了两个,桂祥劝道,“福晋请上轿子吧,这会子用过了也算是领旨了。”
恭亲王福晋再三谢过,上了轿子依旧是去顺贞门了,桂祥双手拢在袖子里,眯着眼瞧了瞧福晋的背影,微微一笑,一挥大氅,“走,咱们去储秀宫,堵李莲英的路!”
瓜尔佳氏上了马车就喊着困得很,费莫氏不敢打扰,拿了一床锦被给瓜尔佳氏披上,瓜尔佳氏的头斜斜的倚在一边,马车摇来摇去,她也未见要醒来的意思,可见是睡的很香,恭亲王府的车驾绕过了护城河,在挂满了冰凌的柳树之中穿梭,不一会就到了恭亲王府,费莫氏小心的叫了一声:“太太。”瓜尔佳氏毫无反应,似乎还在睡眠之中,这个时候费莫氏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于是上前仔细打量自己的婆婆,只是见她似乎眉心皱了起来,看上去有些痛苦,费莫氏轻轻摇了摇瓜尔佳氏,“太太,王府到了,媳妇伺候您进府吧。”不过是稍微轻轻推了一下瓜尔佳氏,瓜尔佳氏双手一松,手里的暖炉咕噜一声滚落在车板上,她自己的身子就仰面软软的倒在了马车的地上,嘴角沁出了一缕血丝。
“啊!”
第685章 无妄之灾(二)
恭亲王刚刚送走了几个客人,今日的聚会相当不错,几个紧要的部堂级高官原本就是恭亲王一手提拔的,响鼓不用重锤,自己的意思,不用多说,自然几个人都清楚了,宝洌Ц桥淖判馗苯亓说钡乃担挥兴约旱氖众停急鹣氪踊Р磕靡樱辛苏庑┤说谋Vぃ敲刺笙胍灰夤滦卸苑ㄐ剑慌率遣荒芄涣恕
心情畅快之下,酒就喝的有些多了,这会子正是有些闷热的时候,厨房烧了一碗酸笋鲫鱼汤来给恭亲王解酒,他正在慢慢的喝着,又想着过了正月十五开衙办事的时候,怎么样把太后的话儿挡回去,不仅要挡回去,还要挡的好,不能撕破脸,昨日想来想去到底是自己孟浪了,那些话是不应该说的,福晋的意思很好,拿最好的和田玉来做头面,做的精致些,今年是她五十大寿,大生日可是要好好的庆祝才是,不能给她在别的事儿上添堵。
如此端着碗在慢慢的喝汤,不防外面突然有些人在叫喊着什么,他抬起头,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外管家趴在地上,急切地说道,“王爷,福晋的身子不大好了!快去瞧一眼吧!”
“什么!”恭亲王手里的碗翻到在自己身上,袍服的下摆顿时湿漉漉的一片,他又惊又怒,似乎刚才的惴惴不安突然实现了,“什么不太好?福晋呢?”
“还在马车上,不敢扶下来,看着福晋的神色,她很不好!”外管家连连磕头,“王爷快着先去瞧一瞧吧,晚了只怕是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恭亲王从未在自己的府中奔的如此之急,所谓天家气派,是起居有度,行为舒缓的,可这个时候是什么体统都顾及不得了,他飞奔出了庆宜堂,穿过正殿,绕过影壁,出了大门,门口已经乱成了一片,他一个踏步上了西洋马车,打开车门,见到费莫氏挽住瓜尔佳氏,瓜尔佳氏面如淡金,嘴角还流淌着一缕血渍,恭亲王方寸大乱,整个人软了下来,“快叫太医!”
恭亲王一把拉过了瓜尔佳氏,“福晋福晋。”他在用力的摇晃瓜尔佳氏,“你这是怎么了,快醒一醒啊。”瓜尔佳氏被用力的一摇,嘴角的血液越发犹如泉水一般流了出来,恭亲王喝问费莫氏,“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小心伺候着的吗?!”
费莫氏跪在马车上,哭着说道,“太太在宫里头赐宴还好的很,出宫之后就喊着说困,一路睡着回来,到了王府门口,媳妇想要叫醒太太,没曾想太太就已经晕过去了。”
恭亲王的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一时之间问不出什么话儿,只好是一叠声继续吩咐外头的人,“不是叫人打发去叫太医了吗?怎么还没到!”
怀中的瓜尔佳氏突然一阵呻吟,醒了过来,她用力的抬起头,看着恭亲王,恭亲王大喜过望,“佳佳,你醒了?你的身子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太医一会子就来,没事儿的。”
瓜尔佳氏这会子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眼神越发的散乱,她朝着恭亲王用力的微笑了一下,想要抬起手来摸一摸恭亲王的脸,一动之下,顿时就吸气不进去了,只有慢慢的吐气,突然之间手悄无声息的放了下去,头一歪,就此香消玉殒。
“不!”恭亲王大声地喊道,“佳佳!”
恭亲王府门口的仆人们接二连三的跪了下来,似乎天地之间寂静一片,只留下了马车里面那痛彻心扉的呼喊声。
宫里头热闹的很,最后一出收尾的戏,不算很热闹,但是也颇为可观,就是一出《牡丹亭》的冥判,说的是杜丽娘怀春而死之后,判官前来收服杜丽娘,杜丽娘禀告之说自己如何之死,判官一算,果然阳寿未尽,于是命她在本地守候,两人对唱甚佳,水磨腔是磨到了人心里头去,闹得人痒痒的,更加上还有喷火五鬼演练的情节,算是亦庄亦谐的一出戏了。
慈禧太后兴致勃勃的看着上面的五鬼在连续翻着跟头,左近的宫里人都垂手而立,时不时的头看着戏台上精彩的演出,一个把盒子捧过头的太监疾步从长廊一头走了过来,告诉了守着正殿的一个太监,那个太监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悄悄的告诉了李莲英,李莲英看着那个人招招手,对着慈禧太后耳边悄声地说道,“西圣爷,南边来了紧急的军报。”
“南边?”慈禧太后有口无心的复述着这个词,“什么南边?”
“越南的军报。”
刷的一下,慈禧太后顿时清醒了过来,她看着李莲英,点点头,“马上拿上来!”随即觉得不妥,“不要在这里看,走,去外头。”
慈禧太后起身,对着惇亲王福晋和八福晋、九福晋笑道,“今个酒喝多了,我先去更衣,福晋们自便就是。”随即转身而去,正中的宝座顿时空荡荡的,过了一会,惇亲王福晋带进宫来的丫鬟凑着惇亲王耳边急切的说着什么,她顿时脸色大变,想了想,对着钟郡王福晋和孚郡王福晋说道,“太后叫起了,五爷也要进宫伺候。”
这可不是好事情!大过年的,就算有什么突然的事情要处置,也绝不会说是要全部军机大臣和御前大臣一起见得,惇亲王是御前大臣,是必须要到的,这么一向,惇亲王福晋有些坐不住了,“若是外头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咱们几个妇道人家还在这里大摇大摆的听戏,只怕是不妥当,要我说,咱们不如就放个大炮仗,砰的一声,散了吧?”
两位福晋原本就是寡妇,本来就极怕惹祸上身的,这会子听到这样的话,不免都纷纷同意,于是这戏儿就散了,宫中不能坐西洋马车,只能是乘坐轿辇,几个人走到了顺贞门,准备出宫,却又碰到了桂祥,依旧是每人赐了一份克食,带出宫去,惇亲王福晋出了顺贞门,抬起头看着天色,不知不觉不,不过才是下午一两点的时光,天气就因为下雪变得极为昏暗了。
“北宁陷落?”慈禧太后看了抬头的几个字,不由得怒气勃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大胆!”
偏殿之内的宫人尽数跪下来伏在地上,李莲英也不例外,他慢慢的跪了下来,听到上头慈禧太后怒不可遏的话语声响了起来:“蒋绮调扼守城北一带的党敏宜所部八营回防北宁,助苏元春侧击法人;党敏宜避战自保,拒不执行命令,且在初二日黄昏时分,双方大战正酣之时,擅自撤军北上,因此诸君大哗,团练大军因此溃散,黄桂兰之营先行溃败,随即北宁城为法人所夺,用大炮轰射苏元春部,尽数、溃败……诸将无法集结士兵,法人乘胜追击,追击至太原城,所幸被黑旗军所阻,诸部可以顺利北上。”慈禧太后平静的语气犹如是即将要爆发的火山,“好的很,好的很,花费这么多人出动五省团练,居然就这样一场战都打不胜!云贵团练之部驻守永安未有支援,好的很!”慈禧太后把那个电报掷下,“小李子,你的宣礼处有没有别的消息?”
“奴才这就去查一查。”
慈禧太后点点头,“马上去养心殿,叫起!也顾不得是年初三了!”
慈禧太后披着大氅上了轿辇,抬轿辇的太监又快又稳的朝着养心殿而去,大雪扑面,慈禧太后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熊熊巨火在燃烧着。
北宁之城,算不上固若金汤,但是也算是雄伟,且五省团练出击,差不多把这五省所有可以使用的资金尽数补上去,更是把军械不要钱的拿过去使用,为的只是求不惜代价,要阻击法国人!没想到不过鏖战几日,就溃败如斯!这战绩在黑旗军的面前只怕是提鞋都不配,虽然是地方的军队,可这些军官都是新军出身的,正常的情况下绝不会有如此大的溃败之事!
这里面必然有问题!
宣礼处也有自己的消息途径,慈禧太后的轿辇到了养心殿,李莲英就已经在养心门等着慈禧太后了,他扶着太后下轿,“广西巡抚徐延旭三日之前从太原北上至谅山,同时下令给党敏宜命其北上驻防镇南关。”
慈禧太后大怒,“镇南关之北就是钦州府了,怎么的,他要镇守镇南关?很好很好!”
“云南巡抚唐炯下令永安驻防之军,不可支援北宁,以免被法人所趁。”
“这两个人。”慈禧太后到了正殿坐定,这种坏消息她实在是怒极了,“是朝中谁的人!?”
“是议政王的。”李莲英小声地说道。
“哦?”慈禧太后柳眉一挑,“那他们几个,这些日子有没有发消息啊?”
“昨个有几通电报,只是不知道内容……”
殿内的气氛犹如殿外一样肃杀,“好的很,不用多说了。”慈禧太后怒道,“我只是把人想的太好了!想着不管如何在朝中争权夺利,总是还能捞一句一致对外。”慈禧太后站了起来,指着殿外纷飞的大雪,“打洋人,不至于挖墙角使绊子!如今看来,我是大错特错了!”
外头的太监急忙的冲了进来,带着一袭风雪,“启禀西圣爷,议政王到了。”
“好的很。”慈禧太后今日已经不知道说了几次好的很了,“连英,这些东西还不作数,曾国荃上电报之后,别的地方必然也有会,你把宣礼处所以打听的消息都拿来,我要趁着这次起码要发作发作才是,免得以为我忍着他们安排人手,忍着他们存有私心,今个倒是把我这个人当傻子糊弄了起来!”李莲英应声走了出去,看了看驻守此地的夏守忠和朱执义两个总管太监,让他们小心伺候。慈禧太后转过身子,从宝座上站了下来,靠近了案前那只吐着熏香的铜质仙鹤,那个仙鹤展翅欲飞,嘴里露出了淡淡烟雾,慈禧太后摸了摸仙鹤的头,触感温润且十分温暖,“议政王来了,那就让他进来!”
恭亲王府前众人跪倒了一地,也不知道马车内情况如何,只能是低头,也不敢嚎丧,费莫氏打开了车门,“咿呀”一声,恭亲王抱着软绵绵的瓜尔佳氏走了出来,他的双眼之中蕴着晶莹的泪珠,慢步走上了台阶,恭亲王府大门之上两盏巨大的灯笼被风雪挂的东倒西歪,瑟瑟作响,“传令下去,改丧服。”恭亲王的声音里透着巨大的悲痛,“告知亲友,福晋,薨了。”
恭亲王府顿时响起了一片响彻云霄的哭喊声,恭亲王的眼中热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就这样默默流泪,一路抱着瓜尔佳氏的遗体进了他们夫妻两个素日里起居的地方,进了暖阁,把瓜尔佳氏小心翼翼的放在炕上,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手帕小心翼翼的帮着瓜尔佳氏嘴角的血迹抹去,丫鬟们跪在地上痛哭,“且不忙着哭。”恭亲王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炕,“把媳妇叫进来!”
丫鬟们退出去了,费莫氏进来跪在地上不起身,“你且老实告诉我,福晋到宫里头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就这样!”瓜尔佳氏的身子昔日是不太好,只是调理了许久,身子已经渐渐好转,根本不会突然发什么疾病去世,更何况,这种口吐鲜血的症状,分明是中毒!
费莫氏跪在地上哀恸说道,“进了宫,先是在储秀宫说了一会子话,然后就一齐去淑芳斋用膳听戏,为了太太身子不好,太后还赐了轿辇,不用行走,这里头媳妇仔细看着,万万是没有事情的,太后还特意体恤太太,让太太早些回府,啊,出宫之前,桂公爷说是太后赐克食一盒,太太吃了两个!”
恭亲王隐隐似乎知道了什么,却是不敢确认,“那盒克食呢?”
“太太吃了两个,马车上还有两个。”费莫氏战战兢兢地说道。
“拿进来!”恭亲王吩咐外管家,“再把家里的李先生叫过来!”
第686章 天崩地坼(一)
这位李先生是前明医圣李时珍的后裔,家室渊源,自然是精通药理,虽然他这一辈,无意在杏林为国手,只是捐了一个道台,在恭亲王府中为幕僚,素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虞要下帖子请御医,恭亲王心里剧痛之下,利弊分析的还清楚,觉得瓜尔佳氏吃的这盒克食必有蹊跷,如何还能让宫里头出来的御医来看?只好拉上这位李先生了。
李先生须臾就到,他看到了剩下来两个看上去松软可口的板栗窝头,先是用银针刺了刺,银针安然无恙,没有变色,他挽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捏下了一小块窝窝头,放在鼻尖仔细的闻着,“这窝窝头无毒。”
“李先生,你且再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恭亲王沉声说道,“按照跟进宫去的人。”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费莫氏,“赐宴是无妨的,可为什么我瞧着是中毒的样子!”
李先生也不敢怠慢,于是只好说道,“学生再瞧一瞧。”他再三翻检,只觉得此物无毒,正在惶恐之时,突然看到了窝窝头上的那些芝麻粉和豆粉,他捏起了一点粉末在鼻尖轻嗅,果然脸色一暗,被他闻出了什么异样的味道,他的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身子往后仰去就要摔倒,内管家连忙扶住,他定了定神,从袖子里哆哆嗦嗦的拿了一小瓷瓶出来,里面倒了一个药丸塞入口中,“快把这东西丢出去!”
他满脸大汗,就闻了闻这么一点点,脸色就已经是雪白,“王爷,这豆粉和芝麻粉里面加了黄泉梦!”
“黄泉梦?”恭亲王喃喃复述,“这是什么?”
“用紫德兰的梗,三叶马蹄的花粉,西海云贝的触须,再用几味名贵的药材,手艺繁复制成一味药,吃了这药的人,便是昏睡不醒,中毒而死犹如睡梦之中,故此称之为黄泉梦。”
“这东西,既然是难得,素日是没有地方可以得的,是也不是?”恭亲王心里的怒火蹭蹭蹭的暴涨起来,这时候虽然语气平静,可脸色却是惨白的吓人,眼眶通红,额头上油光一片。
“是。”李先生斟酌地说道,“前明嘉靖朝赐死吏部尚书李默用的就是这黄泉梦,先祖时珍公在笔记之中有所记载,故此学生还知道这物,若是当今之世,大约也只是宫中才能有了。”
恭亲王心里雪亮,养心殿后一处厢房之内,素日都不许人进去,是为禁地,但凡只要有人进去,必然是要拿一点东西出来,那里最后最有名的主人就是明末的魏宗贤,存了世上难得的奇珍异药,想要把崇祯皇帝暗杀之,只是未来得及行动,就事发被诛了九族。“没想到,我实在是没想到。”他挥挥手让李先生离开,仰着脸,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没想到这只不过是言语上得罪了她几句,她就下这样的毒手!”
恭亲王用力的拍着炕,哭了一会,用袖子擦了擦泪,“你且下去。”他吩咐跪在地上恸哭的费莫氏,“家里的丧事你主持着,给我换衣裳。”他抬起头双眼通红,眼神坚定,咬着牙,“我要进宫去。”
内管家深觉自己的主子这会子状态不妥,小心的劝着说道,“王爷,这会子您喝了酒,怕是……”
“不要紧,给我一匹马,我要速速进宫!”恭亲王刷的站了起来,“我要去见她,问她个明白!”
“王爷,这雪天路滑,还是套车进宫吧。”
“聒噪!”恭亲王大喝一声,“马上准备好马匹!”
恭亲王穿戴整齐,肃穆的走出了卧室,他再看了一眼躺在炕上面色如生的瓜尔佳氏,咬着牙狠心转身离去,走到大门的时候,大红色的灯笼已经被换下,挂上了素白的无字灯笼,长街之上弥漫着府里头所有人的哭声,恭亲王翻身上马,一挥鞭子,朝着西华门的方向奔去,亲随们连忙跟上,马蹄声在白雪地上踏出了一行黑色的蹄印,随即又被鹅毛大雪覆盖,远去的踪迹无法被探寻了。
“恩?西圣爷叫起了?”王恺运正在拿笔写字,听到章京来禀告,不免挑了一下眉,放下了手里的紫毫湖笔,“什么事情?是不是南边的事情?”
除非紧急的军报,不可能在这个大正月大家伙还在过年的时候突然叫两班大臣来商议事情,而且这个事情绝不会是小事情!“是,养心殿传来的消息,说这北宁城大败!”
果不其然,王恺运先是一惊,“北宁城人马过万,岂有大败之理?如此一来,越南之部属又要从头再来!这些没用的东西,恩?不对!不过是两三日之间,不可能败的如此之快!”随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人在捣乱!”
“大人的意思是?议政王?”
“不是他的钧旨么,也就是他的暗示。”王恺运搓了搓双手,“他这个板子是逃不了了。”
“可这个板子打的多重,那可就是咱们大人说了算了。”那个章京十分凑趣地说道。
“倒也不是我说了算。”王恺运起身,用钥匙打开了边上的那个红木柜子,柜子里安然躺着一本白皮的奏章,“是这位大人说了算。”他拿起那本折子,放在了袖子里,因为还在宫中当差,故此穿戴很是整齐,章京拿起了王恺运的暖帽,递给王恺运,“卑职愿大人旗开得胜,一偿夙愿。”
王恺运潇洒一笑,“借你吉言了。”推开值房大门,外面北风夹杂着雪花席卷而来,原本在殿内被地龙熏得有些昏昏欲睡的王恺运顿时来了精神,抖擞一番,朝着养心殿而去了。
“西圣爷,议政王到了。”夏守忠进了正殿,对着慈禧太后的背影说道,没等到他话语落地,一个矫健的身影就越过了夏守忠走进了养心殿,夏守忠抬起头一看,不免魂飞魄散,“议、议政王!?”
未经传召就进了养心殿!
慈禧太后转过身来,生气的看着恭亲王,“恭亲王,你好大的胆子!放肆!”
恭亲王也不说话,跨步上前,用力一挥,啪的一声,养心殿内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皮肉相击声。
慈禧太后原本是极为恼怒,一力就是要训斥恭亲王在北宁之战中拖后腿使绊子,至国家大义于不顾,故此听到了夏守忠禀告,转过身来,见到恭亲王大步走了进来,她这会子极为生气,也不管恭亲王有没有行礼,直截了当的就开口了,“恭亲王,北宁大败!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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