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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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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点点头,“我已经写信和老大人说过,接下去会捐献一批粮草到两广前线捐助军用,上海这里的粮食不算便宜,我思来想去,还是回杭州,叫人去办最好。”
“杭州那边。”禀告的管事儿犹豫地说道,“只怕不太妥当吧。”
“我只是买点粮食,怎么还不能买?”胡雪岩磕了磕烟斗,“不用这样担心,怕什么,有老大人给我们撑腰呢,什么事儿都不用担心。”
他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站在了阳台上远眺黄浦江,冬日的江景,未免有些萧索,只是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将黄浦江塞的满满当当的,热闹极了,他看了看,突然想起了什么,“法国人那边有什么说法?”
“上个月他们虽然面上十分凶狠,还找了洪门的人来砸我们在苏州的场子,可我已经打探清楚。”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那个管事还是特意的压了声音,“他们国内的工厂已经没有蚕丝的存货了,没有丝绸产出,反而便宜了咱们国内的货,只要再等一段时间,他们就受不了,必然要朝着咱们议价了,到了二月,反而没什么消息,看着他们倒也不急。”
“他们不急,自然我们也不用急。”胡雪岩淡然说道,“我无非就是把今年的蚕丝都收进来罢了,压一压仓库,别的还有什么困难不成?有这票号。”他伸出手,把烟斗点了点他头顶上熠熠生辉的“阜康票号”四个大字,“银子就是源源不断的来,根本不用担心这个,只是今年上半年,想要做别的事儿,只是不成了。”他有些意犹未尽,“原本我还想着要和英国人斗一斗。”他转身进了房间,“这蚕丝,眼看着就要降服法国人了,可是茶叶的价格,还在英国人的手里,接下去这春茶就要上市了,可我就没有多余的银子去弄这个更贵的茶叶了,再者,我也不是胆大包天的人,不至于要一起得罪了英法两个国家的商人,所以,等到来年,或者是下半年的时候,再和英国人试一试,看看这个上海滩。”胡雪岩的眼睛眯了起来,“到底是咱们中国人说了算,还是洋人说了算!”
他的气概十分惊人,作为上海滩,甚至东南半壁江山最有钱的商人,他确实有这个底气说这样的话,红楼梦有“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请来东南王。”形容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如何煊赫,那毕竟是小说,可胡雪岩的气势大家伙是活生生瞧见的,根本不亚于王家。世人谚语说:“江南二徽,雪岩最肥。”说的就是胡雪岩。
一个管事的走了进来,对着胡雪岩说道,“老爷,布政使经历洪大人来了。”
“哦?”胡雪岩站了起来,“快快请上来。”他站在了楼梯口准备迎接,他身上有江西候补道的官位,又有御赐黄马褂,虽然自洪杨之乱后,黄马褂已经是高级官员人手一件的标配,但是在一个商人身上有黄马褂,这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迎接一个六品的经历原本不用这样,只是这位洪大人和胡雪岩分属安徽老乡,又管着布政使司的内务,算的上是藩台的军机领班,地位尊贵,跺跺脚,上海滩都要抖一抖的程度,属于职位不高,但是职权甚大的那种人物,故此胡雪岩还要迎一迎,若是换成了寻常的六品官,只怕是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洪大人拾级而上,到了七楼已经是气喘吁吁,“胡老板,你这里的房子什么都好,就是楼层太高,每次我来,都是爬许久,下次我还是请伙计把你请到大厅来说话罢了。”
胡雪岩哈哈一笑,“洪老哥,有些日子没见,您可是又发福了,要我说,这外头的餐馆还是少去,都是油啊糖啊的,在我这里爬些楼梯也是好的,权当是锻炼了,老哥您今个鼻子是最灵的,徽州老家送了最好的臭鳜鱼,还有毛豆腐来,鳜鱼极臭,毛豆腐上面的毛丝长的又白又密,用菜籽油一煎,配上咸辣酱,最好不过,您今日来了,就用了午饭再走吧。”
“今日怕是不得空。”洪大人摇摇头,从怀里掏了一张帕子出来,抹了抹脸上的大汗,“我这临时火急火燎的过来,就是为了藩台大人临时的事儿。”他对着胡雪岩说道,“要即刻提二十四万两的银子出来,预备着下个月要购买发电机等发电设备。”
如今不过是二月初,下个月来处置这个事情要提前取款,似乎太早了些,但是胡雪岩二话不说,点点头,吩咐管事的,“即刻提二十四万两银子出来,装好车,送到藩司衙门去。”复又和洪大人寒暄了起来。
不一会,下面就来报,款项提取完毕,洪大人随身带着布政使的大印,预备着在账上签字画押,胡雪岩陪着他一同走了下来,第三层就是对公业务,专门接待这些款项极多的大户们,洪大人办好手续,窥见左右无人的时候,悄悄的对着胡雪岩耳边说道,“老弟,你凡事要小心些。”
胡雪岩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老哥的意思是?”
“藩台要这笔银子,之前可是没有和我说过。”洪大人表情凝重地说道,“藩台大人素来是不会避讳着我什么的,从来也是把我当心腹,可这一日,他从京中得到了一封电报,也不告诉我缘由,径直要我来提银子,这是不符合规矩的,素来这样大的支取,都是先要下帖子说一声,让胡老板您来准备着才好,我不过说了一句,藩台大人的脸就挂了下来,要不是我手脚利索连忙出来拿银子,只怕有一顿排揎好吃的。”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儿,你可千万要注意啊。”洪大人一片好心,他劝告着胡雪岩,“你这里头压了如此多的蚕丝,又刚拿了一百万两银子送到南边去,怕是银子不趁手,还是早作打算比较好,如果这大家都来提银子,你这里支应就难为了。”
“京中?”胡雪岩微微皱眉,随即舒展,不以为意地笑道,“老哥不用担心,京中没有什么人会要对付我的,那些晋商,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也没有这么多的银子,敢冲到上海来,找我这个地主的麻烦,我在户部那里挂了号,算是朝廷的人了,明的暗的我都不怕,还怕什么伎俩手段?”胡雪岩笑道,“至于银子就更不必担心了,您瞧着我这么一口气把藩司的银子拿出来,眉头也不皱一下,自然就知道,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何况接下去洋人们就要低头了,我这里的蚕丝都可以卖出去换成现银,自然不用担心,怕他们挤兑了。”
洪大人见胡雪岩如此自信,也不再说什么了,他走了下去,外头的几辆大车已经准备妥当,洪大人拱手离去,胡雪岩笑眯眯的点点头,转过头正准备和管事的说什么,突然瞧见了边上那一家巴黎银行的门口,站着几个法国人,胡雪岩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朝着法国人扬手示意,那几个法国人理也不理,径直进了巴黎银行的大厅。
胡雪岩笑骂了一声,“这些洋鬼子,还输不起了?”他对着管事地说道,“他们银行里头,是不是有不少银子?”
“是。”
“他们的银子是多,可惜买不到蚕丝,也是无用。”胡雪岩转身进了票号的大厅,见到胡雪岩的人纷纷行礼请安问好,胡雪岩也不倨傲,和煦微笑拱手回礼,回到了顶楼的房间,他抽着烟,沉思了一小会,洪大人的话虽然无稽,但是他也听到了一点在心里,“现在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
“还有两百万两现银,别的分号不算。”管事地说道,“大人是怕有人动手脚?”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得不防,不过这两百万两,不算少了,接下去。”胡雪岩想了想,眉心一皱,下了决心,“把蚕丝的价格再提一厘,放开了收!”
“老爷。”这个管事的十分精明能干,片刻之间心里就有了成算,大致的支出和收益计算的清楚,“这接下去若是再涨起来收蚕丝,只怕是咱们银钱就紧张了,何况,如果让丝绸的人收不到这价格,他们心里也会存着不忿的,这和老爷的计划有冲突啊。”
丝绸织造的厂家,当然也乐意见到蚕丝的价格大跌,只是前头还有法国人想要杀价来扩大他们的丝绸经营范围,这才对着胡雪岩的收购蚕丝之事视而不见,横竖大部分的丝绸制造厂都有着自己的桑田,不怕别人涨价,只是若是价格涨的太过了,法国人那里没有元气损伤,自己织造的丝绸去外国就先卖不动了,丝绸织造商们乐意见到法国人吃瘪,但是不乐意把自己的原材料生命线掌握在胡雪岩的手里,所以如果再涨价,只怕丝绸商人们就要反对了。故此管家有此一说。
胡雪岩摇摇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法国人打败了再说,把法国人打败了,将来这蚕丝的价格就是我说了算,蚕丝的价格我来定,那么丝绸的价格自然也是我说了算,再加上我在杭州祁门武夷山的茶庄,这样洋人们就别想在我们这里放肆,要知道,就用丝绸来说,咱们一匹上号的宁绸在国内卖给洋人,多少钱?四十两银子,他们运到伦敦、巴黎去,多少银子?一百元英镑!如今关平银毅四两换一英镑,一百英镑就是四百两银子,他们赚了多少?十倍的利润,这可比抢钱来的更快!这天字第一号的丝绸都贱卖臣这样,实在是叫人寒心啊,究其愿意,就是因为各自压价出售,让洋人们左右逢源,有了可乘之机,把这金子一样金贵的丝绸利润夺走了。”
“如今趁着这个就顺便整顿一下丝绸的出口也是好了,我在这里也不防和你说了,丝绸日后也要统一行事的,出口的丝绸不能再这么低的价格,洋人们吃肉,我们只能喝点汤,这怎么可以?如今却也没法子,咱们没有轮船,能够远渡重洋去欧洲做生意,只能是在这上海卡一卡他们的脖子,不过谁叫咱们的丝绸是天下第一呢,洋人总是要来这里买的,蚕丝的价格定下来,法国人将来的丝绸织造,这价格就不见得他们说了算。洋人们一样,国内的商人们也是一样,日后若是谁坏了规矩,就不许他和洋人们做生意。这些人眼皮子浅的很!”胡雪岩不屑一顾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等着忍不住的人先把他们手里的蚕丝卖给法国人再动手?就是知道这些人近视的很,就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火急火燎要现银子,可惜啊。”他摇了摇头,“现在后悔了吧?一下子从二钱到四钱,亏了一半的身家,这原是活该的,我也不是大善人,做生意不能是帮着别人赚钱,还被他们笑话自己是‘港督’,先把这些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的小虾米清除了出去,自己坐庄,把蚕丝协会的作用真正发挥起来,免得有人在使绊子,接下去那就是对付着法国人了。”
第715章 彼此呼应(一)
胡雪岩志得意满,“蚕丝、丝绸、茶叶这几样,不许洋人们说了算,不过现在先紧着蚕丝的生意,把这个先做好,内务府那里我寻好了门路,三个织造里头,江宁、苏州织造已经有了意向,明年匀出几担内造的绸缎,让我拿出去买给洋人试试水,赚的钱五五分,当年太后西圣爷到了欧罗巴,赐了几匹寻常的绸缎给洋人,听说轰动欧洲,有人专门就拿着这个绸缎放在售卖门票,供人参观,就此发家,如果织造的那些丝绸,也不用拿出上用的,只是内造,就能让他们的舌头都给闪了去,到时候再在上海搞一个拍卖,价高者得,没人不会不上钩。”
“何况我也是为国分忧,战场上我自然是不能去打仗的,但是让法国人们少赚钱,这想来是报国的法子之一了。”他正在说着极为广阔的前景,听差拿了一份报纸进来,献给了胡雪岩,“老爷,这是今个的两广商报。”
上海一直还没有报纸,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所以想要知道中枢的消息,看北京的日报,这些日子,因为广州靠近前线,越南战事的消息颇为及时,上海的人,纷纷流行看起两广商报来,广州那边三更的天,就已经把报纸用快船发了出来,可到了上海,也就已经是第四日的凌晨了,新闻早就成了旧闻,只是聊胜于无,勉强可以看看,用来了解两广越南之情况。胡雪岩接过了报纸,摊开一看,眼神微微一凝,嘴角叼着烟斗里面的烟雾顿时不再散发出来,“法军主力到达谅山了!”
谅山城的两边是绝对不相同的景致,北边是层峦叠嶂,丛林茂密,郁郁葱葱的越北高地,谅山城被扣马山、巴外山等山岭及一系列高地所环抱,地形十分险峻,它居高临下的看着南边的稻田纵横、水网密布的红河平原,如果要在越北用兵,谅山正是锁钥之地。守住它,可将来敌挡在越北山地;拿下它,便一马平川,直取河内。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南取交趾,此处是必经之地,然后传檄可定。唐朝如此,明朝如此,日后的友谊战争亦是如此,实在是兵家必争之地。
法军前锋,死的不能再死的尼格里,在法军主帅的眼中,绝对是可以拉出来再枪毙一次都难以解恨的可恶东西,这个愚蠢的东西,因为他的抵挡不足,导致萃军的士兵混着进入到了溃逃的法军前锋士兵,趁着夜色进了立足未稳的谅山城,一夜之间,谅山城就再度易手,重新落入了中国人的手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谅山城内出现了不少带路的越南本地人,带着萃军攻打法军驻地,更是在城内放火制造混乱,夜色之中法军猝不及防,只能是整理队伍退出了谅山,损失的兵员不多,后军的大炮也没有放进谅山,只是丢了一点弹药,只是这口气难以忍受,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中国人的阴谋诡计!米乐心里的怨气可想而知,特别是他知道了国内的变故,北非的援军还没到马六甲,巴黎的内阁就因为镇南关的惨败遭到了议会的不信任投票下台了!米乐在前线,相信就算有这调动或者免职的命令,也不会立刻发生,但是他可想而见,多少人含恨要自己这个始作俑者下地狱呢。
想到这里,米乐就不寒而栗,政客们整人阴损的法子,不用明说,就很清楚,他绝对不能和倒霉的驻清大使一样去到干燥炎热的北非吃沙子去,如果要选,他宁可留在潮湿但是不缺水的越南。茹费里总理阁下说倒就倒,接下去他必须要在枢密院和陆军部出台对自己惩罚之前,将功补过,重新取得一次大的胜利,来保全自己的前途。
中国人已经占据了这个耻辱之城三天了,许多零落在北圻地区的中国残军败卒,陆陆续续的朝着谅山城敢来,法军统帅米乐根本就没有设法拦阻,第一个他们都迂回进了山林,从北边进入谅山城,无法拦截,再有一个原因,就是米乐受够了中国人的偷袭和无赖的战术,他准备就在这里,和中国人进行一次正规的决战,那么来送死的中国人越多越好,越能够让自己的怒火有地方可以发泄。
米乐想到了这里,他坚定了脸色,告诉自己的副官,“我需要统计所有具有战斗力的士兵,还有我们的后勤保障,武器设备军火弹药。马上!”
数据一下子就统计上来了,不包括仆从兵,法国人从北非和法国本土征召来的士兵有八千九百四十三人,加上大约三千多人的越南西贡仆从军,这里一共加起来有一万三千人左右,还有大概五六千的士兵驻守在升龙府至海防港一带,这里是要保证补给线的通道,所以留了这么些人,那么一万三千人,足够来应付谅山大战了。
米乐沉稳的布置战术,三日之内,中国人从来没有出过谅山城,他们似乎已经打定主意,坚守这座地势有些险要,但是城池又破又小的地方,他也根本不去插手,任何血肉之躯,在大炮的进攻之下,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谅山城已经夺下来一次,接下去必须要,也必然会重新回到法兰西的手中。
“将军阁下。”将领们依次退了出去,他的副官十分谨慎,私底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们这样开始决战,会不会太仓促了?要知道,北非舰队带着我们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为了更稳妥的进行战争,我个人建议,还是等到他们来到这里,在兵力上更占优的话,我们战胜中国人的机会就更大——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现在没有胜算!”
“我们来不及了。”米乐摇摇头,“情报说中国人的正规军队马上就要到达越南边境,不要轻视那些德国人训练出来的军队!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占据谅山这个据点!”
中国人在赶时间,法国人也要赶时间,他们必须要在中国人的正规军队到来之前,先占据有利地形位置,能够当上统领两万军队的将军,绝不会是一个愚蠢狂妄自大的人,如果心里没有一点理性的思考,在接下去要面对中国人的硬仗之下,绝对不会能够讨到好果子吃。
“他们的正规军都是德国人帮忙训练出来的,他们的军事技术和训练技巧如何,你们是没有经历过,但是我在色当是深有体会的。”米乐凝重地说道,“中国人当然不可能学到所有的内容,但是,一定程度上的相似都会对我们的行进所有干扰,我们先要占据有利的地形来居高临下的对付他们的正规军。”
副官很不以为然主帅这样子凝重的语气和态度,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和他们对战的不过是一些地方军队,“您说的很对,将军阁下,中国人的正规军正朝着越南行军呢。”
“根据情报,他们的一支队伍已经到了广西,大概还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可以到镇南关,他们这里的兵力远远不够。”米乐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沉思地说道,“另外两只南下的速度很慢,中国太大了。”
“中国人选择了最快捷的海路运输前往越南,我个人认为我们不能让这些成建制的正规军顺利的到达越南,他们的到达会改变我们的占据的有理局面,将军阁下,我们要不要和北越舰队的孤拔将军进行沟通,让他们前往南海,或者是台湾海峡,对这些承载中国军队的军舰进行拦截和炮击?”
米乐摇摇头,显然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他们从天津出发,只会抵达上海,随后进入内河航道,再从中国南方的水系抵达广西,北越舰队是非常不错的,但是我们的力量不足以远程抵达到上海,要知道,北洋水师在北边,我们也不可能毫无声息的通过在阳江的南洋水师,来进行远程偷袭,这个实在是太冒险了。”
另外米乐还有一个潜在的意思他没有说出来,孤拔是之前陆军的统帅,但是他因为遭遇到了山西之战,战局不利,他的海军身份被人深深怀疑,并且因此去职,退回到了海上,米乐是继任者,除非处于十分困难紧急的处境,一般来说,继任者都是不愿意想前任求助的,何况,米乐笃定的认为,“谅山的中国人坚持不了多久,我们重新占据到这个据点,就可以和中国人抗衡,说不定还可以凭借这个地方,逼迫他们在别的地方让步。”
“我们现在不用去奢求镇南关,先把眼下的这个谅山攻打下来吧。”米乐也不废话,下达命令,“出击!”
朝阳如血,旗帜飞舞,法国人的军乐手敲起了鼓点,咚咚咚,声音低沉,却是清晰的传入到了镇守谅山的冯子材耳中,他站在墙头上,看着外面漫山遍野蜂拥而来的法国人,心里微微一沉,“点起狼烟!告诉镇南关和国内。”他大声的喝道,“法国人进攻了!”
冯子材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侍卫军,不少人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慌乱的表情,眼神透着一股软弱的劲,乘胜追击这才把法国人赶出了谅山,可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折损的比例到了惊人的八比一,也就是说,三百人的法军,萃军用了两千人的生命作为代价,才把他们留了下来,才把谅山攻下,这些几个月之前还是农民手工职业者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无法面对的惨痛,冯子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了,什么话都别说了,这时候,我也不来说什么废话,就看着咱们钦州雷州子弟们架子怎么样了!俗话说,虎死不倒架,不管如何,这在越南,只要咱们还活着,就轮不到法国人嚣张!弟兄们,我就站在这城头。”冯子材威风凛凛,“看着法国人如何败在这谅山城!”
几句话一说,把士气又都振奋了起来,宋慧宏拿着狼牙棒肃立一旁,身后站着许多穿着绸布衣服的大汉,身上的绸布一概是花花绿绿的,丝绸对于子弹的泄力颇为有效,既然要面对大战,也无法估计这些了,穿着绸布衣服的大汉,一概拿着大刀、鬼头刀、铁棒之类的重兵器,前番激战,宋慧宏十分英勇,已经成了这一小队的队正,冯子材对着他说道,“宋慧宏,等下法军逼近,我给你打开大门,你给我杀出去,如果你死了,我给你披麻戴孝!如果你还活着,杀了法国人,我和你回钦州一起喝酒!”
“大帅!”宋慧宏单膝跪下,身后的大汉也一概跪下,“就瞧我们的吧!”
蒋绮就在冯子材的身边,他也拱手请命说道,“大帅,请让我出阵冲他们一冲!”
“不能现在就冲。”冯子材果断说道,“国中的援军不知道何事能到,如果现在就冲了,没几日,咱们顶不住就完蛋了!”
冯子材的大儿子有些不忍,“阿爹,谅山又不是国内,只不过是越南的城池,咱们守不住不打紧。”他看着宋慧宏一群大汉转身离去,眼眶忍不住就泛红了,“这些可都是咱们的同乡子弟啊!”
“放肆!”冯子材转身喝了一声,“越南自然也是中国之地,那里不是国土?再者说了,退,往哪里退?谅山后头就是镇南关,镇南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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