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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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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说的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
韦昌辉率了大军刚刚渡过长江,尚未走到浦口,就接到了天王的亲笔信,拈着鼻子看完了天王写的狗屁不通的打油诗,韦昌辉笑了,笑的是如此的得意,如此的意气风发。
“你回去禀告天王兄,胞弟我即刻折返天京城,率兵勤王!”
杨秀清啊杨秀清,如今终于到咱们算总账的时候了!
咸丰五年正月二十八日,子时,天京城。
两队人马在城下汇合,人马嘶鸣声如沸,天京城的城墙上却无半点反应,打头的韦昌辉朝着迎面而来的燕王秦日刚点点头,“老秦,你也来了。”
“天王宣召,不敢不来。”秦日刚在马上给北王韦昌辉行礼,“何况那贼子往日里欺人太甚,我早就想要和他拼命了!”
韦昌辉点了点头,“前次的事儿我也是迫不得已,秦老弟你别放在心上。”
“北王哪里的话,那都是那个人弄的好事,得罪了咱们许多人,叫的天京城内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不过也是多亏了他,不然今日咱们能进城。”
“秦老弟你说的极是,咱们且等着吧。”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天京城的玄武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里头出来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太平天国兴国侯陈承瑢!
陈承瑢是广西滕县人,是陈玉成的叔叔,此人短小精悍,以赶车为生,年纪与杨秀清相仿,文化水平不高,鬼点子却不少,是拜上帝会的元老之一。金田起义时,就与秦日纲、林凤祥、李开芳、罗大纲等人一起带兵打仗。作为太平天国的老兄弟,八面玲珑的陈承瑢,一步一个脚印,先是做洪秀全的贴身警卫,后来在杨秀清的提拔下,升任指挥、检点。攻下南京后,升任地官副丞相,同年再升天官正丞相,接替刚升为燕王的秦日纲的位子。咸丰四年被封为兴国侯,后来又被改封为佐天侯,是朝内官的首领人物,协助杨秀清总理国务。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性格机警的杨秀清,非常看重同样机警的陈承瑢,引为心腹,委以重任。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让杨秀清想不到的是,陈承瑢对老领导杨秀清不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心存怨恨。
这是为什么呢?
陈承瑢虽然狡诈,却也看不惯杨秀清的飞扬跋扈。要想搞清楚陈承瑢什么时候完全站到了杨秀清的对立面,还得从燕王秦日纲“牧马人事件”说起。
咸丰四年五月,燕王府有一个养马的马夫,坐在府门前休息,正好碰到杨秀清的同庚叔(同年生兄弟的叔叔,并非亲叔叔)路过,马夫不知是反应慢还是没看到,没有按太平天国的规矩站起来敬礼。这下惹恼了这位同庚叔,抢过马夫的马鞭,狠狠地抽了马夫两百马鞭子,然后五花大绑,送交秦日纲,让他看着办。
秦日纲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马夫又被气急败坏的东王同庚叔送到主管刑事案件的翼王岳父黄玉昆那儿,要求黄玉昆再打马夫一顿军棍。
黄玉昆把事件经过问个清楚之后,认为马夫违制,有错在先,但是同庚叔已经打了两百鞭,也算惩罚得差不多了,建议就这样结案算了。
东王同庚叔闻言大怒,一脚踢翻黄玉昆的办公桌,怒气冲冲地跑到东王府,向杨秀清告状,要求东王主持公道。
杨秀清一听,勃然大怒,这还了得,打狗也不看看主人!
杨秀清把石达开叫来,命令他把岳父黄玉昆先关押起来再说。石达开觉得杨秀清有点小题大做欺负人,一个马夫,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就算违了礼仪制度,打了两百鞭子也够了吧?石达开一来认为岳父没有做错,二来也不忍心亲自把岳父打入大牢,就没有立即执行东王的命令。
黄玉昆既看不惯东王的嚣张无理,也不想女婿为难,眼见东王如此蛮横,很是灰心,担心以后没法开展工作,于是提出辞职,以示抗议。
秦日纲是个直性子,一看黄玉昆因为自己吃了亏,觉得有必要支援一下表示回报,便也提出辞职。
紧跟着黄玉昆和秦日纲辞职的,还有东王府帮着处理朝政的陈承瑢,他觉得杨秀清简直是不分青红皂白颠倒黑白不可理喻,作为秦日纲铁杆弟兄的他,也觉得有必要危难之处见真情,向兄弟伸出援手。
原本希望集体辞职能唤醒杨秀清,没想到换来的是他变本加厉的疯狂反击。
杨秀清彻底被激怒了,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不听话,会有这么多人跟他对着干,会有这么多人胆敢冒犯他的尊严!
杨秀清发令,把秦日纲、陈承瑢都锁拿起来,交给韦昌辉处理。韦昌辉知道杨秀清这又是在考验和整治自己,决定坚决站在杨秀清这边,严厉惩罚牧马人事件的所有成员,以获得杨秀清的欢心。判罚的结果,秦日纲被打了一百棍,陈承瑢二百棍。黄玉昆更惨,打了三百棍不说,还被革去卫天侯侯爵,降为普通士兵。杨秀清的羞辱,让黄玉昆羞愤交加,投水自杀,幸亏被人救起。
最惨的是那个马夫,竟然因为一时疏忽失礼,就被残酷地五马分尸。
按照太平天国六十二条法律,只有叛国投敌才能处此极刑。
太平天国在1854年颁布的法令中,关于仪仗队出行时,的确有回避跪拜的规定,一共有三条。
第一条是“凡东王、北王、翼王及各王驾出,侯、丞相轿出,凡朝内军中大小官员兵士如不回避,冒冲仪仗者,斩首不留”;
第二条是“凡东王驾出,如各官兵士回避不及,当跪于道旁,如敢对面行走者斩首不留”;
第三条是“凡检点、指挥各官轿出,卑小之官兵士,亦照路遇列王规矩,如不回避,或不跪道旁者斩首不留”。
韦昌辉为了自保,博取杨秀清的信任,不惜成为滥用刑法的帮凶。从太平天国苛刻的礼仪类刑法来看,这个同庚叔,显然还没到足以让马夫处以极刑的级别,就算马夫故意失礼,也用不着斩首。
这个可怜的马夫,没有留下他的姓名,就被东王杨秀清滥用自己的权力,终结了在他看来极其卑微但却同样宝贵的生命。
杨秀清用自己的权力和无理取闹,破坏了自己颁布的法令,终于夺取了“牧马人事件”的全面胜利,所有反东派全部受到严厉的惩罚,他满意地笑了,觉得自己是个赢家,打了一个彻底的歼灭战!
洋洋得意的是杨秀清一个人,黯然销魂的是一群人——秦日纲、黄玉昆、石达开、陈承瑢。
杨秀清也许不会料到,他的歼灭战,消灭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除了无辜惨死冤死的马夫,被他无理惩罚的这一批人,都将会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一个道理——自作孽,不可活!
在这一批人当中,有一个人,将会是歼灭杨秀清战役中至关重要的角色!
他,就是陈承瑢。
正是陈承瑢,让杨秀清彻底走上了不归路。陈承瑢的演技,比韦昌辉更加高超,他根本就不需要戴上面具,就能麻痹表演系高才生杨秀清。陈承瑢不动声色,依然尽职尽责地伺候着杨秀清,协助他打理着天国的军政大事,一面暗暗地等待着抽出屠刀的那一刻。
陈承瑢走出了玄武门,朝着北王和燕王行了礼,淡然地开口道:“北王燕王,城门已经打开,东王也已经入睡了,大军进城吧!”
“翼王还没有进京?”问话的是韦昌辉。
“翼王坐着船西去,恐怕没有咱们这么快。”秦日纲接话道。
“那这泼天的富贵就是咱们兄弟分享了!”韦昌辉一挥马鞭,领着大军入城,“走,咱们去东王府!”
陈承瑢引导韦昌辉和秦日纲,还有他的三千精兵,悄然进城,迅速控制重要街道和眺望台,派重兵把守。
控制了外围后,韦昌辉率最精锐的牌刀手,从正门攻进东王府。
大胜之后,人的警惕性自然下降到最低点。击垮江北大营,尤其是打破江南大营后,天京城外基本安全,将韦昌辉、石达开和秦日纲一帮人派到前线后,杨秀清更是高枕无忧,东王府的警卫力量和警卫力度,都松弛下来,结果被韦昌辉钻了空子,迅速杀进东王府。
面对强大而完美的集体谋杀,天父第四子、东王杨秀清显得那么无力。杨秀清还来不及表演天父下凡,他的头颅就已经滚落在韦昌辉的脚下。
咸丰五年正月二十九日寅时初,杨秀清喋血天京!
第101章 初涉政务(一)
韦昌辉把剑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放入剑鞘,如释重负。
从九重天府传来的厮杀声,提醒韦昌辉杀戮暂时还没有结束。
东王府那些忠诚的牌刀手,还在进行不屈不挠的抵抗。他们对于东王,有着难以割舍的尊敬和爱戴;对于天父,他们也有着长期以来养成的拜,尽管他们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天父在关键时刻不来下凡。
“嘿嘿,传令下去。”韦昌辉把还来不及闭眼的杨秀清的头颅捡了起来,温柔地把杨秀清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语气也是各位的温柔,“东王府上下,鸡犬不留!”
……
韦昌辉提着杨秀清的血肉模糊的脑袋,跨过一路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带领秦日纲和陈承瑢来到天王宫,向天王洪秀全复命交差。
“天王。”韦昌辉浑身铠甲,单膝跪地,身后滴答滴答留了一路的血迹,身后跟着是同样浴血的秦日纲和陈承瑢两人,“东逆已经授首!首级在此!”
洪秀全看到了天父四子,自己的四弟的头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四弟啊四弟,今个怎么来不及天父附身下凡训话了?今个怎么不要杖打朕了?”洪秀全拿起了杨秀清怒目圆睁的头颅,断了的脖子里头流出了鲜血把洪秀全的龙袍染上了几道触目的血迹,“哈哈,你既然如此喜欢和天父同在,今日就让你去大天堂,和天父永远地在一起!”
没有天父下凡管教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天王,还在杨秀清的船房里头瞧见了这个东西,臣弟不敢擅专,请天王发落此物。”韦昌辉拿出了在杨秀清手里的催命符,杏贞写的国书。
“朕就知道,不然杨逆不会如此大胆,想当万岁!”
“天王,如今杨逆虽然授首,可是咱们要如何和天国的兄弟们交代?”问话的是燕王秦日纲。
洪秀全放下来的心,随即又悬了起来。
为天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天父上主皇上帝真神真圣旨劝慰师圣神风禾乃师赎病主东王杨秀清,怎么一夜之间就被自家兄弟干掉了?怎么向兄弟们解释?这是个不得不交代清楚的问题!
“待朕想一想。”
天刚蒙蒙亮,天王洪秀全发布了天王圣旨,说“东孽”(杨秀清)窃据神器,妄称万岁,已遭天殛。
天京城炸开了锅!
北王、燕王众军在凌晨突袭东王府,东王被杀,东王府内数千男女被杀尽。其后北王以搜捕“东党”为名,大杀异己。众多东王部属在弃械后被杀,平民也不能幸免,随后血洗南京城,约二万余人被屠杀。一时间,天京城内尸横遍地,呜咽连连,从城内河道漂出的尸体,如过江之鲫,他们衣着黄红两色,像极了被集体下毒杀害的金鱼,鲜血染红了滔滔东流的江水。
翼王石达开十余日后到天京,进城会晤北王韦昌辉,责备滥杀之事,不欢而散,连夜匆忙缒城逃出城外。北王未能捉拿翼王,尽杀其家属及王府部属。翼王从芜湖起兵讨伐北王,求天王杀北王以谢天下。此时在天京以外的太平军大多支持翼王,北王在势急下攻打天王府,但最终败于效忠天王的将士及东王余众,最终北王韦昌辉于咸丰五年二月十五日被杀,其首级被函送安徽石达开营中验收,燕王秦日纲及陈承瑢不久亦被处死。
在扬州城外平岗驻扎的江宁将军在二月初的时候,得到斥候来报,说是长江流下了不少太平军的尸体,约有万余人之多,祥厚差点拿手里的马鞭把那个斥候抽了个半死,“什么,发逆死了万余人?你当爷爷我是个棒槌?如今江南江北大营破了,江宁边上那里还有什么能打仗的!”
如此一番之后,那个斥候赌咒发誓,“全是穿着红色黄色衣服的长毛,泡在江中沉浮的,像金鱼儿似的,军门,我要是半句瞎搅合,您老就抽死我,我也绝不多说二话!”
祥厚还未来得及出营门去瞧瞧热闹,那厢又一个斥候进来禀告:“在扬州的发逆大军往南边撤退了!”
祥厚大喜过望,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自己可要接住了!“快派人盯着撤退的发逆,别是给咱们下套,杀咱们一个回马枪,还有,去联系南边的张国梁,他那边离着江宁近,说不得就能知道江宁发生了什么事儿!”
两江的折子进京的时候,小安子已经早就回宫里头复命了,在宫女们面前大肆说自己在南边的英勇无敌,只有帆儿叽叽喳喳地和小安子争辩,一时间,储秀宫里头热闹极了,连挂在云朵般开的茂盛的杏花树下两只鹩哥也不甘寂寞,像模像样地学着帆儿的话。
“骗人精!”
“胆小极了,胆小极了!”
大家哈哈大笑,在体和殿前头嬉闹着,小安子涨红了脸,“帆儿你老是小瞧我,什么时候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男子气概,说不得也要和前朝的公公们一样,外出领兵杀敌去!”
帆儿正欲反唇相讥,体和殿外头就传来了杨庆喜的声音“这里可真够热闹啊”,原本散漫的宫人们肃穆了起来,朝着走进来的养心殿大总管施礼,帆儿是皇后的贴身婢女,身份与别人不同,开口问道:“杨公公,这会子您老过来做什么,不会是来打赏我们这些人吧?”
“帆儿你这张嘴巴呀!”杨庆喜用手点了点帆儿,“是万岁爷请皇后娘娘去养心殿呢。”
“哦?”杏贞放下了手里头的书,扬了扬脖子,“什么事儿你知道吗?”
“回娘娘,是南边的大喜事儿!”杨庆喜满脸堆笑,“万岁得了南边的好消息,连连叫了几次的好,这会子刚散了军机,让奴才赶紧来请主子娘娘呢?好像说的是发逆内杠了!死了好些人。”
杏贞起身,杨庆喜伸出手让杏贞搭着,“这是喜事,也是你的喜事,这好事儿我也不妨和你说,上次本宫让你侄子去南边,办的就是这件大事,杨公公你就等着你的侄子选个好官吧!”
杨庆喜连忙点头哈腰,“全靠娘娘栽培,全靠娘娘栽培!”
“你的侄子倒是稳重的很,若是堪用,本宫栽培也是应当。”
杏贞来到了养心殿,瞧见军机章京带着几个苏拉往着养心殿里头送折子,一个小太监接过了如山般的折子,颤颤巍巍地拿进养心殿。
皇帝今个精神好得很,看见杏贞进来,连忙招手让她也上炕,“兰儿啊兰儿,朕啊真是服了你了。”把手里的折子递给了杏贞,“你这女诸葛真是算无遗策啊。”
接过了手里的折子,杏贞一目十行地看完,虽然从杨庆喜的口中知道了江宁里头发生的事儿,可还是按捺不住心里头的激动和雀跃,早两年让最擅长军事的杨秀清挂掉,实在是太爽了。
杏贞连忙起身恭贺,又笑着道:“皇上洪福齐天,臣妾为皇上贺,为中国贺。”
“那里比的了你,片纸让杨逆、韦逆授首。”咸丰皇帝拉起了杏贞,高兴地说道。
“臣妾就算再厉害,也飞不出皇上的手掌心呀。”杏贞捧了下皇帝,“眼下已经有童谣说皇上的圣德了!”
“哦?兰儿你说给朕听听。”
“天父杀天兄,江山打不通,长毛非正主,依旧让咸丰。”杏贞和皇帝各自坐下,“这发逆往日就靠着什么天父下凡来造谣生事,蛊惑人心,如今这天兄居然杀了天父下凡的杨秀清,皇上您说,那些发逆心里之前坚信的如何不会动摇,这远远比杀了那么几万人,厉害多了。”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咸丰皇帝摇了摇头,幸灾乐祸地说了这么一句,“想必杨秀清、韦昌辉的余孽还不少,朕已经交军机拟旨,让两江等地招降他们。”
“那既然是招降,臣妾觉得还是不要杀降的好。”杏贞想起了清军最会的招数,便是杀降,“倒不是他们不该死,只是咱们也需做戏给那些还和朝廷对着干的逆贼,瞧瞧,反正之后咱们仁德,还是高官厚禄地养着,若是投一个杀一个,以后再想着发逆投降那就难了,横竖是死,还不如死战到底呢,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千金买马骨。”
“兰儿你说的极是。”咸丰皇帝赞许地说道,“眼下就算朕再想杀人也该忍着,叫地方卸了他们的武器,不让他们再掌兵便是,些许的官职,朕给得起。”
“皇上英明,眼下这江南江北大营也可以再建了起来。”
“如今这发逆去了两个心腹之患,倒是还不能轻松着啊,江南大营就叫张国梁再建便是,他是一员猛将,江北这边倒是要好好瞧瞧,让祥厚先顶着,再派绿营去便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咸丰皇帝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又拈了下鼻梁,瞧着放在案上叠地半人高的奏章,厌倦极了。“这朝廷的糟心事儿真够多的!”
“臣妾觉得皇上也该找几个人帮着分担下,如今这军机难道都不干事么,倒叫皇上这么辛劳。”杏贞瞧着皇帝的脸色,若无其事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里能找来别人帮忙。”咸丰皇帝先是哑然失笑,却又瞧着杏贞喃喃自语“帮忙帮忙”,杏贞若无其事地笑道,“皇上您干嘛这样盯着臣妾,叫人心里发毛。”
咸丰皇帝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折子丢在一边,“兰儿,要不你帮着朕批折子吧。”
“皇上,这怎么行,臣妾乃是后宫,怎么能帮着皇帝批折子呢。”杏贞连忙拒绝,眼中有一道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嗨,你往日里帮着朕出了如此多的好主意,那时候怎么忘了自己是后宫了?”咸丰皇帝先是取笑了一番,“朕瞧着你的主意出的极好,兰儿你也说朕累极了,那怎么还不帮着朕分担些?”
“臣妾不通外事,怕是耽误了国家大事呢。”杏贞还在推脱不已。
“唔,也无妨。”皇帝想了个法子,“折子还是朕来看,你呢帮着朕批好便是……如此你也无需懂外头的事儿,照葫芦画瓢便是,如何?横竖后宫里头的事儿不多,大阿哥又有奶娘照顾着。”
杏贞盈盈拜倒,“皇上有命,臣妾自然听从。”复又站了起来,上前依偎在皇帝的怀中,握住了象征皇权的朱笔,听着皇帝的意思,在写满字的折子上轻轻一划,端正地写起字来。
在一百多年后的一个大学教授叫南中天,上了一个很热的历史类宣讲节目,叫做《百家讲坛》,他说到在1855年初在北京紫禁城养心殿里头发生的这件事,冷静地分析道:“皇后通过对付太平天国的诸多计策之中,展露了自己非凡的政治头脑和军事才华,因为皇后和咸丰皇帝夫妻一体,又诞下了那时候唯一的一个皇位继承人,所以咸丰皇帝对皇后,丝毫没有对着恭亲王这些有可能篡夺皇位人存在的忌惮之心,完全信任了皇后,将批折子这样象征皇权的权利交给了皇后,从这个时候起,叶赫那拉皇后就开始走到了前朝来,通过看折子,来熟悉了政务,为日后如鱼得水般地掌握乾坤,提供了长时间的学习和揣摩。”
第二日,杏贞在储秀宫和丽妃贞妃料理了些六宫的琐事,杏贞想了一会子,还是半遮半掩地把话和两位宫中的掌权人物说了,“今个开始,每日的午后我都要去皇上的养心殿瞧瞧,帮着皇上磨墨抄抄东西,这六宫里头的事儿,妹妹你们两个多担待着点。”
丽妃到底心思淳朴,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贞妃眼珠微微一转,以前怎么没有这回事,都是谁到养心殿伺候,谁伺候皇帝批折子的,如今怎么这样还要特意每日要皇后去当这样的事儿,贞妃心里存了狐疑,却也不露出来,只跟着丽妃称是。
“娘娘肯让咱们帮衬着六宫的事儿,那是臣妾们的福分,那里会是辛苦呢。”丽妃说道。
“咱们还是要伺候好皇上最紧要,这些琐事得空的时候打发下时间便好,贞妃妹妹,你若是得了空,也常来瞧瞧大阿哥,本宫瞧着他倒是喜欢你的紧。”真是奇怪,大阿哥就是喜欢贞妃抱着,第二喜欢是皇帝抱着,最不喜欢就的被杏贞这个做娘的抱,每次抱都要嚎啕大哭,顺便尿自己的皇额娘一裙子童子尿。
“是,臣妾知道了。”
“旧年皇上为了太后的事儿伤心,又加上南边的局面实在是不好,如此消沉了多年,本宫已经请过旨意,五月份要选秀女入宫,今个和你们说,是叫你们做好准备,这新人入宫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102章 初涉政务(二)
晌午,皇后到了养心殿,一个人悄悄地为皇帝批答奏折,杏贞不能坐御座,侧面有张专门为她设的酸枝木小书桌,从御书案上将咸丰皇帝看过的奏折都移了过来,先理一理。把那些“请圣安”满纸颂声废话连篇的黄折子挑出来放在一边去,不理会,数一数今天奏事的白折子,一共是三十二件,虽然不算多,但是谁上奏不是万言书的样子,之乎者也蒜头八脑啰啰嗦嗦一大堆——在杏贞看来,大部分也是废话,三十二件已经堆满了自己的酸枝木小书桌,铺的满满当当的。然后再清理了一遍,把没有做下记号,需要次日和军机大臣商议拟定的折子再挑了出来,那就只剩下十七件了。
批十七件奏折,在杏贞看来要不了半个时辰,不,要不了二十分钟,因为那实在算不了一件什么事。
因为杏贞无需看折子,只要看一眼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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