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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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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杏贞连忙开口,“这些洋人到底不是军中之人,乃是一国使节,苏武去了漠北,不过也是牧羊十年,我们泱泱天朝,怎么连蛮夷都比不上了?”
不远处的大阿哥在云嫔的牵引下骑着马大呼小叫,边上围了一群的小太监,德龄伺候在杏贞边上,双眼微闭,似乎睡着了一般,“本宫要你做的便是此事。”杏贞喝了一口茶,“文大人,皇上下了旨意抓了巴夏礼等人,这是天威如此,你当然要遵旨,不过皇上既然没有下旨要严惩。”文丰抬头看了一眼皇后,“那文大人自然就不能拷打了,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是。”文丰点头应下,又提出了疑问,“肃顺是内务府总管大臣,若是他来压着奴才。”自己可是挡不住。
“肃顺大人乃是皇上眼前得力的干臣,没有空管这些洋人的小事情。”杏贞微笑道,恭亲王果然和自己颇有默契,这件小事上配合地恰到好处,自己刚刚想着让肃顺别管巴夏礼,恭亲王就拿出来了一个大骨头扔给肃顺了,“你只管办着就是,不可怠慢了洋人,基本的温饱都要保证,特别不能出人命,若是有什么伤风感冒,太医也是要请的。”
“是。”文丰虽然觉得十分难办,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你也不用担心别人来找碴。”杏贞说道,“本宫教你一个巧宗儿,皇上御极十年,今年又是三十整寿,这园子里,自然不能见血,要为了皇上的仁德着想,明白了吗?”这样的借口,谁还敢反驳。
“是,奴才这就去办,免得那些苏拉没得了娘娘的懿旨,下手不知道轻重。”文丰说道。
“去吧,不过到底也不能让洋人舒服了,要知道毕竟他们是阶下之囚。”杏贞继续出主意,“找几个人轮番问他们国家的情况,事无巨细,都要问出来。”
“喳!”
文丰离开之后,德龄半闭的眼睛睁了开来,“奴才往日里瞧着娘娘谁都不甚惧怕,说句犯忌讳的话,皇后娘娘对着皇上都不惧,怎么,为了几个洋人,倒是如此兴师动众,一心要保全这些夷人。”
“德龄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意思。”杏贞摇摇头,“这些人虽然不是直接的军人,可若是这些人对着中国稍微说些好话,想必如今局势不能如此难堪——罢了,到底是中国国力衰弱,才引得群狼环伺。”杏贞站了起来,吩咐唐五福等会把大阿哥带到贞妃宫里去安置,又对着德龄说道,“按照本宫心里想的,恨不得将这些跳梁小丑碎尸万段!”杏贞语气凌然,底下的唐五福连忙退下,“可是如今局势危难,抓了就抓了,不能再让洋人发飙了,你懂吗,德龄,借口这种事,少些还是少些比较好。”
杏贞准备走路回碧桐书院,“江南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如今我先忍一时之快,保住这些洋鬼子,将来再算账!”
德龄听了杏贞的话,也不说话,只是无言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对了,武云迪回来了吗?”
“前个刚刚回来,那时候娘娘正在勤政殿,和奴才说了一句,就匆匆出园子了。”
第172章 南军勤王(三)
“出园子?去健锐营了?”杏贞问道。
“正是。”德龄说道,“娘娘说练得好再让他上战场,他倒是极为上心,报备了行程,就急匆匆的出园子了。”
“你出园子一趟,告诉武云迪,叫他向皇上递折子,找个理由去东边,总要靠近通州的地面才是——但是万万不可去通州。”
“是。”德龄点头应下,过了一会,杏贞只听到身后干巴巴的声音又骤然响起,“娘娘,这是想让武云迪对付洋人?”
“不错!”杏贞看着舜芳书院外头的几颗龙爪松停下了脚步,那龙爪松根深蒂固,枝叶繁茂,曲折蜿蜒,直欲凌空飞去,一阵晚风猛地吹过,杏贞的裙摆飞了起来,耳畔的青丝往后拂去,原本汗渍渍的脸上顿时清爽无比,“本宫要给洋人一个惊喜!”
……
听完了武云迪复述的话,僧格林沁不复刚才的激动,阴着脸松开了抓住武云迪肩膀的双手,在帐中缓慢地踱起步来。
武云迪不明所以,只是困惑地看着僧格林沁,僧格林沁脸上一下子喜气洋洋,一下子困惑无比,一下子咬牙切齿,一下子满脸通红,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僧格林沁双眉一扭,定了决心,猛地转身,面对着武云迪说道:“你回京中去!通州你不必再来了!”
“大帅,标下回去就要向皇后娘娘请旨,要来通州听大帅的差遣。”武云迪眼睛险些滴出血来,嘶声低吼道,“怎么能不来!”
僧格林沁木然不语,任凭武云迪怒意滔滔,“这自然有本王的道理,你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娘娘自然不会亏待你。”僧格林沁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武云迪,拍拍肩膀,“皇后娘娘既然说过会让你上战场,自然不会是空许诺,贵人一诺千金,通州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不许再来了!”僧格林沁放开武云迪,转过身看挂在帅案后头的地图,不再理他,“大军所在,闲杂人等速速退去,你速速回京吧。”
武云迪无法,用力的挥了一下拳头,转身离开,僧格林沁对着地图细细端详了许久,点点头,“来人,叫唐布拉吉进来!”
“喳!”
武云迪挥着马鞭准备出营帐,看到边上中军官吆喝着一群被绑着的洋人,强忍着不上前挥鞭子,嘴里念叨着“制怒制怒”闭上眼,不再看那些蓝眼睛黄头发的洋鬼子,翻身上马,“走。”武云迪挥着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那健马吃痛,长鸣一声,飞奔出了僧格林沁大军营门。
……
“恕奴才直言。”德龄毫不在乎杏贞的王八之气侧漏,继续自顾自悠悠说道,“奴才虽然不通军事。”杏贞心里默念一句,“其实我也不懂的……”
“到底也听闻僧王的骑兵在天津卫大败的事儿,武守备年轻有为,可毕竟越不过僧王去,僧王老于军务,犹自战败了……”言下之意,他对于杏贞的准备和武云迪的战斗力不看好。
这个老狐狸,眼睛还真毒,杏贞嘀咕道,“武云迪眼下自然比不过僧王,不过船小好掉头,本宫的意思,武云迪虽然不懂,能听进去一些是一些,何况,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武云迪就算是赵子龙转世,眼下也敌不过洋人,帮手本宫帮他找到了,就看着。”杏贞的眼睛眯了起来,对着未来有了期待,“就看着这些人能不能给本宫一个惊喜了!”杏贞转过头,问德龄,“小安子出京多少天了?”
“已经七天了,这会子估摸着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
李鸿章抱拳和安德海行礼,“请这位兄弟回去告诉主子娘娘,下官必然唯娘娘马首是瞻。”
“当不起巡抚大人兄弟的称呼。”得了准信,安德海原本悬着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脸上又出现了笑嘻嘻的表情,给李鸿章打千行礼,“奴才叫安德海,巡抚大人叫小安子便是。”
“安兄弟何须如此谦虚?”李鸿章扶起了安德海,笑道,“你是伺候主子娘娘的人,自然是尊贵无比。”李鸿章请安德海坐下,“往日未曾见过,今个第一次见面,还请安兄弟不要介意本官的失礼。”
“巡抚大人过奖了。”李鸿章一直坚持不许安德海称呼自己的官名,安德海无法,也只能改了称呼,“李大哥,娘娘出京的时候有吩咐,说李大哥你所部乃是奇兵。”李鸿章耐心听着,“亦是主力,若是李大哥北上听候娘娘差遣,娘娘也许诺,将来自然不会让李大哥委屈了!”
“娘娘说的是哪里话。”李鸿章连忙摆手,又朝着北边拱手,“娘娘大恩,放了兄弟我出来,这才有了这么一场富贵,如今哥哥我虽然年轻,可已经是开府建牙封疆大吏了,这靠的就是娘娘的恩德。”李鸿章表完忠心,又小意地打听道:“此番北去,不知道娘娘是如何安排的?”
“弟弟我不知。”安德海摇摇头,“娘娘心里早有主意,并不会和我这下人说明什么,何况兄弟我也不懂军事,更不会去多问些什么了。”安德海又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封信,递给李鸿章,“请大哥按照信上的吩咐做便是。”
李鸿章接过了信,也不打开,径直问安德海,“安兄弟是要跟哥哥我一同北上,还是?”
“不了。”安德海站了起来,“娘娘说三军统帅自然一个就够,不许我在外头瞎胡闹,何况兄弟我也不通军事。”安德海拱手行礼,“主子身边也不缺人,即刻就要北归的,等到差事办完,兄弟我再在京城给李大哥接风洗尘。”
“那哥哥我就不远送了。”李鸿章点点头,也站了起来,“请回去告诉皇后娘娘,哥哥我自然是要让娘娘满意的。”李鸿章神色转为肃穆,沉声说道,“今天午时三军集结,一封书信告知总督大人,即刻北上!”
九月初,李鸿章行文曾国藩,注明北上之事,曾国藩大怒骂道:“竖子!”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传令叫在宜兴的王锦绣带兵前往无锡,接替李鸿章留下的空缺,原本计划好扫清溧阳、金坛一带太平军的计划被迫暂停。
“抚台大人,曾总督这下怕是震怒无比啊。”张树声看着李鸿章写好了公文,又盖上了江苏巡抚的紫色大印,无不担忧地说道。
“也是无妨。”李鸿章吹了吹墨水,“总督大人和我虽然有师生之谊,到底也不是家里人。”李鸿章微微冷笑,“把我放在苏州,我就知道,这剿灭发逆之战,估摸着就把李秀成丢给我就没别的什么事儿了!大帅要先紧着曾老九,这灭国之战,怕是轮不到我了。”
“莫非是那句破金陵者为王?”张树声连忙问道。
“自然,这样天大的功勋,本官是必然摸不到江陵城的城墙的,国朝除了三藩,未有汉人封王者……我估摸着减一等,封一等公是不在话下的。发逆覆灭在即,只要洪秀全不想出他的小天堂,李秀成陈玉成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儿,也翻不出大波浪来。与其在这里打杂,不如北上搏上一搏,我到底也还年轻,大不了东山再起么。”李鸿章轻松地说道,“张老哥,你叫人把火炮弹药妥妥的备好,这些可是咱们拿手的好玩意儿。”
“喳。”
杏贞拿着几本折子对着皇帝笑道,“皇上洪福齐天,南边的将领们听到勤王的旨意,纷纷北上,曾国藩虽然自己离不得芜湖,到底派了李鸿章所属淮军乡勇北上支援,折子上说的先是沿着大运河北上,到了山东再换陆路,王锦绣麾下的骑兵精锐也是都派出来了。”
皇帝平静地看着手里的书,“不来也是无妨。”抬头看了看困惑的皇后,潇洒一笑,放下了手里的书,“巴夏礼已经束手就擒,想必英法两国投鼠忌器,不敢再发兵了。”
杏贞默然无语,片刻才道:“到底是有备无患,手里有些雄兵,自然就安稳些,何况敢于任事的忠臣难得,此番北上,皇上若是能接见李鸿章等人,自然也是鼓舞人心的事儿。”
咸丰点点头,“你说的极是,你看着办。”复又拿起了书,“僧王哪里可有来报?洋人可有异动?”
“尚未有报。”杏贞摇摇头,“洋人的军队尚在天津,若是要上奏英法两国国王,也要一定时日,臣妾已经朱批了僧王的请安折子,让他秣马厉兵严加防范便是了。”
“就是此理。”就在此时,如意奉上了一个银碗,杏贞鼻子灵,闻到了里头的血腥味,知道是皇帝近日里用的颇多的鹿血,便福了一福,“臣妾外头还有事儿要料理,告退了。”
“你去吧。”皇帝拿起银碗,点点头,“六宫片刻离不开皇后你,原本是想着在园子里,出入方便些,若是你得空了,回娘家省亲倒也便宜的紧。”
“臣妾感激涕零。”杏贞笑道,“皇上有旨意,臣妾就算再忙,忙里偷闲,也要回家一趟,恰好武云迪和帆儿喜事近了——臣妾素来是把帆儿当做亲妹妹看的,今个儿皇上既然开口,臣妾就厚颜请旨出园子回家瞧瞧。”
“你自己个定好日子。”皇帝浅浅笑道,“和朕说一句就完了,不在外头过夜,一整天也是无妨。”
“多谢皇上。”
“安兄弟,咱们出京已经十多天了。”承恩公府出来的家丁对着安德海说道,“回去是慢着些,还是和来时候一样?”这时候一行人刚好过了长江,眼下的长江已然是官兵的地盘,彭玉麟的湘军水师、胡林翼的湖北水师在天京城外的江面上横行肆无忌惮,安德海等人顺利的通过了瓜州渡。
安德海摇摇头,“慢慢回必然是不成的,既然我南边的差事办好了,主子肯定是急着等回信儿的,慢不得,只能是快马加鞭,不过最近江苏到山东的运河还通畅,眼下吹的也是南风,咱们使唤上官船,再多多给纤夫水手辛苦银子,顺风顺水,必定极快的,大家伙在船上好好养养神,兄弟这里头银子有的是,肉菜管够,怕误事,酒就先免了,到了京兄弟我再请,到了山东地面,那边黄河泛滥,咱们再换好马,别的不管,走官道,想必还是行得通的,如何?”
“安兄弟体恤我们,那里还有什么话说的,兄弟们赶紧走咯!”
第173章 百计迎敌(一)
通州,僧格林沁大营。
僧格林沁和瑞麟、胜保商议了一番战事,各自分兵布置,九月初一,在大沽口的探子来报,说是洋人的后援部队已经源源不断涌进天津,三个人商议一番,定下了对阵方案,瑞麟虽然已经离去,闭目养神的僧格林沁眼角还是微微跳动,他想起了刚才瑞麟的几句话,“僧王!这通州守不守得住,京里是半点不在乎的,他们想的是早上起来能不能在墙头瞧见洋鬼子的黄头发绿眼睛!若不能抵挡住洋人的攻势,怕是通州安然无恙,咱们坐困城中也是无用功!”
一时间僧格林沁脑海里一片混乱,想起了以前幼年时在科尔沁放羊的悲惨场面,靠着自己好狠不认输,打败了几个牧童,夺了几块肥美的草地放牧,后来年纪大了些,学了一身摔跤的技艺,马术也是甚为了得,曾经在放牧的时候亲手撕了几只前来叼羊的恶狼,在科尔沁草原得了个少年英雄的美名,因此被自己的堂叔父看中,选为嗣子,承袭他的爵位,此后再一步步从科尔沁到了京城,再进入了道光皇帝的视线,担任亲卫,这么一步步下来,到了亲王的位置,还是世袭罔替的亲王,除了皇帝的青眼有加,最关键的,还是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努力,才一步步到了这个位置,可眼下,这些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僧格林沁心乱如麻,耳边响起了脚步声,睁眼一看,原来是儿子,如今是科尔沁辅国公的伯彦讷谟牯走进了帅帐,“父王。”伯彦讷谟牯对着端坐在帅案后的僧格林沁说道,“洋人们已经在天津增兵了?”
僧格林沁点点头,“京中倒是觉得不是洋人想发兵,只不过是色厉内荏,想吓唬吓唬咱们。”僧格林沁冷笑一声,不屑一顾,“真是天真!”
“那说不得只能做过一场了。”将门虎子,伯彦讷谟牯对着沙场是毫不畏惧,“到底看看咱们的将士比不比得过洋人!”
“父王,唐叔叔所部怎么出了大营这么多天都未回来?不会是遇到洋人出了什么意外吧?”
“不是,是我叫他们撤到北边去了,另有他用。”
“什么?”伯彦讷谟牯大吃一惊,“唐叔叔所部乃是我们蒙古八旗里难得的劲旅,又在南边打过长毛,如今大战在即,咱们的兵力多上一分是一分,父王你怎么还分兵?如今那里还有通州这重要的地儿!”
僧格林沁摇摇头,“老大,你看看咱们蒙古骑兵能赢洋人吗?”
伯彦讷谟牯微微语塞,随即说道:“单单靠着咱们骑兵自然是赢不了,不过不是有大学士和胜保大人的步兵,火枪兵吗?自然还有一战之力!”
僧格林沁神色平静,“就靠他们那些?不被他们拖后腿就罢了,咱们从京城一路杀到安徽的,到底是练了出来,不怕死些,胜保的兵在山东平过白莲教,也算是劲旅,可瑞麟这些马步官兵,不过是在京里混吃等死的废物,到时候帮不了咱们,咱们怕还要被连累!”
“因此,我把马步官兵放在后头,咱们顶在正面,叫胜保所部放在两翼包抄,这或许咱们还有一战之力。”僧格林沁站了起来,“唐布拉吉的骑兵我另有大用,咱们如今就这样,三万大军,若是敌不过几千的洋鬼子,我僧格林沁也不配再领什么大军,带什么兵了!”
僧格林沁吩咐伯彦讷谟牯,“老大,你下去,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士气提起来,别在天津吃了败仗,就一副孬样!连草原上能蹬鹰的兔子还不如!”
伯彦讷谟牯领命转生而去,只留下僧格林沁一个人呆在帅帐之中,帐外起了风,乌云密布,原本点了死气风灯照明的帐内更是昏暗了起来,僧格林沁的脸阴晴不定,嘴里喃喃自语,“武云迪,我派了唐布拉吉给你,让你来排兵布阵,若是本王这里不幸战败,皇后的法子能得当,就算我输了,只要你能赢,只要你能赢,只要,我怎么又会怕丢掉这区区虚名?”
窗外的雷声轰的一声,僧格林沁低沉的自语淹没在雷鸣之中。
……
杏贞把包裹盖了起来,点点头,“安茜你的手艺好的很,叫园子里、宫里的宫女嬷嬷都拿去做,照着你的样式来,也不用针脚密,里面的东西兜得住就尽够了,多多益善,告诉她们,将来做好了,本宫有重赏。”
小朱子进来正殿,对着正和安茜说话的杏贞禀告道:“娘娘,云嫔娘娘来了。”
云嫔武佳氏进来行礼,“娘娘,臣妾的弟弟回来了。”云嫔瞧着殿内没有外人,“好叫娘娘知晓,僧王派了察哈尔骑兵让武云迪带回来了!”
杏贞刷的站了起来,“可是真的?”
“不错,眼下就在东郊,未得旨意不敢入京,就在京外候着。”云嫔说完了消息,有些担忧地看着皇后,“臣妾有些担心,皇上毕竟未下旨……”
“无妨的。”杏贞从兴奋之中醒了出来,看见云嫔担忧的样子,连忙开口解释,“本宫只不过是以防万一,就防着僧王在通州不顺当,妹妹你放心。”杏贞拍了拍云嫔的手,“本宫是皇上的妻子,是中国的皇后,外头的事儿咱们也该关心,且不说别的,如今江南苏杭的织造咱们还能得好的?不过是些历年存下的,这些年杭州运不过来,江宁的自然不必说了,五六年都没了,这苏州也不在咱们手里,就说为了衣服首饰头面,这些事儿咱们也该关心的,况且,你兄弟叫嚷着要上战场,这刚刚把帆儿配给他,什么天大的事儿,总要先完婚!”云嫔点头,“这拿着健锐营,和察哈尔骑兵给他折腾,先不急着上战场,先放着,僧王大胜自然就是无需挂心了!”
云嫔叹服,原本有些担心皇后怕调动军队做些不守本分的事儿,连累自己和武家,如今都已经打消念头,“娘娘说的极是,臣妾就这么一个弟弟,总是全副心思在他身上,多虑了一番,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妹妹何须客气。”杏贞摆手,“察哈尔的骑兵眼下在哪里?”
云嫔低低得说了一个地名儿,边上的安茜听得不分明,而皇后明显是听清楚了,只见皇后的眼睛猛地睁圆圆的,眼中似乎射出了火焰。
“八里桥!”
勤政殿。
咸丰皇帝正在叫大起,六部九卿内阁军机科道一个不拉的齐刷刷地跪在正殿里头,皇帝懒洋洋地看了看昨个杏贞批过的折子,一个个问下去,几个地方洪涝,几处大旱,几处又遭了蝗灾,该减免赋税的,该大赦天下的,都要一一商议过去,皇帝问下话来,地下答话的大臣回话迅速的很,也不说废话,咸丰皇帝无不恶意的猜想,列祖列宗要臣子跪着回话,估计也是怕听到的废话太多了。
皇帝翻了翻剩下的,不过是些寻常的事儿,也懒得再一一议过,“就直接发下去吧,军机处发下去办就得了,还有什么事儿吗?”皇帝朝着军机处的几个人问了问,没人搭理自己个,看见后头的肃顺抬起了头,皇帝便问肃顺,“肃顺你有什么事儿?”
“回皇上,刚才通政司接到了僧王的加急奏报。”跪在九卿队伍里头的通政司使怒视肃顺,可见肃顺又去干涉了通政司的差事,肃顺视若未见,“说是大沽口又来了英国人的舰队,大约在几千人的援兵,天津卫里头的英法联军已经蠢蠢欲动了,皇上,奴才以为,还是去避暑山庄避一避的好,毕竟如今洋人势大!”
恭亲王合着眼不说话,文祥连忙反驳,“如今局势尚未到一败涂地的地步,通州还在咱们手里,只要通州不失,就凭洋人几千人也想打到京师?”
“通州近在咫尺,等到通州失了,哪里还来得及去秋狝!”肃顺厉声反问。“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万乘之君!”
恭亲王眉毛一抖,“京师乃是天下雄城,端的是易守难攻,就怕洋人连城墙的角楼都轰不下来,况且洋人劳师远征,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入了秋,怕是洋人自己要受不了秋寒,不需勤王的南军到,就要卷旗而退了!”
肃顺正欲反驳,咸丰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住嘴,“好了,都别吵了,什么时候还在这里吵!”众人垂手听皇帝说话,“如今这说秋狝的事儿到底早了些。”皇帝对着肃顺说道,“还不到这时候,就看看通州那边如何,再作打算吧。工部和户部都备好粮草枪炮,给僧格林沁壮胆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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