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上位-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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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笔放下又拿起，拿起又放下，张杰这才深深体会到，三叔一连十几年考举不中的无奈，只是看着这些题目，就有种无从下手之感，什么对题破题，全无半点思路！

自然，考试不可能因为张杰一人止笔而停顿，时间仍然一分一秒的流失，将试题拿过一旁，却瞄到了下面的题目。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这道题张杰知道，出自大学，开篇就是这句话，所以印象深刻，自然这题便知道如何破题，如何书写，正要提笔，可不知是心乱了，还是怎么了，一滴墨水顺着笔墨低落在了纸上，那上好的宣纸上便立刻出现了一个墨迹！

这般，张杰却又再次停下了笔墨。

是了，这道题是大学的开篇，也是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所以自然能作出来，可自己能作出来，那参考的数百考生，又有几个做不出来这道题的那？

张杰甚至可以肯定，就算是再烂的人，只要是来参加科考的，那至少也是个秀才郎，《大学》自然读过，对于这句大学的开篇，数百考生，要说写不出来的，估计真的不会有，这般说来，自己就算是按照背诵的标注，用最标准最标准的答案写出来，又有何用？

甲乙丙丁恐怕自己连最低的得分也拿不到吧！

“放弃这次考试，三年后重来？”心中这般念头开始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是了，今年十月份自己才十三岁，比起这里甚至胡子一大把的众多考生，自己的确是最年轻的，自己有年龄上的优势，所以即便重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下次考试是三年后，即便三年后，自己也不过十六岁，十六岁，仍然是属于年轻的吧，就算十六岁不中，十九岁还可以再来，总之，自己有的是时间，根本就不必在意这一时的得失。

老夫子来之前就百般暗示自己，不要太看重这次考举的结局，平常心，平常心，其实不就是明白的告诉自己，这次就算自己来，也只是学个经验，就算凑个热闹罢了，老夫子一生考举的次数，可是比三叔还要多，对这些个题目，他自然有数，所以，自己不中，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下次再来就是！

手中的笔慢慢放下，张杰的脸上也从原来的焦急，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时间太短了，本来就是太短了，自己考秀才，用了整整六年十年，从六岁蒙学，一直到十二岁才考上，虽说是六年，但是真正论起来，自己那般的没日没夜的秉烛夜读，所花费的时间比起普通学子多一倍还不止吧，这般算来，其实自己算是用了十二年才考上了秀才，那考举，比起秀才自然要难上数倍，所用的时间，自然要延长才是。

可满打满算，就算加上中间耽搁的那几个月，奋力用在备考的时间也不超过一年，一年时间，能学到些什么，九牛一毛？

早着那，想要把四书五经全部弄懂，弄会，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是粗略的看一遍，还是需要回去在好好研读个十年八年啊！

手中的笔彻底放了下来，将身前的试卷用白纸盖上，深深吸气，在深深吸气，可不止怎么，心底的那股，没由来的屈辱是怎么回事？

不愿意放弃？那又有什么用，试卷上的考题又不是没有看，那些考题自己会吗？甚至读起来都费劲，想要解题破题，从何下手？论点又在哪里？

甚至连题目上发生的事件都是一知半解，如何解题啊！

下次来，三年后自己重来，有把握解开这样的题目吗？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的时候，张杰脑袋上突然冒出了汗水，只是死读书，只是这般的读书写字，怎么可能决绝上面的题目，恐怕别说三年后，就是十年后，自己也没有把握吧！

要像老夫子那般，终生就卡在这考举之路上吗？要像三叔那般，这次推脱下次，下次推脱下下次，然后一直就这般的推脱下去吗？

不想！

心中的答案很明确，不想那般！

那，就提笔吧！

什么解题破题，什么抓住主考官的心思，不需要，统统不需要，用自己的方法，用自己的智慧，给大明王朝，给朝堂上的那位帝王，一份不一样的答卷吧！

话说，永乐七年，也就是今年，郑和要第三次下西洋了吧！

第一百零五章　投河的人

胖子名叫刘岩，字亦厚，家中良田五百亩，是彻头彻尾的地主阶级，此人虽然考中了秀才，但对考举自知无望，至于每次秋试仍然同来，无非是不想放弃那丁点的机会。

再就是，和本县几位可能高中的秀才郎打好关系，所以一行几人除了像是一些必须的花销外，像是美酒佳肴什么的，大多是这个胖子出资垫付。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便意味着三年的苦修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成果如何，自然就要看三日后的榜单，高中者必然喜出望外，落榜着肯定也要暗自伤神，不过对于三叔这群至少都考了四次五次的人来说，即便不中，也是情理之中，要是中了，那才是走了****运！

三日后放榜，自然，今日就好好生相聚，最后在痛痛快快的玩乐一把，抱着这种方法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所以，整个酒楼，全都是包桌的秀才郎，开始的时候，这些秀才公还讲究些斯文礼节，可三五杯美酒下肚，一个个全都变得放浪形骸，比起那街头的无赖子还孟浪不少！

显然，那酒店掌柜的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场景，看着店内这群往日里衣冠楚楚的读书人此刻拍桌子砸酒壶，甚至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子明兄高才，今年，今年必中！”明显喝的舌头都大起来的胖子亦厚再次举起酒杯，对着三叔道：“子明兄请！”

“子明兄在，在旁边，这位才是子明兄，我是棋令！亦厚兄人都，都认错了，当罚！当罚！”

同样举着酒杯的三叔也是摇头晃脑，随后指着一旁的张杰道：“侄儿你，可是，可是发挥不佳？怎能一人独饮，来，陪三叔喝一杯！”

眼前出现了两个重影，此刻看人都是模糊不清的张杰同样高举酒杯，大喊道：“干了！”

说完，便仰头将杯中之物吞入腹中！

美酒入喉，胃里却传来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的张杰直直的就朝门口冲去，刚刚出了门口，便是大吐特吐了起来，等把一肚子黄水吐完，这才觉得清醒了一些。

身旁有人递来茶水，接过来喝了口漱口，等把一股子味道冲掉，这才好受不少，再次接过身旁递来的手巾，擦了脸，耳中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吵闹，却是再也不想进去了！

拖着步子朝前走，前头不多远有一座石桥，张杰便来到那石桥旁，还不等坐下，就听身后突然有人开口道：“秋试三年举行一次，即便今年必中，三年后在来便是，何必想不开那！”

声音到是清脆，回头看了一眼，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子，就是有些重影，看不真切，一屁股坐在石桥旁，任由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好一会儿，张杰这才开口道：

“跳河？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说实话，我可真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是想自杀，也我会找个好地方，然后不知不觉的离去，可不敢在这又脏又臭的水里。”

那身后的女孩子本来似乎想要离开，可看着石桥上的少年郎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又有些担心要是放他一人在这里，要真的出来什么事情，只怕自己家酒楼都要受到牵连，稍稍沉吟，女孩子便坐在了一旁，打算等少年郎散心后，在陪着他一同回去。

“酒楼里头那么多秀才郎，我看就你最年轻，你是第一次来吧，过几天放榜的时候，希望你能高中！”

“呵呵，我要是能中，那才是有鬼了！”自嘲了笑了笑，随后一下子躺在了石桥上，看着头顶的繁星灿烂，慢慢闭上眼的张杰轻笑道：

“你是不知道，那考官出的狗屁考题，我看都看不懂，就更别说什么解题破题了，告诉你哦，那些题目，我一道题都没有答，怎么样，厉害吧！”

“啊……！”张杰刚说完，却见一旁的小小少女睁大了眼睛，随后捂着自己的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脸上带着惊奇的少女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安慰道：“这次不会没有关系，下次，下次再来就是了，反正你还小，明年再来，不就都会了吗！”

见那女孩子神色可爱，来了精神的张杰大着舌头便胡诌道：

“明年？明年还来个屁，别看我那些题目一道没有回答，可等到放榜，榜首肯定是我！嘿，你还不信，不信咱们打赌，你是不知道，我回答的题目，可不是那狗屁考卷上的题目，我回答的，那是天下万民的生存之道，那是我泱泱大国的威严，你可知道，我的题目，那是给皇帝老子看的，那些什么狗屁考官，哪有资格批阅……！”

“虚……！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厉害总成了吧，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这话被人听去，要是传到那些大老爷耳朵里头，你这辈子都别想考中了！”噘着嘴的少女一副你喝多了的模样，甚至还左右看看，确定附近没有人后，这才小心的舒了一口气！

“怕什么，这里就你我两人，你还能去告发我不成？就算你去告发，我不承认就是了，不说这些，你去帮我端杯茶水，还是有些口渴！”

等那少女答应了一声离开，这便轻轻站了起来，却不想，一阵风吹来，脑子里再次一阵眩晕，下一刻，肚子里再次开始翻江倒海，眼瞅着前面的石柱，上前一步的张杰便想着扶着柱子，可奇怪的是，明明朝着石柱靠近，可手上却是抓了个空。

身子斜斜的倒去！

‘噗通！’

下一刻，在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尖叫声后，张杰便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睁不开眼，就觉得全身乏力，身子也是阵阵酸痛，不住摇晃的身子让张杰知道，自己应该不是在床上，双眼艰难的睁开一条缝，就见三叔正靠在一旁呼呼大睡。

好一会儿，这才积攒了一些力气，等张杰勉强坐起来的时候，似乎被惊醒了的三叔立刻一个激灵，随后满脸恨铁不成钢的三叔便开口道：

“小杰啊，这科考不过是一个升官发财的路径，这路径虽说重要，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自己的性命想比，命都没了，你就是高中状元郎又有什么用？不是三叔说你，别看你现在已经是个秀才郎了，可心性还是不够成熟，看看三叔，不中便是不中，回家复习便是，三年后再来，你小子到好，考不上直接就投河，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让三叔怎么给您爷爷交代……！”

一旁的三叔一直在絮絮叨叨，这时候张杰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坐在了马车上，看着窗外不断飞逝的景色，张杰突然问问道：“三叔，放榜了没？我是不是头名？”

第一百零六章　归家

是不是头名不知道，因为那天张杰掉进河里后，三叔是真吓傻了，家里老头子对张杰的喜爱，三叔自然知道，如果这小家伙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用问，今后这个家就不用在过下去了！

所以，等把张杰捞上了岸，确定人只是昏迷后，三叔便崔了马车，然后便星夜赶路朝家奔去，至于三天后的榜单，反正在三叔心里，两人都是必然无缘，而且怕看到榜单后在打击到张杰，所以三叔便做主不等榜单发放，直接打道回府！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星夜赶路的马车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这个时候就算丢头回去，恐怕榜单也是早就发放过了。

算了，既然这般，那就回去吧！

马车上只有张杰和三叔两人，显然，回去的路上就比去的时候安静了很多，人少，在加上三叔特意交代了车夫加快了速度，所以去的时候花了大半个月，可回去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路行来，张杰倒也是慢慢把心态调整了过来，身体的不适也慢慢恢复，原本三叔还担心张杰心里会留下深疙瘩，至少也会闷闷不乐，可坐在马车上，张杰神色却很正常，至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表情。

这般，三叔才是稍稍放心些！

在路过县城的时候，张杰还特意用没有花完的盘缠钱买了不少东西，有些零嘴，给王氏买了一身新衣，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有不少。

不过有马车代步，所以也不用担心东西多了不好拿！

等进了村子，还没有到家门口，就见一直守在门口的王氏慌忙迎了上来，见到张杰神色还算精神，这才松了一口气的王氏拉着张杰的手便轻声道：“舟车劳顿的，感觉回家洗个澡，然后好好歇息几天！”

王氏没有询问张杰考的怎么样，看来即便是这个对张杰抱着最大希望的小妇人也不觉得张杰这次就能中举，似乎不想提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王氏便直接将张杰拉进了屋子。

家里头几个孩子见外出赶考的张杰回来了，都眼巴巴的凑了上来，指了指外头的马车，张杰笑道：“快去，车上有好吃食，谁抢到算是谁的！”

听到有好东西，一群孩子自然嗷嗷叫的就冲了出去，朝院子里瞥了一眼，见小姑姑正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同样冲着对方咧了咧嘴的张杰这便钻进了屋子！

才刚刚往王床上一躺，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阵阵嘈杂声，竖着耳朵听了一会，便知道是隔壁的邻居见到马车上门，便凑上来凑热闹了。

“张相公，怎的脸色如此高兴，莫不是这次高中了举人？”这是邻居大娘的声音，似乎在门口和三叔唠叨这什么！

“唉，本来嘛，到是有几分把握，可中途考试的时候，小杰这孩子可能是压力太大，居然投了河，我这个做三叔的奋力把他救了上来，虽说人没有事，可看他这般浑浑噩噩的，下面的几场考试也就失了水准……唉！”

三叔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俺隔壁大娘尖着嗓子开口道：

“哎呦喂，小杰这孩子可没有什么事情吧！这孩子可是咱们张家村的希望，可不能被吓爬倒了，今年不中，咱们来年在去就是了，还投什么河，这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

“到底还是小孩子，没经过什么风浪，多摔打摔打也就是了！今年就权当买个教训，好好在家研读几年，明年定然能考上！”

院子外似乎人越聚越多，叽叽咋咋的吵得人脑子痛，不多会，果然就见有人进屋里了，测了测脑袋，原本以为是王氏进来兴师问罪的，睁眼却看到小姑姑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轻轻笑了笑，活动活动手脚的张杰便出声道：“别听三叔瞎说，那是失足，失足掉河里的，哪里是什么想不开投河，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这么点小小的挫折，还能把我打倒了？”

歪着脑袋打量跟前的小男孩，等确定他脸上的确没有什么被打击到的神色后，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的张霞轻声道：“中午想吃什么？我下厨给你做！”

“中午哪里还能轮到你下厨，估计几个婶子还有娘亲就该把厨房霸占了，再说这段时间天天好酒好肉的，到是对家里的稀饭面条馋得紧！”

正说话的时候，就见王氏果然急匆匆的进来了，门口的张霞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反手关上门，满脸紧张的王氏几步走到张杰跟前，然后这边看看，那边瞅瞅，直到确定张杰身上没有留下深伤疤，这才松了一口气，责备道：

“怎么就想不开那，去的时候老夫子不就特意来家告诉过你，别太看重结果，重要的是人去了，学个经验就好，你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这便说着，王氏眼圈却是红了起来，心里头闪现一抹温柔的张杰立刻道：“娘，您还不了解我？闲着没事我干什么不行，就是不考举，赵霜家的大棚每年给咱们的进项就能一辈子不愁吃喝，我就是当个逍遥公也是其乐无穷啊，才舍不得死那！”

等王氏平复了心情，见她仍然一副不放心的样子，满脸无奈的张杰不得不解释道：

“那天陪着三叔喝了几杯酒，娘亲您又不是不知道，孩儿之前又没有喝过酒，几杯下肚，便失了分寸，在那石桥上戏耍起来，后来一不小心便栽倒了河里，至多只能算是一时失足，可不是什么故意投河！”

好不容易安抚了王氏，还不等张杰松口气，却见小姑姑突然有进了门，随后对着张杰喊道：“老夫子来咱家了，快出去看看！”

心里一惊，不过片刻后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然是老夫子得知自己回来，便来安慰自己来了！

心里头感到好笑的同时，却也升起了一股感动，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在王氏的催促中，张杰这般出了门。

果不然，整个院子就跟菜市场差不多，左邻右舍都来了，而院子中间，自己家老头正陪着老夫子在一旁说话，见老夫子正含笑的看着自己，张杰便立刻迎来上去！

“学生不才，让夫子失望了！”

第一百零七章　赵五

事情闹得挺大，小夫子考举受不了压力投了河，这事情已经传的十里八村人尽皆知，果然，秀才郎好考，这举人老爷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也不怪，十里八村的几个秀才公，哪个不都考了十几年了，不照样考不上？

也是小夫子年龄太小，考举人这种事情，没有十年八年的磨炼，就算你真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也甭想啊！就是怪可惜的，这孩子别受了打击，出了什么岔子才好，十里八村可就指望这孩子扬名那。

村里的各种议论通过张浩这小子传到张杰耳中的时候，张杰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即没有再去辩解，也没有想要澄清什么，不论怎么说，这也是关于三叔的脸面，估计这也是三叔最希望的看到的场面，也是，一个秋试，加上这次，他已经试了五次了，整整十五年时间了，可仍然没有中，如果张杰这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上去就把举人老爷考上了，那三叔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张杰也懒得理会外头的那些个流言蜚语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都是一些个无关紧要的。

至于自己的事情，话说，和那个小女孩的约定，时间好像到了，原本答应她等到今年自己中举，就去她家帮她说服她的父母，这段时间，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的确把自己的婚期拖后了，现在，她应该听到自己没有考上举人的事情了吧！

这事情就不能拖，多拖一天，就是对女孩子一天的煎熬，现在估计她也在眼巴巴的等着自己上门，去帮她拿个章程，一个没有什么大主见的小女孩子，如果没有希望，估计心里头肯定会乱。

大早起，特意去了一趟村外的小溪，等了一个多时辰，仍然没有见到人，这让原本以为对方会在这里和自己相见的张杰有些失望，不过，在溪水旁站的时间越长，张杰心里却越发的生出一种不安，没由来，也没有什么证据，反正就是觉得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总感觉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太阳高升，便不敢在等下去了，一甩袖口，将手里的树枝扔到了溪水里，然后张杰便直直的朝着赵家村走去。

赵家村离张杰的村子也不是多远，步行的话，也就是半个时辰多些，一个时辰不到的路程，不过人走在路上，心思却越来越乱，张杰便不得不加快了脚步，等到后来，甚至直接跑了起来。

果然，身体虚的厉害，特别是最近一年时间更是每天只睡四个时辰，其余时间就是呆在家里读书写字，要不是这般的话，估计张杰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几十万字的文章，数百万字的注解全部囫囵的背一遍。

可就是因为这样，身体却愈发虚弱的厉害，八月底的天气，头顶的日头晒下了，就让张杰有种自己随时都可能跌倒的感觉。

管不了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底的那份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就好像，自己只要在去晚一会，就要发生什么能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一般。

会不会像菱悦那般，顶不住家里的压力答应婚事？或者如果这丫头性子在倔强一些，要是一时间想不开。

实在不敢在想下去了，脚步如飞的张杰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赶到了赵家村，赵家村张杰到是来过，因为他的一个学子就住在这里，那时候来通知学子上课的时候，就来这个村子转过，不过赵萍家是哪一家，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不知道，那就问好了，随便找了个出门挑水的小妇人问了一句赵五家在哪里，果然，那小妇人就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高门大院说了句那就是！

赵五，就是赵萍的爹，赵萍家在赵家村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虽然她家没有什么正经的读书人，可她爹到是有些生意头脑，在加上本身老祖宗留下来的田地，赵五又在县城开了几间裁缝铺子，托了这几年整个国家都在恢复生机的福，村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自然都想着给自己置办一身新衣什么的，所以赵五开的那几间裁缝铺子算是越做越大，而赵萍家也就越来越富裕。

作为赵家村的首付，自然家里头也算是气派，虽然还不能和小李村的赵霜家那种巨无霸比，可也算是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说和赵五家同样都是高门大院的，不过赵五家却是没有关大门，让门童守着的习惯，大门是开着的，事实上这年头，除了真正的大户人家，家家户户的门院就没有关上的习惯，村民淳朴，没有那么多偷盗的事情。

没有关院门，在加上张杰心里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也就懒得在去敲门，便直直的闯了进去，赵五家没有赵霜家那么气派，只是一个大院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