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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手毒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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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将双眼移开那张美丽娇颜,缓缓吐出一口气,欧阳不弃专注在头顶一片树叶上,粼粼洒落的光线照在眼皮。
  风吹过草丛沙沙作响,日渐偏西的日头多了晚霞余晖,倦鸟归巢,飞向落日方向,斜阳的光芒慢慢暗淡,北方的第一星子升起,一阵倦意袭来……
  “咦!不会吧!怎么他也睡着了?”
  睡了个饱觉醒来的鲁清墨,一睁开眼发现他没离开,玉佩也还在胸口时,心中顿时有股暖流悄悄流淌。
  甩甩头,她立即将异样的感觉抛在脑后,接着,兴味浓厚的盯着睡得很沉的男子。
  呵呵——她想到让他自动离开的好方法了!
  她在林间四处捡拾收集枯枝落叶,很有条理的在欧阳不弃身边堆放成一圈。
  烤鸭、烤鸡、烤猪仔,她还没烤过人呢!一定很有趣,不知他哪个部分会先烤熟,是头还是脚呢?或是像溪里的虾一样蜷跳而起?!
  她好期待他等会醒来的样子啊,会错愕吗?会生气吗?还是惊惶失措?
  打火石呢?收哪去了?她四下翻找,就是不见打火石,当然也没发现,树下的男人早玻鹧郏眯Φ目此
  当手臂上的重量没了时他就醒了,只是很好奇她窃笑着是想干么,也就故意装睡,看她玩什么花招,没想到这妮子竟然这么……可爱。
  一看她走近,他又连忙闭上眼,呼吸沉稳,就像是熟睡一般。
  “会不会是睡着时滑落了?”鲁清墨自言自语走回欧阳不弃身边,为了不惊动他,只好用眼神梭巡。
  不会吧,就差这最后一样了……等等!那不是青虹女侠的青虹剑吗?
  她眼睛发光的看着欧阳不弃身旁的佩剑,听说此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不过二十年前就随着青虹女侠失踪了,怎会成了他的佩剑?
  算了,这晚点再问,就别暴殄天物了,不晓得拿这剑当打火石行不行?才刚想到,她伸长手要取剑,不料——
  “别碰我的剑。”话起剑落,一道飞红溅起。
  “啊!”螓眉微微一颦,含怒带嗔的鲁清墨压着被剑锋划过的伤口,不急着止血,反而让血流得更多,满地腥红十分怵目。
  “我……我伤了你?”握着剑柄张开眼的欧阳不弃,神情比她更错愕。
  他怎能伤了她?满满的自责盈满心头,虽说这是他的反射动作,但他仍是为那鲜红难受。所幸他醒了,若是还睡着时,他不敢保证会伤她多深。
  很满意他自责的表情,她眉眼低垂,似有无限委屈,“很痛,不是说君子剑从不伤人吗?还是说你真不把我当人,当我是妖女,这会要为民除害了?”
  他心一紧,“我不……”一见血流不止,他未辩解地先点了她几个大穴,将血止住。
  “算了,玉佩你拿走吧,我对人也算心死了。”末了,她的一双大眼不再对上他。
  上完药,略做包扎后,欧阳不弃抬起正直的眼,直视那双带着得逞眸光的月瞳,再度屈服她善狭的诡计下。“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怎么补偿呢?
  鲁清墨咯咯咯她笑着,发丝编成细辫束于脑后,数十条发辫垂至腰际,每条辫子里掺有五彩细绳,绳子系发,底下有铃当,每一走动,发辫便轻轻甩着,清脆的铃当声也跟着当当响。
  依旧是湖绿色衣裳,腰间别着玉带,笑靥灿灿的面容闪着异彩,她像只破蛹而出的翩翩彩蝶,自在地在花丛中采蜜觅食。
  哎呀,早知道划这么一口子好办事,她就早点划!
  早先他们是这么约定的——
  “这玉佩呢,本来我一睡醒就要还你了,偏偏你划我这么一剑,伤了我,你也知道我仇家多,这会要让人趁伤杀了,你怎么赔我?”
  “你的意思是?”
  “到我伤口好之前,你得当我的保镳护卫,玉佩就暂时抵押给我,免得你跑了,等我伤好,玉佩自然就还你。”这可比抢了块玉佩还好玩!
  她这次下山的任务是救人不是杀人,每每遇到仇家来犯就很伤脑筋,加上一直救人也救无聊了,但只要有他,不就——一切都解决了!
  欧阳不弃略思片刻,开口,“好,但我得在师父寿宴前回去,我想那时你的伤也该好了。”正好,拿不回玉佩,他就干脆待在她身边,以防万一。
  一听他答应,鲁清墨乐得笑不拢嘴,因为好戏在后头。
  “清墨妹子,你能不能别老让喜事变丧事,丧事变糗事?”欧阳不弃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护卫她至今,体谅她臂上有伤,不方便出手,他代为解决苦缠于她的痴心汉,以为少了这些狂热的爱慕者后,她的日子会平静许多。
  谁知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天生是兴风作浪的高手。
  妖女之名绝非平空而来,她的确本事不小,路经丧家门口,不过是停下脚步回眸一笑,便使得披麻带孝的阳世子孙神魂颠倒,浑然忘了老太爷的棺木犹在厅堂,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追出来,扬言散尽千金也要迎她过门,徒增他不少困扰。
  “不弃哥哥你好为难妹子啊,连笑都不成,人活着有何意思?”鲁清墨完全是看笑话的心态。
  不过这家伙还真有能耐,觊觎她的人不少也是武林高手,但他真能不伤人又赶走人,不枉为君子剑。
  只是想想他也有些不入流的手段,好比昨天有个登徒子,不过是说两句她常听的淫秽语句吃她豆腐,下场却真不是普通的惨。
  欧阳不弃专挑痛点打,她看那登徒子命还在,却痛得一副不想活的样子,那打人的狠劲跟她下毒时也没差多少嘛,却只知道教训她,哼,不公平。
  “好,你要笑我不拦你,那你能不能别再‘救人'?”她的恶行罄竹难书,他想感化她反成了助纣为虐。
  “我救人又怎么了?黄狗咬我,我毒死牠造福乡里、省得牠咬死乞丐。”瞧,人命关天,她好歹做件好事,有违她本性吶。
  他捺下性子说道:“可是你毒死整条街的狗,包括人家养来防贼的家犬。”
  而他误信了她的话,以为一粒小小的黑丸子不过是把狗熏离街上的臭丸,致使狗儿一闻其味立即暴毙,无一幸免于难。
  “狗死总比人死好,你们这些武林正派侠士,怎么这么没有恻隐之心?”她用不认同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活似他才是枉杀生物之人。
  “你……唉!罢了,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饿了吧?找间饭馆先用餐。”越跟她相处,他只是越发现他拿她没辙。
  “是你饿了,我还不太饿。”
  看了一眼,他自然地抬起手为她拭去残存嘴边的糖渍。“你吃大多零嘴了。”
  “哪有,才一点点而已,你有没有这么小气?”一说完,她玩性又起,学起泼妇骂街的扠起腰。“死鬼,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多吃一点,好将辛辛苦苦攒下的银两拿去孝敬东街的风骚寡妇?!”
  “嗄?”怔了一下,他不禁失笑,“鲁姑娘就这么爱看我出糗。”
  不管怎么践踏人命,本质上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她就是这么矛盾的人。
  “是清墨妹子,你要我提醒几遍?!”鲁清墨不满的微噘唇,媚态顿生。
  一听街上惊呼声频起,又有贪婪的眼神直往她身上射,这几天,习惯成自然的,欧阳不弃亲昵的揉揉她的发,叫人知道她是谁管的。
  “你做什么又弄乱我的发?别以为你现在是我的护卫我就不会毒你!”
  “我知道,你是最厉害的辣手毒仙,但毒仙也要吃饭,我们就到前面的茶楼歇息吧。”在吃食方面她还颇挑剔,自己人会好处理一些。
  “又是欧阳家的产业?”她一斜眸,眺视绘有一只鸟的店徽……喔!是凤凰,双凤栖梧桐。
  “小本经营的小店罢了。”先祖传下的基业,他没什么好得意。
  “罢了?”这么一家店叫小,隔壁的铺子不就跟微尘一般大?况且这一路上,她可是在相同店徽下吃过不少次饭,“一共有几家店铺?”
  “在天凤皇朝内有一千二百六十二间。”邻邦商业买卖的据点不算在其中。
  “啧!富商巨贾,你可是名副其实衔着金汤匙出世的阔少爷。”不过倒是没有纨袴子弟的自负神态,叫她颇为讶异。
  鲁清墨的自然反应,不若其他人知晓他身分时的热络,让欧阳不弃的神色更显温和。
  “不,是祖先的余荫庇护,欧阳家子孙不敢懈怠,守成以传万代。”
  “既是商人之家,又怎会是无相门弟子?”她总觉得有什么内幕。
  光是这片家业就有他享不尽的福,一声吆喝仆佣成群,出趟家门前呼后拥,他的日子可以过得风风光光,威风凛凛。
  “习武强身。”
  “仅是如此?”她眉头挑高,不甚相信。
  “我说的是实情。”至少有一部分是。
  当年爹亲亦在无相门求艺,却因求好心切而走火入魔,继而反遭魔蚀,武功全废,不得不让出门主一位给当时的大师兄。
  多年后,接手掌门的师叔见他是练武奇才,本身又无所出,因此半逼半相求要他入无相门习艺,拜他为师,美其名是强身健体,增强保护自身的能力,实则存有私心想找继位者,对此他早有所察,所以志不在此的他,一学艺有成便佯称老父微恙在身,为人子女者需返家尽孝,这才得以脱身。
  若非师父寿宴在即,又广邀武林人士共赴盛会,他真的无心重返师门,沦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但这些私事,有些跟父亲有关,有些跟师父有关,他实在不想多言。
  “好,我信你。那么,这把青虹剑又从何而来?”无相门沈剑池那老头还没本事拥有它,她挺好奇的,青虹女侠不是失踪了吗?
  “……”他手臂忽绷,握紧手里剑。
  “哼!据我所知,青虹剑法并非无相门武学,你背师偷学的吧!”如果是真的,这种有背师门的行为,可枉为他称君子剑了,而她也可握实他一个把柄。
  欧阳不弃沉目低语。“你看错了,青虹剑跟青虹剑法,众人皆知失传,我这把是普通的剑。”
  “咯咯……不弃哥哥,你好有趣,不是就不是,脸色何必如此难看?”
  他当下恢复笑容,“那我们进茶楼吧,我让掌柜多准备些当地小点,让你尝尝鲜。”
  “好是好……”她留了话尾,搧了搧黑亮长睫,媚中带娇地一凝眸。“小妹这次出门忘了带防身武器,既然不弃哥哥说这只是把普通剑,但小妹瞧了就是中意,既然不是青虹剑,小妹想借剑一用不过分吧。”
  一说完,她身形极快地想抢,柳腰一沉影如虹,莲足轻点幻无形,素手轻抬,腕出绵柔,一拨一挑一回身,曼妙舞姿恍若舞蝶绕着春风。
  早有防范的欧阳不弃则以掌挡指弹,侧身抬腿,以一记轻压破解她的移形迷踪步,手一揽,将那柔若无骨的腰身扶正,顺利保住手中剑。
  但是未能如愿的玉人儿可就不满意了,绝丽容颜蒙上一层薄霜,气鼓鼓的粉颊染上绯红,暗恼他竟能看穿她使的小伎俩。
  “不弃哥哥这么小气吗?”明明就是青虹剑,他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要骗她?鲁清墨对他有所隐瞒的行为感到不舒服。
  “这把剑虽普通,跟着我也好些年了,毕竟用惯了有感情,你要是真缺把剑,我让人打造一把给你。”欧阳不弃暗叹了一口气。她明明是使毒高手,何时需要剑了?
  “好了,我们进茶楼吧。”
  “不要了。”她就不信抢东西她会次次输,哼,力抢不行她就智取!“这茶楼看起来小里小气的,鸟不语,花不香,连个跑堂都丑得难以入目,谁要进了这间店便伤胃伤脾,不弃哥哥,我们换个有醇酒佳酿的地方,才不枉费美好春光。”
  “你想到哪里?”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她挑眸一笑,横送秋波。“杏、花、楼。”
  第三章
  “妓院?!”
  莺声燕语,往来尽是萝香脂粉味,半截雪藕斜披缕丝薄纱,隐约酥胸凝脂玉润,丰腴双峰若隐若现,似早春露珠般晶莹剔透。
  朱色大门轻启,不灭的红灯笼犹带着昨夜的残烛,风一吹,轻轻摇摆,彷佛招唤着多情的公子哥儿,腰缠万贯的富家老爷,摇扇寻芳的文人雅士,娇儿媚迎一洒千金的英雄豪杰。
  踌躇不前的欧阳不弃看着大红匾额上的题字——杏花楼,当下为难的颦起眉,面露荒唐之色,扑鼻而来的香粉浓而夹杂淫秽之味,他不进反退,伸臂一拦身后面有兴意的女子。
  “这就是你说的,鸟语花香,连跑堂都美若天仙,有醇酒佳酿的好地方?”
  “是啊,我哪里说错了?”鲁清墨故作一脸不解,实则为自己的好主意赞赏连连。
  带人称君子剑的欧阳不弃逛妓院,哈哈——她是古今第一人!看来她有机会从妖女直接晋升为魔女,好期待啊。
  “我承认这是有醇酒佳酿的地方,除此之外,你哪说对了?”这地方哪来跑堂的?更别说是鸟语花香了。
  鲁清墨笑得更为灿烂。他都开口问了,她怎么能不解,就怕他宁愿不知道答案。
  “你看那花娘,送往迎来,不就是美若天仙的跑堂?你闻那玫瑰酒、桂花酿,不是满室芬芳、百花齐放?”
  “那鸟语呢?”这里是栽了不少树,但不知是否因乌有灵性,知道这是污浊之地,一只也没停留,除非这妮子真能学鸟鸣,但他不信她肯。
  她含羞带怯,呵呵笑了起来,“不弃哥哥怎么问得这般直接,让小妹好生羞怯呢!你听这处处交颈鸳鸯鸣叫,又怎不是鸟语?”
  哼,这欧阳不弃论武胜她几分,但论嘴上功夫可输她一截,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走。”他脸色一阵红,但不是羞,是被她气的。这种话她竟然说得出。
  所幸现下刚入夜,宾客未至,花娘也还没在门前招客,他得说服她离开。
  “怎么,进不得吗?鸟语花香、美人跑堂、醇酒佳酿,小妹哪样骗不弃哥哥了?你怎能说好陪我又要走呢?”她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抢不着剑,她也出口气了。
  “烟花之地,岂是良家妇女可涉足?”
  “哈、哈、哈!”她笑得刻意,笑里有几分得意,又藏几分悲哀,“我是妖女啊,为何要遵从良家妇女的规矩?”
  心口一悸,欧阳不弃放软口气,“好,你是妖女,不用守规矩的妖女。但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茶楼去。”顾不得礼教,他伸长手拉住她的皓腕。
  “谁说没什么好看的,这雕栏砌玉、金碧辉煌的样子,我看皇宫内院都没这杏花楼华美呢。”她说得憧憬不已,眼露渴望,偏偏嘴角含着不屑。
  其实她最想瞧的是青楼里名门公子、富豪贵冑淫邪贪婪的模样,在在提醒她,人是万恶的渊薮,她不必同情别人或……自己。
  “别说得好像你去过皇宫。”
  难得,她沉笑,“我不屑,皇宫不过是贴金箔镶宝石的牢笼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是吗?”他盯着她许久,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她这话说的是真是假?她是不屑去,还是去过后不屑?如果去过,那她肯定别有身分。
  有时候他宁愿她是残忍的、顽皮的、自信的……都好过她现在这样,太认真的她,他看不透,像一层迷雾般,而他有点害怕雾终将散尽。
  看他思索的模样,鲁清墨随即扬起娇媚的笑,语气甜滋滋的,彷佛刚刚另一面的她从不曾存在。
  “我听人说的,让不弃哥哥看笑话了,小妹不过是没家没世的武林中人,怎会知道皇宫生得何样?再说,武林中人不拘小节、自由惯了,自然不屑受禁在宫殿阁楼。”她抽出让他轻扣住的手腕,反握住他往里走。“哪有人来花楼尽在门前聊天的?走走走,小妹带不弃哥哥见识见识。”
  欧阳不弃立即站稳,叫她拉也拉不动,“不是只有这有鸟语花香、美人佳酿,你若喜欢,咱们上秦淮河畔走走。”当然,是看别船的美人。
  哪有男人上妓院这么啰唆的?“不弃哥哥,你这么不让我进去,是不是怕我撞见你的老相好,怕争风吃醋难看是吧?你放心,小妹会有分寸的。”
  “你……”他又轻叹一口气,他这阵子叹的气比以往都多。“趁着还没人走动前,我们先离开吧!别真惹出是非来。”
  “给钱的是大爷,能惹什么是非?”这里可是花楼耶,笑贫不笑娼,口袋有银子的,比皇帝老爷还重要,有什么好担心的。
  率性自在的走入大敞朱门,丝毫不见羞色地朝正厅走,透着慧色的秋眸流转着一丝淘气。
  瞧她如入自家门般随性,叹息在心的欧阳不弃只好尾随其后,十分无奈又倍感无力地充当护花人,以防她遭人轻薄。
  时辰尚早,因此由大门一路行来,并无华灯初上时的喧哗热闹,拥红偎绿,欢情过后的白昼显得冷清,寂寥。
  “清墨妹子,这时辰还没迎客,走吧。”
  “就说有钱是大爷了。”一瞧见朱唇上扬恶笑,暗叫声糟的欧阳不弃才欲出言阻止,柔如春水的软腻嗓音便先一步扬起,“来个招呼哟!捧着金砖银块的大爷上门,还不快点出来捧着,磨蹭着,小心金山银山打门前过,半点屑屑都不留。”
  顿时,欧阳不弃脸色黑了,让她这么大声嚷嚷以后,除非是聋子,不然都该聚过来了。
  “谁呀!喳喳呼呼地,吵得老娘不得安宁,不到掌灯时分没姑娘陪……”头簪歪了一边的老鸨扶着快散掉的发髻大呼小叫的自内室走出,一副十分不悦被打扰的模样,但是狭细的眼忽地一睁,变得好不热络。“天吶!是哪个菩萨瞧我善事做多了,特意给我花十娘送了个天仙美人儿,瞧瞧这身段,瞧瞧这双勾魂的眼儿,嬷嬷这下我要发了,光靠你一人我就不愁下半辈子没依靠了……”
  说着,她走近鲁清墨,伸手就要拉她,不料随即被人一掌拍开。
  “她不是老天送给你的仙女。”欧阳不弃挡在鲁清墨身前,神情极度不悦,也十分厌恶老鸨打量她的眼神。
  一脸浓妆的花十娘先睇了眼横在面前的男人,如获至宝的狂喜笑容为之一凝。“我说这位公子,嬷嬷我只是想跟小仙女聊聊天,不吃人的,你能不能让个路?”
  “她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我们这就离去,打扰了。”他不喜欢老鸨眼底算计的眼神,活似将人当货物买卖。
  他转身扣紧鲁清墨的手腕,这次多使了点力,不打算让她挣脱,转身欲走。
  “等等!”看聚宝盆要走了,花十娘急忙留人,“我瞧小仙女仙容仙姿,就不知过的日子真否像神仙?来我这儿的姑娘可好,看你要绫罗绸缎、穿金戴玉、吃香喝辣不嫌少,睡碧玉床,枕琉璃枕,玛瑙珍珠应有尽有,一辈子好命羡煞神仙。”
  侧过身,欧阳不弃眼神泛冷,“你说的那些我都给得起,用不着沦落风尘。”
  “给得起又怎样?小仙女听嬷嬷我一言,嬷嬷看的人多了,这里不少姐妹也是让大门大户的老爷赎走,还以为能过快活日子,谁知一入豪门深似海,那金银珠宝看得到吃不得,那些老爷在花楼里豪气,可不会回家赏给妻妾。”
  欧阳不弃狠瞪了花十娘一眼,低下头对暗笑不已的鲁清墨承诺,“我说会给就会给。”不过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他不在意。
  鲁清墨被他认真的神情怔了一下,随即又露出满不在乎的娇笑,“哎呀,小妹我好有人缘啊,不然这样,谁抢赢我就跟谁走,这公平了吧。”
  花十娘看她也有点想留下的意思,更是想要人了,而此时厅外早站满十数个大汉打手。
  “上个想跟我花十娘抢人的,坟头草都这么高了!”花十娘一手比到她的腰,想吓唬吓唬欧阳不弃,毕竟对方带把剑,多少也有点底子,如果可以她不想闹大,“你要识相,现在走我还能赏你几两。”
  欧阳不弃没有抽出剑,剑还安稳的套在剑鞘里,他单手握住剑柄,气势十足,“我不知道上个跟我抢人的怎么了,因为我没遇过敢跟我抢人的。”
  “噗哧——”鲁清墨不客气的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咬了一口的雪花糕,被他瞪了一眼之后,连忙收起笑,“欸,你忙你忙,我会照顾自己的。”
  他知道她会!
  不过才刚要开打,那妮子不晓得哪里跟人要来的雕花椅、桧木桌,桌上小点甜糕一应俱全,温茶不少、小婢随侍,她这罪魁祸首果真比他会照顾自己。
  “来人啊,给我往死里打!”花十娘见对方连剑都没出鞘,兴许也是想吓唬她的,趁势要打手们动手。
  她一使眼色,壮汉挺起胸膛,凶神恶煞似的将欧阳不弃团团包围,一副“我就是吃定你”的嚣狂样。
  他们一起出拳,原以为会打得欧阳不弃鼻青脸肿,没料到不过片刻,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只当有风扫过面前,右手却让硬物重击,登时让十数名大汉纷纷收手,一脸吃痛。
  看清右手上的红印,像是让剑柄击中,但毕竟没有见血也没有伤口,所以他们又往欧阳不弃的方向冲。
  “不弃哥哥,你要是挺不住了别硬撑,让小妹出点力。”声音娇滴滴,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掉甜心酥,鲁清墨看起来颇为惬意。
  欧阳不弃看向她的眼神却转为深沉,旁人没有注意到,他可是瞧见了,她左手搭着的雕花椅扶手已经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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