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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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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刚说到这里,就只听外间传来了一个声音:“朱爷,那边船上有人传话,说是听说我们救了汪小官人,要上船赔罪。”
朱擢笑了笑说:“北新关事发之后,我家里请了几个人过来,包括刚刚下水接应你那个。怎么样,见是不见,你决定。”
“大晚上害我下西湖洗了个冷水澡,接下来少不得一番折腾,我懒得见,朱哥你帮我挡了吧。你怎么解决都成,我一切都听你的。”
对于汪孚林的全盘托付真心信赖,朱擢自然大为高兴,他二话不说一点头,出门的时候又再次吩咐赶紧熬姜汤,继而就出去交涉了。这时候,舱室之中裹着厚厚毛毯的汪孚林方才舒了一口气,靠着太师椅那头枕回忆起了之前那件事。他确实在上船之前就做好了这个最坏的打算,可至于要不要跳,什么时候跳,什么地点跳,这全都是未知数,会被那个愚蠢到极点的女人给逼得用了这一招,不知道算是他的运气,还是那个女人的倒霉?
想到那温香软玉主动投怀送抱的情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裙下之臣多了,脑袋智商也会降低啊,到最后下药不成被他抓了个现行的时候,竟然还敢要挟他?
“色鬼!”
突然听到这么个声音,汪孚林顿时回过神来,却只见一身男装的小北已经闪了进来,就连头发也是干爽的,和他的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没好气地冷哼道:“我要真是色鬼,那时候就把人吃干净了,用得着跳水自救?”
“我可都听到了,那女人一口一个奴家,叫得凄然悱恻,天知道那时候和你在楼上干什么!”小北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住。不论如何,能够在这种烟花之地还把持住自己,甚至最后来了那么一招,汪孚林还是挺厉害的。她往外头瞧了瞧,随即才低声说道,“你好好捂着,千万别冻病了,我去偷听看看那边都说了什么,要是放过那个该死的女人,我可不依!刚刚那块帕子,我都已经给朱主事了!”
汪孚林还来不及说话,小北就已经嗞溜闪了出去,他不禁哂然一笑。要说陈老爷必定会捏着鼻子签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而且那块地的主意也甭想再打了,可真正伤筋动骨却难能,只不过,那个叫做柳如钰的浮香坊头牌,却一定会付出最大的代价。兴许是肉体,兴许是性命,可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要是那时候她能够诚实一点,说出那些话后,老实一点,别来那种鬼动作,他也许会怜香惜玉一点,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汪孚林落水的同时,对面却有船开来,还是北新关户部分司主事朱擢的船,这如果要说是巧合,陈老爷绝对不会相信。可是,他就算说汪孚林早有预谋又如何?汪孚林那前后两声实在是太大,舱室之中那些杭州府学的秀才也好,许二老爷也好,全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他们出来的时候,柳如钰那心虚瘫坐的样子也同样一目了然,就算柳如钰反应过来之后大叫人是自己跳下去的,可谁信?
因此,见汪孚林避而不见,却是朱擢亲自出来和自己谈,陈老爷只觉得憋屈极了。他正想色厉内荏给自己找点台阶下,却不想朱擢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翠色绣鸳鸯合欢的丝帕,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陈老爷,孚林今晚说是赴你的约,但之后还有我的约,所以我才跟了过来,想着一会儿接了他上船,也省得两次奔波,谁让你这浮香坊目标太大,又那么好找?可我真的没想到,这种青楼之中下三滥的手段,竟然被人用到了他身上来!”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竟然把这种东西落在了人手里!
如果说刚刚两船照面,一大堆人下水救人的时候,陈老爷看到双颊肿起老高的柳如钰苦苦磕头哀求时,想到这女人在浮香坊上给他笼络到的人,以及赚到的那些钱,他还动过最后那么一丝恻隐之心,那么此时此刻他就完全只有杀人的心了。耍赖说着帕子不是柳如钰的?谁不知道那个贱人最爱用绿色,这种鸳鸯合欢的丝帕也不知道送出去多少给入幕之宾,而汪孚林刚到杭州没两天,此前又不知道浮香坊,哪会临时弄到的这种东西?
于是,他只能一面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一面陪笑道:“朱主事,那个贱人我一定会好好处置了给汪公子赔罪,而且今夜之事,我定当另行补偿。”
“哦?”朱擢挑了挑眉,随即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和孚林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我只告诉你,孚林呢,算是我大半个救命恩人,而且他的性子也对我脾气。不但是我,北新关那个死太监也这么看,这条船就是他出面雇下的。我们只管北新关,能耐有限,可今晚的事情要是传到凃府尊耳朵里,你觉得他会是怎么个反应?凃府尊这个人,刚正,硬气,但还有两个字,护短!”
如果只是平常相争,陈老爷知道凃渊就算给汪孚林撑腰,也一定会小心谨慎一些,可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如果再继续咄咄逼人,那后果就绝对不一样了。于是,他只能低声说道:“多谢朱主事提醒,我今夜请汪公子过来,也只是因为许二老爷提到,故而有意请来一会,并没有其他意思。”
“没有其他意思就好。”朱擢顿时笑着站起身来,用仿佛是极其大度的口气说,“那就这样吧,你掏五百两银子来,这事就算了结了。我有言在先,二百两是给那死太监封口外加雇船的开销,一百两我拿去给刚刚下水救人的弟兄们分润,剩下二百两就算给孚林的汤药费。这已经很便宜你了!”
陈老爷顿时气得想吐血。银子是小事,可这简直是……太无赖了!堂堂两榜进士出身的文官竟然还能这样无赖,他真的是见识了!
第二九八章 哥被人欺负了!
阿嚏——
看着半躺在床上,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喷嚏不断的汪孚林,尽管汪二娘和汪小妹满脸担心,金宝和秋枫叶小胖亦是在那儿窃窃私语,颇有些愁眉不展的架势,但叶明月心底就是觉得有些滑稽。不止是汪孚林,这会儿就连小北也被她勒令留在屋子里灌姜汤驱寒,后者到底症状轻些,只是稍有些流鼻水,毕竟不像汪孚林那样爬上船时浑身湿透。而且她还狠狠把小丫头给训斥了一顿,毕竟男女有别,怎么能随随便便往水里跳?
幸好小北发育得晚,否则娘不在这里,若是真的惹出什么事情来,真要急死人了!
“明月姐姐!”汪小妹转身之后直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叶明月,竟是哭出声来,“哥被人欺负了!”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叶明月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轻轻拍着汪小妹的肩膀和后背,低声哄道:“没事的,大夫也说了,你哥哥底子好,这点小风寒发一身汗,再歇息两天就能好,汤药都没开,喝两天姜汤就行了。至于害人的那位,赔钱之外,回头少不得还要再亲自登门赔礼。”
汪二娘也一样心火高涨,可到底不好意思像汪小妹那样把叶明月当成自家姐姐一样撒娇,只能干咳了一声问道:“明月姐姐,小北姐怎么样了?”
“她是瞎逞能,其实比你们哥哥症状还轻,这会儿正老老实实捂在那发汗呢。”叶明月说到这里,就对叶小胖说道,“明兆,孚林这边人太多了,闹腾腾的反而不利于他安养,你回去看着你小北姐,她最不爱喝姜汤,回头送进去你监督她一口不剩给我喝完,否则就不许她下床!”
“好嘞!”尽管母亲给自己生了个弟弟,但对于叶小胖来说,等人叫自己一声哥那还是很遥远的事,平日里被叶明月和小北管得死死的。所以,他很乐意接下这么一个监管姐姐的光荣任务,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而支使走了弟弟,叶明月就招手把金宝和秋枫叫上前来,笑着说道:“不是我说空头话安慰你们,大夫那儿我仔仔细细问过,肯定不要紧。你们两个守在这里,他反而不能安稳养病。方先生柯先生让人问了好几次了,说是今天要带你们去本地几家书院,你们如今都是童生了,明年就有院试,既然难得来杭州,赶紧陪二位先生去吧。”
“那叶大哥不去?”
“他就不去了。”叶明月想起叶明兆那模样,随即会心一笑,“以后我会让他和你们一块去的。”
金宝想到刚刚汪孚林喝姜汤时那极度不情愿的样子,忍不住又偷瞥了一眼,见其对自己挥了挥手,分明示意不用留着,一切听叶明月的,他只得怏怏应是。而秋枫则探头说道:“那小官人有什么爱吃的,我们带回来?”
汪孚林暗道秋枫有心,正打算报上一连串杭州名点,却不想叶明月抢在他前头说:“他如今需要吃得清淡些,免得病情反复,你们放心去吧。”
秋枫见汪孚林讪讪然点头,心中知道他必定郁闷,忍不住暗自吐了吐舌头,这才拉着金宝出去。一出门,金宝就开口说道:“回头我们留意留意买了回来就是,叶小姐应该是故意和他开玩笑的。”
听到这话,秋枫顿时笑了。连金宝都看出来的事,屋子里谁还会看不出来?
刚刚满满当当都是人的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了叶明月和两个妹妹,汪孚林终于缓过气来。见汪小妹已经擦干了眼泪,和汪二娘嘀咕了两句之后,这会儿两人脸上的担心都没有了,却是一脸气鼓鼓的模样,他不得不好说歹说解释了一番,好容易大费唇舌安抚了两个小丫头,汪二娘又把汪小妹给拖了出去,就只见叶明月直接在床头锦墩上坐了下来,一脸的似笑非笑。他素来对这位叶县尊千金有些忌惮,此刻见她如此光景,心里更有一种极其不妥当的感觉。
“昨晚上你那出戏,小北对我说了,着实是精彩绝伦。”
一出口先是赞赏,汪孚林顿时更加有些心里没底:“有话直说,你这夸奖我可承担不起。”
“那就不夸了。朱主事没有狮子大开口,大肆勒索那位陈老爷,但人家肯定不会就只赔那点汤药费就算了结。你想过没有,回头若是陈老爷把那个浮香坊的头牌五花大绑送来给你赔礼,你打算怎么办?”
卧槽,忽略了这个!
汪孚林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他当初认为陈老爷在暴怒之下,必定会喊打喊杀,反正他只要结果,不在乎过程,可如果真的陈老爷反应过来,直接按照叶明月这说法把人送到他这里来,那他还真会被动之极!那个女人确实是个风姿绰约的美艳尤物,又是浮香坊上的头牌,入幕之宾肯定不少,人一到他这里,麻烦就都转嫁到了他这里,回头真的要惹上一身骚!他面色阴晴不定地思量了好一会儿,最终低声说道:“如果我直接拒收把人送回去呢?”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怕这位柳姑娘或者陈老爷耍无赖。”叶明月嘴角微微翘了翘,随即站起身道,“总而言之,聪明绝顶的汪小官人你好好想想。”
见叶明月起身,径直往外走去,汪孚林顿时陷入了纠结。然而,叶明月才刚走到门口,两扇大门就被人冒冒失失打开了,差点撞到了叶明月。冲进来的人却是汪二娘,她慌慌张张地一把拉住叶明月,语速极快地叫道:“明月姐姐,不好了,有人押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到客栈来,说是那位陈老爷送来给哥赔礼的,还说什么任凭处置,打死无论!”
什么时候叶明月也和小北一样乌鸦嘴了!
汪孚林顿时有一种哀嚎的冲动,他一点都不想和那位动不动就卖弄的女人打交道,直接往床上一躺道:“哎哟,我头晕,这事情我管不了!”
汪二娘顿时目瞪口呆,她又不是傻子,转瞬间就意识到兄长这是装的,顿时又气又急地叫道:“哥,你不管谁管!”
叶明月顿时被汪孚林的惫懒给气乐了,她想了一想,干脆拉着汪二娘出了屋子,等掩上门后,她才笑道:“小芸,这事你哥哥显然是想躲懒,别人出面也不合适,你这个嫡亲的妹妹若是愿意当恶人,那就谁也挑不出错处来。虽说你哥哥昨晚上跳水坑了人一把,但也是被人逼得忍无可忍,到底这是冒了风险的,你愿不愿意给你哥出这口气?”
“我……我吗?”汪二娘顿时呆住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再次确认了一遍。眼见得叶明月点了点头,她顿时嗫嚅道,“我恐怕不行吧?”
“怎么不行?孚林一直都说,他家里两个妹妹又能干又体贴,尤其是小芸你从前打理家务,管理佃户,什么都收拾得井井有条,有一次佃户想欺负上来都被你骂得狗血淋头。今天其实情况也差不多,你要是还不放心,我教你怎么说。”
汪二娘顿时感觉整个人被充入了一股精气神似的,脸上一下子大放异彩,竟是用力点了点头:“好,明月姐姐你教我。”
若非自己替汪孚林出头名不正言不顺,叶明月倒是想去看看那个浮香坊的头牌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对汪二娘面授机宜时,她一面思量一面交待,事无巨细,一旁的汪小妹懵懵懂懂听着,眼神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隔壁的院子里,叶小胖根本就拦不住小北,亏得几个仆妇丫头全都在门前死死阻拦,这才总算没让裹得如同粽子的小北越过雷池一步。
“干嘛拦着我?我就想看看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而已,我又没说要教训她!”
小北嘴上这么说,可只看她脸上那气咻咻的表情,每一个人都知道,如果把人放出去,那绝对是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谁都不敢让步,叶小胖更是死活紧紧拉住她的胳膊。终于,这番闹腾在叶明月回转来之后,暂时告一段落。
“就知道你定不下心,我刚嘱咐了小芸,她亲自出头,你若要看,我们在后头压阵就是。”
听到这里,小北顿时眉飞色舞,撂下一句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随即一阵风似的回转屋里,不消一会儿就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显然是不想错过外头好戏。不但是她,就连叶小胖和几个仆妇,也都免不了有好奇围观之心,最后那压阵的队伍赫然是浩浩荡荡。
此时此刻,客栈门前已经闻讯里三层外三层围拢了人,全都指指点点看着那个披头散发反绑双手跪在那儿的女子。有好事的人听说那是西湖浮香坊上的昔日头牌,少不得唾沫星子乱飞向人介绍浮香坊是个什么地方,头牌又是个什么身份。至于那些好色的登徒子,则是拼命往人脸上瞟,奈何柳如钰当初就算有十二分美貌,此时此刻这双颊红肿,又没有上妆,再加上披头散发,色相也锐减一半不止,因此,人群中最多的竟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评头论足声。
“这种货色也配叫做头牌?那些捧她的男人眼睛瞎了吧?”
“看那细腰翘臀,倒是骚得很,可那张脸也实在是太次了,也不知道是哪些没品位的男人力捧这种贱货!”
“怪不得背后的东家把人抛出来赔罪呢,就不知道是犯的什么罪过!”
第二九九章 牙尖嘴利汪二娘
柳如钰虽说从小就被卖到了烟花之地,可因为性格慧黠,善于逢迎,最要紧的是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学什么都上手极快,因此老鸨也好,东家也好,一直都捧着她。梳拢出阁后,那些公子哥也向来把她当成了宝,追捧的狂蜂浪蝶不计其数,直到今年顶替被人赎身的浮香坊上一位红阿姑成为头牌。也正因为如此,她平生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苦头,就连此刻这一线生机,也是她竭尽全力思量过后,梨花带雨在陈老爷面前苦苦求来的。
可此时此刻这些污言秽语,却犹如一把把刀子似的扎在她心里。她又是暗骂那些往日趋之若鹜的宾客没有一个为自己出头,又是痛恨汪孚林不知道怜香惜玉,给她挖了这么一个大坑,更是怨恨陈老爷弃若敝屣的无情态度。她在心里暗自发狠,只要能够度过这一关,将来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回来!
她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双膝犹如针刺,终于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嚷嚷声:“来了来了,咦,怎么是一位姑娘?”
柳如钰闻言一怔,旋即想起陈老爷提到,汪孚林此行还带着歙县令叶家千金同行,深深的恶意不禁油然而生。她偷瞥了一眼那出来的少女,见其不过十三四光景,银红纱衫,荼白的湘裙,一张脸虽说俏丽,却远远及不上她,可此时此刻那眼神中却满是愤怒,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一想到自己只因为家中穷苦便沦落到眼下这境地,对方却只凭家世就能如此趾高气昂,她终于再也压不住那翻涌在心头的恶意。
“叶小姐,奴家不过蒲柳一样的人,你却高居云端,求求你发发慈悲,求汪公子饶过奴家吧!”
汪二娘本来就气恼兄长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眼下听到柳如钰一张口竟是如此颠倒黑白,甚至还对着她叫什么叶小姐,分明还想败坏人家的名声,她登时柳眉倒竖。她本来就是泼辣到极点的性子,此时此刻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冲着那张脸竟是直截了当一个大耳刮子。
一巴掌直接把柳如钰给扇倒在了地上,她才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嘴里的汪公子是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我哥因为陈老爷的邀约,这才晚上去赴宴,去了什么见鬼的浮香坊。他不过是受不住酒意,所以才无奈到外头吹风,你这贱婢却色诱不成,便意图下药迷惑,事败之后竟然推我哥下水!如此蛇蝎心肠,还奢望到这里来装腔作势跪一跪,就能万事皆休?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刚刚听到一声叶小姐,围观人群已经微微起了一阵骚动,可汪二娘这叉腰一骂,气势十足,四周围顿时呈现出了片刻的寂静。紧跟着,也不知道是哪家大嫂大叫了一声好,一时间,女人们的拍手叫好声比比皆是,男人们的声音则是稀稀拉拉的,更多的人都在暗地咂舌。
这位汪公子的妹妹为了哥哥还真是拼了,不怕抛头露面,更不怕人家背后说道泼辣厉害!
柳如钰哪想到一头竟是碰了这么个硬钉子,而且还被汪二娘揭破了下药的事,顿时捂着脸愣住了。她也顾不得这伤上加伤的痛苦,膝行上前想要去抱汪二娘的腿,没想到这扑了一个空不说,紧跟着又挨了一脚踹,这下子顿时伏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天一早,北新关朱主事和浮香坊的东家陈老爷亲自送了我哥回来,陈老爷亲自赔礼送了汤药费,他只不过是疏于管教,这也就罢了,松明山汪氏不是不讲道理的,不好揪着他不放。可欠债还钱,伤人抵罪,大明律又不是一部白纸,若是任凭谁暗中下毒手害人,全都能够登门跪一跪陪个罪就能了结,那还要衙门干什么?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捆好了,直接送钱塘县衙去,想来抬头三尺有青天,总会给一个公道!”
“说得好!”
“太痛快了,这种女人就应该狠狠惩治,哪有这么便宜的!”
“汪小姐好样的!”
妇人们顿时更起劲了,一个个使劲附和着。偶尔还有那些未嫁的姑娘们,则是用惊诧羡慕的目光看着汪二娘,见她昂着头,脸上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顿时全都在心里赞了一声,暗想自己要是能有这样的气势,那未来的丈夫还怕管不住?而这时候,客栈里头已经是有家丁匆匆出来,二话不说架起柳如钰就走。这时候,叶小胖方才一溜烟跑了出来,到汪二娘面前满脸讨好地说道:“芸姐姐,咱们进去吧?你看这么多人看着……”
“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好怕的,圣人又没规定过,女人就不能抛头露面现身人前!”汪二娘一面说一面扫了人群一眼,见他们已经让出了一条道,让家丁架着的柳如钰三人能够通行,她便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家里就哥哥一个男丁,一向对姊妹最是体贴爱护。如今他好容易才捡了一条性命,眼下还受了凉在屋子里将养,我做妹妹的怎能看得下去还有人在门前演这种烂戏!今天我就是打她骂她,这种矫情的贱人活该!”
撂下这话,汪二娘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客栈。叶小胖挠了挠头,赶紧一溜小跑跟在了后头。这主角全都退场了,人群方才有了些退散的迹象,但每个人都在津津乐道柳如钰这位浮香坊头牌的大败亏输,汪二娘的硬气泼辣。男人们虽也有嘀咕人实在太厉害的,可每个人都不得不承认,自家哥哥都已经被害成那样了,当妹妹的气急败坏亲自出来说理,这也很正常。
然而,刚刚张牙虎爪气势十足的汪二娘回到客栈,原本绷紧的肩膀却一下子松弛了下来,见小北冲上来一把将自己抱在怀里,连声称赞她太厉害了,她便软软地靠在那怀中,好一会儿才低声呻吟道:“小北姐,那么多人看着,我竟然真把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得好,太好了!我也想去骂两句呢,可姐姐偏不让!”小北这才松开手,按着汪二娘的肩膀,眉开眼笑地说,“真是好样的!”
这时候,汪小妹也凑上来叫道:“姐,我刚刚都听见了,大家都给你叫好呢!”
汪二娘这会儿浑身精气神全都没了,见自家人把四周围给把持住了,客栈里头其他闲杂人等都被挡得远远的,她刚刚被人围观够了,眼下却不愿意继续给人瞧,赶紧上前拉着叶明月回自己这些人的跨院。等一进院子,她便急切地问道:“明月姐姐,我刚刚没说错你教的话吧?”
“哪里都是我教的,不是你自己发挥的吗?好得不能再好了,而且还把人震得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叶明月笑着给汪二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夸道,“只可惜你哥哥没看见。”
“他从前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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