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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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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访了三位官员,把这么一件大事丢出去让别人焦头烂额,在外人看来,接下来汪孚林便暂时偃旗息鼓,又或者说躲进察院中去笑看风云了,连香山县衙那边县令顾敬监督商人们选保商,组建议事局,汪孚林都没有露面,只见过先后到察院拜访的南海县令赵海涛和番禺县令于成辉。谁都没有想到,汪孚林根本就不在察院,赵海涛和于成辉的拜访只是庞宪祖应汪孚林之请,说动两个县令合演了一出戏,实则金蝉脱壳的汪孚林早已经不在察院了。

汪孚林又去了一趟新安,这次却是亮出身份见了那位善心有余能力不足的唐县令。之前得知自己治下某个渔村曾经出了谋刺巡按御史的刺客,唐县令就简直要疯了,这次听到汪孚林要求,挑出绝对精干的人,以出过海盗为由,对付老头所在的那个渔村进行封村,不许放人进出,但同时要保证其生活,他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然而,当汪孚林直接留了个随从下来,同时还拨款直接供给这些渔民吃用,他在诧异之余,却也松了一口气。

小小的新安县可是县廨公费非常吃紧的,要是汪孚林不留人不拨款,他又得老调重弹向本县大户们去化缘了!

从新安回来,汪孚林便直奔了小北在广州城内的那座宅院。他之前把媳妇的临时居所当成牢房,那是没办法。尽管如今把付老头之外的四个人都扔去了按察司,仍旧关着的十几个人却不能老丢着不管。为了防止审讯的时候动静太,引来关注,再加上之前他也出入过那里,为防万一,他令人在广州城中又租下了一处极其僻静且带有储物地窖的宅院,把小北在内,包括犯人的所有人都转移了过去。

撬开两个佛郎机人的嘴,倒是一件最简单的事。

对于生下来就没挨过肉刑的冒牌船长维克多来说,几鞭子下去,生怕吐露的消息不够详尽,恨不得连在葡萄牙时一顿吃什么都给说出来。他跟着真正的佛朗哥船长到濠镜也有很长的时间了,这位葡萄牙社交界有名的花样美男告别情妇,那位子爵千金来到遥远的东方,在跟船走了几趟,颇有语言天赋的他很快掌握了日常会话,看到那丰厚的利润后就动了歪心思。

趁着佛朗哥船长通过澳门和南洋进行贸易的机会,他动用自己与布拉干萨家族的关系,在满剌加招募了一批土人,打算回程之后就冒充海盗做一票。谁知道在濠镜小小一次捞偏门的举动却偏偏遇到了汪孚林识破,不得不冒险发动叛乱,而后跳海逃生。至于借助一条小舢板杀渔民劫船,被他说起来,根本就不是他们先动的手,而是那伙渔民撞沉了他们的船,若非他用花言巧语以及宝藏说服了对方救他们上来,而后趁其不备杀人夺船,死的就是他了。饶是如此,三个人当中还是死了一个,而他和剩下的另外一人却又碰到了付雄那一批真正的海盗,兜了一个大圈子后又落到了汪孚林手里!

尽管只见过汪孚林一面的维克多还是不知道汪孚林到底是谁,维克多却至少知道,对方好歹是个官员——单单就这一点来说,在葡萄牙时也不过靠一张脸吃软饭的他自然拍马都及不上。因此,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相对于同伴又或者说手下的语言优势,说跪就跪,说抱大腿就抱大腿,丝毫没有任何一点含糊。以至于汪孚林好容易挣脱,令人将其堵上嘴拖走的时候,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那位布拉干萨家族旁支的子爵千金就只看重这家伙的一张脸吗?这种没骨气的家伙,只要利益又或者鞭子,让其做什么都行!

“公子,接下来去问那个付老头?”

“那家伙就不用了,该问的早已经都问了出来,要不是付雄那边需要留着人质牵制,这种货色我早就一并丢给了按察司。把那个邱四海押过来。”

自从那天挨了闷棍,邱四海醒过来之后,便发现身上衣物几乎被剥的干干净净,捆绑的绳子几乎勒入了肉里,根本别想有丝毫挣脱的机会,他就知道这次是小看了杜茂德,被其狠狠阴了一把。但是,发现自己之前派在大同村看守杜家家眷的部下竟然也几乎被一网打尽,而这几个人更是透露出,之所以那么狼狈,是因为杜茂德报了官,官府出动南海卫广海卫精兵,他对此却一点都不信。

因为连日以来,关押他的地方完全不像是牢房!

而长达数日的时间里,除了一日三餐没人理会他们,绳子也从不解开,顶多只是松一松和紧一紧的区别,最后更是被堵嘴套上头套换了个地方关押,他就更加觉着自己没猜错。如果真是杜茂德报官,只怕早就把他们押到公堂,严刑拷打,吃上一堆苦头了吧?很有可能是杜茂德靠上了别的大佬,比如说曾经被林阿凤打败过的林道乾,又比如说是其他新兴的海盗势力,如果是那样,他应该还有机会!

此时此刻,当他蒙着眼睛,被人架到了一间屋子中跪下的时候,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出的他心里非常冷静。尤其是当一个低沉的声音开口问他,此来是否受林阿凤指派,所为何事的时候,他更是非常爽快地招供道:“是凤爷差遣我来的。凤爷希望朝廷能够招抚我等,给麾下兄弟们谋一条富贵荣华的路子。”

反正当初他一时不察中了杜茂德的诈唬之计,把这个目的说了出来,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招抚?如果我没记错,三年前林阿凤就求过朝廷招抚吧?可结果却是当时的两广总督殷部堂不许,而且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在官府手上,去吕宋也不过是因为被人追在屁股后头无路可走,结果还不是被佛郎机人撵了回来?现如今就那么几条船,那么一点人,还想求朝廷招抚?这简直是做梦!”

尽管分辨不出这个低哑暗沉的声音究竟是谁,但对方直接揭破了自己背后林阿凤的根底,邱四海还是忍不住心底一沉,当下更觉得拿住自己的这批人不是官府中人,而应该是同行。当下他提起精神,勉强重振旗鼓道:“凤爷现如今实力不如从前是真的,但如今哪里还有当年如汪直徐海那般雄霸一方的海盗?吴平也好,曾一本也好,林道乾也好,如今的凤爷也好,都被官兵撵得无处容身,尊驾既然是同行,就该知道,这种时候不该窝里斗,否则只会被官府各个击破!”

“哦,还有呢?”

自己费尽心机的一番摆事实,讲道理,换来的却是对方这漫不经心的四个字,邱四海顿时有些气苦。可如今自己是阶下囚,纵使想要破口大骂,也得为小命想想,而吃不准对方是不是还有杜茂德在身边,他也不敢说什么太容易被人看穿的话,毕竟很可能还有这位当年林阿凤用过的军师在。

“还有就是,现在吕宋满剌加等地都是佛郎机人,这些人却不比我们,能够在濠镜占地做生意,因而富得流油。尊驾若是愿意,我可以联络凤爷,大家一起合伙做一票……”

“这些听着动听的话就不用说了。林阿凤纵横海上也算是有些年头了,都说海盗最喜欢藏东西,你要想活命,还不如把他的藏宝库供出来几处!要不然,他让你来广州城里办这种事,总不成就让你空手来,应该是有见面礼往上送的!”

邱四海这才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心中那种黑吃黑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要开口说话,对方的下一句话顿时让他陷入了犹豫之中。

“和你说实话,我家也有见面礼想要拜托某位大人送去给凌制台,求一个招抚。你要是识相,这两份合作一份,回头要是上头准了,我还可以给你谋个前途,否则,你和你那些手下,就全都沉了海吧!”

第七二零章 意外之财和秀才智囊团

尽管知道邱四海头上蒙着黑布,看不见自己,但小北用拿人沉大海这种话威胁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像汪孚林这么自然,少不得往旁边狠狠瞪了一眼。要不是汪孚林声称邱四海听过他的声音,无论怎样伪装变声,都有一定可能被认出来,又不愿意让身边其他人出马,生怕被人记住声音,又怎会轮到她出马?此时此刻,她有些耐心不足地等着对方的回音,本以为最终也许还是要动刑,却不想邱四海突然出了声。

“要是我真的说出来,凤爷那就再也回不去了,你真能保我一个前程?”

“你眼下还有别的选择吗?要是不信我,那就死;信我,也许还有一条活路。既然你都已经当了海盗那么多年,赌一赌这种事,你应该很熟练才对!”

邱四海登时僵住了。他平生赌过很多次,但如同眼下这样险恶的场景,却还是第一次。毕竟,不论是海上碰到同伙黑吃黑,又或者是遭遇大风大浪,那都还有一线生机,不像是现在生死操之于他人之手。在权衡了又权衡之后,他便字斟句酌地说道:“我这次出来,只是给凤爷探个路,打点上下的东西并不多,总共也就是价值一万余两银子的香料和宝石,还有五百两金子。东西确实没有藏在身上,而是埋在广州城中一处宅院。”

“只有你知道?所以领路的只能是你?”

“是。”邱四海非常谨慎地吐出这么一个字,紧跟着便开口说道,“尊驾拿走这笔钱之后,是真的打算献给官府?不知道你搭上了哪位大人的线?”

“呵,你还怀疑我?我盯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到南海县衙送钱混了个厨子的身份,而后在之前乡试期间进了贡院,又借着会两手医术,算计了海道副使周观察,想要借机和他拉近关系,办成招抚这件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最最隐秘的行踪以及目的居然被对方直接一言道破,邱四海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本钱。在久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不得不认输,却还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好,我愿意把这些珍奇和黄金全都献给尊驾,只希望尊驾能够收留我和这几个兄弟。尊驾既然有意招抚,不做出一点事情来,这些官员就算收了钱,也未必肯办事。我能够帮你收拢凤爷的势力,到时候你若成了粤闽海盗之王,实力强了,官府招抚的时候,给官职给田地也大方!”

这么快就卖顶头上司?

汪孚林见小北转头看向自己,赫然瞪大了眼睛,他笑着耸耸肩一摊手,随即冲着她点了点头,暗示她可以答应。

虽说汪孚林都这么表示了,但小北知道,答应得太爽快容易惹人怀疑。因此,她又故意装作不信任邱四海的样子,来来回回和人磨了好一会儿,最终才似乎有些保留地答应了下来。当然,这只是一个口头协议,没有任何约束力,可对于邱四海来说,对方似乎心动这一点,就是他最好的保障。是只贪图一万多两银子的财物就杀他灭口,还是留着他,然后收拢林阿凤手中那十来条船上近千人马,获得和朝廷谈判时更大的筹码要紧?

有了这样的口头协议,汪孚林派人取出邱四海埋藏的那笔财物时,当然没费太大的劲。最终成果是,两匣没怎么雕琢过的红蓝宝石原石,两匣南海珍珠,玳瑁玛瑙若干,总之都是达官显贵喜欢的金珠宝贝,另外非常难得的则是几块重量可观的龙涎香了,再加上五百两黄金,邱四海估价一万两,着实有些低估了这些东西的价值,如果送到万里之外的京师,两万两出手这批货都大有可能。

如果汪孚林是爱财之人,这时候只要顺手宰掉邱四海等见不得光的海盗,这些东西就全都能笑纳怀中,可他如今早已不是当年身背巨债,功名还岌岌可危的小秀才了,别说光是米业行会已经推进到芜湖,掌握了芜湖在长江口的大批堆栈,就说联合徽商两大豪门许家和程家,在东南系统铺开的银庄和票号,就是一桩日进斗金的产业。所以,这笔意外之财压根不值得动心,他现在要烦恼的,反而是怎么去和两广总督凌云翼说。

尤其是还有这么一批财物的情况下,他怎么能够保证凌云翼的操守,保证这位总督一定不会私吞?怎么能够保证凌云翼不会认为他是吞下了大头,献上了小头?退一万步说,就算凌云翼也是和他一样不爱财的性子,且致力于官场登顶,那么对方看到这么些东西,会不会念头一转献给朝廷,然后再反手重重打击海盗,完全不管他的建言?从朝廷从前的那些举措来看,那是很有可能的,出尔反尔这四个字,本来就是官府最常用的手段,不止是海盗的专利。

再三思量之后,汪孚林便最终决定,这种大事他既然拿不定主意,那就去找人商量。毕竟,他礼聘幕僚,不是光为了干活,也是为了在具体方针上能够有人可以合计。因此,嘱咐小北继续帮自己扮演好牢头的角色,他就匆匆回到了察院。

他不在这几日,杜茂德在草拟建言乡试派京官疏之后,还根据他的授意,草拟了参劾好几位广东官员的奏疏,却不局限于广州,而是分散在十府之地,小至区区县学教谕,大到分守道,从贪腐到不称职,囊括了方方面面。

光靠汪孚林自己,当然就是再长两条腿也不可能走遍这些地方,可架不住有去年今年连续来过广东两次,深入民间的吕光午在,再加上小北又去濂溪书院见过还在此讲学的王畿,从这位龙溪先生所到见闻与之印证,再加上徐秀才和杜茂德这两个地道本地人一同佐证,自然能够保证参劾大名单的精确性。如此一来,就达成了作为御史的最大职责之一——喷人——毕竟巡按御史也是御史队伍的一员。如此一来,他哪怕在察院中闭门不出,别人也找不了茬。

陈炳昌则一直在帮着杜茂德一同整理欧洲列国志,虽说仍然是极其简单的版本,但汪孚林相信,比起朝中修史的史官那些了解,这已经算是非常深入了。而正当汪孚林把邱四海所言这笔钱财带回察院的时候,徐秀才却是正好从濠镜风尘仆仆赶回来,带回了贾耐劳对交流生的积极回应,当然,同时还有对官府收回濠镜租赁权的抗议。

这下子,秀才智囊团算是到齐了,汪孚林就索性把人全都召集到了后院自己起居的堂屋,直接把几匣子珠光宝气的宝石玛瑙珍珠等等放在了大案上。

尽管徐秀才也是曾经在濠镜见到过不少好东西的人,此刻仍旧不免呆了一呆:“汪爷,这是……”

汪孚林看了一眼杜茂德,见这位耍得一手好铁尺的秀才面色如常,他就没有解释前因后果,而是言简意赅地说道:“是几个海盗潜入广州,试图疏通官府,谋求招抚的一笔横财。”

这算是解释了东西的来源,但对于阅历丰富命运多舛的徐秀才来说,那猜测就多了去了。他顾不得刚刚还在为汪孚林听自己的举荐招揽了杜茂德而高兴,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决定士为知己者死,好好劝谏一下汪孚林万不能因财坏事,谁知道话头竟然被杜茂德给抢过去了。

“徐兄,陈小弟,事已至此,汪爷虽替我隐瞒,我却不能就当成事不关己。”

杜茂德稍稍停顿了一下,便将包括自己当年那番被迫当海盗的经历,以及被邱四海认出找上门来要挟等等和盘托出,见徐秀才嘴巴干脆就合不上了,陈炳昌也是目瞪口呆,他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即就看着汪孚林问道:“汪爷的这批财物,是来自邱四海?”

见汪孚林点了点头,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若汪爷打算效仿昔日胡梅林公拿下双峰船主汪直的旧例,学生愿意效劳。”

当年那件事太有名了,别说徐秀才这一大把年纪的,就连陈炳昌也听说过,后者一下子跳了起来:“杜前辈,这太危险了!你好容易逃出来,再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对对对!”徐秀才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自己向汪孚林推荐的人,现在却反而是汪孚林比自己还了解杜茂德的这段过去,他如今深知人多有不得已,因此压根没有用大义责怪杜茂德的意思,而是附和陈炳昌道,“他们既然自己已经有招抚之意,还送来了这一注大财,显然不用这么冒险的。”

“如果汪爷也如此想,理应不会让我等看到这些东西,学生说的可是?”

见杜茂德看着自己如是说,而另两位这才思路慢半拍地看向自己,汪孚林暗叹自己挑的两个是术业有专攻的幕僚,还有一个只能算是实习生,自然不能和已故那位岳父胡宗宪当年济济一堂的名士幕僚阵容比,当然,胡宗宪当年虽说也是从巡按御史开始,但后来幕僚云集,却是主政一方的事了,他现在还只是个巡按而已。他简短地说了说自己的顾虑,以及自己之前和吕光午以及郑明先提到的,招抚海盗的新思路新设想,随即又提到了凌云翼对招抚海盗的暧昧态度,以及朝廷一直以来的强硬倾向。

直到最后,他方才说道:“所以,此次找你们三人商量,看似是为了这笔不义之财,实则是为了一件事,如何彻底说服凌制台,乃至于说动朝中内阁首辅大人。即便不成,也要使经略南洋诸国这件事得到关注,哪怕是少数人的关注!”

经略南洋诸国!

面对这样分量沉甸甸的六个字,在场的三个秀才全都齐刷刷沉默了。陈炳昌到底年轻资浅,还只是在心里不停地感慨到底是汪大哥,有魄力。徐秀才则因为和佛郎机人打多了交道,深知这六个字后会掀起的狂风巨浪。至于三人之中眼光最深远,思虑最周密的杜茂德,想到的却是,当年永乐皇帝派郑和等人先后下西洋上东洋,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什么经略,传说中是为了寻找建文帝,而且遍洒金帛,耗费钱粮无数,真要说成果,大概就是建立起大明作为宗主国的强大地位,以至于日后朝贡不绝而已。

但自从永乐之后,郑和宝船就此荒废,朝廷禁海令的口子越缩越紧,就连隆庆开海,也不过挂羊头卖狗肉,为的是更好的海禁。

所以,汪孚林如今这番设想,朝中的阻力会有多大?拉拢支持者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见三人都在攒眉沉思,汪孚林便又丢出了另外一个重磅消息:“此外,徐生之前和我去过新安城外那个滨海渔村。我除了在那里反擒了拿人钱财,意图取我性命的刺客之外,还设伏拿住了一伙这村子中走出去的海盗。为了招抚林道乾林阿凤在内的大批海盗,新昌吕公子,昆山郑先生两人坐了那条白艚船深入敌营,至今应该已经快出发一个月了。只不过,至今尚未有消息传回来。”

杜茂德之前虽听汪孚林提过,自己被逼无奈投身海盗的过去就是从吕光午处听来,可直到得知这件事,他才真正确定,汪孚林和吕光午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深入敌营这种事,如果不是极其亲近密切的关系,又岂会轻易答应,轻易去做?就是自己,若不是身上污点太重,很可能累及家人,又为了报知遇之恩,怎可能自告奋勇冒奇险重回虎口?

最终,还是杜茂德先压下了对吕光午此行的担忧,开口问道:“听说,汪爷之前在贡院之中救过海道副使周观察?之前又去探望过他?”

汪孚林当然知道杜茂德要问什么,遂点点头道:“一番推心置腹,周观察如今可算作是盟友。”

“那就最好不过了!汪爷可将邱四海和这些珍奇财物的事,以及招抚海盗之事先与周观察细说,争取周观察的支持,谋划妥当之后,再见凌制台。如今凌制台平定罗旁山瑶民之乱在即,一两万的财物看似不多,但无论用在打仗,还是用在事后安抚,全都是用在刀刃上,绝不会嫌多。至于如何将这些东西变成现钱,只凭汪爷和徐兄之前对广府潘家家主之争的恩情,潘大老爷是绝对不会拒绝的。至于这笔钱的定性,不妨就直接说是盗中得来,充作军费。”

徐秀才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但后半截好办,甚至不用汪孚林,他出面就不会有问题,毕竟只是让潘家吃下这些货,又不是白送钱。但即便汪孚林说周丛文算是盟友,就真的能够说动其一同建言凌云翼?凌云翼真的会同意?拿海盗经略南洋这种话,能糊弄得住凌云翼吗?

他拼命开动脑筋,思量自己之前在濠镜和葡萄牙人打交道时的一些心得,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要说招抚海盗经略南洋,能不能这么说,就说我国招募义士,帮满剌加复国?”

闻听此言,汪孚林顿时抚掌大笑道:“好一个徐生,真是所见略同,我正是如此想的!”

第七二一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满剌加,也就是后世俗称的马六甲,陷落在葡萄牙人之手至今已经长达六七十年。而在这六七十年中,末代苏丹最初一直都在四处流亡,组织抵抗,同时寻求大明朝廷的帮助。奈何正德年间从天子到朝廷全都被葡萄牙人所惑,而到了嘉靖年间,朝中虽说正视了所谓佛郎机人,也就是葡萄牙人的威胁,但在军事和外交上同样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一度发展到行文暹罗,让其发兵助满剌加复国,丝毫没考虑到暹罗和满剌加始终都是死敌。

以至于那位末代苏丹精心挑选,充当使臣的国王叔父最终死在了京师。

而在满剌加亡国期间,葡萄牙人还冒充满剌加,派出使团谎称入贡,想要从广州进入,被识破后,被拒之门外的葡萄牙人伙同倭寇一起在沿海肆虐,后来打不过就服软,租借濠镜,这些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换言之,自从宣德年间,明军正式撤出安南,同时郑和宝船束之高阁开始,曾经一直自视为宗主国的大明,早已不复往昔赫赫威势。整个嘉靖年间,整整四十五年,暹罗入贡两次,安南一次,占城一次。相比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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