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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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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胡公只有一面之缘,和他那位如夫人虽有远亲,但也只在其年幼时远远照面过一次。但内子与她却见过很多次,最重要的是,内子早年就听她说过,曾有一位高僧说过她大吉在北,如若将来生女,最好起名带个北字。内子见过你那媳妇之后,碰巧得知其闺名,等到听说其是宁波鄞县叶君之女,嫡母是金山卫苏夫人,就动了疑心。虽说这么多年过去,要查证据却是难能,但要知道,叶君与你既在歙县那般相得,却将庶女许你,你还答应得甘之如饴,这怎么合乎情理?”
听到这里,汪孚林看着王锡爵那笃定的笑容,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年头聪明人的逻辑推理能力,还真是让人太讨厌了!
第八八七章 对等的交易
小北如今都已经上了叶家的族谱,叶钧耀和苏夫人这两位名义上的父母都一口咬定,旁人说什么那根本就无足轻重,寥寥几个知道她出身的人也都不是多嘴人士,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王锡爵就算有所怀疑,汪孚林也能够推得干干净净。然而,如今胡宗宪已经平反赐葬祭,虽说并不像其他那些正常死亡的致仕高官一样,荫封子孙,但也至少不再是革职的罪人了。
所以,他就干脆地坦白道:“少宗伯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我也不想隐瞒。我和内子成婚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也陪着她去绩溪龙岩村,拜祭过胡公。至于岳父许婚,原因很简单,第一,家父当初在胡公在世的时候,就曾经与胡公定下儿女婚姻。第二,我和内子很早就情投意合。故而有这两层关系,水到渠成,岳父自然也就玉成了这段姻缘。”
王锡爵只是猜了个十之八九,可是,汪孚林竟然将坦白得这么痛快,甚至把内情原原本本说了个明白,他还是有些意外。他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呵呵笑道:“之前我听说你和你伯父反目时,还觉得汪南明提携后辈却看错了人,着实为他不值。可这将近一年看下来,政见暂且不谈,你这人品却有目共睹。尊夫人虽是胡公遗珠,然则胡公已去,兄长无能,她在名分上更只是叶公庶女,你却依旧愿意认下姻缘,果然好人品。”
见汪孚林笑了笑,显然并不在意这种对其人品的肯定,王锡爵就继续说道:“汪世卿,以你的敏锐,应当知道我今天请你来有什么事。”
是你请我来?而不是我主动杀上门的?
汪孚林简直对王锡爵非得争口气的表达方式无语了,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之前升任礼部右侍郎的时候,少宗伯就曾经以病辞,但最终却不准。但您如今还是想要回乡,我没说错吧?”
“没错。”王锡爵非常爽快地点了点头,“病辞不行,我就打算请求回乡探亲。我刚刚收到家书,道是家父染病,如今我兄弟二人全都在外为官,总不能不顾老父。我怕元辅仍然不准,所以找你做说客。”
汪孚林不大客气地呵呵笑了一声:“找我做说客,却先把我家里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
“那只是巧合,若非拙荆和你家媳妇正好在何雒文家里遇上,她动了疑心,我大约会想其他办法找你。但既然有所因缘,总比相见却没交情,直接摊开了说来得好。”王锡爵说到这里,便轻松自在地说道,“我进翰林院时,元辅还是国子监司业,他之前曾经经历严嵩把持朝政,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那时候曾经退出朝中,优哉游哉回江陵玩了三年,我如今也打算效仿他,只不过我比他要孝顺点儿,我打算回去奉养老父。这话你可不要对他说。”
汪孚林没想到王锡爵竟然拿张居正打比方,顿时哭笑不得。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王锡爵的下一番话。
“元辅如今乾纲独断,说一不二,科道本是喉舌,却被他一己之力完全抑制了下去,成了他的喉舌,很多自诩刚直的君子被发落地方。有朝一日,这些被打压多年的人一旦得到了回朝的机会,那会汇集成一股多大的声音?不但是他,我只怕那时候每一个执政的阁老,甚至大小九卿,在这股狂潮的影响下,全都会岌岌可危。堵不如疏,元辅不给科道发声的机会,所以去年方才只有翰林院和六部司官出来反对,但如今压得越狠,日后反弹越厉害。”
这是汪孚林自己最清楚不过的问题,如今王锡爵却明明白白说了出来,他还能干什么?苦笑而已。
因此,他就索性直言不讳地说:“少宗伯是智者,元辅也不是愚者,他已经知道举世皆敌,但他也有自己的坚持。在他眼里,冗官不除,害的是民生;考成不行,纵容的是尸位素餐之辈;驿站不整治,摊上养马等等夫役的寻常百姓不但要付出劳力,还可能破家;至于剩下的丈量田亩,整顿官学,天下推行一条鞭,我就不多说了,在元辅眼中全都是刻不容缓。”
看了一眼王锡爵那难看的脸色,汪孚林就半是开玩笑,半是当真地说:“少宗伯你现在听我说都已经面如土色,可想而知我那时候听了是什么滋味。元辅他一向觉得,科道这种光说不干的角色,若是能顺他心意也就算了,但若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他宁可全都撸掉。他做事的宗旨是,绝对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反对他的全都是异己。既然已经开始,那么就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强硬推行下去。所以,你这些话我可以转告,却无法保证元辅会听。”
王锡爵自己家里就是大商人,大地主,但撇开既得利益受损不提,他最震惊的还是汪孚林说这话时的淡然若定。都已经知道张居正干的就是历史上某些变法者的事,下场很可能极其不好,汪孚林还这么跟着张居正往坑里跳?然而下一刻,他就意识到,汪孚林和张四维可以说是死敌,张四维如今都硬挺着扎在内阁,汪孚林如若不在京城,指不定就被张四维用什么阴招坑死了。
若非汪道昆和汪孚林伯侄最初的反目,便是因为汪道昆想要借着廷推兵部尚书,修复和王崇古张四维舅甥的关系,汪孚林却执意不肯,他简直怀疑后来张居正夺情之事上,汪道昆挂冠而去,汪孚林坚定挺张,这是这对伯侄俩在演戏!
“那你是答应了?”
“民间有一句俗话,叫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少宗伯既然去意已坚,哪怕我不为你做这个说客,你难道就走不了?举手之劳的事情,我自然愿意帮忙。只不过,元辅所用之人,并不止我一个,而其中与你不睦的人,想来也不止一个。元辅没有在意你之前对夺情之事的态度,重用提拔你,你却不领情。少宗伯有没有考虑过,你此次打算请假回乡探亲,然后把探亲变成病假,病假变成因病请辞,这中间万一有人作梗呢?”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只不过,我却自信居官十几载,从来不曾犯过什么大错,更谈不上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如果真的有人作梗,却要请你多多转圜。”王锡爵说得异常诚恳,“元辅尚在壮年,至少还能执政十载,十载之后我已经五十有五,不奢望朝中还有人记得我,只不过乡居一闲人而已。但我自信在经史文章上颇有心得,我听说你去年喜得贵子,如若愿意,将来他进学之后,可从我学制艺文章。”
汪孚林顿时愣住了,随即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因为知道张居正真心是个短寿的首辅,所以才认为王锡爵回乡之前就已经瞅准了将来起复的时机。但实际上,张居正今年虚岁才五十四,按照大明朝历代阁老的平均年纪,当个十年首辅那真的是绰绰有余,而且如今从明面上看,万历皇帝朱翊钧还非常信任张居正,所以,一旦忤了张居正的好意,王锡爵确实是很难再起复回朝的,乡居一闲人并不完全是虚言。
然而,最重要的是,王锡爵并不仅仅是和小北这层因缘来请他帮忙做说客。这位太仓名士提出的交换条件实在是太优越了!
王锡爵的制艺,也就是八股文,那是什么水平?作为南直隶人,在参加南直隶乡试之前,汪孚林当然被方先生和柯先生狠狠科普了一番南直隶之前的那些风流人物,这其中一举考中榜眼的王锡爵,他们自然是大说特说。王锡爵在乡试中举之前,连续两届科考第一,写的制艺文章被读书人们印成册子,奉为金科玉律,考乡试的时候挑选的是五经之中的春秋,结果作为五经魁之一得了乡试第四,会试是会元,廷试则是榜眼。
这样一个写八股文写到蜚声文坛的大名士,居然肯给他那还在襁褓里的儿子当老师?虽说是承诺儿子考中秀才之后才肯给其当老师,但那也是非常正常的,总不能让曾经的翰林院掌院学士给孩子启蒙吧?
“少宗伯要这么说,你吃亏吃大了,我却赚多了。”
彼此都是商家子弟,王锡爵听汪孚林如此说,心里知道这件事汪孚林是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在他心里,却认为这是完全对等的交易。他哪里知道汪孚林在心里大声嚷嚷——自己还只是首辅门下心腹,指不定儿子将来能拍着胸脯自称是首辅门下弟子!话说金宝虽说拜在许国门下,人留在老家,没事去请教请教王锡爵那也挺方便的。弟弟将来的老师先指点一下哥哥,这不是挺好吗?
对于今天才是第一次面对面单独交流的王锡爵和汪孚林而言,这种机会很难得,很珍贵,所以虽说王锡爵铁了心求退,汪孚林则是卯足了劲要楔在京城,两个人还是趁机交换了对于一系列人事的各种看法。而对于另外两个地方的人们来言,今天的这一趟聚会也同样可称得上惊喜。
吴应节和陈炳昌作为秀才兼监生,只和王锡爵的儿子王衡相处了小半个时辰,就完全被这位神童给镇住了。
吴应节那是见识过神童的,不是别人,就是汪孚林的养子金宝,所以什么过目不忘乃至于过耳不忘,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能耐。对于四书五经的理解,年纪比王衡大两岁的他竟然瞠乎其后,他也能够理解,毕竟这也是天赋的一种。可是,当看到王衡的几篇制艺习作,看到对方的字,他那眼神就凝固了。
字也写得好,文章也比他好几倍……再加上过目不忘的天赋,老天爷咋就这么不公平呢?
当陈炳昌发现吴应节竟然开始和王衡嘀嘀咕咕,拼命鼓动其日后回乡不妨去宣城见沈懋学,顺便和金宝结交结交的时候,他差点没笑出来。可当吴应节使眼色吩咐他帮腔的时候,他还是少不得敲了敲边鼓。见王衡果真饶有兴致地答应了,他不由得往外看了看。
不知道汪大哥和王锡爵到底谈得怎样了……
后院之中,汪二娘简直是瞠目结舌。一开始她跟着小北见朱夫人,那些交谈说话还是挺正常的,可是,当朱夫人借故屏退了丫头仆妇,小北却硬是留下了她,这谈话的进程就开始相当诡异了。朱夫人开始说从前住在嘉定时的那些往事,开始提到金山卫,提到上海县,那些旧日闺中密友的名字和家庭,完全一头雾水的她既不理解这位侍郎夫人提这些事的用意,也不理解小北听到这些事时那诡异的反应,只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总算她还是相当有韧性的性子,硬生生就坐住了,而且一边听一边说,终于渐渐品出了几分滋味来。就在她努力根据听到的那些信息,打算拼凑出一张大概的拼图时,朱夫人竟是自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要是你娘还活着,看到你现在嫁了这样的夫婿,过着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会多高兴。我真没想到,苏姐姐竟然会有那样的担待,那样的魄力,竟然在胡家最困窘的时候收留了你!”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作为一直和叶家姊妹挺要好的朋友,汪二娘对于小北身份的变化,那是印象最深刻的。虽说那时候就觉得,小北突然成了叶县尊的庶女,这好像有点不大对劲,而苏夫人作为嫡母,对一个不是自己生的庶女那也好得过头了,但她和汪小妹还一块送过礼恭贺,真正要说她的狐疑,还是自己父母的态度。
母亲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对嫂子很好,那也就罢了,可那个一贯做事情不大动脑子却又极其执拗的父亲,却自始至终对嫂子好得不得了,那着实有点让她不可思议。
要知道,她很小就听村里人说,父亲从前就没事常在外头叨咕,纳妾是乱家之源,有了嫡出子女,还为了贪图享乐而纳妾,回头闹嫡庶争产的,那是活该。村里纳妾的几家人,因此很遭到父亲鄙视。唯有伯父汪道昆因为是元配继室全都无子,由父母之命纳妾,父亲这才没说闲话。
可现在,她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小北竟然不是叶家的女儿,是胡家的女儿!哪个胡家……徽州还有第二个曾经名声赫赫的胡家吗?
小北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么多关于生母的过往,因此听着听着便已经泪流满面,呆呆出神。当她终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看到汪二娘呆呆地看着自己时,她忍不住擦了擦眼角,这才对朱夫人点了点头,随即握住了汪二娘的手说:“小芸,从前什么都没对你说,是因为家里想让过去的事情都过去,这才始终三缄其口。爹娘,公公婆婆,相公和你们姐妹三个,都对我那么好,我也无意认祖归宗,到时候让胡松奇给汪家和叶家惹麻烦,所以就一直这么瞒下来了。”
朱夫人这才知道,小北竟然借着自己的地儿对小姑子挑明了这件事,不禁又惊讶,又担心。毕竟,姑嫂之间常常是天敌,谁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汪二娘会是什么反应?可是,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汪二娘呆呆了许久,突然扑哧了一声。
“嫂子要想我不追究,那很简单,第一条,日后不能厚此薄彼,也得告诉大姐和小妹才是!第二条,罚你送我十套书,我要什么你就得送我什么!”
闻听此言,今日带着汪二娘出来的小北,顿时抿嘴一笑。不用看朱夫人的脸色,她便知道,这位侍郎夫人必定是极其错愕的。
等回头朱夫人再告诉王锡爵时,王锡爵就会知道,这件事不会再是什么秘密。
第八八八章 收人好处,雷厉风行
汪孚林这一大家子人在王锡爵家用过午饭后,这才启程回家,全都各有所得。
吴应节和陈炳昌收获的,倒并不是前国子监祭酒,现礼部侍郎光环往他们两个监生身上的加持,毕竟国子监那种地方,一个前祭酒帮不了他们太大的忙,他们这种一心读书的也并不想大开后门。他们高兴的是交了王衡这个才华横溢的新朋友,尽管两人还不知道王衡就要随着父亲王锡爵一块回乡了。
小北和汪二娘收获的,是朱氏的认同和友谊。尽管朱氏从前长时间在家乡服侍公婆,次女未婚丧夫之后,这才带着儿子上京和丈夫团聚,人生一大半日子都没离开过苏州,而且她年纪可是四十多了,说是友谊大概有点不确切,毕竟两人比朱氏的长女还要年纪小些,要说是情谊才更准确。
而朱氏想到自己的次女守了望门寡,如今却硬是在老家修道,儿子回乡之后便要娶亲,日后这姑嫂相处,若是能像小北和汪二娘一般,那么她也能放心,不知不觉就问了很多家长里短的事情。
至于汪孚林,他的收获是最大的一个。尽管不能说对王锡爵就真的一点芥蒂又或者说提防也没有,毕竟,他家儿子还刚学会爬,哪里就到了能读书能拜师的年纪?但是,王锡爵给他详细梳理了一下都察院十三道目前在任的近百名御史,从中挑出了一些没名气但很有特色的人,解释说明得非常透彻。对于他根基尚浅,就算身在都察院,也只能看到履历上那些东西,以及各种闲言碎语乱八卦的他来说,算得上非常重要的帮助。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直窝在翰林院的王锡爵来说,介绍的都是并非南直隶,秉性为人与其截然不同,甚至连见面说话都没有过的人,这无疑并不属于推荐私人,而是资历高的老官僚有识人之明,却还没来得及用人的表现。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觉得王锡爵不当吏部侍郎可惜了……
至于王锡爵上台的那段黑历史,汪孚林已经决定姑且选择性忽略了。毕竟,王锡爵在历史上被野心勃勃的言官推上台抗衡申时行,结果却立刻坚定站在了申时行这一边,看似有点像是用完人就扔的朱翊钧,可谁让那些言官也绝非纯粹的好心,只不过是觉得王锡爵战斗力强,性格刚硬,指望其和申时行两败俱伤之后,自己这些人能趁虚而入,再造一段如同张璁桂萼那般升官犹如坐火箭的辉煌之路?王锡爵那性子,像是肯当人傀儡的吗?
当回到程家胡同汪府门口时,汪孚林看着众人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就要进门时,他却突然开口说道:“我要出门一趟,晚饭之前再回来。应节和小陈难得回来,自己好好松乏一下,想出门就出门,想在家就在家。”
见小北朝自己看了过来,他就笑了笑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这个人办事素来喜欢雷厉风行,不喜欢拖泥带水。”
“那你去吧。”小北虽说还没来得及问,王锡爵究竟对汪孚林说了什么,但她素来信赖汪孚林的判断,当下就笑吟吟地说道,“晚上做广式烧鸭和叉烧,都是早就腌好的,你可早点回来,晚来就不给你留菜了!”
“知道知道。”汪孚林笑着挥了挥手,叫了一个随从跟着,拨转马头就往回走,不消一会儿,两骑人就消失在了胡同口。
看到兄长就这么离开,汪二娘才不安地问道:“嫂子,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小北笑着看了汪二娘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大哥做事,你还不知道吗?凶险归凶险,可他就是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路来!”
汪孚林眼下当然不是要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他只是去一趟大纱帽胡同张府而已。原本是不用那么急切的,但既然是张居正今天难得休沐,再等下一次还不如他去内阁碰运气来得方便,他就和今天直接杀去王锡爵那里一样,把堂堂首辅府邸当成自己家直接来了。
一样是车轿塞满,一样是人头攒动,一样是不停地有人在门房那边说着各式各样的好话,塞着丰厚无比的门包……但是,大多数在这里等着求见当朝首辅张居正的人,幸运的能够排进今日接见的列表中,不幸的等个十天半个月也难以见到一面。这其中,官位差别一般是个天然的分水岭。
到了督抚这一层,张居正大抵是非常重视的,只要会继续用,那么对方来求见就一定能见到。而若是布政使按察使这一层,就要看官声政绩。
至于再往下分守道分巡道之类,也就是参政参议按察副使按察佥事这种,那就完全凭运气了。
而经历过夺情之事的刺激,张居正如今用人已经很少再有超擢提拔。于是,此时此刻,当看到只带着一个随从的年轻人径直到张府门前,对门房言语了一声后,门房竟是连通报都没有,直接把人让了进去,等着候见的人当中顿时有人发出了埋怨声,但须臾就被旁边的嘲笑直接压了下去。
“刚进京的吧?知道这位进去的是谁吗?都察院广东道掌道御史汪孚林,左都御史陈总宪的得力干将,首辅大人的心腹班底。他把张府就当自己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满京城和他一样待遇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那个就是汪孚林?”
正进门的汪孚林还能听到身后传来自己名字被提到的声音,尽管无奈,但他却没有回头。常来常往张府的他并没有直接去找张居正,而是先问了一个管事张嗣修是否在家,得知其还在翰林院,他方才仿佛熟悉成自然似的问道:“首辅大人眼下可有客?”
既然门上都已经放汪孚林进来了,那管事自然知道只要张居正有空,那么尽管把人往里头带没关系。因此,他当即赔笑说道:“今天来的是王少宰,您不是外人,小的这就亲自去老爷那边问一声。”
“如果王少宰正在和元辅商讨大事,那就不用打扰了,找个地方让我发会呆也行。”
知道汪孚林这是在说笑,那管事也不敢耽误,把汪孚林交给一个亲随,让人先找个小厅伺候这位老爷面前很有脸面的御史茶水,自己一溜烟去了里头通报。到了张居正书房前,他甚至都没说汪孚林跑来究竟什么事,就只听里面张居正开口说道:“绍芳你和世卿素来熟稔,他突然跑来,指不定又有什么幺蛾子,就叫他过来吧。”
听到里头王篆果不其然一口答应,那管事赶紧又急急忙忙跑了回去。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功夫,在那小厅坐着的汪孚林刚刚好喝了第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品出好坏,就已经看到了回来的管事。欣然把茶盅往旁边的高几上一放,对那刚送上茶来的小厮点了点头,随手丢了个银角子过去,他就跟着那管事去往张居正的书房。等到了地头时,他当然也没忘了照例打赏,这才打起帘子进了书房。
“这都已经未时过后,快申时了,这种时候来拜访,那可不像你。”
汪孚林行过礼后,见王篆一见面便是打趣,他就笑着说道:“元辅难得休沐,这时候我来拜访,就分明表示绝不蹭饭,王少宰你看我多为元辅着想啊。”
王篆险些给汪孚林这不正经的口气噎死,也就断定了对方来似乎没有什么正事,当下少不得半真半假地说道:“如今你不肯到吏部来给我帮忙,文选司员外郎我就决定再用一阵子,文选司郎中却已经到期要换人了,你难不成是有合适的人向元辅推荐?”
“我只认识都察院那些人,那些多半都是从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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