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步登天-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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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身体虚弱，一天一夜没休息，又淋了场雨，徒步走了十多公里，已经精疲力尽，而且发着低烧，但她却靠着惊人的毅力，以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找到了这里，并且背着完全走不动路的东方尊，支撑到了救援抵达，但当两人被发现之后，她却已经因为病痛和体弱而倒了下去。

从那天开始，东方尊长大了，变得能正确认识自己的责任，变得成熟起来。

也从那天开始，心梦的母亲彻底被病魔缠上，每逢阴雨天气，她的身体就会变得无比虚弱，经常咳血，让幼小的心梦看见，留下了非常沉重的心理阴影（这里在威尼斯绑架事件里有提及过）。

东方尊深知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隔三差五的便去看望她，内心充满愧疚。但他一直认为她会逐渐好起来，直到有一次偷听到了医师和父亲的对话——调养的好，还有一年的时间……恕我直言，二夫人本就身体孱弱，又因为那件事而染上了病症，根本无法痊愈，如果早些找我过来的话，还能救回来，而现在已经没办法了，唉！

那名医师，叫做秦无欲，他说出无药可治，便真的神仙难治，回天乏术。

七个月后，她真的已经无药可医，那时候她才只有三十七岁，还有几百年的人生可以活，却因为救下了东方尊，而让自己的一生提前终结。

在她弥留之际，东方尊跪在床前，握着她瘦弱的手，不停的道歉，恳求她的原谅。

而这名妇人却轻轻摇头，摸了摸他的头，温和一笑，那恬静的笑容一如曾经在他讥讽时展露过的笑容，她从来没怪罪过自己，一次也没有过。

她抓着东方尊的手，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微笑着说道：“梦儿就交给你照顾……待她好一点，可以吗？”

东方尊还没回答，她就闭上了眼睛，那一瞬间，他的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安心梦，东方梦是他最宝贵的亲人，她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东方尊的一条命，他的命也可以用来换安心梦的命！可以为她去死，因为他内心始终愧疚，也因为他希望将这一份亲人的爱传达下去。

寂静的房间里，东方尊眼眸呆呆的望着相片，眼泪滑落下来，打落在相簿上，他哭的像一个孩子，声音哽咽：“妈妈，对不起，我又没能保护好……我没能保护好她……我……我真是一个无能的人……害死了你，也没能守护好心梦，我算什么大哥，算什么长子……只是一个……只是一个连亲人都保护不了的弱者而已……”

痛苦、自责、愧疚、愤怒，多种感情交织下，铁打的男儿也不可能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是，紧闭的窗户打开，一阵清风吹拂了进来，带来一阵清凉的微冷。

一道人影立在窗户边缘，望着他痛哭流涕的模样，缓步走近，递出一张纸巾：“能谈一谈么？”


第七百零一章　遇害的第二人

东方尊抬头，怔怔的望着那张纸巾，抬起头看着来人，他那痛苦的哭泣表情猛然止住，惊讶之色一点点扩散，片刻之后，他转过身，双手捶地，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样子啊哈哈哈哈哈，你居然穿女装，还是女仆装，哎呀，不行了，要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哈，你是来搞笑的吧，还是想故意笑死我啊哈哈哈哈。”

东方尊破涕而笑用了足足十秒时间才反应过来，这情绪转变太过激烈，也搞不清楚他的鼻涕眼泪是因为痛哭而留下的，还是因为狂笑而留下的。

苍云满脸黑线，冷冷的站起身来，将窗户关上，靠在了桌子旁边，一言不发的模样反而更加倾向于女性化。

笑的根本停不下来的东方尊用了三分钟时间才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转过头来的时候，虽然还有点想发笑的感觉，但已经能克制住了。

他轻咳了一声：“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想到用这种方式混进来。”

“无奈之举，全是被迫出此下策。”苍云耸了耸肩膀，已经不再排斥自己的女装模样，平静道：“现在你应该能相信我了吧，如果不是想查明真相，我是绝对不会回到这里来的。”

东方尊捡起相簿，坐在了沙发上，深深吸了口气：“现在我的确可以相信你了。”

“之前就不能么？如果你早点冷静下来的话，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了。”苍云叹息道：“早些的话，也许能更快一步的发现凶手所在，不用跟现在一样像是无头苍蝇到处乱碰。”

“如果琴紫月在你面前被杀害了，而凶手就可能是我，你能冷静下来么？”东方尊不慌不忙的反问。

苍云沉默片刻，断然摇头：“不能……如果被诬陷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也许我已经出刀砍人了。”

“所以，这都是被对方部署好的棋局啊。”东方尊沉吟道：“不论是我的愤怒失控，还是你和琴紫月，都明显是被人给利用了。”

“你查到了什么吗？”苍云顿了顿问道。

“一部分，但不全面，无法洗脱你的嫌疑，也没办法证明凶手到底是谁。”东方尊缓缓摇头：“如果你真的在祠堂里碰见了凶手的话，它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我没有碰见任何人，它只可能从另一条路上逃走。”

“你是想说紫月说谎了吗？”苍云叹了口气：“她没可能说谎，也没时间杀人，更不可能是帮凶，怀疑这一点根本毫无意义，那按照这种说法，你的二弟，东方破晓都有嫌疑，不是么？”

“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时间下手。”东方尊也否决了这种可能。

一时间，气氛略微尴尬。

“总之，我现在是一名侍女女仆，基本范围的活动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但一些地方我依然进不去，需要你去调查。”苍云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可以，什么地方。”东方尊欣然应允，两人处于统一战线上。

“我要你调查，文武八家家主当天夜晚的去向，当然是尽可能的快。”苍云沉声道。

“你怀疑有内奸么？”东方尊思忖道。

“没有内奸，再强的人也不可能侵入这里，无声无息的杀人之后，还布下这个局面陷害我！”苍云冷冷道。

“可以，我帮你调查，不过我需要其他人的帮忙，最快三小时内得到消息。”东方尊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下来：“还有其他人的事情需要我办么？”

“暂且没有了，你帮我这个身份打好掩护就行。”苍云说完后，微微一顿，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情，你通知其他人注意自己的安全，心梦被害，但很可能她不是最后一个，凶手随时可能会被动手，只要还有我这个替死鬼在，它大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只要按照我接触过的顺序去杀人的话，它依然可以继续隐匿下去。”

“这么说来，我应该是最危险的了。”东方尊苦笑一声，但旋即冷笑道：“不过这样正合我意，它敢过来，我必叫他血溅三尺！”

苍云望着东方尊怒火高涨的模样，提醒了一句：“你最好小心一些，对方如果真的来杀你，肯定有十成的把握，很可能是按照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刺杀……如果你有底牌，最好做一点保险。”

东方尊慎重的点了点头：“在为心梦复仇之前，我不会轻易死掉，放心。”

两人继续交谈了片刻之后，突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被发现了？”苍云心头一动，正打算转身离开，却听见了琴紫月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开门，快点开门啊。”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心头一跳，怕是又要出事了！

连忙打开房门，琴紫月快步走了进来，满脸愁容，都快要哭成小花猫了，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道：“姐姐……姐姐她……她遇害了。”

一言落下，四下寂静。

苍云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一片，低声呢喃道：“怎么可能……”

昨日还依偎在自己肩头的倾城佳人，就这么逝去了？

昨日才确认自己内心的躁动如此真实，还没说出口来，就已经是天人永隔？

不，这不是真的！

苍云心口淤积，气血汹涌，头发化作银白色，左眼变得鲜红如血，赫眼展开，冰冷可怕的杀意扩散而出，隐约间，情绪有着即将暴走的冲动。

东方尊见此，暂且将自己内心的惊骇丢下，大喝道：“冷静点！谁也没说她死了！”

苍云浑身一震，杀气收回，全身脱力的摊到在地面上，大声的喘息着，他全身冷汗淋漓，沉声问道：“紫月，你姐姐，音绝她真的已经……”

琴紫月闭上眼睛，捂着脸颊，泪涌如注，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哽咽的诉说道：“嗯，我是第一个发现的，一大早醒过来，推开房门的时候，姐姐安静的躺在沙发上，披着毛毯，可她的心口却多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了心脏里面……应该是在睡梦里被刺杀的，完全没有一点防备……在我发现的时候，姐姐的身体已经早已冰冷了。”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苍云更是低垂着脑袋，面色死灰，萌生死志。

“是我害了她……”他低声呢喃道，痛苦绝望一点点爬上脸庞：“如果我不去见她的话，她便是绝对安全的，我以为她是骄阳武者，即便天阶也不可能袭杀了她，可为什么……为什么！”

苍云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状若疯狂，前一秒他还满怀斗志，想要揪出幕后黑手来，而下一秒他便感觉自己已经输掉了全部，萌生死志。

直至这时，他才明白，琴音绝不知何时已经在他心底占据了多么沉重的一块，失去了她，就好像丢失了半个世界一样，心疼的快要死了。

除了绝望之外，还有一种无力感蔓延开来。

这就是幕后黑手的目的么，一点点摧毁掉我的神经理智和灵魂？从我这里夺走全部之后，再将我推入深渊之中，永世不可自拔？再毁掉了我的一切之后，再将我交给文武八家进行处刑，背负骂名就此将真相一起掩埋掉吗？

苍云牙齿紧咬：它可以轻而易举的从我手中夺走我一切重视的人，而我却根本无法保护任何一位，不论是安心梦、琴音绝又或者是紫月和其他的友人。

东方尊望着苍云的表情，与他之前是那么的相似，他彻底没有了怀疑，其实苍云才是最悲催的一个受害者，不仅被诬陷，更加连续丢失了两名重视之人。

东方尊沉声道：“不能再让它继续下去了。”

苍云抬起头来，勉强恢复了一点力气，苦笑道：“是不能了啊，但怎么阻止它？就连音绝都遇害了，她都没来及反抗便倒在了凶手的偷袭下，对方至少也是天阶顶级的高手。”

“如果真是如此，我们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东方尊眉头微皱：“总感觉有许多疑点。”

苍云，沉默着，不发一言。

“你不会，就打算这么束手就擒吧？”东方尊目光微冷的看了过来。

苍云低垂着眼睛：“再查下去，你也会死，紫月也会死。”

“你以为什么都不查下去？对方就会停手？没有你这个棋子，下一个会是谁？我，还是琴紫月，还是西门庸！”东方尊咆哮着，拉起苍云的衣领：“你给我听好了，姓苍的！老子刚刚失去了妹妹，你也失去了一个红颜知己，我们地位现在才算是对等了，不管你怎么想，都必须给我查下去。”

琴紫月呆呆的望着突然对立起来的两人，连忙伸出手拦住他们，她扶着苍云的肩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沙哑的出声道：“你们别吵了……这样下去，也没有意义。”

“的确没意义。”东方尊收敛了愤怒的表情，转身推开了房门：“我去调查你需要的消息，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他说完，甩门而去，也是气急之下做出的愤怒举动。

琴紫月望着他走出房门，深深一叹：“真是疯狂，到底是谁，才能布设出这样的一步棋局来，连姐姐都无法反抗就遇害了，而且为什么对方不杀我呢？”

“也许，对方只是想要把你留着，最后再除掉，以此来磨灭掉我最后的希望。”苍云低声道，紧紧抱着了琴紫月：“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分一秒也不分开。”

她脸色微红，脸上泪痕未干，轻轻点了点头。

第一死者：安心梦；致命伤：一刀封喉；死亡时间：凌晨整；事件：密室杀人。

第二死者：琴音绝：致命伤：匕首刺心；死亡之间：早晨七点许；事件：毫无反抗的静谧之死。

【作者题外话】：我觉得需要补充一句——放心，没死。


第七百零二章　三日之限

“冷静了下来了？”东方尊望着眼眸已经重新镇定了的苍云，平淡道。

“算是吧……至少我已经不打算坐以待毙了。”苍云吐出了一口气息来，他依然是那副装扮而成的侍女女仆装束，冰冷的气息愈发凝实，让人看上一眼便心生胆寒。

“现在出去并不方便，等夜晚之后，才适合调查。”东方尊将一本笔记摊开，递了过去：“这是我刚刚用了三个小时询问道的资料，并不全面，西门庸、洛紫缘、姬如命都答应帮忙调查各自的长辈，只是北冥家的人并没有答应，他们看样子依然想先抓住你审问再说。”

苍云平静的点了点头：“北冥幽雪现在正在全城搜捕我，他们不肯帮忙早就是情理之中，但同样的，北冥家的嫌疑也可以排除掉……他们看上去是最可能下黑手的，但也是最不可能的。”

“你这么相信他们的为人？”东方尊不无讽刺的问道。

“是，我相信他们比谁都想要将我抓住严刑拷问，北冥霜落更加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可能是策划的人。”苍云一边翻阅着笔记上的资料，一边侃侃而谈：“只有白痴才会将自己暴露在风尖浪口上，真正的凶手，必然隐在最安全的位置上。”

“你是指，墨千仇？”东方尊手掌一紧。

“除了他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苍云合上了笔记：“根据你这上所说的资料，看来不仅是我们，很明显其他七家家主也都将目标放在了他的身上。”

“可自从心梦遇害之后，他就已经全程被监视了，不仅是他，其他人亦是如此。”东方尊眉头紧锁：“的确他在前夜祭里面根本不见人影，但在昨夜中，他寸步未离自己的房间过……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是他，琴音绝是怎么被害的？不是天阶武者，想要对她进行一击毙命，是几乎不可能的吧。”

闻言，苍云漠然道：“这点其实很容易想明白，除了第一夜之外，他的所作所为几乎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似乎是专门为了吸引我们目光而来，他的确处于一个最瞩目的位置，但同样……也是最安全的位置，只要他什么都不做，而继续有人遇害，便可以完全证明他的清白。”

“他不是幕后黑手么？”东方尊一愣。

“不敢确定，还需要继续的考究下去。”苍云深深吸了口气，将笔记合上，塞入口袋里，沉声道：“唯一能够判定的便是，除了一个明面上的帮凶之外，还有一个最危险的幕后黑手藏匿在暗处，很可能就随时潜伏在我们身边，也许下一刻，就会趁其不备，取走我们的性命。”

“对方的下一个目标，不出意外，应该是我没错了。”东方尊冷冷一笑：“他只要敢动手，我便会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来！”

“只要我暂时不去接触其他人，他们的危险不会太大。”苍云点了点头，警示道：“对方如今的唯一目标除了你之外，也没有第二人了，最好始终与其他人同行，单独行动很容易会成为目标。”

“我知道，在你查询真相之前，我不会单独行动。”东方尊应允道，他微微一顿：“你最好也注意下你自己的安全，如果凶手无人可杀了，随时可能为了结束而将你灭口，落得死无对证的结果。”

苍云笑了，他摇摇头：“不会，在他最终目的达成之前，我不会死……他需要我作为明面上的棋子，作为挡箭牌掩护他的身份。他要杀的人只有两个，你或紫月。”

琴紫月紧咬嘴唇，仇恨之色溢于言表：“他敢来，我必定会为姐姐报仇雪恨！”

苍云闻言沉默片刻，他低声苦笑一声：“天快黑了，我们可以行动了。”

“去哪里？”

“去看看音绝……”苍云的话很轻，却好似千钧般沉重，带着无可言喻的伤感。

……

四圣城之内，本没有停尸房之类的地方，但因为这产生的变故，而将医务室深处的冷藏室，储存药品的地方腾了出来，用来存放尸体。

仓库大门之外，侍卫们见到了前方有几人正在接近，低喝一声：“来者止步。”

几人走近了过来，他们很快认出了其中的两人：“琴小姐，东方少主……你们是来？”

“来看看……”东方尊低声的答道：“你们都先出去吧，不要打扰我们。”

侍卫们略有犹豫：“可，家主们说了……这里必须得看守好。”

“留在这里的，只有死人和怀念的亲人而已，凶手怎么会过来看自己亲手杀死的目标？”东方尊目光不善，低喝道：“我说的你们没听见么！出去！”

侍卫们怔怔的看着东方尊那悲伤愤怒的神情，低下头去，心底重重一叹，抱拳躬身：“是。”

十多人依次按顺序退去。

东方尊握着手中的钥匙，打开了仓库的大门，微冷的温度顺着地面扩散流淌，冰雾弥散开来，冷空气卷起几人的发梢，只见在偌大的一个冰窖中央，安安静静的摆放着两具冰冷的身躯。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人影立于仓库内，巍然不动，双手负于身后，似乎等待已久。

琴紫月神色一怔：“父亲……”

东方尊表情也颇为复杂：“琴叔叔。”

琴浩然偏过头来，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我有点事，要跟他单独谈一谈。”他指的自然是苍云。

琴紫月欲言又止，她犹豫片刻，依然乖巧的走出了仓库，不发一言。

苍云靠近了一些，目光扫过两具佳人的尸体，脑海里多出了几丝不真实的感觉，毕竟在三日前，她们依然鲜活于自己的眼前，笑靥如花，倾国倾城，而现在却宛若睡着了一样，纹丝不动的安静到可怕。

左侧是安心梦，现在能清晰见到她脖颈上的刀伤宛若一道细微的缝隙，好似一个睡公主；右侧是琴音绝，她依旧那么绝艳出尘，只是心口一道暗红色的血迹刺眼的鲜红，心脏被刺穿，救无可救。

虽然早已知道她遇害的时候，可当尸体放在眼前，内心依然传来了无比清脆的崩溃声音。

苍云缓缓低下身体，半跪于地，眼中一片鲜红浸染。

琴浩然微微回过头，看着他这幅神情表现，目光里的叹息多于悲哀，声音缓缓响起：“知女莫若父母，音绝这孩子，自小便天子艳绝，她就如同是天仙再世一样，在任何方面都是趋近完美，这样的女儿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但她也因为从小就太过于完美，几乎从未表现出感情的波动，除了修炼之外，对于一切都表现的淡然无比……”

苍云抬起头来，不知道为什么琴浩然这时候提及这件事。

“她不懂情感，也因此一度被无数武者们推崇甚至神化，我甚至一度愧疚过，将她造就的太完美了一些……只是自从两年前，她开始变化了，当音绝尝试突破地阶的时候，我清晰的感受到了她的不同，除了追求武道巅峰之外，她多出了一种执着，那是什么样的执着我并不知道，但这是好事，可以让音绝变得更加趋近于人。”琴浩然徐徐道来：“她一直将自己藏的很好，女儿的心思我完全猜不着，但就在见到你之后，我才算是明白了……音绝这孩子，喜欢，不，爱上了你……”

苍云心脏猛烈的一跳，疼的厉害。

“紫月与你的事情，我知道许多，你们也的确般配，我从未想过去阻拦什么，但音绝不行……她是不同的。”琴浩然仰起头来，深深吸了口气，感伤道：“知道为什么我愿意让你迎娶紫月么？”

“因为你不希望我继续和音绝纠缠不清？”苍云明白了。

“是，我不希望我的两个女儿都被同一个人吸引住，这对于她们都是不公平的，为人父母，我至少希望可以在这时候自私一些，哪怕使用过激的手段，也要让她们其中的一人放弃掉。”琴浩然坦然道。

“她没答应吧。”苍云有一种想哭又想笑的冲动。

“呵呵呵，那是她第一次正面与我辩驳，十八年来第一次被她骂了狗血淋头。”琴浩然轻声的笑着：“那可真是让我惊呆了，我没想到，她居然将你看的那么重……她也许比起紫月更加爱你也说不定。”

“她一直将自己藏的很好，我不知道。”苍云再次埋下头去：“为什么这时候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后悔了。”琴浩然声音苦涩道：“我真的后悔了，也许我不那么倔强，音绝不会死，这本就是她的人生，我干涉的太多又有什么意义，只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而已，她从来都是只遵从自己的选择，我一早就明白啊……本来应该明白的。”

“是我害死她的。”苍云说。

“不是，这是她的选择，她知道自己会被选作凶手的目标，却毅然决然的站在了你的身边，站在了这最危险的位置上。”琴浩然一句一顿缓缓道：“也许不是我的竭力反对，她会选择更加安全一些的方式，但也是因为我的逼迫，才让她选择了这种方式去迎接险境……她始终都没有请求过我，哪怕一次也好。”

琴浩然神色悲哀：“我哪里像是一个父亲，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