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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朱颜辞镜-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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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晃晃叶子,“在晋国这块地已经待的够久了; 咱们换个地住住吧。”
浮雪拔起自己的花根,“哒哒哒”跑到玄冥的前面; 挖了个坑蹲着; “你又挡我的阳光!”
玄冥抻了个懒腰,煞有介事道:“本来你就不怎么白皙,再这样晒下去,就更黑了,我这是为你好。”
浮雪哼道:“哪来的歪理!走开走开!”
玄冥委屈的垂下叶子,赖皮劲儿上来了; “又吼我……你不开花就不行嘛。”
浮雪讶异道:“你不是整天嫌弃我长得丑吗?开花了就不一样了。”
玄冥盯着浮雪的花苞; 小声道:“不开花也没什么关系。”
浮雪扭过身不理他; 真是莫名其妙。
她才不管玄冥怎么想的呢,待她开了花; 就去找沈今; 好好的带他出来看一看王城。她原本就是浑浑噩噩的修炼着; 现在终于有了期盼,她想守着这个孩子,平安百年。
浮雪第一次见到沈今时,还不能化出人形。
她躲在凡人的王宫里; 每日有人给她浇水晒太阳,日子委实惬意得很。
若不是小太子那个熊孩子打破了她的花盆,她真想这样一直逍遥下去。
小太子打碎了花盆,瞧着一地的狼藉,扁了扁嘴。
一旁的宫人谄媚的笑,“太子殿下,这洛神花打碎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咱宫里要多少有多少!”
小太子道:“谁在乎这一盆花?我是看这一地的土,糟心的很。”
宫人点头哈腰道:“待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您去别处玩?”
小太子任性的摇头,小手一指,“不要,你现在就把这里打扫干净!”
宫人犯了难,他并未随身带着清扫的东西。
他看着旁边的废宫,里面住的,似乎是那个扫把星?他的眼珠转了一轮,笑道:“好好,这就给您收拾。”
宫人拾起花盆碎片,高高的抛过墙去。
碎片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靠在墙边打盹的小少年吓了一跳,疑惑的看着这“从天而降”的碎片。
小太子拍手笑,“抛的真高!飞到天上去啦!再来、再来!”
宫人得了小太子的夸赞,扔的更加来劲了。
小少年紧紧的靠着墙,以防这些碎片划伤自己。
浮雪瞧着小太子圆乎乎的脸,犹豫着要不要施个术法让他们赶紧停手,看他们这架势,怕是等会儿“飞天”就是她了!
可是她修为尚浅,若是此时对凡人出手,怕是天道会重重的记上她一笔罢。
浮雪咬咬牙,罢了!左右他们又摔不死她,痛就忍一忍罢!
宫人拎起洛神花,花根还带着大块的花土,他一轮胳膊,狠狠的将她抛过墙去。
浮雪抖抖枝叶,预想的疼痛却并未来临。
小少年将她笼在了怀中。
他顶着张脏兮兮的小包子脸,上面被花盆碎片划出的口子还在渗着血珠。他小心翼翼捧着洛神花,在地上挖了个坑洞,将她妥帖的放在了里边。
小少年轻轻触摸着洛神花的花瓣,奶声奶气道:“你别怕,已经没事了。”
小太子他们扔完了东西就走了,小少年看那密集的“碎片砂石雨”终于停了,跑到了屋内,抱出来一个水坛。
小少年将水坛里为数不多的水都倒给了洛神花,他舔舔干裂的嘴唇,看着素白的洛神花上晶莹的水珠,眯眼笑了。
浮雪愣了一下,她看着这孩子黑白分明的眸子,觉得他这笑容比哭还别扭。她心里闷了一下,叹了口气。
“暂且就护你一护罢。”
天将明未明,傅絮宁抱着琴站在王宫朱红色的大门前,她身穿一袭白衣,乌发半束,戴着面纱。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好似天地间落了一抹银纱月光。
旁的世家小姐都离她远远的,窃窃私语。
“那是谁啊?进宫弹琴还带着面纱,假清高!”
“嘘,你小点声,让她听去可不得了。她可是相国的女儿!”
“相国?傅相国吗?那她不就是……”
“嘻嘻,就是那个出了名的丑女嘛。”
“怪不得她要戴个面纱……唉,看起来还有几分仙气呢,我也想戴……”
“你真想戴?舍得自己一大早化的妆?”
世家小姐们嬉笑着,“说着玩玩嘛。就那样子,谁家的公子能看上她呀?”
“嗳,你们听说了吗?这次赏琴会,大皇子也会来呢。”
小姐们心下激动,却又不好明显的表露出来,纷纷举着团扇挡住脸上的红晕。听她们的父亲说,大皇子不仅才华出众,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若是被他看上了……
有一青衣的女子看着傅絮宁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边可怜的很,便走过去好心跟她搭话,“算算时间,也快要开门了罢,姐姐可紧张?”
傅絮宁瞥了一眼那女子的服饰,不屑道:“你是哪个穷酸书生的女儿?少过来攀亲带故的,谁是你姐姐!真是好厚的脸皮!”
那女子脸皮薄,被傅絮宁这样一骂,眼圈霎时就红了。
有同她要好的小姐不忿,欲上前同傅絮宁理论,与她一行的人赶紧拉住她,低声道:“忍忍吧,她家我们惹不起。”
那小姐愤愤的一跺脚,到时候赏琴会开始,要她好看!
云水殿里有一临水的木轩,宫人恭恭敬敬的打开大门,引着小姐们进了宫,回廊曲折,一路兜兜转转到了木轩之上。
木轩周围隔了重重白纱,外边坐着不少世家子弟。
小姐们坐了下来,轻抚琴弦。
那白纱精妙的很,里面可以清楚的瞧见外头,而外面的世家子弟们抻长了脖子,也只能看到浅浅的剪影。这样做是为了不受其他的干扰,唯用琴音一较高下。
有的公子用折扇遮了口打了个呵欠,“今年怎的还挡了帘?真是没劲没劲。”
不止是公子们兴致缺缺,小姐们看见上首的位置空着,大皇子没来,也失望的很。
有一公子不耐烦道:“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开始?”
司礼的宫人赔着笑脸,“回您的话,这不时辰还未到嘛。而且,大皇子还未到……”
那公子在掌心磕磕扇子,若有所思,听这宫人话里的意思,太子是不会来了,这赏琴会,就是特意为大皇子准备的,也不知他会娶谁家的女儿。听说大皇子的母妃本是烟花女子,是上个月才给的名分,王如此器重大皇子,却没有立他为太子的意思,应也是碍着这层原因罢。
晋国的江山最后会到谁的手里还是未知,唉,圣心难测啊。
傅絮宁低着头,嘴角泛着一丝冷笑,这些小门小户家的女儿还妄想嫁给皇子?
司礼的宫人望望天色,冷汗刷刷的流,时辰早就过了,而大皇子迟迟未至。不能让这些世家的公子小姐们就这样干耗着,可是若是不等大皇子,他的项上人头铁定保不住了。
沈今正在书房里练字,他写罢,提起宣纸淡声问身旁的书僮,“这字写的怎么样?”
书僮笑道:“殿下写的字,自是一等一的好。”
沈今瞥了他一眼,将那纸揉了,丢在了废篓里。
书僮的笑容一僵,脸色霎时白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沈今淡淡道:“你跪什么?”
书僮声音颤抖,“是小人逾越了,小人哪有资格评论主子……”
沈今道:“你起来罢。”
书僮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沈今研了墨,点点宣纸,“你写几个字,我看看。”
书僮快哭出来了,“殿下,我……”
沈今拍拍他的肩膀,“无妨,我不罚你,写。”
书僮一咬牙,“殿下,其实……其实我不识字。”
沈今的眼角眉梢带着恰到好处的诧异,“哦?”
书僮一闭眼,索性和盘托出,兴许这样能活命,“是太……”
沈今伸手截住他的话头,和颜悦色道:“不必说了。你是我的书僮,只要从今往后,你只在我身边,就够了。”
“不过,你毕竟是书僮,若一直不识字也不是办法。”沈今笑道:“从今天起,我教你识字罢。”
书僮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感激涕零。
沈今弯了弯唇角,身边伴读的书僮大字不识一个他怎么可能毫无觉察。太子终归是年幼,耍的都是小孩子把戏。
沈今扶着书僮起来,书僮惶恐的退开,赶紧站起身。
沈今道:“今日就先练到这里罢。赏琴会应是快要开始了,你同我去走走。”他对于晋王弄得什么赏琴会反感的很,这是明摆着的要塞一个王妃给他,可他心里早就住了人了,所以他故意压着时辰。
沈今到了云水殿,向着世家子弟们微微一笑,施施然落了座。
白纱后的小姐们瞧见大皇子俊朗的面容,羞红了脸。
傅絮宁盯着沈今移不开目光,她咬住下唇,这就是大皇子?幸好,今日遮了白纱;幸好,今日较的是琴艺!
她要争上一争!
行云流水的琴音从她的指间潺潺流出,其他的小姐们纷纷看向她,目光又惊又怒。惊的是傅絮宁竟敢擅自开始,怒的是她抢了她们的风头!
她们不甘的纷纷弹奏起来。
傅絮宁冷笑,一帮蠢货。若是她们不争这一时意气,独她一人弹奏,还有可能因为不遵礼法被取消资格,现在她们都无视司礼的宫人,争先恐后的弹奏,就是在无形之中护了她。法不责众,谁也不能将所有的世家小姐都逐出去。
傅絮宁毕竟是相府的小姐,有名师教导,她自己又有几分天资,又勤快,琴艺自然是比别人好了一大截。此时她的琴音在众小姐的琴音中一枝独秀,她们的琴音听起来倒像是为她相和似的。
世家子弟们小声讨论着,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弹得一手好琴。不过瞧大皇子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也不知入没入他的法眼。
一曲弹罢,围着木轩的白纱落了下来。
世家小姐们无措的看向周围,羞涩的低下了头。
傅絮宁微微一笑,拨了琴弦,正好给那曲子做了尾音。
高下立判。
有世家子弟小声道:“这不是傅相国家的丑小姐么,她怎么也来了?”
他身旁的人向沈今努了努嘴,“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天为什么来,还不够清楚么。”
沈今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看向木轩上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握紧了拳。
是她吗?
世家小姐们收了琴,站起身来向沈今遥遥行了礼,盈盈从回廊上退出。
泉边有几只贪嘴的兔子,蹦跶哒的去够水边的嫩草,却傻乎乎的脚下一滑,落了水。
有眼尖的小姐惊呼道:“呀,有兔子落水了,真可怜!”
傅絮宁目不斜视,依旧向前走着,不过是畜生罢了,有什么好可怜的?
那个看傅絮宁不顺眼的小姐趁乱狠狠推了她一把,傅絮宁一个踉跄,跌入了水中。
那小姐故意大喊道:“傅絮宁!傅絮宁下水去救兔子啦!”这样傅絮宁就不好开口说有人推她了!
本来转身欲走的沈今听到这一句猛地转过身来,瞳孔一缩。
浮雪……傅絮宁……
白衣、貌丑、遮面、跳下水、救兔子……
那日他未听清楚,原来是傅絮宁么……
原来她是相府的小姐,怪不得她可以出入王宫,怪不得她能让守废宫的卫兵为她打开门!
她来了!她来兑现承诺了!
沈今呼吸一窒,跃入了水中。
第80章 云泥九
傅絮宁摔落的时候; 撞上了一块石头,当场便昏了过去。
只要有人稍稍留心,就能看出傅絮宁根本不是自己跳下去的。
可是他们还来不及反应; 沈今就已经跃了下去。
云水殿霎时乱成了一锅粥,那些世家小姐的表情跟吞了苍蝇似的。他们当然不会相信大皇子会对这丑女一见倾心;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看上的是“相国的女儿”罢了。
是个心机深沉的。
那个傻乎乎的太子根本难同大皇子争,原本大皇子最大的劣势便是他的出身。现在; 他要是娶了相国的女儿; 那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再怎么不受人待见,傅絮宁终归是娇生惯养的相府小姐,她头部受了伤,又落了水,沈今将她救起后,便发了高热; 昏迷不醒。
她昏迷了三天; 沈今便不眠不休守了她三天。
傅絮宁在大皇子的寝殿养病; 外头的风言风语越说越离谱,连什么“前世今生”都说的煞有介事。
傅相国喜上眉梢; 他正愁怎么奉迎大皇子; 没想到赏琴会上便闹了这么一出。他故意没叫人去接傅絮宁; 还派人在王城中继续煽风点火,很快便传的满城风雨。
晋国的秋夜氤氲着令人倦怠的暖意,傅絮宁醒来的时候,外头的虫子“啾啾”的叫着; 倒也没多闹人。
傅絮宁睁开眼,看清了榻边单手支颐假寐的人,不可置信的捂住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她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瞧这陈列摆设,难不成这里是大皇子的寝殿?!
沈今似有所觉,他忽然觉得心里一颤,醒了过来。他抬起头,傅絮宁正看着他,缓缓地绽开了一个笑容。
沈今的眼角淌下了泪。
榻上的白衣女子看着有些慌乱,她没有摸到帕子,便用指腹抹去他的泪,轻声道:“别哭。”
他竟哭了么。沈今怔怔的想,原来他竟这么思念她么。
他捉住她的手,把脸埋在里面,闷闷道:“我找到你了。”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糖果。
傅絮宁羞红了脸,但是,她没有抽回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立即认出你……我还以为,你走了就不再回来了……”
听见这话,傅絮宁瞳孔一缩,大皇子这是把她错认成了谁?
她试探着轻声道:“怎么会。”
沈今望着她,笑容灿烂单纯,“嗯,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他的指腹缓缓擦过傅絮宁的侧脸,“你从前总是戴着面具,今日终于摘下了。”
总戴着面具?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傅絮宁的脑海里渐渐成型,既然大皇子不知那女子的相貌……既然那女子已经走了不知何时能归……既然大皇子已经误会了,不如就让他一直这样误会下去罢!
傅絮宁将沈今拥入怀,柔声道:“我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曾被天命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孩子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得到这份幸运,沈今觉得两耳都嗡鸣了起来,“真的?”
傅絮宁瞧着他的样子,心下一软,她的指甲抠进了肉里,弯唇笑了,“自然是真的。”
她轻轻抚摸着沈今的鬓发,在心中暗暗道:“你是我的了。”
傅絮宁忽的痛呼一声,按住太阳穴。
沈今惊慌道:“怎么了?有哪里不适?”
傅絮宁喃喃道:“头好痛。”
沈今叫来了御医,傅絮宁盯着他的背影,泛起了冷笑。
相府里的人生了病,有时也会去王宫里请御医。那老御医来过相府很多次,自是认得相府的小姐的,老御医和蔼道:“大皇子莫担心,小姐的病打小就是我给看的,这次不过是小风寒罢了。”
傅絮宁茫然道:“打小就给我看病?”她小心翼翼道:“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老御医笑了,“小姐打趣呢,五日前我刚给您瞧的平安脉。”
傅絮宁仰头看向沈今,“我不认识他,我不要他给我瞧病。”
沈今的嘴角泛着他自己都没觉察的宠溺笑容,“好。”
老御医的神色却凝重了起来,他低声在沈今耳畔说了句话,沈今一怔,随着他走出屋子,关上了门。
老御医道:“我是瞧着小姐长大的。小姐不可能不记得。”
“小姐伤了头部,记忆可能会有些损伤。”
沈今深深的蹙了眉,“你这样说,便是这病症有些严重了?要怎么治?”
老御医摇摇头,“无法可治。除非去请雍国的修士。”
战乱之际,去别国,尤其是皇子,简直难如登天。
傅絮宁走下榻,打开门,怯生生道:“怎么了?我的病很严重吗?”
沈今回过身来,道:“你怎么出来了?”他瞧着傅絮宁赤着的足,将她打横抱起,柔声道:“也不穿双鞋,地上多凉。”
傅絮宁担忧道:“为什么要去请雍国的修士啊?”她撒娇道:“我不喜欢他们,你别去请好不好?”
沈今一愣,她从前可从未这般与他讲话过。
可能是生了病的缘故罢。
他温柔道:“好,你说什么都好。”
傅絮宁嘴角一弯,当然不能让沈今去请雍国修士,否则,她这“失忆”可就装不下去了。
浮雪闭关修炼了数月,终于开花了。
她原本想的是开花之后要好好的向玄冥炫耀一番,再狠狠的嘲讽玄冥“丑陋”的面容。可是待到终于开花的那一日,她心心念念的,都是王宫里的那个人类孩子。
她都没顾得上临水照上一照自己的样貌,自然也没瞧见玄冥惊艳的目光,她一挥袖化作白烟急急向晋王宫赶去。
她答应了他的。
玄冥追上她,“你急什么急?这才几个月啊,人家说不定都没顾得上想你,这么乐颠颠的,丢人!”
浮雪心情极好,难得的搭理了玄冥一回,笑嘻嘻道:“你就酸吧,是不是看我变得好看了,嫉妒我啊?丑草?”
玄冥磨牙,“闭嘴!”
浮雪和玄冥到晋王宫时,险些被王宫里铺天盖地的红绸晃了眼。
王宫里披红缀彩,装点得喜气洋洋,茜纱宫灯深深浅浅的悬挂在通天的灯树上,玄冥啧啧道:“这是人族的王又娶妃子了罢。”
浮雪摇了摇头,眼泪从面庞上滑落,簇簇如珠玉。
玄冥瞬间慌了,“嗳?我没说你什么啊?怎么哭了?”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泪,半真半假道:“怎么开花之后脸皮就薄了?学人家‘梨花带雨’呢?”
浮雪不答话,玄冥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瞧见了那一对穿着婚衣的新人。
他紧紧握着拳,语气却轻快道:“哦?看样子是我猜错了,原来是你养的那个小孩成婚了呀?”
“哎呀,你别哭了嘛。孩子长大成婚是迟早的事,你别舍不得。”
浮雪漆黑如点墨的眸子闪了闪,面上无比平静,“你说的对,没什么舍不得的。”她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有一根刺埋进了玄冥的心头肉里。他笑道:“孩子都成婚了,你这回倒不送东西了?”
荣华与富贵、权利和娇妻他已经都拥有了,她还能给他什么呢?
浮雪轻轻的摇了摇头,“……就不送了罢。”
沈今成婚了,玄冥本应该欢欣雀跃,可是他瞧着浮雪落寞的面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瞧着沈今身旁的傅絮宁,生平第一次有这么浓烈的杀意。
若是这女人死了,浮雪会不会愉悦些?
第81章 云泥十
那张纸条上的字迹凌乱但有力; 看得出落笔的人虽然纠结亦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可惜看纸条的人并未体会到,庄意映哼了一声,顺手就把这纸条揉了。
若是那给她纸条的人瞧见了; 怕是要当空一口凌霄血喷出来。
庄意映将小纸团在两手间抛来抛去,觉得这个人实在没什么意思。
藏头露尾的丢过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若是有人就这么傻乎乎的相信那才是有鬼了!她的确是有些疑心息衍的,不过也都是她心底的一些胡乱猜测罢了; 曾经的交情和这些天他对她的好又不似作伪。她从前的脾气是暴躁了些; 重生之后也有些过于疑神疑鬼了,庄意映攥紧那纸团,无奈的蹲在墙角,她看起来就有那么蠢、有那么不知深浅吗?
虽然封在息衍房里的残魂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但是她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况且; 现在堤桉息氏的的确确是在为她融魂。退一万步说; 她若是逃; 又能逃到哪里?
庄意映将那纸条撕碎,下意识的四处看看; 而后她想了想; 在地上刨了个坑; 把碎纸片埋在了里面。
她拍拍手上的灰,满意的将那个小土包踩平。她行云流水的做完这些事后,不由得扶着额笑了,还好没人看见; 她这动作委实鬼鬼祟祟且傻乎乎的很。
息衍应该不会骗她的罢。
庄意映的心底莫名的轻快了起来,她哼着歌,将小厨房的门关好。她绕到前面,看见堂屋里的烛火还亮着。
息衍和晋王还未谈完么?庄意映瞧瞧天色,应是快到寅时了,此时回去,可能会扰了岫烟休息,她负手思量了片刻,今夜晚风甚是怡人,不如趁着此时闲着,在王城里随意逛逛瞧瞧罢。
庄意映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息衍从暗处走了出来,凝目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他挥手消了结界,那堂屋里的景象就像化了似的,晋王早就走了。
息衍站在庄意映“毁尸灭迹”的那块地前,低低的叹了口气。
念尔剑一挑,那纸碎片便被翻了出来。庄意映只是粗枝大叶的撕了几下,上面的字迹依旧能辨认的出来。
息衍垂下头,默然不语,他弯下腰,将那些碎片归拢起来,再妥帖的埋好。他想起庄意映离去的背影,心中一凉。
他苦笑了一下,真心委实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息衍站起身来,冷然道:“海潮阁主千里到访,就是特意来嘲笑我的?”
应野平握着折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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